意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渚月弧
“没有谁愿意谈谈?”冷月的脸微红,心情复杂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我来说几句可以吗?”
说话的是曹锐。
冷月的心微微一塌:“当然可以……”
“郝主席,阮行长,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锐,是基层储蓄所一名员工……”
阮刚微笑着点点头:“你就是曹锐?我看了你的写的公开信,文笔不错呀!”
“谢谢阮行。我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
“记得有一年,北京开两会,代表们对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进行讨论。按照贯例,基本都是热烈讨论,庄重表决,鼓掌通过。因为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无疑是实事求是的,鼓舞人心的,全票通过理所当然。但电子显示屏上却赫然出现了一票反对!事后有人认为,这是中国政治的历史性进步,竟然有人有勇气投反对票,中央竟然也能够容忍反对票显示出来,而且是对全世界直播!我非常敬佩党中央的胸襟,今天我对郝主席的讲话也投一次反对票,我相信以阮行和郝主席的胸襟,肯定也不会对我的一家之言而斤斤计较,耿耿于怀的。阮行,郝主席,我说的没错吧?”
阮刚微微笑着,而郝兰的脸便有点挂不住。
“我着重谈以下几个问题:第一,从法律层面上,我们知道,法律有它的刚性和强制性,任何人不得违反。我们的行领导在各种场合都在反复强调一定要遵纪守法,尤其是我们金融行业,涉及到的法律很多很多,比如说《银行法》、《合同法》、《会计法》等等……但是有两部法律似乎被我们遗忘了。那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会法》!面对这一些列法律,我们能不能厚此薄彼?一个重要事实是:我们的行长基本上都接受过高等教育,他们的法律知识贮备决不是偏僻山村的法盲村长所能比拟,他们的守法意识决不能和一些品味低劣的包工头相提并论!可是我们的行长还是违法了……而且是心安理得地违法,甚至是理直气壮地违法!尽管我们有很多理由,尽管我们有许多客观原因,但就因为这些,我们就能违法吗?第二,我们从基本事实说起:行里每季度截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考核奖金,这事原本就是强制性的,并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现在我们要回原本属于我们自己的血汗钱,难道错了吗?难道我们应该为自己的正当行为而感到羞愧吗?如果我们要为这事而感到羞愧,那么更应该感到羞愧的是谁?或者说这件事的本身羞愧了谁?第三,从信誉角度而言,我们要求我们的客户守信用,那么我们银行首先就应该守信用,而作为银行的领导者就更应该一言九鼎,言而有信,言出必践!记得当初皮行长在全行大会上说过,截留奖金的目的是为了“以丰补歉”,现在我们的确是收成不好了,应该还给我们了吧?可是为什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了呢?难道我们的皮行长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前说话后摆手的人吗?第四,我行的基本分配方式。和电信、烟草、供电等暴利垄断行业一样,考核分配制度是少数人制订的高层受益的游戏规则。是一个巨大的倒三角的构架:越苦的岗位越拿不到钱。不是吗?现在投诉风险,差错风险遭劫风险都在一线,可我们所得最少,正因为我们所得少,才要斤斤计较,不斤斤计较行吗?而恰恰是清闲的没有风险的高层收获最多,难道这是公平的吗?在如此巨大的反差条件下让我们反省,让我们奉献,这能让我们心悦诚服吗?第五,关于奉献。我个人认为,奉献是一种值得提倡的高尚的社会风尚,奉献的前提是自愿,如果没有这一前提,那就是强迫,就是强制,而强迫奉献是对奉献精神的扭曲和亵渎,是对这一美好行为的和背叛,要是没有了心甘情愿,奉献是真正意义上的奉献吗?奉献还有什么意义?我这里强调的是一种心情,一个自愿的原则,就象你们今天下乡访贫问苦一样,看到那些比我困难得多的父老乡亲,我会和你们一样慷慨解囊,我会对他们的生活状况叹息不已,我会为他们的悲剧命运热泪长流!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奉献……第六,我很想谈谈我行的工会。这是个令我们尴尬的欲说还休的话题,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很激动了,现在我不想上纲上线,我只想平和地问郝主席一个问题。郝主席,请你告诉我,工会的基本职能是什么?”
