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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真要带柏林去?”
“不是我带他去,他身携皇命,便是我都得避退。”花芷笑,“这样也挺好,让他去看看爹曾经流放在何地,不曾吃过那个苦头,至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氏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不再多说,罢了罢了,有王爷同去,又无需像以前那般快马加鞭的赶路,当是吃不了苦头的,她说这许多做甚。





花芷顾晏惜 番外八 嫁(2)
王府灯火通明至天明。
芍药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中盛装华服的自己片刻,然后慢慢的眉眼生动,嘴角上扬。
她是去嫁人,不是赴死,这样只会让晏哥和花花更担心。
她是谁?
她是皇上亲封的和乐郡主,摄政王亲妹,满天下何人敢欺她?便是真有,她打得他不敢就是,有何惧!
直至此时芍药才在心里承认了自己的惧意,yīn山关有再大的草原,可没有她的亲人,她也怕现在对她看似极其有心的吴永在五年十年过后对她人上心,就如凌王曾经对母亲一般。
是的,她都记起来了,那些曾让她选择遗忘所有也不愿记得的惨烈过往不止是让她失去了家,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容貌,也让她便是在不记得所有时仍对成亲心怀畏惧。
可还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芍药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看不出疤痕的脸,若是将来吴永敢那么对她,不用她怎么样花花和晏哥就会把她抢回来,并将他收拾得生死不能,在花花那里就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说法,这个家里她随时可以回来,这就是她比母亲要多出来的底气。
门吱呀一声响,偏了偏头,她看向逆着光线走近的人,看,便是到现在她神情中仍难掩对自己的担忧,在今天之前甚至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若不愿便可不嫁,不计后果。
怎么舍得呢?怎么舍得离开她,又怎么舍得让她替自己如此担心。
“终于有点笑模样了。”花芷弯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着笑意,今日她穿着的是王妃吉服,妆容jīng致,看起来格外的雍容华贵。
“因为有花花,有晏哥,我无所畏惧。”她绝不会步上谁的后尘,不会落得那般惨淡收场。
花芷揽着她的肩膀站到她身后,对上铜镜中她的视线,“不止,你的身后还有皇上,有整个皇室,你不是当初的凌王妃,摄政王府也非安国公府,说得跋扈一些,这世间只有你欺辱人的份,无人可欺辱你,你大可以再肆意些,不用去想那些绝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芍药握住肩膀上那只手,身体往后靠在并不宽厚的xiōng膛上,原来她怯步不前的原因花花都知道。
她不怕了,一点都不怕了。
吴永成不了凌王,她也不会是凌王妃。
花芷笑了笑,拉着她起身道:“皇上已经到了,走吧,该去道别了。”
原本应由芍药入宫拜别,皇上为了给她撑腰却改了章程,全副仪仗来了摄政王府,来迎亲的吴永深知其意却也心下坦荡,他娶芍药本就是心向往之,非是存了其他心思,见礼后便看向门口等着芍药前来。
这一日,芍药放下了她从不离身的百药包,换下了方便行事的马裤,向来素面朝天的脸描眉抹脂,被大红吉服映衬得娇艳无双。
吴永眼睛都移不开了,他喜爱坦率真性情的芍药,喜爱到连容貌都可以不顾,可若他喜爱之人还拥有一副美丽容颜他又岂会不喜?
