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再次被他拉住。
心上动了动,却没有真的去甩开。
她只是低下头去看着那相握的手。还有上面月牙形状的新鲜伤口。
似乎只有一瞬的时间,又似乎是足有那么长的岁月,耳边听到一个轻快的笑声,“你喜欢我的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可不会隐瞒的,我用这双手杀了很多人,也建立了不是的功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它现在正握着你的手。”
这样无忧忽然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就感觉自己的手要化在他的掌中一般,她努力抑制住发疯一样的心跳,“我才没有喜欢,我只是感觉量太大了我的手,被握的很疼。”
鸣棋提高了嗓音,“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痴看着它,我用了多大的力气要把你拉走啊!”
无忧有些惊异的抬头,“拉走,世子有哪里要去吗?”
鸣棋指了一下蔡单志的院子的方向,“你不会这么快就承认与我的设想之中忘了那时你说来重而且重的人了吧!”
无忧的脸又红了一圈,然后在心里静静庆幸,幸亏现在是个暗夜,他看不到她脸上一切的变化,否则,她一定要被他笑死了。
然后,她也不知道要被他拉去哪里,只记得路上的风都变得那样轻快,天上的星星也变得那么明亮,就像是要从那样的明亮星光中滴出水来一般,最后,他忽然停了下来。
她一直高高扬起的头撞在了他后背上,伸手揉着自己的鼻子,鸣棋没有说这是哪里?她向四下望了一遍,很快认出来,这是那个安置蔡单志院子附近的假山,今天有太多的时间,她的一颗心在这里绕来绕去。但鸣棋怎么又重新带她回到了这里。她充满疑问的向他望去。
鸣棋将手指竖在唇间示意她低声,然后,无忧马上看到她做的好事,因为向大公主殿下仔仔细细地出卖了,鸣棋白日里曾经来过这个院子的事,现在,外面把守院子的护卫,多了,不止两倍。
鸣棋一脸悠闲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看来太子是要被你害苦了,他要是派人打听到这里守卫的数量,会不会惊得,不敢前来见蔡单志了呢?原本就很多的,但现在是多得有点不像话了。”
无忧不解他的意思,“我们在这里是要等太子出现吗?但皇上不正在罚他闭门么?”
鸣棋一脸好笑地摇头,“太子其人就要成为昨日黄花了,我干什么等他?现在是要送你进去,就像你说的尽量神不知鬼不觉的。”
无忧将声音压得极低问道,“人这么多,不可能不惊动他们的。其实我与那人,也没有再多的话可说。言语是那么苍白无力的东西,我根本无法向他证明我的真心,更何况那些所谓情义再怎么看?都像是用意清晰的利用。”
鸣棋还是打定主意要送她进去。不过他并不着急动作,只是将无忧拉在身后,一起慢慢等待时机。
夜里起了一点风,无忧长长的发尾,老是不老实的吹到鸣棋的脸上去,然后,他握住无忧的手越来越紧。
无忧脸上烧的不敢出声,直到鸣棋的力量握得她有些吃不住,她轻轻地哼了一声,鸣棋就在那个时候忽然掉转过身来,捧起她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看来,你在不在我身边,都能确定无疑地勾引到我,就算不是你主动勾引,”他轻轻握住无忧的一缕发丝,“它们也能。”
无忧吓得赶忙扭过脸去,鸣棋没有再强迫她转回头来,反而是,将嘴唇凑到那缕发丝上亲了亲。
无忧想这个时候就只能转移话题了,于是干巴巴的指着那些人说,“这个太难了,他们又都被告知,连只蚊子都不要放进去。”
鸣棋切了一声,“不是那么告诫的吧,应该是,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世子进去,高人一等就是这么体现的,我一定是那个被严令禁止的人。”
他们说话的距离太近了,简直吐息可问闻,无忧使劲掐住自己的手指,才能让语音变得平静,“如果实在不行就………”
鸣棋忽然再次将脸贴过来,“不行的话就怎么样,就亲我一口,还是给我亲一口?”
若不是现在暮色四合,他一定会看到她的脸红如一团火焰。也不光是两颊,她想来,连颈子都红透了。
然后,她再次硬生生的带开话题,“蔡单志夜里,总会吃几次药的吧!我如果扮成那些送药的宫女,也许会容易些。”
鸣棋一脸不屑的看着她,“扮成送药的宫女吗?你知道前来送药的是谁么?”
