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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没人再劝,也顾不上。
拂冬端着煎好的药来了,顾晏惜接过去一口口耐心的哺过去,仍是流出来大半,但好歹也qiáng行喂进去了少许。
一刻,两刻,半个时辰竟是都平平安安的过去了,众人无不在心里盼着是不是有了好转,唯独于神医和感知敏锐的顾晏惜知道怕是要不好,可他们没一点办法。
在众人等疲了的时候坏消息突然毫无预兆的就来了。
顾晏惜眼看着阿芷身上泛起红sè,眼看着她呼出的气烫手,而他措手无策。
于神医回头问,“可准备好了?”
拂冬连连点头。
“准备药浴。”于神医拿出银针走到床边,“把脚伸出来。”
一如之前给手指头放血,这次是给脚指头放血,之后于神医在脚尖各扎了七根银针,片刻后才取了道:“去泡着,不要着急,水慢慢加,不要凉着她。”
顾晏惜半点不敢耽误,抱起人大步往耳房走去,这一刻,除了怀里的人谁都不在他眼内,他看不到皇上,也不在意这内内外外花家的人,阿芷在他们才重要。
再次把阿芷脱光,自己也脱去所有衣裳,两人肌肤相贴,比之前都还要亲密,可这一次顾晏惜心里没有任何绮念,时不时就抵住额头去探一探,就盼着温度能下来一些,再下来一些,但是……
“抱夏,你来摸摸。”
抱夏颤抖着伸出手覆上去,心惊肉跳的发现,“怎么,怎么好像更烫了!”
迎春忙上前一探,是真的,真的更烫手了!怎么办,怎么办……
“婢子去问于神医!”
于神医来回踱着步,如果只是发烧他有办法,可大姑娘不是旁人,她身体亏得厉害,用药需得特别谨慎,不要说虎狼之药,就是药性稍微冲了一点的都负荷不来。
“我给她走一趟针,在背部,药浴还是得继续,你们做好准备。”
迎春咬chún看向花老太爷,事关小姐名节……
花屹正眉眼一正,“去做准备,留着人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摄政王在意这个,这姑娘他们花家自己养着!让她顺心顺意的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迎春泪流满面的向花屹正磕了头,不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弹射起来跑回屋去,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花屹正朝着于神医一揖到底,“于神医只管放手施为,不用在意其他。”
“花家有大姑娘是花家之幸,大姑娘托生于花家亦是她的幸运。”于神医拱手回礼,因着男女大防,被小小病症要去性命的妇人不知凡几,如果是姑娘家更不得了,病死守节才是常态。
大姑娘这两年总算也没有白cào心劳力。
离着近,外边的对话听得分明,在朱氏和抱夏提心吊胆的注视下顾晏惜吩咐道:“把水舀掉一些。”
抱夏立刻照做,直到对方喊停。
待到见摄政王小心的将小姐变为俯趴的姿势枕在他手臂上只露出背部她才明白过来,摄政王这是怕水太深会淹着小姐,由此可见他是不介意的!
抱夏和迎春几乎要喜极而泣,而泪腺本就浅的朱氏早已经泪流满面。
“拿件披风来,不要太厚的。”
“是。”
还在门口的迎春又跑了出去,飞快找出一件初秋时用的披风递了过去,顾晏惜接过去覆盖在阿芷背上,然后一用力扯出一道口子来,再一撕,白皙的背部一揽无余,其他地方却严严实实的捂上了。
抱夏突然就懂了,正因为懂了才控制不住眼泪,摄政王不是不介意的,他介意,哪怕那人是于老,可相比起这个他更在乎小姐是不是能好。
“去请于老。”
“是。”
得了消息的于老看了那边女眷一眼,“老夫要借帕子一用。”
花灵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夏氏欲拦已是不及,当下脸sè就变了变,姑娘家的帕子怎可……
于老却没有接,他指着苏嬷嬷手里的道:“这条就很好。”
苏嬷嬷一愣,立刻双手递了过来。
于老接过来蒙住双眼,“行医几十年,认xué位的本事老夫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来扶我一把。”
迎春无声的朝着于老磕了三个头,恭敬的扶着于老往里走去。
所有人可见的松了口气,虽说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能保住芷儿的名节自是再好不过。
看到这样的于老顾晏惜也没有撤了披风,说他小人之心也好,小心眼也罢,他都认,但在于老号脉后拿出来金针后他变了脸sè,抱着阿芷的动作都用力了些,“需得用到金针吗?”