捡到宝了,吴永喜滋滋的想。
承了芍药的大礼,太皇太后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不再多说,该说的早已经说尽,她看向越发沉稳的少年君王。
“还请吴将军知悉,大庆无需皇室郡主下嫁安抚边疆重臣,朕将和乐郡主嫁于你是因为她愿意嫁,若有朝一日你有负于她,朕必不会轻饶。”
“臣不敢,亦不愿。”吴永跪伏于地,神态恭顺却也脊梁拉得笔直,“芍药之于臣,一如太傅之于摄政王。”
皇上笑了,显然这话很是取悦了他,“这话朕记着了,希望多年后你仍能记得,你若不记得也无妨,朕总能让你记起。”
隐含威胁的话让吴永心下也颤了颤,他之前不曾想过芍药在皇室是什么地位,这一刻却也知晓了,皇上的诸般动作无不是替她撑腰来的。
多余的话皇上也不多讲,他清楚芍药是什么性子,那就不是会吃亏的人,且那吴永又不是没脑子,不论真心假意都不敢对芍药如何,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太傅的身体。
官面上的文章做完,等着吉时到起程的间隙,皇上仍难掩担忧,“便是无须如以前那般奔波,路程却也不近,朕觉着有摄政王去也够了。”
“就请皇上体谅臣一片忧心吧。”花芷温声道:“虽说以后能有半数时间在京城,可年头久了却也未必就真能兑现,芍药会有不适宜长途奔袭的孕期,会有需要看顾的孩子,除非以后就在京城定居,不然哪可能年年往京城跑。”
花芷神情黯然了些许,这是她最不想去想却一定会出现的情况,不论在哪个时代,女人的不得已其实都是一样的。
“臣能做的就是给她打一个好底子,让她安心,也让臣自己安心。”
皇帝看着明明已经千般用心却仍是忧心忡忡的太傅,话冲口而出,“朕的婚事太傅也会这般吗?”
花芷愣了愣,旋即笑了,“那是自然,只要皇上不嫌臣管得多,臣定会尽心尽力。”
“朕希望太傅能管得更多些。”因为已经无人可管他,肆意是肆意了,却觉得自己是飘在空中,无着无落得慌,他希望他的太傅能一如从前那般待他,严厉,却也万般看顾。
受宠的郡主远嫁,出城的依仗自是非同一般,再加上来迎亲的人马,浩浩荡荡看不到头,看热闹的百姓挤满待道,三三俩俩笑着,赞叹着。
芍药掀起窗帘一角贪婪的看着外边的景象,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经历劫难,却也是在这里拥有她珍视的一切,平日里觉得稀松平常的一切,如今要远离了才知有多不舍。
家仍在,可再归已是客,这是女子的宿命。
好在,她仍是有地方可回的。
光线一暗,一个油纸包递了进来,她抬头,对上男人热切的视线,“出发前我找拂冬要的,王妃说你早上吃得少,再吃些。”
芍药看着他半会,突的就对他笑了笑,也不管他愣神的样子,把东西接过来就放下了帘子,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也非是不愿的,只希望真的能有一辈子。




花芷顾晏惜 番外十 嫁(4)
芍药得知此事捂着眼睛好一会没有动作,然后她笑了,如果这样都还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那就真是她活该了。
吴永双亲已逝,可族中仍有族老,上面也有几个姐姐,原本他们对这桩婚事不那般满意,于他们而言家里多了个郡主媳妇不算好事,若好相处也就罢了,若是那跋扈的以后还不知得如何。
可这道圣旨一下,所有的不满都变成了满意,纷纷想着便是郡主跋扈一些也忍了,毕竟这陪嫁普天之下也只得这么一份,吴家不是所有后辈都能成为将军,而诺城的成立必定需要大量人手,这又如何能越过吴家去!
得了这天大的好处,之前不过大面上过得去的婚事自然就千般上心起来,原本只得一个二姑nǎinǎi坐镇的守将府一下迎来了其他了其他几位姑nǎinǎi。
“你莫要怪她们。”二姑nǎinǎi吴真走远两步打量新衣的效果,边温声替姐妹们说话,“嫁人后便多了诸多的身不由己,若非我嫁的是父亲一手提携的人,他又在你手下当职,我也未必就能这般来去自由。”
吴永也不说其他姐姐嫁的也都是父亲的故旧后辈,只是道:“二姐不用担心,我不会因此和她们生隙,便是我的婚事她们不也都出力颇多?”
