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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曾家家风其实是正的,花芷再次觉得可惜了,她跟着站起来,道:“曾家大公子临死前和我做了桩交易,以他这些年所藏私银换家人平安,七宿司首领应了,可曾老爷也该知晓一旦和叛国谋逆扯上关系,要从中摘出来并不容易。”
曾新瑜心稳了,再也撑不住扶着椅子扶手颤颤巍巍的坐了下去,便是伤筋动骨,便是失去所有,只要人保住了就有重头再来的可能。
“需要我曾家做什么,大姑娘请吩咐。”
“不敢言吩咐,曾家大公子和朝丽族来往多年,我想搜他的书房、寝居等等他平时去得多的地方,便是有一点点收获于大庆来说也是有利的,冒犯之处还请曾老爷理解。”
“老夫理解,事关朝丽族,再谨慎都不为过。”
花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一lún大招把人打懵了,后边的安排就得跟着她的节奏走了。
“也请二位想一想,曾家大公子可有和你们说过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话,这些都是线索。”花芷回头看向等在那里的管家,“大夫人可来了?”
“是。”管家让开身,外边一身白衣面容素净的女子正要进来,花芷却起了身,“请曾老爷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我想和大夫人单独说说话。”
曾老爷看了大儿媳一眼,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只得道:“管家,你带大姑娘过去那边小花厅。”
“是。”
大夫人一路沉默,便是屋中只剩两人也没有开口。
花芷也不意外,做为枕边人,曾家父子不知的她未必不知,她也不着急,慢慢在心里梳理金阳桩桩件件的事,好一会后才听到对面的女人轻声问,“他死了吗?”
“死了。”
女人面容出乎预料的平静,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似的。
“他昨儿一晚未睡,我陪着他,听他说了很多话,大概以往一年都说不了这么多,有些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却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我穿着什么衣裳,记得我戴了一对绿翠耳环,记得我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我们成亲时他背我我紧张的掐着他脖子……他都记得。”
大夫人甚至笑了,带着点幸福的娇羞的还能看出些少女意味的笑,很好看,花芷觉得曾向霖一定是极爱看的。
“我过门三年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婆婆往屋里塞了好几个丫鬟,个顶个的漂亮,我也做好了给他纳妾的准备,可他把人都给送了回去,他说屋子太小,只装得下一个媳妇,我当时幸福得啊,觉得全天下没有哪个女人能比我更幸运了。”
花芷安静的聆听,并不打断她。
“他不甘心困于金阳,他想去京城,他说小京城永远都只能是小京城,成不了真正的京城,他决定去一趟京城看看,他那么意气风发雄心勃勃,哪里能想到等着他的是炼狱,我们只以为他是被事情耽搁了才会回得晚了些,回来后他大病一场也只以为他是累的,只有我知道他全身是伤,除了脸身上没一块好肉,连……那里都血肉模糊,从那之后我们便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了,他伤到了根本。”
大夫人低下头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后来他在外边做了些什么事我不知道,他不曾和我说过,我也不问,只是和以前一样做他的妻子,爱他敬他,他累了时抱抱他,喝酒时给他夹菜,难过时和他靠在一起,这是我仅仅能做的,外边的事帮不上他一点忙。”
大夫人看过来,“会和你说这些,是今儿一早他离开时和我说如果他没回来,登门的是一个叫花芷的姑娘就让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说,还有这个,是他让我给你的,我之前一直在丫鬟洗扫的院子,帐本都绑上石头了,如果来的不是你,我会将之沉了井。”
花芷接过大夫人递来的两本册子翻了翻,上面这本是帐本,记载着这几年他贿赂过的官员和数目,有这本东西就好定罪了。
而另一本……花芷越看越心惊,这竟是一本涉及整个金阳的帐本,金阳城每年产出多少银子,多少进了官员口袋,多少他得了,多少世家分了,朝丽族又从他这里得到了多少列得清清楚楚!
摸着这本还带着体温的帐册,花芷看向大夫人,“他可有所求?”
