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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91 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 顾向晚觉得五雷轰顶也不外乎如此了。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直接背过气去,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的女孩,“你……你……你竟然瞒着我……” 男人蹙了下眉,若是眼睛没被纱布蒙着,傅靖笙觉得他应该是勾起眼尾眯着幽邃的黑眸轻轻瞥了过来,动作平淡,压力却实打实地砸在她肩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她立马表明立场,没心没肺得像个渣男,“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叫瞒着你?” “……” 顾向晚沉下脸来,不想和这个浑身是戏的蠢货飙戏了,她看了眼江一言,深吸一口气,“我能和她单独谈谈吗?” 语气已经不是刚才的轻松玩闹范儿了。 江一言淡淡反问:“坏话没说够,还想接着说?” 顾向晚一噎,便听他继续道:“有什么当着我面说也一样,正好让我听听,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待见的事。” 她的目光一寸深一寸冷,与这个“瞎子”无声对峙了超过半分钟,才转过头来对床上略显手足无措的傅靖笙道:“我要说什么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不是我在这个时候泼你冷水,但我还是想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别忘了你脑袋上还悬着一把刀。” 傅靖笙心里一紧。 手指也扒住了床单,缓缓收拢,半晌,她说:“我记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那一位”客死他乡,否则她早晚都要面对有一天孟不悔回来,江一言做出的可能会令她心碎的选择。 顾向晚看到她脸上与方才截然相反的压抑和隐忍,突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可是感情这件事,没有两全的说法,或迟或早,都是这一刀。 “说完了?”男人沉静开口,语气无风无波,话里威慑的命令感却不言自明,“出去。” 顾向晚粲然一笑,根本不理他,只看向傅靖笙,“我去问问医生你现在能吃什么,给你买点东西回来。” 傅靖笙点头,确实有点饿了。 “不用你。”江一言忽然开口。 顾向晚觑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笑,淑女面具碎了就碎了,她本来也没觉得能瞒过江一言这个洞若观火的男人,“我说江少董,你不过就是个刚上任还没得到她父母闺蜜认可的地位岌岌可危的男朋友而已,你哪来的高姿态对我颐指气使?你是有多怕我劝她和你分手啊?”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搞得就跟她给阿笙买点吃的都要在里面下蛊蛊惑阿笙和他分手一样。 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在意这件事吗? 不想和他计较,顾向晚转身就走。 病房里又一阵死寂。 傅靖笙觉得自己可能得说点什么来缓解这种尴尬,她清了清嗓子:“你吃饭了吗?” “嗯。” “那你……换过药了?” “嗯。” 傅靖笙绞尽脑汁,最后颓然放弃:“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我在想。” “想什么?” “想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江一言缄淡的开腔,声线沉稳如常,和他每一次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模样没有区别,“我理解你的小姐妹想从我嘴里bī出一句承诺,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妄想,他什么都不会承诺吗? 傅靖笙闭了下眼,轻笑,“你这种冷静理智什么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的人,活得真的挺没意思的。我知道,感激和感动都有耗光的一天,你不用这么……清楚明白地再提醒我一遍。” “不,你不知道。”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担心和心疼是两码事。” 傅靖笙一愣,茫然地睁开眼看他。 