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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丫鬟们也都笑了,对啊,她们会一直在小姐身边,便是要嫁人也要嫁在这王府才行,这样她们就能亲眼看着小姐幸福。
顾晏惜出来时屋子里已不见其他人,只余他的新婚妻子坐在床沿笑眼弯弯的等着他。
他走过去,跪于脚塌伏在阿芷的腿上喟叹道:“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是,你兑现了承诺,用八抬大轿把我娶回来了。”花芷以指代梳一下一下梳着他的头发,男人的头发极是柔软,正如这个人也不如表面看起来的qiáng硬一般,若非人生中遭遇那般变故他定是个柔软温和的人,孝顺尊长,友爱弟妹,到了年纪娶妃生子,顺其自然的从世子至王爷,安稳一生。
可那样的话他们就遇不上了,花家虽不曾言明不嫁皇室,历代却也从不曾和皇室联过姻,直到她身上才破了例。
心里万般感慨,花芷道:“我也做到了我的承诺,以后你的人生中定然有我。”
顾晏惜笑了,是呢,他们都不曾失信于对方,就算是鬼门关也都没能挡住他们这份姻缘。
抬起头来,顾晏惜摸了摸阿芷的脸,滑至后颈摩挲着倾身吻了上去,双chún相贴,轻浅而温存。
花芷松开牙关加深这个吻,温柔的,缱绻的,以最相濡以沫的姿态。
片刻后顾晏惜放开了人,就见阿芷脸微红,chún红艳,眼中水波荡漾,脸上露出些许平日里不可见的羞涩,神情间又是全心全意的信赖。
顾晏惜突然就想起初见阿芷的那个雨夜,明明已是qiáng弩之末却仍是顽qiáng的扛在前头,将那些本该保护她的人护在身后,就算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也都被她用在最正确的地方,那样的阿芷凌厉得如同一支利箭,当时他就想,如果能被她这样护着不知是何滋味。
后来他终于成了被她护着的人,尝到了个中滋味,于是更加不知足的想得到更多,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他成了离她最近,和她最亲的那个人,无人可比拟。
他曾经黑白一片的人生终于有了sè彩。
看着久久不动的男人,花芷双手揽住他脖子蹭了蹭他,声音暗哑,“这是要我主动吗?”
“岂敢让王妃受累。”顾晏惜紧挨着她撑起身,身体下压将人推倒在床,再抱着人往里翻了个身,倒了个个让阿芷伏在自己身上。
花芷身上本就宽松的衣裳在这几下折腾下已经衣带散开,里边空空如也,红sè绸衣更趁得肌肤胜雪。
顾晏惜就势抬头撮了一口,看着白皙的一块渐渐泛起红sè他满意的笑了,这个人是他的了,自今日起,他再不必发乎情止乎礼。
“阿芷……”低唤声仿佛从心底深处发出,顾晏惜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长手一扯,衣裳尽褪,另一手他扯开了自己的衣带,柔软的绸衣跌落床畔,帷幔落下,鸳鸯被里红浪翻滚。
风止雨歇后两人都没有睡着,顾晏惜一下一下轻抚阿芷光洁的背,眼里嘴角满是餍足的笑容,花芷则伏在男人xiōng膛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惜。”
“恩。”
“你说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哪个给了你想要的就是哪个。”顾晏惜回得没有丝毫犹豫,“便是蝶梦庄周,只要和我成亲的是你,只要伴在我身边的是你,便是活在蝴蝶的世界又如何?”
花芷chún角上扬,可不就是,只要眼下的幸福是她在把握,只要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要亲人对她的维护是真心,只要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也就够了,管它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还记得元宵节那日做的灯笼上那些符号吗?”
“自是记得,你说成亲时告诉我。”
“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心悦你,晏惜,我心悦你,从很久以前就把心给了你。”
顾晏惜忍不住的神采飞扬,他低头亲了亲她头顶,“我亦然,阿芷,我心悦你。”





花芷顾晏惜 番外一 小花芷
看了看漏壶,梳着丱发不过六七岁的小花芷摸摸自己的包包头,回头看向比自己高一点的几个大丫鬟,“吃的喝的都带好了?”
