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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无忧目光炯炯,“我在心上害怕得发抖了。”
鸣琴似乎有点满意地饮尽杯中酒,“所以说,这世上最永恒的约定,就是威胁,而且绝无可能失手。女差的聪明,真是让人喜欢。不像那个蔡单志,你就是当他的面说出威胁来,他也当笑话一样的听,没有你想要的反应,一点儿都不好玩。可女差为什么不让兄长干脆杀了他算了,那么迂迂回回的去达到目的,不嫌厌烦吗?虽然说出这句话,并非好意,但兄长他对女差真的用情很深。我们的这次交易,好像是我得到的更多,因为除了彼此公平交换的秘密,我还额外找到了兄长的致命弱点。”
无忧感觉到指尖的血一瞬倒流,良久才将声音压得平正,“世事无常,世子还是不要随便折腾的好,不然那厚厚的福分反会成为累赘。”
星夜之下,鸣琴的目光犀利回望,可在触到无忧用力的回视之时,又似乎是在一瞬间染上桃花笑意,“女差这个样子,真该与我相濡以沫才是。”
然后他顿了顿,“但是接下来,想要同女差共享更多的秘密,要怎么办呢?难道是要向女差透露了一下,倾染染她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人吗?”
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无忧一直面色平静,可听他忽然提到倾染染,不禁心中一动。倾染染是一个刚强有杀伤力的女子,但也无可否认,有太多的人在打他的主意,想要将她用作一柄利刃,在鸣棋不防备的时候向他刺去。现在看到鸣琴主动提出要跟她交换秘密,在无忧心中,比受到惊吓更多的,是那颗肯定要去交换的心意,“世子也果然像你自己说的那么聪明,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抓住人的软肋,可怎么是好呢!”
鸣琴扬手丢弃了手中的酒壶,那个抛弃的动作真是华丽,也笑得更加璀璨,他向无忧走得更近一些,一双桃花眼,挑得更高,“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会喜欢上你?在某种程度上,兄长他比我幸福太多,我只是用他这样稍稍威胁了女差一下,女差就这么坐不住了吗?该当是向我讨价还价才是的。但是真的想要告诉我秘密吗?那我就挑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来问好了。刚刚进那个屋子去见了那个人,对对他说了什么?”鸣琴在虚空之中,做出一个抚摸无忧脸颊的动作,“如果我看着不错的话,女差似乎是在流泪。也就是说,我的兄长对那个人做了什么?难道是将他杀了不成?里面的人还没有发现,所以这一刻谁都不知道这个惊天事实!”
无忧淡定的摇了摇头,“确实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也几乎就要成功,但世子慈悲,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鸣琴听到无忧说慈悲二字时,眯起了眼睛的同时邪恶的抿了抿唇,但不得不说,他是个漂亮得过了头的男孩子,“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就算前面全是真的,可是说到大兄长慈悲这件事,前面那些再真也是假的了!那就让我来猜猜看吧,是大兄长,想要杀了他,来帮你洗脱罪臣之女的恶名,而你用性命相胁拦下了他。但无论如何,你也算告诉了我。我们就先这样扯平吧!希望这次会为我们的下次交易留下好印象。”
无忧从那石墩上站起身,想要离开,一副自在闲闲样子摆弄手指的鸣琴忽然出声道,“可是大兄长他看起来,好像也还有事情在瞒着女差。”
无忧惊诧地抬头看着他。本来从鸣琴嘴里说出的东西,无忧并不应该轻易相信,但此刻他所说的话就像是一种印证,正同无忧心上的怀疑相符合,她早觉出,刚刚那一出情况的古怪。鸣棋也许本身就并不想杀掉蔡单志,那本就是一场戏,却不是做给自己看的,难道是给蔡单志看的吗?
可现在,有鸣琴在眼前,她不好想这些太多,于是再次提起笑意,向鸣琴行了个礼,“世子既然也知道这是无忧不知道的事情,那无忧也就不用回答给世子什么了!世子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鸣琴认同的点了点头,“你不愿同我一起猜这个事实,我表示深深的理解?在这荒芜之地与一个让你害怕的人,同处一处,并且这个让你害怕的人还想要同你,一同探讨这世上最机密的东西,容易让人联想到事情,最后的结局就是杀人灭口。”
无忧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才优雅告退,可比起她动作上的优雅,心上却是已经乌烟瘴气的混乱,在他们出来之后,又回去的鸣棋到底是要做什么?
