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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瘦子
何志伟点点头:“是。”
我叹了口气:“行了,这事儿说下来也怪你,不能治你直接不接不就完了,非得让住院观察,得了,你这也算个干净案子。郑强?”
郑强蹦过来:“哥!”
我说:“给洗个澡,然后准备吃饭吧。下午在教他规矩。”
郑强凑近我:“凉水吧?”
我摇摇头:“咱号儿里可就这么一个医生,你以后有个小病小灾的还得求着人家给你治呢,你还敢给人家凉水啊!”
郑强一撇嘴:“他敢不治!”
我笑了笑:“哎我说你看过一个电影叫双食记不?”
郑强一愣:“没,我们之前哪儿有时间看电影啊!”
我说:“双食记讲的就是一个女人,想把这男人给弄死,然后天天给做海鲜,天天吃完海鲜就吃水果,吃维生素,日久天长,这维生素和海鲜一霍霍,就变成砒霜了。”
郑强大惊:“操,这个有点专业水平啊!”
我说:“对啊,一个女人都能想出来这个主意,何况他一个医生呢?”
郑强瞪着何志伟:“他敢有那个胆子?反正我都肯定是要判死的人了,我不怕。”
我说:“你可省省吧,你是判死了,我们大家伙儿还得指着他别弄死我们呢!赶紧打热水洗澡,一会儿就该来饭了。”
4、
中午吃完饭,郑强带着何志伟教会他怎么擦风场,怎么洗碗,怎么刷厕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躺下睡午觉。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苍蝇在那边翻的更厉害。我翻起来往厕所走,顺路问:“不睡觉干啥呢?”
苍蝇爬起来:“哥,我能申请中午不睡吗?”
我看他:“你要干啥?”
苍蝇一脸淫笑:“这货是个医生,我得问问妇科检查的那些事儿啊!”
我皱起眉:“苍蝇,有你这么恶心的吗?”
苍蝇探口气:“哥,你说咱们进来这么久了,要么就干脆断了念想啥都别看见,要么就送个女人进来爽一下。那天转监的时候非要让我们看到那么多大姐上的女人,这不急人么?我现在自己打飞机都没有幻想对象了,我真是就想跟他聊聊。”
我还想说什么,四哥也爬了起来:“虎子,你让他去吧,要不然这货在闹出来那会儿跟新疆一样的事儿,我可觉得恶心。”
苍蝇笑起来:“哥,以前我也觉得恶心,你和虎哥好了,现在都已决了,可以见老婆见家人见女朋友了,我可连个毛都见不着。在这样下去,我也不觉得恶心了。”
四哥一瞪眼:“滚滚滚!”
苍蝇像是得了圣旨一样,一个箭步冲出去:“谢谢哥!”
我回头看了看四哥,四哥说:“你就让他去吧,号里不比外面,再外头大家都在脸上盖个遮羞布,到这儿就坦诚了。他说的也没啥问题,这种事情,堵时间长了人情绪会有问题的。”
我点点头,四哥毕竟已经做了很久的安全员了,他说的事情我绝对相信。四哥看我不在争辩,便躺下继续看书。我也躺下,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晃我,睁开眼睛一看是苍蝇,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午休时间还没过,便问:“干什么啊?”
苍蝇一脸兴奋:“哥哥哥,你出来出来,有重大新闻!”
我不想起来,但我苍蝇虽然叫我哥,也是第一他拿我当朋友,第二是监仓的等级所限制,所以碍于面子,也只好爬起来:“干什么啊,我才睡着。”
苍蝇兴奋不减:“你出来就知道了。”
我坐在床边,苍蝇知趣地从床下吧我的鞋子拿过来,看着我穿好,一转身出了监仓去风场。
风场上只有何志伟苍蝇两个人,估计郑强刚才也是困了,就扔下二人跑去睡觉。苍蝇把刚才从床底下拽出来的被子摊开,让我坐在上面。我看着何志伟,又看看他,问:“说吧?什么重大新闻。”
苍蝇看了看何志伟:“哥让你说呢,你把刚才那段儿再跟哥说一下。”
何志伟点头,说:“哥,我今天进来的时候,是跟我之前一个患者一起进来的。”
我不耐烦的拿出一根烟:“这有什么稀奇的?”