大夫人摇摇头,“他只说他的东西都在马场,有用的没用的都在那里。”
“知道了。”花芷低头看着帐本,曾向霖或许是真的被bī出了野心,也是真的希望大庆和朝丽族对上拼个你死我活,可从帐本的准备上也可看出他对今日之事并没有多少把握,也看得出来他……很有心,他心里对大庆到底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我和他做了交易,答应他会保住曾家,大夫人请节哀。”
“我听他的安排。”
既然说东西都在马场,花芷也就不在曾家做无用功了,她起身准备离开,看着像是失了三魂六魄的大夫人,她终是有些不忍,“我会派人将大公子送回来。”
大夫人抬起头来,眼里渐渐有了神采,她起身朝着花芷深深一福。
花芷受了她的礼,温声道:“曾家祖藉哪里?”
“承平县。”
“金阳已无曾家立足之地,等此间事了曾家举家迁回承平吧,替他守灵也好,替他侍候家人也罢,都得人活着才能做这些。”
大夫人怔怔的抬头,她是没打算活了,无儿女牵绊,家中爹娘有哥嫂照顾,她没了活着的理由,曾家人顾不上她,却被一个外人看了出来。
替夫君活着吗?
是啊,得替夫君活着,公婆体弱,年纪也大了,还有个未成家的小叔,她若走了,家里这些事得谁来cào持?
她也需得再活几年才行,等小叔成亲吧,就让夫君再等她几年。
大夫人又是一福,笑着抬头,“多谢姑娘提醒。”
花芷回了礼,转身出屋。





花芷顾晏惜 第561章 一环扣一环
走到看台下时花芷停下脚步抬起头,她看到了好几张脸熟的面孔,他们惊疑,警惕,甚至隐隐露出排斥的意味,金阳的公子小姐们其实比任何地方都抱团,也比京城都更排外。
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抬步继续往前。
屋里光线不好,白天也需得点着油灯,花芷站在门口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副将解释道:“这两人便是这马场的内外管事,其他人关在另一间屋内。”
花芷点点头,突的转身出屋,“带一个人出来。”
尚算年轻的副将耸耸肩,随意点了一个朝着门口指了指。
被点到的人战战兢兢出了屋,屋里呆久了,一从yīn影处出来就被阳光刺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李河是个有眼sè的,在抱夏正准备去给小姐搬椅子时就看到他长手长脚的已经搬着过来了,她道了谢,接过来放到小姐身后,扶着小姐坐下。
陆佩瑜瞧着这作派意味不明的勾了下chún角,他想看看这被七宿司首领赋予重权的人有什么本事,慢慢踱了过来。
花芷看向面前低着头神情极为紧张的人,温声问,“你是马场的内管事还是外管事?”
“回,回姑娘话,小的是外管事。”
“平日里做些什么?”
“就是,就是带着人侍候来马场的客人,一些琐事也归小的。”
花芷点点头,“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你是曾家的人?”
“小的是曾家的下人,自打有了马场后小的小的就在这里了。”
“七宿司你可知晓?”
下人偷偷看了姑娘一眼,然后又深深的埋下头去,“小的,小的听说过。”
“曾家大公子已伏诛,我代表七宿司来问你一些问题,你需得如实回答。”
下人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小的,小的不敢说假话。”
目的达成,花芷也就不再吓他,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平时这里可有高高壮壮眼生的人来过?曾向霖可有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马场可有什么不寻常?另外,你可知这马场的马是从什么渠道来的?”
陆佩瑜放下了环xiōng的手,往前走近一步,耳朵竖了起来。
下人吞了口口水,紧张显而易见,说话也极为谨慎,生怕说错,“高高壮壮的人小的,小的见过多次,他们会在没有赛马的日子过来马场,有时候是骑着马比赛,有时候则是来给马看病,他们对马很了解,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所以马场到目前为止没有死过一匹马,对了,马也是他们送来的。”
察觉到自己说得太高兴了,小管事缩了缩脖子继续道:“每次他们来了大公子都会亲自跟着,不让任何人近身侍候,有一回有个下人自作主张上前奉茶,大公子当场就给了他十鞭,脸都伤了,并让他离开了马场,后来,后来小的打听过,那人被打发去了庄子上。”
小管事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其实小的们都知道大公子是为了保护我们,那些人……很凶,小的曾亲眼见到他们对大公子都挥过鞭子,大公子,大公子待小的们都很好。”
花芷觉得他应该是想说大公子是好人,可因为她搬出了七宿司,又说曾向霖已伏诛他才将说出口的话改了。
是啊,一个会护着下人的主子怎么能说不好呢?
