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他又不需要为了去抢那个位置给自己想尽办法的加砝,顾晏惜心道,嘴里却给太后吃了一颗定心丸,“孙儿有看上的人,不过现在时机不对,等时机到了孙儿一定告诉您。”
太后大喜,身体都坐直了起来,“没有诓祖母?”
“孙儿不敢骗您。”
“哪家的姑娘?快和祖母说说,什么时机未到,早到了,快说。”
顾晏惜只是摇头,任太后怎么威胁诱哄都不吐露半句。
屋外听了好一会的皇帝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跪了一地的宫女对望一眼,皆是心有余悸。
顾晏惜扫了殿外一眼,继续应对祖母的bī供。
一夜过去,太阳早早就露了脸,今儿是个好天。
梵音声中,棺木缓缓合上,花芷看着祖母的脸一点点被掩住,最后砰一声合拢,真正永世再不得相见。
棺材钉死封口,所有人都在哭,家人,下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在哭,可花芷没有。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哭过。
她只是挺直背站在最前面,让人不由自主的看着她,跟着她,听从她,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让花家迅速从老主母过渡到了新的当家人身上。
时辰到了。
般若大师把灵位给了花柏林捧着,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中把遗像递给了花芷。
花芷也不问为什么,她捧着自己亲手所画的遗像带着一众弟妹跪于灵堂外,等着起灵,昨晚她就安排好,她会带着弟弟们送葬,几个妹妹留在家里。
焚音中,木鱼声一下一下轻叩在心底。
棺材被健仆抬起,扶灵的是陈随安、宋成昊、陈达义以及老夫人的娘家侄儿侄孙,看起来有些拼凑,还有些寒酸。
灵起,一众孝子皆由老仆扶着退出大门,唱喏声,吆喝声,焚音,木鱼声,人声鼎沸,把悲意都生生冲散了,花芷戴上兜帽,心想,七天熬下来,大概悲伤也都见底了。
棺木抬至大门外,花静跪伏于地哭得凄惨,花家从主到仆无一人上前,个个冷眼旁观,这时就算再迟钝的人都感觉出了花家待花静的不对劲,最后还是宋成昊顶着众人目光将人扶到一边。
他后悔极了,他爹没来,弟弟妹妹没来,他来做什么!丢这么大个人!就花家这态度哪可能像娘说的那般没事!
宋成昊心下厌烦,动作间却依旧温柔,只有被他扶着的花静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花静忍着痛低头哭泣,心里那点真正的伤心瞬间褪了去,只剩满腔怨恨!
她得先下手为qiáng,占了先机花芷就是再长一百张口也休想把脏水泼她这个长辈身上,还有宋家,她得想个理由糊弄过去才行。
这么想着,花静抬眼看向花芷,没成想花芷也正看着她,冰冷的、不屑的、如同看着垃圾一般的眼神。
她,她竟然敢!
花静气得头晕眼花,要不是手还被儿子用力扣着,她恨不得扑过去撕了那个敢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小辈。
花芷顾晏惜 第117章 夜探香闺
花芷虽然生在京中长在京中却长了副南方人的身段,削肩柳腰天鹅颈,个子算不得高,却显修长。
她有心藏起自己时,在别人眼里她不过就是个长得不错气质也不错的姑娘,可当她冷眉冷目的看着你而你又心里有鬼时,你会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此时被她盯着的花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狼狈不堪的想站起来,使了几次力都没能成功。
所有人都看着她。
花家的人,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她,她又羞又恼,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副被所有人欺负了的可怜样。
可谁又能想到呢,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可怜得不行的人却生生气死了亲娘,还试图把娘家的水搅得更浑,忘了生恩,忘了养恩,忘了姐妹亲情,忘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娘家。
花芷居高临下的看着花静,就在众人以为她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时她却转身离开,披风被风卷起,兜帽滑落。
从妇人们站立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侧脸,确实是美的,鼻梁高挺,脸sè白皙,越加衬得嘴chún红艳。
苏嬷嬷赶紧把帽子重新给大姑娘戴上,扶着人上了台阶。
徐管家年纪大了没有跟去,这会便迎了上来,“大姑娘,外边那位……”
“不用理她,她要是敢踏进花家大门一步你们就给我把人轰出去。”
“大姑娘放心,她进不来!”