金枝夙孽 第四百二十六章 千钧
若不是现在暮色四合,鸣棋一定会看到她的脸已经变得红火。不光是两颊连颈子都红透了。
然后,她再次硬生生的带开话题,“蔡单志夜里,总会吃药!我扮成送药的侍女,会容易些。”
鸣棋一脸不屑的看着她,“你知道前来送药的是谁么?”
无忧想也不想就回答,“在这王府之中,能干这种差事的,除了弥姑姑世子不能威胁之外……”说到一半,自己反应过来,捂住嘴巴,“难道,前来送药的人,已经换作是弥姑姑了吗?”
鸣棋点了点头,“还真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功劳强大的人。你都对母亲说了,还绘声绘色的,母亲当然会,像这样将所有的问题考虑周全。”
无忧低声嘟囔着,“这么说,就是确定没有办法了?”
鸣棋摆了摆手,“这世上还有我做不到的事吗?”
无忧一脸轻快的小嘲讽,“怎么做到,要去求合周公子想出妙计吗?”
鸣棋被气得咬了咬牙,用手指点她额头,“怎么能这么快就反扑恩人?你再敢在我面前提合周试试。”
无忧有些好笑地低下头去,她太喜欢今天他们这样相处的感觉了,可越是喜欢就越是害怕。
她用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摒弃那种害怕的感觉,只是看向鸣棋。然后,就在看向他的某个瞬间,忽然沉醉于,他一心一意做事的样子。虽然心中一直禁止这样想象,但其实,根本无法阻挡对他的喜欢。也许这种事情,就无法用一种阻止的态度去加以拒绝。
到了现在,唯一能想出让自己变平静的办法,只能是简单粗暴的狠狠掐自己一下,可还没等她真的下手,鸣棋就已经转过身来,她的手停止自己腕间,有些发怔地看着鸣棋抬起手来扶住她肩头,“我这就出去,吸引他们的视线,然后,你趁乱进去吧!记住,一定要在弥姑姑过来之前出来。”
无忧还在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已经嗖地一下跳了出去。就那样,蓦然的,出现在那些把守在院门外的侍卫们眼前,如同不从哪里来,直接从地下生长出来的一般。惊的那些人,一时间傻愣了片刻。
刚刚与鸣棋一起藏在往假山之后,还能感觉到,晚风,习习的声音,这会儿他就这样跳出去,出现在那些人面前,身下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而她的呼吸就这样凸显出来,让她有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再向外探出头去,鸣棋已经被那些侍卫无声围住,真是奇怪,距离这样远,可是他的样子却在她眼中显得格外清晰,那张因月色加持而更加英俊的脸,在像这样被人群团团围住,形式上是处于劣势的时刻,怎么会一点也看不出的,他是处于下风的形势,反而觉得好像他是在被众星拱月一般。
似乎是在一瞬间他遥遥的身影,就将她的心都吸引了过去。
他站的地方太适合引开那些侍卫了,院门处也真的因此出现了空当,无忧在心里自问自答,“我难道真的要进去吗?这样看起来,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就在她心中极度矛盾,无法选择的时刻,脚步已经快于这些矛盾,直接走上前去,从另一厢相绕进了刚刚还被围成铁桶现在好不容易,被挖出一个缺口的院子。
现在,这样走向那屋中人,心里的感觉又变得无法描述,她知道这是会超出每一次见面的聆听,她甚至觉得感觉出了自己的虚无,因为什么心态都没有被抱定。她甚至是不为什么的去见这个人。
门扉转动,那样的轻微吱呀声,逆过时光而来。一切都显得这么逼仄。
然后,一个声音在这逼仄中响起,“鸣棋世子真的很聪明,是不是?我本来还在想这样的心意,要如何让无忧小姐知道?但他竟然没有一丝遗漏的全部看出来了。甚至连事情的发展顺序都安排得这样好。”
无忧忍不住惊异出声,“我,我这样冒失前来,没有惊吓到将军吗?将军该不会是早算计到了这一切?”
