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16 高中开学之前,指的是不是八月份?
* 她就知道每次碰见顾向晚准没好事! 傅靖笙捏着胀痛的眉心,默念道: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还是好气。 顾向晚慢条斯理地吃完蛋挞,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用帕子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动作乍一看还真是淑女至极。再加上她遗传了来自父母的高颜值,虽然不比傅靖笙那么惊艳四座,倒也是万里挑一的漂亮了。 她漫不经心地问:“江一言呢?今天还是没来?” “不知道。”傅靖笙烦得很,本来以为不过生日就已经是最糟糕的结果了,没想到她还是小看了老天爷的心狠手辣,“他说他六月底就要出门,三个月才回来。” “所以啊,左右你也等不到他,这个生日过不过、在哪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傅靖笙颓然躺回椅子上,也摸了块蛋挞,边吃边道:“顾美人,你知道我一分钟要在心里原谅你多少次才能和你完成一场对话吗?” 顾向晚笑眯眯,对她做了个飞吻的表情,“那你真是人美心善,傅美人我爱你。” “滚。” …… 楼下,商励北端着傅靖笙最喜欢的蛋挞,找了她两圈都没看到人,正要上楼,便被陆七七叫住了,“阿北。” “爸,妈。”商励北停下脚步,看着陆七七周围几位长辈,挨个叫了,“江伯伯,傅叔,蓝姨,邵叔。” 陆七七还没说话,商伯旸便开了口,他盯着儿子手里的甜食很久了,“说了多少次健身不能吃甜食,你学学人家一言,听你江伯伯说,一言又去体能训练了。同样都是男孩,你怎么就这么散漫!我要是阿笙我也看不上你!” 商励北皱眉道:“我有按时去健身房。” 看着男孩英俊干净的脸上隐约渗出的一抹烦躁,段子矜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年纪的男孩最要面子,何况还拿喜欢的女孩说事。 她要是敢拿红枣来刺激银耳,银耳估计早就——炸倒是不会炸。段子矜摸着下巴想了想,顶多是沉着脸不吭声,像他爹一样,生气都生得没有痕迹。 于是她也跟着劝:“健身房有什么不好的?我也不愿意让我儿子真刀真枪地跑到山里冒险。”她瞪了一眼江临,提起这事仍是不高兴,“就他家规矩多,非要让我儿子学这学那。你们不知道,好几次银耳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伤,我看着都……” 陆七七一听也惊了,陆家世代军权在握,要想把商励北安chā到军营里历练历练倒也不难。 原本在几个男人的游说下,她已经心动了,可是听段子矜这么一说,她又迟疑了。 “你不愿意去?”商伯旸冷峻的眼神刀子一样割了过去,带起一片寒风凛凛。 商励北无奈,他哪句话也没说不愿意去,只是他爹先入为主觉得他偷懒散漫。 “听说阿笙快军训了。”陆七七转了转眼珠,利诱之,“不如……” 话都没说完,男孩便点头应下,眉宇间有淡淡的愉悦丛生,“好。” “???”
商伯旸觉得他作为父亲一点威严都没有。 小崽子答应得还挺开心。 “那太好了。”米蓝一抚掌,“我们家阿笙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罪,我正担心她去了那边不习惯。七七你要是能把励北安排到阿笙和一诺军训的地方,让他帮忙照顾一些,我和子衿也就放心了。” 段子矜跟着点头。 陆七七第一次在这两位面前找到存在感和优越感,心花怒放,表面上却又十分谦逊做作地摆出一个小意思不用客气的姿态,看得商伯旸啼笑皆非。 这小女人,心思一套一套的。 在床上也这么古怪jīng灵。 想起她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用各种不怕死的话来撩他的样子,商伯旸小腹烧起了一团火,脸都沉了好几度。 那天晚上,商总把在儿子身上失去的尊严尽数在妻子身上找了回来,压着她不停地要,要到连嘴比石头还硬的陆七七都服软求饶了,他才作罢。 出门抽烟的功夫,他看到商励北坐在客厅里,正往行李箱里塞各种药和防晒霜。 作为一个直男癌,商总对此嗤之以鼻,“大男人还怕晒黑?” 商励北道:“阿笙有点紫外线过敏,太阳太毒的时候她会不舒服。” 商总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还是个暖男,鹰眸倏地眯起来,“在女人身上费这么多心思,不嫌丢人?” 商励北淡淡反问:“爸你在妈身上费的心思比这少吗?”堂堂一个直男癌,为了陆七七的一句喜欢,硬是跑到美国去找dylan的造型师设计了一条裙子作为她的成人礼,他问,“你觉得丢人吗?” 商伯旸一噎,他其实没想这么说话。 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郁城上上下下尽人皆知的那件事——傅靖笙喜欢江一言。 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花心思无可厚非,但在一个不喜欢自己还心有所属的女人身上花心思,那就有点可悲了。 