灵堂已经在拆了,花芷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一会后方道:“按规矩,法师们可还会回来?”
“会再回来念上半个时辰的经,除煞去晦。”
“准备些素食素果,好好招待。”
“是。”
回屋冲洗了一番,花芷不敢泡澡,怕一泡自己就起不来了。
孝衣没有再穿,改着了一身月白sè的衣裳,看着和孝衣也没差多少,花家子孙都要守孝一年,也不知其他人是不是有素sè衣服穿。
如果家里买卖都做得不错,得给大家做几身素sè衣裳才行。
“小姐,您喝点汤。”拂冬端着一盅汤过来直接递到花芷嘴边,闻着很香。
花芷喝了几口,“放了菌油?”
“是,奴婢自己熬的,奴婢问过了,吃这个不犯规矩。”一年呢,总不能天天吃素,身体哪受得了。
“多熬些放到大厨房去。”
“是。”拂冬欢喜的应了声连跑连蹦的出去了,迎春边用力揉开小姐肩膀僵硬的地方边嘀咕道:“跑跑跳跳的成什么样子,规矩都白学了。”
“和我说没用,说她去。”花芷闭上眼身体随着她的力量摆动,有点痛,但是能忍。
迎春不说话了,要不是看在拂冬受了惊吓的份上她才不会这么纵着。
法师回来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又做了半个时辰的法事后这事才算彻底完了,这一顿的午膳一众法师们都吃得多比之前要多。
将法师们送出大门,花芷冲着般若大师诚心诚意的下拜。
般若合什回了一礼,宣了声佛号带着众人离开,仿佛间,花芷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看了大棚一眼,徐管家会意,躬身道:“她走了,小的这就让人去拆了。”
花芷点点头,“关门吧,大家都累了,lún流去休息,对了,让徐杰来见我。”
“是。”
花静此时回到了宋家,消息还没有传开,宋老夫人看她神情惶惶也只以为她是因为失去母亲没回过神来,难得好心一回没有找她茬,放她回屋了。
花静也没问她的丈夫,她的儿女去了哪里,回到屋里就咬着指甲想辙,她得把自己摘出来,在那些人把话传开之前她得让人相信她是被冤枉的,对,她就是被冤枉的。
心里暗暗发着狠,花静使劲把眼睛揉得通红,酝酿了一下情绪,等眼泪流了满脸她才把贴身丫鬟招进来,要想让人信她,首先身边的人就要信。
***
花家门户紧闭,累了这几日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到了极限,除了留下必要的人看守门户,其他人都没管它白天黑夜的沉沉睡去,整个花家都安静下来。
是夜,顾晏惜无声无息的潜进了花芷闺房,小床上丫鬟睡得香甜,完全不知晓有人近了她们小姐的身。
花芷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紧蹙,顾晏惜忍住了想推开她眉头的冲动,没人比他更清楚花芷的警惕心有多重,哪怕他们武力值根本没法比,可他一旦有异动肯定会惊醒花芷。
他只能坐在床沿,连注视的眼神都不能太热切,看着她青白的脸心里装满并不陌生的情绪。
就像去往北地的那一路,就像得到花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时,心头泛起的也是这种带着麻的痛意。
祖母问起的时候他说时机未到,其实在当时,有那么一瞬他冲动的想说是花芷,花家的花芷,他相信以祖母和花老夫人的情份,以祖母疼他的心一定会成全他,懿旨一下,不管花家是个什么情况,不管花芷有多不愿意她都只能在一年孝期满后嫁给他,甚至如果他愿意可以在热孝期间就成亲。
可那一瞬间过后他就冷静下来了,他舍不得折断她的羽翼,舍不得把她锁于内宅,他不想花芷用厌恶的、不喜的眼光看着他。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为他披上红嫁衣,成为他的妻。
他也想看看,在她的带领下花家将走向何方。
他等得起,也非常愿意等。
这一觉睡下来花芷反倒一身都开始疼了,浑身如同guàn了铅,每一步迈出去都好像要拼命全力,她不动声息的把自己挪到了前院。
再在内院处事已经不方便了,她让人把之前用作课时休憩的院子拾掇了一下,以后就在这里处事了。
“小姐,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忍了一路,迎春终于忍不住问,可小姐腿上的伤分明已经结痂了。
“伤口在长新肉,痒。”不痛不痒的解释了一句,花芷看向念秋,“把这段时间的进项说一说。”
“是。”念秋摊开帐本,声音清脆,“您离开三十二天,绿苔巷一共入帐四千一百六十二两,其中成本在六百八十两左右,天气渐冷后生意清冷了些,反倒是大户人家派来买的人多起来,奴婢相信等天儿好了生意一定会翻倍增长。”
花芷顾晏惜 第118章 沈淇
进帐比花芷预料的还要可观一些,她以为天气这么冷没多少人出门才对,显然是她小看了人对于吃的追求,更何况这世间还有下人这一存在。
不过大户人家会成为绿苔巷的忠实顾客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罐头卖得如何?”
