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是以,这些被大公主布下的侍卫们,之前围住鸣棋的那个的圈子,未有一分退开的意思,那防备,也很分明,只为了,他若有什么不良心思可以马上应变。
看到这里,鸣棋无比逍遥的抽出袖中的折扇摇了摇,“这个是你们不让我走的,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们好了,着个人去买酒吧!”说完,看了一眼被丢弃在暗处的一只酒壶,“之前也不是在偷偷的喝嘛,不过,我可不喝回良轩的,如此月色之下,当喝听月楼的花酒的。”
那些侍卫看他有意兴至此,拿不定主意如何应对,都回头去看他们的头目,一位小胡子将军。
那将军抬了抬手,围住鸣棋的侍卫们呼啦一下子退在他身后。
然后,他向着鸣棋叉手施礼,“大公主殿下有令,要对世子严防死守。”
鸣棋向着虚无之处挥挥手,一个比夜色还淡的人影转身移出,但看到的人却并不能真的确定,看到了那样的影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出现在大家眼中的暗卫并不是全部。
鸣棋一脸吊儿郎当,“不过是喝一杯,只是站岗多没意思。”
那将军再次垂首拱拳作出拒绝之姿。
鸣棋一脸会意的表情,“嗯,原来这就是被人拒绝的感觉啊,你的意思是不能喝我请你的酒,那就……”他抬起头,看向那人的眼神一凝,然后忽转笑意,“那就你请我喝吧!”
拦在鸣棋前面的小胡子将军简直对他一筹莫展时,院子另一侧的转弯处,缓缓踱出以弥姑姑为首的一列宫女,本来进入僵持状态的两厢,都向她们身上投去目光。
事情似乎就这样出现转机。鸣棋眼睁睁看着小胡子将军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再移过目光,向弥姑姑带来的那列宫女做不经意的一瞥。甚至于角度都要格外的小心,太子一定会在弥姑姑身边将她威胁,所以,鸣棋从那列宫女的队尾看起,再到最贴近弥姑姑那个人的鞋尖儿是一双大脚,基本上可以确定,一切都在按他的预想进行。
弥姑姑也看到了鸣棋,再掠眼四下里明然现身的暗卫,脸上并没有多出什么表情来,仍是一派淡然。
此时的鸣棋已经名正言顺地将眼光掠过了最靠近弥姑姑的宫女,专注扶起行礼的弥姑姑,展开半锁眉头,笑道,“姑姑一定很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弥姑姑摇了摇头,“世子白日多劳,夜晚当早睡养生才是。”
鸣棋想,自己诡异出现在这里,连暗卫都动用,却对出现在他身边的太子不闻不问,弥姑姑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仍然好似从容不见,禁不住在心下暗挑赞意,“太子这样对她以性命相要挟,她还能如此面不改色,恐怕女子之中,能做到这样这般的,在这世上也没有几个。”
鸣棋虽然嘴上对弥姑姑很是恭敬,但拦住去路的身子却不肯让开半分。太子此时会脊背发凉吧,最好再出一点冷汗,鸣棋琢磨着现在这种程度的惊吓是刚刚好还是还欠点火候,于是又跟弥姑姑磨叽了一会儿天气,才拱手请弥姑姑自便。
鸣棋掐指算着,这么半天的惊吓,应该能够抵消太子大部分的理智,而接下来,他见到那个暗示,又会占去他更多的聪慧。如此忙乱的脑子,就不会想到这其中的漏洞。他当然也不会拖得太久,下一步的陷阱,在明天就会为太子展开。
让在一边的鸣棋,看着那双脚尾随着这弥姑姑一路进了院子,另一边,他派出去买酒的暗卫已经折回,他自己取过那壶酒来,开始自斟自饮,“听月楼的酒就是这样,喝起来没什么劲道,但味道确实醇香,今夜这种风向,醇厚的酒香应该会遥遥传进皇宫吧。”
围住他的侍卫觉得都要被那酒香馋出了口水,人人心上都有一只酒虫在蠕动缠绕,鸣棋叹息道,“本来我是诚心实意邀请你们喝的,奈何你们有公事在身,难以接受我的好意,那就只好……”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仙局一场
鸣棋自己取过那壶酒来,开始自斟自饮,“听月楼的酒就是这样,喝起来没什么劲道,但味道确实醇香,今夜这种风向,醇厚的酒香应该会遥遥传进皇宫吧。”
那些侍卫眼馋不已,直咽口水。鸣棋叹息道,“奈何,你们有公事在身,难以接受我的好意,那就只好……”
院子中有微不可闻的动静,弥姑姑同她的手下,一直都是低调行事的作风,所以,里面即使发生了天大的事,外面却只得一个平静。鸣棋努力摇着手中的酒杯,将那酒香发散出去,让这些侍卫放松了注意力,直到太子的身影成功跃出。他才扬手将壶中的酒泼在地上,“今夜月色真是好啊!这里的风水真是不错。酒不醉人人自醉。”话到此处,正有随弥姑姑而来的女侍卫,从院子里冲出来大喊着,“有刺客从院子里跑了。”
这些侍卫果然早就得了命令,并不去追赶,而是赶紧询问蔡单志的状况。得知刺客并没有真的进入屋中,才觉得将死的心又活过来一般,但这个刺激真是不小,小胡子将军又将目光看向了鸣棋,“对于这种状况,世子请给出解释,明日我会呈报给大公主殿下的。”
