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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花椒同香叶、丁香就齐齐一皱小眉头,她们可是自来没在袁氏这吃过这样的闭门羹的。
即便这几年来,袁氏待她们也是淡淡的,可她们姐妹,尤其丁香过来找红枣的时候,她是从来不会阻拦的。
说到底,上一辈的事儿,同她们小一辈的是并不搭界的。做长辈的不应当牵连,当小辈的也没必要chā手。
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香叶正直觉袁氏的反应不大对头,花椒已经同丁香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警惕。
丁香下意识地牵住了两个妹妹的手,正要说话,花椒仗着自己年纪小,已经抢在她之前踮着脚尖大声朝里嚷嚷道:“红枣姐,你在家做功课吗?”还故意嘟着小嘴嚷破道:“族伯娘不让我同姐姐们找你们玩儿,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香叶瞪圆了眼睛,望着花椒,想不明白花椒怎的忽就变了一个人了。
丁香却是心知肚明花椒的用意的,看了她一眼,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喉咙口,余光在袁氏面上一扫而过,又看向院中的正房。
却并没有听到红枣的回复。
丁香就抿了抿嘴,牵着两个妹妹往后退了一步。
注意力却仍在眼前的院落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见正房堂屋的门帘子忽的动了动,丁香又牵着两个妹妹往后退了一步,却见红枣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抬起头有些勉强的同丁香姐妹打了个招呼。
香叶放下心来,喊了声“红枣姐”,又问她在做甚的功课。忽的想到花椒方才的话,灵机一动,还跟着问了一句:“红枣姐,你不同我们玩了吗?”
丁香同红枣年岁相仿,打小一道长到的,哪能看不出她状态不对的,虽然没再往后退,可整个人就跟绷紧了的弓弦一样,蓄势待发。又盯着红枣,可红枣却始终没同她对上眼,也没给出甚的提示来。
花椒的注意力却放在了磕磕巴巴同香叶说着话儿的红枣身后,脑子里瞬间有无数画面闪过。
轻轻捏了捏丁香手,又往后扯了扯,丁香会意,同红枣,还有袁氏打了声招呼,就往家跑。
径直去找秦老爹,告诉他听:“……族伯娘太奇怪了,不肯让我们进门。红枣就更奇怪了,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她们家肯定出事儿了!”
秦老爹还未回过神来,丁香已是道:“祖父,您说,会不会有匪徒……”说着又指了指隔壁,做口型道:“藏在家里……”
别说秦老爹了,饶是花椒同香叶都被丁香的异想天开惊着了。
只香叶恍然大悟,附和着丁香直点头。
花椒亦是恍然大悟,却有些愣怔。
其实她方才也是同丁香一模一样的揣测,突发奇想,觉得袁氏同红枣娘几个会不会被匪徒劫持了。
可这会子被丁香说破后,脑子忽的就灵醒过来了。
她虽没亲见,可秦老爹同李巡检一众人也担心有落网之鱼,是特地再三再四的清点过人头的,就连藏身在两三里地外芦苇丛中接应的几个匪徒都被一举拿获了,按说是不可能有人逃脱藏匿的……
秦老爹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按着丁香三人的陈述,袁氏同红枣的状态确实不大对头。
索性家里头正有意寻了袁氏说话,秦老爹就遣了秦连虎秦连豹两口子过去袁氏家,把他们昨晚商议的事儿转告给袁氏。
秦连虎四人应了下来,花椒就拉着秦连豹说话:“也可能是族伯娘同红枣姐意识到咱们家的匪祸是,是那个谁招来的,所以感觉抬不起头来。”
这是花椒的猜测。
只罗氏听到花椒以“那个谁”来称呼秦连彪,不由告诫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不许胡说。”
秦连豹却是立马帮腔道:“已经出族了,自然不能再称呼族伯族叔的。至于称呼甚的,咱们没提过,椒椒自然不知道。”
罗氏哭笑不得。
只花椒并没有猜对,袁氏并不知道闹得天翻地覆的运河匪首“单只手”是秦连彪招来的。
毕竟早在旧年,秦家通知袁氏,秦连彪正关在新安府大狱里的辰光,似乎是并没有提到“单只手”的,只说他在运河上落草为寇了。
倒不是刻意不提,而是当时阖家都以为秦连彪不过是虾兵蟹将,确实没有多想。哪里知道看如今这架势,或许秦连彪还是又有把交椅的。
而“单只手”及其同伙被擒后,秦家同李巡检也没有将之前秦连彪附匪的事儿说出去。说句实在话,实在是说不出这个口。
所以袁氏并不知道这里头的前情后状,这会子听说后,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
姚氏同罗氏看着憔悴呆滞,比实际年纪恨不得老上十岁的袁氏,这心里头自然不好受,可在说句实在话,心里头同时也是有些安慰的。
总算不是个木头人。
而秦连虎秦连豹兄弟在姚氏罗氏同袁氏说明缘由的同时,已经把屋里院外俱都打量了一遍了,并没发现甚的异常,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只一颗心刚刚落定,内室忽的传来小姑娘的哭声。