“是时候了,引老夫的手落到大姑娘头上。”
顺着头往下到颈窝,确定了大姑娘的姿势,于神医右手执针毫不犹豫的扎下去,一共九针,最后一针落在了头顶,他只愿自己这压箱底的本事能助这姑娘一臂之力。





花芷顾晏惜 第677章 成亲(1)
世子府办事素来效率,待顾晏惜跑完这一圈回来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唯一欠缺的只有一样东西——嫁衣。
大庆的嫁衣是没有卖的,便是再穷的人家也会扯上几尺红布自己做,世家更无需说,年岁到了差不多的年纪,便是亲事还未定下也会开始做准备,女红好的姑娘自己做,不好的也有丫鬟绣娘帮衬,总归是不用到外边去买的。
汪容看了主子一眼,小声提醒道:“大姑娘之前曾定过亲……”
是了,阿芷曾和沈家定亲,应是有准备,顾晏惜接过喜服飞快换上就往外走去,嬷嬷忙叫住他,拿起红绸挽成的大红花追过去给他系上。
顾晏惜再次纵马狂奔,一身喜袍招摇过市,认出他的人皆是沉默目送,如今谁不知太傅危在旦夕,摄政王如此这般怕是想冲喜吧,但愿真的有用才好。
花家的人也被他的装扮惊得瞠目,从他进了大门眼神就一路追随,纷纷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说得难听点,他们家大姑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摄政王便是情深又能坚持多久?
若成了亲有些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花屹正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矮了半截的顾晏惜连避让都忘了,他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和芷儿成亲?”
“是,请您将阿芷交给我。”
下人们能想到的事花屹正自然也能想到,他吞了口唾沫缓解绷紧的喉咙,“你可考虑清楚了?”
“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我要以最名正言顺的方式陪在阿芷身边。”
“你应该知道,芷儿如今的情况老夫不可能让她离开花家。”
“我不在乎在哪里,和阿芷在一起便好。”
花屹正胡子抖动,花家这一遭劫难唯一得到的好处大概就是让芷儿遇上了世子,得此深情对待。
“好,老夫……应你,老夫就将花家的长孙女交给你。”
顾晏惜干净利落的磕了个头,这个礼,他是代阿芷行的。
花平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埋了好多女儿红,听下人说芷儿都挖出来放在了那边宅子里,我让人去拖回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现在不用,待到阿芷好了我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再陪四叔喝女儿红。”
顾晏惜的眼睛亮得灼人,其中的执念几乎要满溢而出,花平阳突的转过身去捂住了脸,眼泪倾盆而出,他的侄女这么不幸,却又这么幸福,若能醒过来,她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只要她能醒过来!
顾晏惜看向花平宇,“阿芷当年曾定亲,嫁衣应是有准备……”
花平宇无法回答他,他当年并不曾过多的关注内宅之事,做为一个父亲能为女儿做的就是多敲打她的未婚夫婿,让他成长,将来才能成为女儿的依靠。
“有的。”花平阳抹了泪看过来,声音依旧哽咽,“有的,我曾听她说起过。”
那时她还说凤冠太重了,如果戴上一天肯定要脖子痛,还说嫁衣穿起来好麻烦,她试穿过一次就不想穿第二次了,那个惫懒的姑娘当年就连这个都嫌麻烦,这两年却一声不吭的扛起了整个家族,扛住了那些本不该她承担的责任。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花平阳用力抹了把脸往外走去,“我去让人找出来。”
顾晏惜垂下视线,手在袖中紧握成拳,片刻后才缓下情绪,继续道:“今儿不宴客,我只让人通知了安国公府和朱家,到时将由太皇太后主婚,成亲所需的东西世子府都准备好了,还请您派人布置。”
“管家,你去,一并让老四媳妇帮衬着办好。”
徐管家抹着眼角快步离开。
“至于聘礼,这两年我陆续有做准备,请您相信我,等阿芷醒了我定十抬大轿将她娶进门。”
“我信芷儿的眼光。”
“多谢您成全。”顾晏惜长身一揖,既谢他没有在此时以任何理由拦阻,也谢他这些时日为了救阿芷所做的所有退让,有些事绝不是一般的当家人能做到的,所以阿芷也才会为了这样的花家拼尽全力。
花家的办事效率同样不差,那个曾经并不起眼,后来荒废,如今被众人瞩目的院落挂上了红绸,门上甚至还贴上了喜字,丫鬟们纷纷换上了颜sè喜庆的衣裳,花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也都全着了新衣,带上了自己最好的首饰,描眉抹脂,一如去参加喜事该有的模样。
朱家的人到了,安国公府的人也俱都相携而来,之后是不请自来的太师,秦老太爷,姜家老小,六部尚书一个不缺,周靖将军等等等等,便是孙老夫人都着一身紫sè衣裳来了,她悄悄站在离得最远的地方,怕自己身上的孝冲撞了大姑娘。
此时也没人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文臣武将前所未有的和谐,将一个小小的院落挤得满满当当。
“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驾到!”
