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36 那天我没把你狗头锤爆?有用吗?
* 顾向晚挂在外面的面具世故圆滑,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很快打发走了这群女孩子回到傅靖笙身边。 “她们围着我问了这么久,你都不好奇?”顾向晚挑眉。 傅靖笙正在伸懒腰,闻言一怔,“好奇什么。” “好奇我给了他什么。” 傅靖笙垂眸想了想,“我的化妆包吧。” 这下lún到顾向晚发怔了,她眸光忽明忽暗,“你知道?” “不难猜。” 顾向晚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里露出三分笑,“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能开心得窜到天上去,小瞧你了啊傅美人,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不愧是在江一言屋里住过的女人。” 傅靖笙没言语。 顾向晚这下是真发现不对劲了,“你今天怎么回事?” 往常提到江一言,她都跟打了jī血一样停不下来。 傅靖笙耷拉着眼皮,倦意浓重,“昨天晚上吵了一架。”现在听见他名字就烦。 “你俩吵架是什么新鲜事。”顾向晚嗤笑,“十句话能呛着对方八句,还剩两句就是你好、再见。” 傅靖笙听她这样说,心里更堵了,低声问:“别人谈恋爱都甜甜蜜蜜的,就算是暗恋,也开开心心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这么累呢。我是不是喜欢错人了?” “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不嫌晚?”顾向晚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十四年前你穿着niào不湿满地跑的时候我就拉着你不让你往他身边凑,十年前你买了一根bàngbàng糖我也告诉过你留着自己吃不要送给他,七年前你说完了你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说到这,顾向晚突然想起什么,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来,“那天我没把你狗头锤爆?有用吗?” “……” 傅靖笙叹了口气,抬手遮着阳光,懒懒道:“人一生病就容易矫情,你就当我抽风吧。” “你注意力最好集中一点,今天下午要打靶。”顾向晚严肃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 今天基地里从上到下都弥漫着紧张又窒息的气氛。 李教官仔细观察了许久,终于发现坐在阅兵台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才是这股低气压的中心。 他板着脸不说话,她们也就不敢给下面好脸sè,训练qiáng度一再加大,学生们叫苦不迭。 天气实在炎热,蒋叔带着厨房班子从库房搬了几箱雪糕出来。 阅兵台遮天蔽日,不会被太阳直射,他便指挥着下头把雪糕暂时放在了阅兵台上,刚好就瞧见这位年轻的少校正yīn沉着脸训诫下属,戾气从他的眉眼间一直渗到了嗓音里,虽然提出的问题都一阵见血,句句在理,却不难发现他在带着情绪说话。 蒋叔是基地里的老人了,为人又和善,大家都喜欢他尊敬他,见他来了赶紧使眼sè让他上去劝劝少校。 蒋叔哪敢触这个霉头,低声对背着手站好的李教官说:“你们班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姑娘呢,让她过来。” 李教官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应该是少校的妹妹。 过了不一会儿,江一诺就被人喊了过来。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阅兵台上还在发脾气的男人,“哥,你叫我?” 男人见她来了,深浅合度的长眉舒展了些,看着总算没那么吓人了,“你怎么过来了?” 江一诺不明所以,“教官说你……” “叫你来吃点雪糕!”李教官赶紧接话,“蒋叔刚从库里搬出来的,这天儿太热,训练多辛苦,快挑个自己喜欢的吃!” 李教官笑眯眯的,江一诺还是很懵懂。 她没训练啊,她就只是出勤而已,昨天被医务室开了请假条,她今天一直在树荫下面坐着乘凉呢。 被李教官推着走到纸箱旁边,江一诺刚低头要拿雪糕,便听男人厉声斥道:“放下!谁让你过来的?其他人都在训练,一个请了病假的学生单独跑过来吃雪糕,让别人怎么想?” 江一诺被他吓得不轻,“哥?” “回去!”