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香竹
“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姑娘闻言也不羞怯,大约是听多了这样的夸赞,不以为意,只轻笑道:“傻愣愣的,我是笑你头上有朵花。”
“啊?是吗?”陆修怔了怔,抬手去摸,却不知在那儿,小姑娘顺势帮他把发间的花取下,
“喏!才刚你上树的时候沾到了一片金凤花。”
原是朵艳丽的金凤,红彤彤的花朵静静的躺在她粉白的掌心,越显娇美,“这朵花也好看,”道罢他忽觉不妥,忙又补充道:“但没你好看。”
认真的模样惹得她再次失笑,“那这朵花就给你吧,多谢你帮我拿纸鸢。”
她的声音婉转悦耳,一如清泉叮咛,他还想再继续听她说话,只可惜很快就有宫人近前,
“公主殿下,快回宫吧!出来太久娘娘会担心您的。”
至此他才晓得,原来这位小姑娘是位公主,看着那抹粉色渐渐远去,陆修的那颗心也跟着飘远。
那个春季一直铭刻在他心底,那朵金凤花随着光阴的流逝而被风干,鲜艳不再,如今只剩下透明如薄翼般的干片,饶是如此,他依旧将它夹藏在一本《诗经》的书页内,珍之视之,成为他心房内最纯洁宝贵的一角。
袁锦安不曾经历过那样的场景,自然也就体会不到他的心境,所谓情爱,在他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及时行乐才是真切。
“你视公主为宝我知道,但咱们只是听曲儿而已,又不乱来,你问心无愧!走呗!咱哥俩儿在家饮酒太无趣,还是去归梦楼惬意。”
拗不过他,陆修只好随他同往,听曲儿打发光阴,当袁锦安劝酒时,陆修摆手婉拒,说是明儿个要复选,不可喝酒误事。
“那就只陪我喝两杯,多的不让你喝成了吧?你可是海量呐!两杯根本不会醉。”
诚如袁锦安所言,两杯似饮白水一般,碍于兄弟颜面,陆修推脱不过,便饮了两杯,哪料没多会子就昏昏沉沉,十分乏累,坚持不住的陆修嚷嚷着要回家,袁锦安示意一旁的姑娘去扶他,那玫裳姑娘笑应上前,顺势贴在陆修的胳膊上,将他拽得紧紧的,察觉到有温香飘近,陆修嫌弃挣开,
“别碰我,小爷要回家!”
玫裳女子再次贴过来,将人往里头领,“奴家就是带您回家啊!门在这边儿呢!可别走错了路啊!陆公子。”
神志不清的陆修被人扶至软塌上,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翻了个身就此睡去……
次日乃是复选之期,当日的十五位中,太后钦点了六位参加复选,偏巧今日有雨,便将复选之地定在太后的宜寿宫中。
沐昭晴和信王妃如约而至,然而巳时将至,前一刻竟不见有一人赶来,皆是太监来报讯,
“启禀太后,秦相家的秦公子发了高烧,昏迷不醒,无缘参加复选。”
“启禀太后,工部尚书家的公子胳膊受伤,亦无法前来。”
信王妃忙问,“那陆家那位小公子呢?”
“陆公子不知所踪,陆相爷也在忙着寻人。”
信王妃深感诧异,“一个个突然出状况,皆不能来参选,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必太监再多言,沐昭晴也料得到,“怡郡王也受了腿伤,无法赴约吧?”
太监如实回道:“怡郡王府上还未差人来传话,不过他的确受了重伤,想来也无法参选。”
沉默许久的郭太后自是晓得这是谁干得好事,她还想着以她的名义选驸马,贺临风便无可奈何,孰料他竟有耐心将这些参选的一个个打击报复,为了沐昭晴,他当真要与整个朝廷为敌,将所有的官员都得罪个遍吗?
无人参选,那还如何选驸马?沐昭晴面色如常,但藏于袖中的手早已怒攥成拳,恨透了贺临风!他这是要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封死!怪不得他会同意让她选驸马,原来他早就谋划好一切,就在这儿等着她!