小念秋把竹篮提起来掀了布盖头,“小姐您看,都是没有气味的,保管不会让人察觉。”
小花芷满意的点头,做坏事也要有做坏事的自觉,不能留下把柄给人抓的。
想到那好闻得不得了的藏书楼,小花芷满心都是雀跃,只恨不得每天都长在那里边不出来了,可惜不行,她可是乖巧听话沉默寡言没任何特sè的花家大姑娘,不能太出挑,想到这个给自己定的人设花芷又有点后悔,其实书呆子大姑娘也是可以的。
小迎春和小抱夏被留下打掩护,小迎春一脸严肃的叮嘱胆子小的拂冬,“小姐一看书就什么都忘了,要照顾好小姐知道没有?”
小拂冬抿着嘴chún连连点头。
小迎春又看向小念秋,“机灵点,别人都到跟前了才发现。”
“是,我知道。”
小花芷笑眯眯的看着丫鬟们的互动,也不说破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真被人发现了她也能找到理由搪塞过去,可若能不被发现自然更好,她可是花家最不起眼的大姑娘呢!
主仆三人熟门熟路的三弯两绕来到藏书楼,小花芷早就摸清楚了,除了休沐的日子,这个点家中的男人们要么上朝,要么上学,两者皆不需的也都出门了,不会闲在家里,更不会往这藏书楼来,这么大一个藏书楼有大半天都属于她。
小花芷眼里全是跳跃的光彩,这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小念秋推开藏书楼的门伸头往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忙让小姐进去,小拂冬赶紧跟上,小念秋又将门关上,自己则去到长廊的另一端,拿出藏在那里的抹布擦着廊柱,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给小姐望风。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倒也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望风的同时她边用手指在廊柱上写着字,昨儿小姐又教了她们十个字呢,她都还不是太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练练。
小念秋有点难过,四个人里她最笨,三个姐妹都学会了就她还没有,她得更努力才行。
原本昨晚就用功到很晚的小念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廊柱打起了瞌睡,也就没看到长廊的另一头彼时不过中年,穿着一身文士服温文尔雅极了的花大人背着双手往这边走来。
跟在身侧的徐管家见到小丫鬟这般模样正要喝斥,花大人挥挥手,笑眼看了看走了过去,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又是在他们这样规矩大的人家,犯困实属正常,能闲上片刻便让她歇会又何妨。
到得藏书楼外,花大人制止了管家的跟随径自推门走了进去,一抬头他就愣住了,那个捧着书靠书架坐着,一脸米虫掉进了米缸一般满足神情的姑娘怎么瞧着像是老大家的那个?
小拂冬也看到了推门进来的人,吓得她连忙站到小姐面前把人挡在身后,被挡住了光线的小花芷不满的推开她,“边上点边上点。”
“小姐……”
小花芷头也不抬,“我不饿,也不渴。”
小拂冬都快哭了,她不是每次找小姐都是为了给她递吃的呀!
花大人饶有趣味的笑了,淡淡的瞥了小丫鬟一眼,见小丫鬟明明脚都在打晃却仍是挡在主子跟前,再想到外边那个打磕睡的小丫鬟花屹正笑意正深,这可真是……有意思。
轻声走近,拨开身体摇摇欲坠的小丫鬟,花屹正看着眉眼生动的长孙女,伸手拿过了她手上的书,看着她迷茫的抬起头来,在一刹那的愕然后便低下头去恭声请安,神情温驯,一如曾经他见到的模样。
翻了翻手中的书,却是一本民间人物志,能放进花家藏书楼的自然有其优点,这书当年他也看过,里边的人物并非朝官大儒,也非名人志士,而是民间一些默默无闻却自有一门绝活的人,倒没想到落地即富贵的长孙女会看得这般欢喜。
席地而坐,背着着书架,花屹正指了指自己对面,“坐下说话。”
小花芷心里闪过数个念头,最后归于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于是她真就在对面坐了,依旧显得规矩,却也因为席地而座显得不那么规矩。
“喜欢看书?”
“是。”
“常来此地?”
小花芷斟酌了一下,“来了数次。”
花屹正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书转开话题不再追问,“可从中看出了乐趣?”
“是。”
“说说。”
小花芷回得很有保留,“他们很厉害。”
“哦?你觉得不认字无功名的人厉害?”
“是。”
“哪里厉害?”