苍蝇上去就是一巴掌:“操,你能一次把话说全乎吗?”
何志伟害怕极了:“哥,错了。哥,这个事儿还得从头说。”
我点点头:“你说吧。”说着,我又扔给苍蝇一支烟。
何志伟说:“是这么回事儿,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警车上押了一个人下来在办手续,我看了看,是我之前的一个患者。那个是我急诊的时候接的,他被人捅了一刀,不过伤不算很重,没有伤及脏器。”
我问:“所以呢?”
他顿了顿:“他是被一个女的桶伤的,说是他们的同事。这个人是l市三小的校长?”
我一愣,l市三小,不就是马兰的学校吗?校长,被桶,那不就是马兰做的事吗?我噌的一下站起来:“接着说!”
苍蝇在边上笑:“看,我说大新闻吧!”
我冲苍蝇摆手:“苍蝇你别说话,你让他说。”
何志伟接着说:“这好几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具体为什么桶的我不知道,我是个医生,也没问,当时他挨了两刀,一刀在腿上,只是肌肉撕裂,另外一刀在腹部上。腹部那刀不深,因为那个人很胖,所以只是穿过了脂肪层,没有伤及到脏器。大概也就住院两周就出院了。”
我问:“那你怎么认识他?”
何志伟说:“我开始也不确认,但是他走路有点瘸,我才注意到的。我还跟那个警察说,这个人当时伤了就是我治的,我是冤枉的什么的。”
我说:“你确认是那个人吗?”
何志伟点头:“我确认。”
我咬牙切齿,一句话都不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坐下。
愁人来了,而且就近在眼前。当初就是她猥琐马兰,逼得她拿起刀子捅了他两刀,还把自己桶到了石铺山,还把自己的工作给桶丢了。我回忆了一下,问何志伟:“那个人是不是叫吴辉?”
何志伟仔细回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每天病人都很多,我能记住这么个事儿,但是实在记不住他的名字……”
苍蝇一抬手要打他:“你记不记得?”
何志伟蹲在那里,赶紧双手抱头:“哥,我仔细想,仔细想!”
我冲苍蝇一摆手:“苍蝇,先不动。你让他想想。”
正说着话,四哥从监仓里骂骂咧咧地出来:“干啥呢,睡个觉都不消停。”我赶紧站起来,把那床被子往一边扥了扥:“四哥你先坐。”
四哥打了个哈欠,拿出一支烟。苍蝇赶紧拿出火柴给点上。抽了一口后,他问:“啥事儿啊?”
我咬着牙说:“哥,没猜错的话仇人来了!”





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第八话
四哥看着我:“什么仇人?”
我说:“当初猥亵马兰的那个人。”
四哥问:“那个校长?”
我点点头:“是。”
四哥说:“你咋知道?”
我指了指何志伟:“他是那个校长的主治大夫,今天被抓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人也被抓进来了。”
四哥笑起来:“这就有意思了啊!分那个队了知道不?”
我摇摇头,转头看何志伟:“知道分那个队了吗?”
何志伟摇头:“我不知道是哪个队,但是好像是咱们对面的那个走廊。”
四哥点点头:“一队。”
我觉得我的牙齿都要咬碎了,看着四哥说:“哥,有办法弄咱们班来不?”
四哥说:“别急啊,你这情绪,现在到咱们班里不得被你撕了?再说了,不知道这小子因为啥进来的,要是因为马兰的案子,咱们说破大天管教都不可能让他进咱们号,那不是羊入狼口么!”
我说:“那咋办啊!”
四哥说:“你先不着急,下午要领物资了,我出去给你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案子进来的,分到一队那个班了。”
我摇摇头:“哥,我去。”
四哥一摆手:“你去啥啊你去,你现在这状态,眼珠子都瞪红了,你去还不让管教一眼就看出来是仇家啊!你不管了,下午我去问问。对了,那人叫个啥?”
