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善修正在触摸假山的手顿了顿,“也是人间暗器。”
鸣棋点头,“希望二十年后兄长也会执迷不悟。人间兵器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得偿所愿的人间兵器。”
如何找到董姬是个新问题。
鸣棋表示,这个简单,东宫依皇宫而建,布局上大同小异。
时间不太长,两人已经摸到董姬窗下。
室中仍掌着灯,鸣棋找了个隐蔽的方向倚着墙壁坐下,对善修做了个让他进去的手势。善修将中指竖在唇上,示意他先听听里面的声音在说。
良久,听到水花四溅的声音,接着,有婢子抱着巨大木洗走了出来,想来,是董姬梳洗已毕,要睡下了。此时正是良机。
鸣棋再次向善修做个眼色。善修继续视而不见,鸣棋抿唇一笑,捡起来一颗铺在花盆中的鹅卵石,在手上掂了一下。下一瞬,掷在雕花木门上,“砰”的一声,里面一个女子惊声道,“是谁在外面?”
善修惊异地看向鸣棋,鸣棋的一脸天意如此的表情摊手。
百花灯光之下,善修立在董姬面前,鸣棋在它之后,慢悠悠的一步进来,四下打量,确认室中无人,才慢条斯理看向董姬。
董姬下意识地想要叫人,鸣棋迎上去作出嘘声手势,然后衣袖拂过百花灯,室中顿时一片黑暗。
月色慢慢透进窗棂,室中三人渐渐适应之后,董姬已经从认出了他们一双儿,一字一顿间透出笑意,“上一次中秋之宴见过两位世子之后,怎么好似一别经年。眼下,我是糊涂了吗?这是在梦中,梦到两位世子了吗?”
善修没有马上出声,鸣棋倒是给她认真分析了一下,“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造成打扰,但是该知道的东西还是要知道,比如太子殿下他最近变得很是不一般。”声音穿过月下幽夜,立在他们面前的董姬闻言,忽然笑出声来,“在你们知道想知道的东西之前,我也许会惊恐出声。那样会惊动很多人。那样于世子不好。”
善修轻声一笑,“为了让那个不愿见到你的太子过来看你吗?如果他,误会了我们三人的关系就不大好了。”
董姬目光幽然一亮,“世子看出我一意要掩盖的伤疤了吗?那正好,我们可以开诚布公了。二位要知道的是什么,如果是可以说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善修沉默半刻,“太子在天地大典上似乎很是反常。”
月色更加明亮,三人目力所及的范围,视物变得更加清晰,董姬脸上的似笑非笑,栩栩生动,“世子怎么会问这样一个一年中没有几日能见到太子的女人这样的问题,太子是看到我臂上的伤口才断定出,我与太子在无情了吗?善修世子真是目光确实敏锐,其实我也装的不错,娘家来看我的人,我也将他们骗得很好,但是世子却一眼看穿了这些,真是让人感叹。”
鸣棋抚了抚额,“如此看来,太子似乎不大懂得怜香惜玉。”
董姬看了一眼窗外透进的幽幽月色,问向鸣棋,“善修世子所说不错,我与太子缘分已尽,只是,这并不代表,我要向太子进行报复要自不量力的要给他好看。世子自可以说我太过懦弱,遭人践踏亦并不自重,但这样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太子被废,我族人沦人笑柄要强上许多。”
善修目光沉定,“董姬的意思,似乎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他看着她,目光清亮。
董姬退了一步,“夜深了,我要睡了,世子们也去吧。”鸣棋刚要张口,斜目瞥到董姬脸上的脂粉妆容未褪,另一侧,并未扣严直透进风来的窗户,目光一闪,“刚刚,你并不是真的在梳洗吧?夜深人静,你要掩人耳目前去的地方……就应该是太子想向世人隐瞒的那个秘密所在吧!”
