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喵九鹿
且今日见到的夏冰,跟发疯的夏冰,还有绘兰口中发癔症喊着太子的夏冰,大长公主她们大概与她生活的久了并不觉得有异,可是沈珺悦却觉得太违和了。
沈珺悦不懂精神病分类,但是好似从前也没听说过哪个精神病人发病能有这么多种形态表现的,当然也可能是她见识少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夏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对此人的身份来历都有些怀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继续留在大长公主身边,只会给身边人带来折磨,对所有人都有害无益。沈珺悦想把她弄走。
“这是画的什么?”忽然一道声音在头上响起。
沈珺悦吓得手一抖,墨点都溅到了纸上。她抬起头,看见成徽帝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她的“大作”,不由得气恼道:“皇上!”
盛临煊也知道吓到了她,摸摸鼻子,从桌前绕到桌后,先发制人地将搁下笔站起的沈珺悦抱到怀里晃了晃,口中念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已有一秋未见悦儿了,实在想念得紧。”
这样的甜言蜜语他现在张口就来,沈珺悦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埋在他怀里哼哼两声,手却自动自发地缠上了他的腰背。
深深地吸一口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沈珺悦才觉得紧绷了一日的精神有所缓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怀里,她也愈来愈放松了。
盛临煊坐在椅子上,又将她抱坐在身上,指着那张关系图问她:“你这些条条圈圈的,画的是什么,朕怎么看不懂?”
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沈珺悦捂着嘴偷笑,口中却一本正经道:“臣妾画的是意象画,皇上看不懂,说明您的书画鉴赏能力还需要再提高。”
盛临煊虽看不见她嘚瑟的样子,可是这纸上的玩意一看就不是认真作的画,故而戏谑道:“哦?那悦儿告诉朕,你这张画作又抒发了什么情怀,表达了作画者的什么感情?”
“臣妾的这幅画,重于意,轻于形,皇上您看这些圈圈,表达了作者宽广的胸怀,而这些线条,则展示了作者正直端方的人品。这样空灵飘逸的风格,出世超脱的境界,自也不是寻常人就能随意参透的。”沈珺悦在他怀中摇头晃脑胡扯道。
盛临煊被逗乐了,转过她的脸来。她的眼睛里蕴着笑意,已经憋不出要流淌出来,唇角也慢慢地向上翘起,主人想拉都拉不平,随着噗呲一声,沈珺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在自己怀里撒着欢儿,像一只故意闹腾主人的小猫小兔,闹得人拿她没办法了,却又对着主人撒娇卖痴起来,这样的娇甜可人,让主人再怎么被闹也甘之如饴。
盛临煊与她额头相触,碰了碰又分开一掌宽的距离,低缓的嗓音如青瓷:“朕是寻常人?嗯~?”
沈珺悦只觉他那双幽深的眼睛透着琉璃般的光彩,引人入胜。口中呐呐应道:“皇上不是寻常人,臣妾才是......”
这样又憨又软的小怂包模样,又招了盛临煊的眼。他唇角微勾,挑起一抹笑,瞧着她粉嫩嫩看起来十分可口的面颊,凑上前轻轻地吮了吮,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
以那被吮过的地方为中心,红潮迅速蔓延了整张脸,又向修长细白的脖子进发,一点点爬进衣领内。
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被点燃了,变得热烈、蒸腾。
盛临煊心火燎起,全身紧绷,抱着沈珺悦的双臂一点点收紧。沈珺悦还坐在他身上,一下就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又羞又窘,脸上身上便更红得似要透出皮肤来。
坐怀不乱的是君子,而盛临煊自遇见了沈珺悦,便不认为自己能成君子了。他密密地亲吻着,从她那细嫩的脸颊寻到那娇艳的丹唇,反复含吮、逗弄,又强势挑开她害羞闭合的唇齿交换气息。
两人身体亲密地坐在一处,盛临煊的手又频频动作,沈珺悦如翻上岸离了水的鱼儿,无力地瘫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息。随着他越发放肆的手段,发出微弱的咛语,迷濛着任他摆布。
他温柔低哄,在她身上轻拢慢捻、抹弦弹奏;她声声呜咽,腰肢款摆弱柳扶风,欲迎还拒。
