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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瘦子
“啥权限?”我一愣。
“服刑人员是有信任权限的,没有人告诉你?就是说所里对你的信任度越高,你的活动范围也越大。不过……”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看你的权限已经够大了,因为能进灰楼陪死囚的,据我所知应该是所里的大杂役才能做的事。”
我笑了起来,“这也是寇队和所里的管教信任我。其实我挺不想做这件事的,天天面对死囚,压力太大了。”
方管摇摇头,“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这话从大面儿上来说你是辅助了我们管教工作,算积极改造;如果从小面儿上说,你这就是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减刑机会,你担心什么?好好干,我绝对支持你!”
从管教办公室出来我直接去厨房找了四哥,把情况跟四哥说明后,他皱着眉头说:“公安局的这些头头胆子也够大的,能弄个这么年轻的实习生做代任队长!要是一旦再遇上一次越狱事件,这小子肯定压不住!”
我一撇嘴,“这说不准儿,一旦这个队长真的有能力呢?”
四哥一拍我肩膀,“小子,你还嫩!有能力并不代表有经验啊!这可不比你们学校竞选学生干部。在社会上,尤其是在看守所这个地方,没经验的话,你就是博士后也没个用!”
我叹了口气,“谁知道他怎么样呢。不过一进来就找我们谈话,估计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不一定,现在号里气氛这么紧张,他能把手头的事儿拾掇清楚,就算他的本事了!”6
方管的确“烧火”了,而且烧的不止三把。
他首先是把全二队各个监室里所有的“三不管”叫到他办公室依次谈话,并很快掌握了每个监仓的刺头、二铺的具体信息。接着,他又撤销了七班、九班两个班“重刑号”的性质,让死囚平均分配在每一个班级,而且上路前夜也在原班不变——他说,这样会更人性化。做完这两件事,他又做了剩下的两件事:重新分班和调整杂役的工作职责。
调整杂役的工作职责这件事没有什么,四哥还是做放饭、管理二队劳动杂役、发放人犯家属物资这三件事,而我,除了一成不变的临终陪护、辅助四哥之外,又有了新的任务:调教新收。
调教新收本来是五班的事。但是自从五班的胡磊下队服刑后,这个班几乎没有一个新收能合格地分配到其他监号。方队本打算让我直接去五班做班长,但在我和四哥的强烈要求,并列举出多项我不能离开的理由下,他最终决定将新收分流:一部分分到一班,一部分分到七班。而原来的五班改为“少年号”,由和我一起从五班过去七班的林鑫担任五班班长。
所有的这一切工作在三天之内就完成了。在第四天的早上,方管又把我叫去谈话,说最近可能有一次严打行动,一定会扔进来不少人,让我多多注意。我说这没有问题,但是七班已经人满为患了,要是不调出去几个人,住都没地方住。方管一摆手,说那你就回去确定一下,分出去几个未决的人。谈话快结束的时候,他又告诉我,说自己打算在近期做一次班长的调整,严打牢头狱霸。我歪着脑袋看了他足足有十几秒,这才说:“方管,您做的其他决定我都绝对服从,但是这事儿……”
“这事儿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我,“有什么不妥吗?”
我赶紧摆手,“方管,不是不妥。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您确实应该跟寇队商量一下。”刚说完这话,忽然觉得自己毛躁,又解释道:“方管,我可真不是不信任你,我觉着这个事儿太大了,犯人的脾气您也还没把握住,现在换……”
“我知道你的意思,”方管点点头,“你能考虑这么多也算不错了。这事儿我自己会和所里领导商量。”





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第十五话
回到监仓之后我把方管的意思跟四哥聊了聊,四哥当即一皱眉,“怎么样,我说新来的毛头小子没经验吧?你瞧着吧,这么整法,早晚得出事儿。”
我点点头,“上次越狱的事儿还没解决清楚呢。李管就是因为经验少才出事的。我看着方管现在是打算搞个第二次越狱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得出去了。妈的,自打你当了新收调教之后,我都快成给你选妃的太监了!来个狠角儿你治不了,油条就更别说了。我都挑两天了,进来7个新收我都没敢往咱们班送,太他娘难了!”