他长叹一声,“知之,并不幸福。”
听他这样感慨,无忧心中有些发沉,“其实,这样来见将军,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说什么都像是一场算计。”
他发出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很像是在轻笑,“我每天都在想着无忧小姐,那是种奇怪的滋味儿,就像背负着一座大山,然后用很长的时间再吐出一粒粒石子,让他们重新变成山峰。”
无忧不明白他的意思,愣愣的瞧着他。直到看到他慢慢摊开手心。无忧也在同时看向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问了一句,“什么?”就像在笃定,他伸出那只手,是想对她说什么话一样!
他也不负她这一刻的诡异问法,“得成忠义何辞死。人人都以为,我会有很多的想法,起码会让自己死得更妥帖些,其实我这一生杀了太多的人早就够本了,不想在得失上计较什么了。那些想要得到我手中矫诏的人,天天在想我的心思,而我又何尝不是天天在琢磨他们?好在,我也富贵过,能想出他们的心思,可是他们却都没有死过一次,很难琢磨透我的想法。更何况,有件事,他们就是死也猜不到,他们基本上都已经肯定存在的那个矫诏,我手中并没有。那位公子与鸣棋世子,也只猜对了一半。”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起那只久久不动的手来,一下子拽住无忧的袖子,面色如有千钧之重,手上的力气更是无可挣脱,“一定不要告诉他们这最后的底细,就让他们以为,你手中有那个能翻动大显的东西,然后,这一生都舍命助你。毕竟比之男女之情,这个似乎会更为坚定。”
无忧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动了动嘴唇,接不上他的话。
他好像也没有真的想听无忧说什么,“无忧小姐不必感激,我这么做也并不是为你,只不过是要还了蔡氏的养育之恩。其实,关于矫诏秘密留存在自己手中的说法,只是老太师给皇上设下的一个局,算作是对皇上最后的一点报复。可惜,我想了这么多年才想的明白,当时,我只以为事情是凑巧,在太师说出矫诏密藏地点的同时,我被打晕,然后将那地点忘记,可总有一天我会想起。”
金枝夙孽 第四百二十七章 惊秘
蔡单志看着她,“无忧不必感激,这么做不是为你,只是要还了蔡氏的养育之恩。其实,关于矫诏,只是老太师给皇上设下的一个局,算作是对皇上最后的一点报复。可惜,我想了这么多年才想的明白,当时,我只以为事情是凑巧,总有一天我会想起矫诏的所在。实际的情况却荒唐至极,那矫诏早已毁失,老太师弄出这一局倒是高超,不过也挺坑人的,让我想这么多年。这种事说出来还真是丢脸,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语毕,脸上已经升起失力的红色,紧紧拽住无忧衣袖的手,颓然坠落。无忧整个人随着那失去的力道,摇了一下。
无忧之前一直听说蔡单志手里面有连皇上都忌惮的秘密,可却一直不知道的是什么,今日陡然给蔡单志揭开全部谜底,虽然努力让自己持定,可终究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彼时,那个躺在床上将所有人都耍弄了一番的人,这样轻松的说出他耍弄人的根本,却是一无所有。
而现在,他又将那个一无所有就这样转交给了她。
无忧用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钻心的疼痛让她很快确认这一切果然不是幻梦。她也无法再行安然下去,只觉得蓄在眼里的泪又要忍不住了。
虽然她是个女孩儿家,可终究也是蔡氏的人,得他这样忠义相助,纵然无力回报,也要感谢一番。
只是她刚动了个唇形,蔡单志已经出声,“我刚刚,就说过,这些都不能算作我予无忧小姐的人情,见今你得了便宜便罢,只管去吧!在这里磨蹭得久了,一来容易被他们发现,二来也容易让我反悔。”
无忧的脚慢慢退出了一步,又向前进了三步,然后一样被他拦住话头,只不过这一次是他伸手,打落了床边的一个杯子,“快快离去,不要让我瞧着不耐。”无忧见他气得越发脸红,再不敢向前进步,估算着外面的鸣棋也不能坚持牵制太久,狠狠心遥遥向他下拜,扭头退出了房间。
等她一路冲出院子,再次绕到假山之后时,浑身的上下的力气全部用光,再也挪不动一步,慢慢委顿在地面上。一时之间有太多的变故,照蔡单志的说法,从前一直是赤手空拳的自己,从这个新鲜的大谎言开始,是拥有了新的力量吗?
