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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你的意思是两人互相有意?”花芷颇为讶异,她可没看出来拂冬心里装了人。
“之前陈情能从拂冬那要到吃的,后来就没拿到过了,我猜是拂冬看出来了才不再给他。”
“……”原来还可以这么想,花芷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一说拂冬就和吃的扯不开关系呢?
“陈情跟随我多年,知根知底,拂冬许配给他不会吃苦头。”顾晏惜眉目低垂着温声软语,看起来竟有些乖顺的模样,“他和我情份不同,我素来不曾亏待他,多年积攒下来应是家底颇丰,你这般不放心拂冬,以后就生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岂不是大善?”
花芷歪头看着自己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另外三个呢?”
顾晏惜蹭了蹭她掌心,听话的猫儿一般,“如今大庆已没有大的危机,我手边诸多人手不能都留着,等时机合适我会还他们自由身,这些年他们立下功劳不小,我自也不会亏待他们,到时不论是自行去做买卖还是替我们打理事务皆可,总归不会再是下人,就从他们之中挑选如何?”
“好。”花芷应得极是爽快,“我本也是打算在府里挑的,怎么说都是自己人更能信得过,欺负了她们我收拾起来也方便。”
顾晏惜失笑,这护短护得可真是……
有了方向事情就好办了,一路斟酌,等回到京城时人选就基本定了下来,待该走动的走动了,花芷将几个丫鬟叫了过来,她们也都知晓是为着什么事,纷纷心如鼓擂。
“主仆多年,共享过富贵,也共度过大难,在我心里你们除了不姓花和家人也并无不同,如今总算安稳,我便做主替你们定下良人。”
看着几个丫鬟,花芷温声道:“在我放出消息后便有诸多人求上门来,我从中挑了我认为合适的,如果你们觉得不合心意可提出来,我再给你们寻摸。”
几人面面相觑,迎春代姐妹们说出心里话,“婢子们听小姐安排。”
就是因为知道她们听自己的,花芷才更是千般上心,“迎春,你性情沉稳,有掌家之能,缺点却也是太稳而显得四平八稳,我给你定的是王爷手下的屈七,他不多话,性子耐得住,是个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
迎春是见过屈七的,对这个人选没有任何意见,跪下磕头应喏。
“抱夏,你开朗活泼,原来的那点毛燥在这几年也都磨去了,求娶的人里我最看好于涛,你们原也有过接触,想来你应也是不讨厌他的。”
抱夏脸一红,想到了在襄阳时被于涛牵着下船时的脸红心跳,她自是不讨厌这人的,甚至有些记挂,这两年偶有见着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念秋,你最是心细,对数字极是敏感,若你是个男儿身,我定会举荐你进入户部,如此才不浪费你的天赋,可惜你是女儿身,想来你也不愿意去走那条布满荆棘的路。”
“是,婢子只想当小姐的钥匙。”
花芷笑,“我给你挑的人是陈良,希望你们双剑合壁,掌管好我的库房。”
念秋红着脸,低头应喏。
“拂冬。”
胆小的丫鬟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慌乱,她想问小姐可不可以不嫁人,可最终只是咬着chún,等着小姐给自己做主。
“我给你定下的良人是陈情。”
拂冬怔了怔,无人知晓,陈情……是唯一能进入她安全范围内的人。
“陈情是最先来主动求娶之人,我会点这个头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花芷转了转手腕处的珠串,“他说他喜欢你在灶房里快活的样子,换句话说,他喜欢的是最本真的你,不用你去改变讨好,就保持现在的样子便好,所以你也不要害怕,只要你想,以后你的生活和现在并不会有多少变化。”
拂冬无声的给小姐磕了个头。
成了,花芷松了口气,她看向最后一人,“刘香,你虽然跟随我的时间没有她们几个久,可你的忠心我看得到,情份也都记在心里,左飞非常诚心的求娶你,我应允了他。”
刘香红了眼眶,跪下磕头。
示意小丫鬟拿了个炉子过来,花芷打开匣子将一叠有些泛黄的纸拿出来,“这是你们和他们五个的身契,从今以后你们就是自由身了,你们的子孙后辈都不再是奴藉。”
看着小火苗窜起点燃纸张,几人都有些恍惚,以后她们就不用再自称奴婢了吗?将来他们的子女只要争气也可入朝为官,她们不再是贱籍,只是以后她们的底气不是来自小姐,而是另一个男人……
这么想着,她们心中又不安起来,没有人会比小姐更让她们安心。
“小姐,我们……要离开您吗?”