急雨嘈嘈,春潮切切,曲调错杂,莺语不休。
银瓶撞破,玉露乍泄,惊涛骇浪,拍岸不绝。
盛临煊坚定而不容拒绝,将一池春水搅弄得波翻浪涌。若只看桌案之上,男人的衣衫齐整,女子的身上也只衣领处微微凌乱。
良久,云收雨歇。
盛临煊旗开得胜鸣金收兵,沈珺悦兵败如山溃不成军。
看着怀中的女子,汗湿两鬓,眼波迷离,小嘴微张,面容慵懒泛着无限春意,全赖他揽抱着,才不至于滑落地上。
沈珺悦仍未从方才的振撼中回缓,只能娇弱无力地倚靠着他,头软软地垂着歪在盛临煊肩窝处,一手搭在他胸口,浑身轻颤,肌肤战栗,极敏感柔弱的模样。
盛临煊抒发了一身的火气,对比沈珺悦蔫花一般的情态,他则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餍足的男人抽出帕子帮心爱的女子擦拭掉沁出的细汗,又温存地亲了亲她的额角。
看着她眼皮搭了下来似有了睡意,盛临煊又帮她整理好裙摆,才抱着她站起。
沈珺悦被他起身的动静惊扰,口中呢喃“皇上......”美眸只是半睁,并未清醒。
盛临煊环着她肩背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臂,低声道:“睡吧。”
他这么说,沈珺悦便就安然地闭了眼,脸在他胸口依赖地蹭了蹭,唇边仍有清浅的笑意,没一会儿就陷入了睡梦中。
盛临煊将她抱回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看着她乖乖睡着的样子,心中温软。
观月楼中宁静安稳,而水月庵则阴晦沉滞。
宁安大长公主自对着沈珺悦翻出了心底掩藏的痛处,便一直还沉浸在自厌自弃的情绪中不能回转。
绘兰看她没了往日爽利飒然的样子,心中暗自焦急,不由得又埋怨起沈珺悦来。
这便算了,到了夜间,夏冰那儿又闹起幺蛾子来。
这日怎么算都不是她该发病的日子,且也没人刺激她,她偏偏却又发作了。
水月庵中还有两个真正的比丘尼。她们一老一少,白天就出门到后山的一片菜地劳作,只有早晚课的时间才会在佛堂。那二位是真正的佛门中人,喜静,便住在第二进院子。
而前面院子只有西厢的两间房能住人,便宁安一间,绘兰跟夏冰同住一间。
晚上绘兰好不容易劝住了宁安大长公主,伺候了她睡下。谁知刚回到她与夏冰的房间,便见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朝着墙壁那一面的虚空温柔一笑,口中说道:“太子殿下,您来了。”
她仿佛察觉不到绘兰的存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太子殿下。只她这十年来疯疯癫癫的,美貌早已不在。如今眼窝深陷,头发半白,纹路深刻,形如老妪。
夏冰说着话,颜面不受控地有些抖动,嘴角也微微抽搐。原本的柔美哀婉,此刻看来只令人毛骨悚然。
绘兰看惯了她这个样子已没有什么害怕恐惧,只觉得——来了,又来了,这没完没了的折磨。
摁着额角乱蹦的青筋,压抑着想要将她掀出去的暴躁,绘兰一再告诉自己:公主睡了,不要吵醒她,不要生气。
那边夏冰已经扶着她的“太子殿下”坐下了,看她接下来的动作,分明是要给他倒茶喝!
绘兰眉心一抖,立马闪身过去,五指摊开一伸手,便将夏冰塞给“太子”的那杯茶稳稳地接住了。绘兰险险地呼出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接住了。
然而阻止了杯子落地的碎裂声,却阻止不了夏冰突然的爆发。
她见绘兰接走了杯子,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瞪着绘兰恨声道:“为何夺走太子殿下的茶?!”
不待绘兰回答,又接着大喊大叫:“为何连一杯茶都不给太子殿下喝!为何他的所有东西你们都要夺走!你们这些豺狼!畜生!”
她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后腰撞到盆架,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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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寂静的深夜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打破水月庵的清净, 让今晚月色下的水月庵蒙着一层阴影。
宁安大长公主本就未曾入睡, 在夏冰大喊大叫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 再听见这声哀嚎, 她便立刻掀被而起。
抓起外衫披着便快步出了房门,转到隔壁房间,见到抱头在地的夏冰, 一时身心俱疲。问绘兰:“怎么回事?”