她心绪烦乱之时,鸣棋慢悠悠从假山的另一边绕了过来,打量她一团乱麻的表情,只是安静地揣摩着刚刚她的所遭所遇,并没有直接出声问她什么?打量了一会儿之后,转而坐在她旁边,“这个时候,我该做什么?是该打听一下你遭遇了什么?还是该装作若无其事?你会喜欢的是哪种?”
无忧已经委实提不起半点精神,所以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鸣棋被她逗得笑了,“所以,我该做的是哪一个?”
无忧忽然拉过他的手去,动作很是轻柔的在脸上贴了一下,“该做这个!”
鸣棋震惊不已地看着她,“你刚刚是去见媒婆了吗?要不然就是,里面那个人其实还说了我的好话。比如,他就这样将你托付给了我。”
无忧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半含笑靥看着前方,等鸣棋说完了,又耐心的看了自己的手半晌,才很慢很慢的说,“嗯,他就是那么托付的,他说世子是可以依靠的人,最重要的是,世子什么都不缺,他不可能骗你什么。”
鸣棋听得一脸讶异与唏嘘,“我可没对那个人说过什么好话,他不可能这么说我的,”然后,他顿了顿,“不过他委实与你有干系,又眼光锐利,能看出了我的真心,没有什么稀奇?所以呢?所以你听到这些话之后,你的想法又是什么?”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当口,晚风似乎变得更加轻柔,还吹过来不知何处的一点点花香,无忧没有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夜色之下,她的脸,已经浓浓的烧起,但是,有浓重夜色的掩护,让她这样的安心,这是可以进入梦境的时刻,就像她现在说出的这句话也可以当做是梦话,伴着鸣棋紧张的呼吸声,她如口吐莲花般说出,“今夜你来了,这美好的梦境也来了。”说完,主动将头靠在了他肩上,因事发突然,鸣棋竟然半天没有找到这种感觉的真实性。
无忧看了一下,如处理云雾之中的鸣棋笑了起来,“我平时真的对世子那么不好吗?”
他浑身上下震了一下,像是重新回归了现实,“我那么卖力的讨好你,却总是碰到钉子,不过所幸你还有良心,还有这样体贴的时刻。我可一向是得女人喜欢的,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得到,这帝都之中第一风流公子的名号。”他顿了一下,看向肩头上的慢慢点头的无忧,一脸怀疑,“我这么说,你也相信吗?你今天受的打击不小啊!”
无忧再轻柔一笑,“当然相信,但是无忧的美貌也不差啊!如果出去抛头露面,只怕名声更响!”
鸣棋直接笑出声来,“你自吹自擂的时候,不用我从旁,帮你欢呼几声吗?”
无忧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嫁给世子的话,我恐怕拿不出太多的嫁妆。”
鸣棋挑了挑眉,“没关系,我也当不成上门女婿,我们扯平了。”
无忧低下头,想了想,“可刚刚,你到底是怎么撑的那么长时间的呢!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才是。”
月风吹起烟雾,鸣棋将目光眺向月亮,“这说明合周公子没有逃避他的责任。死也要拦住他们。”
无忧安静地抿唇,她在心里想,她真是喜欢他的骄傲,关于合周公子,也能直言不讳。
鸣棋见她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不乐意起来,“喂,你干什么又不出声了,难道,你现在是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吗?还有,你说的那个,要将你自己托付给我,也不用给我点什么信物吗?”
无忧没有想他会提这个,可是现在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有一点点犯难,鸣棋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动作迅速的在她头上摘下一支金簪来。
无忧还在愣神儿,他已经揣进怀中。
无忧向他伸手。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心,一脸邪魅,“我也在想,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仔细想过之后觉得,我这个人就是世上最好的。所以,把我给你就行了。”
金枝夙孽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夜半不睡
鸣棋将无忧打量了一番,然后,在她头上摘下一支金簪来。
无忧还在愣神儿,他已经揣进怀中。
无忧向他伸手。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心,一脸邪魅,“我也在想,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结论是,我这个人就是世上最好的。所以把我给你就行了。”
无忧瞪大眼睛,看着他就这样拐了自己的金簪就走。
想要叫住他,又碍于这里地点特殊不能引人注意,只得压低声音叫他,“等等!”
