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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上春行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枕河


第五十八录:巧施计
    二人经此一番,不但梁西范对顾回是言听计从,而顾回与张六羊也能称兄道弟了。张六羊觉得此人仗义疏财、不拘小节,又是海宁巨富之子,以后必定有前途,所以也是尽力给他牵线搭干谒的通路。

    无奈没隔多久贾子敬突然随父外放,随扈们也都离开临安,后来便断了关系。

    顾回在临安盘桓一阵便回到海宁,今年春闱再次来到行在,自然与之前相识的熟人都联系起来。

    一日,他寻到梁西范喝酒,二人在中和楼正饮得欢畅,就听隔间有人进来,是几个本届的士子来中和楼尝鲜。

    二人就听隔壁士子将中和楼一番夸赞,颇有些田舍郎进城的土味。听着对话的梁西范端起酒杯鄙夷地跟顾回继续闲话,突然听到隔壁谈到米芾的笔墨,几人争执着到底是米襄阳还是苏学士排上手,辩来辩去也没结果,不过其中有一个固执的声音叫陈光,一直力挺米襄阳的墨宝当是当时奇珍,甚至不惜大声嚷嚷出他有真迹。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好奇地追问对方,陈光却又支支吾吾不愿承认。

    这厢顾回当然也听到这番言语,蓦地想到柳问卿专爱米襄阳,不由心中一动,很想为其求得此物。不过这种前人真迹都是有钱难求的宝物,收藏的人往往又是自命清高之徒,想要花钱去购大抵有些难度。

    于是,他便与梁西范悄悄这般这般讲了一遍心中所愿,没想梁西范当场就拍胸脯说想办法为他搞定。

    接下来才有了寻芳阁的一出恶少戏女的斗殴戏码。

    那翠娘本是良家子,因为来行在寻亲未果,身无分文,流落寻芳阁。一贯以擅长琴棋书画而成为寻芳阁的花魁之一,在一干士子们心目中算得上是张采苹般的



第五十九录:惊鸿照
    梁西范细细回忆了一次昨夜与顾回燕饮的细节,甚而连用了哪些菜、饮了几何酒都被赵重幻问得清清楚楚。可是梁西范颠来倒去将来龙去脉都叙述了一遍,确是瞧不出何处有异常。

    赵重幻思索了片刻清晨检验顾回尸体时的种种细枝末节,梁西范所言分毫不差。可是最后他们分手离开春风楼时顾回还活着,那在顾回离开春风楼到死前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彷佛成了一段无解的空白,无人知道顾回为何离开又回到春风楼!顾回此人性格旷放,喜欢自由行走,不喜有人束缚跟随,又常常会流连在烟柳之地宿眠,这也是为何他从家里带来的那个小书僮会完全没有意识到主人会出意外。

    赵重幻皙白的手轻轻敲着一旁粗木打制的小几,梁西范不敢随意抬头去看对方,只用眼睛瞄着赵重幻的手,一下一下,眼珠子跟着直转。他心里苦叹怎么钱塘县署里何时有了这么恐怖的一个丑小子,随随便便一抬手就能掐得他的琵琶骨好似要被锯子锯开般剧痛。

    “你跟顾回往来这段时间,有见过他其他朋友吗”赵重幻又问。

    “那当然!“梁西范面上也替顾回惋惜,”顾回这人挺仗义,也大方,不拘小节!我看许多人都乐意跟他往来!“

    他眯眯眼睛,”不过——虽然很多人心里其实挺嫉妒他的家财万贯,可又只能逢迎他,真可谓又爱又恨!连他那个一起来的朋友也是,叫什么来着“他蹙了眉,又想了下,“对了,那个钱韶予!我有一次去栖云客栈找顾回,就在无意听见这



第六十录:谜团缠
    审问就花了半个时辰,梁西范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准则,面对赵重幻那是比竹筒倒豆子还利索。

    最后,他瞅着赵重幻,眼中有点迟疑道:“顾回,他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赵重幻一挑眉:“死得很惨!“她不客气道,”你是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所以你还有谋杀嫌疑,暂时只能请你在县署大牢委屈委屈了!”

