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只盼这次老四千万要中啊!
等各自回了房后,少不得都对着老婆孩子再三再四的强调起来,总之就是一个原则:不许生事,不许吵着了沈恒和章炎!
弄得姚氏心里酸归酸,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的,倒还罢了,悻悻的应了一句:“不会生事,不会吵闹的,不信我拿针把自己和孩子们的嘴巴都缝起来,总成了吧?”,也就完事儿了。
宋氏却是气了个半死。
他沈恒是天皇老子、神仙菩萨不成,要大家都这样捧着顺着,连在自己家里说话儿都不能大声了?
呸,这次要是中不了秀才,才真是现了她的眼呢!
只宋氏再傻也知道这话连对着自己的丈夫都不能说,毕竟她还指着回头丈夫与自己一条心,把家合回来呢;且沈恒也不是她说几句中不了,就真中不了的,若沈恒中不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遂到底什么都没说。
如此家里安安静静的过了两日,连族人邻居们来串门儿,也被沈九林和路氏笑着给婉拒在了门外。
章炎和沈青搬着章炎的笔墨和一些换洗衣服,再次回了沈家,住进了沈青闺中时的房间。
季善便预备起给二人进行新一轮的模拟考来。
却不想未及开考,家里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什么事儿都没生,沈桂玉在柳家先出了事儿。
其时沈九林和路氏,沈恒和季善再加章炎和沈青都正在堂屋里吃早饭,等吃完早饭后,沈恒与章炎便要提着考篮进“考场”了,家里其他人都还好,之前已经让沈恒给考得都习惯了。
沈青却是第一次亲历模拟考,纵知道是假的,还是免不得有些紧张,一直在问章炎可有什么遗漏了的东西。
弄得路氏都忍不住嗔她了,“你这样蜇蜇蝎蝎的,本来二姑爷不紧张的,都要让你弄紧张了,他都考过几次的人了,难道不比你更清楚呢?给我少说两句吧!”
沈青被说得红了脸,道:“我这不是、这不是第一次吗,等习惯了自然也就好了……”
话没说完,就见沈松跑了进来,“爷爷奶奶,外面来了个叔叔,说有急事找你们,爹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
沈九林奇道:“大清早的,谁啊?你们先吃着,我瞧瞧去,青儿你也别再紧张了,二姑爷心里自己肯定有数的。”
一面说,一面已起身大步出了堂屋。
却是很快便带着沈石和一个陌生男人回来了,回来便沉着脸吩咐路氏,“让老大老二媳妇都收拾一下,赶紧随老大老二老三去一趟柳家,桂玉昨晚小产了,说是跟大姑爷和柳亲家母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大姑爷推了她,才会小产的,这会儿人都还没醒。你们都快立刻去柳家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让人以为我们沈家好欺负!”
屋里众人听得这话,都是一惊。
路氏忙道:“我这就去。”急步出了堂屋。
路氏素日厌恶沈桂玉是一回事,如今真出了事,还人命关天,她当然要把厌恶都先放到一边,先解决事情要紧。
沈九林这才看向沈石带回来的那名陌生男子,感激道:“多谢他大伯了,要不是您,回头怕是我们桂玉死在了他柳志家里,我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陌生男子忙道:“沈亲家伯父千万别这么说,我爹娘也是怕出事,要是只是一场误会,当然就最好了。”
男子乃柳志的堂兄,两家也住隔壁,因平日妻子与沈桂玉要好,所以昨晚刚听到沈桂玉的哭喊惨叫声,夫妻两个便忙赶了去看。
这才知道是沈桂玉跟柳志母子发生了争执,沈桂玉还因此见了红,柳堂兄的妻子便忙催起柳家给请大夫来。
可惜等大夫到了后,孩子还是没能保住,沈桂玉也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柳志的爹娘还想拦着,先不给沈家报信。
柳堂兄的父母、亦即柳志的大伯大伯母却是怕回头沈桂玉真没了,娘家人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两家因此成了仇,沈家的老四听说才中了童生,还是全县第一名,那以后肯定中秀才老爷也不在话下,这样的人,柳家如何能得罪了?当然两家得走动得更勤、更亲才是啊!