“不知道, 无端端地又发癔症了。”绘兰皱眉答道, “您怎么起来啦,哎呀您就别管了, 睡您的去, 奴婢会看好她的。”
两人说着话,夏冰却忽然抬起头瞪向绘兰,神情激愤道:“为何对太子殿下不敬!”
“......”绘兰无语。
夏冰忽然又收起了愤怒,换了心痛的样子踉跄着站起, 哀泣道:“太子殿下, 您别走!她们不敬您,冰儿敬您爱您啊!她们害您, 冰儿不会害您的!您别走, 别走......”她伸着手朝门口去, 企图挽留“太子”。
宁安就站在门的侧边, 夏冰追随着“太子”的动作忽然一顿:“太子殿下,您在看什么?”她像个木偶人钝钝地转了下头, 仿佛才看见宁安,眼神晃了晃,恍然大悟道:“哦~您在看公主啊!”
她又换了笑模样,像介绍自家亲戚般亲亲热热道:“您不认得了么?这是您的姑母啊~”她笑着道,“公主她往日与您最是要好的呀,您——”
“怎么了?”不知道她的“太子”又对她说了什么,夏冰脸上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您说什么?!”
她挂着阴森可怖的表情,盯着宁安的脸,一字一句道:“您说,是公主害的您?是宁安公主害的太子殿下......”
宁安闻言,抓着外衫的手一紧,从心中泛出一丝丝的冷意,脸上神情亦有些恍惚。
“是你......是你害了太子殿下......”夏冰的眼神如毒蛇从宁安脸上身上爬过,“居然是你!”
两人原也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只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而绘兰站在夏冰身后也不防她忽然爆发的动作,就见她猛然扑向大长公主,两只干瘦如柴的手像动物的爪子一般扣住公主的手臂,不曾好好修剪过的又长又锐的指甲立刻陷进宁安手臂的肉里。
宁安闷哼一声,两手毫无章法地乱动想要摆脱夏冰,可夏冰看着虽瘦,发起疯来力气却很大,宁安挣扎无果,倒反让夏冰的指甲陷得更深,手臂上竟已经有血丝隐隐渗出。
绘兰瞳孔一缩,立刻向前五指张开从后掐住夏冰的颈子,口中喝道:“松手!”手指用力,精准地锁住夏冰脖子位置的几处经脉,想迫使她放手。
夏冰口中发出“嗬嗬”的粗喘,显然已经接不上气,脸也开始发红,然后即便这样她都还不愿放开宁安的手臂。
见她如此,绘兰手指愈发用力,一发狠将她向后拖!
“啊——”宁安痛叫一声。
因夏冰到最后也没放手,在被往后拖的时候手指在宁安手臂上硬生生抠出两道参差的血痕。
“公主!”绘兰见状气急,掐住夏冰的脖子就要将她狠狠往房中的桌子上掼。
宁安忙忍着手臂的痛出言劝止:“绘兰快住手!”
绘兰手上的动作一顿,改而将夏冰往地上一撂,力度也有所减轻。
不知是撞了头还是方才被绘兰捏住脖子上不来气,夏冰摔在地上就晕厥过去了。
“公主,”绘兰没再理会她,奔到宁安面前扶着她的手臂看伤,见到深深的指印跟血痕,又生气又心疼,剜了地上的夏冰一眼道:“公主还让奴婢对她手下留情,可是您这都被她伤成什么样了!”
宁安抿了抿唇,安抚绘兰道:“好了,不过是一点皮肉伤,看着唬人罢了。”
见她这样,绘兰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道:“公主!您到底要让她这样折磨您到什么时候!八年了!自悯王去后,咱们就再没过过一天的安宁日子!头三年日子再怎么艰难不适应,都不像现在这样难熬!”
宁安苦笑道:“当年我犯下的错,如今不管是怎么样的后果,都合该我来承受。”
“她才不是您犯下的错!当年不是您她早都该死了!走到这一步都是她自己攀龙附凤的结果,与您何干!您因为悯王之事将自己放逐到这水月庵,奴婢明白您的苦,亦从不置喙。可是您留着夏冰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这又是何道理!”