“他们来得很勤?”
“也不算勤,一个月会来一两次。”
花芷沉吟片刻,“你算一算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他们有时候来的人一样,有时候不一样……”
“你大概算一算。”花芷身体微微前倾,“好好回想一下,这件事很重要。”
管事连忙点头,侧过身去倒着手指头开始算。
花芷起身往屋子走去,屋里只剩另一个管事,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把之前说的身份又说了一次,从心里上给足对方压力,然后便道:“你负责管哪些事?”
“小的斗胆请问一句,您可是姓花?”
花芷心头一动,“是,我是花芷。”
“小的斗胆想再问姑娘一声,之前可有去过曾家?”
花芷心里迅速闪过许多念头,她把两本帐本拿了出来,“你是想问我可有拿到这两样东西吗?”
管事跪了下去朝着花芷磕了一个头,然后他看向花芷身后的人。
花芷回头,看到陆将军也进来了,“他们都可信。”
“小的冒犯了,大公子有吩咐,若马场出事,来者是一位姓花的姑娘便需知无不言,还让小的把这个给您。”
管事跪行几步到屋中的桌子旁边,把桌子放倒在地,按住其中一个桌腿用力扯出个寸许厚的木塞子,里边竟是中空的,管事伸手进去摸索片刻,从里取出一份卷着的纸来,他双手奉给花芷。
花芷沉默着接过来,对曾向霖对家人的维护之心有多qiáng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不论这上边记载的是什么,这一环扣一环,如果她没有因为回护曾家而亲自登门问询曾家人,她就不会从大夫人手里得到那两本帐册,如果没有拿到那两本帐册,这个管事也不会把这东西找出来给她。
这是曾向霖对家人最深沉的爱,亦是对她践喏的回馈。
纸有薄薄两张,花芷把边边角角一点点摊平,印入眼帘的是一封信,一封惊得她险些跳起来的信。
“很高兴大姑娘看到了这封信,证明我所托为信人,去年大姑娘来金阳时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一个人蹒跚着爬行太久了,久到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不知大姑娘可有觉得彭家发展得太过顺利,为了不让朱令起疑我在后边可打了不少掩护,大姑娘需得替我记着这点功劳,清算时将之一并算上,替我曾家争得一线生机。
时至今日我并无后悔可言,因为一开始我便没有选择,我做不到为大义不顾小家,想让家人活着我就只能让自己死去,不光采的死去,你不知道我有多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怕再不死我就会让更多人死,在喻家布下那个局,我也是做好了真将你和七宿司首领一网打尽的准备,显然,我输了,输比疯好。
这些年我也查到了些东西,除去之前死在你们手里的金阳还剩朝丽族三十七人,府衙中除朱厌外吕心明身边的幕僚也是,另外我曾无意中听他们提到过一个人,他叫敖,他们称呼他为智者,金阳成如今这样就是他的主意,我想这应该是你们正在找的人,衷心的希望大庆长存。”
没有任何嘱托,没有请求,信嘎然而止。




花芷顾晏惜 第562章 银子
信太沉重,花芷不想再看第二遍,将之合上她闭上眼默算。
三十七人,官面上去掉两人,在喻家时弓箭手有……十二人,从屋中出来的……八人,银矿十四人,还有一个……
花芷回头看去,“陆将军,银矿可是藏了十四个朝丽人?”
陆佩瑜点头,“没错。”
花芷转回头正要问管事的话,看他还跪着便示意他站起来,“齐秋你可认得?”
“是,小的见过,他是在去年才来到公子身边的,公子说他不可信。”管事犹豫了下,还是道:“小的知道的事情不多,只是有一回曾听大公子说过银矿是祸根,他保不住矿,他也保不住人。”
“这个他是指谁?喻老爷还是曾大公子?”
