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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不是,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一个做长辈的却得小辈替她出头,还百般为她打算,她实在是觉得臊得慌。
“该怎样便怎样,自己家人,没有那么多说道,大姑娘也不会喜欢。”虽说当着家,内院这些事却一直都是吴氏在管着,她压根不chā手半分,可以说是她对吴氏信任,但更多的,却是不耐烦管内院这摊子事,她的心在外头,在那些大事上。
娴儿的事说到底还是内院的事,可她却愿意管,这就是她对家人的维护,她们都得领情。
花芷没有带丫鬟进屋,跨过门槛就对着屋里两人行礼,“三姨nǎinǎi,小姑,我来晚了。”
两人哪里会受她的礼,花娴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是小姑给你添麻烦了,我要知道铺子是今儿开张也不敢来烦你。”
花芷对母亲没辙,连带的对和母亲一个类型的小姑也多了几分耐心,她反过手来将面带愧疚的人扶着坐下,温声道:“没有的事,铺子开张总也不需要我亲自上阵,去看过也就算数了。”
花娴腼腆的笑笑,一个三十多的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却也半分都不显违和。
每每想到小姑的经历花芷都忍不住会想,如果娘遇上的不是爹,下场会如何,她那个爹虽然理想主义了些,也清高了些,但在内宅这些事上头却又意外的拎得清。
想到爹就不由得又想到了远在北地的亲人,如今已经四月,等到七月,她就该出发往北地一趟了。
把思绪拉回来,花芷看向欲言又止的小姑,又看了眼一副不打算开口的三姨nǎinǎi,笑道:“小姑有事只管说,在家里没有不能说的话。”
花娴求助的看了娘亲一眼,看娘亲连正眼都不给她,咬了咬chún,用尽平生的勇气说出在心里酝酿许久的话,“我……我想和离。”
说完又像怕给花芷添麻烦一样,赶紧又道:“要是不行也没关系,只要不回杨家就好。”
“为何不行,不是过不下去了谁会想和离。”
花娴那心几乎是猛的就着了陆,她不由自主的揪着xiōng口深深呼吸了几次来缓解那种失重感,花芷端了茶递到小姑嘴边喂她喝了几口,熟练程度看着像是做了无数次,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那个娘每每哭的时候她都会喂她喝水补充水份。
三姨nǎinǎi看着,眼神有些怔忡,却又释然,虽说她们这一房没什么撑得起来的人,可算人头也有三个,以后但凡大姑娘要做点什么她们定当站在大姑娘这方,若是随安有了出息,也必不让他忘了大姑娘的多番维护。
“随安可知?”
“他知晓,之前还曾说过要请你替我做主,我那时没想好……”花娴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头发,抬头看了侄女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就是不想回杨家了,花家虽然没了杨家富贵,可我觉着花家什么都好,我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在杨家的时候我曾希望杨奇永远都不要进我的屋子,他要抬谁要给谁名份我都同意,只要他别近我的身就好。”
花娴捂住脸,“我怕他,很怕很怕他,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他了。”
“那就永远都不见。”
花芷说得太轻描淡写,就好像说和离就真的能和离一样,可花娴只是胆小,只是软弱,生为花家女她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她知晓在大庆朝要和离有多不易,所以她想和离都想疯了却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口,就是因为她怕这会引来一场风波。
可随安说花家现在并非什么都没有,杨奇还是打着花家女婿的名头和人接触,她很害怕杨奇会做对花家不利的事,这才打定主意和芷儿提。
但是当芷儿真应下了她又心上心下起来,有高兴,有解脱,剩下的却全是不安,她担心这会坏了芷儿的名声。
那种纠结踌躇都已经写在了脸上,花芷岂会看不懂,眼里便多了分柔软,不管她有多软弱,多拖人后腿,可她会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而不安,比起那些过分jīng明的人,她更喜欢这种人,或者她们不能干,需要你去替她cào心,可她不吝啬对你付出她的关心。
她真是个缺爱的人,花芷忍不住自嘲。





花芷顾晏惜 第205章 上杨家
知道四婶去了杨家,花芷毫不意外她不但无功而返,还带着一身的火气。
“芷儿你是不知道杨家老太太那个态度,都恨不得鼻孔朝着天,她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知道她以前是什么德性的。”
“就因为以前在祖母面前要伏低做小,在你面前要笑脸相迎,如今她才会摆这么一场威风。”花芷见过太多这种人,太清楚他们是什么德性,“不同意?”