鸣棋摊了摊手,“那我就明日再给出解释。”说完,又向那些暗卫的做出一个手势,暗卫在那手势之后全部消失不见,他扶了扶那小胡子将军的肩,“其实,事情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弥姑姑会向我母亲说明一切,咱们两个也都简便了。”说完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另一边合周坐在花径边一块整洁的石头上,仰头吹着夜风观看月色,鸣棋快步走到他身边,挤了一块地方,与他一同观看月色,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合周像是被夜风吹痛了眼睛,眯了眯眼,“今日真的是色彩缤纷的一日。”
鸣棋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怎么样,太子得了公子的恩情,可有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合周叹息一声,“世子明明知道,我转世子之手送给太子的那个苦人情,只会让这位太子殿下日日都记恨着我今日见了他的糗状,早晚会送我一个罪名,打入十八层地狱。”
鸣棋一脸轻快笑意,“这对我来说,可真是大大的好事,公子再不能去投靠太子,要与我百年好合了呢!”
合周低下头想了想,“看来,从一而终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但是世子会与太子,有什么不同吗?比如是更清廉的,更智慧的,更爱你的臣民的,世子会有更多的长处吗?”
鸣棋长长吸了一口气,“太子是对公子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呀,让公子的坚持动摇的如此厉害!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是我,还是太子,只是选择,无关是非。”
合周笑了起来,“这世上可以颖悟的人,必定痛苦。但好歹,世子说的还是真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鸣棋一笑,“所以干嘛要比较呢?比较的再多,你只能选择我不是吗?”
合周摇摇头,“世子好像有些误会,我现在选择的,还是大公主殿下。”
鸣棋跟着摇摇头,“确认在多,那也是昨天的选择。母亲看到的只是脚踩两只船的公子。母亲会觉得你对我更有意思。”
*****
东宫管事小心翼翼跟在太子之后安慰道,“殿下不必忧虑,也许过一段时间,还能找到机会也不一定。”他说完这些话,偷看太子的眼色,但见太子阴郁的脸色之上,忽然出现一道奇异的色彩。
老实说,这样夜探大公主府,能够见上蔡单志一眼,已经很是不易。有些狼狈地逃回来之后,饶是他性子倔强,也有点不敢轻易尝试第二次的意思,但眼下这些在他眼里都还不是问题的关键,他只是觉得,今天在隔窗望向蔡单志的那一眼中,有很大的玄机,但这样想过几次之后,又自我否决了那些诡异的想法,许是今日里的的一番冒险,让他情不自禁胡思乱想也不一定。
但同时落在眼中的情景,却并不能真的如同书页翻过了事,仿佛越是遮掩,就越是极尽深刻。此时更是能挣脱无数的压抑,纤毫毕现在眼前,虽然只有一瞬,但他仿佛连蔡单志的呼吸都清楚闻听,然后是那只颤颤巍巍抬起的手,陡然拂过那些叠罗汉在一起的棋子,轻轻地一道力量带过,那棋子纷落桌下,发出极大的响声。
他努力挥开开这些回忆的时候,他们又像风一般将当时的情境重新吹聚在一起。
然后,他得出了自己诡异的分析,蔡单志用这种方法再告诉他一个人的名字。发出响声的棋子。应该是鸣棋的名字的暗喻,但他为什么要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跟他提鸣棋。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旋转,而且越转越快,最后一个想法被高举到眼前,蔡单志那是想告诉他,鸣棋已经拿走了矫诏。而至于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想看他们争的鱼死网破,但在他这里,鱼是会死网却不能破。他还要用它来打捞天下。
他说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矫诏已经被鸣棋得到。蔡单志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也会给我最直观的提示。一开始,我将他的意思想得太复杂了,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暗语?其实再简单不过就只是一个名字。”
管事抬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鸣棋世子似乎与大公主殿下的想法不同。可就那位世子的实力来看,他现在还不是他母亲的对手,如果接下来大公主知道他的做法,会将那东西重新夺回手中的。那样一切也算得上是复旧如初,殿下也还可以从长计议。”
太子摇了摇头,“看公主还那么宝贝那个蔡单志,就知道起码在刚刚,她还不知道矫诏已经落入鸣棋手中!鸣棋是在背着我那姑母行事。不过他不会留出让大家反应的时间,这是可以肯定的。”
管事有些费解,“难道,那位鸣棋世子的想法,也是要跃过大公主独得天下?”