管事摇头,“小的不知。”
花芷却隐隐有些明白,第一个他是指喻老爷,第二个他却是指曾向霖自己,喻老爷保不住自己的矿,而他则保不住喻家的人。
给人下慢性毒怎么看都不像是朝丽人的手段,或者……这是曾向霖另类的给他们保命的办法?毕竟曾家的老太爷也非常像是中毒了。
花芷揉了揉使用过度的脑袋,大概是心里对曾向霖有了偏向,不自觉的就把事情总往好的方向去想了。
“大公子可还有别的交待?”
“回姑娘话,没有了。”
花芷也不意外,能让一个管事知晓藏信的地点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带我去大公子处事的地方。”
“是。”管事麻利的带着人往外走去。
花芷走到门口缓下脚步,眯了眯眼等适应了光线才继续往外走。
此时外边的那个管事也算出来了,见到人忙过来禀报,“小的算着有三十一人。”
有了曾向霖的信,这个不准的数据就已经不再重要,花芷却也不明言,只是道:“我记下了,你去看台上和大家说一声,金阳此时全城戒严搜查朝丽余孽,请他们在马场再呆上些时候,等事情过去会允他们回去。”
“是。”
曾向霖在马场的房间称得上寒酸,一榻一几一书桌以及一个大书架就是所有。
花芷回头吩咐管事,“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
李河踱到门边看那管事走远,有意无意的就守在那没再离开。
花芷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将军,“曾向霖既说银子在马场就定是在的,不过我不擅长找东西,这事还得靠陆将军。”
陆佩瑜并没有去找,而是上前一步问,“花家那个大姑娘?”
“是我。”
“你和曾向霖相熟?”
花芷不避不退的对上他的眼神,“陆将军想说什么?”
“曾向霖很信你,曾家的下人也信你。”
“我的荣幸。”
“为何?”
陆佩瑜的态度有些咄咄bī人,花芷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她将信交给抱夏,“给陆将军看一看。”
抱夏沉着脸,恭有余敬不足的双手奉上信。
信中透露的信息很多,陆佩瑜不说疑虑尽去,却也知晓这花家的姑娘并无和乱党勾结之嫌,于是态度也就缓和了两分,“是本将想岔了。”
花芷浅浅露了个笑,肃手相引,她没想过要消除这位将军对自己的轻视,他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看轻看重又有什么关系。
陆将军和副将两人分开各自寻找,花芷退至一边静静的打量这个在门口看一眼便没兴趣再看第二眼的简陋房间,在跌入地狱之前曾向霖也是天之骄子,可他的骄傲被人碾碎了,碎骨碎肉粘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伤痕累累的曾向霖,他怎会不恨,怎会不疯,换成谁也不见得会比他更坚qiáng。
“这里。”
花芷循声看去,是在书桌底下,那里铺着一块和地面颜sè相近的地毯,特别不引人注目,在这之前她根本不曾发现。
此时地毯被他们掀了起来露出里边的木板,木板是一块一块套上的,下边则是一个斜坡,要放点什么东西下去也容易,滑下去便是,想来曾向霖就是这么打算的,地面有筐子摩擦的痕迹。
李河守着门,其他人都顺着坡下去了。
陆佩瑜点燃火折子,饶是他自认有见识也被眼前这景象惊了惊,一眼看去,只要是看得到的地方无处不是银子,它们形状各异,有大有小,有的还是元宝形状,有的却是散碎银子,乱糟糟的就那么随意扔着,一堆一堆,仿佛一堆被人嫌弃的破铜烂铁般,由此也可看出拥有这些银子的人有多不在意。
几人都沉默了。
花芷率先过去,在中间走了一圈,捡了数块银子爬上房间,在阳光下一块块仔细看。
陆佩瑜和那副将也各自抓了一把上来了,他们看过后也递给了花芷。
花芷不和他们谦让,一一看过后点头,“足银。”
地下那个空间不知是曾向霖找了谁挖的,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有些地方还凹凸不平,粗糙得很,但是地方是真大,那么大的地方银子堆成了山,触目惊心。
“以这银子的散碎程度,这些银子应该都是赌场来的。”
陆佩瑜看过来,“银矿的银子呢?”