然后她想起,那时他充满杀气的脸。虽然,鸣琴清楚明了的挑拨,她不相信,但这个挑拨若是真的发生了呢!
现在想要知道事情的结果,就得重新回到书室。
*****
当鸣棋重新出现在蔡单志面前时,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忽然打开,似乎是有一道冰冷的光,在那一刹直冲向屋顶,而后,那道光转向鸣棋,“世子好手段,这么一下子,就骗了两个人?可就算无忧会相信世子的把戏,可你要我,如何避过你们的漏洞不见?要是,你们在之前跟我串通过呢!那些眼泪与维护,都只是无情的欺骗呢。”
鸣棋一笑,“在这王府之中,人人都在欺骗,只不过,我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有信心,会给出天衣无缝的欺骗。刚刚,将军也认为我骗了无忧,也就是说,你至少相信了她!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是被一个低贱的欺骗,还是被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欺骗?”
床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叫声,“世子对于得失之间的算法,果然是他们之中最有趣儿的。让人真的想要联手一次看看呢?”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一十九章 无厌
鸣棋一笑,“刚刚,将军也认为我骗了无忧,也就是说,你至少相信了她!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是被一个低贱的欺骗,还是被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欺骗?”
床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叫声,“世子对于得失之间的算法,果然是他们之中最有趣儿的。”
鸣棋听他说完,平静地发表看法,“如果我是跟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的,将军,那么就让我们联手将他们欺骗到底。然后,我们各取所需。”
蔡单志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看来今天他真是筋疲力尽到了极点,好在当他说起话来时,声音还是依然清楚,“世子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所持有的东西很危险,世子如果拿在手中,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鸣棋有些嘲讽的笑,“我虽然不够强大,倒也有些力量。更何况,在试图保护无忧这件事上,将军会支持我,以至于我虽然只有一个人,却已经拥有了全部,不是吗?”
蔡单志轻笑了一声,“所以,世子也喜欢上了,我那个可以套种所有人的圈套了吗?”
鸣棋一笑,“不是喜欢。是懒得再想其他的。”
*****
无忧走上书室的高阶时回望了一下,被她打发回去,告诉自己今夜要留宿在王府的蝶儿,其实,今夜大公主并没有特别的吩咐,她执意要留在这里,不过是想再见一次鸣棋。可在进入室中之前,看到婢子们都守在外面,知道里面必定要是有客人在!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小婢子,那小婢子很有眼色的轻声说道,“是鸣琴公子在里面,陪着殿下吃茶。殿下的心情很好。”
半个时辰之前,也正是这位世子,等在僻静处,将他们从前的旧帐算的清楚分明了。如果他真的遵守那个约定,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见大公主。
无忧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直直对着眼前的小婢子发了半晌的呆,搞得那小婢子很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些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到大公主耳中,无论如何,她不能这样逃走让一切显得这么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垂下眸来,向那小婢子笑了一下,“看你领间的这个花样绣的深得我心,是以多瞧了会儿。”
那小婢子赶紧摇头,“奴婢手拙。”
她话音刚落,里边有婢子退出来要茶,无忧回看了一眼,答应着先去奉茶的婢子,伸手接过了她的捧盘,“我送进去吧,你们这就退下吧!”
