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05 你是不是还未成年?
* 傅靖笙安静了两秒,嘴角抿出一个笑,“是啊,我就是不想让你安生,就是想分分秒秒缠着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江一言原本深沉淡漠的眸光闻言骤然结了冰,身侧的一只手甚至紧握成了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公子身上,只有站在傅靖笙面前的商励北看得最清楚,她chún角含着平静淡定的笑,睫毛却在yīn影里颤抖得厉害。 “阿笙。”商励北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这浑小子喝多了,别跟他计较,我们先走。” 傅靖笙没理会他,径直走向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坐着,她站着,高度的差距让傅靖笙慵懒的目光莫名带了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人都走了,你在这里演深情有什么用?给谁看的?还是你觉得,你身边这些人看到你这副窝囊样,会告诉孟不悔她走了你有多伤心,然后帮你想办法劝她回来?” 话音一落,男人漆黑的瞳眸缩了缩。 傅靖笙看到他这一脸被人戳中心事的反应就笑了。 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头发,漫不经心道:“那你这算盘还真是打错了,你身边这帮不解风情的兄弟在你最失意的时候,联系的不是孟不悔,而是我。” 她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江一言,她走了,就算看到你这样她会回来,那也是因为于心不忍,而不是因为她喜欢你。你要么有种娶了她,要么有种让我死心,否则我傅靖笙看上的人,我一定——” “哗啦啦”的一声巨响,一个酒瓶猛地碎在了傅靖笙脚下。 玻璃碴飞溅,有一块甚至崩到了她腿上。 傅靖笙惊魂未定,错愕地望着沙发上男人还未放下的手。 酒瓶刚才就是从他手里飞出去的。 “说。”江一言的脸sè漠然如常,蜷着身子坐在沙发里,气势却直挺挺地压至每个人心底,令人心生惧意,“接着说。” 周围所有人面面相觑,纷纷在心中叫苦不迭。 谁不知道江公子是什么角sè? 全郁城敢跟他叫板的人,也就只有傅家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了。 正常姑娘家追自己喜欢的男人难道不是嘘寒问暖,投其所好,极尽讨好之能事? 正常有点身份、要点体面的男人哪怕被自己不喜欢的女孩追着,不也应该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地拒绝? 怎么到了傅大小姐和江公子这里,画风诡异得都没眼看了…… “江一言!”商励北紧蹙眉宇走上前来,厉声道,“对女人也下得去手,你他妈真是出息了!” 江一言收回手,看了他一眼,眼神淡而讽刺,“你比我有本事,就别让你看上的女人整天缠着我。” 商励北怒极,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下去。 沙发上的男人被他狠狠甩了一拳,心头怒意横生,霍然起身,不甘示弱地还手。 二人瞬间打成一片,包厢里其他人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 商小公子喜欢傅家大小姐,就像是傅家大小姐喜欢江一言一样,是圈子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他们,也许因为父辈的关系,也许因为男人间的友情本来就纯粹简单许多,即使中间隔着一个傅靖笙,二人也照样情同手足地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 其实他们之间有一种不必言明的默契,就是二人从来不聊傅靖笙。 江一言不炫耀,商励北不嫉妒,他们的兄弟感情,与女人无关。 众人更是没想到,今天晚上江公子竟然会用这种明晃晃嘲讽的语气一刀捅向自己的兄弟。 也不知道是动了多大的肝火。 先前他只顾喝闷酒,没人知道他心里挤压着怎样的情绪。 此时爆发出来,才知道程度之深,远远超乎想象。 傅靖笙是所有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想也不想就上去拉扯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商励北见她冲上来,立即收手,可江一言喝了酒,反应比他迟缓些,一拳打中了傅靖笙的肩膀。 她顿时有种整个肩胛骨都碎了的感觉,身子向后一跌,坐在了地上。 “阿笙!”商励北脸sè都变了,再没心思和江一言逞凶斗狠,赶忙蹲下去,“伤到哪了?疼不疼,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傅靖笙疼得皱眉,试着活动了两下肩膀,待疼痛缓解,才道:“没事,是我自己没站稳。不用去医院,我没这么娇气。” 她抬眸看过去,只见江一言站在不远处,也望着她,眼睛里情绪很复杂。 可是抽丝剥茧地一缕缕辨认过去,却看不出心疼。 傅靖笙每次对上他这样的眼神都觉得自己是在自虐。 