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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家的小娇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金扇
温羡直视云惠帝打量的目光,眸底坦坦荡荡,“臣以为,抓一只狐狸容易,逮一只老虎却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宋仁后头还有人?”云惠帝一惊。
温羡不语。
云惠帝盯着温羡看了一会儿,忽而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连朕也给算计进去了。”





丞相家的小娇娘 12.高攀不起
“你倒是连朕也给算计进去了。”
云惠帝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温羡,心里隐约猜到他故意露出破绽领了禁足的责罚是为了什么,故而此时说这一句,并没有动怒。
温羡忙低头拱手,口称,“臣不敢。”
云惠帝轻轻地哼了一声,“这天下怕是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别以为宫里有个淑妃给你撑腰,你就真的能行为无忌了。”见温羡听到淑妃的名号时皱起了眉头,云惠帝忽而又转了话锋,道,“此番堂而皇之地针对宋仁,你可曾想过攸攸众口难堵?不说相府如何,定国公跟前,你可想好如何应对。”
“臣秉公办事,无愧于心;尽忠陛下,何顾旁人。”
“你不怕失了淑妃这个倚仗?”淑妃是定国公温恢的胞妹,云惠帝言及此,意在提醒温羡。
温羡却笑道,“臣在朝中只有一个倚仗。”
他目光坦荡地看向身在高位的云惠帝,一句话哄得云惠帝龙心大悦。
“罢了,宋仁一事朕就交给你去查,务必给朕查个清楚明白。”
“臣,遵旨。”
云惠帝看着温羡,满意地笑了,起身走到他跟前,转而压低了声音问他,“听说昨日你让朕的沐阳公主吃了闭门羹,嗯?”
“臣不敢……”
“好了。”云惠帝打断他的话头,语重心长地道,“时慕啊,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成家立业的事情也该考虑考虑了。朕知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你而言都不算什么,可作为长辈,朕还是替你着急啊。”
云惠帝膝下几个儿子,与温羡年岁相仿的,除了老三常年在外游历、尚未成亲外,各个都已经娶了王妃,太子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几个。
温羡如今已逾弱冠,莫说亲事没着落,就连通房侍妾都没有一个。外界甚至都有传言说,吏部尚书温羡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不近女色,指不定有什么特殊癖好的。
可云惠帝不这么认为。
“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朕的沐阳公主对你是个什么心思,你们又是表兄妹,今日朕只想问你一句,你若是有意,朕就将沐阳公主指给你如何?”
温羡面上的神色淡淡,说话的语气谦而不卑,“臣不敢高攀公主。”
听见这一句,云惠帝了然了。
温羡算起来还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就算撇开这一点,凭着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肖公主又何来高攀一说?
更何况公主嫁谁不是低就?
云惠帝知道温羡这是对黎沐阳无意了,心里惋惜却不恼怒,只问他,“时慕可有心仪之人?”
闻言,温羡难得愣了一下,拱手道,“臣若有心上人,定当来讨陛下一个恩赐。”
云惠帝伸手拍了拍温羡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此时的云惠帝敛去了身上的帝王威严,露出了些许沧桑之态来。那一句叹息,似是劝温羡,又似是在感慨些什么。
温羡敛目不语,静静地陪着云惠帝站了一会儿后,请辞离宫。
出了宫门,常信候在轿撵前,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来,“大人,万俟先生在饮月阁等您。”
饮月阁乃是信陵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城中豪富贵胄最喜设宴在饮月阁,因此,那里也是最好的探听消息的地方。
听了常信的话,温羡猜着万俟燮该有了新的情报,当即便上了轿子,一路往饮月阁去。
一辆锦盖马车慢慢悠悠地停在饮月阁门前的空地上,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
小团子扒着车板儿往地上看,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模样。他探出小短腿,正要试着往下爬,就听见车厢里传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
“官宝儿,好好呆着别动。”
小肉团苦巴巴一张脸,冲着车厢里的人,道,“官宝儿饿了,要吃肉肉!表姐~”
软软的声音教人听了心软,一只素白的纤手搭上门框,继而探出一个窈窕的身子。
颜姝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团子,对他道:“等三表哥回来抱你下去,可好?”
