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琪安
“吃早饭了吗?”
薄云摇摇头,冷静地说:“我想可能要抽血化验,最好空腹,所以只喝了小半杯水。”
苏青双眼放光,她愿意验血?
薄云看一眼宁致远,他微微点头,给她勇气。
“我跟致远讨论过了,死生事大,恩怨事小,无论如何我会配合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孟海涛身体前倾,急切地说:“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
薄云嘴角挂上一丝凄楚的微笑,他们以为她要什么?分得家产,登堂入室,成为孟家千金小姐?
她缓慢而清晰地说:“假如,我和琪雅姐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我捐血可以治疗她的疾病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救她。但是,我的条件是——请你们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只想过简单平静的生活,不想跟孟家有任何瓜葛。”
“这就是你的要求?”苏青不敢置信。
“是的?不然呢?你以为我想要索取高额的报酬吗?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钱,我现在也不要钱。最需要钱的时候我哭泣过,绝望过,只求妈妈能活下来。如今妈妈不在了,天大地大,我独生独死,无牵无挂,我不想改变现状。”
宁致远心中凄楚,揉着薄云的肩膀。
孟海涛没想到薄云的要求是什么都不要,不知说什么好,宁致远站起来主持局面:“拖延无益,马上验血吧。”
等待结果的时间分外难熬,宁致远陪薄云走出医院,找家咖啡馆,让她吃些东西补充抽血之后的虚弱。她大口啃着面包,连喝了两杯果汁。
“慢慢吃。”宁致远替她切开全麦面包,塞入乳酪和火腿。
“我很饿,从来没这么饿过。”
“我明白,云,谢谢你如此勇敢,换做我,也许我真的会逃走。我很抱歉让你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面对你的生父。”
薄云沉吟片刻,低声说:“其实我不讨厌他,相反,假如孟叔叔真的是我父亲,我会感到庆幸。他那么儒雅温和,对我说话一直轻言细语,还送书给我看,符合我心目中对爸爸的全部幻想。没有比这更好的状况了,我小时候曾经有很多可怕的猜想,比如……妈妈是被一个坏人强暴的,那人是个恶心的酒鬼、赌棍、或者抢劫犯之类。”
宁致远觉得薄云真是单纯又可爱,面对如此巨大的精神冲击,她还是能迅速冷静下来面对。转念一想,她面对这种困境已经不是第一次,犹记得当初她第一次敲开他的房门时说的那句话——请你睡我,给钱就行。她就是那种弹簧一般的性格,看着柔软,压力越大,反弹越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苏青打电话来,只有简短一句:“请你们马上回来,验血结果已经出来。”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77、你怀孕了
宁致远和薄云赶回医院,孟海涛夫妇神色紧张,一言不发地引他们前往医生办公室。医生脸上有笑容,宁致远悬吊的心先放下一点。孟海涛亲自拉开椅子,让薄云坐下,她受宠若惊,冥冥中希望验血的结果让他们“满意”。
医生一口标准的英文,而且刻意放慢速度,让在座这四位都能听得懂。
“长话短说,验血结果让我们都看到希望,这位薄小姐的血型和孟小姐一致,而且拥有同一位生理学上的父亲,二位的骨髓可以半配型,鉴于目前找不到更合适的供体,我们建议尽快做手术。”
孟海涛关心的是一个关键词:“薄小姐是我的女儿?”
“孟先生,我们只是验血,没有做dna比对,但根据她和孟小姐的血样比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是的。”
孟海涛捂住嘴,抑制激动的心情,他转头看薄云,薄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宁致远握住她小小的玉手,让她镇定下来。
苏青喜出望外,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前倾,立刻问医生:“半配型的话,移植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其实半配型和全配型的成功率相差不大,主要看之后的排异反应,有血缘关系的供体受体之间的成功率通常是比较高的。”
宁致远问:“您认为可以做手术,是吗?”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是的,半配型骨髓移植手术虽然术后康复期更长一些,但治愈后复发率低,我们已经有很多成功的案例。”
苏青和孟海涛面露喜色,紧紧握着双手,他们看到了希望,马上可以手术,琪雅有救!谁知医生话锋一转:“等一等,有个情况我必须对各位说明,然后我们再讨论是否让薄小姐捐造血干细胞,还是另找其他供体。”
宁致远问:“什么情况?薄小姐的健康状况不佳吗?”