十一年前,悯王起事当夜,夏冰夜奔公主府,将悯王逼宫之事告知宁安大长公主。驸马当日留守宫中当值,宁安六神无主当即便要入宫,却发现京城全城戒严,皇城已不得入。到第二日她见到先帝时,一切事情已尘埃落定。
悯王被贬为庶人圈禁别宫,太子妃服毒自尽。夏冰跪在宁安面前哭求将她送入别宫,陪伴悯王左右。宁安用尽办法,终于将夏冰送到悯王身边,并收买了守门的禁军,命那人将别宫的消息随时回报于她。
愧悔不已的宁安则决意与驸马和离并离开京城。但她当时虽有避世之念,也未想过对自己要如何苛刻。她来这水月庵时,仍带了不少公主规制的用物与服侍的宫人。头三年,她从富丽堂皇的公主府换到这简陋的水月庵,对她而言已十分不易。
绘兰一直认为,只要以后悯王能得恩旨释放,宁安便一定会重返京城,结束这一段自我惩罚的日子。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先帝大行,悯王竟自缢而亡,当公主接到夏冰写来的信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就是那时,宁安命人将夏冰接来,跟着又遣散了随侍水月庵的所有宫人将他们赶回京城的公主府中。绘兰若不是自幼便跟着她,也不能被留下。
夏冰初来时除了悲伤其他表现都十分正常。只是没过几日她却意图上吊自尽,被绘兰发现救下。公主与绘兰极力开解她,然而不过才过了半月安生日子,夏冰就发了癔症,从此以后几乎每十日便要发作一回,到如今愈发严重了。
宁安本就因悯王之死而悲痛伤怀,夏冰又有了这样的病症,一旦发作便“太子殿下”个不休,如此她身心都备受煎熬。
绘兰对夏冰,从同情、可怜,到如今只剩下了埋怨。
“将她送走吧,送回公主府去!京城有大夫能医治她,公主府的人也能更好地照顾她,再留着她已然不妥,便是为她自己,也该送走了。”
其实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将夏冰送回京城,只是宁安在夏冰清醒时问过她,她却不愿。宁安不好强迫于她,便将此事按下不提。现在绘兰重提此事,宁安看着自己的伤,又看向地上的夏冰,叹道:“你让我想一想。”
绘兰闻言,知道她能考虑已经很好,便不逼她太紧,点点头,就要扶她回房为她处理伤口。
宁安捏了捏眉心,疲惫地对绘兰道:“先把她安置到床榻上吧,夜深寒凉,莫让她受了风寒。”语毕见绘兰鼓起脸很是不忿,又道“她若病了,受累的还是你”,绘兰才不服气地扭身去将地上的人扛起。
将夏冰放在床上,又扯了被子随意地一盖,绘兰吹灭台柜上的烛火,便关了房门随了宁安去她房中。
黑暗中,床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眼,那双眼睛阴毒而残忍,有毫不掩饰的怨气溢出,嘴角却挑起一抹充满恶意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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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月楼,沈珺悦因与成徽帝午后在书房的胡闹之后困倦,一觉便睡到了亥时,错过晚膳,被饿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房中没有点灯,但旁边起居室灯火明亮,泄了些光进来。她朝外面喊玉环,进来的却是成徽帝。
“醒了?”他走到床榻前坐下,伸手帮她捋了捋睡得凌乱的头发,动作温柔。
沈珺悦见了他却有些面红,想到他们竟在书房便做了那事,实在胡闹得有些过了。
盛临煊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照常与她说话——“饿不饿?可要用些吃食?”