两兄弟猛地站了起来,拦住了就要往里头去的姚氏同罗氏,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就往内室去。
袁氏回过神来,似乎是想站起身来,可不知为了甚的,又卸下肩膀,仍旧端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当地。
秦连虎同秦连豹已经打了声招呼,挑开帘子进了内室,就见屋里,三个小姑娘都在恸哭。
二人将整间屋子巡视了一番,尤其还上手碰了碰窗户,见一切无恙,就退了出来,换了姚氏同罗氏进去。
妯娌二人一进内室,就见花生正扑在床上失声痛哭,旁边红枣同桂圆坐在一旁,齐齐把脑袋埋在膝盖上,桂圆在放声大哭,红枣却只见肩膀耸动,不闻哭声。
妯娌二人心底说不出的酸涩,赶忙上前安抚她们姐妹三人。
只姚氏的手刚刚触到桂圆的肩头,桂圆就像受到了惊吓似的,猛地瑟缩了一下,哭声都噎在了喉咙口,被口水呛住,咳嗽了起来。
姚氏只道自己惊着了桂圆,就坐在床沿上,拍着桂圆的后背安抚她:“不怕不怕,是伯娘。我们桂圆这是怎的了,有甚的跟伯娘说……”
可桂圆却只是摇头,且把脑袋紧紧埋在膝盖上,不肯抬起头来,不过哭声却是渐低了。
扑在床上的花生也渐渐收声,可不知怎的,浑身上下都哆嗦了起来。
罗氏看着就坐在了红枣的身边:“伯娘同婶娘知道你们心里委屈,想哭就哭一场吧,别憋在心里憋坏了……”
埋头在膝盖上的红枣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暖的气息,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可一颗心就像被人捏在手里似的,就连呼吸都不能自主。
她只觉得头脑中有一个声音在怂恿她承认错误,告诉罗氏同姚氏,她们曾眼睁睁地看着匪徒从自家院墙翻墙进入隔壁。可还有一个声音却在警告她,她们眼睁睁地看着隔壁陷入险境却一声不发,一旦隔壁知道了这个事实,叔祖父、叔祖母、族伯、族伯娘、族叔、族婶娘,还有一众兄弟姐妹们,又该如何看待她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四百七十二章 群氓
红枣姐妹虽然渐渐止了哭声,可到底花生同桂圆看着红枣不说话,还是咬紧了牙关,甚的都不肯说。
袁氏自始至终也没有开口说些甚的。
姚氏同罗氏看着伤心欲绝的姐妹三人,心里头本来就挺不是滋味了,自然不会再往别的上头寻思,只以为她们是在为秦连彪感到伤心、痛苦。
秦连彪在秦家泰半人的心目中,尤其在一众小字辈的心里眼里甚至于嘴里,早已是生死对头一般的存在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跟他拼了。
且看花椒称呼上头就知一二了,事发之后都是直呼其名,或者以“那个谁”来称呼的,至于丁香同四堂哥几个,更是直呼“彪货”、“土匪”。饶是当着长辈们的面也犟着性子如此的,挨骂挨打都认了。
可对于红枣姐妹而言,虽然在年纪略小一些的花生以及桂圆的人生中,其实早就没有“父亲”这两个字的存在了,饶是红枣也已经不大记得秦连彪的模样了。
到底血脉相连,这是斩也斩不断的联系。
不管是为秦连彪沦落到这样的下场而感到伤心,还是为她们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而感到痛苦……
红枣姐妹都有伤心、痛苦、委屈的权利,谁都没有办法来真正抚慰她们的创伤,只能等待时间来慢慢化解。
姚氏罗氏都是这样认为的,但红枣听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被人握在手心里的一颗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去。
如蛆附骨般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
其实那是一个极其寻常的黄昏,天气晴朗,日头还未完全落山,夕阳、归鸟、炊烟袅袅,正是家家户户围坐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的辰光。
就连空气中都洋溢着温馨温情的味道。
当然,对于红枣来说,她已经很多年不曾体会过天伦之乐的滋味了。或者这样说,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完整的天伦之乐。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想过,她荒芜黑白的生命中,竟然还能有比当下更坏的一刹。
而导致她往后的生命必将会一天一天更坏下去,直到她腐烂的那一刹,是从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一男一女两个匪徒,利用抓钩攀上堡墙,可她们却连叫都叫不出来,开始的……
她的世界,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旋转,坍塌。
这些天来,她无时无刻的不在拷问自己已经破碎的内心。
当时的她,到底都在想些甚的!