“我还不知道你。”吴真嗔他一眼却也不再多说,都是大人了,知道该怎么处事,只是情分到底是伤了的。
吴永垂下视线,不和最疼他的二姐说起他迎亲回来尚来不及歇口气就从亲信那听来的桩桩件件,也不说他昨晚一宿未睡方方面面的查缺补漏,吴家没有当家主母太久了,久到有些人都忘了自己该呆在什么位置。
他倒也没指望芍药能有多大的手段去收拾他们,但他相信她手里那根鞭子能让人听话。
他这里是守将府,不是京城那些大户人家,也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武力镇压未尝不可。
这些事自是瞒不过顾晏惜,他知道了花芷当然也就知道了,她却也不怒,更不打算对那些人如何,这里是芍药以后的家,需得她自己出手方可镇得住人,她只是将原本的常服换成了吉服,以王妃之尊接受了各家女眷的拜见,并且大张旗鼓的晒妆,守将府几乎要摆不下的嫁妆让众人知道和乐郡主不仅仅是有唬人的身份而已,她是真正的受宠。
抱夏进来禀报,“吴守将求见。”
“不见。”花芷将一根根粗细均匀的金条放入木箱中,头也不抬的回绝得干净利落,“明儿便是正日子了,让他安心去准备吧。”
抱夏忍笑应喏,她家小姐还不承认,这分明就是怒了吴守将了。
顾晏惜起身走过来看着箱底里那一片金黄也有些想笑,“我倒不怕你把家底搬空给芍药做陪嫁,我就担心明儿这嫁妆他们抬不动。”
“两个人抬不动就四个人抬,四个人要再抬不动就八个人。”花芷瞥他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往里堆,比起常人芍药的嫁妆自是很多了,可因着是远嫁,嫁妆多是以实用为主,若论价值可能都不及京中世家嫁女,更不用说她的十里红妆,当然,若算上诺城这嫁妆便无人可及了。
如今知晓吴家那些人的心思,她能做的就是把这压箱钱添得更厚一些,有需要的时候拿来砸人也能听个响不是。
“王爷。”陈情快步进来,急急忙忙的边朝着两人边施礼边道:“郡主骑马出去了。”
夫妻两对望一眼,花芷也不数金条了,站起来问,“可知去了哪里?”
“属下问清楚了。”陈情忍笑,“郡主说她懒得收拾女人,但很乐意收拾她们的男人。”
这还真是芍药的行事风格,花芷乐得她以此种手段立威,拍了拍手吩咐道:“备马。”
“是。”
诺城将来会如何说不好,可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军营才是yīn山关的根本,而依附yīn山关生存的这些人多多少少和其有关,吴家自是更不用说,这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芍药自也不会鲁莽的直接冲进去,她勒住马人立而起,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丢到一脸警惕的小头领怀中,等待对方验明身份。
擅闯军营是可就地格杀的,她绝不会留下这么大个把柄给人攻讦。
小头领认出这令牌代表的人下意识的就单膝跪地见礼,后知后觉的记起此人不止是郡主,还将是守将夫人,这气势汹汹的……莫不是来找吴将军的?
双手将令牌举过头顶,小头领恭声道:“好叫郡主知晓,吴将军并不在此。”
“我不找他。”芍药长鞭一卷将令牌收回随意塞进怀中,“听闻yīn山关将士皆是勇猛无比,本郡主手痒想会上一会,不知可否放行?”
“这……”郡主进军营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小头领不过纠结了片刻就挥手示意放行,抛却郡主身份这还将是他们的守将夫人,现官不如现管,他做那必定无人会记的好做甚,无论如何和乐郡主总不会是细作。
芍药才不管他怎么想,一夹马腹便朝营中跑去,直奔人声喧哗的演武场。
身在边关,便是和平之时身手也是练得狠的,更何况是眼下战争刚过,血性还未完全褪下,身手也尚在顶峰,过招时也就显得格外有看头。
阵阵叫好声中,芍药站上马背高高跃起,长鞭一卷勾住旗杆借力使力落入演武场上,二话不说就朝着对战中的两人攻去,那两人见她来势汹汹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联手应战。
涩谷磨砺出来的身手,再加上这几年的实践,芍药的身手便是比七宿司众要差上一线那也是足以甩下许多人的,不过片刻就将两个小将领扔出了演武场。
长鞭当空一甩,芍药神情倨傲的扫过下方一众男人,他们多数赤着上身,身体jīng壮,她却半点羞怯不见,自顾道:“下一个。”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挑衅,当即就有人跳了上去和她激战起来,可差距却并非勇气能弥补的,他没撑上多久就被芍药踢下了演武场。