再说了,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跟猫儿狗儿肯定不一样。
这才会打发了自家儿子忙忙来沈家报信,而柳父眼见事情已经快要不可收拾了,也怕发展到更糟糕的地方,便也没再拦侄儿。
沈九林已又道:“就算我女儿再不好,肚子里怀的也是他柳志的骨肉,他却说推就推,不顾大人就算了,连自己的骨肉也不顾了,怎么可能是误会?我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性子是有些急,但无缘无故也不敢顶撞婆婆,肯定是他柳志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女儿的事,总之柳志和他们家不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话,这件事情绝不善了不了!”
柳堂兄也是柳家的人,虽然与柳志家早已是两家人了,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来,闻言不由有些讪讪的,“亲家伯父放心,若真是柳志做了对不起弟妹的事儿,肯定要给弟妹和您老一个交代的。”
正说着,路氏带着已快速收拾好的姚氏宋氏回来了,沈河和沈树随即也到了。
沈九林便吩咐儿子儿媳们:“你们到了柳家后,务必要先救醒桂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她的错,我当老子的养不教父之过,立刻就去把她领回来;若不是她的错,你们就告诉柳志,他和他们家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路氏则补充道:“小产最是伤身的,你们注意照顾好桂玉,若是大夫说她能搬动,最好带她回来,若是不能搬动,也一定要留自家人照顾她。记得好生与亲家说,别吓着了他们和孩子们,不到实在忍不住,也不许对大姑爷动手,虽说舅子打姐夫妹夫打了也白打,到底也要想着,他是你们外甥的爹,记住了吗?”
这话意思很明白了,若真是柳志的错,可以先直接揍他一顿,反正都是他的舅子,打了他也是白打,也省得他鼻孔都要朝天开,真以为自己多了不得,沈家好欺负了!
沈石兄弟妯娌几个一听便明白了路氏的意思,忙都应了:“爹娘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爹娘在家也不要忧心,大妹肯定没事儿的。”
又与柳堂兄客气了几句,得知柳堂兄急着出门来沈家报信儿,连早饭都没吃,忙让沈青去厨房给柳堂兄拿了饼子和鸡蛋来路上吃,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沈九林这才重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却是没心情再吃早饭了。
路氏见状,知道他虽然之前骂沈桂玉骂得狠,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心里终究还是疼的,忙笑道:“他爹,你别着急,老大他们已经去柳家了,很快便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也都是二十几岁、当爹娘的人了,他们肯定能把事情解决好的。就算他们解决不好了,不还有咱们两个老的吗,到时候我们再出马也就是了。”
沈九林心里很感激路氏的不计前嫌,换了别家的后娘,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儿,这会儿只怕早在为沈桂玉的遭遇幸灾乐祸,且至少自己绝不会为沈桂玉出头撑腰的。
可路氏却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立时开始行动了,这样的心胸气量,这样的为人,他们父子几个都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这辈子才能有这个福气!
只沈九林这会儿也说不出感激的话来,便只是沉声应了:“我没急,你也别急,事情总能解决了。我喂牛去了,他们都走了,总不能让牛干饿着。”
说完便起身几步出了堂屋。
余下沈青见他走远了,才迟疑的问路氏:“娘,那四弟和相公今儿还考吗?那到底是他们柳家的地盘儿,大哥他们人少,指不定要吃亏,要不我们也都跟去瞧瞧?”
话音未落,路氏已道:“瞧什么瞧,老四和二姑爷当然要考了,善善早就定好了的日子,怎么能说改就改?再说你们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若是柳志和柳家没理,我们就算只去一个人,也该是他们理亏,哪还敢再给我们亏吃?同样的,若是沈桂玉没理,我们就算去的人再多,也是我们没理。这不论什么时候,总得讲理吧,理也不是哪边人多,就归哪边的。”
季善跟着笑道:“是啊二姐,大哥他们去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再去就太多了,是去讲理又不是打群架的,我们人去得太多指不定回头有理也弄得没理了。”
沈青眉头仍然皱着,“可、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四弟与相公也没法儿考了啊,这心情肯定受了影响,上了考场也免不得要担心,还怎么考?”
季善笑容不变:“怎么就没法儿考了,又不是天塌了,我这个考官也没说推后再考,那他们就得考,不然真上了考场,考官可不会管你心情受不受影响。”
顿了顿,看向沈恒与章炎,“相公、二姐夫,你们没问题吧?”