有什么念头穿破层层yīn霾,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你……” “为我出生入死的很多,但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 担心和心疼是两码事。 担心出于感激出于感动,而心疼…… “我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波澜和起伏,声音亦是一马平川,稳重自持,“所以你不需要——” “我不理解。”傅靖笙斩钉截铁地打断,眼里倏地填进一抹坚定倔qiáng的神情,入木三分,“我不理解,你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说什么担心心疼什么女朋友只有我一个,我要听最简单最直白的,告诉我最简单最直白的!” 男人俊漠的眉峰微微隆起,薄chún一抿,倨傲的下巴紧绷着。 如果傅靖笙能动的话,她大概已经跳下床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领子了,“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她一字一字地问:“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缓,她的心也跟着被抻紧了。 半晌,男人嘴角掀起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口吻低霭如雾,渗进空气里,连空气都随着他的话音而低低波动,“不是理解得很透彻么,装什么傻。” 一语击中傅靖笙的心脏。 她蓦地流泪了。 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有泪水,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十六年,她觉得自己可以死在这一刻。 【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傅靖笙想,她没必要这样怨天尤人瞻前顾后地纠结彷徨下去。 她已经把局面从【不可能】扭转成了【谁也不能保证】,这不就是他给她的,最好的保证了吗? “蓝姨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傅叔的意思是,你出院以后暂时住在我家。”江一言道,“你怎么想?” 眼泪干涸在了脸上,傅靖笙眼巴巴地瞧着他,呆滞地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太好吧?” 江一言低声一笑,“我还真没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把你安排在客房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傅靖笙瞠目结舌,客房? “……”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她踟蹰了好半天,扭扭捏捏地尬笑道:“那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了解一下……” 江一言笑容一敛,嘴角的弧度平直锋利,隐隐透着桀骜和某种在他从容沉静的脸上不怎么常见的猖獗和邪肆。 “无妨。”他凑近了她,低低淡淡道,“我等着你去告。”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92 哥你还记得红枣是谁吗?已经忘了吧
* 傅靖笙出院的那天天气晴好,正是九月初开学的日子。 大概是这些年刻意的锻炼和培养,让江一言的体格比一般人都要健康,恢复速度奇快无比,以至于傅靖笙的伤口还没拆线,他的眼睛就已经大致恢复了正常。 重获光明的江小公子充分发挥了江家写在骨子里融入血脉中的工作狂作风,一头扎进公司里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对此傅靖笙倒是没什么想法,他们之前几个月不见面都是常事,几天的分离实在是不够看的。 正午时分,阳光炙热明亮,傅靖笙脸上挂了一副墨镜,茶sè的镜片遮挡住了她大半的脸,只露出小巧jīng致的下巴,一对比显得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血sè,lún廓像削出来的,线条清晰,骨感非常。 茂承为她拉开车门,细心地在皮质座椅上垫了软垫方便她落座时舒服,“大小姐……” 他看着她的神情有点欲言又止。 住院这两个星期,她爸封锁了消息,知道她受伤的人少之又少,加上怕她伤口感染,就连茂承都没有资格来探病。 茂承上次见她,还是在她出事那天。 他们分开后,她就出了事。 傅靖笙知道他在欲言又止什么,摆了摆手,绯chún勾出一个笑,苍白的面容瞬间就好像被涂上一笔明艳娇媚的颜sè,“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就别摆出这样一张脸来败我兴致了。” 