几个丫鬟对望一眼,齐齐摇头。
“怎么说?”花芷有些讶异,她还以为应该会卖得很好才对,北方到了这个季节可没什么水果吃。
“才开张那两天是有人买的,有朱家在前边儿顶着,大家都以为那是朱家的买卖,后来不知道是谁说那是咱们花家的,生意慢慢就没了。”
这可真是,花家在皇上那吃了挂落以后就连花家的东西都不能吃了?花芷拨着杯盖儿,问,“城中有没有出现和我们相似的罐头?”
“婢子当时也以为是有人想要把这生意揽自家去,特意安排了人去市面上找,并没有发现有罐头。”
那就还是花家的原因,只要不是有人看中了这个赚钱的门路起了心思就好,衣食住行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可或缺的。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除了老夫人被气没了,这些日子花家一直极为安稳,关门闭府有时候就是一种示弱,稍微大气的一点都不会来找这一家老小的麻烦,而那些想揪着不放的暂时也不敢做什么。
抱夏看了小姐一眼,她倒是知道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花芷瞅她一眼,“说吧。”
迎春瞪她,这种事做什么说出来扰了小姐。
抱夏瞪回去,这是和小姐有关的事,当然得让小姐知道。
头一撇,抱夏脆声道:“小姐,沈淇沈公子求见过您,被老夫人挡回去了。”
沈淇……
花芷记得这个人,他算得上是父亲的学生,一直很得父亲喜欢,经常带在身边教导,所以她也和他见过几面。
以她的了解那不是个薄情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从始至终不曾露面,之前她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可在花家关门闭府的时候却来求见,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避开麻烦的人会做的事。
“有留什么话吗?”
“没有,老夫人根本没让他进府。”
一屋子女眷,怎么可能让他进府,花芷对沈淇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希望沈淇对父亲有师生之情,至少,不要让父亲以为他在这事上袖手旁观了,在yīn山关的时候她说到自己退婚,父亲是真的伤了心,大概他没有想到沈淇会行落井下石之事。
“抱夏,他若是再来你去见他,听听看他有什么说的。”
“是。”
刘香在门口禀报,“小姐,徐管事求见。”
徐管事就是徐杰,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小的办事不力,请大姑娘责罚。”
徐杰看起来瘦了一大圈,也黑了许多,投入进去花家大半钱财做出来的东西却卖不动,他的压力可以想像,花芷并不怪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经历的事到底少了些。
“起来说话。”
“小的跪着说,小的办事不利,跪着心里踏实。”
“行,那你就跪着吧。”花芷应得爽快,“这事的问题根源不在你身上,你就是跪断了腿也解决不了。”
徐杰是个聪明人,立刻从话中听出了其他意思来,半点不在意自己被打趣了,忙不迭的问,“大姑娘可是找出解决的办法了?”