说完,动作麻利地打起帘走进去,就听到大公主笑声,“琴儿说的这段,可笑的我肚子疼。只是你日后可要仔细了,让那些多嘴的听到了,学给你父王,少不得要是要讨打。”
鸣琴马上滚入大公主怀中,“真到那时候,母亲可一定要救我。”说完,抬起头来,看向新进来的无忧,忽然一本正经向大公主道,“母亲可记得来救我,最近哥哥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瞧不到他人影,要是指望着哥哥救人,可得遭了罪!今个儿可给儿子逮到一回哥哥人影,哥哥却是进了那个陌生人的院子。我想着,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做,就没有过去烦他。”
无忧将那些话真切的听在耳朵里,寻思着,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她没有进来之前,鸣琴没有提到鸣棋半分,她这么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反而提起那件事情,不过是送给无忧一个清清楚楚的威胁。既然是要说给无忧听的,也就不会真的将无忧说出来。伴着那些话音,无忧坦然的,将茶奉上大公主手心。
大公主听的笑容一顿,在伸手接过无忧递过来的茶之后,颊边的梨涡,又瞬然绽放,“这个可确实是亲生的,我就一直猜着他会好奇。”
鸣琴装作一脸懵懂地抬起头来,“可儿子怎么瞧着,似乎还有一个人跟着哥哥。”
见他无意终止这个话题,而且还将其中意思更加深入的告诉给大公主,无忧平淡的心终于紧紧提起。也许,她还是真的不太了解,行为一直怪异嚣张的鸣琴。
无忧想的是,鸣琴虽然贪得无厌,但只要用力量与他制衡,他们之间的平静就能维持下去,可如果他只是以此为乐趣,放荡自己的乐趣,那么一切的制衡也就等于并不存在。
鸣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倚在大公主怀中,从那个古怪的角度,凝视着无忧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在得意,那样的目光之中,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意。
然后,接下来,无忧在那眼神中理解到更多,也同时被心中升起的另一个念头吓到,也许鸣琴是那种,复杂的手段与内心的纯白并行的一个人。那么之后的一切事情,就会突破她早有的预想。
鸣琴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音,不知道为什么无忧,就是觉得他要说出一切,可关于那样的后果,她完全是无计可施。大公主是喜欢绝对控制的人。她的任意一点轻微的突破,都会被视为是背叛。
大公主抚摸着鸣琴的发顶,“与他同去的那个人……让母亲来猜猜,可是个女子吗?”
鸣琴紧紧抿住唇,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无忧。
无忧努力自持着淡定。
一颗心就快跳出胸膛时,鸣琴的话已经出口,“当然不是女子,而且当时夜色有些朦胧了,儿子没有看清。”
事情终于又给扯回了平淡之中。之后大公主累了,鸣琴与她是一同退出去的。
外面的天幕早已变得漆黑,如同绣在天幕之上的星星碎碎闪闪。无忧跟在鸣琴身后,下了高阶,正打算低着头等他先行离去。
鸣琴却转回过身来看着她,“女差真是好胆色,如果不是当时那茶那么香,吸引了我的兴致,说不定,我就会真的说出那些事来。但女差总是会比我更有办法,也不会总是像我这样口无遮拦。我基本上不喜欢耐心等人的,所以现在的新威胁是,女差接下来,还要告诉我更多关于我兄长的秘密才是,虽然我知道女差会豁出命来帮助兄长掩饰一切重要的东西,但蚊子肉也是肉,只要是有一丁点作用的,我也不会嫌弃。东西多了总是好的。女差说是也不是。”
无忧动了动唇,“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好像是世子的敌人说得算。”
鸣琴抚了抚唇,“我惹怒女差了么,真是对不住,但这样,会激励我做得更好的。”




金枝夙孽 第四百二十章 无极
无忧动了动唇,“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好像是世子的敌人说得算的事。”
鸣琴抚了抚唇,“我惹怒女差了么,真是对不住,但这样,会激励我做得更好的。”
无忧轻慢一笑,“可世子还只是次子。要受到的约束依然很多。”
鸣琴闻言神色一怔,然后慢慢抽动了一下唇角,大笑起来,“嗯,激愤的女差唯一改变不了的事实就是大公主是我的母亲。还是这样与生俱来高贵的位置呢!你看关于这个高贵位置的作用,起码就包含着可以轻取你的性命。或者也可以取走你的贞洁。再或者是用匿名的方式。我想你不会说出是谁的,不对,应该是说你压根不会说出存在这件事情的。”
无忧只是随意一笑,“不管怎样,还是个次子无疑。这才是与生俱来的不幸,世子说呢!”