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孟不悔始终没和江一言在一起,她也不会总是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她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很多个瞬间她都想,算了吧,放弃吧,她争不过孟不悔。就算孟不悔对这个男人再如何弃如敝屣,他也不会是属于她傅靖笙的。 她就这么与他对视了一阵,眼里光影明灭,最终站起身来,说:“江一言,你如果是男人就跟我走。” “你要去哪?”问话的不是江一言,而是商励北。 傅靖笙还是定定望着江一言,“你不是认定了孟不悔是我赶走的吗?”女孩眼里没有以往的傲慢与挑衅,风平浪静的,“那我为自己赎一次罪,是男人你就给我个机会。” 江一言闻言,忽然走上前来,抬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傅靖笙,你终于承认不悔离开和你有关了是吗?” 商励北见状立马要有所动作,江一言却用一只左手极稳极准地格开他,冷声道:“还想再打?” 江一言紧扣着傅靖笙的下巴,还是能感觉到她在他的手心里,冲商励北的方向摇了摇头,以示阻止。 “你认定了是我做的,我承不承认重要吗?”她问。 江一言低笑,“确实不重要。”他浮动着温淡戾气的俊脸压了下来,酒气也guàn进傅靖笙的鼻腔,“那傅小姐你来告诉我,你要赎罪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想用能证明我是男人的方式来赎罪,嗯?” 傅靖笙虽然年纪不大,但他这话里直白露骨的含义还是第一时间被她领略到了。 她顷刻间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猛地挥手将他推开,“江一言!” 对方见她气恼,反倒凉凉地笑了,笑里透着嘲讽,在座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江家大公子从小就被父母tiáo教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性子,待人接物皆是不远不近、恪守礼节。 可偏偏在这一个晚上,锋芒毕露,寒光乍现。 看来孟不悔的离开对他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打击。 “我跟你走,你最好别做什么下贱到让我重新认识你的事。”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刚刚好够傅靖笙听见。 她握紧了五指很快又松开,手心阵阵刺痛仿佛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最终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江一言比她还要面无表情一些,无声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要走,在场没有一个人敢拦。 他到底还是出来晚了些,没和傅靖笙赶上同一班电梯,而傅靖笙也破天荒地没有等他。 当他到了楼下时,只看到酒吧门口,傅靖笙裹着大衣站在那里。 应该是很厚的大衣,穿在她身上,却好像没有分量。 尤其在瑟瑟冷风中,单薄又空洞。 听到脚步声,傅靖笙回头,伸出手,“给我你的车钥匙。” 江一言看着她,冷风吹得他本来就疼的太阳xué更是胀痛,不禁皱眉,“你会开车?” “不然你开?”傅靖笙二话不说,抢过他手指上的钥匙扣,解了他跑车的锁,坐上驾驶座。 江一言也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她上车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敞篷跑车的顶棚关上,男人靠在椅背上,望着她熟练cào作跑车中控系统的样子,薄chún微抿,一语不发。 人和人真的差很多,不悔就从来都是满身书卷气,不喜欢这些诸如跑车、模型一类的东西。 也不知道她傅靖笙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个千金名媛,为什么玩车还玩得还熟门熟路的? 车开上路,江一言才想起问她:“你是不是还未成年?” 傅靖笙熟练地超车并道,抽空不冷不热地答了句:“你现在可以给交警打电话,如果你觉得,我进了局子就能还你清净的话。” 男人闻言,双眉间的褶皱叠得更深,“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别说他没想过这么做,就算他真这么做了又如何? 傅家千金在郁城就算捅破了天,谁敢多说一句话? “好好说话?”傅靖笙咀嚼着他的四个字,无声笑开,“你总不能指望我在被你冤枉还像个圣母一样把你往别人的怀里推的时候,连不想跟你说话这么点微末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满足。江一言,好处不能都让你占了。” 江一言看了她片刻,余光忽然认出了这条路,是去机场的路。 他的声音骤然冷峻下来,“停车。”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07 误会成什么样闹得这么劳师动众?