“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走着上去滚着下来,演武场越来越安静。




花芷顾晏惜 番外十一 嫁(5)
哒哒哒的马蹄声打破沉默,芍药循声望去,那满身的戾气肉眼可见的消融,扁了扁嘴,她觉得委屈极了。
花芷翻身下马,朝前边伸出手,芍药乖乖的过来牵住,靠在她肩头不说话。
拍了拍她的背,她扬声道:“吴将军。”
随之一同前来的吴永又恼又担心,生怕护人护得紧的摄政王夫妻来一句不嫁了,这会便连上前的脚步都觉得沉重无比。
“yīn山关乃边关重地,素来便是手底上见功夫的,芍药虽是女子,却也曾在大庆危难之时赴边关领一关重地,如今嫁来这yīn山关便也循这yīn山关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吧。”
对上芍药闪亮的眼神,花芷笑了笑,“就请吴将军和芍药过上几招,无须相让,若是三两下败下阵来吴将军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这……”
“也好让大家看看,我大庆的和乐郡主抛却那层尊贵身份,是不是配得上吴将军。”不再理会吴永,花芷给芍药整了整衣领,温声道:“去吧,别人家的男人收拾起来要注意分寸,这个男人是你的,下手重点没关系,反正你医术好,总能医得好他。”
笑了笑,花芷又提醒她,“别打脸。”
吴永“……”
众人“……”
芍药爱娇的蹭了蹭花花,再次飞身上了演武场,朝着吴永勾了勾指头。
吴永无奈又好笑,见过撑腰的,没见过这么撑腰的,可他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就像王妃所说,yīn山关是用实力说话,芍药有本事让所有人闭嘴,这比任何手段都有效。
他脱下外袍步上演武场,从一边的架子上选了自己衬手的武器,当看到他手里拿的长刀时围观的一众将士就知道将军是认真的,长鞭是远攻武器,长刀则同样可远攻,亦可近战。
芍药率先动手,长鞭如有生命一般朝着吴永袭去,吴永下腰避开,长刀从下往上反击回去,两人一来一往斗得旗鼓相当。
花芷靠近丈夫轻声问,“谁会赢?”
顾晏惜板着脸忍笑,让芍药上场时的魄力哪里去了,那会怎么没想着芍药是不是打得过,不过那样的阿芷真是让人想把命都给她,只要能得她那般倾心相护。
“谁更高一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局没有输赢。”
“平局?”
“两人心里都有数。”
花芷看着斗得正酣的两人微微点头,吴永不用说,自是不敢下死手,芍药心里也跟明镜一样,知晓怎样才是最好的,以这种方式融入yīn山关还真是有点……意外,却是最适合芍药的,她不需要内宅那些弯弯绕绕,武力镇压最有效。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台下的人也忘了那人才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叫好声不断,花芷一直放不下的心突然就放下了,这里,是真的适合芍药。
正如顾晏惜所料,两人打成了平手,芍药显然是打高兴了,一路叫着花花扑过来,一额头的汗全擦在了花芷肩头,顾晏惜顺手就给了她一个bào栗,把人拉开给阿芷整了整衣裳。
“嘿嘿。”芍药傻笑着蹭到花花另一边,拉着她的手不放。
花芷看得出来她是真高兴,对走过来的吴永神sè也就好了些,“芍药莽撞,还请吴将军代她向各位赔个不是。”
吴永正要回句无碍,就听得王妃又道:“以后这样的时候怕是还会有,就请各位习惯有一位爱动手的守将夫人吧。”
吴永“……”
众人“……”
芍药朝着众人呲牙,下巴微抬,那样子有点得意,又有点率性,并不招人厌。
顾晏惜轻咳一声揽着阿芷的肩膀转过身去,“回吧。”
一行三骑来得突然,走得也快,这时其他人才围过来堵住了吴永,“将军,那就是和乐郡主?”
“将军,这真是皇室郡主?”
“将军,你是不是放水了?”
“将军……”
“停!”吴永环眼一瞪,“没错,这就是和乐郡主,你们以为人家是养尊处优的?她在七宿司多年,学得一身医术和毒术,南边新峪关差点失守,是她临危受命守住的,还活捉了炎国国主和一众皇亲换来大量粮食,功劳一点不比我小,人家嫁我那是下嫁,是我高攀了人家,不要觉得好像人家非得嫁到我yīn山关来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将军,发生何事?”