小花芷彼时对祖父还不是很了解,担心祖父认为这些书不应该放在藏书楼而全搜罗走,谨慎的表现着六岁的孩子该有的姿态,“他们不识字,可他们会的我们也都不会。”
“有道理。”花屹正笑了,突的又转了话题,“字都识得?”
“是。”顿了顿,小花芷又加了一句,“有些识得。”
“可会写?”
“写得不好。”
真是句句有保留啊,被墨香环绕的花屹正舒心的长吸一口气又无声的吐出,花家每隔几代总会出那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比起他们的锋芒外露,长孙女的藏拙更让他欢喜,世间不缺聪明人,缺的,是会把聪明藏起来的人。
把书递了过去,花屹正起身到另一个书架上取了几本书便迤迤然的离开了。
小花芷和吓得满头是汗的小拂冬对望一眼,一时没弄明白祖父这是何意,之后几日她便不再去了。
可藏书楼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有着巨大吸引力的宝库,待见到祖父待她并无不同,家中也无任何变化,在休沐日过后她就又耐不住的偷偷去了,连着数日无风无浪后她便恢复了常态,心里甚至有了点过了明路的胆大包天,她看明白了,祖父不会在这事上拆穿她,于是在又一次见到祖父时她已经是一副能分享秘密的自己人心态了。




花芷顾晏惜 番外三 婚后(二)
说话间,太皇太后的居所到了。
换下那代表尊贵的华服,又脱离了宫中那如影随形的桎梏,太皇太后心情前所未有的敞亮,笑容多了,看起来和那大户人家慈祥和蔼的老祖宗也无不同。
接过茶来喝了半盏,太皇太后从女官手中接过一个匣子递与花芷,笑眼看着一双壁人道:“愿你们一生和顺,白头偕老。”
“谢祖母。”
两人再次行拜礼后,顾晏惜扶着阿芷站了起来,那种自然而然的照顾和放在心上让太后感慨不已,这两人真是用命挣来的今日,让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先皇遗命,无人从中阻挠。
三人移步饭桌前分三方而坐,大家都是明白人,许多话无需点明说透,在以祖母称之而非尊称太皇太后之时便自然而然的以普通祖孙的方式相处,没有了那个称呼带来的距离,倒也平添几分祖孙亲近。
“皇上虽已被教得非常好,可毕竟年岁尚小对亲人正是依恋之时,便是成了皇家的媳妇此时也无需在意那些避讳。”太皇太后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不是哪朝的媳妇都能有太傅之能,你有资格特殊行事,祖母希望你能一如以往般的底气十足。”
花芷屈膝一礼,恭声应喏,便是没有这话她也会如此做,可被这般维护着毕竟窝心。
太皇太后拉起人来轻叹了口气,“那孩子怕也是心下不安的,只是为皇者又岂能诉诸于口,你还是需得多留意几分才好,莫要疏远了他,毕竟他能放心亲近的人也实在是不多。”
“是。”
“你看得通透,哀家再放心不过。”老人又笑,“那皇宫哀家是不想回了,以后你可莫要嫌弃哀家在这长住不走。”
“晏惜就盼着您能长住才好。”花芷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神情柔和的夫君一眼,“好不容易能出宫了,您也无需困于王府,天气好时大可以城里城外的走走,别庄好些个,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待到我们都闲下来了就算是去远一些的地方也是可行的。”
被困了一辈子的太皇太后眼中泛起涟漪,光是听着就向往不已,若真有实现那日……
低头眨了眨眼,把那期待压回心底,太皇太后笑着点头,“那祖母可得好好将养着自个儿才行。”
“您定能福寿绵长。”
太皇太后的话到底还是让花芷留了心,进宫见礼后便多注意了些,于是她便发现皇上笑容还是一样的,神情也并无不同,可那若有似无看过来,却每每在她看过去时又避开的眼神分明是一种试探,年少的皇帝不确定成婚后的太傅和以往是否有何不同。
这样的不确定让花芷有点心疼。
念头转了几转,话便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皇上可还记得臣曾让您和柏林走访民间寻摸物价?”