    “什,什么------”梁西范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又惊又怕,扑通一膝盖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怎么可能是我,我没有杀人!小人冤枉啊——”

    “先去县署大牢待一阵子吧,我们县衙——”赵重幻落星般乌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对方,“不会错放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清白之人!”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就骗吃骗喝,不敢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大人明察!明察!”梁西范本来清秀狂傲的脸庞如今是一脸死灰,浑身都颤抖起来,“真不是我,我们就是喝酒闲谈,就瞎说说平章大人的艳事罢了,他这个人很大方阔绰,我怎么会杀他呢,杀他我一点好处都没有!陈光的事,他给我一千两银子呢,我怎么会杀他!”

    赵重幻看着对方已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都瘫软无力,她有点无奈调侃:“刚才到底是谁连三省六部里都遍布亲戚朋友的”

    梁西范苦着脸自嘲:“小的就是吹牛的,哪里真有!”

    “不管你有没有,我们县衙以证据为要,不会冤枉了你的!”赵重幻情知梁西范这般的人确就是一张嘴吃遍天下的主,色厉内荏型,她只实事求是道,“你先在县署待一阵,我们还要找证据!倒是你在拘室内闲来无事时,想一想顾回与你还有什么,记得说!”

    说完她微微一用力,就将瘫软的梁西范给提了起来。

    梁西范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全不由己,只能任一股力量提起站立住,他懵懵懂懂地望着赵重幻,心里对这个丑小子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敬畏感,不由喃喃道:“你确定可以为我洗清冤屈”

    “证据可以,我不可以!”赵重幻瞥了他一眼。

    继而“吱呀”一声,门开了,蹲在门外的隗槐骤地起身。

    赵重幻早知他在门外,只不动声色道:“隗槐,去请刘捕头来将梁西范带去大牢待几天!”

    隗槐下意识点点头,很快,刘捕头带着下属来到矮房将梁西范带走,然后赵重幻详细



第六十一录:晚晴暗
    赵重幻微微蹙眉道:“还只是我的猜测,对了,那个刘大找到了吗”

    刘捕头摇摇头:“张四还没回来,要等他将刘大带回来才行!”

    他们二人正谈着话,突然外面一阵骚动,隗槐跑进来道:“张四哥找到刘大了,但是刘大之前受伤了,被人砸了后脑勺,差点死了!”

    赵重幻脸色一变,唤一声“糟了”,便冲将出去。

    “刘大在哪里人怎么样还清醒吗”她边走边急切问道。

    隗槐第一次见赵重幻着急的模样,不由也紧张起来:“被张四哥请人抬到衙门院子里了!找大夫看过了,可是还没醒!”

    赵重幻眉头紧蹙疾步而走,这时刘捕头追出来:“重幻,你说糟了是何意”

    “有人要杀人灭口了!”赵重幻凝重道,“我们四处调查肯定惊动了凶手,又有很多人知道刘大见过那只噬人的狗,所以我觉得那凶手紧张了——”

    刘捕头同意地点头,面上也有些着急,一路疾走随着隗槐他们来到院子内。

    天渐黑,晚晴通透,春灯初明,院中杏花的暗香如丝如屡,将蕴着些许风云的县署大院给抚慰得安祥平和。

    刘大被安置在廊檐下,张四跟另一个中年男人正守在旁边张望,见赵重幻他们过来,赶忙揖揖手。

    张四介绍了一下中年人:“这是刘大的二叔,陪着送刘大来的。我去刘家,到了巷子口就看见有一群人挤在他家门口,一问方知刘大申时去候潮门买酒,回来快到家的路上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居然被人用石头砸了后脑勺,血流如注,幸亏被人发现早,否则连命都没了!”

    “将他抬进屋子!”赵重幻眉目如凌,严肃道,“我给他看一下!”