* 雪梨被他吼得一愣,慢吞吞上了车,看到方向盘上的血迹也是惊悚不已,“你受伤了吗,哥?” 男人没理她,俊脸绷得很紧。 跑车几乎将附近的高架桥上上下下开了个遍,最后才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 傅靖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从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再加上他爹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也曾因为那令人发指的洁癖得过一个“鬼见愁”的称号,所以她从来没试过不洗漱不换衣服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这件大多数女孩在失恋时候都做过的事。 哪怕再尴尬再狼狈,傅大小姐也应该是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 她坐在床上皱眉揪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一会儿让她爹看见,会不会嫌弃死她。 这个念头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她才慢慢想起了另一件事,慢慢地,感觉到xiōng口被藤蔓绕上,缠紧。 昨天…… 有人给她发微信,说江一言在酒吧买醉,让她快点过去看看。 即使知道就算江一言酒jīng中毒死在酒吧也lún不到她来收尸,可她还是想也没想就赶过去了。 然后他和商励北打起来了,再然后她开车把他送去机场,最后,他把孟不悔追回来了…… 思及至此,她忽然觉得眼睛疼得厉害。 是一种明明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进了卫生间才发现,她两只眼睛肿得简直不像话。 草草洗漱了一下,她打开房门下楼准备去吃点东西,刚迈下一级台阶就瞧见客厅里影影绰绰全是人。 傅靖笙第一反应是,她没换衣服,没洗澡,应该立马掉头就走。 第二反应才是去辨别那一屋子人都是谁。 看清了以后,她更想转身了。 商励北,江一诺,昨天在酒吧里见过的一堆狐朋狗友,几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以及坐在沙发上同样面无表情的江一言,当然,还有她爹和她妈。 傅靖笙觉得宿醉的可能不是江一言,而是她。不然她的脑袋为什么一阵阵的疼。 “阿笙。”米蓝在自家女儿刚要转头的时候很是时候地将她叫住,言语间很有上位者的端庄持重,“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傅靖笙心里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地道:“在家里睡觉。” 怕妈妈不信似的,她还指了指商励北,“他送我回来的,你问他。” 商励北亦是觉得头疼。 几家长辈里除了段姨就属蓝姨最不好惹,那脾气分分钟能飙上天去,“蓝姨,我已经说了我昨天晚上确确实实是把阿笙送回来了。她那时候累得很,不像是会出门的样子。” 可偏偏家里保姆没看见,傅言和米蓝又明显不是那种会在家里装监控展示隐私的人。 傅靖笙每天出门前卧室门都会锁上,除了她自己,连保洁阿姨都没有钥匙,平时的清洁工作都是她放学以后亲自盯着别人做。 “你在房间里为什么不开门?”说话的是雪梨,一双眸子里全是血丝,“故意让人担心刷存在感吗?” 傅靖笙,“……” 她要是听见有人敲门可能会不开门吗? 哦,也有可能,她起床气蛮大的,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看起来江一诺也是急得不像样了,否则傅家的长辈还在场,她绝对不会咄咄bī人到这个份上。 而沙发上,另一个自始至终都没言语过的男人,静静坐在傅靖笙的余光里,哪怕她没有正眼看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接收到他目光里并不友善的审视和怀疑。 她揉了揉太阳xué,商励北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来托住了她的手肘,“阿笙,是不是不舒服?再回去睡会儿,这里没什么事,都是误会。” 雪梨望着那一幕,心里刺了刺。 傅靖笙懒洋洋地冲商励北摆手,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扫视了一屋子人,又仰头看着他,嘴角僵硬地翘了起来,“误会成什么样闹得这么劳师动众?我睡个觉也得罪人了?” 傅言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对身旁的女人道:“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说完,又看向身穿制服的几位,“昨晚是虚惊一场,劳驾各位了。至于我女儿无照驾驶的事……” 几人立马会意,“三爷客气了,多大点儿事,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追究大小姐开没开车,而是因为担心大小姐的安危。既然大小姐平平安安的,那我们也就先回去执勤了。不过……希望大小姐以后还是能遵纪守法,成年拿到驾照之前,车还是别开了。这次没出事是万幸,假如真出事了,我们对上头也不好交代事小,三爷和米董事长心疼事大啊!” 傅靖笙听到“无照驾驶”四个字的时候,眼皮一跳,抬头正见米蓝脸sè不善地瞪着她。 