“不,正相反,她健康又年轻,各方面的指标都显示她是一个完美的捐赠者,唯一不妥的是……她怀孕了。”
一时间,室内空气凝固,安静得能听见风从百叶窗缝隙钻进来的声音,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薄云当场石化,她把刚才听到的这句英文反复倒带重放,是她听错了吗?他们两个明明一直有避孕,哪怕再意乱情迷的时刻,宁致远都没有忘记这一步,他在钱夹里、裤袋里、床头柜里……到处都放着“小雨伞”,怎么可能呢?
宁致远站起来,双手撑住办公台,严肃地对医生说:“恕我失礼,您确定没误诊吗?我跟女朋友一直严格采取避孕措施。”
医生很冷静,也很笃定:“这位先生,请您相信我的专业判断,我们发现薄小姐可能怀孕时,已经复查过一次血样,确信无疑。我们可以再安排一次b超检查,准确查看胚胎的发育情况,消除您的怀疑。”
宁致远无力地倒在椅子上:“不可能,我们真的很小心。”
医生很无奈,摊开手,问:“敢问您采取的是何种避孕措施?”
“安全套。”
“哦,那您可能知道,安全套不是绝对安全,有3%的失败率。”
宁致远站起来,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薄云跟着起身,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她心情复杂,不知是悲是喜,她和宁致远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来接受怀孕这个事实。
孟海涛最先从震惊中恢复理智,他问出关键问题:“如果薄小姐有孕在身,是否意味着她不能捐献造血干细胞?”
医生眉头紧皱,尽量和缓地说:“我无法给您一个确定的回答,在我们所知的经验中,通常是不建议孕妇做为供体的,一方面是因为手术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和痛苦,对孕妇而言压力很大。二是抽取干细胞时必须使用filgrastim和麻醉剂等药物,这对胎儿可能有不良影响,而我们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是空白,无法预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宁致远转过身,问:“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医生,请您直言相告。”
“当然,我必须评估所有的风险,对孟小姐和薄小姐都要负责。如果薄小姐在有身孕的情况下仍然坚持捐造血干细胞的话,可能会导致流产,或者影响胎儿的生长发育。”
此言一出,宁致远和孟氏夫妇、医生都一起看向薄云,期待她说些什么。薄云面对几双或关切或期待的眼睛,深深呼吸一口,她在最混乱的时刻反而出奇冷静:“我想做b超,我要先看看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
宁致远眼泪涌出来,其实,他也想看。
医院安排一位特别温柔的女性妇科医生给薄云做b超,她的英文带一点儿法国口音,让薄云感到放松。
在黑白的屏幕上,有一些阴影在闪动。
“哦,很棒,你们看,这个小豌豆一样的家伙就是宝宝啦,它现在还是个胚胎,大概0.5厘米长。”
宁致远的脸简直要贴到屏幕上,努力想要分辨那颗豆子的形状。
薄云问:“宝宝现在几周大?”
医生询问了薄云上一次月经的周期,然后告诉她,约三周左右。薄云很开心,她忘却了一切,只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掰着手指头一算,那就意味着宝宝会在明年春天出生。
b超照片送到手里,宁致远回过神来,看着欢欢喜喜的薄云,她真像圣母玛利亚,天使告知玛利亚受孕的消息时,圣母的表情应该就像她此刻容光焕发的脸颊吧。
“哦……云……我……”他无法成言,手心冒汗。
“我觉得很幸福,虽然这个孩子来得出乎意料,可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个生命,太神奇了,是不是?”薄云和宁致远在窗前拥抱,任由风声沙沙,阳光流逝。
再次回到病房,孟氏夫妇坐在孟琪雅病床前,她正在吃一些流质食物。宁致远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验血配型的结果已经公布。
“琪雅,你感觉怎么样?”宁致远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孟琪雅微微一笑:“关节很痛,头疼,眩晕,因为输液,每根血管都被戳得千疮百孔,如此而已。薄云,你在巴黎玩得好吗?”