就在她愤然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忽闻大殿外有人唱报,“怡郡王到——”
闻声,众人皆诧异,面面相觑,紧跟着就见一身着银裳绣飞鸾的男子潇然入殿,恭敬行礼,微颔首间,他那系于身后的洁白鹅羽丝带顺势滑落至耳边,长眉青黛挑入鬂,薄唇勾魅惑人心。
瞧见连明驰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内,郭太后眸光一亮,但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异样,淡声应了句免礼。
沐昭晴深感诧异,不是说他的腿受了重伤正在卧床休养吗?怎的今日他竟会赴约?
施礼过后,连明驰待抬起眸来,眸光淡扫,惊见殿中竟无其他参选者,不觉纳罕,“该不会是我又来迟了一步?复选结束了吗?我明明记得是巳时啊!”
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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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昭晴这脸面有些挂不住,侧眸不语,心道你没记错,也没来迟。
信王妃尴尬一笑,打起了圆场,“大约是今日秋雨阻路,是以那些个参选者皆来迟了,唯有你守时。”这信王妃看中的可是陆修,奈何陆修竟不见了踪影,当真令她失望!
郭太后本就中意连明驰这孩子,见他到场自是欣喜,暗叹此乃天意,太后倒是不介意,如实将其他公子所出的状况道出,连明驰听着不觉蹙眉,他还以为瑞王只是针对他,看来他高估了自己,瑞王这是一网打尽呢!心知肚明的他也不点明,装糊涂道:
“这些个公子命不好啊!偏赶上今日出事,大约是与长公主无缘,既然无人竞选,那……小王算不算胜出者?”
信王妃忍不住提议,“太后,要不改日吧?待他们都将伤养好,再选不迟。”
郭太后心下冷哼,暗叹这弟妹当真是不知事,这选驸马一日不结束,瑞王便不可能给他们养好伤的机会,指不定旧伤未愈再添新伤,与其这般连累其他人,倒不如就此定下,省得夜长梦多!遂道不必,
“既定下日子,断无更改的道理,错过的不可弥补,怪只怪他们与昭晴无缘,依哀家来看,就选这位怡郡王为驸马吧!”
所以这算是……捡了个漏,老天果然待他不薄啊!立在殿中的连明驰刚想道谢,心下大骇的沐昭晴已然起身,想起那日贺临风的威胁之词,忐忑不安,鼓起勇气对太后道:
“母后,儿臣有话与怡郡王说,可否容我问他几句话?”
吆!难不成这两个孩子还有私交?看来那日她让怡郡王入宫参加中秋家宴是十分明智的选择,到底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啊!
郭太后心下颇慰,自是应得干脆。
一旁的连明驰默默观察着长公主的神色,她似乎对这结果不太满意,估摸着他不是她心仪之人?
心生疑惑的他随着长公主一道出了殿门,避开宫人,来到廊下。
此时天地间还飘着细雨,阵阵雨幕被风吹斜,缭绕着层层雾气,夹裹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吹至颈间,稍有寒意,一袭茜裳的沐昭晴拢了拢披帛,继续向前走。
廊檐前水珠如线,滴落在四季青的盆栽中,滋润着深埋在固土下的根系,供养它生长出繁茂的枝叶,连明驰始终保持着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琢磨着她到底想说什么。
待走远些,她才停下步子,转身问他,“你的腿不是受了重伤吗?怎的今日还能入宫?”
连明驰笑应道:“小王的师父是位神医,为我敷下奇药,这腿也就恢复得极快,并无大碍,劳长公主记挂。”
依照沐昭晴的猜测,贺临风下手一向狠绝,他既动了手,肯定不会伤太轻,至少半个月不能走动,免去怡郡王复选的机会才对,然而方才看他走路步伐如常,浑不似受过伤的模样,她不由狐疑的望向他,
“要么你根本没事,要么就是你在忍痛逞强!”
被戳中的连明驰并未有一丝慌乱,从容淡笑,避重就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参加复选了。”看着雨天的皇宫,走来这一路,他慨叹良多,
“说来我还是头一回在下雨天来皇宫,平日里的宫殿庄严肃穆,冰冷生威,然而一到雨天竟别有一番景象,行走其中,听着四周风啸雨泣,竟像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尊者摘下了面具,向世人诉说着他的幽寂和委屈。”
对沐昭晴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雨天,他居然能想那么多,被禁锢了自由的人,心思都格外敏感吗?对外界的感知如此细腻,使得她也不自觉的生出感慨,
“皇宫适合远观,不适合久居,这当中的是非曲折复杂,能远离就千万不要靠近,我全了你的心愿,准你参加复选,你也多了一次出府的机会,看看就好,不要牵涉其中,至于太后的懿旨,我会帮你拒绝。”
居然劝他放弃?长公主此举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就我一人来参选,你若是拒绝,选不出驸马,岂不是被人笑话?”