董姬脸上的表情变化并不大,但是手中的帕子却紧了紧,骨节都变白,半晌道,“世子还是同儿时一般聪明,我却只能为苟活一生不再顾及廉耻,活到如今的岁数,经的这些事才明白,人命卑贱,却也不可轻易舍去,我并不是两位世子眼中的烈女子。这一条不想再行强调。也请两位世子不要在我身上费这些无用的功夫。”
鸣棋脸上一片淡然自在,“你选择苟且偷生,这没有什么,不过是个选择。可是,你一生中避不开的那人却不会容你。”
董姬认真点下头来,“原本我也是心世子所想。如何走进太子,就如同世人所憎恨的狼狈为奸也好。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一直找不到那样的办法,我们是真的隔阂,我不知道他所爱与他疏远是真的,也想不到办法将他讨好也是真的。那真是让人无望的事实。可直到你们出现,带来新鲜的办法。而倘若我有幸参与进,他最要紧也最看重的事情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一切必将从此不同。”
她说的这段感想,看似感想颇深的话,让鸣棋与善修均听出了那语义中的诡异来。下一瞬,她轻出莲步向鸣棋走过来,轻轻拉起他的衣袖。
她这样的举动大大的反常,鸣棋一惊,后退了一步,然后寂寂室中响起轻轻的一声“嗒”,董姬同他们说,直到他们出现,带来新鲜的办法,并不是随便说说。这一刻鸣棋他们体会到的诡异也是真实存在,他们一双儿此时的置身之处,都是在金柱之侧,是室中机关的对应之处。
太子府在营建之后的一次秘密改造中,布置了太多像这样的机关。明晰,鸣棋反应出脚下的异样时,一只手已经被锁在一边的金柱之上。善修才露了个吃惊,也被紧紧锁在金柱的另一侧。
董姬目睹这场惊变之后,定了定神,借着月色分别看了他们一眼,“堂堂世子,也会有疏忽防备的时刻。真是可惜。世子们以为我会如何将你们处置呢!所以说粗心大意永远太早这话是不错的。”
鸣棋思索了一下。“上交给太子吧,这样看来,你这桩交易真是合适。我想,接下来你可以等一场大典了,一场皇后加冕大典了。”
她茫然地将他看着,又忽然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么简单,我该当有更多的把柄才是,世子亲笔写下的书信会好许多吧!”(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五十九章 谋权
鸣棋思索了一下。“上交给太子吧,这样看来,你这桩交易真是合适。我想,接下来你可以等一场大典了,一场皇后加冕大典了。”
她茫然地将他看着,又忽然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么简单,我该当有更多的把柄才是,世子亲笔写下的书信会好许多吧!”
鸣棋一边研究着手上的铁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对话,“你要全让我写下来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锁链撞击在金柱上发出大大的响声。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捉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锁链是真正的结实无比。
董姬移过目光看向他,“我还以为,世子会致死也不肯写这种东西,来将我成全,看来,是我想错,世子怎么会甘愿无声无息死去。如果太子终是会负我,世子的亲笔书信就会被昭告天下,那样,也算得上是为世子报仇。”
她轻轻提起裙角,走到书案边,取过纸笔来,慢慢研着墨,鸣棋空出的手向善修指指,“我来写上半段,他就再写下半段,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董姬重新点起烛台,又取过灯罩,将灯光调得极其黯淡,因这样的事绝不能为外人知道一点点。
鸣棋无比配合地提起笔,又看了看笔尖儿道,“董姬,我说那故事长吗?我这个姿势很不好受,你若是说得太长,我可就不写了。”
董姬轻轻一笑,“都说出来确实太长了,可世子放心,我会挑重点的说。”
善修隔着金柱将他们一双打量,“你肯定,这样子会真的有效,也许,你还没有交出这封亲笔信,他就已经将你弄死了。”
董姬抬起头,目光闪闪,“你说这种情况,我早想过,可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他不会赶尽杀绝,也终身放不下的,我早就已经想好,要将这封信放到她那里,长久替我保存。”
鸣棋好奇道,“你是说,要将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皇后那里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出来,世子也许不会相信。我说的那个人是旖贞,我观察了许久,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喜欢到,纵然她冷言冷语,心意狠毒,他也甘之如饴。”
鸣棋看了他半天,“真是好办法,他纵然在你这里找来找去,也不会想到,你会将你最看重且视如生命的东西,放在你今生最恨的女子手中。可这些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他对我严刑逼供,我也会屈打成招。如果时机凑巧,不打自招也有可能。”
董姬笑,“那也是世子最后的报复,世子会紧握。也许会换成另一种威胁方式说出来吧,可,一定不会透露地点。我也会有些期待我有幸会借世子之口说出我这于他而言一向一无是处的女子,从现在开始会是多么事关紧要的存在。世子最好帮我带这个话。”
然后她铺好纸笔,“世子可听说过,太子降生之时,天降不祥之兆的传闻,我们的故事,会从那里开始。”
鸣棋瞪大眼睛,“你说的,是苍鹰塔的由来,可那件事,已经尘封太久,到底,底细如何,已经无人能够说清。”
董姬伸出手,挑了挑鬓间花枝,“世子难道不知道,世事从来有历久弥新之说吗?太子他就办成了那样的事。”
鸣棋忽然一脸颓然,“最近,大家好像都办成了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善修看了他一眼,“我们一双儿,今日里凭空消失的事,会轰动得更久点。”
柔暗灯光之下,董姬面色沉静,轻轻抬指指了指鸣棋手中的笔,“世子恐怕要开始记下了。”
鸣棋翻了翻眼皮,让她继续,她站起身,在木质地板上向前踏出一步,“一年前,太子得到了苍鹰塔上失踪苍鹰的鹰蛋。”
鸣棋只写了一个字,就惊奇的罢笔,“世人都知道,在那之后大显上空永不盘旋苍鹰,苍鹰早已经绝种了,我们还在为丢了一具苍鹰的尸体而惋惜,现在你是说太子又重新得到苍鹰了吗?”