郝兰的脸胀红了:“你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本来大家已经被郝兰说得理屈辞穷了,经曹锐这么一说,大家猛然觉得理还可以这样讲,他们居然还有理!一时间群情激奋。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就是啊,工会法规定,工会的基本职责是维护职工的权益……”
“工会为什么不替我们说话?”
“郝主席的立场有问题……”
“你不应该坐在那边,应该坐到我们中间来!”
“就是啊,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工会成了监督和处罚职工的工具!”
“不错,我们一个储蓄所就装了十几个探头,就差卫生间里没有装了!市行在办公室里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真是身在牢笼的感觉呀!这是不是侵犯了我们的权利?”
“郝主席年纪不小了,该回家了!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将薪比薪,不想活了……”
“你们……”郝兰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如此混乱局面,冷月也紧张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本来曹锐还想进一步阐述自己观点的,突然看到冷月飞过来的哀怨而可怜的眼神,这眼神足心削铁断钢,让你无法坚强,便不好意思继续发挥了,毕竟冷月待他不薄,帮他写过总结报告呵……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阮行和郝主席批评指正。”
冷月赶紧宣布:“现在请阮行给我们做指示。大家欢迎!”
阮刚点了支烟:“你们看,我倒忘了,这是公共场所,请问能吸烟吗?”
不少人笑出了声。
阮刚吸了一口:“看来没人反对,好象也没人同意。刚才曹锐同志的发言很精彩呀,以至于我都有被孤立的感觉,所以我要在大家当中找找同盟军,呵呵。谁抽烟?啊?”
他抽出烟,一个个分发。有人谢绝,有人含笑谢绝,有人千恩万谢地谢绝,有人则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接受了。
缓和了气氛,阮刚开始了他的讲话: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相信这道理我们的曹锐是懂的。但是他没有这种顾虑,而是勇敢地站起来,直抒胸意!可以说他不仅仅代表了个人,而且代表了在座的诸位利益!所以他慷慨陈辞,无所顾忌,这是值得欣赏的,这一点应该予以肯定。但凡事都有一个度的问题,把真理坚持到极致,就会出现谬误,这也是我们必须避免的。当然,我并没有认为大家在追求自己合法权益的的过程中出现过急行为或者走向极端,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合法有序的。在此我首先对大家能够在理智的状态下反映情况、能够在合法合规的程序中提出自己的诉求、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的做法表示感谢,同时因为我们领导在日常工作中出现的失误乃至错误向诸位表示歉意……下面我谈四个问题。第一:对城西支行领导班子的基本评价。大家知道,我们城西支行一直是个亏损行,什么原因?地处城郊,存款额一直上不去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们城西行的坏帐烂帐太多,有四个亿吧?其中运河绵纺集团一家就有两个多亿!这些不良资产不仅压得你们喘不过气来,对我们市行也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记得当初组建新的领导班子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到这里当行长,什么原因?这是个名符其实的烂摊子呀!我找皮亮谈话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干!结果怎么样?不良资产占比下降了,职工收入增加了!我们不说在皮行长的领导下城西支行出现了奇迹,至少说工作有很大的起色了吧?所以对于他们的工作成绩,市行予以肯定,也就是说,我们对于皮亮这届领导班子的工作是肯定的!我说这话,你们可能不服,你阮行怎么没有站在我们职工一边,这不是官官相护党同伐异吗?不对。对于任何人,有成绩就得肯定,但也不能袒护他的不足,更不能包容他的错误!在考核奖金的分配问题上,他处理得就很不到位,以至于在某种程度上侵害了大家的利益……下面我谈第二个问题:怎样对待对广大职工的合理诉求。我是在今天中午才知道这件事的,群众利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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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我和郝主席马上就赶过来了,对事情进行调查了解。