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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花芷穿着一身簇新的粉sè衣裳,梳着随云髻,脸上上了薄妆,看起来气sè好极了,便是人仍有些清减也不损她姿容。
朱老夫人转过脸去悄悄擦了下眼角,笑道:“咱们的大姑娘要出嫁啦。”
“摄政王府离着您家里可比花家还要近一些。”花芷笑,同在京城这一片地方,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要说遗憾也有,花家的藏书楼可不是哪都有的,不过没事,王府不差钱,她整一个出来就是,往后还有许多许多年呢!
想想花芷心里生出点期待来。
这时迎春快步进来禀报,“皇上来了。”
花芷也不意外,起身理了理衣服扶着外祖母往外走去,屋里其他女眷跟随其后。
皇上来花家来得勤,可哪一次也没有这次动静大,看着禁卫军抬进来的那一抬抬东西花屹正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理芷儿是嫁入皇室,皇室没有添箱的道理,可皇上又是芷儿的弟子,这箱又添得,只是……这也太多了!
花芷也被这一院子的东西惊了惊,行了礼后无奈的道:“皇上怎的准备了这许多?”
“朕说过,待太傅成亲要送你十里红妆。”皇上笑眼看着他的太傅,这样柔美的太傅并不多见,他到太傅身边时她就已经在撑起家门,那时的她凌厉,威严,雷厉风行,后来做了太傅也多是官服着身,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太傅抹胭脂。
真好看,皇上想,这样的太傅是他的先生,是太傅,也是堂嫂,长嫂如母,以后就真正是自家人了。
一抬一抬的东西还在往里抬,花芷也不再说拒绝的话,最近风言风语开始多起来,她知道皇上是在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他和花家没有生隙,他和太傅依旧亲厚。
可是,真的太多了!花家本来就刮地三尺的在备嫁妆,再加上这些,真的会要嫁妆头进了摄政王府,尾还没出门。
两人也不守在这里,花芷引着人去了花厅,花家父子几个做陪。
“臣要懈怠些日子了。”
“应当的,太傅只管好生歇息,您觉着什么时候合适了什么时候再履行太傅之职便是。”
花芷笑着应了,“如今天下承平,臣等着皇上带来一个盛世。”
“朕不敢不努力。”
“说起来,臣还有件事想请示皇上。”
“太傅请说。”
“待过些日子,臣想接太皇太后出宫小住些时日,晏惜心疼祖母,曾如此应喏过。”
皇上点点头,“祖母在宫中熬了一辈子,她若想出去走走,朕万没有拦着的道理。”
两人如同叙家常一般说着话,仍有身份带来的上下尊卑,态度上却极为平和,花家父子几人不是头一次见两人相处,可每见一次仍要吃惊一次。
添箱礼的热闹已经预示着初八这日有多风光。
天公作美,晴朗无风。
花家里里外外贴上了喜字,主子下人无不穿上喜庆的衣裳,脸上笑着,脚步轻快。
家庙内依旧安静,花芷跪于蒲团之上,青烟袅袅中,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受花家庇护,她得享富贵,并且拥有一个超过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好出身,如果她不是花家的姑娘,没人会把她当回事,更不用说做出后来的诸多事情,这一切都是基于她姓花。
她本也以为花家会和她疏远,毕竟这是一个男人掌权的世道,几人能容忍被一个女人的风头盖过去,可万幸,花家是个意外,大家挂心她的身体,为了她的婚事竭尽全力,长辈信任她,平辈依赖她,谁也不曾拿她是个女人来说事,上辈子缺了她的,这辈子老天爷都补给她了。
起身走到祖母灵位前,花芷单独行了礼,她也谢谢这个曾经并没有多亲厚,却在最后关头给她最大信任的老人。
若非她敢放手,花家恐怕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内乱才能重新整合,内乱过的家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后来花家的齐心,这个老人便是有些心慈手软,可她对子孙不亏,对家族不亏,她对得起所有人。
我要成亲了,祖母,那人你见过,曾经在家里做过武先生的陆先生,他是世子,对我很好,倾尽所有掏心掏肺的好,我也喜欢他,非常喜欢,我们会很好的,就像您和祖父一样。
我会很幸福。





花芷顾晏惜 第686章 弟子送礼
从家庙出来,花芷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小寒,他双手背在身后,不用想也知道是藏了东西。
“师傅。”曾寒低着头,脸紧绷着,恍然又回到了才来到花家时的模样。
花芷在他身前蹲下,温声问,“怎么了?”