就连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老爹脸上的笑容也都寒意湛湛的,“你们谈完以后,你到我书房来一趟。” 说完话,傅言几乎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把米蓝一起带走了。 傅靖笙坐在沙发上,望着毛绒绒的拖鞋鞋尖出神。 从刚才他们的交谈里,她大概能猜到,是有人以为她出事了,所以找到家里来,还报了警。 商励北应该是说过她回家了,但其他人敲门她没有开,才导致了这一场闹剧,交警tiáo取监控录像还原现场的时候还不小心把她无照驾驶的事给捅了出来。 可是这来来去去……又和江家兄妹有什么关系? 江一言会来看她,她都觉得牵qiáng,更何况是从头到尾面都没露过的江一诺。 一上来就跟吃了三斤火药似的,她又是哪里得罪这位小公主了? 刷存在感……又是什么意思? 客厅里气氛如冰窖般沉默,傅靖笙亦是不想多言,“昨天晚上的事,你们也看到了,是一场误会。害你们担心了,很抱歉。没有其他话说,我就先上楼了,我爸还在楼上等……” “你们都出去。”一道沉峻的嗓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傅靖笙的神经纤维霎时间被人抻直了,凝眸望过去。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08 脑子长回来了?不接着骂了?
* 狐朋狗友们也是会看眼sè的人,江小公子开口了,他们哪敢有二话。立马作鸟兽散,原本还显得拥挤的客厅里只剩下四个人。 不知是不是傅靖笙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只剩四个人的时候,比刚才一屋子人还让她喘不过气。 “励北。”沙发上的男人又一次开口,这次点了商励北的名字,“替我送雪梨回家,她一晚上没休息,下午还要上课。” “哥!”雪梨看了眼傅靖笙,又看了眼自家哥哥,分明是想说什么阻止他们独处的样子。 江一言不动声sè地扫来一眼,“或者我送你回去,我自己再过来,你选一个。” 言念君子,其温如玉。提到郁城的江小公子,谁都会想起这八个字,无论是对谁,他都很少会动脾气。 但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动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 雪梨知道他说到做到,与其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去再回来,倒不如……让商励北……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期期艾艾地望向身旁僵直站着的男人,“商励北,你要走的话,带我一起?” 商励北自然是不会拒绝好友的妹妹,只是在傅靖笙面前,雪梨不会是他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人,“阿笙。” “你先回去吧。”傅靖笙叹了口气,他知道商励北在担心什么,这种一看就很有问题的时候,她也很不愿意和江一言独处。 可,她同样也骗不了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深处却也有那么一丁点微弱跳动的情绪一直搔着她心,有些疼,有些痒。 “这里是我家,我爸妈就在楼上,不会出什么事的,你送雪梨回去吧。”她的语tiáo淡淡的,听在商励北耳朵里莫名熟悉。 就像是昨晚疲惫至极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展现出的那个不自觉寻求保护的样子。 所以她回家的时候刻意回避了佣人和父母,所以除了他根本没人知道她真的回了家。 虽然关心则乱,但是以商家和傅家的交情来讲,商励北说话,傅言夫妇肯定是会信的。 但麻烦就麻烦在不知道从哪横空冒出来的江一言,笃定了傅靖笙就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发泄情绪了。 他那个人,继承了江家经商又从政的血统,说话总是留白三分,温温淡淡,不带个人感情sè彩,也从不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妄下定论,大约是怕被对手抓住把柄。他很少有什么时候会把话说死,所以当他顶着满脸掩饰不住的bào躁一口咬定傅靖笙就是失踪了的时候,连蓝姨都想也不想地信了。 所以,才又有了后来这一出闹剧。 商励北垂眸看着她过于白皙,像是没什么血sè的脸,沉声道:“我先送雪梨回去,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跟傅叔好好说话,别顶嘴,知道吗?” 傅靖笙安静听完,难得乖巧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商励北没觉得哪里有异,倒是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望着这一幕,邃黑的眸里无声卷上一波浪cháo,很快又褪去。 商励北和雪梨走后,傅靖笙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跳是失衡的。 她用了好一会儿功夫平衡自己的情绪,再转头时换上一脸慵懒妩媚的笑,还没开口,就骤然被男人放大的俊脸堵了个正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不知何时已经欺身到她眼前,“傅靖笙,告诉我你昨天去哪儿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他脸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毫无保留地落尽她的瞳孔里。 