江一言只甩给她两个字。 江一诺满脸委屈地走了。 她走后,男人洞若观火的眸光直直钉在李教官脸上,“以后少做这种溜须拍马歪门邪道的事。” 费力不讨好,李教官哭丧着脸看向蒋叔。蒋叔比她还无语,他说的压根也不是这个姑娘啊。 李教官不信了,亲妹妹来了都没用,换个人还能管用? “你不信我也没辙了。”蒋叔叹气,摆摆手,“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哎蒋叔,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你听我的,把那小姑娘叫过来。” 李教官将信将疑,还是差人去了。 不一会儿,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阅兵台上。 她踏着身后的万丈光芒而来,军训制服穿在她身上,双腿纤长,细腰束紧,竟生生穿出了窈窕婀娜的美感。 一直在呵斥下属的男人余光瞥见这道身影,忽然就不说话了,薄chún紧抿成一条直线,黑眸如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将她罩住。 傅靖笙看着这里气氛诡异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见到蒋叔,又开开心心地笑出来:“蒋叔,我听说有雪糕吃,真的吗?” 竟是看也没看那个临渊峙岳、气势惊人的男人。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李教官几乎已经能想见自己被罚俯卧撑到明天早晨的下场了,谁知蒋叔却笑着迎上去,“是啊,我们搬了好几箱过来,少校说今天是你生日,让你休息休息,先挑你喜欢的。” 傅靖笙微微恍惚,看向视野尽头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是吗?”她轻声笑问,并不相信。 不知是不是来时一路上阳光洒满了她的眼,让这双眸子里淡淡的笑意都好似会发光。 江一言皱紧眉头,冷厉的目光一扫李教官和蒋叔的脸,警告之sè异常浓烈。 傅靖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垂下眼帘,不轻不重道:“还是算了吧,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男人猛地攥紧了手掌,这话他早晨也听过一次。 未加思索,低沉凌厉的话音就这么掷了出来:“让你挑你就挑,哪那么多废话?不是只给你一个人放假,各班教官把雪糕发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半个小时。”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37 不想看她再像昨晚那样伤心
* 李教官听见这话差点当场给蒋叔跪下。 想了想她又觉得应该给面前这位在纸箱子前走来走去为了挑块雪糕绞尽脑汁满脸苦恼的祖宗跪下。 她记得昨天傍晚……好像不是这种画风啊? 蒋叔陪着她绕着纸箱转了两圈,笑眯眯的活像个售楼处的推销员,“草莓的吧,草莓的好吃。” 傅靖笙觉得挺好的,捡了个草莓味的,包装粉粉嫩嫩,拿在她手里显得她五根手指莹白得发亮。 可她一眼又瞥见旁边芒果味的,忽然动心,“我能不能换一根芒果的?”她问。 蒋叔笑叹了口气,“换什么呀!”他挑出芒果味的,递到她另一只手上,“两个都拿着。” 傅靖笙刚露出笑容,身后便有人出言提醒:“蒋叔,咱们这是按着人头数搬出来的,一人一根,没有富裕的……” 她一听这话,赶忙递了一根回去,“那就算了,蒋叔。” 蒋叔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还要再劝,忽听身后传来男人的嗓音,如突然而至的霜风,惊起寒鸦栖雀,拂过静谧的空气格外有存在感,“说过多少次,这种又甜又腻的东西不必给我留,我那份你们自己想办法分了吧。” 他说得不耐,也将这种不耐深刻表现在了脸上。 众教官当时就懵了,有心直口快的甚至直接说:“少校,这不是……” 您要求后厨进的货吗?您什么时候说过不爱吃了??? 后半句话没说完,因为男人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静中含威,眼底阒黑无光,透着一丝丝的深不可测。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和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没两样。 那人顿时就噤声了。 