吴氏咬牙切齿,“何止不同意,说是要和离可以,杨家出休书。”
花芷眼神微眯,这么嚣张么?真以为花家只能任他们揉捏?
“芷儿,花家还有这么多姑娘家待嫁,绝不能接下这张休书。”
“我知晓,放心,小姑拿到手的必是放妻书。”
吴氏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可自从芷儿当家就没有她做不成的事,包括她在内,所有花家人对她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听她这么说就觉得她一定能做到。
吴氏一走,抱夏就愤愤开口,“小姐,那杨家也太过份了。”
“不奇怪,人生常态罢了。”花芷算了下时间,明儿正好休沐,“抱夏,你去给杨家老太爷送个名帖,明儿一早我前去拜见。”
抱夏一愣,“杨老太爷?不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是把四婶挤兑回来了吗?我去了她必定要在我面前摆足长辈的架子,我何必去自找难堪,给老太爷递名帖则不同,这是两家当家人的会面,我花家再落魄,只要杨家没打算彻底和花家撕破脸就必会见我。”
就如她所料,抱夏带着名帖回来了,上头苍劲的字迹表明这并非出自下人之手。
花芷弹了弹名帖,那么,战吧!
顾晏惜照例踩着点来蹭晚饭,闲聊时听阿芷说起此事便问,“你有何打算?”
“先看杨正的态度,他若聪明就该知道一纸放妻书是对两家都好的事,有随安在,两家成不了敌人,可若是他执意要把事情做绝,我也不会答应。”
看男人一眼,花芷问,“芍药还要多久可以出宫?”
“就这两日了,要用她?”
“借她的药一用。”
顾晏惜眉头一挑,这是打算来硬的?
“大庆朝没有清官,我可以给杨正找点麻烦。”
花芷摇头,“公归公私归私,我不担那些事。”
“那就带上我。”顾晏惜又想到了那个雨夜,许久未见到那般模样的阿芷了,他不想错过。
***
次日突然就变了天。
风裹着雨一会一个方向的飘落,大有好转的天气又冷了下来,花芷比昨儿多添了一件衣裳。
当看到迎春抱出来的簇新外衫时她拒绝了,“平时常穿的就好,又不是去做客。”
杨家确实也没把她当客,杨老太太甚至还嘀咕了几句难听话,杨奇更是沉着脸,一副随时要找人晦气的样子。
杨正对这个长子已经完全失望了,连提点的话都懒得再说,径自吩咐老妻道:“今儿你就别露面了。”
老太太不情不愿的应是,她原本还想将人叫到跟前训上一番话,姑娘家家的,天天被人挂在嘴边念叨像什么样子。
管家前来禀报,“花家大姑娘到了。”
杨正吩咐道:“请去花厅。”
“是。”
杨正又看向儿子,不得不还是多说了几句,“随安那里你上点心,父子哪有隔夜仇,就你那几个庶子,拧一起都抵不得他一个。”
“那我再多生几个。”
杨正被他噎得直瞪眼,老太太见状忙chā话,“我瞧着随安的心早落花家去了……”
“他姓杨!这个姓氏就决定了一切!”杨正无力的看着妻儿,摇摇头往花厅走去。
杨奇还待说什么,老太太忙拦住他,对他直摇头,老爷子看着都要发脾气了,可不能再说。
花厅内,花芷坐于下首神情安然的喝着茶,她身后站着迎春和抱夏,今儿出门她就带了这两个大丫鬟。
屋里侍候的丫鬟纷纷偷偷打量着这个传得非常了不得的姑娘,确实是生了副好相貌,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那么厉害,不过她身后的丫鬟看起来倒是和她们有点不一样,她们下意识的学起来,手放端正,脊梁挺直,头保持恭敬但又抬起一点小幅度……
脚步声响起,杨正的声音一响起她们立刻又回到了之前垂着头微微向前倾身的恭敬模样。
“让大姑娘久等了。”
花芷起身行礼,也是有意思,别人家的大姑娘是指辈份,到了她这已经成一种代号了,男女老少都以此来称呼她。
客套几句话,花芷直切正题,“昨天我四婶前来杨府商量小姑和离一事,没想着老太太可能误会了花家的意思,说愿意给我小姑休书,我心里疑惑得很,不知杨家欲以何种理由来休我小姑?是我小姑三从四德没学好,还是我小姑犯了其他不可饶恕的罪过,杨家要给她一纸休书来羞辱她?”