随着唱喏声,所有人跪下相迎。
免了所有人的礼,皇上扶着祖母至中堂坐下,花屹正领着花家男丁再次上前见礼。
“待今日过后就是亲家了,无须多礼。”太皇太后qiáng笑着,“哀家刚才一路走来就在想,任外边如何变化花家是没变的,哪里都没变,几十年前是什么样子今儿见着还是什么样子,变的是我们这些人,都老啦,婉娘都不在了,物是人非。”
花屹正深深一躬,多年前太后是来过花家一次的,那是他和婉娘新婚不久,当时不懂,后来才明白她是来给婉娘撑腰的,而在花家落难之时也是太后及时伸了手,不论当时皇上是不是真会发落女眷,太后表明态度就是对花家最大的回护,花家是实实在在的受了益,这是恩情。
谁也不知道花芷还能熬多久,没去等那成婚之礼时,主婚人宾客皆到了就开始了。
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四个丫鬟两两出来列于两侧,在她们身后,顾晏惜抱着花芷缓缓步出。
高大的男人喜袍着身,头发用玉冠束起,脸上的疤痕无遮无掩,这一刻却也再无人觉得可怖,而他抱在怀里的女子同样一身红嫁衣,身体只剩小小的一团,嫁衣下摆飘荡着越加衬得她轻飘飘的,她没有戴沉重的凤冠,头发用红绸松松挽着,因为小姐最近掉头发掉得触目惊心,丫鬟们不敢绑得太紧。




花芷顾晏惜 第678章 疯狂的芍药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厢房门打开,以花柏林为守的花家子皆穿一身宝蓝衣裳鱼贯而出。
他们排列整齐无声的跟到顾晏惜身后,就如同送亲一般,虽然不过寥寥数步,虽然没有任何言语,心意却尽在其中。
顾晏惜抱着人进了中堂,礼部尚书魏大人今儿客串了一把礼宾,此时便高声唱喏道:“吉时已到,新人行成婚之礼,一拜天地。”
顾晏惜抱着人朝着门外躬身行礼。
“二拜高堂。”
顾晏惜转过身来朝着左边的祖母和皇上,右边的花老太爷以及花平宇夫妇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自是不行,魏容文反应快,当即道:“夫妻相拥。”
顾晏惜素来不喜过于油滑的魏容文,这会对他却有了少许改观,官员谁不油滑,遇事明哲保身是他们每个人的本能,可有的时候又需要他们这种油滑。
“礼成!”
观礼的人一众人纷纷行礼,欲道贺,可没有谁能说得出恭喜。
顾晏惜却笑了,满心欢喜,也满脸都是真心实意的笑意,想了这么久的事终于如愿以偿,他怎能不喜,阿芷不过是睡着了,待她醒来知晓自己已为人妇不知会是何表情。
不过没关系,等她醒了他就三媒六聘,把这次缺的都补上,十抬大轿把人娶回他的世子府去。
抱着人,顾晏惜郑重向客人回礼,“多谢大家前来,他日再……”
“砰!”