太子大笑,“那你真是太看得起他了,救那罪臣遗女,是他做过最认真的事情了。现在看来,说要救她,也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管事疑惑道,“所以,鸣棋世子得到矫诏,不仅不会留存,反而会为了一个女子将矫诏献给皇上吗?”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夜图
管事疑惑道,“所以,殿下认为,鸣棋世子得到矫诏,不仅不会留待蓄力,反而还会为了一个女子将矫诏,那般轻易地献给皇上吗?”
太子夹紧视线,“恐怕不仅是要献给皇上,还要以最快的速度为他心爱的女子脱去罪名。现在,他想的,只有一个夜长梦多。我该想的就是……”
管事明白太子的意思,有些担心道,“但时间毕竟太过仓促。”
太子凝着眼前一派安静夜色,只略略听了一嘴管事的反对,想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赌上了全部,怎么还能退回到一清二白。他迎风站立良久,衬着万千富贵柔花娇叶也没有柔化落在地上影子的倔强轮廓。
看到太子稍有活动气,想要罢手,管事小心翼翼在一边陪着,可巧婢子按时过来送补药,被管事狠狠使过去眼色,打发着赶紧退开。
小婢子见到管事眼色,吓得三步并做两步,想要快快消失,却被太子叫住。
管事愣了一下,不得不招招手,那婢子重新退回来,垂首立在太子面前,太子伸手执起那婢子捧盘上的杯盏,扬起脖子来一饮而尽,“明天要还要做大事的,我总不能喝酒吧。就喝这个壮行。”
脑海中再将那时的情景重新确定一遍,“为什么不试试呢,情之所至时,大家不都是会头脑发热么?”
管事闻言浑身上下一僵,抬起再次要赶走婢子的手,举在半空中良久,才收了回去。半天也没有想出如何阻止他家殿下的疯狂。那样的道理太多,却一时找不到最对症的一则。
太子偏头看向他,“如果猜不出也就算了。如果我猜不出蔡单志那一个动作之间的暗喻,现在至少还可以平静陷进泥淖之中。可还是看出来了呢,蠢蠢之心,要如何收复,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学会。”
管事还在琢磨一切会不会本来就是圈套,但这样与怀疑太子常常引以为傲的聪慧无异,他想着总要拐个弯子说出,思考良久,那样的弯子却并不能利落转出。
头上已经蓦然响起太子的笑声,“不用那么纠结,我虽然快疯了还没那么傻,明日就真的豁出去是太快了,总要想个办法拖延一下时间。容我再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上一遍。”
管事抹了一下头上冒出的冷汗,斟酌提醒,“明日可在那位世子途中劫杀。”
太子冷声提问,“那怎么不今夜就去呢?”