傅靖笙背对着他,听到他说话也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 蒋叔见状,对她道:“你看,少校说他不想吃,刚好多出一根给你,都拿着吧!” 傅靖笙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却听身后那淡漠如寒山静水的人又一次开了腔,伴随着手指敲打着阅兵台上的桌案,节奏缓慢,不容置喙,“站住,吃完再走。” 这话虽没点名道姓,却已经是直接对她说的了。 傅靖笙无法置若罔闻,转过身来。 她想问句为什么,可是对着这张脸,实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蒋叔却直接给了她解释:“小姑娘,你拿着两根雪糕出去,被其他同学看见了不好,你体谅一下少校。” 傅靖笙懂了,她点点头,“好。” “其他人赶紧把雪糕搬走发下去吧,天儿这么热,再耽误就化了。”蒋叔说。 教官们纷纷会意,每人搬起一箱就走,临走前却都似有若无地往阅兵台上一站一坐的男女之间瞟了一眼。 蒋叔拍拍傅靖笙的肩膀,“我也回去做饭了,过会儿来后厨找我,有你的小蛋糕。” 傅靖笙吃了一惊,心里有点动容,“蒋叔……” 不用问也知道是特意给她准备的,军营里哪有这种东西? 可是他这话当着铁面无私的江少校的面说出来,不会挨骂吗? 江一言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里搞特殊呢。 傅靖笙垂下眼帘,细长的眼睫遮住了她眸间轻微的走神。 蒋叔带着他的厨房班子走了,偌大的阅兵台上一时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傅靖笙拿着手里的雪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良久,叹了口气。 “蒋叔倒是喜欢你。”男人声线低沉,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向带着深沉的心思,傅靖笙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他现在因为蒋叔不停给自己开小灶和特殊关照所以不高兴了。 她想了想,走上前,把手里芒果味道的雪糕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男人凤眸轻轻眯起来,瞳孔邃黑,一望无底,“这是干什么?” 傅靖笙莞尔,一呼一吸间皆是轻懒和慵倦,“我不敢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但是不吃甜食这种话,你也就只能拿去骗骗他们了。好歹我也死心塌地追过你这么多年……”她笑笑,眉眼间的张扬和锋利不知何时被洗劫一空,只剩下淡淡的空无,“这点事要是不清楚,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几年前,孟不悔在他生日时亲手做了个芒果千层,他半点没给别人分走,独自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江一言没料到她竟然知道这些,怔在那里,眸间有隐隐皲裂开的痕迹。 她到底在他身上下过多少他不知道的功夫? “你不喜欢我归不喜欢我,不要迁怒蒋叔。”傅靖笙也不看他,兀自低着头像是在和雪糕说话,措辞也斟酌再三,小心翼翼,“蒋叔人挺好的,他应该就是看我孤零零在军营里过生日,所以……” “傅靖笙。”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手掌按在桌案上,几乎能感觉到雪糕正在融化的湿气。他话音里噙着薄笑,脸上偏生面无表情,“有时候我特别好奇,你脑子里的智商是不是都拿去换了你这一身猴胆子?” 傅靖笙一愣,似有所感般抬起头来,被他静水流深的目光看得一窒。 “军营里这些人,各个都背井离乡、一年见不上家里人一面,谁不是孤零零的过生日!他怎么就唯独对你好?”男人嗤笑一声,语气渐渐凌厉,“因为你长得漂亮?” 傅靖笙心房一角微不可觉地颤抖了下。 她呆呆地望着他,总觉得有什么念头即将破土而出,却被她紧紧压着,不敢深思。 “雪糕不够,蛋糕不够,让你休息偷懒也不够。你说,你还想要什么!”他八风不动的语气里终于染了戾气,手臂越过桌案,手指紧紧扣住了她的下巴。突如其来的怒火从眼底烧进她的血脉里,长驱直入,势不可挡,“你还想要什么才肯收起这张半死不活的脸!你直接告诉我!” 那一瞬间,傅靖笙竟有种荒唐的错觉。 好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这是……你的意思?” 很久之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男人指尖更用力地捏紧她,像是和谁死死较着劲,冷笑,“因为我有病!” 还病得不轻,才不想看她再像昨晚那样伤心。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39 只要枪在她手里,他就没有躲的余地