茂承知道她是在宽慰他,心里更过意不去。 他早便对三爷道过歉也请他责罚了,可那时,男人只是眉眼微沉地看了他片刻,最后淡淡道:你是阿笙的人,并非受雇于我,我罚不着你什么,道歉的话也留着对她说去吧。 傅靖笙看到他隐忍的脸sè,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如果不表态,只怕这心重的孩子能一直惦记下去。 她抬手在脸颊旁边扇了扇风,“意大利是不是有个什么珠宝秀快开展了?”她记得前两天还受到了邀请卡,“正好顾美人的生日要到了,你替我去一趟,把她喜欢的那个什么给买回来,就那个……” 傅靖笙皱巴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叫什么,于是随口描述道:“那个自带仙气感觉非常虚伪做作的一看就是她那种气质千金会喜欢的……那套首饰。” “好。” “这点小事要是办不好,我要扣你工资了。” “大小姐放心。”茂承保证道,“肯定给您带回来。” 上了车,傅靖笙又问了问他自己住院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茂承道:“您家里一切如常,倒是江家最近挺闹心的。” 傅靖笙抬了眼,“怎么讲?” “您还记得上次那个外国佬么。” 傅靖笙一琢磨,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说那个要娶江一诺的?” “对。” “他还没放弃啊。”傅靖笙啼笑皆非。 那兄弟长得不赖,能在江家的大院门口摆车队,家世想来也非凡,更关键的是,他是个聪明人——傅靖笙也不懂自己哪来的笃定,仅仅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就觉得那个男人绝非池中物。 这种人,他是怎么看上江一诺的? 当然,她不是说江一诺一无是处,她的出身就足以弥补她所有的平庸了。在江小公主显赫尊贵的身世面前,她所有的长处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我听说,这事和那边有关。”茂承下巴一扬,朝着西方。 傅靖笙当即就懂了,估计又是什么时局什么势力纷争,需要借江家的力,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江一诺头上。 茂承把她送到江家,刚一进门就听见玄关尽头的客厅里有人在吵架—— 说是吵架有点夸张,因为从始至终只有一方在发火,另一方声音轻和温软,言语里的刺藏锋不露,“没事啊,反正你们都喜欢傅小三,登门入室不够,干脆让她来给妈当女儿好了,我就跟着我那个未婚夫去意大利给你们腾地方吧。” “江一诺你脑子被门挤了?”男人冷厉喝道,“未婚夫?谁同意你嫁给他了?” “那爸妈也一样没把他怎么样啊。”女孩笑音轻渺,“不就是忌惮他吗?他再这么坚持几年表表深情,我一成年就得被打包送到他床上,不信你等着看啊。” 她收拢了些许笑意,“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其实真的没关系,我嫁给谁都一样。” 傅靖笙虽然没看到女孩的脸,光在玄关听着,都有种顺着她的音sè探进了她心里的感觉—— 她的意思无非是,如若那个人不是商励北,她嫁给谁都没什么分别。 这就是单恋的苦涩和卑微。 傅靖笙看着自己的指尖想,在感情上,再怎么天生贵命也无济于事。 私心而言,她是有点怕面对雪梨的……因为商励北。 “正好,去了意大利还离红枣近一点。”女孩微笑着补充,“哦,对了,哥你还记得红枣是谁吗?已经忘了吧。” 说完,她转身上了楼。 傅靖笙刚走到客厅的脚步顷刻间顿住了,她看到端立于沙发旁长身如玉的男人脸上每一根线条都绷紧了,沉凝的眉宇之间浮动着yīn霾,目光一敛,宛若一片垂天之云,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深沉。 傅靖笙心里一刺。 又是这个地方,又是这个角度。 又是同样的不是时候。 上次是他和孟不悔吵架被她听了个正着,这次是他和江一诺吵架又被她听了正着。 这地方是不是和她八字不合啊? 这样想着,傅靖笙轻轻笑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惊动了屋里耳聪目明的男人,他抬眸看过来,眼底过于邃黑的墨sè还来不及拂去,就这么毫无征兆带着qiáng势的张力和侵略性压进了她的视线里。 看得出来,心情是真的差到了极点。 “进来。”他道,嗓音里是没有收束的冷淡。 傅靖笙没动,“我来是想跟你说……我准备去顾美人家住一阵子,她快过生日了,我想陪陪她。”她顶着男人冷峻如霜的面sè,莞尔浅笑,“你怎么这个表情?是出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吗?”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93 你和她说了什么让她疼成这样?