管事疑惑,“今夜去做什么?”说完,一脸惶恐,他就这么将心中的疑惑说溜了嘴。
好在已经笑出声来的太子,似乎并没有计较的意思,又似乎是早已经陷入到他自己的沉思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窝囊的提问。
太子着实没有听到他的提问。他淡淡抿出笑意,“半路击杀,他要的就是我这般行事吧。我只是还没有想清楚,他们母子最后会是谁做出妥协,大公主不可能会稀罕我父皇的称赞。难道还要加爵么,加在她头上的,太多太长了,她已经烦得很了。她一定会对那矫诏能达成的强大功用感兴趣的。只为女子而放弃一切的鸣棋,闹不好会被她娘亲看起来。如何能让鸣棋至少推迟一天见到父皇,让母后去向皇上求宫禁?还是让太后去求?去搅闹大公主府?还是威胁他心上人?要不,我这就去告诉她母亲让她将他看起来,这样一来,那东西就会落到大公主手中。咸鱼落在老猫口边,会被最快的吃干抹净的。是与一个人战争,还是与一群人战争。答案真是太好选了。”
夜风渐大,他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转过头来,“所以,就只对付鸣棋一个人吧。以上的办法全都不适用。”他顿了一下,“送鸣棋礼物吧。清清楚楚换与他交换一日的等待?若是别的,纵然是如此苦怪的要求,可如果礼物得当,依鸣棋的骄傲我若然是邀战,他定会陪我玩一场的。但偏偏就涉及到了他有生以来最认真,起码现在还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身上,一切都变得行不通。这样看来,他胃口大得很,这些都阻不住他的脚步,除非是我的弱点。让他拒绝不得的东西。”
管事略略困惑一刹,已经反应出太子的意思,惊得脸色都白了一圈,“万万不可,殿下守住那些,早晚可以东山再起,但那东西若到了鸣棋世子手中,就会成为一桩证据。有召一日,送到皇上眼前,殿下就会百口莫辩。”
太子迟迟没有出声,管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很害怕,害怕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这世上没有不曾害怕过的人,但有一挺就过的害怕,也有逾越几世也会留存心底的害怕。但,只要撑过一天,让他拿到那东西就好了。
管事脸色都泛了红,“殿下请想,即使拖延了一天又能怎么样,那东西要是在鸣棋手上的话,我们还是一样要发愁如何将它得到,只为这么一天,就将这些年来全部的准备都通通葬送,太不值得。”
太子身上金线牵过的衣襟被风吹得荡漾起一带金泽,“怎么能再等下去,你也看到了九皇子的转变,他耐不下去了。”说到九皇子时,他眼中忽起一种刀光剑影的繁乱,像是只在这平静夜色之中就看到了刀剑来往,十里血腥。一个人若是想要最好的东西,他就再没有理由懦弱优柔。想定这些,他转身进入室中,吩咐管事研墨,已经提笔落墨,转眼刷刷点点成书。待管事唤来了听差,将那信掷在地上,“送到大公主府上,务必确保鸣棋世子一人见信。”
那听差答应着退下。
太子摊开手掌,看着握在掌心的冷汗,半点后悔也无。
*****
一身绣荷锦衣坐在池边赏鱼的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没有回头,就已经开口说到,“小夫人起得好早啊。也是今日天气这样好,任是谁也不会枯坐屋中的。这里的鱼儿比昨日多了几条,我从前数了十几年,从来都是越数越少的,这一次竟然多了呢。”
那小妾在她身后沉默良久,才轻移莲步,向那绣荷锦衣的背影走近,“姐姐真的是耳聪目明,最主要的是心里面真的是亮堂。本来还以为姐姐重拾了富贵,心上难免会患得患失。但显见着是我这做妹妹的还没有拿捏得姐姐的心意,在多听多闻的姐姐心中,得失,可不是按寻常人那么算的。”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五章 又宠
那小妾向那绣荷锦衣背影走近,“姐姐不仅耳聪目明,心里面更的是亮堂。本来还以为姐姐重拾了富贵,心上难免会患得患失。但显见着是我这做妹妹的还没有拿捏得姐姐的心意,在多听多闻的姐姐心中,得失,可不是按寻常人那么算的。”
云著娘亲,将手里的鱼食交给一边的下人,挥了挥手打发她们去远处等着,抬起手来,扶上小妾的手,“多听多闻可没有什么好的,夜里想要入睡甚是恼人,总是听到别人说的闲言也会烦恼。我年少之时,最喜欢的就是恬静不争的日子。到了现在才知道,最简单的却原来是最难的。也因这样的发现,才产生了不做最简单,就做复杂的事好了的想法。一切不过为时运所迫。我只得到半刹所愿,却用长长一生的时间失去它千百次。想想都觉得真是痛苦不已。”
那小妾神色稍稍有些恍忽,转成平然之时,已经带上了星星点点的嘲讽,“像姐姐这般耐着性子的事情,我可真是做不成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在姐姐这里问出个想法来,如果还想不到办法,我们就要如此一直耐着么?时间长了,国舅对大夫人的错事想得淡了,你我就要重置于水火之中。既然姐姐都动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便是将他们一道断送了才好。”