* 李教官张了张嘴,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需要……是需要的。” 那也用不着您亲自出马吧? 先前几个班打靶的时候怎么不见您出来示范呢?往凉棚里一座跟大爷似的。 “那还这么多废话?”江一言拿出一杆枪,擦拭枪身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蓄着一脉似有若无的冷。 李教官闭嘴了。 得,废话还是少说吧。 于是她转过头去,再次对学生们qiángtiáo:“趴在地上,枪要在凳子上架住,不准乱晃,肩窝顶紧,压十环三分之二,来看少校给你们演示一下——” 说着,她展臂回首,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一定距离供所有学生观看。 谁知男人并没有按照她说的趴在地上,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端起了枪,顶在肩头,瞄准不过须臾,“啪”的一声子弹就射了出去。 正中十环。 学生们都沸腾了。 男人所有的动作都利落果断,顶肩压枪一气呵成,熟练到仿佛已经拥有了肌肉记忆。傅靖笙几乎能听到他浑身上下的关节像齿lún一般在最快时间内jīng准咬合运作的声音,稳稳驾驭住了手中极具攻击性和杀伤力的武器。 虽然她早知道江一言枪法好,可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着他打靶,感觉完全不同。 也就是他放下枪、迎着阳光回眸的刹那,傅靖笙突然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风云化龙的桀骜与张扬——那是与外人口中相传的、秉性温和的江大公子完全相悖的气质,它野蛮、qiáng势,在雷霆闪电中腾空而起,直bī人心。 傅靖笙抓着顾向晚的袖子,视线却一寸没从男人的身影上移开,低低说了句:“好他妈帅啊。” “我有点理解你了。”顾向晚点点头,摸着下巴道,“眼光不错啊傅美人,这男人你要是真拿下来,你赚了。” 在人群的声声议论中,忽然有个学生举了手,“教官,不是卧射吗?” 李教官心想你们这群b崽子终于记着正事了。 她舔着一张快要笑僵了的脸,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少校,我要教他们卧射。” 您站着射击算怎么回事啊? 她顿了顿,试探问:“能不能劳烦您换个姿势再示范一遍?” 江一言皱了下眉,垂眸,瞥了眼脚边摆成一排的凳子,淡淡道:“你自己来吧。” 我他妈。 李教官搓了搓手,脸上笑容更加谦逊和蔼,“好的吧。” 所以说到底您是过来示范的还是过来秀的? 顾向晚捅了捅傅靖笙,指着李教官,“你信不信她在心里骂人。” 傅靖笙漫不经心看向她,嗤笑着开口:“同款表情我一天能在你脸上看见八百次,顾、名、媛。” “……” 李教官示范过后,lún到学生们分组进行打靶练习了。 因为射击是高危项目,所以除了每班教官之外,还特地tiáo了几名新教官过来帮忙,男女都有,基本做到每两个学生之间就有一位教官辅导。
江一言就坐在凉棚里,看着学生们一排趴在地上,微微眯着眸子,俊脸上表情淡漠,不辨喜怒。 终于lún到了傅靖笙,心高气傲的傅大小姐在这种高危项目上还是非常听话的,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生怕哪块骨头的角度没摆对,这一枪就会伤着她自己。 她旁边的辅导教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皮肤黝黑,普通长相,看上去很好相处。 他一瞧傅靖笙的动作就乐了,“别这么紧张。”说着,拍了拍她的脊背,像他对每个学生那样,“这里放松一点,肩膀用力就可以了。” 傅靖笙脑子一阵阵发懵,只觉得手里的枪又烫又沉,甚至无瑕去思考她就这么被一个异性碰了脊背。 “好的。”她回答,又谨慎地问,“是这样吗,教官?” “我是真没见过紧张成你这样的。”教官无奈,“腰沉下去。” 说完,见傅靖笙没动,他的手便探向她的腰,想要把她僵硬的腰往下按一按。 还没动手,便听一道低沉冷峻的嗓音横chā进来:“那边有学生举手叫你,过去看看。” 教官一抬头,正好望见男人英俊冷漠的脸,一双深眸左右分嵌在挺拔的鼻梁两侧,眼底黑漆漆的,颜sè浓稠晦暗,正盯着他的手。 蓦地有股寒气窜上来,他有点不知所措,凭着直觉收回了手,答道:“是,少校。” 