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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国舅来时一路念诵着打了一照就赶快回去,妹妹那厢可是火烧了眉毛一样等着呢,但是大公主即如此说,他也只得应允,跟着大公主走出屋外去。直入先时的议事厅。
大公主让人上得茶来,向着国舅做出了请势,自己也捧了茶才道,“啊刚刚是说到哪了,对了,是在说殿下回宫的事,殿下来时,我这个做姑姑的不知道,才让了他这样轻装简行。他人虽小,可毕竟是我大显未来的天子,怎可如同来时一般轻简回去,我早叫了备了上好的依仗。送了太子风光地回去。”
国舅想起皇后的嘱咐,赶紧摇头摆手,“夜色深厚,街上又无人,如此仪仗就太铺张了,我看太子还是换了简衣回去,不必惊动四下了。”
大公主忽然扬声,“国舅总是如此,操劳我大显基业。佩星实在是看不过国舅再为大显受这般劳苦,便是太子无需这副仪仗,但只国舅也当得起如此兹体。若然当今圣上怪罪下来,我斗胆也要为国舅说这个话。”
国舅一时有些哑口。
大公主沉吟了一刻又道,“权势种种不过是浮云,哪里又都是手段强硬之人建得了这大显城。还得那些,肯于做实事脚踏实地的中流砥柱,助我大显神威长固。譬如国舅这般的人,可国舅却从不肯争,佩星着实佩服。国舅那般侍自己的妹妹,心疼自己的外甥,亦让佩星艳羡不尽。”说完,也不瞧国舅的反应,只是自己拿着绢子沾沾眼睛,又做状努力将泪水瞪回去了一般,“如此动情是让国舅见笑了。我们女人,便是这般见不得人的好。”
国舅见状不知如何反应,只懂得陪着一些叹气,他这个样子早就在大公主意料之中。下一瞬,大公主已经是当先喜从中来,“世上缘份从来前定。天佑我大显指示出上佳姻缘,这样的事,我可要跟皇兄提着要祭拜一下天地才是。”
国舅脸上白了白,明白了,大公主早已经猜到皇后娘娘并没有跟皇上说这样件事,是要自己回去提这个醒给自己的妹妹。心上抖了几下,差点掩饰不住要抖出来,钳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干哈哈着。
大公主微睨了他一眼,转而面带笑靥,“此次,多谢皇后娘娘美意成全鸣得,还请国舅带为转达佩星感激之意,不胜涕零。国舅,还是再喝杯茶好好醒一下酒才是。”
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国舅身上的汗早湿了一圈,听了忙站起身来向大公主躬身,“下官定转大公主对皇后娘娘的感恩之意。只是下官出来的时间也长了,对王府多有打扰,自觉不胜惭愧,这就服侍着太子回去多有辜负大公主殿下厚意了。”
大公主假装抬头看了看天色,“既然如此便不虚留国舅大驾了,不过国舅不是还落了样东西么,本宫这就叫人给国舅送回府上去。”
国舅听了如入五里云雾,还未来得及问,弥姑姑已经引手道出请字。大公主微微向他点了一下头,他也赶快回礼,迷糊着随了弥姑姑出来。
等出来了得远了,才半转身看向弥姑姑。
弥姑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慢慢行下礼去,“殿下瞧着国舅为国事操劳,心中不落忍,想着歌舞怡神,便吩咐奴婢将刚刚国舅喜欢的两位粉倌送给国舅聊做区区薄礼,还望国舅不嫌鄙薄。”
国舅刚刚是真心喜欢领头的两个领倌,哪里知道太子会闹出这桩事,入宫回来的路上,还在可惜。
现下听了,简直是喜出望外。伸出一双大手来将大腿一拍,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一半觉得不妥又忙正色,“如此盛恩,可叫下官如何向大公主殿下报答才是。下官真的是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寝食难安啊!”