云著娘亲知道,这小妾今日的恨怨,不光是为着自己重得国舅欢好,听说,又有一个婢子得了国舅青眼,其实,一切不过是她托了大公主的安排。如何让一颗因爱生恨的心生成血刃,她很清楚。此时,她故作调笑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女子新近得宠,却未必长久。她挡不了妹妹太久的前路。”
那小妾一脸冷厉,“姐姐还不知么,她走上了大夫人的门路,看看来经了之前的事,大夫人也看出了要在国舅心中占得位置,扶植新人的重要性。看看,只是给了她一个喘息之机,就已经让她想到了这些,若然是再拖拉下去,不定让她做成什么。就只是,到底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她,我想了许久都是无法,现在她对我们提防着呢,简直不给人一点点的空子。”
云著娘亲还是不紧不慢地笑,“那样的事,我想了好久,之前也曾稍稍同妹妹提过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妹妹终还是会舍不得。”
小妾已经明白她说的意思,第一次听时,她真是吓坏了,一路走回去,都觉得整个尘世都是在山摇地动,原来这位新新回归的大夫人要的不是简单的荣华富贵,而是国舅的命么。她想,她自己虽然也恨国舅的色胆包天的偷腥本性难改,但要是因此,就要了他性命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况且,她能有今日也是籍他身家地位。若然是,就此断去……
云著娘亲的声音不高不低,“已经同意,还急着动手的说法,妹妹之前也是说过的。但,那不过是在气头之上。我们女人,总是为了一些小事计较,到得他们犯了大错时又会耐不下去,草草将他们姑息。原谅了他,也原谅了他的女人。”晨曦初现的湖池边,庭花半睡半醒之间,那小妾被云著娘亲又一次说中了心思。云著娘亲看了她好一会儿,“但姐姐我,终究是过来人了,除了知道,这人活一世,有多短也多长之外,还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不值得的人。希望那时,还不会太晚。”
那小妾被云著娘亲肯定她会心软的表达激怒,“到底是我,还是姐姐在心软呢,这样看去,一家三口,不是正在和睦温切之间么。我才是多余的不是么。姐姐也可以转身联手于大夫人的。她最恨的人,本还是我。”
云著娘亲一笑,“因为,我一直在等妹妹下定决心,一不小心就将骗局演成了真实。可妹妹不也在说,我是一个心明眼亮的人么。国舅交给我的尘世读心法则,可不是仅以眼前为胜算的。我们可能会被这高贵的名声杀死,然后,让牌位上的那几个字,代替我们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之前的女子,国舅就这样做了。”她说出,于她们这样可怕的话来,却柔声细语,如抚如拭,像是在豆蔻年华之时,在看落在眼前的一只彩蝶一般,心中还未沾上一点点的尘埃,尘世如此干净纯粹。然后,可怕与纯粹,就这样杂糅在一起,那些字音,就那样渗入进人的血脉之中。
那小妾抖唇道,“就算,我现在对除掉国舅一事犹豫不绝,我们也可以转而先攻大夫人,回过头来再想就是。”
云著娘亲眼里沾染一丝笑意,“她早想到了一切,正在等我们动手,借以翻盘也不一定呢。更何况,有了简单的办法,我们又为什么要用难的呢。”
小妾疑惑不解,“更简单的办法是……”
云著娘亲还像从前一样丝毫都不打算隐瞒,“那就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国舅。不可能找到了捷径,还要向悬崖走的,吃惯了炙肉的美味,又如何在去茹毛饮血。大夫人动用了太多人将我们防着,当然也是在防着国舅,我们就该转个方向,那么危险做什么,还不如来这里赏鱼。之后的那些好处,我从前也是讲过给小夫人你听的。虽然是退而求其次,但那些,称得上,是很不错的其次,不是么?或者,小夫人也可以等今儿个晚上,大夫人送来了给小夫人的礼物,再做这个绝断。”
太阳陡然跃出云层,绽出光芒万丈,那小妾,就像是陡然给那样的炫光击中,身子摇了一下,咬着牙根才得站定身姿,“你说的那个礼物,是她要来害我了么。但,既然是害人的龌蹉事,大夫人要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新夫人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不知……”她被那移上唇边的猜测,压得她舌头一阵刺痛。
云著娘亲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落在她脸上的日光明耀,将她的惊怕照得更亮,“妹妹想多了,一切不过是无意中得知。大夫人最近参了很多的药理,今日又对症,取回去了几样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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