“吴辉。”何志伟抢在我前头说。苍蝇上去又是一巴掌:“让你张嘴了吗?”
没过多久,整个监仓的人都知道我的仇人进看守所了。四哥趁着领物资的机会跑出去到一队打探消息,郑强和苍蝇摩拳擦掌,连给何志伟教规矩和背看守所条例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我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风场转来转去,恨不得此时此刻吴辉就出现在我面前。
五点多时,四哥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扔给林子让他入库。然后把我拽到风场说:“问过了。”
我急不可耐:“是他不?”
四哥点点头:“是。又他妈猥亵进来的,这次是一个新来的实习老师,结果那姑娘的男朋友正好来看她,给撞了个正着,砸了一顿给扔进来的。”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办法弄过来吗?”
四哥看看我:“办法倒是有,不过虎子,再半年你就出去了,你可不能乱来。”
我说:“哥,马兰出那事儿我真护不了她,但现在弄她的人进来了,我就算是加刑也得砸他!”
没等四哥说话,老邢说:“虎子啊虎子,书白念了啊!要砸也是我们这种生活无望的人啊!你要动了手,这一加刑,看守所就待不住了。到时候上了山谁照你?”
郑强在一边也说:“就是!虎哥,这种事儿我跟苍蝇来!你要是再加个刑,那你那个小对象在外头更没人护了。”
我冷静了一下,问:“哥,我听你的,那你有什么办法?”
四哥想了想:“明天再说,这不明天老邢出庭吗?我估摸着不止老邢一个人接判决,可能还有别的呢,每次不都好几个一拨儿去么。我听说一对有俩死号明天也接二审,到时候就有办法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此刻的我干什么的心思都没了。
5、
第二天一早老邢就被带去开庭了。出门的时候,方队拿来了新的马甲,但老邢说新马甲没有运气,非得穿那件l1616的号服。方队也知道看守所里的人大多都讲迷信,但新马甲是新看守所的编码,最后取舍半天,终于同意老邢穿l1616,但前提是外面要罩上新马甲。老邢自然没有反对,还说:“我这叫双黄马褂上身,百无禁忌啊!”
老邢走后四哥也出去了,劳动号今天又进了新菜,说是为过年准备。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于是四哥说你干脆就在号里待着得了,反正今天出去也没啥油水,肯定是搬菜拉肉的苦力活儿,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躲会儿清净。我坚决不肯,但四哥坚持说何志伟的规矩都还没学会,今天点名的时候要是姿势不标准,方队肯定得骂人,到时候得不偿失。听了这话,我也只好乖乖地等着。
一直到中午吃完饭,大家都睡觉了,老邢和四哥才一起回来。老邢满面春光,四哥也一脸笑容。我迎上去问:“祖哥,咋样了?”
邢耀祖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能咋样?改判了呗!”
苍蝇和郑强激动坏了,赶紧上来问:“给了个啥啊?”
邢耀祖笑嘻嘻地说:“缓了,这下是保了命了!”
我赶紧说:“恭喜哥哥了!这下出去的日子就可以算出来了,最多十来下,肯定就能出去!”
邢耀祖说:“恭喜屁啊!十来下我出去之后都快六十了,吃屎都赶不上口热的!”
四哥说:“到时候出来你来找我,咱老哥俩一起开书店去!”
邢耀祖连连点头,并脱下那件马甲:“这衣服还真是咱仓里的宝贝啊!林子,快快快,这个得藏好供起来!”
林子赶紧接过去,整整齐齐地叠好。郑强从林子手里抢过去,看着我说:“哥,这个我先暂时保管呗?”
我问他:“你要它干啥?”
郑强说:“这件衣服都保了几条命了?我得给他塞到我枕头里,我也沾沾喜气。”
我点头:“行吧,别弄坏了就行。”
郑强答应着,一把把自己的枕头拽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塞进去放好。
大家都消停下来,我把四哥拉到风场:“哥,吴辉那边咋样了?”
四哥拿出烟,点燃一支递给我:“我问了,一对今天出去俩人,一个判死了,一个死缓了。我估摸着这两天就得弄我们这边来。一会儿晚饭前咱们去方队办公室,就说现在仓里人手不够,我俩又得出去忙,所以你得找个有文化的助理,这校长同志不就顺利转移了吗?”