今日一早,颜姝带了表礼前往外祖家平阳侯府拜见请安,与表姐妹见了面后,便被平阳侯府的混世小魔王给缠住了。
四岁大的苏官宝对颜姝十分亲近,很快就吵着闹着要跟自己嫡嫡亲的表姐分享他最爱的美食,央着今日恰巧在家的苏云淮领了二人出门。
颜姝喜静不喜动,可耐不住苏官宝几番撒娇耍宝,只能跟着他一起离了平阳侯府往大街上来。
因为出门匆忙,马车上的脚凳被落下了,看一眼距离地面的高度,颜姝只能让某只心急的小肉团再耐心等等。
被小团子半道支使着去买冰糖葫芦的苏家公子脚步匆匆地回来,手里拿着两根色泽诱人的糖葫芦串儿,白皙的面庞上有一层薄汗。
小团子看见红通通的糖葫芦,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就凉了,作势就扑了过去。
见小团子就要栽下马车,颜姝霎时间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直到小团子被苏云淮稳稳当当地接住,她才扶着车门松了一口气。
苏云淮掂了掂近来又圆润了许多的肉团子,见他没心没肺地抱着糖葫芦啃,才翘了翘唇角对脸色有些发白的颜姝道,“表妹莫要害怕,这情况呐你以后就会习惯了。”
颜姝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冰糖葫芦,抬头就对上苏云淮含笑的俊脸。
“这个是给你的。”
颜姝一愣,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地道了一声谢。
小团子已经被苏云淮抱下了马车,轮到颜姝下车时,她也犯了难。
正准备唤翠微过来时,一只五指修长的白皙大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苏云淮伸出手后也觉得唐突了些,当即抖了抖衣袖,掩住了自己的手以后,才笑着对颜姝道,“表妹且将就一下?”
颜姝稍稍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将手搭了上去,任由苏云淮隔着衣裳扶自己下车。
不远处,青顶小轿稳稳地落了地,温羡掀开帘,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这一幕,凤目轻轻一眯……




丞相家的小娇娘 13.消磨好感
看着不远处的二人携着一只胖团子比肩走进饮月阁,温羡忽然感到一阵烦躁,随手放下轿帘,他淡淡地吩咐常信,“先回府。”
常信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何到了饮月阁又要离开,便提醒道:“大人,万俟先生……”
“让他等着。”
……
万俟燮坐在酒楼里,菊花清酒喝了两壶后才看到温羡姗姗来迟。
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扣,双手撑着桌子向前微微一探,桃花眼里蕴着一些薄怒,“温时慕你是觉得小爷我脾气好就可以随意消遣还是怎么的?”
想他一夜星辰奔波,就为温羡一句拜托,到头来,他紧赶慢赶,当事的人却悠哉悠哉,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万俟燮觉得自己这一次若不挺起一回腰杆,指不定下一次自己被晾在哪儿呢?
温羡淡淡地瞥了一眼万俟燮,薄唇轻启:“十坛女儿红。”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蛇打七寸了。
万俟燮平生有三爱,一爱那珍稀药草,二喜上街头小调,这三则是放不下浊酒一杯。
果然,万俟燮只听了这一句,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他舔着一张脸,笑问道:“可是你那尚书府里珍藏了十年的女儿红?”
温羡点了点头。
万俟燮登时坐了回去,整了整衣裳,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小爷就不与你计较了。”
见温羡坐定了,他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推到温羡跟前,“这是我昨晚从那老狐狸屋子里搜出来的,他倒是谨慎,只可惜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法眼。”瞥见温羡皱了眉,他下意识地问道,“这东西有问题?”
温羡轻嗤了一声,将那张纸撕得粉碎,“这是假的。”
“怎么可能!”万俟燮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声音都有些尖利。
温羡将撕得粉碎的信函挑出一片放到万俟燮的跟前,“看看能看出什么来。”
万俟燮不明所以,拿起那纸片看了半晌才终于看出了一点儿门道来。
先前他偷到宋仁这封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信函时,只当这是宋仁亲笔写的通敌信。可这会儿单单看其中几个字他才发觉出不对来。这封信,乍一看是宋仁亲笔,可细看却另有玄机。
这每个字收尾一勾时竟然都带着温羡平日书法的影子!