* 江一言目光平静深邃地落在她脸上片刻,她不见闪躲,反应寻常自然,想来是没听见他和雪梨吵架。 他缓了缓眉宇间隆起的峰峦,淡淡道:“进来再说。” “不用了吧。”傅靖笙笑着摇头,“车在外面等着呢。” 男人刚舒缓的眉头又蓦地紧了,视线沉得厉害,钉在她脸上像刺刀,“所以你就是来通知我一声的?” 傅靖笙听出了他的不悦,却低垂着眉眼,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嗯,我想着怎么也得告诉你一下,不然我就直接过去了。”她低着头没看到男人脸上越来越差的表情,自顾自道,“对了,你有没有把我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我到了那边……给你发消息。” “傅靖笙。”他一字一字叫她的名字,“你在闹什么脾气?” 女孩微微睁大眸子,“没有啊。”她笑得毫无yīn影,“我能闹什么脾气,我一个刚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的病号,别人说话声音大一点我都能被震碎了,闹脾气我不嫌累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一言总觉得她这话是在讽刺他对她说话的语气不好。 他硬生生压住内心的烦躁,低声道:“我不对。公司最近忙,下面的人总是做错事,是我浮躁了。” 或许是他从未和她道歉解释过,又或许是他清俊的脸上怒火散去显得温和诚恳,傅靖笙想,若非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便真的要信了他这番话。 她就这么浅笑嫣然地看着他。 江一言莫名有种被她浅淡的眼神看穿的感觉。 他拧起眉,不动声sè道:“晚上想吃什么,让晴姨去做,你不是喜欢晴姨的手艺吗?” 只怕她留下来江小公主连晚饭都不会吃了。 傅靖笙叹了口气,“我说了我要去向晚……” “非去不可?”他打断她,黑眸深深攫着她的脸,像要在她脸上凿个洞出来。 “嗯。” “留下吃饭,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傅靖笙还要再说话,他已经漠然转身,与此同时截住了她的话:“你知道我的脾气,要么留下来住,要么留下来吃饭。” “好吧。”傅靖笙答应了。 江一言不知是生着闷气不想见还是公司真的忙,把她一个人丢在客厅里自己回了书房。 估计是生气了不想见她。 她也不好满世界瞎逛,就在沙发上板坐着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晴姨端了杯果汁出来,说是大少爷吩咐的,一并拿来的还有个垫腰的软垫。 她伤在背上,不能靠着沙发,挺累的。 “谢谢晴姨。”女孩露出一个笑,问,“江家一般几点吃饭?” “这个……”以晴在江家伺候了这么多年,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依然很迷茫,“太太的膳食是专门的营养师tiáo理的,为了保养身材她一般晚上只吃水果,偶尔先生下班早会亲自煲个汤给她,通常都不需要我们动手。我只负责给少爷和小姐做饭,不过小姐上学朋友多,不是吃食堂就是和朋友一起出门吃……” 她说了这么多,傅靖笙只总结出来一句话:“所以是江一言几点饿了就几点吃饭是吧?” 晴姨顿了下,“基本来说……是这样没错。” 说这么多还是要看他心情? 傅靖笙知道自己可能是绕不开这个别扭的男人了,指不定他现在就在楼上好整以暇地坐着等着她上楼去好言好语哄他早点开饭。 但她现在…… 她微微阖着眼,觉得自己比他还别扭。 指甲蜷进掌心,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突然不想妥协。 茂承停好车进来看到她额头上一层汗,皱眉道:“大小姐,你不舒服吗?” 她最近在医院里不是侧躺着就是趴着,病床的设计也是专门避开了伤口,仰躺也不会碰着,她很少这样板着腰坐着,茂承一看就知道这个姿势肯定难受死了。 可是在别人家,还是在客厅里,她也不好直接趴在沙发上。 傅靖笙还没答话,楼上的门就开了一扇。 江一诺边往楼下走边温声细语问晴姨能不能给她倒杯水。 两人对上眼的一刹那,江一诺没说完的话顿在嗓子里,傅靖笙也不自觉绷直了身子。 以晴见状连忙接过杯子去了,江一诺望着她,眼神有点复杂,“你已经来了啊。”她四下一望,“我哥呢?没陪着你?你们吵架了?” 傅靖笙不在意地扬了扬chún,只答:“一会儿就走。” 江一诺一怔。 转念一想,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银耳那种空寂冷漠到骨子里的人,除了对红枣,他在谁身上费过心思?只怕把她接回家里就不会管了。 “你不用这样。”江一诺抬手接了晴姨递来的水,冷淡道,“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你救了我哥是真的,我很感激。