我连连点头:“哥,这办法好!”
晚上开饭前,四哥和我早早的就从监仓里出来了。名义上是准备晚餐,实际上有俩目的,第一是从劳动号搞点好菜,得给邢耀祖庆祝庆祝。不出意外这几天他的判决书就下来了,下来他就得走。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跟方队说把吴辉调过来的事。
方队果然找我了,我们刚出监道,方队就喊住我和四哥:“你俩来一下!”
我和四哥赶紧到管教办公室,进门就蹲下。方队说,行了,站来吧,那边有凳子,坐。
我俩齐齐坐下。方队说:“今天又有已决的,知道了吧?”
四哥点点头:“去劳动号的时候听说了。”
方队说:“马上就过年了,很多未决的案子都会下来。你们作为监道的杂役,工作压力有点重啊!”
四哥说:“方队说的是,我现在还能好点儿,无非就是送上山的人,张毅虎可就累了,不但要陪护,还得给人写东西,还得弄这弄那。”
方队点点头:“能解决吗?”
四哥偷偷用胳膊撞撞我,我赶紧说:“方队,大问题都能解决。但您看,现在我是七班的安全员,又得做陪护,还得在劳动号帮忙。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能再培养一个出来。”
方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算算时间你的刑期不到半年就满了,到时候你一走,咱这队里可就抓瞎了。你做的多,经验也多,是得带几个人出来。”
四哥趁机插话:“方队,这人不好找啊!你看咱们所里的这些人,有几个识文断字的,还得能揣摩在押人员心理,这活儿不好干着呐!反正我看我们队现在是没什么人可以用。”
方队说:“你们不是还有个林杰吗?”
四哥摇头:“您快拉到吧,就他写那两笔臭字,到时候家属看见了,不得仔细辨认才能知道写的是啥啊?再说他现在脾气太算,我觉得不合适。”
方队点点头:“你们有什么建议?”
我刚想说把吴辉调过来,结果四哥抢先:“实在不行看看别的队里有没有人吧?张毅虎的工作反正现在除了女号之外,各个队都要顾及,所以从外队弄个人也不是不行。”
方队想了想:“也是,今天正好来了几个新人,我可以考虑考虑。”
四哥说:“方队,我听说一队今天进来一个老师?这个好啊!有文化有底子,还学过教育心理学,怎么看怎么合适。”
方队没说话,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提这个人。我想想吧,你们可以先去忙你们的事儿了。”
我和四哥站起来,把椅子收好:“那我们去忙了,方队。”
方队点头,四哥在前面先出了门,在我也要出门的时候,方队忽然说:“张毅虎?”
我转头看他:“到!”
方队笑了笑:“你俩人想什么我可都知道。但我需要你一个保证。”
我说:“方队您指示。”
方队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想加刑吧?”
我摇头:“方队,当然不想。”
方队又说:“你也不想你们号里的人加刑吧?”
我又摇头:“肯定不想!”
方队点点头:“人我可以给你弄过去,但我可说好了,我是为了咱们队里的工作做的更好,我会时时刻刻看着监控的。”
我马上立正:“是!”




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第九话
出了办公室的门,四哥等在外面,慢吞吞地往前走。我紧赶两步追上去:“四哥,方队好像知道我和吴辉之间的渊源。”
四哥一皱眉:“那就不好办了……”
我说:“但是方队答应把吴辉调过来。”
四哥一愣:“嗯?欲擒故纵啊!”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问我是不是想要加刑,我说不想,又问我是不是想让同号的兄弟加刑,我说也不想,然后他说他会从监控里时时刻刻盯着。”
四哥笑起来:“这方队,比我想象的还要狐狸一些啊!”
我叹气:“哎,这下限制死了。”
四哥摇头:“你懂啥,人只要过来了,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你放心吧,我们可以一不打他二不动他,照样亮亮霍霍的把事儿办了。”
当天晚上,吴辉就被送到七班来了。
说真的我完全没想到速度能这么快,当方队押着一个胖子到了七班门口时,我完全没想到这就是吴辉。
方队把人送进来,看了我一眼:“张毅虎,你们班新收!”