胃已经发出了小声的抗议,沈珺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盛临煊便出去吩咐李荣将早已备好的食物送到起居室。
陪着她在桌边坐下,又对她说:“时候太晚了,只能用些好克化的食物,明日再吃些好的。”
面面俱到,事事妥帖,沈珺悦朝他嫣然一笑。
用毕两人在院中随意走了走,沈珺悦也将今日在水月庵的事情与他说起。今夜乌云蔽月,外头太暗,两人没走一会便回来歇下。
雕花大床上,盛临煊将沈珺悦抱在怀中,听她继续说在水月庵中试探了宁安大长公主的事情。
沈珺悦谈到了宁安大长公主的心结:“怪不得,公主当年坚持要与徐统领和离,想来便是因为此事而夫妻反目。”
“朕记得,事发之前,姑母与徐统领在京中是有名的恩爱夫妻,徐统领对姑母爱逾性命,朕当时年纪尚小,都还记得京中流传的他们夫妻相识的一些逸事。”盛临煊回想往事,姑母曾经是明丽肆意的京都明珠,如今却......他的眼中又染上了黯然。
沈珺悦也觉得无限唏嘘:“公主是至情至性之人,原本以她的性子,自我惩罚一些时日,也许便能慢慢放下。只是后来先帝病重,悯王又......所以她始终不能从这些旧事中走出来,也觉得无法面对您。”
盛临煊闻言沉默了一瞬,过了一会才低低地说道:“若论罪责,想必朕比姑母的罪孽还要更深重些。”
“皇上,”沈珺悦听见他这话心里十分不舒服,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皇上,臣妾与您说这些,并不是要让皇上又陷进去那些过往中。臣妾希望您与公主都能不再被过去的那些事所束缚,不要再将那些阴差阳错归罪于自身。”
她的眼睛在黑夜中仍似有光闪耀,像要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盛临煊将她抱回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你听,朕的心在为悦儿跳。”
沈珺悦便真的听了起来,听那扑通扑通似乎很有规律却又比正常时候跳得快许多的心跳。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听了好一会,他的心跳渐渐趋于正常,沈珺悦才继续道:“皇上,公主不见您,您却不能不见她。”
顿了顿,又道:“且如今,臣妾总觉得有些不对。”
盛临煊听出她话中的疑虑,不由追问道:“何事不对?”
话既已出口,沈珺悦索性道:“皇上,您能让人查查那个夏冰吗?就是臣妾与您说的悯王的女眷,原东宫夏良媛。”
“此人有何不妥?”这是盛临煊第二次听沈珺悦提起她了。
沈珺悦斟酌着道:“臣妾觉得此人十分奇怪,不管是她的来历,还是她的经历......且便不提这些,臣妾听大长公主的侍女所言,她在公主身边,屡屡犯病提到‘太子殿下’,如此刺激公主,臣妾心中有些不安。”
盛临煊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皱眉:“竟有此事?”又问她:“那悦儿又是因何怀疑她?”
沈珺悦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夏冰不过是一介孤女,即便为公主所救,可是她在公主府中竟能得到公主的青眼。她身份低微,却又能接近悯王,让悯王为她不惜愧对公主,且当初悯王应才大婚不久吧,如此作为岂不是伤了当时太子妃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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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沈珺悦犹豫道,“她既一直待在悯王身边, 那么对悯王被害之事, 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悦儿说得对, 此人出现在悯王跟姑母身边的时间与动机都十分可疑。”盛临煊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样关键的一个人,朕竟忽略了,是该好好查一查。”
听他认同自己的猜测, 沈珺悦安心了许多, 继续道:“似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 夏良媛都能够全身而退。臣妾是觉得,她既有那样的心计手段, 当是心性坚定之人才是, 应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说着又担心了起来:“臣妾的不安,在于总觉得她另有所图,亦恐她所图之事会对公主不利。”
想到也许有一条毒蛇一直盘旋在宁安大长公主的身边,盛临煊躺不住了, 抚了抚沈珺悦的脸道:“你先睡, 朕去去就来。”
沈珺悦明白他的心情,且此事确实越早厘清越好, 便要跟着起身:“臣妾为皇上更衣。”
盛临煊将她按回床上躺好:“不必, 朕很快便回来, 你也别忙了, 睡吧。”
他将丝衾盖在她身上掖好,沈珺悦无法, 只好点点头嘱咐他:“那您去吧,更深露重,记得把衣服披上。”
盛临煊应声站起,拿起屏风上的外袍套上,便出了去。
观月楼园子里挂着灯笼,不至于漆黑一片。盛临煊出了房门,站在廊檐下,灯影在他脸上交织,显得他神色莫测。
在外值守的李保见已歇下的成徽帝又出来,忙要上前伺候。
盛临煊一挥袖,吩咐道:“书房掌灯。”
李保得了令先一步过去开门、点灯,迎了成徽帝进去,才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书房中又多了一道身影。飞鹰已回到京城坐镇,颐德避暑山庄这边,由暗卫营副首领之一的天剑带领三十六天罡半数人秘密随护成徽帝。
盛临煊将夏冰此人以及沈珺悦对她的怀疑一并告知天剑,“传信暗卫营,必须马上彻查这个夏冰,朕希望很快便能得到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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