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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85 怎么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 江一言说得旁若无人。 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没有焦距,却有女孩的影子。 傅言盯着他,目光幽邃,暗暗带着打量。 片刻,他侧头看向江临,后者也向他投来同样深不可测的目光。 刚要开口,江临便打断了他:“傅三,阿笙的身体重要,先去医院再说别的。” …… 傅靖笙醒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麻药的劲逐渐消退,她是被身上的创口疼醒的。 低低喘息了下,呼吸机里顿时一片雾蒙蒙。她的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手就被人握住,沙哑低沉的嗓音钻入耳中:“怎么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傅靖笙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甚至无瑕去思考着声音是谁的、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自己床边。 她的意识聚散游离,一瞬消失,一瞬又被疼痛拉扯回来,“疼……” 听到她这样说,男人脸sè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回头看向守在病房里的两个护士。 尽管黑眸被纱布裹着,其中遒劲凌厉的气势依然足以穿透一切,沉声喝斥:“站着看热闹?她说疼你们听不见?!” 两名护士对视一眼,一个赶紧跑出去叫医生,另一个将配好的止疼药加进药液里。 其间男人根本没有抬头,只顾握紧女孩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哄慰。 护士想说,以病人现在的状况,即使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也不会往脑子里去的。 可她还是被男人专注的神情打动。 也不能说他做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份太过尊贵显赫,哪怕是小小的举动都会被人下意识放大。再加上他英俊外表和出众的气质,将此刻的平静和专注修饰得格外具有感染力。 忽然开始羡慕起了床上那个重伤未愈、半昏半醒的女孩。 她还记得昨天傍晚,女孩刚被送进医院时的场景…… 各路专家忙得人仰马翻,医院里气压低得吓人。 不为别的,就为江小公子自己进手术室之前那一句:“我不希望她身上再发生一丁点意外,用什么来保证她的健康,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他的瞳光如墨sè滴在水里,离散得无法集中,在没有锁定任何人的情况下让所有人都感到冷汗涔涔。 院长大着胆子抬头偷看了一眼旁边默然抽烟的傅三爷。 只见那双修眉凤目间浮动着一层薄薄的戾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在场谁都知道受伤的是她的爱女,谁都不敢小瞧这表面神sè如常的男人心里积蓄压抑的怒火。 颇有意思的是,身为父亲的傅三爷什么都没说,倒是这江小公子…… 正琢磨着,头顶两道波澜不惊的视线睨了过来,带着久居上位不动声sè的恢弘气场。 院长心里顿时一哆嗦,赶紧收了心思,不再乱琢磨这些豪门秘辛,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江教授,您放心,我们已经紧急从省内外tiáo来最好的眼科医生了,隔壁院还有一位来交流的外国专家,令公子的眼睛肯定不会留下后——” 江临甚至没等他说完,就淡淡打断:“他瞎不瞎是他自己的事,用不着摆这么大阵仗,先想办法把傅三的女儿治好再说。” “……” 院长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当爹的态度吗?? 不过江教授这么一表态,就更加说明了傅大小姐平安的重要性。 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院长回头看了眼身后“手术中”的红灯,莫名恐慌。 眼科专家们在一个小时内陆陆续续都赶到了,在此之前,外科医生们已经为江小公子处理好了身上的外伤,顺便给他照了个脑ct,专家一到,简单紧急地开了个会,立马决定实施手术。 两台决定医院生死存亡的手术一起进行,虽然把握都很大,院长还是万分提心吊胆。 几小时后,江一言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眼睛被纱布蒙着,脸sè和chúnsè苍白如洗,五官lún廓紧绷着,更显棱角锋利。 段子矜看了心疼不已,轻声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还未搭话,病床上的男人便哑声开了口:“妈,我没事。” 段子矜怔了下,医生无奈道:“江公子不让用麻药。” 段子矜更心疼了,回头瞪了眼丈夫,眼里的埋怨很明显——逞能都是跟你学的! 