曾寒眨了眨眼,把手伸到前边来摊开,这是一支步摇,今年新出的时兴样子,很好看。
花芷笑着接过来,“送给师傅的成婚礼物?”
曾寒点点头,没有说话。
花芷不再多问,头发没挽成髻,此时用不上,她便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拉住了那只小小的手心还湿润着的手,“摄政王府没有花家这么大的藏书楼,师傅需要一点时间来收集书,当然,花家毕竟是数代积攒,便是以后也可能搜集不到这许多册,不过你看的书总是够的,若有想看的没有随时可回花家来取……小寒?”
看着突然就大颗掉眼泪的小寒花芷愣住了,不知道小弟子这是怎么了。
曾寒抬起头来,眼泪掉得更急,可他说话时却不见哽咽之声,甚至显得极为平静,“我以为师傅会把我留在这里。”
花芷顿时自责不已,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在哪自己的弟子自然在哪,却忘了小孩并不知道,她不曾提起,他怕是已不知难过了多少天了。
把小小的孩子揽进怀里,花芷温声软语的告诉他,“是师傅的错,忘了和你说了,你是师傅的弟子,自然是要跟着师傅走的,摄政王府离着花家不远,到时你还是继续在花家的族学上学,花家的藏书楼你随时可去,这些都不会有变化,任何时候你都要记着,除非你自己想离开,不然师傅绝不会丢下你。”
曾寒蹭在师傅的肩膀上眼泪流得更急。
“以后有不确定的事一定要来问师傅,不要一个人在那里害怕着急知不知道?”
曾寒点点头,闻着师傅身上萦绕的药香,忐忑不安数日的心在这一刻安稳落地。
天边渐亮,花芷摸摸小寒的头牵着他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在那转着圈的朱氏见到她不由得瞪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到处乱走,得赶紧准备起来了。”
“还早着呢,不着急。”花芷接了帕子给小寒擦了擦脸,“刘香,你去帮小寒把东西收一收,以后他在这边的日子不会少,衣衫之类的多留下些,到了那边再新做便是。”
“是。”
目送两人出门,花芷看着手中的步摇笑了,她的命其实很好,家人爱护,爱人呵护,便是收两个弟子也都有心。
朱氏拉着人在梳妆台前坐下,示意丫鬟去把全福太太请来,末了道:“小寒送的?”
“对,他以为我不带他走,有点被吓着了。”
看着女儿的笑脸,朱氏又高兴又心酸,自己的女儿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就是这个身体啊……
她拉着夫君私底下问过于神医芷儿于子孙上可有碍,于神医没给准话,只是说他以后会住在摄政王府养老,继续给芷儿tiáo养身体,若真的无碍,他又岂会说出这般模凌两可的话。
皇室子息不旺,若芷儿不能得个一儿半女,这将来可要如何自处,便是摄政王再有心于她,牵涉到子息之事又岂是易与,到得那时要如何是好?
“老身见过太傅大人。”话里带笑的声音响起,朱氏按下满腹忧心连忙亲自过去将人请起来,这是她和母亲扒拉了京城所有人家定下的全福太太石老夫人,她是真的命好,在家不过平常,相貌也没有多出sè,却婆婆疼惜,丈夫宠爱,儿孙成群,小孙子出去踏青一趟都记得要带一把好看的野花送给她,她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儿孙成群,受尽宠爱。
花芷也忙起身回了一礼,“今日没有太傅,花家女向您请安。”
“不敢不敢。”石老夫人圆润饱满的脸浸满笑意,谁不知花家对大姑娘看重,听着谁家有好东西就去软磨硬泡,将多年积攒的人脉都用在这上头了,那搜罗嫁妆的阵仗让京城看了好一阵热闹,她能被请来做全福太太就是对她最大的认可,她自也是带着满腔真诚祝福而来,一个姑娘家能做到大姑娘这个地步,那真是给女人大大的长脸了,就冲着这一点她也要做到最好。
“此番劳您受累,花芷谢过。”花芷再次一礼,婚事繁文缛节太多,她没有多理会,只是家里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可她也知昨儿全福太太去摄政王府铺床时做得很是细致,让人称道,老天爷好像要补偿她一般,让她承了许多许多人的好。
石老夫人还了一礼,上前来接过迎春递来的梳子,病重期间花芷的头发脱落得厉害,养了这大半年才好了些,再加上丫鬟护理得上心,如今看着又黑又亮。