众人回身看去,都愣住了。
那个一身软甲着身,束发散乱一身风尘的人,不是芍药是谁!她这算不算是……算不算是无诏回京?
芍药风一样卷进来,二话不说就去抢晏哥手里的人,顾晏惜自是不让,于老说阿芷的身体已极为虚弱,哪里经得起她那么粗鲁的动作,更何况她还一身脏wū,别反倒加重阿芷的病情!
待到其他人反应过来时两人已一来一往的过了数招,太皇太后觉得好笑之余又无比心酸,此时她却也不急着开口,皇上是个有主见的人,外有朝臣辅佐,内有太傅指点,他如今行事越发有章程,也就不需要她这个老祖母去他面前指点江山,都已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权也好势也罢还能掌几日,倒不如索性早早撂了手,皇帝安心,朝臣安稳,她也能保住最后那点祖孙亲情。
做皇家的人难,做皇家的媳妇难,做皇家的老祖宗更难,个中滋味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皇上果然开了口,他起身走过去拦住了芍药,“朕叫你回来是给太傅治病的,怎么还动上手了。”
芍药看他一眼,到底是没撂脸子,身为主将却无诏回京,此乃大罪,可皇上当众这么一说就等于把这事给遮掩过去了,这份维护在皇家实为难得,她自也要承情。
顾晏惜小心的把阿芷往上抱了抱,头也不回的吩咐,“先去把自己洗一洗,换身衣裳。”
芍药抿chún,转身出了门,手脚利落的丫鬟已打了水快步送进了厢房。
不想阿芷此时的样子被人看了去,顾晏惜向高堂上几位再次行了礼便抱着人重又回了屋,就算面上再云淡风轻此时心里也忐忑不已,芍药是他叫回来的,论经验老道,芍药自是不及于老,可芍药的胆大和在这一道的天份却也是少有人能及,于老便曾说过他天份不及芍药,这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顾晏惜头也不抬的将阿芷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一一说明,就连于老用的什么方子他都一字不落的背了。
芍药便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也心里发颤,“金针,金针都用过了?”
“对。”顾晏惜起身让开位置,“看你的了。”
芍药深深呼出一口气,半点不耽误的坐了下去,闭上眼睛号脉。
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她想了许多花花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一一对应那个情况要用的药方都想好了,可眼下这一种是她不曾想到过的,一时间她甚至觉得……无药方可用。
脉象已几近于无,油尽灯枯之象。
“为什么。”芍药抬起头,神情惨然,“我需要时花花就是我的依靠,你需要时她能让你全无后顾之忧,花家需要时她能成为她们的天,小六儿需要时她就是他的保护伞,可她需要时我们谁也帮不上她!这世道不公平,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能力大碍着谁了,就非得拿自己的命去填!是不是大庆没了,所有人生不如死的活着她反倒能好好儿的陪着熬了?”
顾晏惜没有拦着不让她说这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话,因为他也曾在心里这么问过,只是没人能给他答案,就像此时也没人能给芍药答案一样。
捂住脸片刻,芍药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找师傅。”
于老正在等着她,“看过了?”
芍药趴到桌子上不动,也不说话。
于老叹了口气,这个徒弟素来爱憎分明,对大姑娘的亲厚根本不用说,只看她在对方面前表现得有多小孩儿心性就能看得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她对外界没有反应,她的意识就好像沉睡了,只要她能有点反应身体就会本能的开始修复。”
芍药猛的抬起头来,眼里的光亮得灼人,“没反应?”
于老不知道这胆子天大的弟子想干什么,谨慎的道:“她昏睡已有数日,其间我给她放血数次,她都不曾有过半点反应……”
芍药话未听完就往外跑去,法子错了!
给花花放血有什么用,她何时怜惜过自己,就是往她身上割肉她也未必会喊痛!
可如果是给花花在乎的人放血,割她在乎的人的肉,你看她还睡不睡得住!