杨正也听过有关于花芷的那些传言,可听过与面对如此截然不同。
她一句都没指责杨家,却又句句都在指责杨家,别人不知内情,他们两家却都清楚花娴回花家时是个什么状态,不要脸一点可以全盘否认,可在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lún的小辈面前,杨正还真是开不了那个口。
于是他直接避而不答,“大姑娘维护亲人的心意老夫知晓,可老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两人也还没到那个分崩离析的地步。”
花芷笑,“您也说我维护亲人,我自然不能让我小姑再被打得满身是伤,没错,我小姑是软弱,可软弱并非原罪,并非被人欺辱至此的理由,说句诛心的话,若是您的闺女嫁出去被这般对待,您可容得下?不管您能不能,我不能,我今天过来不是谈和不和离,而是希望杨家能出放妻书,哪怕是看在花杨两家多年的情份上,也请给我小姑一个体面。”
说着,花芷起身朝着杨正盈盈一福。
杨正虚扶,却并不点这个头,不止杨奇看中花家的老底,他同样也想咬上一口。
你来我往几lún机锋后花芷就看了出来,她心中冷笑,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吧!




花芷顾晏惜 第206章 你想多了
回去的路上花芷没有说一句话,神情是冷的,眼里仿佛有杀气溢出,迎春和抱夏两人同时想到了在庄子的那个雨夜,就算嘴碎如抱夏也都紧紧闭上嘴,不敢多说半句。
她们家小姐,这次是真的怒了。
上了马车,刚迈进角门的花芷就被扑了个正角,药香味入鼻,她已经习惯性的将人抱住了。
“花花,晏哥说你找我有事,我不用回去啦。”
花芷拍拍蹭着她撒娇的人,拉着她往里走去,边道:“都忙好了?”
“恩,这段时间师傅会留在京城,那边就用不上我了。”芍药蹦蹦跳跳的,快乐得眉毛都快飞出去了,看得出来,能离开皇宫她是真的高兴。
花芷心情好了些,步入前院,看到等在那里的晏惜也没觉得意外。
芍药突然凑过来鬼鬼祟祟的问,“花花,你和晏哥现在是什么情况?晏哥这几天可好说话了,肯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是吧。”
花芷捏捏她的脸,领着人走近晏惜,“不忙?”
“只要下边的人不尸位素餐,坐那个位置并不那么忙。”
然而要让下边的人都认真做事,谈何容易,即便是家国天下到了后来变成国家天下,又有几人是真的把国放在了家之前,首先满足了自身,有余力时才能想到国,人生来自私,所谓无私,也不过是自身不需要或者能得到更好的罢了。
不用花芷吩咐,自有下人去准备糕点茶水。
花芷今儿心情不好,不想糟蹋了所剩不多的好茶叶。
顾晏惜瞟了喳呼的芍药一眼,芍药立刻闭上嘴。
“杨正不同意?”
花芷冷笑,她不想让自己太过尖锐以至于面目可憎,可锐气已经从每一个字中泛出,“何止不同意,他还想从花家吸上一大口血。”
顾晏惜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样的阿芷,“你打算如何做?”
