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苏纯钧对桌上的人笑着说:“诸位还请饶了我吧。吕小姐是大家小姐,我高攀不上,可不敢去招人烦。”
蔡文华笑道:“我看吕小姐倒是挺愿意让你招的。你不去招她,她才跟你生气。”
苏纯钧转过来对他说:“蔡部长说别的我不信,论起女人来,我是最信服的。”
蔡文华家中大小姨娘能排三桌麻将,什么女记者女学生之类的红颜知已也不少,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他为官多年,只有这一个好色的短处。
桌上众人马上转而笑话起蔡文华来。
“蔡先生这是金玉之言啊。”
“蔡先生往日可有遇上像这样不去理她反而生气的女子?”
“蔡先生必定是遇上过的。”
男人在一起说话,不是黄就是赌。
蔡文华一向也自称是多情种子、天涯浪子,就差真的在自己家里盖一座怡红院了。他与桌上的人嘻笑起来,苏纯钧就趁机走了。
苏纯钧去侧楼“睡午觉”。
吕莺芳上楼休息片刻就准备回家去,她到楼下要管家备车,不想今日家里的汽车刚好不是在开出去了,就是正在检修,没有现成的汽车。
管家为难的说:“不然,我给您叫一辆黄包车吧。”
吕莺芳立刻就黑了脸。她最要面子,每次回家都能坐市长家的汽车乃是她最风光的事之一,怎么愿意屈就黄包车?
要是她今天坐黄包车回去,家里的姨娘和姐妹非要笑死她不可。
吕莺芳不死心,问:“邵太太的汽车呢?我先借用她的好了。”
管家却不肯把邵太太的汽车借给她用,拒绝道:“邵太太下午要出去打牌,叮嘱我们把汽车加满油准备好的。您要用,不如您上楼跟邵太太讲一声?”
邵太太现在正在陪伴冯市长。
吕莺芳怎么敢上去打扰冯市长?
她站在门厅处生气,突然看到外面有一辆停着的汽车,马上指着问:“那不是就有一辆汽车?”
管家说:“那是苏处长的汽车。”
邵太太的汽车是冯市长买给小情人的礼物,吕莺芳借一借倒无妨。可苏纯钧的汽车就是公家派给他的交通工具,连司机都是一套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管家哪怕听过苏处长与吕小姐的故事也不敢说要把苏先生的汽车借她用。
吕莺芳站住片刻,抬脚往外走,对管家说:“那我就借苏先生的汽车用一用。”
管家的眼睛都瞪起来了,眼睁睁看着吕莺芳出去坐上了车。
管家傻了眼,他既不敢去把吕莺芳拉出来,也没办法联系苏纯钧,只好去找苏处长的司机,问他这该怎么办。
小陈司机在下人房跟几个司机门房打牌呢,被管家叫过去,听了这事,眉头就是一皱,走到门边看了看,见吕小姐在汽车里坐得挺安稳的,生气道:“真他娘的麻烦!”
小陈司机虽然干着司机的活,但正正经经是士兵,腰里有枪的。
管家也在叹气,说:“这可怎么办?邵太太在睡午觉,也不能去喊,让吕小姐在车里坐着干等……唉,之后还是要吵起来的。”
小陈司机也不能去把吕小姐叫出来,他想了想,只得去寻苏纯钧。
苏纯钧“睡午觉”的时候是不许别人靠近的,小陈司机知道轻重,就隔着门把事情给说了。
苏纯钧手里提着枪,站在门的一边,听完就说:“那你就去送她一趟。这种小事以后不用再跟我啰嗦。”
小陈司机得令,出来就直奔汽车,客客气气又规规矩矩的对吕小姐说:“吕小姐,苏先生听说您要用汽车,特意让我来送您。”
吕莺芳干坐在汽车上已经有五分钟了,心里不是不打鼓,现在听了小陈司机的话才放下心,冷冷的说:“那你还不快一点?磨蹭什么!”
小陈司机就上了车,风驰电掣的把汽车开上了路,一路飞奔,送吕小姐回家。
半小时后,苏纯钧“睡午觉”的房间又来人敲门了。
苏纯钧再次提着枪站在门的一侧,问:“什么人?”