“银矿目标大,他未必能动,也有可能他偷天换日了,想了什么办法将银矿的银子换成了赌场的,毕竟赌场碎银更好cào作。”
确有可能,陆佩瑜把银子扔回去,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知道现银比银票管用,显然,曾向霖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看着这些银子,花芷心里瞬时闪过数个念头。
想着在前方拼命的晏惜,想着曾向霖也曾将心向明月,她抬头看向陆佩瑜,“陆将军,我有点事想和您商量。”
陆佩瑜拍了拍手,“外边说。”
地下yīn凉,花芷呆了一会就觉得全身冰凉,站到阳光下一时也没能缓过来。
拢了拢披风,示意其他人退远些,花芷轻声道:“将军可知皇上欲新修一条运河?”
“有所耳闻。”
花芷看着他,“可皇上一直苦于国库不丰无法付诸行动。”
陆佩瑜立刻明白过来,“你是想……”
“朝丽族的心思已昭然若揭,若此时开修运河,将军觉得合适?”
“可这个不一定瞒得住,到时皇上怪罪下来……”
“我会一力承担。”




花芷顾晏惜 第563章 国在家才在
花芷掷地有声的话让陆佩瑜终于正眼看这个一路表现得过于镇定的女人,她和那些个头发长见识短,为着点jī毛蒜皮的事都要争个对错的女人比起来实在太不一样了。
胆量、眼界、谋略、担当这些原该是男人才拥有的特质她都有,并且看起来并不逊sè于任何人,所以七宿司首领才会将金阳的事托付于她,并非他以为的只为私情。
“截下的银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无论用来做什么都比被皇上拿去填了修运河那个大窟窿来得好。”花芷所站的位置正面对着看台的方向,她看着那边,眼神淡淡,“外祖掌户部尚书一职,曾向我坦言如今国库不丰,而兵马未动需得粮草先行,陆将军总不会以为朝丽族准备这许多年会就这么放弃大庆这块肥肉,依旧龟缩于苦寒之地。”
谁都知道不会,便是陆佩瑜是个不曾经历过大规模战事的将军,祖上却也是靠军功起家,他比一般人更了解朝丽族,他们的狠戾他们的qiáng横祖上曾用鲜血记载。
可是,“这个罪名你担不起,他不会管你是不是好意。”
“我担不起七宿司总可以,而且陆将军不要忘了晏惜此番前去是为了什么,即便朝丽族陆续有将银子转移总也不至于搬了个干净,兖州,毕竟是大庆的领土。”
陆佩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那边看台片刻,沉声道,“就冲着你那句兵马未动粮草需先行我也答应你,战事一起,我们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总要吃饱了肚子我们才能拎得动刀,骑得了马,砍得了敌人。”
花芷朝着他福下身去,什么话都不再说,也不需要说。
他们谁也不无私,可此事何尝不是和自己息息相关?国在家才在,家安稳,亲人方能平安。
而且她要做的远不止这些,若cào作得当,此事也能给晏惜离开朝堂一个最合适的理由,自己亲手断了自己的路,总好过将来被人找到机会翻老帐,不论最后坐在高位上的是谁都休想拿此事做伐,而且在这非常时刻,谁都得认他是为了大是大非才如此做,他是牺牲了自己,而非仗着权势胡作非为。
没有时间伤春悲秋,花芷准备回城了,“银子派信得过的人守着即可,不要再让人下去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陆佩瑜朝着看台点了点下巴,“那些人怎么办?”
“明儿早上再让他们回,这天气晚上也冻不死人了。”花芷神情平静,“金阳发展至此,他们谁又真的无辜。”
看她走远,陆佩瑜突的笑了,真是有意思,一个原该被人保护的女人却站到了保护者的角sè,他都替男人躁得慌。
“花灵。”看台上有人大喊出声。
花芷抬头看去,是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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