“王府大得很,还怕容不下你们不成。”
那就是以后还可以继续住在王府了,几人顿时安下心来,即将成婚的羞怯后知后觉的浮上心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的同时又隐秘的有些开心。
商量过后,五人选择同一日成亲,花芷准备了一式五份丰厚嫁妆将她们热热闹闹的嫁了出去,还没等她和夫君感慨几句不习惯,五人便又齐齐挽着妇人发髻回到了她身边,她们依旧在熟悉的位置做着熟悉的事,看起来一如过去许多年。





花芷顾晏惜 番外十四 婚事(2)
将近年关,各部挂印封笔,花芷也就理所当然的不再尽太傅之职,栖身于藏书楼中乐不思蜀,谁要找她去藏书楼准能找着人。
褪去一身繁服的太皇太后带着个老嬷嬷径直来了藏书楼,如今她大半日子都呆在这摄政王府,偏安于内宅一隅,从不摆她老祖宗的谱,时长日久的王府上下倒是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老祖宗来看待了。
这藏书楼她还是第一次来,示意婆子不用跟着,她推门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爬在梯子上取书的花芷。
花芷自也看到了她,忙要下来请安。
“慢着点,别摔着。”
太皇太后笑着走近虚扶了她一把,等人下来了也不让人下拜,拉着她的手臂到一旁的小桌子旁坐下,左右瞧了瞧,道:“小寒不在?”
“蒙您惦记,他今儿去花家族学了,总也不能不和人接触。”
太皇太后点点头,花芷早已放出话不再收弟子,门下两人一个常居宫中,只得一个曾寒常年带在身边,她这身体又不知是不是能生出个一儿半女,王府的人对曾寒几乎就是对待主子的态度,她便是早已想开心下仍不免有些复杂,这真是她眼下唯一的遗憾了。
摒退这些杂念,太皇太后笑眼看向眉目安然的孙媳妇,“祖母也不和你绕圈子,今儿来找你是为着皇上的婚事。”
花芷并不意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吩咐便是。”
“我却不是来吩咐你的。”太皇太后转开头去,将视线落在那些需得抬头才能看到顶的书架上,“比起我来,我想皇上应该更希望你能替他主理此事。”
花芷愣了一愣,她突的就想起芍药大婚前皇上曾问过她,在他的婚事上自己是不是会如此费心,她应允过的。
“我相信你的眼光,亦相信你会全心全意为皇上着想。”拍了拍她的手,太皇太后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扑鼻的墨香让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相处越久,她越觉得自己曾经的担心多余,花芷比她预料的还要本份自制,从不曾越雷池半步,她对仕途的野心甚至都远不及这座藏书楼,她这孙媳妇啊,除了子嗣上艰难了些,再找不出其他半点不好来。
花芷没多做考虑就应下了此事,她知晓比起花家长房嫡子,给皇上挑个适合且让皇上觉得合心意的皇后更难,可她则无旁贷,这是她给过的承诺。
年三十这日皇上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宴请群臣,便是皇室也只吃了一顿团圆宴便下令散了,远不如往年般折腾,晚上守岁时太皇太后也早早就去歇了,只得摄政王夫妻和小寒陪着皇上在暖殿中,几人席地团团而坐,自然而亲近。
“怕是大家都要惶惶不安了。”花芷隐讳的提醒了一句,却也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好,大年三十本就是家人团圆的日子,何必来走这些形式,只是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竟也就成了惯性。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朕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上。”皇上一手揽着曾寒一手端着酒盏逗弄他,曾寒也不如其他人那般畏惧他,左摇右晃的躲,一脸嫌弃,逗得皇上大笑。
此时在坐的是真正的自己人,皇上很是放松的胡闹,平时越发清越的眉眼在这会都柔和下来。
夫妻俩也不制止,顾晏惜靠着软垫喝着酒,花芷则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手边的坚果,笑眼看着小徒弟最终没能逃开毒手,被guàn了一口酒,顿时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皇帝笑得更大声了。
“下次他要不愿意再进宫了您可别怨。”
皇帝这会正被激发了少年心性,这一听还得了,把要跑开的人一把按住了端着酒盏威胁:“下次朕宣你进宫可会来?”