来人很紧张急切:“苏处长,请问您在屋里吗?能请您出来吗?”
苏纯钧举着枪说:“我在休息,有什么急事吗?”
外面换了一个人,是蔡文华。
蔡文华换了一副声气,平静的说:“小苏,你的车在外面遇上了袭击,市长现在要见你。”
苏纯钧这才打开门,只打开一条缝,提枪的手背在身后,站在门缝处:“谁袭击的我?”
蔡文华:“人已经跑了,是一伙匪徒。幸而小陈机警,开车硬撞了过去,车上的人没有大碍。”
苏纯钧这才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一动,开门出来:“吕小姐受伤了?”
蔡文华:“中了两枪。”
苏纯钧吁了一口气,跟蔡文华交换了一个眼神。
蔡文华心有戚戚之感,难得对苏纯钧不带恶意的说:“真是万幸啊,苏处长。”
苏纯钧摇头叹气:“唉,麻烦来了。”
蔡文华兴灾乐祸的哈哈笑起来。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01|升官
吕小姐身中两枪, 却很幸运都没有打中要害,但也流了许多血, 住进了医院,一直昏迷不醒。
冯市长如临大敌, 他疑心这是一次针对他的心腹之人的刺杀活动!苏纯钧因为资历最浅才第一个遇害,他立刻联络所有的心腹,提醒他们小心安全, 并将邵太太送走,府中只留了夫人。
小陈司机上过战场, 经验十分丰富,事后,他带着人一路追捕搜查,找到了下手的人, 将人给抓了回来。
冯市长接到审问的报告,递给蔡文华:“大家都看一看吧。”
蔡文华看了报告, 冷笑着说:“竟然是我们自己人。”
他把报告给了苏纯钧。
苏纯钧打开报告一目十行看完, 起立赔罪:“市长,都是我行事不谨慎。”
冯市长看过报告后就紧皱着眉,叹气说:“我们自己人的队伍里出了这种事,真是叫人害心啊。”
在座的人都看了一遍报告, 得知袭击者竟然就是市宪队大队的大队长张文山。
张文山辩称他行刺苏纯钧是因为苏纯钧要害他,所以他不得已先下手为强。
而且他举报苏纯钧索贿!
——就是说苏纯钧向他要钱,要了好多好多钱!
他还举报他受苏纯钧的指使绑架了很多商人,人也都在苏纯钧的指使下杀了。
现在苏纯钧是狡兔死, 走狗烹,打算杀他灭口,他为求自保只好先动手了。
大家都很同情苏纯钧,唉,无妄之灾。
因为根据这张文山举报出来的“罪状”,在蔡文华等人的眼里都不值一提好吗!
苏纯钧索贿什么的,很正常啊。
千里做官只为财。在座的人有几个不贪财啊?冯市长就是头一号大贪。他们这些做官的最擅长的就是从底下人的手里要钱,底下的官员要是送钱不及时,那就是无能之辈。
所以苏纯钧找一个宪兵队长要钱,那是看得起你好嘛!你不好好的把苏处长要的钱准备好送上来还叽叽歪歪,真是不成器。你知道外面想给苏处长送钱的人有多少吗?
至于苏纯钧指使宪兵队长绑架勒索……这个应该算“公务”。
冯市长现在缺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苏纯钧做官像坐火箭也是有目共睹,今天才知道原来苏处长这官是这么升上来的——他替冯市长找钱去了,还找到了,这是大功劳啊。
手段固然有些简单粗暴,但暇不掩玉。
最后苏纯钧想收个尾,把张大队长灭个口,这也是很正常的,他们都会这么做。
唉,可能就是太年轻了,行事不周密,让这条恶犬嗅到了味道,就反过来噬主。
蔡文华笑眯眯的说:“还是年轻啊。”
苏纯钧就是乖乖认错。
冯市长叹过后,这件事就定性了。张大队长是害群之马,肯定是间谍,阴谋陷害年轻有为的苏处长。
至于他的“诬告”,自然不值一提。冯市长命令销毁审问的档案,再把张大队□□毙掉就结案了。
调查结果不是什么麻烦的大反扑,只是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让所有人都很高兴。
苏纯钧也要意思意思受一些罚,就罚他回家休息几天,暂时不用来上班。
事后,蔡文华又命人把这件事暗地里调查了一遍,发现事情还真就是这么简单。
蔡文华:“只有一个人下落不明,是那姓张的人的妾?”