弥姑姑忙垂头行礼,“大公主常说国舅忠义良信,是大显之福。”
国舅忙摆手,“大公主谬赞了下官。”
抬头一望,见那边王府的小厮们带来了还拿着鬼工球的太子,忙拖着肥胖身子跑过去,向太子请安。
太子大眼睛向两厢扫了扫,见新加了许多母后身边的宫女,有些胆怯地望向国舅“去见了我母后么,她知道我出来玩,没生气么。”
国舅干笑了一声,看了站在一边只是垂头的弥姑姑一眼,“哪能呢,殿下来自己姑母家,娘娘怎么会生气。只是今日天色晚了,殿下您位尊,呆在这里大公主殿下总是惦着您冷暖会不自在,娘娘让这就带了您回去。”
太子点头,一板一眼说道,“是同心不好,让母后与姑母劳神。同心这就跟舅舅回去。请姑姑代向皇姑母问好。同心改日再来看皇姑母。”(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全权
太子点头,一板一眼冲着弥姑姑说道,“是同心不好,让母后与姑母劳神。同心这就跟舅舅回去。请姑姑代向皇姑母问好。同心改日再来问皇姑母的安。”
弥姑姑赶紧俯身,“奴婢定为殿下转达。”
国舅商量好了太子,扶着腰喘着气起身,又向弥姑姑抱了抱拳。
弥姑姑假意是才刚看出国舅是真的要走,唬得什么似的,赶紧拦道,“殿下与国舅怎可如此去了,奴婢这就去禀告大公主来送国舅与殿下。大公主一定是还在等着您回去的,不知殿下这就要摆驾回宫。奴婢要是这样回去,少不得要承了大公主的罚。”
国舅哪里还敢在见大公主,巴不得就这样遁去了,也少了风险,忙摆手道,“下官已经叨扰多时,不敢再劳烦大公主。太子也孝心,不愿再扰他皇姑母。望姑姑代下官向大公主请了晚安,下官这就去了。”说完,这才踏在人背上,笨拙地上了马,领着太子去了。
弥姑姑本就只是点到为止的客气,随着一院子的仆妇与小厮俯身恭送。
待他们去得远了,弥姑姑才吩咐众人起身,关门。自己向大公主房里去。
挑帘进去,大公主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看着手中皇后金印的懿旨,见弥姑姑进来再转身阖门,也不待她走一步就已经开说,“弥儿,那掉进了天家福窝里的女子一定是在骂我,边加这个皇后金印的时候,边骂。不过,这一次,我可会夸她声音动听的。”
然后,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几乎是要笑出了眼泪,一边用帕子去擦,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真的动听啊,要不然,怎么迷惑得了我皇兄。那时,我皇兄眼光可真是独特得很呐,连昆山公主那样的绝色都瞧不上眼,偏偏看上了她。一个被人养大的歌姬。区区一个贱人。就算她会生,生出太子,也终究,去不了那卑贱的底子。现下就要让她瞧瞧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人生了我,又是什么人生了她。”
弥姑姑垂了头,“可,得世子那边……”说到一半,止住。
大公主已经了然她的意思,“得儿像我,这件事肯定是要火上几天的,你嘱了那些婢子,今天的事再不准提起,若有谁再嚼出龙阳二字来,看我不撕了她们的嘴。”
弥姑姑想了想道,“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得世子。”
大公主摇了摇头,“出了这当子事,未毕不是好事,从前他游手好闲,现下里有些风言风语也能阻着他出去。收了心,好好读书习武就是。”语毕,伸出去捧盏的手忽然一顿,“善修呢,他那边怎么样。”
弥姑姑回道,“早就叫醒了,让人服侍着好生送回去。”
大公主看着她,“那孩子,没说什么?他可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性格。今天本还以为是要算计他的,这会瞧着我们将他扔了出去,少不得再气上三分。天可怜见,我与那孩子就是越来越生疏的路数。”
弥姑姑点头,“应该是瞧出了殿下的意思,一直是在冷笑着,估计回去会想破解之法。”
“那他最好今夜就想出来,要不然,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跟皇上说了。倒要想想如何说呢!好吧,好吧,要不就说,是我那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嫂真的是太着急了,不过是一个深夜,就要我们旖贞必须做她的皇儿媳。又怕这好儿媳什么跑了,连那堂堂的金印也这样盖给了我。”说完,又长笑起来。
笑到一半打住,“今天事繁,你看着今天棋儿是为谁而闹。我怎么瞧着又是为了无忧。”
弥姑姑点头正是。