“回去问你们屋里的女人去。”吴永翻身上马,他也得回去收拾这个摊烂子去。
事后花芷也没问吴永是怎么处理的,事实上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此事。
八月十二,大吉,宜嫁娶。
一早花芷就亲自给芍药收拾装扮,再有几个巧手丫鬟帮衬着,今日的芍药很是艳光四射。
“按规矩我们不能跟过去,从出了这张门开始,你的人生路就要走另一程了。”端着脸打量片刻,花芷在左边眉毛那补sè,“你一个人过了许久,以后要习惯两个人的生活,虽然他要抢占你一半的床,一半的饭菜,一半的衣柜,甚至连练功房都要分去一半,可他同样也可以陪你睡觉,陪你吃饭,陪你过招。”
放下眉笔,花芷拿起胭脂,“我希望他能陪你长长久久,这条路太长了,有个人陪着你才不会太孤单。”
“如果他中途放弃不陪我了呢?”半张着嘴,芍药瓮声瓮气的问。
“他不舍得的,他曾经温柔乡里呆过,知晓你这样的女子有多难得,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家在哪里你知道,但是芍药你要记得,遇事不要轻言放弃,不要总想着你有路可退,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那些犹豫徘徊,可知道?”
“我知道的,我会像花花你一样。”不会退缩,不会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芍药上前抱住花花的腰,这个温柔的人,要大半年见不到了。
拍了拍她的背,花芷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cào的简直是一颗做娘的心。
这日夫妻两穿的都是吉服,同sè系,威严而华贵。
花芷头一次受了芍药的礼,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子被红绸牵着一步步走向门外,恍然忆起她戴着帷帽来到庄子上替她治伤也不过是四年前的事,可她们好像已经认识了一辈子那么久。
嫁人了啊,她嫁人了,那个性子跳脱的姑娘也嫁人了,回到京城她也该着手丫鬟们的婚事了。
她们的人生都将步入另一个阶段,好在,身边的人还在。




花芷顾晏惜 番外十二 各有归宿
回京城的一路上花芷都在想几个大丫鬟的婚事,处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不能说把她们当成姐妹对待,可内心里,忠心耿耿陪伴她多年,一起经历风风雨雨无数的几人比起只有血缘牵绊的姐妹感情还要更深厚一些,如今自己幸福了自也不能忘了她们。
以她如今的身份,将她们嫁出去做当家主妇也无人敢欺,可她知道她们不会同意,就好像她也知道她们又将卖身契放回了那个匣子里。
如此也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好是歹都看得到,总也要放心些。
还不等她选好人,最先从主子那得知消息的陈情就来求见了。
陈情本也在花芷的考虑范围内,可对方求娶的对象却让她有些意外,“拂冬?”
“是。”陈情牙一咬,厚着脸皮道:“属下心仪拂冬姑娘,请王妃首肯。”
“我不质疑你的眼光,我的丫鬟我最清楚,别人家的小姐都未必有她们出sè,可我仍是想问一问你。”花芷眉头微皱,“她虽然长相出众,可她胆小,看人都不敢直视,你当不会因为她的外表看上她才对,那你是看上她什么?总不能是看上她做得一手好菜。”
“一开始还真是。”陈情笑,“跟着主子多年,山珍海味不知吃了多少,专研这一道的谁没有几道拿手菜,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谁的都没有拂冬姑娘做的好吃,她做出来的菜就和别人的不一样,真要说什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后来不自觉的就多关注了些,您可能没发现,您身边的丫鬟里就她的变化是最小的,危难的时候她和您共进退,咬咬牙也出头担事,可花家安稳后她就退回去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在灶房呆着的模样就和您在藏书楼是一样的,我见过她在厨房的样子,如鱼得水,远不是在外时的胆小羞怯,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心悦她,见过太多欲壑难填的人,拂冬这样简单好懂的更让我心仪。”
人心本是偏的,花芷平日里便是一碗水端平对拂冬也确实偏爱几分,对她的婚事是考虑得最多的,她总怕那胆小的丫头嫁出去要被人欺负,就像陈情所说,另外三个便是念秋如今都变得qiáng硬了些,只有拂冬始终不曾有半点改变,仍是那个进了灶房就眼睛放光的丫头,如非必要,她可以整天埋首在那里头不出门一步。
不过陈情配拂冬?
花芷没有当场应下,挥退他后她问自家坐壁上观的男人,“你早知道了?”
“能看出来几分。”顾晏惜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熟练的给她按捏,“拂冬应该也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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