下属说:“是。那个妾是张文山从一个商人手里抢来的。事发后我们去搜查,张文山在南京路上住的一妻一妾都归案了,那是一对姐妹。在歌舞厅包的两个舞小姐也抓回来了。只有这个妾,据说是张文山最喜欢的,两人就住在那个商人送的屋子里。我们去的时候,妾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蔡文华:“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下属:“姓陈,叫陈阿娣。”
蔡文华:“听着像个化名。让邻居描绘其容貌长相,让人画影图形,先通缉吧。”
蔡文华把结果报告给冯市长。
冯市长把报告放下,先让蔡文华坐下说话。
“小蔡,你觉得苏纯钧这个人靠得住吗?”冯市长知道蔡文华跟苏纯钧不合,但他还是喜欢他看好的人可以好好配合工作的,最好不要搞内斗。
蔡文华先认错道歉:“我只是还有些不放心才再去调查了一下的,市长,我不是有意针对苏处长。苏处长这个人,我是很看好他的。”
冯市长就笑:“哦?是吗?”
蔡文华笑着说:“他年轻,人又聪明,还读过大学,是留学生出身,家里也没什么问题。他是个人才。”
冯市长:“可这个人才,你偏偏不喜欢。”
蔡文华只好再站起来:“市长教训的是。”
冯市长叹气:“我不是教训你,坐下,坐下说话。”他摆摆手,让蔡文华坐下。他拍着报告说,“再调查一下安安心也好。金家的事我知道,缴获的车队和船队我们都已经在使用了。这都是苏纯钧的功劳啊,不然我们还是像只动不了的乌龟,只能在原地爬着,任人宰割。”
蔡文华低头:“是。”
冯市长:“他这人太年轻,还有些不够沉稳,你以后多教育教育他。”
蔡文华:“我哪里能教育他?他那嘴皮子,一向阴阳怪气的。”
因为蔡文华的名字是“文华”,苏纯钧就有一次暗中嘲讽他名叫“文华”,实则没有“文化”,名不符实。
蔡文华也是家学渊源。祖父可是在翰林院供职,他也是从小读书。
不过后来是凭恩荫出来做官的。
所以其实蔡文华的学问……确实不太行。
而且苏纯钧十几岁就出国留学了,家族教育西化很深。
蔡文华则是从小四书五经读出来的,英语和日语那是当了政府的官以后才请先生学的,到现在都是只会看不会说。
他看苏纯钧自然就不太顺眼。
但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就是最简单的:争宠。
以前冯市长最喜欢蔡文华,现在冯市长最喜欢苏纯钧。
而且新宠总比旧人招人疼。
蔡文华看苏纯钧就怎么都看不顺眼了,总觉得他要夺去冯市长的宠爱。但他也只能嘴上占占便宜,实际上半点也伤害不到苏纯钧。
因为苏纯钧只听冯市长调派,别人都管不了他。
蔡文华从冯市长那里出来,回去深思片刻,一拍桌子:“市长这是要升那小子的官啊!”
苏处长因为替冯市长找钱而受到了刺杀,不能叫忠臣良将受委屈啊,冯市长就琢磨着将苏纯钧的官位向上抬一抬。
邵太太又被接了回来。
一出事就被扔出去,邵太太心里也是颇不是滋味。可她能攀在冯市长这棵大树上才能保得荣华富贵,所以半点不敢埋怨,一接就赶紧回来了,对冯市长千般温柔万般体贴,好像一点也不怨恨。
听冯市长说要宽慰苏处长,邵太太说:“唉,莺芳还没出院呢,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冯市长这才想起吕莺芳来。他犹豫片刻,说:“以后不要让吕家人登门了。给吕家送一万块钱过去。”
要是吕莺芳漂亮一点,冯市长就把吕莺芳送给苏纯钧做妾了。可他听邵太太说苏纯钧的未婚妻比吕莺芳漂亮得多,吕莺芳脾气性子又不好,浑身上下没半点优点,现在还受了重伤,日后也不知道恢复起来怎么样。这样一来,就不好把她送给苏纯钧了,送妾是要用的,不能用的,送去干什么?