薄云站在那里,她很尴尬,孟琪雅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生命垂危,可是孟琪雅好冷静,好似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脱口而出:“我怀孕了!”
“我刚得知,恭喜你!当然,也恭喜致远!”两姐妹四目相对,无声交谈。
孟琪雅突然叹口气,把她一向的犀利收敛几分,她镇定自若,缓缓地说:“薄云,这是现实世界,不是演电影,没人会逼你一命换一命,如果因为怀孕使得你不能当供体,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你。尤其是我,明白吗?我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一辈子都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没有尊严,不如去死。”
听到“死”字,苏青嘴唇颤抖,突然扑通一下跪在薄云面前:“请你救救琪雅,她的病真的不能再拖延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妈!”孟琪雅猛捶床板,心痛不已,骄傲如母亲,何曾对任何人下跪过?
薄云忙去扶:“阿姨,你让我想一想,好吗?我脑子里很乱。”
苏青还想说什么,宁致远忍无可忍:“阿姨,不要逼薄云马上做决定,好吗?她只是一个小女孩,面对这样复杂的状况,我们必须要谅解她的犹豫。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仅仅是我跟她两个人的宝宝,也是孟家的后代,您就忍心……”
孟海涛站起来,阻止苏青继续说下去,他沉声道:“兹事体大,我同意致远的话,给薄云一点时间,慎重考虑。”
宁致远不愿多留,怕薄云受苏青的影响。他们告辞之后,苏青对着丈夫和女儿垂泪,哽咽着说:“薄云会答应救你的吧?琪雅,你不是说她很善良,很孝顺?当初为了挽救薄枫的生命,她甚至肯送上门去让致远包养她?”
孟海涛心如刀绞,一团乱麻,恨不得把脑袋砸开,好把千头万绪理个清楚。
孟琪雅对父母说:“爸,妈,薄云怀孕是件大事,鉴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状况,有个秘密我必须说出来,作为参考,请你们不要太激动。”
苏青抬起头来,不知女儿会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话来。
几分钟后,孟海涛拉开病房大门,大声呼叫:“快来人,我太太晕倒了!”
场面一片混乱,最后只剩孟琪雅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转过身去,无声落泪。母亲刚才一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刻在她的脑海里。她终于还是说出那个秘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苏青得知这件事——孟琪雅在十八岁时就切除子宫,无法生育,现在薄云是唯一可以为孟家传递香火的直系亲属,如果薄云流产,失去的就是孟家的血脉,万一她以后再怀不上孩子,那就是孟家的悲剧。
苏青本来已经绷到极限的意志力瞬间崩塌,恨不得即刻死去,这样就可以不用思考,不必心痛,眼前一黑就倒下去。
孟琪雅在一片死寂的病房中,伸手去摸床头小柜上的手机,她按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麦克,你好吗?”
“我很好,正在公司忙着呢,你好吗?”麦克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我很想你。”孟琪雅的眼泪止不住。
麦克停顿片刻,温柔地说:“好难得听见你这样说,你在哪里?”
“苏黎世。”
“哦……可惜,我在n市,刚回来几日,致远甩手度假,事情一大堆,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天天加班。”
“我很想你,麦克,你能来看看我吗?”
“琪雅,恐怕不行,我真的很忙,可以过阵子吗?”
孟琪雅哭出声来:“麦克,我等不起,你来陪陪我吧,我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78、以命抵命
麦克是第二天傍晚抵达苏黎世的,他来得匆忙,除了随身几件换洗衣服和一部笔电,什么都没有。他惊慌失措地推开病房门,看见每个人都在。他没心情寒暄,冲到病床前,抱住孟琪雅,看见她脖子和额角已经有血红的斑点从皮肤下浮现出来,可怖又可怜。
“哦,亲爱的,亲爱的……我就离开了你两周,为什么会这样?”他的眼泪汩汩而出,哭得像个孩子。孟海涛一直是最冷静的一个,拉开麦克,让他坐下,麦克哪里坐得住,立刻去找主治医生,以“未婚夫”的身份,询问孟琪雅的病情和治疗方案。
麦克返回病房,第一秒钟就是抓住薄云,蓝眼睛里燃着痛苦的火焰:“云,我对你一直很好,对不对?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答应我,你会救琪雅的,越快越好,她随时可能会死!”