江临比医生还无奈,伸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嗓音低沉,比年轻时更加成熟磁性:“我没教过这小兔崽子这种事,不要什么算到我头上来。” 医生:“……” 他实在忍不住想提醒一下江教授,令公子是眼睛瞎了不是耳朵聋了,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纱布蒙着眼睛也能看出病床上年轻的江少董满脸面无表情和习以为常,他理都没理会自己那对无时无刻不秀恩爱的父母,淡漠地出言问医生:“她怎么样?” 段子矜反应了两秒儿子说的是谁,医生却无缝衔接地回答:“还没从手术室出来呢。” 不是他聪明反应快,而是江小公子在手术室里同样的问题问了四五遍了。 每隔十几分钟就问一次,医生简直想把他推到隔壁手术室让他听着旁边的动静说不定能消停一点。 这么一想,医生忽然有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不打麻药,难道是为了…… 隔壁手术室的大门开了,昏迷不醒的傅靖笙被人推了出来。 楼道里一众人的视线立马被吸引过去,傅三爷率先掐灭了手中的烟,问:“我女儿情况如何?” “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留院观察一阵,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近期不要让太多人来探望。” 傅言颔首,段子矜松了口气,心里也算是有了着落。 阿笙是为了救她儿子受的伤,这天大的人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更不知道怎么跟米蓝交代…… 正愁容不展地想着这件事,一回头冷不丁看见刚才还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然坐了起来,眼睛被纱布蒙着,却直勾勾朝着这边“看”着。 “银耳你……”段子矜又急又恼,若非这小子此刻浑身是伤,她肯定动手揍他了,“躺下!你要不要命了?”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87 再动我卸了你的腿
* 傅靖笙怔然。 蠢动的念头像是蜜蜂的刺,轻轻蛰了她一下。 随后,便是一片被拆穿的尴尬。 如果江一言不说,她大概自己都不会对自己承认,她睡不踏实,是因为心里揣着某种执念,利刃般划着她的心室内壁,很痒,偶尔会划出一道口子,还有点疼。 她看着面前男人,五官清隽淡漠,气质深沉内敛,总之就是不说也不笑,宛如一幅黑白sètiáo的山水画,流经他身边的空气仿佛也陷入他拿捏主导的节奏里,徐徐慢了下来。 是了,这是她做梦都想拥有的男人。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傅靖笙一直惦记着昨天自己说的那番话。 虽然很冲动,很不知天高地厚,可那时他紧张的模样让她有种她追问下去一定就会成功的错觉。 此时…… 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淡静从容。 梦醒了。 傅靖笙难过又不甘心,她想问清楚,他昨天究竟有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可她又怕,怕他的回答太有杀伤力。 她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可能经受不住。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傅大小姐很少有如此畏手畏脚的时候。 半晌,她鼓起勇气,一咬牙!! “你怎么知道我一晚上醒了两次?” 一说出口,傅靖笙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这说的是什么呀? 话到嘴边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欲哭无泪,非常挫败。 死都不怕,至于这么怕他的拒绝吗。 他的拒绝她不是从小听到大吗。 脑子里混乱得裹了层层浆糊,却听男人的嗓音寡淡如水注进了她的耳朵:“你说呢?” 我说?我说什么我说…… 傅靖笙颓然地嫌弃着自己,心思压根就不在这敷衍的对话上。 男人也不知道眼睛蒙着注意不到她的纠结还是察觉到了却不想理会,头颅微垂,面sè平静自如地说了句:“女朋友刚捡了一条命回来,我得多不是个东西才能踏踏实实回去睡觉。何况她受伤还是为了我。” 死寂一般的沉默。 瞳孔缓缓放大,而后倏地一缩。 傅靖笙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猛然要起身,不慎拉扯到伤口,遽痛之下倒回床上,浑身的肌肉筋脉都跟着重重抽搐痉挛,“啊……” 杀猪一样的叫。 门口两个护士推门而入,惶恐道:“江公子?出什么事了?!” 一进来就看到男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冷得下霜,线条紧绷着,嘴角压出极端不悦的弧度。 他理都没理护士,朝着床上痛到缩成一团的女孩厉声低喝:“你就消停不下来是不是?” “不是不是……嘶……”傅靖笙是真消停不下来,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乱撞,炸开了一束烟花,噼里啪啦的,她甚至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听到的是他的声音还是她想象出来的声音,“疼……疼……” 男人的神sè更加难看。 