尚未离开的宾客就见芍药又一阵风似的卷了进去,然后她又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出来,站在走廊下朝着抱夏招手。
“你去和花花说,就说我在前线阵亡……不,不是。”芍药来回踱了几圈,身上那股子疯意无遮无掩,“你去和花花说我无诏回京,皇上要砍我的头,对,就是这样,花花肯定会生皇上的气,她会醒的。”
“……”皇上觉得自己有点冤。




花芷顾晏惜 第679章 苏醒
所有人都觉得芍药在胡闹,可也没有人拦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什么法子都可以一试。
抱夏真就进去了,她还语气焦急,跪在床前说得煞有其事,“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芍药姑娘知道您病了无诏从新峪关回来了,皇上要砍她的头,您快醒醒,您快点醒醒啊!”
并不意外的没有丝毫动静。
芍药咬着手指头在那里转着圈,喃喃自语道:“不对,不该是这么说的,小六儿是花花教出来的,她肯定知道小六儿不会这么快就翻脸无情,对,是我没想周全。”
皇上再次“……”
芍药突的停下脚步径直冲进了房间,鞋子一踢上到床里侧,摸出身上暗藏的匕首不给任何人拦阻的机会利落的往自己手臂上一划,血立刻涌出滴落在床上。
她把手往花花面前一送,血滴落在她身上,脸上,“花花,你闻到了血味儿吗?是我的,是我的,你最疼我的是不是?好疼的,你快来给我吹吹,快点起来骂我……”
便是忍着,最后芍药仍是声音哽咽,她好难过好难过,心好像都沉到了脚底板那儿,重重的拉扯着她,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幻想过许多以后的生活,可怎样的生活里都是有花花的,她不敢想像要是没了这个人将来会如何,晏哥会死的,如果花花和晏哥都不在了,她也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姑爷!”
姑爷……芍药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就见到晏哥也划开了手臂,血涌得比她的厉害多了,她想哭,却又想笑,晏哥太小气了,什么都要和她比,连伤口都要划得比她大。
皇上听着动静忍不住进了屋,花家的人早就想进来了,此时也不再忍耐,纷纷跟了进去,待看到里边的场景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他们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疯吗?有的,谁都看得出来摄政王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傻吗?在外人看来大概是的,可他显然甘之不饴。
至于那个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人,便是之前不清楚她和太傅有多亲厚眼下也知道了,可这样的法子又岂会有用……
“晏哥!你看到了吗?看到没有?”
芍药声音尖锐至破音,顾晏惜的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珠子动了,快,号脉!”
芍药眼泪一擦连忙捏住花花的手腕,可是不行,不行,她的心跳得太快了,于是她扯着嗓子喊,“师傅,师傅,你快来!”
于老听着动静时就已经进了屋,只是前边人太多了他被堵在了外头,此时他一应声,中间立刻分出一条路来,他快步进去号脉。
“脉象接上了,接上了!”于老又细细检查了一翻,推开众人就去开方子,“快去抓药,拿参汤过来。”
拂冬飞一般的端着碗过来,碗里的汤半滴没洒。
“喂喂看有没有回应。”
顾晏惜把人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接过参汤喝了一口渡过去,他手摸在阿芷喉咙那,好一会后他才回过头来,朝着众人神情似笑似哭,“在吞咽了!阿芷在吞咽了!”
虽然吞咽的力气很小,可她确实是在吞咽了!
“善,大善!”
朱氏当即哭出声来,丈夫流放两年都没多大变化的人这几日显见的憔悴下来。
“于神医。”花屹正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才说出话来,“我们,我们要做些什么?”
于老扫过一屋子眼巴巴瞧着他的人,“你们可以安心的去睡上一觉了,老夫用几十年行医的这块招牌向你们保证,大姑娘一定能醒来!”
“那就好,那就太好了。”花屹正红着眼睛看着床上还在哺参汤的人,便是旁边还有个又哭又笑的芍药,这一幕竟也不显违和。
不着痕迹的抹了下眼角,花屹转过身去吩咐道:“呆在这你们也帮不上忙,回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把jīng神好好养一养,别让芷儿醒了看着你们没jīng神的样子。”
众人纷纷应喏离开,皇上却没走,他也不去打扰床上那三人,走到于老跟前问,“太傅什么时候能醒?”
“三天左右。”于老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皇上不用担心,不破不立,这对大姑娘不算坏事,虽说要花些时间,老夫也会尽我所能的替大姑娘tiáo养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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