曾寒脸都红了,也不知是那口酒的缘故还是气的,他瞪圆了眼,张嘴就要说不来,可看着都快贴到自己鼻尖的酒盏,闻着那股子酒味他屈服了,气哼哼的道:“来。”
“乖,等你长大了师兄给你官儿当。”
曾寒爬到师傅身边挨着坐了,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师兄什么的,有时候真的太讨厌了。
花芷顺手把一瓣核桃肉喂进小弟子嘴里,抬头看向半靠着垫子托着腮直笑的大弟子,“皇上倒是真喜欢寒儿。”
“朕若应句是太傅可是要把小师弟送进宫来陪朕?”
“那也得看寒儿愿不愿意。”
曾寒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要。”
“听到了?”花芷又喂了一瓣核桃肉给小弟子,“皇上找些孤本哄哄他倒是有可能让他主动进宫。”
皇上乐得直笑,端起酒盏和摄政王碰了碰,他找的孤本哪里还有给小师弟的,不都送给太傅去填充她的藏书楼了吗?太傅这可是拿了就不认!
“最近恳请立后的折子越来越多了。”
花芷本没打算大年夜的说这种事,私心里她甚至觉得如果皇上不想太早成婚,她愿意帮着拖一拖,哪怕皇上立后她就能功能身退,可几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点。
现在既然说起,她顺势便接了话头问,“皇上可愿顺了群臣心意?”
“太傅来替朕cào持吗?”
“如果皇上属意,臣自然全力替您cào持。”
皇帝chún角上扬,“那就请太傅费心了。”
“是,臣遵旨。”
皇帝似是突的来了兴致,“太傅心中可有了人选?”
“前几日祖母有和臣谈起皇上的婚事,臣倒也留意了,只是这短短时日也无法决定,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原来在此之前太傅就已经cào上心了吗?皇上心情更好了,趁着酒兴笑容越发灿烂,“太傅的眼光朕信得过,就请太傅替朕做主了吧。”
花芷失笑,“此话柏林也说过。”
是了,那小子和他年岁差不多,身为花家长房嫡子,太傅亲弟,又是他的伴读,不知道早被多少人盯上了,这么想着皇帝心里生出些难兄难弟的心情来,啧,他应该将那小子留下一起守岁的,管他外边怎么说。




花芷顾晏惜 番外十五 婚事(3)
纷纷扬扬的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京城银装素裹中夹着喜庆的红sè,刹是好看,可冷也是真的冷。
花芷除了不得不去履行的太傅之职,平时就栖身于埋了地龙的藏书楼中哪也不去,和小弟子一起看看书或者问答解惑一番,很是自得其乐,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这样的大寒天能更久一点,虽然冷,但太傅身子弱谁都知晓,她也就能理直气壮的推了外边的各种宴请。
就比如眼下。
“婢子本也不想拿到您面前来,不过婢子得到消息,此次白家的春日宴佩秋姑娘也会前去。”
“你又知道我看好她。”虽然这么说花芷还是接过请柬打开来看了看,遣词用句还是那些,扫了一眼她就合上了,抬头问自己的大管家,“消息可准?”
迎春笑,“是,不是确定了这点婢子哪敢来打扰您。”
花芷稍一沉吟,点点头道:“回个帖子,我会准时前去。”
“是。”
花芷不但自己去了,还带上了柏林,这种世家巧立名目举办的宴请说到底其实也就是相看各家的姑娘小子,也是姑娘小子们难得能光明正大相见的机会,谁都知晓这姐弟两人亲厚,两人一起前来甚至是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的,自也就没人注意到柏林身边那个穿得灰仆仆的小厮。
应付过白家的人,把一众白家的下人挥退,花芷朝小厮弯了弯腰,“让您受委屈了。”
小厮抬起头来,那张脸不是皇上是谁,他示意太傅起身,摘了帽子左右瞧着这挂着帘子的亭子,“倒也别致。”
既能防风,又能阻隔他人的窥视,可不就是别致,花芷挑起一角瞧了瞧外边,这样独立的亭子也就三个,想来就是给身份特殊的人准备的,显然,她现在的身份担得起特殊两个字。
“太傅想让朕来看谁?”