董姬目光融进月色,那样温柔好看,却极不和谐的生生透出死气来,“那只苍鹰并没有死,它只是从苍鹰塔中逃了出来,然后在一年前重新产下鹰蛋。”
鸣棋简直是惊入双眉,咽了咽口水,“所以,太子是真的付出了小鹰来吗?可这样的事情不该招告天下,为他除去当年不祥之兆的恶名吗?”
董姬闻言目光如浸玉露灵芝一般闪耀,“时过境迁,人的欲望在生长,太子早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她的手抚上妆台上的镜匣,一寸一寸划过纹理,目光上到素白纸面,“世子可不要落下了重点。”
鸣棋想了想,提笔落墨,刷刷点点。
董姬俯身取过,上眼瞧了一遍,似乎是感到满意才继续,“长大了的太子,不再甘于得到太吉名这样的小事,苍鹰的出现,让他敢于妄想皇位。”
董姬说到此处,目光点点跃动欲燃,“他找能人训练了那只苍鹰,以备未来时机成熟,用此物进献给皇上。”
鸣棋炫亮目光一黯,“这不还是要献给皇上吗?看来太子还是谨知孝悌之义的。”
董姬目光冉起处,透出丝丝寒意楚楚,“那驯鹰人会在小鹰身上藏好火药,皇上素来没有什么所溺之物,凡天下供奉都不上心,能够亲自欣赏的也为数寥寥,唯独这对大显意义非凡的苍鹰。皇上一定会亲自观看,也定会亲手抚摸,然后皇室更迭。”
鸣棋震惊的合不上嘴巴,“太子已经打定主意要谋权篡位了吗?”
董姬目光再添一丝缤纷笑意,“皇上身体太过康健,大公主一直虎视眈眈,太子早已经没有了再等下去的耐心,与其一生受变数未定困扰,指不定什么时候节外生枝,忐忑不安。还不如冒死一搏,天地大地上的珍宝尽失,更是加剧了太子这样的想法。”
鸣棋缓了半晌才问起,“既然他已经打算篡位夺权,又为什么只因名声,而赶往副都,不嫌多此一举吗?”
董姬目光中流动出烛台的光泽,“一切,不过是为了掩善修世子的耳目,他早看出了所谓副都谣言是假。不过,也多亏了善修世子的副都谣言,让他以为你们能想到的瑞应,也不过是那些雕虫小技,让他一时大意。”
鸣棋向着善修轻声一笑,“好哥哥,太子为了蒙你一双眼睛,干巴巴跑了个来回,虽然不到副都,但那身汗可是真的!”(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六十章 步步渊
鸣棋缓了缓问,“既然,太子已经打算篡位夺权,又为何赶往副都,不嫌多此一举吗?”