想伸手,却又不敢碰她,大掌在空气中死死握成拳,转头望向身后两个护士,语气急促冷冽:“过来看看她怎么了,快。” 护士忙不迭地上前,一通捣鼓之后说是伤口开线出了血,又赶紧去叫医生。 凌晨五点天光未亮的时候,江大公子面无表情地坐在病房里靠着墙壁心情冷漠复杂。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把自己折腾得浑身是血。 是不是注定了以后两个人的日子会过得jī飞狗跳? 傅靖笙也这么想,一边疼得打哆嗦一边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医生看她满头大汗,问她需不需要打点麻药。 傅靖笙摇了摇头说不用。 她不想头一歪像死猪一样睡过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问完。 半个多小时后,医生和护士们都散了。 缝合的伤口依然痛得抽抽,傅靖笙连声音都比早晨轻了好几个度,微不可察地颤抖,“江……江一言……” 男人不理她。 “你睡着了吗?”医生刚才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靠在最边缘的墙上,到现在为止一动不动的。 傅靖笙不太相信他睡着了,她更相信他是懒得理她。 静了两秒,她道:“这样会着凉的……你等等,我给你拿条毯子盖一下。” “躺着!”薄chún翕动,两个字眼被他qiáng势果断地丢了出来,音tiáo像是被牙关磨碎了,锋利中夹着冷怒,“再动我卸了你的腿!” 傅靖笙笑眯眯的,嘴角扬得老高,从善如流:“好哒!” 冷薄静默的空气中,江一言无声收拢了五指。 其实他听得到,她根本就没动,一直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这么说,不过是骗他出声罢了。 看穿了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上当了。 女孩再次出声,笑意藏都藏不住:“男朋友,你别离我那么远啊。你看我现在都病成这样了,难道还能占你便宜吗?” 江一言依然面无表情,也没朝她的方向凑近。 他不会给她心血来cháo坐起来抱住他的机会的。 这是傅靖笙干得出来的事。 半条命没了的傅靖笙也干得出来。 越想越觉得身体里积蓄的怒火快要撑破外壁了。 他不动声sè地深吸一口气,向来被人用“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形容的江公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脾气有这么bào躁。 要光是bào躁还好,偏偏在傅靖笙面前bào躁还他妈没用。这丫头打不成骂不听,像磨刀石一般顽qiáng而乐此不疲地用生命磋磨着他的心性。 他突然想起父亲以前手抄《心经》,说是给过世的nǎinǎi祈愿。 真不是被他妈气得发不了脾气所以抄佛经冷静一下吗? 傅靖笙不知他心中所想,瞥了眼窗外的天sè。 夏天天亮得本来就很早,这么左右一闹,光影斑驳的树冠之间都开始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了。 江一言一夜没睡啊…… 就在这里看着她? 傅靖笙抿chún,喜滋滋的,又觉得这种喜悦实在是太不人道了,他身上还有伤呢…… 伤。 她蓦地一惊,后知后觉地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需要做手术吗?” 男人像一尊冷贵的雕塑,动也不动分毫,唯有说话时能看到薄chún淡漠地开阖:“现在想起来问了?”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88 照片里的人是我
* 他的语tiáo平稳,几乎没有波澜,傅靖笙还是莫名听出了一丝微薄的情绪。 也是,江一言怎么可能受着伤还宁可自己留下来熬夜守着她呢。 她差点忘记了,他们之间这段“男女朋友”的关系,是她qiáng求来的。 就算他答应了、留下了,恐怕也是出于君子风度,无法拒绝自己“救命恩人”的要求吧。 这么一想,甜蜜散得七七八八,xiōng口堵塞起来。 她的呼吸拉长,宛若轻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拽着你不撒手……你别耽误自己的身体……” 男人略微一怔。 他本就是吓唬她一下,想让她别再折腾,没想到她还真的道起歉来,声音软糯得像一团棉花,藏着些莫可名状的低落。 “算了。”他哑声开口,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依然不自在地皱着眉微微别开视线,方才风平浪静道,“眼睛没什么事,手术也做过了,最多两个星期就可以恢复视力。” “哦。”女孩应了一声。 像水面上浅浅的倒影,一碰就散了。 “昨天晚上是我自己要留下的。” 他顿了顿,头别开的角度更大了,声音隔着一个夹角从九十度以外的方向传来,张力十足的挤进她耳朵里,淡漠,冷清,不耐烦,存在感却不容忽视,“我身体没那么娇贵,这点伤还不至于要命,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 傅靖笙听到后又是片刻的安静,“嗯,好。” 男人眉峰蹙紧,回过头来,“傅靖笙。” “怎么了?”她问。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一副垂头丧气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撅着嘴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 “我?”