通过了解,我们发现皮亮是好心办了坏事,“’以丰补歉”的想法本身没错,但你不能总是补不到职工手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在这里,我明确以下两点:第一,职工的节假日加班费必须按国家有关规定予以给付;第二,所欠职工的考核奖金一定要补发!冷主任你把我的话转达给皮行长,这事不能拖,两天之内必须解决。不过,我的意见是:不能一下子全部发给大家,以免钱多作怪!呵呵,我这可是有所指的哦,你们城西支行有没有人打麻将?有没有人洗桑拿?有没有人出入高级娱乐场所?所以不能一次性全发,这是对大家的爱护,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领导的苦心……第三:对目前不能解决问题的解释。大家知道,我们行改制的力度非常大,甚至大到不少人难以承受的地步,那么能不能不改?答案是,不行!不改我们就没有出路……在改制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正常的,如果没有问题,我们还改它干什么?所以我们必须面对。必须承受这个阵痛,在这里我还要提倡奉献精神,我们的人员非常紧张,这是事实,可以这样说,我们行改制的成败和在座的各位休戚相关,行兴我兴,行衰我衰……希望大家能够从大局出发,和我们的银行共度难关,在这里拜托各位了!第四:谈谈我行目前的形势和工作重点。可以说,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改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特别是对不良资产的清收,原来对于这一块,省行要求每周上报相关进度报表,现在怎么样?每天上报一次!具体到城西支行,运河绵纺集团是最大的问题。如果处理得好,总行把这一块核销了,那对于我们城西支行来说,将是天大的喜事,无疑是搬去了三座大山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城西支行将轻装上阵,业绩将大幅度提高,职工的收入将大幅度增加!我们可以在心中描绘这个蓝图的。但这要求我们聚精会神去做,要求我们全力以赴去做!我们不能再为一些次要矛盾去浪费我们的精力,一句话,瞧准主要着力点,奋力拼搏!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迎来一个光明的前景!天已不早了,我想每个人也都饿了。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我建议散会。在这里,我就不留大家吃饭了,因为我的钱今天上午都掏给了那些贫穷的农民兄弟了……当然,谁要抽烟,尽管拿!呵呵……”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有些话题还有继续探讨商榷的余地,已经不是太重要了,阮刚这么一说,他们也就纷纷起身散去,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皮亮办公室,他正坐在椅子里抽闷烟,看到阮刚他们进来,赶忙摁灭,迎了上来:“阮行……”
阮刚坐到皮亮的椅子上,疲惫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呵,哪天不给我捅点娄子,惹点麻烦,心里就不舒服!”
“是的,我检讨,我不该让您这么费心的……”
“不过你们行的员工也太不顾大局了!尤其是那个曹锐!”郝兰愤愤不平。
“心理不平衡呗……”皮亮一边说,一边递烟给阮刚。
阮刚接过烟:“这个曹锐,是个人才嘛。”
皮亮没有接茬,倒是郝兰还没消气:“什么人才呀,三斤半鸭子二斤半嘴,就剩嘴能了。”
阮刚审视着皮亮:“这样的人才为什么没用?”
皮亮有些不自然:“阮行你不知道,这人进行好几年了还不长进,死脑筋认死理,不上路子,不懂游戏规则,简直就一嫩头青,二百五!”
话虽这样说,皮亮之所以不用曹锐的原因他自己是清楚的:这小子的确有能力,可是不要忘了你是新来的,一点儿根基没有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这还不是问题的根本,关键是这小子不知哪来的魅力,就那么几天时间就让冷月心生好感,时间再长一点儿就可能粘呼上了。他倒是花了两三年时间,这个手下的办公室主任始终若即若离的,让你放不下又吃不着,弄得心头酥痒的,这时候你这小子却来横在当中,算哪三条子?其实他也清楚,曹锐对冷月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将她当姐看,显得亲热了点,而冷月却不一定,她会坐在那里安静地目光柔和地甚至是脸色红红地看着正在忙碌的曹锐,这是他难以忍受的。当然,他们之间可能确有其事,属于时下的姐弟恋情;也可能什么也没有,纯属自己捕风捉影,但不管怎么着,我的地盘我做主,卧塌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我怎么能让自己不舒服?小子,下去吧!有多远死多远……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把他摁在柜台上,你想想,如果他处在一个清闲的位置上,象今天这样的事还能闹起来吗?”