“他不同意不影响什么,我今儿去本也没想着他会松口,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和我小姑有婚姻的是杨奇,只要杨奇写了放妻书,两人和离成了定局,便是杨正要翻脸我又有何惧。”
花芷对上晏惜的视线,“我知道杨奇有个外室,很得他喜爱,一个月有大半个月是住在那里,我需得向你借两个人。”
“叫上汪容就够了。”
“……”当她花家的武先生也是不易,不但要教孩子们武学,还得做打手。
“草草,你的药要派上用场了。”
芍药嘿嘿笑着,把背着的包裹解下打开,露出里面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花芷原本还以为那是她从宫里出来带的随身物品……
“花花你说要什么样的,没有我现在就去tiáo,简单得很。”
“能让人痛不欲生,但是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即可,也要让其他大夫看不出原因来。”
“就这样的啊。”芍药一脸失望,这都是基础款好嘛,她带来的这些药里最次的都有这效果。
“他是随安的爹,这一点无法改变。”就是看在随安的面子上她也需得手下留情,夹在花杨两家,他才是最难的那个,虽然她有心留他在花家,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宗族观念深入骨髓,不是她对他好就能让他忘了他姓杨,拜的是杨家的祖宗。
说白了她要护的是花家女花娴,随安只是顺带。
芍药扁了扁嘴,要是换成她,不把人弄死再弄活几回怎么能消心头之恨,不过花花是当家人,想的要多一些她也要理解,最多等放妻书拿到手了她再偷偷去折腾杨奇几回就是。
这么一想芍药又开心起来。
顾晏惜看她一眼,把她那点打算看在眼里却也不阻止,阿芷不方便的事芍药做起来却顺手得很。
***
白天越来越长,杨奇为了哄父亲高兴在家里陪着用了晚饭才出门,天也还大亮着。
想到心头肉昨儿应下的事,杨奇心中一片火热,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大步跨上马车,他迫不及待的吩咐马夫赶紧走。
闭眼哼着曲子边东想西想,心猿意马之时马车停了下来,他乐了,真是心情好连路都比以往要近一些。
掀开帘子走出来,一抬头笑容就僵在了嘴边,这是哪里?
低头去看车夫,坐在车辕架子上的汪容对他笑出一口大白牙,他下意识就要往马车里退,汪容一甩马鞭卷住他的腰,再一个暗劲人就从马车上安安全全的落到了地上,连踉跄都没有一个。
汪容满意的点头,不错,使鞭子的功夫没有退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杨家的人,你不想活了你劫我……”杨奇sè厉内荏的威胁着,边转着眼珠子打量他此时所处的院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根本不知道是在哪里,但他可以肯定这是在京城,毕竟马车根本没有走多远,不可能出城。
花芷从堂屋走出来,顾晏惜和芍药分站两侧,三人皆走得不紧不慢,步tiáo一致。
杨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恨得就往她面前扑,汪容又是一鞭子甩过去将人拉回原位,只是鞭子再没有离开他腰间,并且警告的勒紧。
杨奇不敢动了,可怒火更炽,“花芷,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姑父!”
“很快就不是了。”花芷看着一脸怂样的杨奇,想不明白当年祖母怎么会把小姑许给这样的人,“听说你想休妻。”
“回去我就写休书!”
花芷不为所动,“还听说你想要花家的资源。”
一听到这个,心里的惧怕立刻被贪念占了上风,杨奇抬起下巴一脸傲气,“如果你能把花家的资源给我,我可以考虑此事没有发生过,你要的放妻书也可以给你。”
“放妻书我要,花家的资源,你休想。”
杨奇顿时恼羞成怒,“花芷我告诉你,花娴完了,我回去就休妻,七出之罪她全犯了,离了杨家她只有死路一条……”
“你想多了。”花芷看了汪容一眼,汪容会意,卷住他的鞭子一松,杨奇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塞进来不知道一团什么东西,紧跟着肚子就是一阵巨痛,男人的拳头就像是铁做的,一拳一拳落在肚子上五脏六俯都痛起来。
芍药眼珠子一转,跑回屋去搬了张椅子出来放到花花身后,殷勤的扶着她坐下。




花芷顾晏惜 第207章 收拾杨奇
没有人说话,满院子只能听到杨奇的闷哼声。
看着那张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花芷解气得很,天道好lún回,当初你如何对我小姑,今儿全还给你!
又看着汪容落下几拳,花芷才开口,“可以了。”
杨奇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怨恨的眼神落在花芷身上,因为刚刚吃了苦头,他识趣的没有说出难听话来,免得遭来更多罪,等他离开这里的,等他回去了的!
花芷半点不怵他,淡声问,“可疼?”
“我不会写放妻书的!”知道她图的是什么,杨奇冷笑,休想如愿!