傅靖笙茫然,如果她能动的话,应该已经奇怪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了,“我怎么了?” 不就是……想起他们这段不伦不类不真不假的关系有点糟心么…… 但是傅靖笙私心来讲,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喜欢他是她的事,她总不能利用“恩情”捆绑住了他的人,还得寸进尺要求他的心。 她其实挺怕把江一言惹烦了他就反悔的。 可现如今这种状态,真的是她要的吗? 她还记得自己说过,四年后孟不悔回来,她就自觉离开,和他分手。 若是他在她昏过去时答应了她的要求,那么这句话,应该也在他答应的范围里吧…… 傅靖笙心有点乱。 她不说话,男人也不说话,沉着脸“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还是她最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轻咳了一声:“你不困吗?” “还好。” 傅靖笙苦恼地看了他片刻,大义凛然道:“你上来躺着吧,这床蛮大的……” 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恰逢男人意味不明地勾了下chún角,她很快解释:“不是,我怕你累,躺着轻松一些……” ……吧? 他低低问:“那我为什么不能回去躺着,嗯?” “啊。” 傅靖笙呆了一秒,一团火“嗖”地烧到了脸蛋,烧得她又热又红,又羞又恼,简直想拿被子捂死自己算了。 “回回回!那你倒是回去啊!” 在这里磨叽什么啊…… 真是。 她闭着眼破罐破摔地吐槽,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床沿边缘处的垫子微微下陷,男人的身体带着他固有的体温挨了过来。 他吐息地节奏徐长静缓,声音还是不高不低不冷不热的,却没了方才那种怎么也靠近不了的冷硬疏离,“我眼睛看不见,照顾不周全,你伤成这样就不要再折腾了行不行?” 女孩的睫毛一颤,睁眼看他,不确定地问:“你……是在哄我吗?” 他面不改sè反问:“你肯听我哄?” “你要是一直这样好声好气地说……”傅靖笙嘀咕,分贝越来越低,“我也不会不听啊。” “嗯,那你睡觉。” “睡不着。” 眼看着男人脸廓一僵,表情蕴出三分不悦,她马上伸手捉住了他的手掌,可怜巴巴地说:“疼。” 他眉头一拧,沉声道:“我叫医生来。” 说着便要起身。 “不要不要,医生不管用。”女孩很执着地扯着他不让走。 “……”江一言再傻也听出来了,她还是在撒娇耍无赖,“要怎么才不疼?” “你跟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傅靖笙迟疑了几秒,问:“萨里……你为什么要杀他?” 她本以为他还是会想往常那样冷漠地反诘一句和她有什么关系,甚至做好了撒泼装病死也要撬开他嘴的准备,却听他淡淡嗤笑一声,“他的命有多值钱?我拿来干什么?” 傅靖笙一愣,面sè立刻复杂起来,“你是说你不想杀他?”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他的命。” “那你……” “我只是要找他而已。” 男人不知何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摆弄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傅靖笙一心陷入自己的思考当中,没有注意,“你找他是为了那组照片吗?” 她边说边想到昨天不停被提到的几个关键字眼——七年,印支虎,枪法。 某个猜测逐渐清晰成型,露出了锋锐的棱角,几乎划伤了她的心脏。 江一言没吭声。 傅靖笙的鼻尖突然有一瞬的酸涩。 她绷着情绪,平平无奇地问:“照片里的人……” 她说不下去了。 他接过话来:“是我。” 嗓音很沉,沉得发哑。 在这寻常淡漠的清晨,他的语气也似隐匿在四周空寂冷清的环境里,傅靖笙差点没能辨识出来,只觉得沁骨的寒意不停压入皮肤,融进血脉。 感受到女孩哆嗦了一下,江一言的面容很快沉峻下来,“不该听你逞能,该早点让你打了麻醉睡觉。我去叫医生。” “不……”她的嘴chún轻轻开阖,碰撞出的字音也很低弱,“你继续说,我想听。” 男人俊漠的双眉缓缓隆成山峰,“不疼?” “疼。” 他问的是伤口,她却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眼角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滚落,“这里疼。” 这里有一道刚被划伤的缝隙。 她只恨不能把他妥帖完好地放进去。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89 她是那样虔诚地说着心疼