四哥走了,我自己躺在床上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方管来了之后,我们已经把上铺的“三不管”全部分到了其他班,这里包括欧阳栓柱他们。没有了“三不管”,号里的乐趣似乎也减少了许多——至少喜全、郑强、苍蝇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中午四哥扔下那么一句话走了之后,先是喜全凑过来,说别管新收是什么角儿,咱们先收了再说!不听话的就砸呗?!接着郑强和苍蝇也接踵而至,说要就要个炸号的,到时候直接给他撂倒,咱又能立功!众说纷纭、杂乱无章。我听得闹心,干脆从送饭口伸出脑袋,让几个小杂役帮我叫来方管给我开门。没一会儿方管就走了过来,“咋了?干啥去?”
我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在仓里太闷了,想去厨房给臧云龙帮忙去。”
方管瞪了我一眼,“才待多久就闷了?那其他未决犯还活不活了?你还是别去厨房了,到我办公室来吧,有点情况早上忘了问你。”
到了管教办公室,他第一句话就是:“上次暴动越狱的时候你们号里都有谁参与了?”我一愣,“我们号儿里的人可一个都没参与!”
他笑着一看我,“没参与?那好。看来所里让我写的报功材料可以不用写了。”
我赶紧摆手,“不,不,方管。我没理解您啥意思。上次基本上全号的人都参加了,至于谁做了什么,这个我不太好说。您要不看看监控记录?”
“我看了好几遍了,先是看你和臧云龙商量什么,然后又是他喊,又是你喊。接着还有几个人打你,然后你们就跑出去了。谁知道该怎么给你们报?你最好给我说详细点,谁发现的、谁策划的。这样我也可以给你们论功请赏。”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欧阳栓柱第一个猜到的,然后告诉了我。我跟臧云龙策划的。至于制伏那些人,就是看监控了。”
“李管是你背回来的吧?”
“是。”
他嗯了一声,低头在纸上沙沙地写。我看了一会儿问:“方管,这个报功是给什么奖励啊?”
“减刑呗。”他头也不抬,“那你以为还能给你点现金?”
我嘿嘿地笑,“在这儿有钱也没地方花去!那这个能减多少?”
他看了我一眼,“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报。至于减多少,怎么少判,那就不归我们负责了。”说着话,管教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方管一伸手接起,“喂,二队办公室……好好……好……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他把材料放到抽屉里,起身对我说:“你去厨房把臧云龙叫过来吧,有一个新收杀人犯,是个大案子。你先回去跟你们号里的人说一下,回头我给你们送进来。”
到厨房的时候四哥正在手捧着一把瓜子和一个管教聊天,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反倒把他吓了一大跳,“操,小虎子,你啥时候开始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尴尬地一笑,“方管让咱们回监仓,说来了个大案,要发我们班。”
四哥一皱眉,但是当着管教的面儿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站起来对那个管教说:“孙管,您先忙着,我得回去看看了。”那个管教笑呵呵地一挥手,“去吧!回头你们的新队长再怪我,那可吃罪不起!”
一出厨房门四哥马上问:“咋分大案子来了?你没跟方队说你接不住?”
我叹了口气,“我哪儿有机会啊!方队还没等我说就确定扔咱班了。还说让我俩回去赶紧跟兄弟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应对。”
“那就估计真的是大案了。”他自信满满地说,“别看这个方管是个毛头小子,城府深着呢!能让他紧张的案子,估计是省厅或者是公安部的督办大案。走吧,咱们得让号里的兄弟准备一下。这狗日的新收要是炸号,那咱收不住。”
“咋收不住?”我看着他。
他一摆手,“别问那么多了,大案要案的我见过,这些人都是疯子!”
和四哥回到七班,话还没有说几句,监道里的一个小杂役就跑了过来,从监仓门上的瞭望窗对四哥说:“哥,方管让我跟你说一下,人已经过了接收室,让你们赶紧准备一下接人。”
四哥点点头,一指郑强和苍蝇,“你俩出仓检查,带着小虎子。千万记住,一定要把兄弟们的威信竖起来!要不然新收压不住了!”
还没说完话,就听到监道里哗啦哗啦的脚镣声响起,郑强一乐,“这个都他娘的赶上我的待遇了,我还以为再没人和我一样呢!哈哈……”
四哥一直从瞭望口往外看,听到郑强说这句话,他笑了笑,“他的待遇比你高!你当初就是戴了个重镣,这个直接加了佐料啦!”