皇上点点头,他自是记得,那种体验乃平生第一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皇上莫要轻看了此等小事,物价涨跌和百姓息息相关,亦可从中看出收成的好歹。”花芷笑了笑,“皇上高居庙堂之上,虽然是坐得高看得远,却也离着百姓远了些,若有人将您的耳朵捂住了,眼睛蒙上了,您便也只能知晓他们想让你知晓的那些,可若您清楚一应物价,哪地遭了灾,哪地有人祸,百姓生活可安稳或许都可从中看出,谁又能捂住得住您的耳朵,蒙得了您的眼睛?”
皇上眼中异彩连连,太傅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想要如以往般常往民间走动自是不能,您的安危重于一切,可若偶尔去那市井之间走上一走,臣却认为是利远远大于弊。”
皇上自是千万个愿意的,可朝臣怕是没有一个能同意,他下意识的看向摄政王。
顾晏惜当然不会反对阿芷的决定,他也深知按着阿芷的法子培养出来的皇上会有多出sè,遂想也不想便点头道:“臣附议,您知晓了这些又何愁会被下边的人蒙蔽。”
皇上大喜,有了摄政王这话此事基本便已成了,就算只能偶尔外出,心里却也少了些许无需日日困守宫中的焦躁。
“臣记得离着大拙寺不远便有坊市。”花芷说得面不改sè,仿佛再平常不过,“多事之秋已过,如今也算风tiáo雨顺,皇上去了那边倒也正好去大拙寺上柱香。”
顾晏惜差点没忍住笑,这可真是……绕那么大一圈说穿了仍是不舍得让皇上心下不安,想着法儿的在安他的心罢了。
看着皇上努力拉平却仍上翘的嘴角,顾晏惜眼里心里都是暖的,他终于娶进来的这个人啊,只有接触过后才知道她的内心有多柔软,对自己人有多好。
只是旁观便已是如此觉得,皇上此时心中似是要满溢出来的暖意便可理解了,大概是太多了太满了,以至于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抱着满怀的欢喜皇上偷偷的想,真好,太傅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从宫中出来,两人径直去往大拙寺,都不是爱兴师动众的人,两人并没有事先知会,直到两人在主殿上过香后般若大师才得了消息赶过来。
静室内,花芷放下茶盏,从迎春手里接过匣子放到桌上打开,檀香木珠子静静散落其中。
“蒙佛祖庇佑,助我趟过了生死关。”
般若大师垂首看着匣子,笑着摇头,“王妃本该有此福报。”
花芷也不争辩,她不信鬼神,却也心存敬畏,不论这只是巧合亦或是冥冥中真庇佑了她,她都感恩,在这事上头她很愿意相信自己是好人得了好报。
顾晏惜接过话头,“还请大师重新加持。”
“本该如此。”般若大师将匣子合上放置一边,抬头宣了声佛号,“近来大拙寺寻求剃度之人日渐增多,大拙寺敞开门迎客,却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若是扰了王爷王妃清静,还请原谅则个。”
“剃度之人增多?”花芷有些意外,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吗?虽说新皇继位却也不曾生出动荡,怎的就出家的人多了?
般若大师叹了口气,“若非大拙寺的僧人历来不增不减维持定数,怕是僧人都要比香客多了。”
“大师可有问过为何要出家?家里过不下去了?等等。”花芷突的叫了停,她想到了一些事,“若我没有记差的话,先皇仙逝前不久曾颁布一条新的法令,有渡碟的僧人可免家中赋税。”
般若大师苦笑着点头,这于僧人来说是好事,可一旦被人钻了空子,好事也要成坏事。
这其实并非大庆朝才有的法令,历史上对僧人有过特殊对待的朝代不在少数,要说信鬼神之说谁能比得过皇上,花芷在心中冷嘲,面上却也不显,做为皇家妇,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自己男人留的。
她抬起眉眼看向夫君,“此事不大不小,我倒觉得让皇上来练手正好合适。”
顾晏惜心念电转,附和着点头,“夫人所言甚是,我这便派人去禀报一声。”
般若大师眼神在两人间转了个来回,莫名觉得自己在此很是多余。




花芷顾晏惜 番外四 竹马情
皇上来得很快,次日一早便轻车简行的带着花柏林出现在大拙寺,应师傅要求跟着僧人上完早课的曾寒去门口相迎。
看着言行举止小大人一般的小师弟,皇帝笑意盈盈的招惹他,“这衣裳一穿还真像个小沙弥了,怎么样,可坐得住?若坐不住和师兄说,师兄去和太傅求情。”