    大家一楞,暗暗惊讶莫非赵重幻也会医术不成虽不明所以地对视一下,却也还是赶紧听命行事。

    刘大被迅速抬进矮房内。

    “隗槐,麻烦你跟张四哥去办个事,”赵重幻并未立刻给刘大察看伤势,而是招过他二人,让他们附耳过来,嘀嘀咕咕一番嘱咐,隗槐与张四的表情也是几度变化,然后用钦佩的眼神注视着赵重幻。

    “这个我擅长的,我跟张四哥去栖云客栈,保证给它挑得人人皆知!”隗槐拍拍胸口。

    赵重幻颔首:“去吧,万事小心!毕竟,”她回头看了眼无力侧躺着的刘大,有点担忧道,“那凶手已经开始灭口行动了!”

    隗槐和张四认真地点点头,跟刘捕头行个礼



第六十二录:玉石碎
    见刘捕头都听从赵重幻的吩咐,刘大二叔才彻底放心下来,不待赵重幻要求,主动道:“那就劳烦小差爷了!小人先出去,不妨碍你!”

    赵重幻未答,只淡淡颔首。

    等矮房里徒留她与门板上躺着的伤者刘大时,她便从袖中掏出青布卷,轻轻翻开,修长的手指捻出合适的银针,凑近刘大已然解开纱布的头部,缓而有力地对着风池、风府、大椎等穴位下针。

    没过片刻,刘大昏迷苍白的神色有点斑驳开来,浓粗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抖动着,似在用力让自己客服头部的疼痛苏醒过来。

    “刘大刘大——”赵重幻试着呼唤了几声。

    那刘大似乎已有意识,颤动着眉睫,眼珠子在闭合的眼皮子下面左右混乱滚动着,显然是努力让自己从头部重创的痛苦中清醒过来。

    赵重幻见施针有效,不再催促,只待刘大自己有意识清醒。不过,她倒没有等待多久,只下半盏茶的工夫,刘大便迷迷蒙蒙地睁开了双眼。

    入眼处是他不熟悉的所在,刘大茫然地瞪着前方,过了须臾才恍恍惚惚转了眼珠子盯着赵重幻看。

    “刘大,我是县署的差役,你头部受伤了,本不该劳烦你,但是情况有点紧急,我们需要你辨认一下早上你报案时所提到的那只噬人的黑犬!”赵重幻来不及顾及他伤初醒的茫然,直截了当道。

    刘大迷惑地听着她好听的声音,心里只觉得这个少年的声音似敲碎的玉石落在银盘子里,他试图努力看清楚坐在一侧的人,仔细寻摸了须臾,发现却是个长相极为稀疏平常的少年,不由有些遗憾——声音如此悦耳,面目却如此平凡,委实可惜。

    他吃力地张张



第六十三录:鬼眼红
    赵重幻率先转身回到矮房,先去刮下了烛泪,将蜡烛挑挑亮。刘捕头拎着黑犬也跟着进来,教他们一愣神的却是文郎官与王县令也紧随其后入了矮房。

    他们负手立在门边,不曾多言,只一径默默看着赵重幻的举动。

    赵重幻将放在地上的黑犬所罩青布给掀开,顿时一股粘稠的血腥味传入在场者的鼻端。而躺在门板上无力的刘大自然也嗅到此种异常的味道,他虽然疼痛难挨,但还是尽力转头欲探看。

    赵重幻将黑犬往前推一推,浑身血污、黑毛杂乱,一条破布头还缠绕着黑犬的嘴巴上,以防它乱吠或咬人。

    此模样恰巧落在刘大的眼中,他本能地往旁边缩了缩,顿了几秒眼中露出惊恐迟疑之色,他喃喃道:“这确是挺像的,那只狗很瘦小,但是凶,尖嘴小脸,“他竭尽所能到回忆道,”最奇特的是那黑犬有双血红的样子,“他说着都似乎不由颤抖了下,”那个牙齿很尖利,还一直呼噜呼噜了------“