既然不能送人,吕莺芳又受了重伤,再让吕家人登门去求冯夫人,冯市长就担心冯夫人身体虚弱,会受吕家人影响,索性就不许他们来了,也免得他们哭哭啼啼,让冯夫人难过。
邵太太听得浑身一寒,半晌才答应下来。
此时她再想起吕莺芳,不免从心底掏出几分同情送给她,连她往日的坏处都能忘了。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02|招生
马天保提着一桶水放到门外。
这桶水是用来防火的。
现在街上已经没有救火队了, 昨天远处天边就冒起了黑烟,应该是又有流氓抢劫烧屋。小流氓们就在大白天, 把浸了油的破布烂木头砸破玻璃窗户扔进屋,等人跑出来了, 他们再披着淋了水的棉被跑进屋里抢东西。
有的家里男人有血性,跟小流氓打起来,两边都各有死伤。
唉, 世道变坏了。
不过一个月一百多块的救火费还是照收的。
马天保把水桶放在门外,街头一个倒卧的乞丐就爬起来, 捧着破碗走过来,跪在马天保面前,磕两个头,说:“大人, 赏碗水喝吧。”
马天保叹了两口气,拿他的碗在桶里盛了一碗水端给他, 又回屋去给他拿了两个馒头。
乞丐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个乞丐是前几天来的, 晚上躲在背风的小巷子里,白天就躺在大街上晒太阳。马婶不让马天保天天施舍他,马天保就隔三岔五的,碰到就给他两个馒头。
马天保回到屋里, 马婶看着他叹气,没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她也不浪费口水了。
马天保也沉默下来。
或许他的善良是一种负担, 但那是他仅有的美好了,他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善良。
以前在金公馆时,他也努力做一个好人,一个高尚的人。那时马婶从来不说什么,金公馆里里的下人也都说他人好,心好,读了大学也没有瞧不起人。
他一直以为他做的是对的。
现在他才明白,做什么事都跟环境有关。在金公馆和学校,他的善良会得到称赞。但在贫穷的时候,善良就不会得到称赞了。
可是变得精明就更好吗?那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做一个精明的人呢?
他不是不知道精明的好处,但当时他就选择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帮助别人的人。
他希望能坚持到底。
他到屋里看了看爸爸。
他们家新搬的这间下人房是有窗户的,窗户下半截是用木板封着的,只露出上面的一小块,那里会有阳光洒进来。
他的爸爸现在眼睛已经没办法睁得太大了,总是半睁半闭。但就算是这样,他醒着的时候,脸一定是朝着窗户的。
爸爸现在睡着了。
几乎没有呼吸。
他伸手在被子下面摸了摸,果然又尿湿了。
现在他的爸爸一天到晚都不会说话,一天也吃不了一碗饭,水也只能喝半碗。尿也控制不住,什么时候去摸,席子都是湿的。
他把爸爸推成侧躺,把下面的尿擦干,再铺上报纸。报纸吸湿吸味。
他再把人放平,爸爸喘了两声,眼睛仿佛睁了一下,又似乎只是眼球在眼皮下转了一下。
爸爸快死了。
马天保很清楚。
那个大夫施针以后,爸爸就不再疼了,也能顺利的呼吸,不会再说胸疼、肩疼、背疼。
仿佛就像好了一样。
但很快的,他就虚弱了下去。吃饭、喝水都少了,也不再能控制大小便,睡得越来越多。
到现在,已经连话都不说了。
马天保和马婶已经在商量办丧事了。
马婶说,要在外面租一间房,把他爸爸搬过去。
“不能让他死在祝家,这不合适,也没有这个道理。就是人家不嫌弃,我们自己也要做足礼数。”马婶说,“看着日子差不多了,你就去租一间房,不用多好,有张床就行。我们把你爸抬过去,在那里等着他咽气,装裹起来,点一块地,埋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用讲究排场,不用停了,道场也不用做了,吹吹唱唱的也不用要了,也不必请什么亲人朋友。我跟你爸都是做下人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你的朋友……唉,现在也不必请了。”
马婶显得很消沉。
马天保能理解。
她和爸爸以前都盼着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要是他能顺利的毕业工作,跟杨玉蝉结婚,那等到爸爸去世的时候,爸爸的丧礼就可以办得非常风光了,来致意的不会只有金家的下人,而是会有他的朋友、同事,他妻子的朋友、同事,等等。那一定就是她和爸爸期盼的了。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他没能做到父母期望的事,让他们失望了。
马天保这段时间也很少说话,他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
苏先生突然不回来住了,他猜是因为王小姐总来的事。这让他很愧疚,因为马婶很害怕不安,担心自己一家人会被赶出去,破天荒头一遭骂了他还打了他。
自己没有能力是帮不了人的,他连自己都帮不了。
马天保发现他是如此的无能。
读书只是读出了一座空中楼阁。
但有人在读了书以后,能凭自己的双手建一座楼阁。
而有的人在读了书以后,没办法把知识转化成财富,那到最后,他读的书就只是一纸空文。
马天保不由得开始怀疑他当年的理想。假如他顺利的跟杨玉蝉结婚,那他最终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吗?