这样一封信函若是被当做是证据呈到了云惠帝跟前……
万俟燮抖了抖身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你总叫他老狐狸啊,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做?”
温羡起身,抬步走到临街的窗口前,“这事先不急,我有另外一件事要托你往平州走一趟。”
“平州?”万俟燮有些疑惑了,“平州有什么不对?和老狐狸有关?”
温羡的目光沉沉落向楼下那抹湖水绿的纤瘦身影,薄唇微抿,道:“有一件事需要印证。”
言罢,脚下方向一转,竟阔步朝着门口走去,不过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万俟燮还没从他那一句莫名的嘱托中回过神,等到温羡的身影不见了,他才“噫”了一声。
站在温羡方才站的位置上,万俟燮眯着桃花眼看了半晌也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潮,不由暗自嘀咕道:“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个人。”
幽深僻静的小巷里,颜姝背靠着冰凉的墙面,看着面前绷紧一张俊脸的温羡,不由咬紧了下唇。
明明就是害怕极了,还偏偏要故作倔强。
温羡轻嗤了一声,“怕就不要强撑着。”
方才从饮月阁里出来,因为胖团子突然闹起了肚子,苏云淮就提着胖团子急匆匆地走开了。颜姝留在原地,因被小巷口卖纸鸢吸引住才向这边走来,哪里料到会被人突然擒住手腕捂住嘴巴拖进了巷子?
颜姝看着温羡,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她发现他真是一个教人看不透的人。纵使她相信他不是恶人,但也无法说他是个良善之辈,此刻他的行径更是让她心里头生出了几分不悦来。
“我没害怕。”
清凌凌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娇娇柔柔,反而带着几分冷意,这让温羡不由皱了皱眉。
颜姝两只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抓住裙子攥紧,见温羡不说话,只是目光幽深的盯着自己看,心里没来由一阵紧张,蓦然想起了那一日颜老爷子交给自己的那一块玉佩。
“你是来要玉佩的?”
温羡愣了一下,“玉佩?”
素白的小手心里托着一块玉质温润的玉佩,轻轻地颤着送到温羡的跟前。
可他却不接。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块玉佩来的?”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颜姝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潭,磕巴了一下,“不,不然呢?”
祖父说,关键的时候她可以拿手里的这块玉佩来保命,那么这块玉佩对于它的主人温羡来说应该是极其重要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将玉佩主动还给他了,他却说不是来讨要玉佩的。
颜姝实在猜不出眼前人的心思来了。
温羡勾唇笑了一声,不答,反而伸出手托住颜姝平展开的小手,修长的五指轻轻一推,颜姝的小手合拢成拳。
颜姝被那温热的触感灼得心头一跳,正当她生出几分羞恼之意时,便听到温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玉佩由你保管,日后凭着它,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温羡似是低笑了一声,转而继续道,“便当作是你没有对外人透露那日之事的回报。”
颜姝闻言轻轻蹙了蹙眉,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呵,怕了?”
“我……”
“那日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个好人,怎么,这会儿害怕起来了,嗯?”盯着颜姝有些微红的小脸,温羡淡淡地问了一句,意味不明。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苏云淮和胖团子找人的声音,颜姝咬了咬唇,这会儿不想与温羡再继续纠缠下去,便道:“玉佩我收下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温羡淡淡地勾唇,微俯下|身子,伸手将她微乱的发丝别好,顺带扶了扶她微斜的发钗,声音寡淡而带着几分不容分说:“日后,离那苏云淮远点儿……”




丞相家的小娇娘 14.平州烽火
“颜表妹,你刚刚走去哪儿了,可吓坏我和官宝儿了。”苏云淮一边说着,一边手扶心口作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来。
颜姝的手心里还攥着那枚玉佩,听到苏云淮的话,她抬起头,扯了扯唇角,轻声道:“方才瞧见那边巷子口有卖纸鸢的,一时好奇就走远了……”
苏云淮了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领着颜姝和胖团子回了平阳侯府。
回到平阳侯府时已经是薄暮时分,苏老夫人早已从小佛堂里出来,得知外孙女儿今日曾登门后就一直眼巴巴地向外张望着。
“梅娘啊,这人怎么还没回来啊,难道说又回颜家去了?”梅娘本是苏老夫人未出嫁时身边的贴身婢女,本姓何,梅娘是她本名。后来随着苏老夫人陪嫁来到平阳侯府嫁给了侯府里的管事,因此便一直在苏老夫人身边伺候。
何嬷嬷抿嘴笑了一下,连忙安抚道:“表小姐可是一个孝顺的好姑娘,这会子还没回来,指不定是那混世的小魔王又折腾了什么幺蛾子呢。”她替苏老夫人捏了捏肩膀,“三少爷又一贯是个耳根子软的,哪里经得起小五爷使唤啊。”
正当何嬷嬷话音落下,屋子外面就传来了苏官宝欢快的声音。
见苏老夫人眉开眼笑了,何嬷嬷还不忘打趣一句,“这可不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么!”