方才所有人都没到场,得知他们都被贺临风暗算的时候,沐昭晴就已经做了决定,
“笑就笑吧!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能为了我的颜面就把你拉下水。”
原是为这个,连明驰了悟一笑,“可我愿做驸马,太后也不反对,我过了两关,长公主没理由将我淘汰。”
虽然接触不多,但沐昭晴看得出来,他是心思澄明之人,没必要执拗于一念,
“不必我明言,你也应该清楚,中秋那晚你为何会被袭击。这回你或许能侥幸避过,伤得不重,一旦你被选中做驸马,你可知后果是什么?你也见识过他的手段,知他嚣张跋扈,实不该再与他作对,还是明哲保身,远离我为好!”
她说这些话时的紧张神情竟让他生出一丝被人关心的错觉,但他明明清楚,她不是关心他,只是出于善意,在奉劝一个无辜者而已,所以她这是准备放弃了吗?倔强的人选择后退,那是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说出这番话时,她的眉目间满是疲惫和无奈,料想她也是不甘心的吧?
“我只问一句,长公主可愿嫁给瑞王?”
隔着前世仇,如何还能再结连理枝?“我若愿意,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招驸马?”
自她唇间蔓延出的一丝苦涩越发坚定了他的信念,“那就嫁给我,瑞王也就没辙了。”
“可你呢?”她原以为只要她足够坚持,态度足够明确,贺临风如此爱面子,自然会放弃,事到如今她才晓得自己错了,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他甚至可以连尊严都不要,哪怕手段再卑劣,他也敢去尝试!
他就是个疯子!沐昭晴真的不敢想象,她选出驸马后,贺临风还会下怎样的狠手。她已经害过连明驰一次,实不愿再害他第二次,心有不忍的她好意提醒道:
“怡郡王,你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实没必要为了我而树敌。”
风吹袖带扬,望着雨帘的贺临风笑得一派无谓,“我不是为了你,只是为自己,长公主可还记得,那日我跟你说过,我想要自由,所以你无需有压力。”
话虽如此,可凡事都分轻重缓急,“若然命都受到了威胁,你还要自由何用?”
这话他师父也曾问过,当时他也认为命更重要,原本他也可借着这次受伤一事不来参加复选,但他忽然想到那日请求长公主准他参加复选一事,她已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又怎可失约呢?
犹豫再三,他终是选择过来参选,只是没料到,其他人居然都不在,一个姑娘招夫婿,却无参选者,换成是谁心里都会难受吧?
他本想帮她缓解这尴尬的窘境,可她却不许,一再摆明现今的境况,劝他退出,那一刻,他忽然在想,假如他不娶她,那么瑞王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她成亲?可她明明很不情愿!
也许招驸马正是为了摆脱贺临风,若然连这最后一个机会都失去,她是不是就得向命运妥协?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
“命的确很重要,但命运,大多时候都是不公的,有些人愿意为了活着而向命运低头,但也有些人,他们不愿屈服于既定的命运,妄想着反杀出一条血路来改变人生的轨迹。
这些改变,终究是得付出代价,结果如何,谁也料不到,那就干脆别去管结果,勇敢的尝试一回,凭自己的毅力去扭转乾坤,成,何所幸也,败,何所惧也?”
说这番话时,他的眼神异常坚定,没有任何动摇,不禁令沐昭晴想到了自己重生后的初心,她已经知道前世的结局,却还奢望着改变弟弟的命运,诚如连明驰所言,她就是那群质疑命运之人,原本已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为何如今因为这一点挫折就想退缩呢?