鸣琴垂下头来,看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无忧,“女差,我梦到过我登上王位。也梦到过今天与你这样怒目而视。其中的一个场景实现了,另一个个场景,想来也不会太远了。到时候我不会忘记女差,如果你还没有被我杀了的话。”
无忧的目光含了星光,“世子当真做过那样的好梦吗?看来世子在梦中用尽了所有的幸运。今后行事都必当谨慎,小心了。”
鸣琴开动步子,向她缓缓地踱过去,“这时候的女差,看起来真像是一把利刃,让我来想想,在这王府之中,唯一没有见过女差这个样子的人,就是我母亲了吧!这样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可惜,女差可是如此的人才呢!不被发现的话,会不会耽误母亲的春秋大计。要知道母亲想要留给他儿子的,可不只是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王爵啊。”然后,他自己马上摇了摇头,一脸自我否定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看到的,要不然她会喜欢上你的吧!她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就会觉得弥姑姑是真的老了。作用也没有从前那么大了。在府中的地位却变得很是烦人,那些下人们常常将她当成了我母亲的影子。会不会在有的时候混看成是母亲?要是那样的话,女差可就真的有机会平步青云了呢?可我却不大喜欢女差走好运,那么我把这些都告诉给弥姑姑吧!让她知道,你的存在,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危险。是了,我早该这么做了。女差总是有这么多的闲暇在王府中跑来跑去,就是因为母亲,给你的差事太少了,关于这个弥姑姑也很有责任,她该常常给你找麻烦才是。”
无忧在听完他说这些话时,向书室的方向看了看。她想,在来到这里之前,她还在想,弥姑姑之于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会很不好对付吧,不过,好在,她还有一段时间来想这个。但世事真是多变,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确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要将弥姑姑彻底的挑拨成她的仇人。也许也会有奇迹出现,这样的挑拨反而让她们更加的有机会合作,但如此的幻想,着实渺茫无凭。
鸣琴打量了一会儿陷入沉思的她,忽然有点好笑的说,“别担心,弥姑姑还在那里?她不会走失了,我也会将我要说的话告诉她的。”
无忧婉约一笑,“世子这样专门的将我为难,让我不得不改变从前对世子的看法,我原来还以为世子会骄傲的看不见我。却原来,真正的事实是这样,世子已经在害我。”无忧是故意用害怕这个词来刺激鸣琴的。只因她有点好奇鸣琴的底线。
鸣琴果断地笑了出来,“但女差总是能以各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偏偏又那么漂亮,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呢?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不过我想还是倾国倾城,最适合。倾陷一片城时,也请连带着兄长一起陷落吧,那样就可以,期待一段来世了!至少在来世我是可以祝福你们的。”
无忧好似没有听清他话的意思一般,扭过头去,看向那片,已经被夜色掩盖的花海,脸上一片悦然,“那就是说,世子已经看了不该看的,想了不该想的,接下来也会做不该做的。”
鸣琴很大动作地击掌而笑,“越来越觉得,你惹人爱了,我是不是,那些,斩杀你族人的刽子手之后,在这世上,爱你爱到想要动刀的第一个人呢!女差放心,我对你的伤害,不会用刀的,只是会更漫长,更纠缠入骨。我喜欢那种,我是世人眼中的贵人,是你眼中的仇人的感觉。最后,也讲个原因吧,是因为兄长,在还不能折磨他的现在,就来折磨你吧,不能让他痛苦,就让你先痛苦吧!但是,看起来,你好像很喜欢他,这个不该在你们之间起作用的连带,你那么无怨无悔地接受了。怎么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世上真的存在真情。我忽然有点后悔,要这样硬生生剪断倾染染与我兄长之间的联系了,本来,该将你放入那个里面承受煎熬的。那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折磨方法。除非,你有更好的,能提供给我。”
说完这些之后,他不再看无忧的反应,就像是得到了自己意想之中的心满意足,那样摇摇晃晃的走掉了。
无忧有些忐忑地推断着,他说的这些,并不是,酒后无忌之语。
月色已上中天,大地之上一片清亮。她却忽然感到了,晚风的寒意。鸣琴在逼迫她出卖鸣棋,她抱紧自己的双肩,她就这样,一下子知道了鸣琴太多的秘密,也就是说,如果,她想活下去,至少是要走的坦然一点,那么,就不得不与鸣琴同流合污。
而她心中真正计较的,不是鸣琴没有教养的行事作风,而是在她心中,一直抽离不去的那个人。她想过太多与他的相处方式,或是逃离或是依偎,要不然就是装傻,但是所有的这些当中,都没有背叛。
她忽然死命的想要拒绝,然后,将一切都告诉鸣棋。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心中稍稍划过,就可以想象的出,必定会更加混乱的结局收尾。最后,仍是她自己陷入痛苦之中,大公主会如何破解这个难题?也许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让她去当个替罪羊,最后,不幸直接沉入泥潭,然后以死作结。那些血海深仇终生都无望再报。