大公主伸出自己的一双手来,看了许久,又凑到面前的百花灯下仔细观看了一番,“可怎么瞧着人家不太理他啊,我这几个儿子,我瞧着个个出众,这下可真是要问问旁人都是怎么看的了。真是惭愧啊惭愧。”
弥姑姑琢磨了一下大公主的意思,“这是奴婢的疏忽,等明日里见无忧便提醒她这一点。无忧也是个懂事的人。”
大公主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棋儿的性子,是我这几个儿子里最要命的一个。现下,他有意藏着不给无忧找麻烦,可见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不过是一个候女,有点什么又能怎么样,等他到手了,心思淡了也就罢了。棋儿本也不是会被人利用的人。如果无忧真能驾驭得了他,我倒是要尊她的本事。”
最后,她语声轻媚,散在这一室富贵之中,“我总是这么骄傲,可能是公主之心本就是如此,看他们一个个被玩弄于我手掌之中倒觉得有些没意思了。本来蹴鞠也有意思,可是瞧到后来也是无趣。现下,唯一能让人觉得有趣的,就是皇兄手中的金镶玉块了。”
弥姑姑轻声道,“可那位倾染染郡主,殿下要如何处置,还要再想出办法来让她与世子见面么。”
大公主微微侧过头去,带了一丝厌弃,“那是她命不好,我倒为她做了许多。她若只有这个手段,也就只能成这些事,一切但只随了她。”抬起手来,弥姑姑会意去扶,大公主打了一个哈欠,“真的是要睡了啊,这群小妖们,扰得我头疼,这世上哪有这样当公主的,我该当是酒山肉海的。偏偏我那皇兄不长进,让我多想了许多,才会做出如此的事。这天下总不能让他那不成事的儿子来撑。那孩子终归是太过文弱了。”
再看一眼弥姑姑,“还有什么事。”
弥姑姑,“弥儿想着殿下乏累了,本想着这件事是要明天再说的,可是那位合周公子不肯离去,说一定要求大公主一件事。”
大公主揉了揉额,“你要是不说,我是真把他给忘了,这家伙可是今日里的功臣,你就叫他进来,左不过是那些小事,成全他几桩又是如何。”
弥姑姑向一边的婢子使了个眼色,婢子忙出去唤候在廊下的合周。
室中温暖香润,大公主微微眯了眼,向着正在行礼的合周淡淡嗓音道,“起来吧,果然是聪明的公子,原该有赏的,说说是要些什么,我这做大公主的该当不吝满足才是啊。”
合周闻言直起身,然后再做俯首状道,“小人想求大公主,成全文安候成为光禄大夫回京述职的主官。全权其事。”(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移亲
室中温暖香润,大公主微微眯了眼,向着正在行礼的合周淡淡嗓音道,“起来吧,原该有赏的,说说是要些什么。”
合周起身,然后再做俯首状道,“小人想求殿下成全文安候成为光禄大夫回京述职的主官。全权其事。”
大公主仍只是倚在贵妃榻上眯眼,半晌手指动了动,才出声,“为什么是文安候。”
“这是小人的私心。”
“我问的也是那私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如果是说得有趣,我可能会帮了你。因为我是大公主,在这天下很少有我不能做到的事。现在这个想法几乎要爆炸,看来有一大半是要帮你的冲动。”
合周语声平稳,“文候府的三姑娘,与光禄大夫的儿子结亲。后因那位三姑娘有不足之症被光禄大夫家发现,悔了亲。然后光禄家提出要移亲于五姑娘。可据小人所知,光禄大夫家的公子还是一心一意喜欢着那位三姑娘。小人是想成全他们一生美满。”
大公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倒是诚实,心里打的这么个小伎俩也全盘托出了,有趣果然有趣,要不要我直接指了他们的婚,也免得如此大费周章。”
合周忙道不可,“现下,正是殿下广揽八方人才的时候,如果在这个当中指婚,大家又会凭空妄断出什么风头来,妄测了殿下心意。”
大公主对了对十根手指,“你想得还是真的周全,文安候就是那个耿直劲儿。若然,我这一下指婚过去,大家又都要以为我看重了他那道耿直,要清什么君侧,将我想得那么没事做,当真是不好、不好。”看看合周又有话要说的样子,抬了抬手,让他继续。
合周点头娓娓道来,“小人虽存有私心,但这么做,绝对不会对殿下不利。殿下试想,那位文安候,事实上已经是您的人了。给了文安家的好处,留待徐徐诱之。”
大公主抬眼,目光从合周脸上倏然而过,显然已经感觉到有趣,“这个,我倒是愿闻其详。”
合周从容分析给大公主道,“文安候虽然并不是如何势利之人,但是也难免有弱点可攻。如今,他的女儿文无忧是殿下的身边人,连儿子也来王府为世子伴读,这样的亲密关系,恐怕连他自己都明了已然沐了殿下恩泽,是为殿下心腹。”
大公主看着手里随意转动的东珠,“他是不是这样的想法,我又怎么会现在计较,总之用他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意即可。”