袁氏不许她们声张,她怎的就能就果然没有声张?
从黄昏,到平旦,将近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呀,她怎的能够不说不动,冷眼旁观着隔壁差一点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险境中?
到了此时此刻,面对着还愿意关心安慰她们的人,她怎的还会选择闭口不言?
红枣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无论怎样仰头,都在快速的下沉。
没有任何一根救命稻草能够救她的命。
若说她以前还不知道她怎的会变成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甚至于还妄想祈求他们的原谅……
可她现在终于明白了。
有因就有果,因为她是秦连彪的孩子呀!
她的血yè里、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卑鄙、无耻、残忍、歹毒……
她生性本恶,她的心天生就是黑的!
没有人会原谅她!
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只红枣的煎熬,饶是亦是寝食难安的花生同桂圆都无法真正体会,秦家阖家自然意识不到的。
即便姚氏罗氏俱都安抚过她,丁香也时不时的就会带着妹妹们过来探望她,陪她说话,她们也都看到了红枣再度熄了星火的眼睛,却只以为她走不出来,却始终没有想到她正将自己一步步推到万丈悬崖边,再迈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错过了阖家迫切想要知道的事实的真相了。
其实也是任谁都无法想象,运河匪首“单只手”,以及同他同出同进的那个叫他们几个小字辈印象深刻的女匪徒,竟然会有这样的胆sè,剑走偏锋,反其道行之,还是大白天的,他们眼皮子底下,竟能攀上堡墙,藏匿于自家。
若是家里头一众老少爷们知道他们的严防死守其实漏洞百出,必是会闭合自责的。
至于若是一念之间,一切有了另外一种可能。
秦家阖家从红枣这知道了事实的经过,也意识到了红枣正把自己往悬崖边推,又会有甚样的结果,或者说就如红枣满心里仍旧记挂的原不原谅,其实也是个无解的问题。
毕竟原不原谅,其实更多辰光是由一个人的经历以及性格来决定的,同一件事儿,放在不同出身背景的人身上,必然会有不同的选择,这是无可厚非的事体。
可偏偏这世上很多事情的结局,往往在一念之间就已经被注定了。
一念之差,在花椒看来,其实是个相当恐怖的成语,更是相当恐怖的一件事儿。
就好比红枣,在她认为这一切只因她是秦连彪的孩子的那一刻起,她的良心注定了会日日夜夜受到蚀骨的煎熬。
可即便这份煎熬蚀骨,实际上是煎熬错了地方的。
再好比秦连彪,在他走上邪门歪道的那一刻起,也已经注定了他的下场。
说不得就是最后一面了。
秦老爹一心希望能够同他做一个了结。
哪怕老人家并不知道该怎的去做这个了结。
秦家兄弟都知道秦老爹心里的伤痛同歉疚,所以即便是恨不得生撕了秦连彪的秦连凤,都没有二话,默默应了下来。
但对于袁氏来说,事已至此,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已经没有必要再见面,或是再送他最后一程了。
至于黄阿婆,若是她还清醒的话,必是要见秦连彪最后一面的,不过按着她的性子,若是知道秦连彪下了大狱,也自然会闹到天翻地覆的。可如今的黄阿婆,躺在床上这么些年,出气且比进气多。哪怕秦连虎希望秦连彪能见黄阿婆最后一面,还希望他幡然醒悟,下辈子重新做人,也不敢贸贸然的带着黄阿婆上路的。