沈恒自然没问题,之前都被季善训练过那么多次了,摇头道:“我没问题。”
章炎见他摇了头,本来心情多少受了影响的,犹豫一瞬,还是跟着摇了头,“我也没问题。”
季善本来担心的也只有章炎,见他也说没问题,便不再多说,待二人吃完早饭,修整片刻,便引着提着考篮的二人去了后边儿的号房。
只家里男丁都出门了,也没人好给沈恒和章炎验身了,便略过了这一节,只抽了签,定了号房,季善便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儿,又是当考官又是当巡考的,把考卷发了下去,让沈恒和章炎开始考试了。
一旦开始考试,沈恒自不必说,早考出经验了,如今又信心大增,自然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便是章炎,到底也是凭自己本事考过了童生的人,虽然心情是受了些影响,说到底事情终归与他关系不大,慌乱懵懂了一会儿后,也渐渐找到了状态。
季善看在眼里,方暗自松了一口气,给二人添了一回热姜汤后,暂时回了堂屋。
就见不止路氏与沈青还在堂屋里,温氏也抱着三丫过来了,娘儿们三人正在猜测沈桂玉与柳志母子到底是因什么事吵了起来,“你们大姐夫不是向来都自认是体面人、斯文人吗,哪个体面人斯文人会打老婆的?不过看他平时来咱们家,都对沈桂玉不怎么耐烦的样子,只怕在家里就更过分了,指不定早就动过手,只不过事情都没这么闹得大,我们不知道而已。”
沈青听得路氏这话,缓缓点头赞同道:“娘说的可能性很大啊,大姐可从来都是个嘴硬爱面子的,偏偏大姐夫对她不耐烦就算了,她那个婆婆更不是省油的灯,肯定早就闹得动过手了。”
路氏“嗯”了一声,“肯定是这样,我觉着这次还不是昨儿才开始闹的,肯定已经闹好多天了,不然老四得了头名的消息如今怕是全清溪的人都听说过了,柳志日日都去镇上当差,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却人也没到,礼也没到,就跟不知道这件事儿不一样,肯定是家里出了事儿顾不上,不然他岂有不来烧这个热灶的?”
说完见季善回来了,忙道:“善善,老四和二姑爷怎么样,都开始答题了没?”
季善笑道:“都已经开始答题了,娘和二姐只管放心吧。大姐的事儿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家里这么多人呢,肯定能解决好的。”
路氏道:“我不才担心呢,我是烦心,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不对呢,就沈桂玉那个性子,说不定不对的就是她呢?到时候惹事儿的成了她,咱们却要一家子都跟在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真是光想都够烦人了!不过就算她再不对,肚子里好歹也怀着孩子呢,柳志的心也实在太狠了些,作为女儿,我不心痛沈桂玉,同为女人,还是有些同情可怜她的。”
说得沈青笑了起来,“娘就是这样,从来都刀子嘴豆腐心。我们现在说再多都没用,还是等着大哥他们回来吧,只要他们俩不受影响,能答题了,我也就安一半的心了。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这次四弟和相公能中,就算是大姐的错,大姐夫家以后也得捧着她,所以他俩其实也是在间接的帮大姐呢!”
温氏道:“二妹这话很是,只要娘家好了,女儿在夫家的日子怎么都难过不了。当然像我这样,公婆都厚道,妯娌姑子也好相处的,就更是福气了。”
大家闲话了一回,季善又去给沈恒和章炎添了一回热姜汤,也就到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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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 第九十七回 守好底线
却是一直到吃过午饭,连三丫都睡醒午觉,又在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咿咿呀呀”了,还是没见沈石一行回来。
沈九林在家里实在待得烦躁,索性扛了锄头,往地里去了。
路氏这才皱眉道:“不会真闹出人命了吧,怎么这会儿都没消息传回来呢?”
还是一直到天都要黑了,沈恒与章炎在号房里也点起了蜡烛,沈石才带着两个弟弟回来了,姚氏与宋氏却没回来,当是留在柳家照顾沈桂玉了?
路氏知道沈九林着急,一见兄弟三个便忙问道:“桂玉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儿吧?”