老夫人不敢用力,先用手整理过后才用梳子一梳到尾,边用一种好听的语tiáo唱喏,“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样样有,十梳夫妻到白头。”
一屋子主子下人皆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直至十梳顺利梳完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来,朱氏二话不说往石老夫人手里塞了个重重的红封。
石老夫人含笑接下,正欲再说几句吉祥话就闻得一阵药香袭来,丫鬟端着药快步从她身边经过,就见大姑娘接过去仰起脖子饮下,另有丫鬟手快的拿了蜜饯送进她嘴里,动作熟悉无比,就好像配合了无数次一般。
石老夫人笑意敛了敛,都道大姑娘身体垮了,花家却从不曾在外说过什么,如今看来怕是真的。
“之后的事还请夫人上心。”
石老夫人收了心神连忙点头,识趣的跟着婆子去了旁边歇息,今儿她是要跟一天的。
朱氏擦了擦眼角,“该准备了,把嫁衣取来。”
嫁衣是花家请来最好的绣娘绣的,用的最好的布料,知道大姑娘如今不能受累,也尽可能的化繁为简,只在刺绣上下功夫,而凤冠却是摄政王府送来,就如晏惜应承的那样,jīng致不重,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反正花芷很是欢喜。




花芷顾晏惜 第687章 成婚前
花芷张开双手,丫鬟团团围绕着,或站或跪的将嫁衣一层层穿好,大红大艳的颜sè喜庆而温暖,非但不显俗气,反倒更衬得肤白似雪,脸飞红霞。
唯一可惜的是chúnsè淡了点。
朱氏心里难过,扶着人小心的坐下,走到她身前亲自给她上妆,涂脂抹粉,描眉贴额黄,半点不假手他人,将自己几十年的功力都用上了。
当chún上有了颜sè,花芷整个人都鲜活许多,她是浓妆淡抹皆相宜的长相,素面朝天时清雅动人,若如今日这般悉心装扮平日里不显的妩媚尽显无疑。
“我女儿真好看。”朱氏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直点头。
“女儿像父亲,据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是京城有名的俊公子。”
朱氏嗔她一眼,骄傲的哼哼,“现在也不差。”
“那是,不然女儿怎么会这么好看。”
“贫嘴。”朱氏被逗笑,示意丫鬟过来将头发挽起,“听你父亲说过公公其实甚是自责,若非因他之故婆婆不会早逝,你也不至于cào劳成这般,我不是没有怨过,怨过的,只是后来见你活成了女人不曾有过的模样我又有些高兴,我的女儿明明这么能干,不比任何男儿差,若不是出了这一遭事就和普通人一样过一生了,多可惜呀。”
朱氏看着女儿始终不曾恢复到曾经圆润的脸蛋嘴chún抖动,“只是呀,这代价也太大了。”
这些事花芷岂会不知。
她知祖父的愧疚自责,若非她当时突然的病重让祖父没时间去多想,祖母过世那一关他就没那么容易迈过去,他们不只是相敬如宾而已,在这三妻四妾实属平常的世道,祖父只得两房妾室,且都是相伴经年,足可见他是长情之人,结发妻就这么去了,他心中的悲痛可以想像,后来想想,她当时那一病倒也病得正是时候。
她搂住母亲的腰轻轻靠在她身上,“于神医曾说过我的身体是破而后立,tiáo养几年就好了,你们担心的事我都知道,这点晏惜其实比你们更清楚,若他在意,他不会执意求娶。”
花芷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母亲,水做的女人又开始掉眼泪了,“他知道我的性子,既娶了我就不可能纳小,而他坚持要娶我,显然就是做好了面对所有后果的准备,您不用担心我,不论将来是何局面我都应对得了,您别忘了我可是天子太傅,刀里火里都淌过了,怕得谁来。”
你不怕娘怕啊,朱氏摸了摸女儿的头,示意丫鬟把凤冠拿来,比之她自己曾戴过的凤冠轻了数倍的jīng致凤冠让她又放心了些,事事以芷儿为紧要,为芷儿考虑周到,事关芷儿的事从不怠慢,这份心意是真的,只不知啊,能保持多久。
将凤冠轻轻戴稳妥,霞帔理顺,朱氏退后看了看,女儿艳光四射的样子让她满意极了,她的女儿,有才,还有貌,摄政王只要不瞎就知道再无人及得上她女儿。
“可有备好吃的?”