连明驰的这一番话着实鼓舞了她,把险些迷失方向的她又拉回正途,信念倍增,再连绵的阴雨过后也都会有旭光,与贺临风斗法本就不是件易事,她既选择了这条路,就该迎难而上,而不是被他的手段击垮,
“多谢怡郡王与我说这些,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但是前途凶险,我不想连累你,婚事还是算了吧!我会再想其他法子。”
“我这人天生命硬,师父说我能活到五十八,长公主不必担心守寡。”
“……”怕不是安慰之词吧!看他言之凿凿的模样,沐昭晴失笑道:“才刚还说你师父是神医,这会子又改行当神算了?”
被调侃的连明驰失笑道:“师父他神通广大,什么都懂,哪日你见他便会知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为了让她相信他的话,连明驰还将那日的事也一并告诉她,近前两步小声道:
“不瞒长公主,其实我的腿根本没事,因为入宫前师父就算到我可能会出事,所以提前让我穿戴秘银护甲,被袭击时我才没受伤。”
闻听此言,沐昭晴诧异的望向他,“还有这等奇事?”
点了点头,连明驰又后退两步,与她保持距离,以免她不自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之师父他能掐会算,他说我长命,那便不会出事,你尽管放心选我做驸马,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出了什么状况,小王也不会怨怪公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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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似乎暂时还没有旁的更好的法子,既然连明驰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也就不再犹疑,终于下定了决心博一把,对于他的选择,沐昭晴颇为感激,凝视着他的神色异常郑重,
“多谢怡郡王替我解围。”
如此客气,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以轻笑来打破沉闷,“这个恩德先记下,你我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报答。快进殿去吧!总不好让太后等太久。”
欣然点头,沐昭晴随着他一道回往殿中。
眼瞧着二人一前一后进来,郭太后笑问道:“如何?昭晴你对怡郡王可还有什么疑问?”
敛下忧色,沐昭晴低眉顺目,佯装女儿家的羞容,轻声回道:“儿臣并无异议,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郭太后还在担心沐昭晴嫌弃连明驰的质子身份,会拒绝这门婚事,然而她此刻的情态颇有些娇羞之状,大约心底也是满意的,明驰这孩子也就是命运不济,其他方面可谓出类拔萃,一副好皮相任哪家姑娘瞧见都忍不住多瞄两眼,端方优雅的仪态更是令人好感倍增,这长公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会钟意他再正常不过。
如此想着,郭太后心下大慰,“长公主蕙质兰心,怡郡王品貌俱佳,实乃佳偶天成,璧人一对,王妃以为如何?”
信王妃还能说什么,陆修没过来,她想反对也没用啊!唯有勉笑着在旁附和,夸这二人般配。
事实上不管旁人是何态度,郭太后都会极力促成这段姻缘,“明日哀家会颁布一道懿旨,由皇上在朝堂中公开宣布怡郡王为和惠长公主的驸马。”
连明驰拱手道谢,沐昭晴亦随其后,长身玉立的二人互看彼此一眼,却不是男欢女爱的情意,而是达成共识的圆满。
敲定此事后,连明驰告辞出宫,沐昭晴则回往钟秀宫。
满目疲惫的她斜倚在座椅上,由宫娥为她按捏着肩膀,权作放松。
回想着今日之事,沐昭晴如置云端,至今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本连明驰并不在她考虑之中,最后阴差阳错竟成了她的驸马,他的胆识令她钦佩,同时又令她隐隐生忧。
虽说太后已定下婚事,但她这颗心仍旧不安稳,生怕再出什么变故,怕这婚事不能如期举行,最怕的还是贺临风再耍手段。
当选驸马的结果出来后,得知怡郡王被选中,正在看奏折的贺临风难压怒火,将折子一合,随手砸向前来回禀的侍卫。
尽管折子散落一地,侍卫也不敢去偷瞄上面的字,心胆俱颤,即刻跪地,“王爷息怒!”
“这就是你们办的好差事?一个腿被刺入毒针,受重伤之人居然还能入宫参选驸马?还被选中?”
侍卫只是来报信儿,至于当中的曲折,他也不甚明了,“还请王爷给卑职一日的期限,卑职定当查清此事。”
他要的不是失手的原因,而是满意的结果,如今这局面已脱离了他原先的设想,一个连明驰坏了他整个计划,现在再去追究,为时已晚,
“太后已然定他为驸马,查有何用?”
心知主子最厌恶听借口,侍卫不敢找理由,干干脆脆的请罪,“卑职失职,还请王爷降罪!”