“啥佐料?”我挠着脑袋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说着,抓住监仓门把手使劲往里一拉,喊,“方管,开吧。这个门儿不拉住开不开!”外面嗯了一声,监仓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个头不高,但是满脸杀气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白衣,脚上套着一双灰黑色的布鞋。和别的重刑犯不同的是,他的手铐和脚镣之间的那根钢丝绳非常地短,短到让他只能弯着腰走路。
“臧云龙,叫人检查!”
“是!”四哥大声答道,随即冲早已一直守在门口的我、苍蝇和郑强一招手,我们三个马上走到监道里开始检查。
其实这样的检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最多就是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违禁品,从看守所门口买的垃圾棉被里面有没有铁丝之类。但是这些东西在检查室和监道口已经过了两道关了,所以第三道的问题肯定不大。
仅仅用了2分钟,检查就结束了。郑强和苍蝇一起抬头看了看我,我赶紧汇报:“报告管教,人犯可以进仓了!”
方管点点头,“行了,进去吧!多帮助新人!”
“是!”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完,他们两个人一把就把新收拽了进去,而我在后面抱着他的被子也匆匆走进监仓。
新收看上去不像个菜鸟,至少在别的地方待过了。因为他一进门,就很自觉地蹲在四哥面前的墙角上,低头不语。
四哥扬了扬眉毛,“还不错,看来是知道规矩了。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啥面儿进来的?”
那个新收操着浓重的河南话说:“哥,我杀人进来的,29了,叫周云。”
“河南人啊!”四哥啧啧地说,“你来晚了两天,前几天你的一个老乡刚分到别的班去!我看你也是懂规矩的人,以前进来过吧?”
“是,”周云点点头,“以前在石家庄住过,上次因为盗窃被判了三年。”
四哥嗯了一声,“这次咋回事儿?”
周云一仰脸,毫不在乎地说:“杀了13个,碎尸了9个。最后一个正剁的时候被警察发现了。”
四哥面容一颤,而坐在一边的郑强和苍蝇马上像是被刺激了神经,激动地围上来问:“啥情况,赶紧说说!”
周云笑了笑,“我们同案好几个人,主要是我带着我弟做的。绑了几个卖淫的女人,一起抢劫其他的卖淫女。一般抢完我们就杀了,然后分尸,然后用硫酸溶解掉。我们这不算啥,我们同案里有个女的,本来是我们劫来要杀的,结果她比我们还狠,把一个女人的肾给炒着吃了。”
“噗!”坐在一旁的邢耀祖正在喝水,一听说他的案子当即把满满一口水喷了出去,“操,你恶心不恶心?进门儿就想炸号是吧?”
没想到周云居然笑了起来,“哥,号里我也不是进来一次两次了。反正我这次肯定是死,你们要打就打。我本来就打算只要一抓就自杀,没想到从石家庄运到这边的时候路上看得太紧,现在肯定有机会!你们要是把我当菜鸟的话,我也不给你们好过!”
四哥一下子站了起来,“操,你给我听好,你要是能配合我们,我们对你也好。你要是乱来的话你可想好,我们这里的人比你的案子也差不到哪儿去!老子砸不死你也阴死你!”
坐在一旁的苍蝇听到这话,当即踊跃起来,“你知道刚才给你做入监检查的啥面儿吗?这个高个子,铁拳头啊,一拳一个打死了17个!而且啥武器都没用,就是拳头!这个面皮儿白净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像个念书的,他把一个女的拉自己家,用了一个月煮着吃啦!剩下的就不用我一一介绍了吧?”
周云嘿嘿地笑,“兄弟,你这一套吓唬别人行,吓唬我就算了吧!我都做了11个了,肯定是个死。你吓唬我也没啥用处。”
“咋,那你的意思是炸号到底呗?”四哥凑了过来。
周云一摇头,“反正就这么点日子了,只要你们不给我难受,我也肯定老老实实地把剩下的日子过了。”郑强一听,马上凑过来问:“那要是我们给你难受呢?”