“坐得住。”曾寒抿了抿chún,没说自己是有点想打瞌睡,可师傅做事从来都是有道理的,她既然说跟着大和尚过几天对他有好处那他就跟着,哪怕要让他忍着不去大拙寺的藏书楼一探究竟他都忍得住。
还不够深沉的言不由衷哪里能够瞒住皇上,他摸了摸小师弟的头不再逗他,环眼一圈这阳光下显得静谧安祥檀香阵阵的院子,心安安稳稳的沉下来,尤其是在看到穿着一身常服,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极了的太傅时这种心安更如同实质。
不待两人下拜皇上快步上前将摄政王扶起来,来福见机也立刻扶住了王妃,“在外边就无需在意这些虚礼了,都坐着说话。”
花芷笑着应喏,在下首落座,眼神扫到弟弟也只是轻轻带过。
“昨儿得了摄政王的消息我便召见了管理此事的官员,据他所言从年初开始申请度牒的僧人确实有所增加,后我又派人前去tiáo查,发现京城大大小小十九家寺庙皆是僧人大增,远不是他所说的只是有所增加。”
皇上面有愠sè,可花芷却并不觉得意外,度牒并非白给,要花钱买的,不那么清廉的官员自然不舍得断了这条财路。
“度牒价钱可以上浮?”
“明面上没有。”皇上chún角上扬,眼里却带着寒霜,“可私底下不打点根本买不到。”
花芷岂会不懂,只是她本意就是要借此事来磨砺皇上,于是也不发表意见,只是问,“皇上心中可是有了章程?”
“堵不如疏,我总不能因此就让所有和尚都还俗,便是有那汲汲钻营之人,也有般若大师这般心中有佛祖有众生的好和尚。”
拈起一只素果在手中把玩,皇帝心下冷笑,此事说到底也是他那个好父皇轻易下了那条政令的缘故,真要论对错,首先就错在了根子上。
花芷便也不再追问,总归后边有她和晏惜兜着,出不了岔子。
显然,皇帝也不想这样轻松闲适的时候谈这种坏气氛的话,话头一转就道:“小寒难得出门,不如让他跟我们一起去集市转转?”
“便是皇上不说臣也要提的。”花芷瞥了小弟子一眼,有些忍不住笑,“好不容易带他出回门还净琢磨人家藏书楼里的典藏,太过囫囵吞枣的看书倒不如不看。”
曾寒低下头去两脚脚尖蹭了蹭,有些高兴,又有些羞赧。
皇帝可没那个顾忌,顿时大笑出声,起身一把将人抱起来就往外走去,“那我便带走了,太傅中午可得给我们留饭。”
花柏林连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时回过头冲着长姐咧嘴一笑,拱了拱手快步走远。
花芷失笑摇头,走到门口看着三人的背影有些出神,这般美好啊,若往后的许多年也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看也不看的靠了过去,毫无障碍的靠在坚实的xiōng膛上,身体也被环住,两人就这么看着那三人说说笑笑着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别担心,都会好。”
花芷轻轻摇头,怎会不担心,她便是自信有本事算尽天下也算不尽人心,三个人一个是亲弟,两个是弟子,哪一方受损她都承受不起,所以,“我会好好当这个太傅。”
至少得教会他人生有三两知己才能活得有滋味,真做了孤家寡人便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了。
顾晏惜轻轻恩了一声,他也会做好他的摄政王,在他隐退朝堂之前让皇上知晓哪些事绝对做不得。
不在宫女内侍眼皮子底下,不在众臣时时打量的视线当中,看着来来往往神情虔诚的人皇帝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
将乖乖搂着他脖子的小师弟往上颠了颠,他左右观望片刻,还是放弃了自己找方向的想法,“来福,怎么走?”
来福低头掩去笑意,躬身往一侧引路,眼角余光瞄着三人亲近的模样心中万千感慨,这是他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却是皇家最不寻常的模样。
曾寒轻轻挣扎了下想下去,皇帝拍了他pì股一下把人抱得更好一些禁锢着不让他动,歪头向柏林道:“这事恐怕是太傅对我的考验,你上心些,七宿司有什么消息报上来你立刻告知我,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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