大公主一点下头来,合周就知趣地告退了。合周知道那道命令会下来得很快。
主管此事的下官,是大公主的心腹要员,是大公主提着小脖一路完全不掩人耳目提携上来的,如今也早广植党羽,虽不是说一不二,但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定然不费吹灰之力。
大公主要休息的时候,是要极静的。合周从园子里退出来的时候,看到婢子与小厮们也鱼贯不断地退了出来,她们平日里做得惯了,此时更是有条不紊。
合周伸了伸臂膀才觉得乏累。心上想到无忧,大公主允了文安候为光禄大夫主官的事,就可解开她一直惦念的三姑娘与小公子的事情了吧。对着天仰望了一会,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渐渐稀少下来,方才正经迈步出去。
再走出几步忽然感觉出天上下雪了。
一向跟着他的小厮看他出来,赶紧上前给打起油纸伞,了解地问,“今天奴才去跟蝶儿姐姐问一下七姑娘晚上会不会出来。”
合周摇了摇头。
小厮有些奇怪,再不敢多问。
等回到候府,还要服侍合周看书。合周只留下他手中的茶,让他回去好好睡,自己则在书案前看书。
小厮阖门出去。
他放下书。抬头看着棉窗纸上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发呆。
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在窗棂上敲了三下,他站起身来,打开门。有人着着黑色帽兜的抖篷闪身进来。
合周一笑,“大公子来得好准。”
大公子伸手接下帽兜来,“这个时候还来打扰,心上多有过意不去,但是高官位显也终究是熬出来的。这么想来,如此也算是与合周公子互勉。我们原是亲戚也必定要比之别人不同些。”
合周说,“大公子这么客气,倒是让合周羞愧,如今合周从家中出走,来在这帝都,可谓得上是人单势孤。说起来,并无可报达候府的机会,真的是让人指望不上的人。”
大公子温润一笑,“这么自谦可就过头了。弥姑姑已经让人连夜过府,让那管事之人准备出主官的空位来。这样一来,文安候府也终出了水火相融之境。大恩不言谢。且看来日。”
“大公子言重了。他日六姑姑能够入宫,才是候府真正畅意之时,到时候少不得要让大公子提携。”还未言罢,已经看到大公子伸出来的手,两只手紧紧一握在一处,“合周公子心眼通达,有这样的小叔子是大姐姐的福气。”看来在这府中都知道合周与那位大姑娘并不亲近。
合周笑笑也不点破。
目送着大公子出去,抿了抿唇,对这件一箭双雕的事提不起任何的情绪。一切不过是敷衍。
唯想着她能安心睡了个觉了吧。可外面要真正知道这件事,恐怕还有些时。这一次,他不想提前告诉无忧了。
如果不用手段,他真的很想试一次,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二天,无忧刚刚进来向大公主请安,就看到弥姑姑从打外面进来,有事要回禀的样子,遂行了礼,退避而去。
今儿个早上,无忧出门的时候,候府炸了锅,光禄大夫家想要移亲五姑娘的事,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了。被大太太身边哪个多嘴的婢子给说走了嘴。五姑姑在各位姑娘向大太太请安时,便嘀咕起来。姑娘们之前并没有听到任一风声,一时全都惊到了。
大公子虽然知道事情已解,却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与合周共谋的事,是以只是在一边装着糊涂。五姑娘从来心高,小小的光禄大夫她如何瞧得上眼,况且,又是三姐姐那里移过来的,好说不好听。她是横竖要说个理出来的。
无忧静静地想,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次自己是真的站在她的那一边的。为了贤儿也为了三姐姐。(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八十章 计深深
五姑娘向来心高,小小的光禄大夫她如何瞧得上眼,况且,又是三姐姐那里移过来的,好说不好听。她是横竖要说个理出来的。
无忧静静地想,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次,自己是真的站在她的那一边的。为了贤儿也为了三姐姐。
那时向大太太处请安的时候,无忧只是略看了一眼五姑娘嘀咕的情形,便寻了个大公府上公事的由头,早早出来。心中也了然,今儿个从王府回去,才是五姐姐表态的重头戏。
现下真正要忧虑的是如何向三姐姐说这样的事。之前,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是拖,直到眼下拖无可拖。