“皇上想看谁就看谁,比起从他人口中得知一个人的品性,我更希望您能亲眼看看,既然要相处一辈子,总要合了眼缘才好不是?”
“就如太傅和摄政王?”
花芷笑,“日子怎么都是过,可若陪在身边的人是自己想要的,那日子总要有滋有味一些。”
“太傅说得是。”皇上一拍柏林肩膀,“听到没有,挑个合自己眼缘的。”
花柏林不轻不重的回击,“请皇上先挑,满朝文武可都在等着。”
皇上再次拍了他一下,听着那声音就知道是下了力气的。
花芷只当不见,两人素来便是这么相处的,柏林越来越能把握住那个度,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王妃,白家的姑娘们前来请安。”
花芷如今位尊人贵,自是用不着她去见谁,皇上立刻将帽子重又戴上,自觉的站到了柏林身后。
花芷朝抱夏点点头,抱夏会意,打起帘子将人请进来。
“白氏女见过摄政王妃,王妃万福。”
花芷一眼扫过,七八个姑娘里并没有白佩秋,心下也就明白过来,那姑娘怕是被排挤在外了。
她留着几人说了几句便端茶谢客,之后一波一波的人来她皆是三言两语,既不热络也不对谁另眼相待,众人也都识趣,便是再想当花家的媳妇也只敢在离开时多看花柏林两眼。
茶已饮下一盏,花芷看着目不斜视的两人也有点嫌弃,嫌弃到连对皇上的敬意都忘了,挥挥手道:“皇上难得出来,柏林你带着去见识一下白家的春日宴。”
花柏林和皇上对望一眼,忍笑应是,能让长姐(太傅)无奈他们也是很有成就感的,毕竟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此种宴请,便是有酒助兴玩乐的那一套也是雅致的,花柏林无论身份和本事都够用,那些自动形成的小圈子他哪个都进得去,一圈玩下来皇上倒也涨了些见识,不过相比起他在京城以外的地方看过的玩过的,这些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井底之蛙。”离了众人神线皇帝抬起头来笑得嘲讽,“如果不是跟着太傅出去过,我大概也和他们一样,自以为有多了不起而沾沾自喜。”
“长姐常说死读书不如无书。”
两人皆受教于花芷,相视一笑,心中感慨尽在不言中,他们的先生或者学问不及当世大儒,可她却让他们亲眼看到了京城之外的世界,让他们知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对他们而言,这比一百句一千句圣人言都更有用。
走近亭子,听着里边有话声传出,两人看向丫鬟,丫鬟只是福了福身并无任何表示,也就是说,里边只是平常来客,都是不想沾惹麻烦的人,两人便也不急着进去了。
亭子内,花芷得了迎春暗示放下茶盏主动问起了话,“和白家关系仍是不睦?”
世家之中遮遮掩掩说话方是常态,白佩秋不知王妃为何问得这般直白,不过父亲早有交待,在王妃面前无需遮掩,她便也回得坦荡,“祖父曾提过让父亲重回白家,父亲没有同意。”
“既如此,你当知晓来此会被排挤才对,找个借口推了便是,何必给她们欺辱你的机会,白世叔回来若知道了还不知如何心疼。”
“佩秋谢王妃维护。”白佩秋起身福了一福,感受到善意,话也就说得更自己人了些,“一开始也难过,后来却想明白了,能伤着自己的只有自己在意的人,既如此我不在意便是了,他们不也是仗着父亲在意才那般得寸进尺吗?”
似是觉得自己说得过了,白佩秋站起来又是一福,“小女无状,王妃恕罪。”
“本就是这个理,哪来的罪,坐着说话。”花芷看向眉目长开了些的姑娘,神情姿态确实是不一样了,就像是突然开了窍找到了方向,知道该怎么做自己了。
“你该如晓,祖父祖母俱在,你的婚事你娘怕是做不了主,不担心白家拿此事来拿捏你吗?”