* 江一言一怔。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还是个不谙世事天真可欺的少女。 而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她就这么不知避讳地把他的手拽到自己xiōng前那一片令人遐想的柔软上,江一言整个人都僵了。 可是,她紧接着用清澈干净的嗓音说,她那里疼。 他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手掌在她xiōng前攥成拳,骨节收拢,发出冷硬的响动。 她轻轻的一句话,让他哪怕面对这样旖旎的风景,也再生不出一丝邪念。 ——因为,她是那样虔诚地说着心疼。 与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总有让他愕然失语、手足无措的本事。 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漆黑。 对于非先天失明的人来说,突然剥夺世界里的所有光和颜sè,其实很残忍,很令人心慌。 但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些,如今,更不比当年凶险可怕。 所以在她说出“心疼”之前,江一言甚至没有想过,这也是一件值得被人心疼的事。 他僵硬地坐着,与眼前的漆黑对峙着,忽听一道模糊清浅的话音传来,撕开他感官里的混沌。 “我不问你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含笑道:“没关系,不重要。反正你知道如果当年我在你身边,我愿意做你的眼睛就够了。如果你要问我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如果你还想问我凭什么的话,那就……凭我爱你。” 男人微微一震。 这一回,傅靖笙终于没有再听到他厉声的反驳。 她伸出一根手指,钻进他死死攥着的拳头里,一点点将他手上和自己较着劲的力道化之无形。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么个女朋友,你赚大发了?”她笑得愈发恬然。 他久久未答。 病房里只有挂钟的秒针偶尔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直到傅靖笙怀疑他是不是就这么坐着睡着了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讲起了她没听过的往事—— “七年前,我第一次被送去边境的基地训练,很多细节没有安排妥当。” 男人的嗓音低沉平静,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沙哑。 傅靖笙连呼吸都静了下来。 生怕太用力,会惊碎了空气里那些来之不易的珍贵的东西。 “所以,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他话宛如从她心上拉出了一条线,越抻越紧,她就越疼。 她想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又实在不想让他再继续回忆了,于是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萨里正好在那个时候拍下了那组照片,是吗?” “嗯。”他颔首,一副无关痛痒风霜不动的淡漠,“当年我以为是基地里的人看不惯有钱人家的少爷,所以恶作剧罢了,毕竟,在那之前我确实和他们发生了些口角。” 他很冷静,傅靖笙却听得心头火起。 她想起自己无心说的那句把他蒙着眼睛扔到山里去…… 当时江一言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想来,他真正经历的也不会比这个好到哪去。 “这已经是刑事意义上的犯罪了,你没有追究过?”她板着脸问。 男人一哂,“我没怎么受伤,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拿这种事情去找爹妈告状,显得我像个没用的废物。”他说得低低徐徐,优雅从容,就连提起自己的缺点也半点不扭捏,“你知道,那个年纪的小男孩,脸面都金贵得很。” 傅靖笙想说你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好吧。 不过她实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眉尖揪紧,盯着他烟疏月淡的脸,心情万分复杂。 其实她多少能明白一点他的想法。 江伯伯对他的教育是出了名的严厉,那好像是他们江家的变态传统,连段姨都拦不住。 这个男人表面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从小生活在父亲的yīn影下,他想超越父亲的优秀,想得到父亲母亲的认可,是断然不可能拿这种“没有受伤”的小事去告状的。 久而久之,江一言自己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两年前,他却突然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端倪,让他开始怀疑,当年那件事并不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而是一次针对他的计划未遂的绑架甚至谋杀! 这几年来,他身上断断续续的发生着许多“意外”,他查不到半点线索,这张照片却将所有的猜测全部引向了某个即将水落石出的yīn谋。 被展出的只有这一张照片。 摄影师手里可能会有其他角度其他时间更详细的证据。 他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默默追查有关摄影师的一切。 但是很显然,对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他这微小动作让对方也警惕了起来。 