“那就他妈的一起难受!”周云翻着白眼回答。




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第十六话
周云的案子到底有多大,一开始我们谁心里都没有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和四哥去厨房的时候,才听方管说这个周云的案子是公安部一号督办大案,兄弟俩共同作案。周云是哥哥,而弟弟周浩被关在省看守所。方管让我们一定照顾好这小子,明天省公安厅的人可能亲自来提审。四哥一听,赶紧悄悄告诉我到监仓盯着,否则郑强、苍蝇这几个毛头小子一个不乐意,把人家砸一顿就完了。这小子现在说不定真的憋着自杀呢!我赶紧跑回监仓查看,发现周云已经被拉出去提审,这才松了一口气。
邢耀祖看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赶紧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这个周云可是咱石铺山、甚至咱l市公安系统的大熊猫,一根毛都不能碰他,否则得出大事。接着我把他的案子简单地说了说。邢耀祖听完一皱眉,说这可不行,咱得赶紧跟大家说一下情况!
郑强似乎从我紧张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赶紧凑过来问:“咋了虎子?是不是那个周云出啥事儿了?”
我摇摇头,“这小子咱可千万不能碰,否则谁都担待不起!公安部头号督办大案啊!比你这厉害多了!”
郑强一撇嘴,“咋,难不成他说的杀人吃人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杀了13个,碎尸的还不止他说的9个,几乎全部都拿硫酸溶解掉了。我听方管说,具体他们到底吃了多少人肉不知道,但是警察抓住他们的时候冰箱里还放着几个没吃完的肾脏。现在他可是咱l市和省厅的最大的案犯,咱可一定得盯住他!”
此言一出,郑强当即不说话了,苍蝇一下子跳了过来,“这小子要是自杀了,咱可真担待不起啊!我说大学生,你还是跟方管说说,这人直接关单间儿得了!咱可伺候不起这大爷啊!”
我苦笑一声,“你说得简单,这是个烫手山芋,咱所里领导都不想要呢!能说扔就扔了?估计他现在也闹不出什么了,只要咱们值班的时候防着他自杀,其他基本没多大问题。”
“有问题就晚啦!”苍蝇嘟嘟囔囔地说。
邢耀祖伸手就给苍蝇脑袋上一巴掌,“操,这还容得你挑三拣四啊!既然已经这样了,咱就得接着!”他一转头,“这样,从今儿开始大家都警醒点,晚上值班暂时三个人一班。千万盯着那小子,一定得顺着毛捋,否则出了事儿,咱之前的立功又费啦!”
“那他要是个憨货呢?脑子要转不过玩儿,一直不跟我们融合在一起的话,咱不得累死?”小康站在我的身后。
邢耀祖咬咬牙,“那就治他一顿!”
我赶紧说快拉倒吧!你还没治他,到时候就让他给咱治了!没想到邢耀祖一乐,“你当治人的办法就猛砸一种啊?”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周云提出了一个要求,说他这些天一直没睡个好觉,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到地方了,可这带着大镣上上铺确实是个难事儿,所以昨晚上根本连觉都没睡好,希望今天晚上能在下面睡。
四哥对他的要求不可置否,邢耀祖也半天都不发话。这下周云急了,说:“我现在也没想着要干啥,你们起码让我睡好觉,我才能在警察那儿竹筒倒豆子啊!我戴着这么短的镣别说爬到上铺,就是在下铺睡都困难!这让我咋配合你们?”
四哥看了看邢耀祖,忽然转头笑呵呵地对周云说:“咋,十几个人都杀了,硫酸溶解的办法都想出来了,这点办法没有啊?”
周云愣了一下,很快便冷冷地说:“成,你们这么不照顾我,那我就睡地下。看你们晚上值班的先受不了,还是我受不了!”
四哥笑笑不说话,径自躺在床上和邢耀祖聊天去。周云这下更没办法了,干脆一赌气,躺在地上和衣而卧。但是他没料到的是:看守所本身就在石铺山的背阴面,而且监仓里从建所那天起就没照入过一丝阳光,所以地面的潮气让他没到第二天早上就无法坚持。加上四哥之前发现这个周云虽然算是一个爷们儿,可对尼古丁的依赖性极大,一会儿不抽烟就毫无精神,于是偷偷地告诉七班所有的人:只要谁敢私自给周云一支烟,那不管是谁,这一个月就别抽烟了。所以又冷、关节又疼的周云最终无法忍受,第二天一大早就对四哥低头了。
“哥,服了!我上床睡,而且绝对不炸号!你只要给我包烟就成!”