“不需要那么着急,冬天还有很久,实在不行我就把这些东西运到更北边去,东西好不怕没人要。”
“是,大姑娘说得对,咱们的东西这么好吃,没道理卖不动。”
抱夏重新给小姐沏了热茶,撇徐杰一眼道:“知道了你还跪着?要小姐请?”
徐杰这次利落的站起来了,神情也轻松了些,他是真怕这些东西砸在自己手里,投入那么多银钱,大姑娘还费了那么多心力,要是没做好大姑娘得受到多大的打击,更何况大姑娘刚当家,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
“马上就是过年,花家虽然要守孝可该准备的还是要备上,徐管家腿脚不利索了,你多帮着些,需要的银钱去迎春那里支取。”
“是。”
打发了徐杰,花芷看向迎春,“丧事用了多少银子?”
“不多,前前后后加起来两千六百两左右。”
“包括了给大拙寺的香油钱?”
“是,包括那一千两,若不是老夫人早就准备好的棺材封在老宅子里拿不出来需得另买,花的会更少。”说起老夫人几个丫鬟神情都黯淡下来,迎春继续道:“人情钱收进来有五千九百五十两,这是人情薄。”
这个数目远超预期,花芷翻开人情薄,第一个名字就是外祖父,数额足足一千两。
花芷抿了抿chún,继续往后看,其他姻亲都是一百两,就像是提前商量过似的,陈随安单独上了个五百两,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二姑母用自己的私房补贴的。
穆青四百两,陈达义五百两,秦家八百两,再往后翻,花芷目光一凝。
陆晏惜:一千两。
芍药:一千两。
芍药还在yīn山关,这二千两分明全是陆先生出的,她有些看不明白陆先生此举的意思,可这并不妨碍她把这份心意记在心里。
“小姐,这陆先生……”迎春斟酌着用词,“身家丰厚得不像个武先生。”
“他本也不是武先生,别的身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无需探听。”
“是。”
花芷合上人情薄,“这个我来收着,迎春,念秋,你们俩合一下帐,没问题了再报给我。”
“是。”两人习惯了小姐的作派,各自拿着自己的帐本去了一边盘算。
“抱夏,派人去通知各房,一刻钟后齐聚西跨院,我有话要说。”
“是。”
捏了捏酸痛的大腿,花芷起身慢慢往外挪,一刻钟,应该够她走到二进的西跨院了。
从屋里出来没走几步,花芷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她没有听错,隐隐传来的是读书声没有错!
“族学有人?”
跟在身侧的刘香回话,“是,六公子一早就带着一众公子们去了族学。”
“穆先生来了?”
“奴婢没有听说穆先生有进府。”
花芷顾晏惜 第119章 三件事
花芷突然就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什么酸什么痛都没了,几乎是飘着往族学奔去。
越近声音越清晰,分明不止一拨孩子的声音,是两拨。
一拨念的是论语,一拨念的是春秋。
大班的教室并没有先生在,摇头晃脑的动作和声音却都齐齐整整,小班内柏林站在台上正领着孩子们背论语。
花芷脑子里好像在放着烟花,绚烂的让她看这世界都成了五颜六sè,她想,有这样的子息,花家怎么可能不兴!
有这些孩子在,再大的yīn霾也遮不住花家上边的这片天空!
听的时间久了些,花芷到得就迟了,其他人都已经在等她,年长的诸如两位辈份最高的姨nǎinǎi皆是面露不愉。
吴氏再了解这个侄女不过,若不是有事耽搁了不会做这种落人口舌的事,抢在别人说话之前就笑语盈盈的开了口,“召了我们过来你反而是到得最慢的一个,做什么去了?”
“去了趟族学。”花芷神情坦然的在主位落座,“孩子们都去族学了,一个不少。”
齐氏一怔,“不是大姑娘你吩咐的吗?我家然儿一早就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也受累,我就是再想着他们上进也不会不给他们歇息的时间,不过知道上进是好事,没有拦着的道理,我让人给我穆先生去信了,明儿起族学复课。”
虽然心疼孩子,即便一屋子全是妇人却无人在这事上持反对意见,花家祖祖辈辈都是文人,花家子必须得读书这是所有花家妇的共识。
花芷转回正题,“叫大家来是有几件事要和大家说一下,第一件,刘香,给大家看看。”
刘香从小姐手里接了人情薄递给坐得最近的姨nǎinǎi,两个姨nǎinǎi凑一起翻完,接着往下递。
花芷也不说话,不疾不徐的喝着茶等众人看完。
吴氏看完递给了小一辈的花辛,低下头掩住红了的眼眶,她的娘家竟然……竟然也只上了一百两!