趁着天气还未彻底冷下来,秦连豹同秦连龙又去了一趟新安府。
只不过,这一趟兄弟二人决定快去快回,并没有带上一众小字辈。
而小字辈们,尤其四堂哥同五堂哥,也并没有像之前的几次三番似的,闹着要跟着出门,而是俱都安安静静的待在了家里。
念书习武的同时,或是整理守城方案,或是自己动手制作守城机械,又有些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远在京城的李蹊的好消息。
只估摸着这厢秦连豹秦连龙刚刚抵达新安府,还不知道有没有摸上知府衙门的大门,那厢京城里头李蹊还未进场会试,家里头就有塘桥鹅湖秦氏的男女老少又哭又跪的求上门来了。
希望秦家能够救他们一命。
不比“单只手”同“小白龙”两个帮伙,俱是犯案累累,罄竹难书,“单只手”七人更是人人手里都有不在少数的人命官司在,甚至于那个女匪徒,花椒这才知道这个女匪徒其实并不是他们之后所认为的压寨夫人,而是“单只手”这一帮伙的军师,不过虽是执掌谋划施诈的人物,可据说手里头也一样有人命在,所以短时间之内是绝对结不了案的。
哪怕他们的下场俱已注定,可那些被他们帮伙所加害的无辜百姓,每一个都因沉冤昭雪,以慰在天之灵。
但鹅湖秦氏族长阖家通匪一事儿,已然证据确凿,是“单只手”帮伙的匪徒最先吐露出来的。而且秦氏族长被捕快勾回后,受不了用刑,不但招供在案,还将族里头好些个族众都牵扯了进来。
衙门里头又勾了这些个族众到案,大多也俱已认罪伏法,只待定案了。
按着本朝律令,罪属通匪,一概抄家流放。
秦家阖家已经从李巡检那厢听说了,这回鹅湖秦氏很可能一下子就得折损进去好几十口族人,到时候,成年男丁应该是要一概流放边外,妇孺则一律发卖为奴,至于家产亦要全部充公。
还道:“鹅湖秦氏本来就不成气候,根底浅薄,这一跟头摔下来,估计再站不起来了。”
何况沾染上这样的名声,寻常百姓人家,自然避之唯恐不及的。据说如今已有鹅湖秦氏出身的出嫁女被夫家休弃回娘家的了……
确实触目惊心。
尤其是家里头一众女眷们,听说后也确实不大忍心,毕竟妇孺何其无辜。
何况还是被发卖为奴,这就更不是阖家所愿了。
可说到底,既然他们犯法在先,那就理应伏法。
何况别说他们没有能力更改律令了,实际上衙门里头审讯出来的结果,鹅湖秦氏可并不仅仅是为求苟安、姑息养jiān这样法外容情的情况。
而是确实存着险恶用心的。
只不过,据李巡检同家里头秦连熊诸人的揣测,鹅湖秦氏的族长或许要比“小白龙”聪明那么一丁点儿。
“单只手”在利用他们隐蔽自身,打探消息,他们何尝不是在利用“单只手”谋求利益,只不过相互利用,显然不是“单只手”希望的合作模式,何况若要强攻,鹅湖秦氏还真派不上用场,所以当所以当“单只手”一找到更适合合作的“小白龙”,当即就将鹅湖秦氏抛在了脑后。
而之后据说鹅湖秦氏其实是想过告发的,只不过畏惧“单只手”的手段,不敢铤而走险。而实际上,应该是知道自己不干净,一旦告官,势必要被牵扯进去,所以借他一副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报官的。
只是“单只手”是循着名声找到的“小白龙”,可鹅湖秦氏到底怎的同“单只手”搭上的线,到底是不是鹅湖秦氏异口同声所说的无妄之灾,抑或是“单只手”方面匪徒所说的一拍即合,暂且还不得而知。
也正因为此,所以这桩通匪案始终还没能够最终定案量刑。
可不管怎的说,鹅湖秦氏都是“单只手”帮伙的帮凶,可秦家却是明堂正道的受害者,就算状词厚厚一摞,也必是名列头名的。
鹅湖秦氏竟然会求到自家门上来。
莫不是以为自家都是泥人木塑,没有脾气罢!