“阮行,你看这人手不是紧吗?再说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忙得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才对啊!”
“我说皮亮,你不仅工作方法很不对头,而且气量不大。即使我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图一时之快,把他困在最底层。我不欣赏你这种工作方式!你得懂得变通,这不仅是松动他的活动空间问题,也会让你工作愉快一点,不是吗?你是行长,怎么用他是你自己的事,但我不希望听到又是他带头闹事的消息!”
“好的,我考虑考虑……对了冷主任,给你酒店打个电话!”
“好的,我马上办!”
“饭我就不在这儿吃了。”
“不吃了饭再走?”郝兰有些失望。
“不了,要不你留下来?”
郝兰有点不好意思:“既然你不留下来,我也就算了……” bookbao8
第三十三章波澜再起
几天过后,王东升给阮刚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阮行,市委给我们划了一块地……”
“是吗?多大?”
“100亩,另外奉送一个河心小洲。”
“在哪里?”
“在运河绵纺集团西边,沿运河走三公里左右。江雨萍说她知道那个地方……”
“那就让小江带我们去看看!”
“好的。不过车不好走……”
“你是说这块地在乡下?”
“是的……”
阮刚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李征!他把我们给耍了……”
“阮行,市规划部门提醒我们,这块地的有效期是两年,也就是说两年之内如果不使用,市政府将把土地使用权收回……阮行,还去看吗?要去的话,我就通知江雨萍?”
“你看呢?”
“我认为还是去看看……”
“好吧。你跟信贷处的人先去看看,回来把情况给我汇报,看来我们要到省行跑一趟了。”
王东升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吗?”
“阮行,我还听说运河绵纺集团这一地块的竞拍招标工作已经结束,浙江炒房团的那个万明中标……”
“哦?这么快?以什么价中标的?”
“不清楚……”
阮刚真没想到市政府的动作这么快,竟然连让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事态变得严重了。
“知道了,你去吧。”
王东升走后,阮刚瘫坐在在椅子里。他本来是有机会有时间向省行报告这件事情的,被皮亮那些破事耽搁了一下。回来以后,他又联想到与李征的谈话,说行内竟然有人向市纪委写信,他断定,离他远的人是不会知道某些事情的内幕的,只有靠他很近的人才有可能……问题的关键是,他不知道信的具体内容,也就无从知道是什么人在哪一件事情上和他过不去,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有些人必须敲打敲打,否则他们不会老实的。为此,他招集了一次全市支行行长以及重要岗位负责人开了一次会议,表面上是通报城西支行的发生的事情,责令各行的负责人回去好好梳理梳理,身边有没有发生问题的隐患,一定要把矛盾控制扼杀在萌芽状态。接下来便借题发挥,对那些不安分的人隐隐约约地提出警告,如果无事生非,写什么东西上告纪委检察院什么的,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就为这事,一晃几天过去了,就在这几天,市政府那边已经把事办得干净利落,形成了生米做成熟饭的局面……这事怎么跟省行交代?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其实他没有心思见任何人的,一看号码,是屠大成,来得正好……
“阮行,不欢迎啊?我已经到你楼下了,你们的楼好高,门槛好高啊!”
“既然来了,就上来吧。”
“这么勉强啊?到底是财神爷!那我就上去了?”
“上来吧。”
一会儿,陈默开门进来:“阮行,广厦的屠总来了,你看……”
“哦,让他进来吧。”
屠大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我说阮行,这些日子你也不关心关心我那工程的进程,也不监督监督你的贷款的用途,你不怕我把你的钱卷走了?”