我赶紧答应:“是,方队!”
他看了我一眼:“我下午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猥亵马兰的吴辉。我赶紧说:“我都记住了!”
方队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锁门离开。
吴辉估计死活也没想到,二十四个小时时间,自己进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监仓。看样子他在一堆已经受过入队教育了,进门时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不敢说话。
下午四哥已经跟监仓里所有人都交代过了,吴辉进来,一不准打,二不准问,所有事情他亲自来办。尽管郑强苍蝇之辈都想过过拳头瘾,毕竟方队有言在先,他们也怕无端拉我下水。朱忠良几个人倒是轻松了,他们终于盼来了新人,自己以后可以不用在擦地。长时间的监狱生活,已经让他们变的漠然,现在只要有新人进来,他们非常乐意一起看笑话。
我坐在床上,看着吴辉蹲好,然后走到厕所门口蹲着的何志伟身边,递给他一根烟悄悄问:“何大夫,你看是他吗?”
何志伟受宠若惊地接住:“是是是,就是他!”
我点点头,回到床铺上坐下。四哥开口了:“叫什么?”
吴辉赶紧回答:“报告,我叫吴辉。”
四哥慢条斯理的拿着一根烟转:“嗯,什么面儿进来的?”
吴辉说:“报告哥,猥……猥亵”
四哥笑了笑。估计这吴辉昨晚在一对已经受过罪了,毕竟看守所最见不得的就是花案子,一般这种犯人从进来第一天一直到出狱,都是最底层的那种。
四哥说:“猥亵谁了啊?”
吴辉声音都在发抖:“猥亵……我们同事了。”
四哥说:“你们同事是什么人啊?”
吴辉说:“一个,一个数学老师。”
四哥哦了一声:“那这么说你也是老师了?”
吴辉点头,又摇头:“我以前在一线教课,现在不教课了,做管理。”
四哥问:“什么管理啊?管谁?”
吴辉声音越来越低:“我是校长。”
“哦……”四哥音调一直没变“第一次进来?”
吴辉赶紧点头:“对对对,报告,是第一次。以前没犯过案子,这次一时糊涂……”
四哥低下头,眼睛几乎要跟他的眼睛顶到一起:“是第一次吗?”
吴辉点头如捣米“是是是,真的是第一次。”
四哥说:“在这儿,说谎话的人可是要受罪的,你知道吗?”
吴辉说:“我没撒谎,哥,这是真的!”
四哥笑了笑,转头看林子:“林子,你给背背看守所条例里,隐瞒什么来着?”
林子在一边大声背诵:“认真反省,认罪悔罪,主动交代犯罪事实。”
四哥点点头,转头问吴辉:“知道这条的意思吗?”
吴辉点头:“知道知道!”
四哥说:“那你给解释解释?”
吴辉擦了擦鼻子上的汗:“意思是要如实交代犯罪事实。”
四哥又点点头:“嗯,那交代吧?这是第几次了?”
吴辉说:“哥,我这真是第一次进来。”
四哥一瞪眼:“我说第几次犯罪!”
吴辉使劲摇头:“真的是第一次啊!哥!”
四哥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看何志伟的方向:“你看看,你认识他吗?”
吴辉转头看看何志伟,感觉认识,又想不起来是谁,半天才说:“哥,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着眼熟。”
四哥挺起腰:“何大夫,你给介绍一下自己吧!”
何志伟赶紧站起来:“报告,我进来之前是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何志伟!”
吴辉明显吓了一跳,四哥转过头:“想起他是谁了吗?”
吴辉点点头:“是是是,想起来了,我……前阵子住院,他是我的主治大夫。”
“哦……”四哥终于把那根烟点着了“现在说说,是第几次犯罪吧?”
吴辉差点跪下:“哥,对不起,我真不是要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
郑强蹦了起来:“忘了?操!真好记性,老子杀了好几个人,你说要能跟你一样忘了多好?”说着,看似漫不经心的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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