薄云被他晃得头晕,宁致远推开麦克:“你这么用力干什么?我们不是正在商量吗?”
“有什么好商量的?致远,你是聪明绝顶的人,难道搞不清状况?云若是不救琪雅,她一定会死。”
宁致远反驳:“可是云现在有孕在身,如果在这种身体条件下勉强她捐造血干细胞,流产的风险很高你明白吗?医学上能参考的先例凤毛麟角,我查到在台湾有一个成功的病例,但捐出干细胞的那位孕妇的身孕已经超过三个月,胎像稳定。但是云肚子里的宝宝才三周,是最需要小心呵护的阶段。你以为我没有做调查?我每天都在努力寻找最好的解决方案!”
“有什么好考虑的?答案再清楚不过。没有骨髓,琪雅必死无疑,所以手术一定要做,越快越好。就算云流产也无所谓,那不过是一个胚胎,根本还不算一条生命,就像一颗花生一样,没关系的,她才二十岁,以后大把机会再……”
宁致远这两日压抑的情绪喷薄而出,一拳打在麦克鼻梁上:“你敢再说一句?什么叫流产也无所谓?琪雅的生命宝贵,我的孩子就轻贱如野草?你们都太自私,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薄云要承受的痛苦?我就是当一回坏人如何?孩子是我的,我有权拒绝!你们谁敢逼薄云就是逼我!”
“致远……”薄云想说什么,却被他大力拖走,她拽着门框,着急地说:“别担心,我会劝他冷静,我们……”
她话没说完,人就被宁致远拉走,麦克捂住鲜血长流的鼻子,跟着追了几步,孟海涛在他身后说:“别追,致远不会真的撒手不管,他们会回来。”
宁致远一出门就疾步狂奔,薄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儿,只好跟在后面小跑。他高大魁梧的运动员身材此时对薄云而言是个灾难,大步流星,一步能跨两三个台阶。当他往一处山坡上走时,薄云实在喘不过气,一个踉跄,膝盖一软,摔在石阶上。
宁致远忙止步,拉她起来:“摔疼了?有没有受伤?”
薄云趁机撒娇,揉着膝盖说:“好疼,可能破皮了。”
宁致远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牛仔裤往上推,幸好,没事。他在石阶上坐下,夏日灿烂的阳光从浓密的树荫里洒下,凉风习习,可是他心里愁云惨雾。
薄云一声不吭,只是陪着他坐在这里。身边散步的情侣,遛狗的老人来来往往,大朵白云被风追赶着在天空嬉闹,薄云低头看云投射下的影子移动的痕迹。
宁致远搂住她的肩膀:“云,我的心里乱七八糟。现在怎么办,我一点主意都没有。”
“我也很乱,我们这样逃出来,其他人肯定很担心,要不要回去?”
宁致远转头看坡顶,一座白色小教堂的钟楼在阳光下童话般不真实,金色十字架在闪光。
“我要去听上帝的指示。”他拉薄云起来,一起往山顶走去。
这是一座外表十分朴素的小教堂,内部的彩绘玻璃和精雕细琢的圣坛仍旧营造出神圣的氛围。阳光穿过玫瑰窗,在大厅内投下五彩的炫光。
薄云在一个角落坐下,宁致远走到圣母像前面,跪下,低声祷告。薄云第一次看见他下跪,这个骄傲的男人,只有在上帝面前才会低下头颅。
过了很久他才起身,和薄云坐在一起。下午的小教堂里面空无一人,静得不可思议,他们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云,我要对你坦白一个秘密,可能会影响你做决定,但我不得不说出来,上帝教导我要诚实,这是我必须面对的考验。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你可以对我说任何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交流的吗?你见过我所有的难堪和痛苦。”薄云坦荡清澈的眼睛对上他的,给了宁致远最大的鼓励。
他健壮的胳膊搂住薄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话:“我年少时曾和琪雅疯狂相爱,但是也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琪雅为我堕过胎,手术失败,她切除了子宫……我……我亏欠她,这辈子都欠她。”
薄云打了个寒颤,怪不得,怪不得无论孟琪雅如何刻薄刁钻,如何纠缠不休,宁致远都不能拒绝,因为他给孟琪雅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一个女人失去子宫,等于失去身为女性的象征,这是再多金钱也弥补不了的伤痛。
薄云并不愚笨,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你认为这是上帝给你的机会吗?让你和她的恩怨一笔勾销?牺牲我们的孩子,去救她的命?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她失去过孩子,所以我也必须体验那种痛苦?”