四哥笑了起来,亲自从床下拿出一条中档次的烟递给他,“别说那么见外的话,只要你能把我们当哥们儿,那在号里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接着,他有回头对我说:“你把下铺稍微收拾一下,让他在郑强和苍蝇中间睡。他那么重的镣上床太不方便!”周云一听,尽管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现,但是看得出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
后来四哥告诉我,先扇一耳光,再给一个甜枣的事儿不是没用,尤其在看守所这个地方,多牛逼的犯人都得在蜜枣面前低头。
转天邢耀祖又开庭了。头一天我已经问过方管,说对邢耀祖的立功报告早就打了上去,所以他走的时候我赶紧找出那件据说可以带来好运的l看1616号服给他穿上。不过邢耀祖自己好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笑嘻嘻地说反正都已经打算上路了,还整这些迷信的玩意儿干啥?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没坚持把那件号服脱下来。
邢耀祖走后方队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这几天还要再来一个管教,现在二队临时过来的管教太少,调班都没办法调,让我尽快跟新管教做好沟通,因为接下来的三四天他可能要去集中培训一次。另外,他告诉我国庆之前肯定要走一批,而且数量不少,让我尽快去各班和二审已决的犯人做好沟通。我算了算时间,离国庆上路最多也就只有25天了,但是全所二审已决犯人至少有13个,就算一天一个都来不及了。方管哈哈地笑起来,说这13个还有女号儿的呢!你现在虽然可以去任何一个男队,但是女队的权限可没有!我说那就好,从今儿开始工作呗!方管点点头,让我看了看小黑板上二队的已决犯,说:“先从二队开始吧!其他队的慢慢来。对了,我刚刚接到通知,现在由我接任二队正式的队长,以后希望你多配合我。”
我一愣,马上嬉皮笑脸地跟他道喜。方管(应该叫他方队了)笑了起来,说:“你少在这儿给我说拜年话了,你心里想啥我还不知道?寇队的处理决定现在还没下来呢,他的问题处理完之后可能也会调到其他单位了。另外当初寇队答应过你让你见见赵峰,这事儿我回来之后就给你们安排。不过我可告诉你,现在三队的事儿新闻媒体都盯着呢,你要是真能协助我们找出点什么证据的话,我马上给你第二次报立功!”
我点点头,笑着撤了出去。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刚从厨房回来的四哥,他问我干啥去了,我说刚谈了点关于死囚的事儿,估计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得天天住灰楼了。四哥笑了起来,骂道:“操,我发现全七班就你小子最会偷闲了!这周云刚来,你就打算闪人啊!”我赶紧摆手,“哥,我也干了点实事儿,方队说这几天见刀疤呢!”
四哥面色当即冷峻起来,“这是个大事儿,我回头得去准备一下。要不然刀疤这小子胡言乱语的,到时候啥都说不出来就完了。”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默默地跟着四哥往劳动号走。忽然四哥停下脚步,转头问我:“小虎子,你说咱这到底是为了刀疤还是为了咱自己?”我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径自转身接着往前走,边走边小声说:“算了,管他是为谁,反正这事儿要是真让我们帮得上忙,那刀疤也不用死了,我俩也可以争取减刑。”
临近中午,邢耀祖被方队带了回来。七班所有的人都往邢耀祖的脚上看,不过令我们失望的是,他是被砸了死镣进来的。
“操,这也太冤了吧!”苍蝇第一个跳了过来。方队一瞪他,“怎么了?法院判决是你说了算的吗?”说完,转头看看四哥和我,“你们号里得重新安排一个副班长了。你俩平时不在仓里的时候,邢耀祖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管理。”说完转身离去。
四哥赶紧拽住邢耀祖,“咋回事儿啊!越狱的事儿没算立功?”邢耀祖呵呵地笑,“没算,除了检察院的说了说之外,法院的人干脆只字未提。不过今天早上我们村儿里的人都来了,弄了个联名信给我保命,说我要是判死就太冤了。而且今天好像检察院的人也不干了,判决一下来,公诉人当场就嘟嘟囔囔起来。”
“那就有可能抗诉!”四哥自信满满地说,“赶紧让小虎子给你弄上诉书吧!你这事儿二审估计能下缓儿。”
邢耀祖一耸肩,“没啥屁用!人家都判了,还能翻案?我倒是已经在庭上说要上诉了,不过上诉书也没啥能把握的。我还是自己糊弄几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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