金枝夙孽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太乙
无忧忽然想自己该将一切都告诉鸣棋。如此想法,只在心中稍稍划过,就已想象出,必定会更加混乱的结局收尾。最后,仍是她陷入痛苦之中,大公主会只会送她一个人进泥潭,然后以死作结。那些血海深仇终生都无望再报。
想到这里,她浑身上下缩得更紧,就那样躲在阴影之下,觉得,身体各处的血脉都在被逐渐冻结,用不出一点力气,甚至,再不能从此处离开。
直到又有两个人的声音,进入她耳中。
那是她熟悉到想要哭泣的声音。也是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的声音。她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凌乱不堪的样子。那样他又会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又这样可怜巴巴的出现在他面前,要他怜惜?可这一次,她无法作答。
在她捂紧嘴巴的当口,合周的声音响起,“世子刚刚前去见蔡单志的意思,算是另辟蹊径了吗?或者也可以说是要将我绕开。”
鸣棋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让别人看到我的弱点,在遇到无忧之前,有幸得知我弱点的人全部都死了。可现在,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我的弱点,他们却都活着好好的。说起来,这是一件让人吃不下去饭的事儿啊!更有甚者,就是像公子这样,来与我当面对质,知道我弱点这件事。公子该当怀抱着那个弱点,独自在家里偷着乐的,怎么能像这样拿到我面前来炫耀呢?”
合周好像也笑了一声,但那声音散在风中,很快就变得模糊,“世子这一次是用自己不熟悉的方法,有信心能够成功吗?合周虽然算不上是了解世子的人,也知道是世子最常用的就是威逼与正面击杀,连利诱与迂回的手法都不屑使用吧!这一次,为了无忧,一上来,就要用感化与怀柔这种生疏至极的方法吗?而对手又是那样的将死之人。这么说还不够确切,应该说是一个铁血将死之人。”
无忧觉得自己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不得不将手指含在嘴巴当中,狠狠的咬着,迫使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鸣棋清了清嗓音,“合周公子怎么能够这么了解我的心意呢?现在说出的这些话,就像当时也在现场一样。不过,生疏是生疏,也总会有熟悉的一天。啊,原来是在今天,总算知道像公子这样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怎么能够也活的好好的?就是用更加轻柔的手法去杀人,最好是比杀鸡还要轻的力道。因为没有力气,才不会用力过猛。不知道我能不能有一天,甚至记不起来我手中刀的样子。可仔细想想,那一天的到来,除非是我只剩下了公子一个敌人。你看这里月黑风高,我又比你武功高,你也说点好听的话来听听,也让我能够手下留留情,放你离开这里。”
合周轻轻呵出一口气来,“可他并没有将东西交给世子。那样就算是他口头上答应的什么,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鸣棋,“既然是皇上要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过我的手。只要吸引过来大家的目光就可以了。公子你也好好看看我吧,现在我这世子可不是一般的世子,除了英俊异常之外。简直庞然如整个大显江山。难道这个就是当皇上的感觉?如果要真是就好了。但首先也跟我透露一下你接下来的打算吧!不可能是会帮我吧!但一定会帮无忧的吧!不过,至少在你的办法里,是要蔡单志站在无忧一边的,所以还在同路的时候就顺路一起走吧!在成为敌人之前,让我们先享受一下能够同流合污的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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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金安殿的旖贞,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担忧?是喜悦还是悲伤?总之,她是痛快地出了一口气,迄今为止,她与太子,交手的几次,都会互有输赢,虽然从大体上来看,那几次她都是先赢后输。但这一次已经忍不住从心底确认,她终于是赢了一把大的,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禁足在府中的太子,都不能出来干扰到她。而如果接下来,她还能在皇上的雄浑怒火之中,再添上一把油的话,那么只需要母亲对太子的失望,就可以解决掉她与太子之间的姻缘,还可以反过来将太子推进更深的谷底。将一切打扫干净。
这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关键是,她感觉不到她有一点点兴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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