蝶儿轻声问无忧,“五姑娘可会胡来?”然后,又自顾自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她听来的那些女子拒嫁的办法,什么剪了头发,刺了脸,找点药来吃见血封喉。
无忧看了她一眼。蝶儿立时打住,“姑娘是在惦记着三姑娘吧。奴婢想着合周公子答应过要帮咱们的,他又那么厉害,所以……”
看着无忧深看她,终于说不下去。
无忧轻声嗔着,“真是越来越没不谨慎了,这样的事情如何在外面说。”语过后,也不禁在心里巴望起合周能想得到办法了。
本来,只是随便在书室下面转的,但今天弥姑姑说的事情有点长,遂转得远了一点。
抬头时发现,鸣棋一身宝蓝色劲装立在转弯处,抬眼见是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直直看着她。无忧的眼睛很尖,一下子看出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人庚帖。此时想要避开,已是不能。遂只得停身向他行礼。
昨天他气成那样,今天一定会不理她,也有可能更加过分,微微有些担心两边的湖水。怕他会将她扔下去,昨天他中的招,足够他那样做。
鸣棋大步直向她过来,目光向下落到她袖口,“你的手。”
无忧慢慢垂头,“无忧惹得世子生气,世子该气无忧的,怎么还问无忧。”
鸣棋一脸的好奇,“你的意思是我不要问?可我不问的是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还是我不知道的。”
无忧歉然而答,“世子该当生气,气得想要杀了无忧才是。”
鸣棋冷笑,“那样的方法该当是到最后才要做的啊,现在是才刚刚开始。”
无忧心想,他这是又自愈了么。
昨天那样的一出,怕是大公主对他们不只是看出了眉头,而是做实了他们之间的非比寻常。原想着要借的世子的光,她是再也不敢沾,不仅不能沾,还要退得远远的才是。
做好了打算,便想告退。
鸣棋将手里的东西一扬,做势要拦住她的去路。
无忧目光在上面扫过,猛然出手抢下了鸣棋手中的东西。拿在眼前细看起来。
鸣棋不知道她忽然这样是要为了哪般,一愣。有些呆愣。
她已经持着手里的东西在问,“世子手里拿的,是我五姐姐的庚帖么?原来一切的转折都是在世子手中操纵!现在事情成了这样,世子可以满意了。”
鸣棋一笑,“啊,我还在想这个无字辈的是你什么人。”笑到一半发现无忧脸色有异,回头看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这东西可不是我的,你是在误会吧,这个是我捡的,真的是我捡的啊,到我手上统共没有多一会的功夫。你五姐姐与光禄大夫家公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这与我完全无关。我可没有那么闲。”
无忧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表情淡淡“世子是在狡辩么?”
鸣棋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这是在质问我么,我这是被人陷害了。”
无忧看着他说,“如果有这么天设地造的陷害,就说明我们不被贵人祝福。”
鸣棋张大了嘴,舔了舔唇,“当然也有可能并不是什么陷害,而是,我也有可能在这么大的地方捡到点什么。你看大家都是有可能拾到点什么,然后昧或者不昧,我这个本来还是高风亮德的。一点儿都没想要据为己有。”
无忧淡淡道,“那就是说,一切是天意。”
他冷笑着点点头,“你是在戏弄我?”
她向他行礼,他还在沉吟不打算放她离开,她已经起身而去。
他在她身后自嘲地笑,“哈哈,好生离奇的庚帖,我这就成了坏人。你就不会想想么,这怎么可能,这样想来想去,还是我吃亏,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他几步赶在他前面,一把扯起她的胳膊,“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一定会找来证据。”
无忧被他扯得一个趔趄,转过来看他的脸仍只是恬淡无虞,“看来世子有的要忙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手上越发加了些力气。
无忧只觉得那痛直直钻进心里,可转眼又变得麻木,或者他会就此生气,真的生气再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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