董姬目光涌动,“一切不过为了掩善修世子耳目,他早看出了所谓谣言是假。不过,也多亏了善修谣言,让他以为,你们想出的瑞应不过是雕虫小技,让他大意。”
董姬目光闪动怨色,“为了让那只小苍鹰只识得皇上一人,他将它养在假山之下的密室之中,日日训练。听说已经很有长进。”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灯笼火把,亮脂油松将董姬的院子照的有如白昼般炫亮,太子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直接出来吧,我知道,我的美人没有睡,不仅没有睡,还好好的对她的夫君动了番心思。”
董姬目现绝望,自言自语般,“他到底不给我时间将一切准备齐全,我们本可以百年好合的,可最终还是成了这样。”边说边将一只花簪一点点插进发间,对镜整了整姿容,做完这一切旋身出去,又轻轻代阖了房门。
下一瞬,轻柔声音在屋外响起,“我的殿下,万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黑色牛皮靴踏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太子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等我处置你,我早说过,会留取你全尸,我明明都这么忙了,你还要让我将你注意。
她抬头笑盈盈看向他,这个让她喜,让她悲,让她痛彻心扉,还一心一意想要与他破镜重圆的男人,他太过聪明,无论如何也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珠泪滑落如线,她拭去,低手看着掌心,那滴,碎开来的泪,“我一直在猜殿下的心思,却不知殿下也在猜我的心思。殿下怎么不早让我知道呢?也让我感动一阵子才好!要不然这一世也活得太过委屈了。”
她绕过他眼前,走到一侧黑暗之中一串发光的脚印之前,垂下头细细打量,“这是我的脚印,太子是在送来的绣鞋上做的手脚吗?真是好办法,如此就可以知道我的去处,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虽然会晚一点儿,但我一定会对太子直言不讳。你这么偶然一次对我上心,要是让我误会了,你是对我心有留恋,我可能会记到下一世去的。”
太子凝了凝眉,柔暖灯光之下,是他一贯温润的姿容,连笑容也是同一块上好的蜀锦一般丝质明亮,他用那样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半刻之后,他的声音擦过夜色幽幽传来,“不要靠得我太近,不要想了解我的一切,那样你会受伤,你那么聪明,却听不懂,这一开始就给你的警告。你就只能是你,无论动用多么精致的心思,对我撒多少弥天大谎,你还只能是你。”
她迎着他的目光,认真点了点头,“今时今刻,我再看到殿下,我发现关于我们,我犯了滔天大罪,明明是远远观望才好的。但兰姬她好像比我错的更多,对了,我这样说,兰姬,你还记得她是谁吧?也许,在你心中,早将那女子忘掉,甚至忘掉,她到底是叫兰姬,绿姬,叶姬还是什么姬?我曾在你面前,故意念错她的名字,而你只是无动于衷。那时,我也在惊慌自问,多年之后,我会得到你的回忆吗?或者比她还不如,如果对你那么好,而你却不知道,那是多么残酷的事,人说识不多则虑,我一直想,我不能得你所爱,是因为一直不了解你。所以我努力,想对你的事感同身受,可最终只是一场徒劳。”
她笑声犀利如同刀锋割破坚冰,“我喜欢上你,这件事,用去了我一生的幸运,现在知道真是让人伤心,我是不是知道的有点晚了?还是应该庆幸现在才知道呢!”
静了半晌,看上去更像一尊雕像的她,忽然向自己的袖中伸手,似乎是要取什么。太子两厢的侍卫严阵以待,似乎是怕他掏出什么兵器,被太子做个手势止了,侍卫们抽出半截的刀刃齐声回鞘,太子看向她,“若然你不聪明,也不会这么快就要香消玉殒,两年中连逝两妾,我也会担心我落下克妻的名声,你知道,我本不想那样做,可是你们却一再逼我。”
董姬慢慢从袖中抽出那个让侍卫们惊恐的东西,原来只是一封信。指尖动作轻柔,慢慢打开信札,“太子也许不会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也想一味想要将它隐藏,以为隐藏住这封信,就可以隐藏住那颗爱你的心思,也就不会在你心中把我比下去。但是今日我想,我要将一切向太子和盘托出了。那个,你几乎已经记不得名字的女子,早就知道你要毒死她,知道你要那样做时,她还倾尽心意给你写一封信,只是怕你会后悔,会有一日因为那样毒死她而愧疚不已。你看她目光多长远,她连一点点的难过也不想要你承受,所以她在信上说,‘如果我去了,并不是因为你忽然有这样的毒药来,来待我,而是我真的想要去了,那是你的成全。’”
他挑起眉,那是这么半天,他脸上唯一变化的表情,但太快,谁都不能肯定,他确实做出了那样的表情,“她见过我最深情的面容,那就已经足够,她确实不如你贪婪。”
董姬一直想要褪下腕间的翠镯的手一顿,翠镯“啪”的一声坠落在地面上,四散如花,她抬起头,,“按照太子的意思,她确实死得其所,她还抱着你是她良人的心意甘愿死去,那于她而言真没有什么不好,可就是苦了那个已经变了形状的男孩。我说她早知道你给的是毒药,你不肯信吧,那也正常,你从未相信过我说的话。可你不知道,你早已与我,合谋过一场大事,那就是兰姬的死。只不过,我做的是前半段,而你是后半段。兰姬在东宫的艰难处境,是我派人送信给她娘家的。我约她兄长一起毒死你,那个办法天衣无缝,你会死得不明不白,可兰姬不愿。她娘亲给她的毒,她倒了,你给她的,她却一饮而尽,还觉得是欠了你的。真是个傻女子。”
太子闻言,全身抖动的那样大笑起来,那样的笑容就像是飘雪是落雨,是冰雹四处滚落,在天地间纵横漂流,他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爱姬不是女子而是男人的话,会在这世上会得到更多吧?”(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六十一章 苍介
太子闻言,全身抖动的那样大笑起来,那样的笑容就像是飘雪是落雨,是冰雹四处滚落,在天地间纵横漂流,他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爱姬不是女子,你在这世上会得到很多吧?”