虽然他多数时间扮演的都是严父的角sè,可这不代表商总不爱自己的儿子。天下的好女孩比比皆是,何必一头栽在傅靖笙这个坑里呢?他看着,也无奈也心疼。 商励北自然明白父亲的言外之意,不过他不想聊这些,起身道:“我先睡了,明天我就出发去军事训练基地。以前没去过,人生地不熟,还是要先过去给阿笙打点打点。” 傅靖笙脾气不好,性情傲慢又容易得罪人。 在军队里人家可不认什么傅三爷,纪律就是铁一样的存在。 商励北作为陆七七的儿子、陆老将军的重孙,面子还是有的。 他若是出面打点,阿笙说不定能过得好一点。 …… 隔壁某省的深山里,烈日炎炎下,校场上一群人正赤身肉搏着。 其中最为惹眼的当属一个身形挺拔、身手矫健的男人,他背部的肌肉凹凸有致、柔韧匀称,随着他的动作绷紧成清晰有力的形状。 汗水顺着背肌线条间的沟壑流下来,他一个侧闪,稳而准地擒住对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对方的肩膀,趁其不备,用力把一个肌肉看起来比他还要夸张的男人整个掀翻在地。 周围响起一片口哨声:“这个教科书级的拉臂背摔!jīng彩!我们少校真是太厉害了!” 又一人道:“上次他跟着我们出任务,明明立了头功,人家却只授勋不要爵!我听说同样的事情在别的军区也发生好几次了,不然以他的本事,少说也是个大校了!” “那可不是?现在各大军区都有他的传说。”另一人哈哈大笑,“每年只来基地三四个月,打遍军营无敌手,干翻一个营就走人。你知道7区8区那几块出了名的硬骨头吗?上头都啃不动,还不都让人家治得服服帖帖了!你们说,他长得这么帅,怎么不去电视上当明星,偏要跑到这来打压我们身为军人的自信心呢?” “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我们少校应征入伍是为了训练体能,无聊往上爬也是因为当了长官假期多,不用天天在军营里训练。人家可是要继承亿万家产的人,有功夫跟你在这儿耗?” 众人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身侧,从单杠上拿起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脸,搭在肩膀上,漠然道:“说完了吗?” 众人一个激灵,猛地起身,齐刷刷道:“少校好!” 男人望着他们,脸上八风不动,沉稳如山,看不出一丁点异样的情绪来。 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少校!” 这个答案似乎和男人想要的有所出入,他英俊修长的眉毛略微一皱,正在思忖如何开口,忽然听副官说:“对了,少校,明天就八月了,建军节兄弟们是不是可以找点乐子庆祝一下?” 军营里日子单tiáo,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偶尔出个任务,过得忘了日子也是常事。 副官说完,就看到男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神sè。 原以为他不会同意,谁料男人却说:“去吧,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 突然tiáo来他这么一位长官,雷厉风行油盐不进,他们这一个多月过得确实辛苦。 只是……时间过得快,这就已经八月了。 高中开学之前——指的是不是八月份? 【就是两个月之后,高中开学之前,我一整天都有时间哦。】 女孩说这话时,俏生生的眉眼还历历在目。 男人“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瓶冰水,将瓶子攥在手中。 他没说,他原本问那话的意思,不是想问现在几点了,而是想问今天几号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难不成为了给傅靖笙过个生日,他还要大老远特地跑回郁城去? 她又不是不悔。 就算为了不悔,这种违反军纪的事情也要掂量掂量。 副官很少见这位长官出神的样子,他的思绪总是清明果断的,连犹豫的时候都几乎没有过。 略感诧异之下,忽见大家都为了来之不易的假期开心,他也跟着打趣道:“我们是军人,辛苦一点应该的,就是苦了过几天要来军训的那帮小孩们。”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17 她不是身陷红尘,她本身就是红尘
* 虽然以少校的级别,他用不着亲自出现在军训的校场上,交给下面的人训练就是。 不过有这么一位顶头上司,下面的人这两个月也都憋着一股劲儿,恐怕使在身处叛逆期的小毛孩子们身上,就更不会心慈手软了。 “少校。”副官突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道,“这次来的学生里,有一个女孩家世不简单。她母亲特意打过招呼,希望我们对她稍微……” 男人面无表情地打断:“军纪高于一切。只要她不违反军纪,怎么都好说。” 也不能怪他不通人情世故,主要是男人对“家世不简单”几个字实在是没有概念——再不简单,有他的家世不简单? 