“人情钱一共是五千九百五十两,祖母的丧事一共花费两千六百两左右,剩下的银钱归入公帐,目前花家的帐房是念秋。”
朱氏嘴巴动了动,想起母亲和兄长的交待又紧紧闭住,她听芷儿的。
“是不是得请个帐房先生?”夏氏试探着问。
“念秋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所有帐房先生会的她都会,帐房先生不会的她也会,公帐是敞开的,你们随时可以去查,外面的帐房先生我信不过,大家不要忘了花家出事后帐房就走得一个不剩,花家现在的帐目也不适合让外人知晓。”
花芷一锤定音,接着说第二件事,“从明天起家里采买的事由二妹负责,库房交给四妹,三妹,你负责族学的一应所需,每三个月一lún。”
花家人万万没想到花芷才当家就分权,采买和库房还想得通,这一直就是内宅女人在管的事,可让姑娘家负责族学所需的东西……
花灵也没想到长姐会给她这个差事,惊讶的同时又兴奋得战栗,族学是什么地方,是一个家族的根基,长姐却最先把族学的琐事交给了她,这是不是说明长姐其实也很认可她?
要知道万事开头难,要不是相信她能做好,长姐怎么就偏偏先挑了她来。
光顾着兴奋,花灵却没发现她兴奋的点有点偏了。
花芷也不解释更多,只是道,“如果没有疑问,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几房都得了好,自然没有意见。
“第三件事,年后我会开新的买卖,新买卖会将花家旁枝带进来,先和你们说一声,有意见的现在就说,到了那时候谁再有什么想说的我不会再听。”
夏氏自从那件事后就挺怵花芷,这会眼见着好处要分走却忍不住了,“我们自己都还没好,为什么要带上她们?”
“因为她们也姓花。”
姓花的多了去了,夏氏在心里嘀咕,却到底不敢再多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姨nǎinǎi突然接话道:“大姑娘的决定自是好的,不过是不是也可以缓着点来?毕竟庄子上还压了那些多罐头。”
罐头卖不动花家人自然都知道,那里面可也有她们的一份银子在,哪能不关心,绿苔巷的火爆给了她们信心,还没高兴多久呢,另一桩买卖立刻给了她们当头一bàng,她们都怕银子会打了水漂。
花芷一点也不意外她们会提起这事,不慌不忙的给她们答复,“我会卖出去,不会砸手里。”
“那……绿苔巷那里的买卖也是归入公帐?不知道是怎么个章程?”夏氏问完也觉得有些没脸,忙又道:“我不是要分帐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家里的买卖都是入公帐。”
“没错,以后家里的买卖全入公帐。”
也就是说那只生金蛋的金jī她们也有份?夏氏顿时面露喜sè,什么问题都没了。
其他人同样没有意见,就算现在分不着什么也没有关系,只要那买卖在那里,总有能分到的一日。
“婶婶们也都别闲着,祖母头七的事你们去商量着办好,另外,明年六七月左右我会再去北地,你们有闲就多做些衣服鞋袜之类,薄的厚的都要有,四婶,这事你和那几家也通个气,那个时候天气好,我可能去车行租上一个车队,能带的东西也多些。”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安排下去,没漏了谁,也没有明显的偏向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心下也就安稳了,和身边的人说话时眼里不自觉的都带了笑模样。
花芷静静看着眼神也柔和下来,她喜欢这个家,因为有心,因为都盼着花家好,所以才能这么容易就捏成一团。
再弱的手掌握成拳时也是有力的。
“大姑娘,表公子来了。”
随安?花芷看向门口,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最后都定格在二姑母那脸泫然欲泣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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