拂冬忙接话,“是,带了些小姐喜爱吃的糕点。”
“不要一次吃多了,逮着空隙就吃上一口,太忙累的时候吃多了不舒服,今儿不能出任何问题。”
“是,奴婢记着了。”
看着皆是利利索索一身的几个大丫鬟,朱氏把心里的念头压了下去,这几个都是好的,对芷儿又是忠心耿耿,若是开了脸做小……
暗暗叹了口气,朱氏把这念头再往深处压了压,如今她多少也看明白了,以芷儿的骄傲,是绝不会把身边的丫鬟给夫君做小的,她不屑于以这种方式去固宠。
外边传来脚步声,朱氏转过身去按了按眼角,又飞快的拿了粉饼在脸上按了按,等她收拾好外边的人也进来了,是花家的姑娘们,嫡支旁支的来了不少,就连出嫁生子的花琴都没有落下。
朱氏说了几句便离开去忙。
很快也要做新嫁娘的花辛和花灵姐妹两人眼里有些艳羡,但也仅此而已,不和长姐比,她们的嫁妆绝对算得上丰盛,花家并没有薄待她们,甚至因为她们那一点小小的功劳,得到的压箱钱还远比两年前出嫁的花氏女要多。
她们私底下聊过,都知足。
“长姐,你成了王妃后还会做太傅吗?”问这话的是她的庶妹,平时话不多的花蓉。
“要做的,待皇上大婚方可卸任。”
“不能一直做吗?”
花芷愣了愣,不懂为何。
花蓉低下头把帕子卷成了麻花,“长姐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可以一直做太傅呢?也好让人知道女人也是可以干大事的。”
知道了她要表达的意思,花芷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这是女权意识在觉醒啊,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想法真不知是好是坏,有思想并不是坏事,只是需要时机,也需要时间,可眼下两种都没有。
于公于私,她这太傅都不可能长时间做下去,花家的情况不允许,她也不愿往仕途上蹦,且有先皇遗旨在那,她实际上就是个教书先生。
待她一朝退下便没有女官顶在前头,所谓的女权意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这样的情况又岂是以她一人之力能扭转过来的。
想了想,花芷道:“我开了先例,以后便不会这么难了,至少当女子有才时不会有人拿女子无才便是德来说事。”
屋里静了一静,身为花家女自然都是识字断文的,可女子无才便是德仍是主流,不要说九州,就是京城之中也有许多大户人家中的姑娘是不识字的,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今后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慢慢改善吧,影响已经存在,花家大姑娘这样的姑娘谁家不想有?!
花琴点了点花蓉的额头,“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甚,你们说咱们长姐今天美不美?”
“美!”异口同声的声音娇娇脆脆,笑颜如花,这是她们最真心的话,在她们眼中长姐就是最美的,不论是穿着大红嫁衣的现在,还是官服着身之时。




花芷顾晏惜 第689章 大婚(2)
当送嫁队伍离着摄政王府还有五百步时陈情便让人点了炮竹,也不知他们铺了多厚,那声音如山呼海啸般把喜乐声都遮了过去。
而在门后,数个下人抬着一筐筐的炮竹等在那里,只等这一波过去后立刻接上第二波,之后还有第三波第四波,只待送嫁队伍进入摄政王府。
在大庆,素来是动静越大越代表男方的看重,花柏林举手示意队伍放慢速度,又让童子加快速度把喜糖和红封洒完,平日里少有普通百姓会来这里,今儿却没有限制,路旁早已是人头攒动,担心出乱子坏了今天的大好日子,顾晏惜让符刚领着禁卫军在此维持秩序。
喜糖和红封雨一般落下,炮竹声里掺入嘻笑声,祝福语,那场景竟是比元宵节乞巧节还要热闹许多。
就在这时,摄政王府的人也抬着一筐筐的喜糖红封过来,他们不是用手扔,而是带了个大勺,舀起一大勺洒出去,小雨变成了阵雨,这雨却没人躲,纷纷大笑着伸出手去接,砸脸上了的就笑得更开心了。
送嫁队伍渐渐走近,喜乐声大了起来,炮竹声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大家才看到,本该做迎亲准备的新郎官却站在了大门前的台阶下亲自相迎。
花柏林上前见礼,声音响亮无比,“姐夫。”