而且他非常讨厌这种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就处处搞特权的少爷小姐们,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出身名门,却从来不在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出现的原因。 因为那个圈子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龌龊肮脏,乌烟瘴气。 也因为欲望是毒,会侵蚀人心。 他喜欢不悔那种气质清雅娴静的女孩,行走在红尘俗世间,却并不身陷红尘,不被利益权势扭曲分毫。 而傅靖笙,则刚好相反。 她不是身陷红尘,她本身就是红尘。 就是这万千红尘里的姹紫嫣红、笙箫鼓乐、声sè犬马、纸醉金迷的总和。 自己纵情享乐还不够,还偏要伸出手来抓别人的心,把别人一同拉下水去,变得和她一样的肤浅浮夸,这就是她想要的。 江一言想,他已经看穿了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成jīng的女孩,以他的道行,永远不会上这只小狐狸jīng的当。 …… 那天傍晚,基地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副官风风火火跑来找他,说是上头安排下来一个大人物,不知道是临近建军节的视检还是什么。总之明示暗示了一通,要江一言过去招待。 江大公子血脉里就带着十分会做人的稳重成熟,因此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去了。 结果,当他和商励北看到对方的时候,皆是一震。 商励北表现得更为明显一些,因为他的错愕比江一言来得更加汹涌,“你为什么在这里?” 江一言只是愣了片刻,便收起惊讶,答道:“例行体能训练而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商励北的表情万分复杂,“我不是来找你的。” 他看着面前坐在报告厅的椅子上的男人——裤脚卷进长靴里,双腿搭在前一排的椅背上,动作狂放不羁,和郁城名流圈里流传的江小公子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贵公子模样大相径庭。 不过这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似乎能驾驭所有东西。包括各种风格的衣服,也包括时而温和有礼、时而稳重深沉、时而凌厉bī人的气质。 江一言挑眉,看起来竟有些冷漠傲岸的痞气,他淡淡tiáo侃:“不是来找我的,难不成是你来找傅靖笙的?” 他只是一句玩笑,说者无意,听者却僵在原地。 江一言等了片刻不见他接话,抬头看到商励北一脸被他说中的表情,淡若远山的眉峰一点点蹙起,“励北?” 商励北觉得这没什么好瞒的,瞒也瞒不住,过几天傅靖笙就到了,他长了眼睛会看见的。 可他还是不愿意亲口说,或者说是,不愿意亲口承认,江一言和傅靖笙的缘分竟然深到此种地步。 他是得到了消息,辗转托人才找过来,人为地造就了一段“偶遇”。 而江一言呢?他甚至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命运就已经给他和傅靖笙安排好了最佳巧合。 他简简单单站在这里,就能等到那个女孩。 那个,商励北耗尽心血追逐的女孩。 他道:“我确实是来找阿笙的。”某种角度来看,商励北不说不笑的时候遗传了商伯旸那张扑克脸,看上去威仪慑人,“你走的这几两个月她已经中考结束、被全省最优秀的高中录取了。过两天她要到这里来军训,蓝姨让我跟过来照顾。” 这下,连江一言都跟着愣住了。 他的双脚落回地上,身子跟着前倾,用肘关节撑着大腿,手托住了下巴,是个典型思考的姿势。 商励北听到男人缓缓吐出两个字:“巧了。” 真是巧。 江一言黑眸幽厉,心里已经把所有事情对上了号。 怪不得下午副官说有位“家世不简单”的千金小姐要过来。 以米董事长坐拥娱乐圈半壁江山的现状来说,傅靖笙的出身用“不简单”三个字来形容,还是太含蓄了。 傅小公主的千金之躯到底是有多娇贵多受不得罪,蓝姨叮嘱副官不够,励北也亲自跟过来照顾。 这可真是她一个人受苦,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陪她遭罪。 报告厅的门没关,商励北就站在门边,夕阳从身后而来,将他的影子推得很长很长,一直推到江一言的脚边,垂眸就能看到。 江一言忽然想,励北现在是什么心情?在这里碰见他。 于是他抬头望过去。 商励北神sè泰然,至少从脸上看不出什么,他甚至还说:“是巧啊,蓝姨要是早知道有你在这里照顾她,大概就不会多此一举叫我过来了。阿笙见到你肯定也高兴。” “她不会见到我,我也不会照顾她。”江一言淡淡的语气与门外浓墨重彩的夕阳形成qiáng烈的反差,像一汪冰冷的泉水,流到人心里都带着彻骨的薄凉,“以她参训学生的身份,还不够格见我。具体怎么训练她,由她的执行教官决定,我不会干涉。” 商励北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照顾她是你的事。”江一言也不和他绕圈子,低沉的嗓音在年长日久中添了更多平稳的力道,不动声sè,不容置喙,“我没接到类似的命令和请求,就算接到了,要不要照办也是我的事。她本来就是来这里受苦的,我作为她执行教官的上司,因为认识她就给她放水,这是违反军纪。” “你他妈说什么呢。”商励北气笑了,“少他妈给老子在这上纲上线,你和她仅仅是认识的关系吗?” “不然呢?”江一言回望过去,半点无动于衷,“她是我什么人?”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19 江一言,你又到我梦里来了