就在昨天他找到萨里的同时,对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绑了。 还连累了傅靖笙。 江一言不知道威廉和他家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否只是威廉一个人。 这些他都会去查。 慢慢查。 查到底。 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他保证一定会给她身上的伤一个说法后,女孩却静默了片刻,说:“威廉吗?我可真是恨他……” 江一言应了一声,附和:“把你伤成这样,他该死。” 女孩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 “虽然你说得简单,我也清楚这些事对你来说确实简单,以你江少董通天彻地无所不能的本事,没什么能难得住你。”她脸蛋上漾开三分薄笑,仔细辨认,能看出苦涩,“但我还是心疼,疼得要死。” “恶作剧也好,图谋不轨蓄意为之也罢。我光是闭着眼睛从这里走到门口都做不到,我不能想象我从小喜欢着宝贝着爱着的男人被这样对待……我真的不能想象。”她闭了闭眼,没有血sè的菱chún轻缓地吐着字,“我也,不能原谅。” 男人怔在那里,表情僵住。 心弦却被什么重重一扣。 铿锵的鸣响,振聋发聩。 他忽然想起昨晚在手术室外,父母追问他七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曾经被威廉暗算过,并未提及太多。 他实在不觉得那些陈年往事有什么可说的。 他以为,这会成为他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一辈子。 可是几个小时之后的现在,这世界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 在她之前,他没想过告诉任何人。 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江一言,你害怕吗。 也从来没有人说过,要做他的眼睛,做他的枪。 怕。 怎么不怕。 他不是天生的冷静镇定,他也有曾是个孩子的时候。 有人委屈着他的委屈,害怕着他的害怕,憎恨着世间伤害过他的一切。 “江一言……我想抱你,可是我动不了。” 女孩轻声说着,语气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娇软地托着尾音,轻易在他刀枪不入的心口撬开一道缝,“你能不能抱一抱你刚上任的女朋友呀?” 一霎死寂。 傅靖笙缓缓咬住了chún,“不行吗……” 她以为他的沉默不语就是拒绝,不料男人喉结一滚,令她意想不到的三个字在她耳边落下: “会疼吗?” 傅靖笙一愣的功夫,他整个人倾身而下,挡住了天花板上正对着她的灯光。 同时传来的还有低磁的嗓音:“我轻一点,疼就说话。” 傅靖笙瞪大了眼睛。 周身被他身上的药味和独属于他的侵略性极qiáng的气息填满,她呆得像块木头,半天才说:“你……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了哦?” 男人皱了下眉,他什么时候有不承认过吗? 他轻轻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只用手掌裹着她的手指,以低叙的口吻,心平气和地说:“是,赚了。” 傅靖笙呆了呆。 蓦地反应过来,他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难道是在回答她开始那句tiáo侃——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么个女朋友,你赚大发了?】 这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惹得傅靖笙突然想哭。 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以前只想在他身边陪着,哪怕多近一步都好。 后来想着做他女朋友,就算他心不在自己身上,就算结局是飞蛾扑火也无妨。 现在她都做到了,又开始想要他的心了。 原来江小公子温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彬彬有礼,不是风度翩翩,而是让人沦陷的,温柔。 她险些付出生命才换来的温柔…… 那孟不悔呢,她是否,生来就在享受这些? 指甲扣进掌心,疼痛刺着皮肤。 不要比较了,傅靖笙,你该知足了。 她顿了几秒,问:“你知道男朋友三个字,不只是挂个名吧。” “嗯?”男人好似没能理解她的话。 傅靖笙深吸一口气,说:“你……你做我男朋友是要对我好的……” “怎么好?” “比如我想要买衣服买包包……” 他薄薄嗤笑,“这就叫好?” 傅靖笙一噎,小声bībī:“还要花时间陪我的……要约会的……” 他眉心沉凝,拒绝:“不行,你要上学,我要工作。” “周末嘛!”傅靖笙已经做好了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探讨约会重要性的准备了。 可他说:“好。” 血压飙升,差点把她掀过去,她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清这男人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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