阮刚笑道:“咬人的狗不叫。你是这种人嘛?看来我真得留心才是啊!坐,坐吧。”
陈默给他们每人泡了杯茶,就很谦逊地出去了。
阮刚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到里面谈……”
两人来到里面的房间,阮刚关上门,坐到屠大成的对面。
“你知道运河绵纺集团的事了吗?”
“知道呀,这事我们搞房地产的哪能那么闭塞?”
“你是说你们也投标了?”
“当然了!”
“你还好意思回到那里去开发?”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虽然没有那个意思,但也不能让万明那小子轻松得逞。我的主要目的是去涨标!我不可能让他三文不值二文的把那块地拿走!这也算是我对运河集团全体职工的交代……”
“良心发现了?”
“可能是吧。但也不能仅仅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竞争是多么激烈,特别要提防浙江的炒房军团!要是让他们打进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可是他们还是进来了对不对?”
“是的,但是他们的代价也是高昂的。经过精确计算,那块地总共有八十亩,标价攀升到一百万一亩……”
“一百万?照这么说,那块地是以八千万成交的?”
“是啊,我们都杀红了眼,开始我们也不是太认真的,可是后来不知不觉地就拧上了劲儿,谁也不肯让步,谁也不能让步!可是到最后我们还是败下阵来……”
“为什么?”
“我的行长大人,现在这种社会不是靠金钱说话的吗?我们底子枯啊!这不,我不是又来求你了吗?”
“哎打住!你别烦我好不好?我现在已经被你那破厂搞得焦头烂额了,我们面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境地!”
“我听说你们的官司打赢了呀!”
“是赢了,可是赢得了一纸空文!”
“市政府没有别的考虑?”
“考虑了,划了一百亩乡下土地,在运河集团西三公里处……”
屠大成树起大拇指:“李征真乃高人也!他划了一块没有开发价值的土地给你,料定你在两年内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而两年内不开发,又要被政府收回,他是考虑了你的要求,却给你画了一张饼,高,真是高呀……”
“可是你们这笔烂帐在省行都是挂了号的,如今却是这么糟糕的处理结果,叫我怎么向省行交代?”
“总会有办法的。真的,通过这次招标,我深有感触啊,我们的钱不足是个大问题!能不能再给我贷点?”
“你要多少?”
“三个亿,我把具体的想法告诉你……”
“你想要我的命啊?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
“心思归心思,工作归工作嘛!你要是心情不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去处,‘醉心河’俱乐部……那里来了许多新面孔,有了新节目,那些,个个都是啊!”
“去去去!我还不知道怎么渡过这一关呢……”
“看来我在你这儿是没指望了,”屠大成笑着站了起来“我还是到别的银行去转转吧,或许能借到几两银子……”
“你来的不是时候,这不能怪我。”阮刚递给他一支烟。
送走了屠大成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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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刚在犹豫着,究竟在电话里向赵善军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还是到省行去,直接向他汇报?显然,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是不可能把话说清楚的。不过去归去,先得打个招呼,免得扑空。正象他的手机下面人不能随便拔打一样,赵善军的手机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拔打的。他对这种特殊情况的理解是遇有重大案件的发生,如歹徒抢劫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银行资金大量被盗或者电脑数据库被黑客攻击造成整个银行业务瘫痪等等非正常情况的出现,当然,领导就某一事情特别关照的,比如说打我手机之类的特许,也属于特殊情况的范畴。现在,他只能打省行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一打就通。
“你好!”
一听声音,阮刚就知道是人事处处长白灵。他们在总行组织的高级干部培训班上一起呆过一个多月,关系非常融洽。白灵生性奔放,为人热情。她在一次晚会上一袭长裙,跳了一段俄罗斯风味很浓的舞蹈,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行长们都惊呆了。阮刚对她颇有好感,每次他到省行开会汇报工作或者白灵到运河市行检查工作,他们在一起总能讲出许多共同语言。即使到省行去和人事处没有多大关联,他也会顺便问候一下。不过今天他省略了许多问候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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