宁致远捂住脸,薄云看见眼泪顺着他的下颌滑下来。
“我不知道,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我的罪孽,十年了,以为都过去了,终究还是要为年少轻狂付出代价。我不求你谅解,如果你决定现在就逃离这个烂摊子,我不会阻拦你,你有护照和现金,你是自由的。”
薄云站起来,跑出教堂,她很想大喊大叫,诅咒这个可笑的命运,这就是因果循环吗?哦,不,基督徒会说这是上帝的惩罚!可是为什么要她来承受!与她何干?孟琪雅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可她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亲情。宁致远是她孩子的父亲……对……宁致远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庇护者?男朋友?人肉提款机?床上压榨她的暴君?
她无力地坐在台阶上,宁致远没有追出来,她现在就可以逃走,跑回酒店,收拾几件衣服,拿上护照和现金,对,他总是给她大把大把的现金,她行李箱里面还有一大叠500欧的现钞,足够她买张机票走人,她的三个月申根签证还没到期,她会说英文,她可以随便逃到某个小角落藏起来。等他们找到她,孟琪雅应该已经一命呜呼了吧。她为什么要愧疚?对,她是个完美的供体,可是她怀孕了!谁逼她这时候抽血,谁就是恶人!舆论肯定会同情她的!
薄云在风中胡思乱想,突然教堂钟楼钟声大作,震耳欲聋,一双温暖的手把柔滑的丝巾披在她肩膀上。
“起风了,千万别着凉,你现在不能感冒,为了小宝宝着想。”宁致远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的大掌按住她肩膀,她眼泪涌出,头一歪,靠在他胳膊上,无声地哭泣。想了那么多,心思百转千回,可只要他一点温柔,她的抗拒立刻瓦解。她离不了他,如果没有宁致远,她去哪儿,做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成为今天的薄云,是他一点一滴雕琢出来的,她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天真蠢笨的小女孩了。她必须坚强,和他一起面对困境,不管是孽缘果报也好,炼狱烈火也好,她想和他一起赴汤蹈火。
“还是救琪雅姐吧,不管牺牲多大,如果今天我们见死不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你跟我都不会快乐。”
薄云说“我们”,这是宁致远听过最感动的词,她选择和他一起担负。
宁致远心情愉快,背着薄云往山下走,他故意一颠一颠,让恐高的薄云惊叫连连。回医院的路上,宁致远看见一家钟表行的橱窗,拉着薄云过去,指指一块手表说:“买给你吧,很适合夏天。”
薄云经过熏陶,已经能辨认一些名表珠宝,这是卡地亚的一款钻表,粉红色皮带,银色圆形表盘,有一圈钻。没有标价,肯定不便宜。
她猛摇头:“我不要!我已经有珍妮阿姨送的omega金表。”
“那个款式太一本正经,这一款比较年轻活泼,ballonbleu系列一直很畅销,你平常戴很适合。”
宁致远不由分说,硬是把薄云拽进店铺里,薄云听得懂英文,关键词一个个蹦出来——18k金、钻石、蓝宝石、鳄鱼皮……听到十几万的价格已是头皮发麻,奈何宁致远这个暴君怎么会听她的呢,当场买下,立刻就给她戴上。
“这样配才好,符合你的年纪和着装风格,你的omega留着穿小礼服的时候再用。这块表,就当是庆祝你怀孕的小礼物,好吗?我喜欢手表,因为它展现时间如何流逝。云,习惯戴手表,每次你看时间的时候,就对自己说,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要放下一切顾虑享受当下,如同永远不死那样求知,如同明日将死那样生活。”
“好,我会好好戴着。”薄云不再跟他争执。
宁致远很满意这块手表的年轻气息,他才不要20岁的薄云就像个上流社会木偶一般的名媛,她就是要大声笑,撒欢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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