门帘掀开,一只身穿锦衣的胖团子先圆溜溜地滚了进来,直接一头扎进了苏老夫人的怀里。
苏老夫人被撞得哎呦了一声,“官宝儿呐你是要撞坏祖母这一把老骨头啊。”
“嘻嘻,官宝儿是见着了老祖宗心里美滋滋才失了轻重呀。”他一张讨喜的小包子脸挂着讨好的笑,逗得苏老夫人合不拢嘴。
苏老夫人瞥见立在自家孙儿身后袅袅婷婷的小姑娘,微微眯了眯眼,细细打量了一回,才缓缓开口道:“这就是阿姝了?”
苏老夫人那一瞬的失神令颜姝有些纳闷,却还是乖巧地上前请安。
苏老夫人瞧出她的拘谨和不自在,冲她和蔼一笑,才开口道:“你不知道,你娘打小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才一见着你,这通身的气派可不像你娘那个皮猴子。”牵着颜姝的手将人拉至身边坐下,“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模样啊。”
当初老侯爷还在世时,对唯一的女儿苏氏可以说是千娇百宠,因此养成了她不爱女工爱刀枪的性子,后来更是执意嫁给了颜桁,随他镇守平州十数载。
苏老夫人一辈子都在遗憾自己没有教养出一个真正的名门闺秀,这会儿看到了一个浑身透着书香气的外孙女,她忍不住在心底纳罕。
这俩个只懂得舞枪弄棒的家伙是如何把女儿教养得如此好的?
苏老夫人是越看颜姝越觉得欢喜,她膝下虽有两个嫡亲的孙女,可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这会儿见着了这么个乖巧的外孙女,苏老夫人便有些不想放人走了。
“这一回既然来了,就先住下来,这侯府里的东西也都是齐全的。”
颜姝低头看着裙摆上的绣花:“外祖母的好意,阿姝本不该推辞,只是再过几日就是家祖父的寿辰……故而……”
苏老夫人闻言恍然,“倒是我老糊涂了,光顾着欢喜,竟也忘了这等大事。”她看着颜姝,道,“那就等颜老太爷的寿辰过了之后再说此事,到时候可不许你再来推辞我这个老人家了。”
颜姝侧过头嫣然一笑,“到时候就算外祖母关着门不让我来也不行呢。”
苏老夫人被逗得眉开眼笑,“原来也是个小机灵鬼呢。”
说着便又看向还杵在一旁的苏云淮,“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祖母这是不待见孙儿了么?”苏云淮撇撇嘴,故意作出一副委屈模样来。
苏老夫人见他耍宝,不由笑骂道,“你娘可还等着你去给她请安呢。”
苏云淮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几变,连忙辞了苏老夫人就匆匆地离开了。
苏老夫人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看了一眼正逗着胖团子玩的颜姝,不由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膝下几个孙子,除去早已娶妻生子的苏云洋和苏云濮外,苏云淮的年岁是最合适的,只可惜……
颜姝在平阳侯府留宿了一宿后,第二日一早就被颜老夫人亲自派来的人接了回去。
前些日子,颜老爷子耐不住儿子、孙子轮番上阵劝说,又兼着颜姝又是千里迢迢特意赶回来给自己拜寿的,因此便松了口允许府里开始操持他六十大寿。
寿辰是陶氏主持张罗的,胡氏和孟氏各自领了任务帮忙搭手,一天天下来倒也有些吃不消。
这一日傍晚,颜柏才从衙门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胡氏气嘟嘟地坐在桌子边,不由赔笑道:“这是谁惹了夫人不快了?说出来,为夫替你去教训教训!”