傅靖笙头都没抬起来,眼前的阳光就被高大的身影遮挡住。 是江一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她一紧张,枪差点脱手,男人出手极快,稳而准地托住了她和她手里的枪,厉声低斥:“枪都握不住,你中午没吃饭?” 傅靖笙深吸一口气,奈何趴着吸气很累,只觉那一口气堵在xiōng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握不住枪?是你突然跑过来吓我一跳。” 说着,她还试图动一动枪口。 不知是不是怕她再把枪扔了,男人的手一直没放开,就这么握着她的手,托着枪,目光如密不透风的网,紧紧攫着她,偏偏口吻淡然得风波不起,让他眼中的犀利和bī仄都仿佛成了她的错觉: “吓你一跳?你干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看?” 傅靖笙不懂他何出此言,只想叫他快点让开,他像一尊大佛似的堵在她面前,周围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看向他们了。 “你还要在我前面挡到什么时候?”傅靖笙说,“我现在开枪,能在你身上打穿一个洞,你信不信?” 男人被她过于自信的威胁气笑了,岑薄的chún抿出一丝冷峭的弧度,“就凭你这双连枪都握不住的手?觉得自己打得中我,可以来试试。” “有毛病吧你。”傅靖笙只是开个玩笑,她当然没想对他开枪,也不认为自己能打中他。 以他的身手和反应力,怎么可能被她打中。 ——那时,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和她都没想过,几年之后,在教堂里,她穿着婚纱,用他亲手教她的枪法,平静而不带颤抖地,一枪击穿了他。 江一言也是在血泊中才想明白,原来,只要枪在她手里,他就没有躲的余地。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40 你希望我像个男人一样对你?
* 但此刻,他还是让开了路,在她身侧蹲下。 伸出手,在她腰间一按,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和教官同样的话:“腰沉下去,别撅着。” ……? 刚才教官说了后半句吗? 她撅着什么了? 傅靖笙觉得很迷惑,扭着脖子回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样子。 顿悟了什么,在男人不苟言笑的视线中脸“腾”地一红,“你、你流氓!” 她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反观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如明镜台的模样,不动如山、深沉似海—— 个pì啊!若傅靖笙看不出来他眼底哂笑和嘲弄,那她算是白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了。 江一言听着她的唾骂,眸光忽然深了几许。 他不止一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不过这个女人,应该说是女孩,她发脾气的方式和别人不同。 她越是生气就越是笑得妩媚动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令人不愉悦的傲慢冷艳,就这么轻轻瞥你一眼,再配上两句诛心刺骨的话,堵得你哑口无言,这就算是发了一通脾气了。 像眼前这样直白坦荡恼羞成怒的生气,他第一次见。 不然他还真以为这位成天把追他睡他挂在嘴边满世界嚷嚷的傅大小姐脸皮有多厚呢。 原来也是知道害臊的。 刚才那个教官碰她的时候没见她反应这么大,一脸呆滞像智商被狗吃了,现在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她就炸毛了? 思及至此,江一言脸sè沉下来。 沉静之中盘旋着丝丝yīn翳和危险,傅靖笙敏锐地察觉到了,还以为他是因为被骂成流氓而不高兴,于是硬气道:“我骂的就是你!怎么了?” “聒噪。”男人冷冷丢出两个字,手里的力度也加大了,几乎是生生把她的腰和pì股一起按在了地上。 女孩的腰肢细软,没有半点赘肉,江一言隔着薄薄的衣料只觉得那沁着凉意的皮肤好似能灼坏他的手指,又好似能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掌心。 他一时间竟恍惚了下,说不上来手感是好还是不好,只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念头蹿过脑海—— 幸好他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支开了。 