沈石摇摇头,“人已经醒过来了,就是身体还很虚弱,她又不肯让其他人靠近她,我们只好把小松他娘和二弟妹留下了,也好顺道照看一下两个外甥。他们这次可都吓坏了,好在我们走时,也已经好多了,爹娘放心吧。”
沈九林沉着脸道:“人都差点儿没了,怎么能放心?你们就该把他们母子都带回来才是。”
路氏见兄弟三个都一副累得不轻的样子,忙道:“桂玉既然身体虚弱,肯定不能搬动,两个外孙也离不得娘,当然也只能留在家里。你们都饿了吧,那先吃饭,等吃了饭有什么话再慢慢说也不迟,只要人醒过来了,就不用太担心了,他爹,你也把心放宽些,啊?”
沈九林闻言,这才暂时没有再说。
路氏便忙安排季善和沈青上起菜来,等一家子围坐着沉闷的吃完了,季善和温氏收拾了碗筷去洗后,方问沈石:“老大,桂玉既然醒了,那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么?”
沈石“嗯”了一声,“弄清楚了。柳志在外面养了个小的,是个小寡妇,他去年年初就养着那小寡妇了,到过年时,那小寡妇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大年初二那天生的,所以那天柳志才没能陪大妹一起回咱们家来,他和他娘把大妹哄回咱们家后,就去守着那小寡妇生孩子去了!”
沈九林与路氏都已是惊怒交加,“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柳志简直可恶,柳家也太可恶了!”
沈青也气道:“大姐都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了,从来对他也是知冷知热,对他爹娘也孝顺得很,他还想怎么样?难怪当日是他妹妹陪大姐回来的,只怕也不是担心大姐和两个外甥,不是为了照顾他们母子,根本就是为了看着大姐,不让她提前回家去,以免露了马脚吧!这也太可恶了,分明就是全家人都早知道了,只瞒着大姐一个人啊,怎么能这么坏,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路氏忙又问沈石,“那桂玉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也真是糊涂,我们离得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她天天就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自己睡一张床的人,居然也被瞒了这么久!她也不该自己一个人质问他们母子,就该先回来告诉我们啊,她一个人哪是他们一家人的对手……算了,现在再来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
母女两个也是女人,哪怕之前再不待见沈桂玉,如今听得她的遭遇,也没法不感同身受,同仇敌忾。
这回是沈树沉声回答的路氏,“大姐前几日才无意听小姑子说漏了嘴,本来这胎就怀得辛苦,肚子立刻就痛起来,偏柳志说聚丰楼要对账,一直没回家,她只能去找她婆婆对质……”
柳母自然死活不承认,还让沈桂玉不要乱想,说柳志日日都回家的,哪有时间,又哪来的银子在外面再养一个,肯定是沈桂玉听错了。
沈桂玉自然也不信柳母的,她其实早就隐隐有感觉有怀疑了,还当是自己想太多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再想到自己这一胎怀得这么辛苦,因为丈夫的几句话,因为丈夫想弄点儿银子花,还弄得娘家人都更加厌恶她,有娘家等于没娘家了。
他却在自己身心都遭受痛苦与折磨的时候,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连儿子都生了,当初让自己回娘家去弄钱,指不是就是为了给他那个野女人和野种花,就恨不能活活咬死柳志!
好容易等到柳志回了家,自然对柳志没有什么好脸色。
柳志连日其实也不轻松,他外面那个儿子病了,小寡妇是童养媳,可惜才与丈夫圆房不到半年,丈夫就死了,之后公公也一病去了,剩下她和婆婆受尽了族人和村里人的欺负,连自家的房子都没能保住,只能到镇上去租了个小房子,做了半掩门。
幸好遇上了柳志,虽然不是很有钱,好歹人还不错,让婆媳两个都能吃饱穿暖,便也安心跟柳志过起了日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柳志一开始只是抱的玩玩儿的心态,他毕竟早有妻儿,没想过不要自己的家了,且沈家也不是好惹的。
后见小寡妇温柔体贴,便也渐渐动了真心,等小寡妇怀上他的孩子,坚持要生下来,她婆婆也赞同后,便也没强迫小寡妇打掉孩子,而是默许了她生下来。
这样一来,便没法儿再瞒着柳父柳母了,小寡妇既然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了,当然得多给她们婆媳一些银钱,可柳志的钱每月都是交给柳母的,忽然交少了,哪里瞒得住?