傅靖笙的心跳又一次被打乱,脑子里仓惶地处理着他言语中传递而来的讯息,过了半天,才讷讷道:“我说过了,我在家,睡觉。” 男人放开她,嗓音是连她都能轻易听出来的yīn沉,“在家睡觉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 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她爹是出了名的洁癖,她又从小娇生惯养,说是睡觉忘了换衣服,别说是江一言,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像是在撒谎,还是很不着tiáo的那种谎。 可是,傅靖笙稍稍撤开一点之后,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遍,嘴角扯开一丝丝淡漠的弧度,“你不也一样?” 半斤八两,又何必对她斤斤计较。 “我说过我回家睡觉了?” “大晚上你不回家睡觉还能干什么?难不成是孟不悔回来了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彻夜联欢吗?” 后半句话她几乎是有点控制不住地喊出来,心里的烦躁不停往外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擦了下眼睛。 眼角干干的,眼睛还肿着。没有预料中的眼泪掉下来。 傅靖笙顺势攥紧了手,身后传来沉冷的声音:“谁告诉你不悔回来了?” 她一怔,转过头来,看到男人那张紧绷到没有表情的脸,每一笔鬼斧神工的线条都显得格外凌厉。 见她发呆,江一言眼里的温度更是不断地往下降,“你以为她回来了,所以自己跑出去一晚上哭成这个鬼样子?” 傅靖笙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这么多年,已经是偏执得没救了,可是在这个男人的偏执面前,她真的只有一种甘拜下风的感觉,到最后都荒唐地笑出声来了,“江一言,你能不能别在那自说自话了?你觉得我跑出去我就非得跑出去?退一万步讲,我就算真跑出去彻夜未归,我爸我妈都还没质问我,lún得着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甲……”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言语一下子卡在嗓子里,眸光也渐渐变得不可置信。 他刚才说——以为孟不悔回来了,意思是,孟不悔其实没有回来? 昨天在机场她看到的人,不是孟不悔吗? 所以,雪梨说她闹失踪刷存在感,他说雪梨一晚上没休息…… 是因为他昨天带着雪梨,找了她一整晚吗?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傅靖笙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江一言看到她的神情便也懂了她在思虑什么,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淡淡问:“脑子长回来了?不接着骂了?”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09 现在孟不悔走了,我有没有机会?
* 傅靖笙偏着头,不肯跟他对视,他的目光像两道火焰,烫得她皮肤都疼。 过了很久,她抿了下chún,“我真的哪里都没去,不信你让佣人去看我卧室……我在里面睡过的。” 江一言不冷不热地睨着她,听到这句话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傅靖笙懵了整整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要去做什么,立马红着脸惊叫一声追了上去,“江一言,你站住!” 男人的步tiáo有条不紊地在她房间门口停下,手掌搭在门框上,睿智冷静的黑眸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一扫,便将屋子里的一切收入眼底。 目光定格在床头的什么东西上时,他整个眉峰都蹙了起来,“傅靖笙,你昨天晚上是嗑药了吗?连佣人敲门都听不见?” 傅靖笙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卧室,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药瓶扫了进去,心里虚得厉害,坐在被褥凌乱的床边,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 她不懂,江家对这样的东西,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厌恶情绪。 江一言那时候已经两三岁了,在他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两年的时间,父亲都是靠着各种各样的药瓶度日的。 每次母亲看到,都会大发雷霆。其实无论旁人怎么说他母亲脾气不好,性格骄纵,他都没有太过真切地体会,因为在父亲身边的时候,他母亲会害羞会脸红会嗔怒,像个少女般情绪都写在脸上。 直到现在都是。 唯独发过那么几次脾气,让他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点传闻中“盛气凌人”的影子,就是因为父亲偶尔在夜里吃药。 