顿了顿,“我早知道,你会在这样的时刻背城借一,却没想到,你会编出这么动听的故事来。可这于你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董姬看向四周,被他布满的金甲武士,由亮到暗恍映回灯火的森严利刃,她倾慕的他,就立在那铁壁铜墙的寒意之前,但比那些更冷的,是他的眼睛,那样若无其事的将世间打量,从没有什么光泽会从他心底泛出。
她第一次想,他儿时一定过得不如意,也许,就是因为那个不吉之兆,让他从小就想要证明一切,也蔑视一切,再到怀疑一切。
她转回目光来,从心底泛出的喜悦,占据了她的双眼,“殿下已经忘记了我们大喜的日子里,我第一次见你时,我说过我们很像那句话了吧?那时,殿下还笑不语?我以为,是你性子温润才会对那句话不动声色,却不知道,其实是你的不齿冷笑正在回应。太子长相好,性子好,才学好,连皇上都以你为傲,传说里的东西,果然是不能信的,太子自己听到这些夸赞,会不会逗笑,这样的太子,怎么会与我有相同之处?我们的相同不是在一开始,而是在潜移默化之中。我爱了你三年,也学了你三年,一直似是而非,终有一日,我像你了,可已经没有了更好的机会让自己开心。太子要体会到我们的相像,可能还要花上点时间。但,这一次,我做的真是好,其实也是天意。”
她的目光向太子直视过去,如同烟霞之中的曦光,清楚明亮。
太子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反映出她话话里的意思,“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你将苍鹰的位置,调换了吗?”
董姬扑地一声笑出来,“太子猜出来了吗?这个是我给太子提示,我说我们是相同的人,所以太子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我一直在想,最后能为太子的事,会是什么?去看兰姬吧,你真要看了她在这三年里为你做的事,恐怕你会后悔得一生都吃不下饭去。”
太子伸出手,扯起她的衣领,“你骗过了那些侍卫,真的见到苍鹰了吗?”
董姬脸上露出绝美笑容,“太子还这么年纪轻轻,就糊涂了吗?问话的时间顺序都被搞的颠倒了呢,一开始,不都说将苍鹰换了位置吗?那怎么能没见到苍鹰本尊呢?说来,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呢?啊,太子真正想要问的,是我怎么通得过那么森严,森严到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的守卫么?说来,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只要说我的到来完全是太子的意思,他们就立刻动了起来。他们一向怕你,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发抖,只要说是苍介的意思。要知道,在这府中无人,无人敢纵口直宣你的名字,况且,我的身份也还是太子侍妾。你看一切就是这样简单。”
太子手上力气增加,董姬因呼吸不畅,下面的话开始说得断断续续,“殿下一定要记得去见兰姬……一定……一定记得要去见兰姬,要,要,要要快……”
她整个身体在他手中滑落,最后一个声音轻而弥漫,散在夜空之中久久不散,“苍介!”
眼前的年轻女子再无呼吸,太子才梦醒了一般放开扼断她脖子的双手,淡淡的嗓音响起,“东宫闯进刺客,扼死太子侍妾。”他的话音落下,无数的声音响起,“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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