降罪二字他不喜,意味着他们失利了,他手下的人办事一向利索,几乎不会出差错,其他五位皆未能去参选,怎的偏就连明驰例外呢?
究竟只是巧合,还是说,他低估了这个质子?
心有不甘的贺临风没工夫处置下属,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得入宫一趟。
当他疾步如风的赶至宜寿宫时,却见太后正怡然自得的坐在茶炉前品茶,蕴着怒火的他连声招呼也不打,径直入内,一挥袍袖,示意宫娥退下。
饶是这些宫娥属太后管辖,却也不敢违逆瑞王之意,未等太后发话,便已福身退却。
桦色衣袍最是挑人,如郭太后这般白皙通透的女人才敢驾驭这样的色泽,精致的妆容衬得她华贵冷然,然而她的气场只能震慑旁人,对贺临风毫无威慑之力,她也就懒得与他计较什么礼数,瞧见他并无讶然之色,也未嗤他无礼,微抬手,温声招呼道:
“哀家记得王爷喜欢碧螺春,秋日燥热,实该多饮茶,也好降降火气。”
低眉瞄见桌上早已备好的两盏茶,贺临风已然明了,看来她早就算准他会走这一遭!
愤怒容易使人失去理智,来的路上,贺临风已将怒火暂压,此时尚能心平气和的坐下与她说话,
“既知本王会兴师问罪,太后又何必做出令人不愉快的决定?”
抬起幽亮的眸子瞄了他一眼,郭太后红唇轻勾,“不愉快的怕是只有你一人,哀家与昭晴都很满意这位驸马。”
郭虹茵极力促成此事,贺临风早已对她起了疑心,“即便长公主要联姻,也该选一位对大越有利的青年才俊,那怡郡王不过是个质子,他没有能耐给大越带来任何好处,却不知太后此举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早已想好说辞的郭太后在他面前应对自如,“利于两国邦交,维护百年和平,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半是在掩饰她的真实意图,“若只为邦交,其他长公主亦可,为何偏偏是昭晴?”
“郎才女貌,他二人皆钟意彼此,昭晴并不在意他的质子身份,愿意下嫁,却不知王爷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跳脚?”
她面上的嘲讽意味明显,贺临风一拍扶手,登时起身,怒视于她,傲慢的态度不容置疑,
“就因为本王有摄政之权,朝中大小事务皆需由本王点头!长公主招驸马乃是国之大事,本王权衡利弊,认为此举不妥,这婚事作不得数!”
她既然敢做,就无惧后果,紧跟着起身的郭太后虽然个头不高,但仍旧坚持己见,扬脸拧眉与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公然叫板,
“沐昭晴身为长公主,便是后宫的一员,后宫之事由哀家做主,这也是先皇之意,即便你是摄政王也无权干涉哀家下懿旨!”
他本不想这么早与郭虹茵撕破脸,可如今看来,她的毒牙已经生出,开始在暗中反击!念及过往种种,贺临风耐着性子最后一次发出警示,
“你若敢颁布懿旨,就是与本王作对!”
这个男人早已将她的后路堵死,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面对他的警告,郭太后扬唇冷哼,笑得明艳又苦涩,
“反正咱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既已分道扬镳,那哀家也没必要顺应你的意思。”
话已至此,贺临风也没必要再从她这儿做文章,微歪头,他佞然一笑,“郭虹茵,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很快你就会知道,与本王作对的下场!”
他那半眯的双眼瞬时淬起一层寒霜,郭太后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多看一眼她都会心虚,忍不住想退缩,她素来深知这个男人的手段,踏出这一步,她就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可人活在世,总要做些有意义之事,为了心中的那个信念,她愿意下这个赌注!
道罢贺临风就此离去,连茶盏都不曾碰过,看着那盛放在杯水中碧螺春,她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某一日,有个男人耐心且温和的教她茶道。那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早已成为过往,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既然回不到过去,那就只能向前看,人生有太多的分叉口,一不留神就与重要的人背道而驰,光阴不可逆转,那就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吧!如今的她已不再需要谁扶持,踽踽独行,后果自负!
且说那醉酒的陆修一觉睡到大晌午,醒来时头脑昏沉,惊见自己竟躺在粉帐之内,一看这屋里的装饰,他便知这不是相府,应是归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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