小寡妇生产时,只怕也得柳母前去帮忙照应。
遂壮着胆子告诉了柳父柳母,还求他们帮他,让他们不看小寡妇,也要看她肚子里自家的孙子。
柳父柳母孙子孙女已经好几个了,要说多稀罕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至于,可既然大儿子那样求他们,且对沈桂玉也是越来越不满,觉得她仗着自己娘家兄弟多,光景也不错,便好吃又懒做,实在该好生教训一下了。
遂同意了替柳志隐瞒,这才会有了大年初二那日,不是柳志陪沈桂玉回的娘家,而是柳小玲陪的她回娘家那一出。
等孩子生下来后,柳志见生得跟自己十分相似,小寡妇更是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难免又多了几分疼爱。
所以前几日那孩子生病,小寡妇哭着求他留下多陪陪他们母子,也给她们婆媳壮壮胆,柳志才会没忍住答应她,留下了,也让纸终究包不住火了。
柳志已经累了几天,钱也花了不少出去,好容易才回了家,谁知道一回家就让沈桂玉指着脸大骂了一顿,让他老实交代‘那个娼妇在哪里,那个野种又在哪里?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我爹和兄弟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光骂不算,还泼了柳志一头一脸的水,把柳志的脸给挠花了,弄得柳志是又痛又恼。
却到底理亏,又念着沈桂玉怀着孩子,便没有还手,只辩解了几句‘没有的事儿,你打哪里听来的,一天天就知道东想西想,吃饱了撑的!’
可夫妻两个的争吵早惊动了柳母,颠着脚就跑了过来,见儿子一头一身的水,脸还被挠了几道血印子,哪里忍得?
指着沈桂玉的鼻子就骂起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娼妇,竟敢打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想被休回你们沈家去呢,那我明儿就让你爹娘把你领回去!’,一边骂,一边还动手推搡起沈桂玉来。
沈桂玉本来肚子就在隐隐作痛了,让柳母一推,更加难受了,忍不住也推了柳母一把。
这下柳志不干了,怒骂着‘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推我娘,当我是死的吗?可见平日里我娘说你不孝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今儿就要为我娘好生教训教训你!’,上前就给了沈桂玉一巴掌,然后将她重重推倒在了地上……
沈树越说脸色越难看,“大姐摔倒见红后,柳志先还不肯去给她请大夫,柳婆子更是撺掇儿子,就让大姐这样死了算了,反正妇人因小产死掉的例多得是,肯定不会有人说什么的,等大姐死了,正好将那小寡妇和野种接回柳家去。若不是大姐跟柳家堂嫂交好,柳家堂嫂听得大姐哭喊‘救命’,和柳家堂兄赶了去看,后又让柳家堂兄去请了柳家大伯父大伯母,大姐这会儿指不定都不在了。真是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爹、娘,现在只剩一条路,那就是让大姐跟柳志和离了!”
顿了顿,又恨声道:“不怪当初过年时,大家都觉得怪怪的,偏我后来送大姐回去,柳志他爹瞧着又是真病了,在床上直不起腰来,敢情是全家人早就串通好了,在糊弄大姐,糊弄我们沈家!”
沈九林捺着性子听沈树说完,脸色已是黑如锅底,问沈石沈河,“你们两个怎么说?有没有当场揍他姓柳的一顿?”
沈石道:“我也赞成三弟的,都到这个地步了,大妹肚子的孩子没了不说,她自己也是差点儿没命,若不是老天保佑,便是一尸两命,怕是大妹只能和离了。”
沈河则道:“我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便揍了柳志一顿。我也觉着大姐怕是只能和离了,不然以后她这日子要怎么过,别人也以为我们沈家好欺负呢!就是不知道大姐愿不愿意和离,两个外甥又该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留给后娘吧,可若大姐要带他们走,只怕柳家不会同意。”
柳志母子见沈桂玉差点儿就真死了,本来就满心的后怕,那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话说得再厉害、再狠,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他们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们面前,还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死的,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谁知道又听柳家大伯说了沈恒日前中了童生,还是中的天泉头名的消息,偏偏柳志连日都在小寡妇那儿,连聚丰楼都告了假没去,竟一直没听说,柳家其他人连日都没去镇上,也还来不及听说。
就越发的后悔了,沈恒眼看就要中秀才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自家却在这个当口犯下了这样的大错,以后别说沾光了,不被沈恒整就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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