“爹娘很担心,我却觉得祖母不能拿我怎么着,世家嫁女有那许多讲究摆在那,且白家不止我一个待嫁女,就是为了其他姐妹她也不能在这事上大做文章,最多就是让我嫁得不那么痛快就是了,我有心理准备。”
白佩秋其实很想求一求王妃,此事只要王妃chā手白家便不能如何,父亲也不用想着向白家低头,可她忍下了这个冲动,眼下还不到那般万不得已的时候。




花芷顾晏惜 番外十六 婚事(4)
离开时白佩秋看到了花柏林,她似是忘了集市上曾见过,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后目不斜视的离开。
“她如今的处境算不得好,我以为她会开口找我帮忙。”花芷起身,待皇上坐下后她才又跟着坐下,“她若开口我不会拒绝,不管怎么说昔日我也承了白世叔的情。”
皇上托着腮若有所思,一时间没有说话,花柏林对那些过往很是了解,点点头道:“怕是被折腾得不轻,按理她的婚事早该定下了,我瞧着这还是因为白世叔和长姐有旧,不然……”
“据我所知她母亲是被白家气病的。”
“再气又能如何,只要白家不松口她就什么都做不了。”
可不就是,花芷虽然是带着目的而来,却也有点心疼那个姑娘,有时候人就吃亏在太懂事,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世家宴请名目繁多,花芷带着两人挑挑捡捡的参加了几次,如今满京城皆知晓她是在为花家挑长孙媳妇,注意力全在柏林身上,倒也没人留意做小厮打扮很是不起眼的皇上。
“太傅看好白家那个姑娘?”又一次见到白佩秋后,皇上笑问。
“有担当的姑娘臣都看好。”花芷语气轻松,“这样的姑娘于男子来说或许不够娇媚温柔,无法让你们倾心,可在臣看来她们有扛事的勇气,亦有想事的脑子,这样的姑娘才能让你们无后顾之忧,而且,谁又说这样的女子便不能娇媚温柔了,只要让她们倾了心,她所有的柔软都会给你们。”
就像太傅一样吗?皇上咽下这句冲到嘴边的话,脑子里已经圈出了人选,就如太傅所说,一个有脑子有担当的皇后才是大庆需要的。
送皇上回宫后,花芷将柏林带回了家。
“可想好了?”
“是,长姐。”花柏林神情坦荡,“许家长女可为花家妇。”
花芷点点头,识进退,有不动声sè的机灵和从浑水中脱身的本事,那是她也印象深刻的姑娘,许家掌的是御史台,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算皇上的嫡系,和花家比起来虽则差了一线,可低门娶媳却也正好。
不过,“抛却这些外在的因素,你对那姑娘可有好感?”
“是,许姑娘很好。”
具体怎么好他不说,花芷却也不问,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必要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她要的,也就是这份觉得她好的喜欢,在这个年代这就已经算出格了,她不能要求更多,毕竟像她和晏惜这种已经是异类,若非他们身份不凡,又经历的那么多事,恐怕早已名声扫地。
次日,一道圣旨从宫中直达白家,确切的说,是白铭夏家。
不走寻常路的皇上跳过选后的所有流程,直接定下了皇后人选——白铭夏长女白佩秋,整个京城都如水入油锅——炸了,可炸得最厉害的是白家嫡支。
一得到消息白家宗妇立刻亲自前往,没人能将她拦在门外,可她却也没见着人,只得一个姨娘接待了她,并告知她摄政王妃派人过来将夫人和姑娘接去了王府,便是有满腔心思,见不着人白家此时也毫无办法。
那边厢花芷免了母女的礼,温声道:“如今世叔不在京中,那扇门怕是拦不住有心人,不论是为着皇上还是和世叔的情份,我也不能让你们被人拿捏住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白夫人再次深深一礼,心cháo起伏之下声音都在发抖,“王妃万莫如此说,若非王妃庇护接我们母女来王府,此时怕是……”
“她们也不敢如何,不过是摆事实讲道理让你们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便是分了家也当同气连枝罢了。”
白夫人怔怔的看着王妃,既明知她们的目的却仍这般明摆着说出来,王妃是何意?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可字也有写轻写重之分,感情深了自然浓墨重彩,感情凉薄便轻勾浅描,夫人说是不是如此。”
白夫人心头渐渐敞亮,可不就是如此,长房如此相欺,公婆偏心长房只当看不见,还捏着秋儿的婚事要挟夫君重回白家,要的也不过是夫君这几年打下的基业,眼下长女被选为皇后,她们如何能放过外戚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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