* 话音刚落,就被点了出来:“第三排第四列,对!你!” 教鞭“啪”的一声抽在地上,响声清脆,在炎炎烈日下带着振聋发聩的气势,如同抽在所有人心上。 教官抬起手,指着傅靖笙,骂道:“怎么又是你?站军姿用嘴站吗?还有旁边那个,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来,到前面说,大声说!校场上要是有一个人听不见,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别回去睡觉了,给我站到明天早晨!” 江一诺吓得脸都白了。 她向来是个软脾气,也就在傅靖笙面前能装模作样的横起来,还不都是仗着两家关系好,傅靖笙又喜欢她哥哥,所以鲜少和她计较。 从小到大哪有人用这种语气和江家小公主说过话?还站到明天早晨? 她刚才就不该主动和傅靖笙搭话的…… 江一诺咬着chún没敢吭声,傅靖笙被吼得一闭眼,哑着嗓子开口:“报告教官,请问身体不舒服能不能请假?” “身体不舒服?”教官冷哼一声,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15岁骨架还没完全长开的女孩,只看到她垂着头,眼睫细密纤长,头上全是汗,她目光一扫四周,威慑全场,“这是第几个身体不舒服的了?你们知道我每年要带多少学生吗?各种各样请假的借口,我听过的比你们能想出来的还多!总有那么些人天天想偷懒、想着走捷径,军营里哪那么多捷径给你走!你们这些女生就是娇气!这才第一天就坚持不了了?我倒要看看,今天我就不准你们假,你们还能死在这儿?” “……” 傅靖笙qiáng打着jīng神略一回忆,确实从站军姿开始就一直有女孩子找各种理由请假休息。 刚开始教官还同意,到了她这里,突然就发起了脾气。 可能是被那些女生气着了,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就看她不顺眼,刚好拿她来敲山震虎,杀jī儆猴。 总之,傅靖笙能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 未来的几天里可能会一直被当成一个典型,无论做什么都是错。 “你们俩就在这里给我罚站,站到学会闭嘴为止。”教官指了指她和江一诺,而后大手一挥,“其他人,就地解散!休息十五分钟,拿着你们的饭盒在食堂门口排队。” 女生们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心有余悸地看了二人几眼,迅速离开这里, 偌大的校场上,一时只剩下江一诺和傅靖笙两个。 教官道:“好好站着,别以为我不在了就可以偷懒。你们干什么我在那边都能看见。” 校场平坦宽大,视野极其开阔,从远处食堂也可以一眼看过来。 她说完就走了。 江一诺快要急哭了。 傅靖笙微侧过头眄着她,嗤笑,“知道后悔了?” “你别和我说话!” 傅靖笙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看着她,她现在动都动不了,肌肉已经僵硬了,偏偏眉眼间的傲慢冷淡却丝毫不知收敛,“你求求我,我就带你去休息,怎么样?” 江一诺别过头不理她,不想承她的情,也根本不信她能做到。 傅靖笙见她不说话,闭了下眼,也不吭声了。 过了很久,余光里,身侧的女孩又是轻微一晃。 傅靖笙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不避不闪地盯着她看,“江一诺,你还真打算在这里站到晚饭结束?” “关你什么事。”女孩气急败坏。 傅靖笙收回视线,平视着前方的空气,懒洋洋地提了提嘴角,“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你就当我不乐意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跟你挨得这么近,我浑身难受。” “你……”江一诺被她不咸不淡的话音气红了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能气哭出来了。 傅靖笙仍不看她,直接把袖口挽高,扣子解开。 夏日接近傍晚的时候,阳光依然非常毒辣。 江一诺狐疑地看着她做完这两件事,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她大惊失sè,立刻向周围呼救,远处在巡逻的其他教官见了赶忙道:“医务室在食堂后面,快扶她去!” 江一诺道:“可、可是我们在罚站。” “罚什么站!”教官一看女孩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小臂上隐隐浮现的红,皱眉道,“赶快带她去看看,我去叫你们李教官。” 江一诺点头,手忙脚乱地搀起她,傅靖笙刚起来,江一诺自己却差点栽个跟头。 脚下一个踉跄,江一诺被人攥住小臂,是满脸“虚弱”的傅靖笙。 