胡氏冷笑了一声,“还不是你的好三弟和三弟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弟他们远在平州怎么招惹到夫人了?”颜柏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胡氏索性将这些日子因为操办寿宴而存的一肚子怨气都撒了出来,“老爷子的寿辰我们二房出力这是没话说的,可三房呢,这十几年来除了每年那几万两银子还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老爷子寿辰这么大的事,他们俩倒也心大,就派个病歪歪的千金大小姐回来,什么忙都帮不上!”
颜柏闻言皱起了眉头,沉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大嫂不是也没说什么?”
胡氏轻嗤了一声,“大嫂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可不得摆出气度来?”
颜柏揽住胡氏的肩膀,笑着与她道:“你的气度从来不输大嫂,如今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顿了顿,颜柏又与胡氏道,“此次三弟和弟妹会把阿姝送回信陵
,我没猜错,这平州怕是要不太平了。他们也都不容易,你啊,也多照拂照拂阿姝。”
“我知道了……”
在颜老爷子大寿前三天,有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传回了京城。
蛮子举兵南下进攻平州城,来势汹汹,平州战事吃紧……




丞相家的小娇娘 15.太子领差
战事吃紧的折子递进宫里,云惠帝看罢面沉如水。
“蛮夷着实欺人太甚!”
龙威动怒,满朝皆颤。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卢远道从朝班中走出来,拱手对云惠帝道,“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派兵增援平州,以及军饷粮草辎重也是刻不容缓呐!”
此言出,朝中一片附和之声。当然也有人想趁着此番时候出来搅一搅浑水。
“镇南将军颜桁驻守平州十余载,多次上折子提及边关风调雨顺,粮食充沛,如今战事才起就道粮草吃紧,这怕是说不通吧?”那人说着顿了一顿,才又继续道,“更何况蛮夷不过边关小国,何足为惧?莫要再长蛮夷小国的威风,灭了自家的志气!”
卢远道一听这话立即胡子就吹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道:“宋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兵马未行而粮草先行本就是常识,再者而言,蛮夷此次来势汹汹定是有备而来,宁可高估莫要轻敌,才是正道。”他手捻胡须,斜了宋戈一眼,“宋大人到底是年轻了。”
“你——”宋戈气得脸都红了,可当着云惠帝的面到底不敢过分造次,甩了甩袖子就站了回去。
云惠帝摇摇头,半晌才开口道:“此事就依着卢爱卿的意思去办,至于这押送粮草去平州的人选就由温……”目光在朝班里逡巡了一回,没有看到那道鸦青色的颀长身影,云惠帝后知后觉地记起温羡已经被禁足尚书府的时,当即便改了口,看向定国公温恢道,“这人选就由定国公来定吧。”
温恢哪里没听出来云惠帝本来的意思,这会儿却只能当作啥也没听明白,只对云惠帝道:“依老臣看,粮草军饷为重不错,但士气也是极其重要的。”
“定国公还有何主张?”
温恢拱手道:“这押送粮草去边关的差事,臣以为该由太子殿下亲自走一趟。”
一言出,众臣又都被惊到了。
太子可是国之储君,黎国未来的国君,此番平州战事混乱,这定国公就不怕太子去了有个闪失?须得知这太子可是定国公唯一的胞妹淑妃的独子啊……
站在大殿上的太子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被自家舅舅点名,心下一慌,当即就扭过头看向定国公。
亲舅舅您这可不是要坑害外甥么?
太子正当欲哭无泪时,就听见云惠帝问道:“太子怎么看?”
平州打着仗,这对从小养尊处优的太子来说实在有些吓人,可是他身后有定国公,面前又有云惠帝,再加上满朝文武都还盯着在,他少不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份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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