顾晏惜双手将人托起,在人前素来面无表情的人此时笑容满面,神情柔和,这还是小舅子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他应得很是郑重,还拿了个红封塞他手里算是改口费。
花柏林笑眯眯的收下,走到一边看着嫁妆一抬抬的抬进王府。
他一直在长姐身边,亲眼看着两人相识相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大喜之日,所以比之家里的任何人他都对姐夫更多几分信任,他相信连命都可以给长姐的摄政王不会舍得伤长姐的心,长姐那人软得硬得,可以安于一隅又可撑起一片天,私底下时她是个再温暖不过的人,不会咄咄bī人得让人难受,亦不会想着要在家人面前耍个威风,这样的女子,天底下他不知道还有谁及得上。
“堂姐出门时我问过堂姐夫可会对堂姐好,如今我却不想问,我知道姐夫必会对长姐好。”花柏林转头看向同样转头看着他的男人,“我只是希望姐夫能对长姐更好一些,若有朝一日这份好没有了也请将她完好的还给花家,我花家永远有长姐一席之地。”
“不会有这种时候。”顾晏惜回得毫不犹豫,且铿锵有力,他最怕的只是后半辈子不能和阿芷在一起,其他任何问题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
祖母担心他无后,可他有阿芷,这就够了。
花柏林遂不再说扫兴的话,总归他会做好所有最坏的打算,也会让自己早日变得厉害,得到祖父和父亲的认可在家中拥有话语权,到得那时长姐若回家想如何便如何,谁也不能奈何她。
嫁妆还在热热闹闹的往里抬,花家的十里红妆没有一点水份,队伍的前边进了王府,尾还在花家没出门,众人惊叹着,有心人还在认真的数着,看足一场好热闹。
而花芷的院子却安静了下来。
人并不少,只是当嫁妆抬出去了这一隅变得格外安静,当前院隐隐的嘈杂声传来时这种安静更明显。
花芷坐于大床上,因为太无聊手里还拿了本书看着,屋里屋外丫鬟轻手轻脚的在忙碌,无人去打扰她。
朱氏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莫名就觉得眼底生涩,甚至不合时宜的想,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让她的女儿就这么闲适的呆在家里,每日看看书,吃吃她喜欢吃的东西,过她最想过的生活,而不是嫁到别人家里去,时时刻刻担心她是不是过得好。
“娘。”被这般注视着花芷哪能没感觉,她放下书朝着娘张开双手,一副要抱的模样。
朱氏被逗笑,抹了抹眼角进屋坐到她身边,把一个小箱子递到她手里,“娘懂得的还没你多,也没什么可教你的,这个你自己回去看看也就懂了。”
摸了摸女儿的手臂,朱氏叹息着道:“娘知道你是个骄傲性子,娘就盼着你永远都不要折损了这份骄傲,可人一辈子岂能有不低头的时候,你看着刚qiáng硬气,实则心软,我啊,就怕你到时被拿捏住了会委屈了自己,你爹让我告诉你,到了要委屈求全的时候就回家来,花家不在乎你是不是出嫁女回娘家,你都敢让小姑子回来了,我们还要让你受委屈不成?”
朱氏笑,“你爹心疼你,只是他那人你也知道,就是个闷葫芦,有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借我之口来转达,不论何时花家都是你的后盾,你何时想回便可以回,无须有任何顾忌,这个家里始终有你一席之地,你的院子,你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原封不动的保存好,这是公公亲口吩咐的,将来花家必要交到你弟弟手里,你不用担心回来要看人脸sè,没人敢。”
花芷摸着小箱子笑了,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不外乎是春宫图那些,据说嫁人时做娘的都会送上这么一份,好让人知晓洞房花烛夜是怎么回事,免得什么都不懂坏了事。
“娘,你们应该对晏惜多一点信心,他是个长情之人。”花芷把箱子放至一边,抬头笑眼看着眼睛红肿着,不知已哭了几场的娘亲,“这两年若非有他挡在我前头,花家未必能如此安稳,他为我做了许多事,我知道一些,也有不知道的,他早就把他的心掏给我了,所有主动权都在我手里,我若珍惜他的心意,他就幸福,我若践踏,他也承受,这样一个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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