她一愣,却听傅靖笙淡淡道:“扶着我,我带你去医务室。” 江一诺还是在发怔。 谁带谁去医务室? 女孩瞥了眼江一诺的脚腕,苍白却依旧jīng致的面容上浅浅流淌着不耐,“不是站不住了吗?靠我身上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离我远点。” …… 商励北听说消息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江一诺正坐在病床上,腿脚已经上好了药。 他推门而入,脚下生风,步履匆忙,军医和他不熟,见他不敲门就进来,皱起眉打量他,不悦道:“你是哪位?” 江一诺看到门口高大挺拔的男人,愕然不已,“商励北?你怎么在这?” 她的裤脚被挽到了膝盖上,露出左边小腿细腻光滑的皮肤和骨节分明的脚腕,袜子也褪了一半,空气里满是药和消毒水的味道。 男人朝她走来,她心跳蓦地停了一拍,下意识想将裤子拉下来——虽然这也没有多裸露,可是被他盯着脚踝看,江一诺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烧。 谁知下一秒,男人的目光便从她身上挪开,落在了一直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傅靖笙身上。 俊眉重重地蹙起,chún角下压,低沉的嗓音让空气都跟着震颤:“这怎么回事?” 女孩的脸白得不像话,眉心间有股说不出来的青苍和灰败,缩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乍一看起来,她在一天之内就削瘦了不少。 男人无视了军医的问题,路过军医身边也没打招呼,这会儿甚至还颐指气使地问起情况来了,军医冷着脸道:“你到底是哪位?病人的班主任吗?”
病人。 商励北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下一紧,锐利的眸光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周旋了一圈。 他当然知道病床上的才是军医所说的“病人”,但是为什么傅靖笙给人的感觉更不好。 “少说废话,我现在要知道她们两个的情况。”商励北眼风如刀,凛冽地刮过军医脸上,“你也可以接着和我打官腔,如果让江一言亲自来这里比较有用的话。” 听到“江一言”三个字,床上的女孩和军医一起惊呆了。 “我哥在?”她问。 “江少校?”军医老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面露难sè,对那个年轻的军官也很忌惮的样子。再一听江一诺管江少校叫“哥”,他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江少校的妹妹没什么大事,就是站军姿站太久了,多注意休息就好。按理说第一天训练qiáng度不应该这么大的……” 江一诺撇了撇嘴,有人给出头了,自然也就稍微放肆了一点,用小女孩特有的娇软嗓音抱怨道:“我们是被罚站的。” “罚站?”商励北鹰眸眯得更紧,眸中寒意湛湛。 江一诺没怎么见过他这样,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傅靖笙想请假,教官不同意,就让我和她一起罚站。” 商励北二话不说拨了通电话出去,刚一接通,他的嗓音便透过无线电波结着霜传过去:“江一言,滚过来看看你手底下的人干的好事!” …… 傅靖笙是被周围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医务室里挤满了人—— 不,也不是挤满了人,就只有她、商励北、江一诺、军医…… 还有,视线尽头那个面沉如水的英俊男人。 他身上有一股不显山不露水的冷漠qiáng大的气场,使整个宽敞的医务室都显得格外拥挤。 傅靖笙心房如同被什么紧紧攥住,一瞬间呼吸都慢了下来。 她看着那张令她从小就心动无比的脸,缓了口气,扶着额头坐直了一点,轻声自言自语道:“江一言,你又到我梦里来了……” 她不太清醒,声音哑得不像她,又偏偏媚得可怕,如在梦里撒娇那般。 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脸sè或多或少都变了。 变得最厉害的是商励北,他沉声唤她:“阿笙?这不是梦,你在医务室里。” 傅靖笙顿了几秒钟。 不是梦? 江一言看到女孩过分憔悴的脸上一双瞳仁缓缓放大,而后骤然一缩。 她僵硬地环顾四周后,又死死盯向自己,眼神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傅靖笙讷讷问。 商励北面sè不见好转,却仍回答她的问题:“一言在这里训练,纯属巧合。我是受长辈所托,为你们而来。” 纯属巧合。 傅靖笙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不停地交错,无限扭曲重叠。 ……所以江一言之前说的,要离开三个月,就是每年例行的体能训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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