    赵重幻找了根小木棒往黑犬头顶某个部位轻轻一敲,那黑犬顷刻便喘着粗气、挣扎着要醒过来。

    周围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黑犬,而文履善瞥了眼地上的异兽,视线落在赵重幻身上,目光煦和,隐约还蕴着欣赏跟喜爱之色——他当年曾举手之劳救下的孩子如今已然这般风姿卓越,才华横溢。

    就听那黑犬呼噜一声想要窜起来,但是绑着的四肢和嘴巴都令它动弹不得,它似乎愤怒起来,霍地睁开通红的双眼,如同地狱里烈烈的红莲业火灼烧进它的血脉里,全部窜入它的眼眶里。黑犬下意识全身扭动起来,表情骤然变得狰狞可怖,用力往前嗅着,彷佛一张口就可以将眼前的一切给撕咬成碎片。

    刘大被眼前狂躁的黑犬给唬得直往后缩,惊惧地闭上眼睛,颤抖结巴道:“就,就是这只,就是它——”

     



第六十四录:说书隗
    “那,各位大人,我这小侄子该如何”刘大二叔惶恐道,“万一,万一还如小差爷所言真是凶手打杀的刘大------”

    刘大听自家二叔所言,有些茫然、艰难地偏偏头望向对方,却见二叔一脸紧张害怕,不由诧异地又看了眼赵重幻。

    赵重幻情知刘大二叔的忧心忡忡,她回身对王县令行个礼,认真道:“属下有个请求——”

    王县令点头:“你说!”

    “还请大人在县署大牢里安顿一间暖和一点的牢舍。”赵重幻道。

    所有人都一愣,惟有文履善轻弯唇角一笑。

    刘捕头困惑道:“要牢舍作甚”

    “委屈刘大一宿!”

    赵重幻将自己的猜测跟担忧讲述一遍,王县令跟刘捕头听完频频点头。而躺在门板上的刘大脸色却煞白,他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被袭击,现在居然听说可能是要被杀人灭口,他惊恐得浑身都僵硬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周围几位县衙的大人物。

    听得赵重幻一席话,王县令吩咐刘捕头去找两床棉被什物来,毕竟刘大头部刚刚重伤,这没法回家只得将他放在大牢里最是安全。

    “你怎知凶手今日必来”待其他人都走出,刘大被抬去牢舍,文履善俊煦的脸露出笑问道。

    赵重幻灿若星子的眸释放着一股跳脱的机敏与顽皮,修眉扬成入云的山脊:“我让他来的!”

    文履善失笑摇头:“你这孩子!”

    “师叔,您特地来看我的”她凑近淘气道,一只素手轻轻扯扯他宽大的袍袖,故意可怜巴巴着,“要不等这几日案子结了你请我去春风楼喝顿酒吧我来临安府这半年辰光都未曾光顾过呢,“她边说边又搓搓手,“今日在春风楼前门后巷子转不知多少圈,就不得入其门,我都觉得自己快成大禹了!”

    文履善好笑地睨她:”行,这哪里算得什么!春风楼里饮酒,望湖楼上喝茶,师叔我都请得起你!“

    ”好嘞,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带上阿昭、犀存去打一顿秋风,将你荷包给刮干净!“赵重幻老实不客气道。

    赵重幻与文师叔逗着趣,那厢,栖云客栈。

    隗槐也在栖云客栈的包餐客堂中热情而热烈地讨论着,他跟一干伙计、士子们以了解案情为辅,以吹嘘他破过的案子为主。

    “我告诉你们,前几天我们衙门里刚破了打杀人的案子,疑犯是个太学生!”隗槐呷了一口酒,眉飞色舞道。

    周围几个闲来无事的士子们一



第六十五录:请君入
    隗槐一脸故事,神秘一笑:“若是平常人办案,大概就是这太学生了!”

    “此话怎讲”大家的好奇心彻底被调动起来,连本来埋头吃饭的士子也皆不由探着头趣味盎然地盯着隗槐。

    那厢张四正偏着头观察着门口,见有大批的士子都来晚食,不动声色地向隗槐递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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