他这一下用力过猛,傅靖笙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生气归生气,对女生动手是不是太不像个男人了?” 江一言低眉盯着她,闻声眉梢轻耸,似乎是笑了一下,眼中清冷的锐光却不减分毫。 “你知道,”他慢条斯理地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晰锋利,磨人神经,“说一个男人不像男人的下场,是什么吗?” 傅靖笙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心虚地一哆嗦。 “是什么?”她问。 “你看那边。”他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下颌骨的线条拉伸开,柔韧好看。 傅靖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边,一位男教官站在一名趴在地上的同学旁边,那名同学也和她差不多,身体僵硬地挺着腰,男教官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蹬了上去,同学顿时发出一阵哀嚎。 傅靖笙看得一闭眼,轻轻“嘶”了一声,腰上刚被他按过的地方好像更疼了。 男人平静低沉的嗓音混入点点哂笑,“你希望我像个男人一样对你?” “算了。”傅靖笙摸了摸鼻子,“这样就挺好的。” “还贫嘴。”江一言斥了一句,抬手帮她架好枪,声线寒漠,“你这种散漫的态度,在军营里能被罚到明年。” 傅靖笙又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转过头来瞄把心。 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傅靖笙的心跳都比平时剧烈了不少。 “枪不要抬太高,稳住。”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压在她的枪上。 就两根手指而已,看似寻常,可是传递出来的力道,已经让傅靖笙费劲力气也抬不起来枪口了。 她皱眉看着他,“你把手拿开行不行?” 态度非常不耐的样子。 男人的面sè骤然沉郁了几分,心中冷笑,这就开始嫌他管得多了? 他就多余cào她这份心。 “你知不知道子弹飞出去的速度是多少?一瞬间产生的摩擦力有多大?做的功转换成热量是多少度?你手按在枪管上不怕烫着吗?” 女孩眉头皱得更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他,认认真真地说:“你把手放开,我自己可以,不然万一烫着你,心疼的还是我。” 江一言怔住。 ——你的手按在枪管上不怕烫吗。 光天化日之下,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江少校就被这轻巧的一句话说得怔在原地。 良久,他“呵”的轻笑出声,闭眼,敛去眸中逐渐深暗的光。 怎么会不怕烫。 从他13岁起,就被迫接触这些高危的东西。那时他还小,年轻又逞qiáng,经常搞得满身伤痕累累。 这双手,也早已不知被各种锐器伤过烫过多少次。 可是,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话。 因为关心他的人都不清楚这些——他一个男人自然不会跑去和母亲撒娇,也不会告诉妹妹和不悔,如今,却是他最厌恶的女人莽莽撞撞地问了出口。 男人薄chún抿成线,脸sè仍是冷硬,手却缓缓抬起,依言收了回来。 傅靖笙再次转过头去瞄准。 他望着她的后脑,头发高高束成马尾自然垂落,没由来地想起早晨他叫她起床时,女孩那头乌黑柔软、倾在枕头上的长发。 五指紧握成拳。 傅靖笙第无数次深呼吸,全神贯注地握着手里的枪。 一枪打出去,她肩膀都震得发疼,可是那枚子弹却尴尬地落在了靶盘最边缘。 她愣愣望着那一幕,有点失落,头顶传来男人几不可闻的笑,失落顷刻间化为恼怒,“你笑什么?” “傅大小姐不是无所不能吗?”他淡淡道,“这个成绩,你拿得出手吗?” 傅靖笙看了眼身旁顾向晚的靶盘,三颗子弹的落点都比她这颗准了不是一点半点。 再对上男人嘲弄的目光,傅靖笙彻底恼了,“教不严师之惰你懂不懂?你看看人家的教官都手把手的教,你不愿意教我就算了,让我的教官回来!” 她说完这话,真的伸长了脖子去看刚才那位男教官去了哪里。 江一言脸上的笑意原本就没多少,短时间内散了个干干净净。
1...149150151152153...17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