后来她怀着雪梨的时候气得离家出走了一次,父亲急得快疯了,她回来以后,父亲将她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遍,板着脸不肯和她说话。所以母亲整整一个下午滴水未进,最后到底是父亲最先熬不下去,好言好语地哄她吃饭,答应把舅妈给他的药处理掉,这才作罢。 那次就连舅舅和舅妈都被从美国叫了回来,坐在沙发上乖乖听训。舅舅也就罢了,好歹是母亲的弟弟,可是舅妈比他们大了好几岁,一样大气也不敢出,最后母亲训得差不多了,她才倒了杯水,坚决保证:“以后我绝对不瞒着你私自给江临开药,那是我走之前给他留着以防万一的。谁知道他这么没出息……” 一场闹剧,闹得jī飞狗跳。 江一言的眸光拉远了些许,望着她窗明几净的卧室,回忆撞入脑海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懂了。 懂了自己为什么对离家出走、彻夜不归这样的字眼深恶痛绝。 懂了他作为经历过那场闹剧的人,比旁人更加无法接受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有些故事就算长辈们有意隐瞒,他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父亲和母亲年轻的时候分分合合了几次,最后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父亲的jīng神状态差得出奇,只能靠这些药物维持睡眠。 可是傅靖笙今年才十五岁。 她心里到底装了多沉多重的事。 傅靖笙一看他那张讳莫如深的脸就知道他又误会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难得不想跟他发脾气,“你别想太多,没有那么复杂。就是昨天太冷了,我有点感冒,头疼得睡不着,屋里没找到感冒药和消炎药,又不想大晚上去打扰楼下的帮佣阿姨,所以自己吃了两片安眠药而已。” 所以她没听见别人敲门。所以她今早整个人起来都恍恍惚惚的。 男人的目光并没因为她的解释而回暖多少,眉头反而拧得更厉害,“你昨天哪里受伤了?” 他的方向盘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红sè,是血迹无疑,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下意识以为她出事了。 傅靖笙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问题,“我?我在家睡觉受什么伤?”过了好半天她才想起来,举起两只爪子朝他比划了一下,“你说这个吗?” 手心里确实有深浅不一的划痕,不过一晚上时间过去了,早就止血了。 “怎么搞的?”男人迈开长腿走了进来,在她的手要缩回去之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就这个样子开车?” 怎么搞的?傅靖笙看着他那张yīn沉得几乎拧得出水的俊脸,轻描淡写道:“不小心伤的,没什么大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又沉沉看了她半晌,这才松了手,终于放弃与她纠缠这些,提起了另一件事:“傅靖笙,以后别再找人盯着我。” 她什么时候找人……傅靖笙脑子里忽然冒出昨晚给她发微信叫她去酒吧的人,呵,他以为那是她在他身边埋的探子吗? “我是喜欢你,但也没兴致把好好的恋爱谈成谍战片。江小公子与其来警告我,不如好好劝劝你的心上人怎么讨你兄弟们欢心,毕竟一段成功的恋情,也需要得到身边人的认可。” 她的眉眼弯弯,不施粉黛,却有种其他女人再多风华也盖不过去的青春娇媚,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江一言很快意识到,她又在不知不觉间套上了那层女战士一样充满攻击力的铠甲。 就好像刚才的心平气和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不悔不需要他们认可。” 傅靖笙的眉骨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心里的烦躁被她很快压抑住,“你走吧,我爸还要找我谈话,我不送你出门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跟他说话倒还不如去她爹那儿挨骂qiáng? 江一言沉着脸,道:“随你。” “等等。”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 “江一言,你别转过来,别看着我。这样就好,我只问你一句话。” 谁也看不见谁的脸,江一言甚至无法分辨她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语气。 呼吸都扯得很长,像是踏上战场前的自我鼓励,又像是深深远远的叹息。 下一秒,听见她的问题,他就懂了,她为什么不让他转身—— “我只问你,现在孟不悔走了,我有没有机会?” 不让他转身,因为骄傲的傅小公主,她从来不会让人看到她示弱的样子。 顿了顿,傅靖笙又握紧了拳,低声将嗓子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牙关,“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你告诉我,我有还是没有?”
1...143144145146147...17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