秦家阖家自然不会有甚的好声气,可更叫人意料之外的是,领头的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张口就是问秦老爹借银子,据说是想凑了银子去给族人赎刑。
而且还是狮子大张口,一张口就是五千两银子……
哪怕花椒早在当年就意识到,这个家族,其实就跟树木一样,外头看起来倒还枝繁叶茂的,可不但怠于修剪,一味徒长,就连里头的芯子都早叫虫蚁给蛀空了。
可还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光景,原来就连扎在土里的树根都已霉烂光了。
自然不可能叫他们得逞,都不用自家人动手,就有两头湾里的乡邻们看不过眼,将人推推搡搡的赶出了周家湾。
可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这鹅湖秦氏的脑子也不知道怎的长的,仿佛铁了心同自家杠上了,一回生两回熟,很快连拖带拽赶都赶不走,三五不时的就有鹅湖秦氏的族人结伴过来闹一场。
按着丁香的说法:“他们知道咱们家同乡邻们顶多也就是把他们赶走,又不打又不杀的,自然有恃无恐。”
可花椒正是想不通他们恃的到底是甚的,难不成是“我弱我有理”?
不出几天光景,竟有妇道人家带了剪刀、麻绳过来以死相bī,破罐子破摔,一副自家不掏银子,她们就要死在自家门前的架势,还作势要往自家门楣上挂绳子……
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好一出大戏。
却也将秦家人的好性儿磨光了,大堂哥出面,一状将鹅湖秦氏告到衙门里,鹅湖秦氏这才将脑袋缩回壳子里,彻底消停了下来。
秦连豹同秦连龙从新安府回来听说后,对视一眼,想起新安知府同他们说的话,倒是生出了两分感慨来。
不过这事儿暂且放一放,秦连豹还有事儿要先同罗氏商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四百七十三章 雀屏
罗氏给头靠头依偎在围子床上的花椒同香叶掖了掖背角,又隔着被子,摸了摸对面竹床上丁香脚头的汤婆子,这才放下心来,熄了灯,关上房门回了正房。
正房里鸦雀无声,罗氏脚步一顿,挑开西次间书房门上的棉布帘子,秦连豹果然还在灯下批阅孩子们的功课。
秦连豹这一走又是大半个月,虽有大堂哥二堂哥几个帮着辅导下头一溜小小子们的功课,可秦连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倒不是说不放心大堂哥诸人的程度,认真说起来,这几个小兄弟俱是经历过乡试的,哪怕二堂哥同三堂哥未曾题名,身上也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了,饶是在他们崇塘这样文风还算兴盛的地界,单论学识,也足以教书坐馆了,别说只是辅导小兄弟们的功课了。当然,如若真要去谋馆业,为人师,要教书,更要育人。在这方面,他们俱还欠缺些许的。
而他也只是单纯的不放心小小们的功课进度罢了,毕竟俱是他一手tiáo教出来的,就是身在他乡,亦是惦念的。
听到动静,秦连豹搁下手头的朱笔,抬起头来,只开口头一句话就是:“椒椒睡下了?”
罗氏颔首,语气里却带着无奈的宠溺:“我出来的辰光,是阖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只不知道我这一离开,会不会又缠着姐姐们tiáo皮。”
秦连豹想到小女儿如星辰般忽闪忽的的大眼睛,不禁笑了起来。
同那些个一心尊崇三从四德,要求女儿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待在屋里不说不动,才叫贞静、贞幽的父亲大不相同,秦连豹是乐见女儿这样活泼开朗的。
只一想到可爱懂事的小女儿,他这心里不免还有一重隐忧:“如今椒椒睡觉怎样了?还会半夜早醒吗?”
之前他从省城回来的辰光,就听罗氏忧心忡忡的告诉他,说是花椒睡眠又出问题了,哪怕夜里头她都会陪着花椒一道睡,可花椒还是会冷不丁的半夜早醒。然后或是闭上眼睛都再睡不着,或是瞪大了眼睛直到黎明辰光又昏昏欲睡。可不管怎的说,睡眠质量直降,难免白日里jīng神不济,一张小脸都蔫巴巴的了。
秦连豹一听就知道,小丫头怕是还未从惊吓中走出来。
别说花椒还是当事人了,饶是秦连豹听说其实是花椒动手伤了“单只手”同那个女匪徒,都是浑身汗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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