却只换来,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良久,无忧才给夜风吹得一个激灵,对着鸣弥棋慢慢消失的背影,苦笑一下,“什么世上最好的?看来,是这世上最会占便宜的人呢!哪有这样的皇亲?”
回转过身时,看到明亮处,有一列婢子进入蔡单志院子,为首的果然是弥姑姑。也似乎正向这个方向望来,吓得她赶紧将身子缩进阴影之中。
感觉呼吸变得均匀时再转过头,被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合周,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待看清楚自己看得没错,稳了稳神,向他福了个身,用手指了指蔡单志的院子,意思是为着刚刚他暗地里的帮助说声谢谢!可那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合周向自己伸出手来,“那东西拿在你手中,就只能是祸害。把它给鸣棋吧!”无忧很快反映出他指的是,蔡单志手中的矫诏。
但等她从他伸出的手掌之上抬起目光时,看向合周的眼神已经变成满是疑惑,清楚地向他表示,自己的能力理解能力不是很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合周似乎是铁定了那样的心意,没有跟她在绕什么弯子,而是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在你立场上的全部心意,会让蔡单志的说法深得你心。但那祸害一旦拿在你手上,就会让你步步陷入深渊之中。”
到了现在,无忧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似一脸淡淡的无情绪,心中却涌起千波万澜,向下垂头再抬起时,陡然变得恭敬起来,“那位将军确实是跟我交代了一些事,可那些事不过是从前我外祖家的事,全是私事,没有半点涉及公子所讲的贪婪。公子要在这世上获取的东西并不在我手中。”
合周明显不为她的狡辩所动,“即使现在,皇上与大公主一时还猜不到那矫诏的下落,但你觉得,你又能瞒得了多久呢!与其这样,一直等头上的刀掉下来,还不如将这把刀先行送给别人。”
无忧再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与他亲近的意味,他们就像是回到了最初,最初那个见面的时刻,疏离无关。无忧抬头看了看天色,“公子精力充沛,大半夜的不睡还在计动心机,也不会感到有什么疲累,可是小女子,体弱多病,若是与公子再这样,不明不白的对峙下去,恐怕是要晕倒了。到时候反倒会让公子惹上麻烦,是以不明白公子到底说的是什么的无忧现在,这就告退了。”再福了一下,便转过身去,直向假山后面绕。一颗心早已经跳得天翻地覆,她第一次见合周的时候,就知道他从来都无惧。而从名不见经传,与大公主并没有一分的关系,到现在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成为大公主府,最得意的门人,这一步步,她也是看着他怎样有惊无险,格外稳妥的走过来的。如果他一心一意地要与她纠缠,她只怕会想不出逃脱的办法。更何况,他向她要的东西,本来就是这世间不存在的东西。
果然,他不想放弃,坚定的声音响在无忧身后,“如果一切的危险,都会从那个上面开始,为了救还执迷不悟的无忧,我会选择,将一切告诉大公主殿下的,她一定会对那个东西感兴趣的。”
无忧定住脚步,慢慢转回身来,如果真的要在他们之间分一下位份,她也不至于落得下风,但她还是礼数有加的跟他行礼,然后才说话,“那公主殿下如果感兴趣了,会拿我这个可怜的女子怎么办?会让我落到哪步田地的下场,那个我也很好奇。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反正到了最后,公子还是会救我出来。我是不是第一次说,我是公子的毒药,而这世上的毒药,都是这么见血封喉的。”就算知道一切是错的,她也要直着脖子,硬到底,也许这样的时刻蔡单志早已经想到,所以他才会说最后的话。
她现在虽然做的很好,可一个人要撑到那么大的场面,毕竟有些费力,是到该找一个帮手的时候了,是以她才会对鸣棋说那些话,而对合周,事情明显要困难得多。
他们将话说到了这一步,无忧暗暗在心上,估算了一下,离合周真正倒戈,还会有多长时间呢!想到他是个聪明人,便在心里笑自己,真是痴心妄想,也许过了八年,过了十年,合周还会是之前的样子,他一点也不会变,看向世上所有人的眼睛,更加不会变,他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棋子。他遇到的问题,就是如何摆弄好那些棋子,营造他所需要的棋局而已!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