“你又想多了,刚刚这几拳不过是替我小姑出气的,至于其他的……我猜着你是硬骨头,专门替你准备了点好东西,希望你能一撑到底。”
芍药搓搓手,嘿嘿笑着从一堆宝贝里挑出两个,让汪容掰开他的嘴,各滴了一滴进去,无论杨奇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惊恐的去抠嗓子眼,一阵干呕后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然后一阵窒息感袭来让他眼前发黑,好在窒息感没有多久就褪了去,他刚松一口气,窒息感重又袭来,再缓再来,如此反复。
一开始他还能叫几声,试图让人听到动静来救他,可当不但没有引来人还让自己更痛苦后他停下了。
他一手抓着自己脖子,在窒息感褪去的一瞬间抓紧机会朝着花芷伸出手,然而直到下一阵窒息袭来花芷也没有半分表示。
非是没看懂他表达的意思,只是花芷了解杨奇这样的人,等他脱了身必是要百般找她麻烦的,她虽然布置了后手让麻烦沾不上她的身,可现在,她可以先多收点利息。
又过去了半刻钟,就在杨奇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时才终于听到了花芷的声音,“愿意写了?”
杨奇如蒙大赦,头不敢有动作怕让自己更难受,哑声喊,“写,我写!”
“给他解了吧。”
芍药将一碗水guàn进杨奇嘴里,一边嘀咕,“真不中用,这才撑多久。”
被个看不清容貌声音却好听的女人这么轻视,杨奇脸涨得通红,可转念一想到自己刚才吃的东西就是她喂的,红脸顿时变成了白脸。
汪容把铺好的纸磨好的墨放到他面前,杨奇不甘的看着,迟迟不愿去拿笔。
花芷也懒得对他说什么,直接道:“继续给他……”
“我写!”杨奇不敢再墨迹,拿起笔抖着手就准备落笔。
花芷又道:“我需要的,是你用平时的笔迹写出来的放妻书,杨奇,你知道的那些我都知道,要是不想再来一遭就好好写出我要的,让我发现你不老实,你就去地狱里走一趟咱们再来谈是不是能好好写。”
杨奇心里那点侥幸被击碎,窒息的痛苦感还在,肚子上的余痛也没断,杨奇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他心也跟着一抖,赶紧抬头看向花芷,生怕她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下面的纸还够你写。”
杨奇拿走上面那张纸,不敢再有其他动作,运气一笔笔写起来。
他百般不解,为什么一个人前后变化可以这么大,他和花娴成亲十多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花芷长大的,印象里的花芷就是个规矩的大家姑娘,不爱说话,木头人一样的方方面面表现也不出挑,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如今却让他如此痛不欲生,难道说她本来就有这么狠辣,那么多年的乖巧她都是装的?
他不相信一个人能那么早慧,从懂事起就懂得隐藏自己,且花家向来和睦,也实在没有让她如此做的理由!
可他确定一点,他们都打了眼!
抬头看了花芷一眼,杨奇不甘的落了自己的名字,有这个东西在手,杨家就再没有可制约花家的人了。
汪容拿起来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才交到花芷手里,花芷一字一字看得仔细,她看合约多年,很清楚博大jīng深的方块字可以有多坑人。
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问题后,花芷才站起身来走向杨奇,始终旁观的顾晏惜紧紧跟着。
“杨奇,京中那么多不事生产的公子哥儿我最看不上你,就是你在外边和人为争女人打架我都不会如此唾弃你,可你不是,你是关起门来对一个胆小怕事身体也软弱的女人动手,而这个女人跟了你十余年,为你育孕孩子,不曾拦着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却如此待她,你也就这点窝里横的本事。”
这么赤裸·裸的羞辱对男人来说比当面打他巴掌还让人难堪,杨奇呼吸粗重,脸sè通红,可他不敢动,甚至连话都不敢回。
那样的痛楚他不要再经历一次。
“你可以回去告状了,送他一程。”
汪容朝她施了一礼,他是真看好这花家大姑娘,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世子。
够手段,够魄力,也够狠辣,但她对家人的维护却让人无法对她产生半分恶感,如今的花家,她不狠一点就等着被众世家瓜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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