这个念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他一直以为,他和杨玉蝉分手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是无可奈何。
但现在再想,就算他们结婚了也不会得到他们想像中的幸福生活。
因为他仍是他。
家里出事反而让他在短时间里就认清了自己。
如果没有出事,他可能要花上更多时间来认清自己的无能。那时,他可能已经害了杨玉蝉或另一个女人,可能还有他们的孩子。
人贵有自知之明。
很可惜,他没有。
晚饭,马婶只煮了一锅土豆汤。他先盛了一碗去喂爸爸,今天他喝了四五口就不喝了。
马天保把那一碗剩下的汤喝完,想起外面的乞丐,就盛了一碗,打算拿出去给他。
他端着碗到那个小巷子里,却听到女人的呼救声。
他赶紧跑过去,竟然是那个乞丐按住了一个女人正在欺负她!他顾不上多想,扑上去把乞丐给扯下来,拿着那碗就往他头上砸,瓷碗一下就砸碎了,割伤了他的手。
乞丐看到是个男人,不知有没有认出他来,挣扎着跑了。
他这才去把那个受欺负的女人扶起来。
是王之娥。
旁边还扔着一个包袱。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头上脸上都有伤,人看起来很不对劲,有些糊涂的样子。
马天保顾不上多想,把她扶起来,拾起她的包袱,将人给带回了祝家楼。
马婶一看这样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叹道:“造孽啊!”
她认出了王之娥,却没有再说难听话。
她把王之娥扶到了屋里,让马天保去烧水。
等热水拿来,马婶帮王之娥擦洗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
马婶拿着脏衣服出来,对马天保说:“万幸,没叫恶人得呈。这姑娘是趁家里人开门买菜的功夫跑出来的,包袱里还带着她的镯子,不知她是计划了多久才跑出来的。不过人虽然可怜,却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叫她给祝家、给苏先生惹祸。你想想一会儿把人送到哪儿吧。”
马婶又给王之娥端进去了一碗热汤,只剩下马天保在门厅台阶上坐着发呆。
他要把王之娥送到哪里?
他没有地方安置她。
可他刚救了人,不能就这么把她再推出去。
马天保想了又想,给学校打了个电话,想问一下苏先生说过的那个帮助穷人学知识的学习班还有没有,如果还有,他想把王之娥送过去。
学生会的学生接到电话,听说是要送一个逃家的女孩子来,这个女孩子反抗封建的家庭,为了自己的命运勇于抗争!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接电话的学生激动的说:“有有有!我们还在办这个学习班,一直在招收学员!不收学费的!人在哪里?我们可以去接人的。”
马天保松了一口气,说明天他把人送过去。
挂了电话,他仍在发怔。
仿佛隔着一条电话线,他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理想,充满希望的国度。
他跟马婶说,明天他把王之娥送到学校去。
马婶叹了口气,同情又怜惜的看着他:“天保,爸妈让你受委屈了,妈知道,你一直想做点有用的事,就像在学校里一样。爸妈拖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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