这是我们江家欠你的,我只是生气这件事没有人提前通知我一声,好像我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一样。还有,替我姐不值。” 傅靖笙没说话,chúnsè隐隐发白。 “你真的挺厉害的傅小三。”江一诺笑笑,眼中没什么笑意,神sè空洞,“我姐才走多久,你都直接住进来了。真应了她走之前说的话……你知道她走之前说过什么吗?” 这下傅靖笙在意了。 她可以不管江一诺说什么,但她没办法不在意那一位。 她忍着剧痛,问:“什么?” 江一诺刚要开口,眼前的女孩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茂承大惊,连忙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小姐!” 江一诺也吓了一跳,楼上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只见余光里一道黑裤白衫的影子疾速而过劈手便从茂承手里夺过了女孩的身体,“滚开!” 男人脸上的戾气深得骇人,茂承下意识松了手,傅靖笙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怒砸了下来:“我让你老老实实住在这里你偏要和我怄气,现在痛快了?” 傅靖笙疼得脑子里不剩下什么,却始终惦记着江一诺说的那件事。 她看着一旁咬chún手足无措的女孩,“你……说完。” 江一言面sè倏变,眯着眸凝向雪梨,透出丝丝危险和锐利,“你和她说了什么让她疼成这样?”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95 怪不得不肯过来看她,原来是“在忙”
* 这人气性太大了。她还生气呢,她也没不理他啊! 他揪着她蚕丝被的被面,恨不得把这柔软舒服的被子撕成一条一条的。 半晌,她平复了心里的郁闷,道:“扶我过去找他。” …… 房门短时间内二次被敲响,屋里男人的语气除了冷漠之外微微添了一抹不耐,“谁?” 傅靖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点不是滋味。 别扭过后又不禁自嘲,以前他对她一直是这个态度,十六年都这么过来了,怎么最近她倒是越发受不了他一星半点的冷漠了? 以晴在旁边扶着她,低眉瞧着女孩苍白的脸颊,轻叹了一声,道:“傅小姐,不然还是算了吧。” 让脸皮薄的女孩子家去做这种哄人的事到底还是为难,何况傅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骄傲。 “没事。”傅靖笙摇摇头,手握在门把手上,不带丝毫犹豫就将它扭开,她提高声音道,“江一言,我来——”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书桌后方的男人正握着手机打电话,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模样专注认真,应该是在工作。 听到她出声,他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开看过来,傅靖笙几乎被其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厉sè打了个措手不及,“有话一会儿再说。” 她慌忙摆手,用口型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忙。” 男人的反应让电话那边的人起了些许疑惑,清婉的询问声透过无线电传入耳中:“有人找你吗,银耳?” 江一言目如点漆,乌黑沉蕴,目光落在她脸上,汇聚的深邃能在站在他书房门口尴尬不知进退的女孩脸上穿出一个洞。 可他的语气却很淡,明明只有那么简单平静的几个字,听起来却有种温柔的错觉,“没事,你继续。” 无形中,对比直白qiáng烈。 傅靖笙愣了下,一股冷意从脚底冲进血脉,一路逆流进心脏,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他是在和谁打电话了。 这一想通,连带着他方才的专注和认真,都变成了讽刺。 怪不得他不肯过来看她,原来是真的“在忙”。 傅靖笙鼻尖酸得厉害,脸上却没什么波澜,低声对以晴道:“我先回去了。” 以晴愕然,“傅小姐……你就这么走了?” 傅靖笙不仅就这么走了,还帮江一言带上了门。 门外,她轻轻反问:“不然呢?” 她该留下吗?留下听他怎么在电话里怎么对那一位温柔款款吗? 傅靖笙知道自己才是江一言的正牌女友,可她也知道,这四年是她用什么手段求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江一诺说的没错,她就是仗着孟不悔的怯懦和犹豫趁虚而入,想要拆散那对“金童玉女”,她在孟不悔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 所以哪怕江一言才对她表达过“喜欢”,她也不敢拿这点微末不计斤两的喜欢去和他这么多年的心头挚爱一较高下。 她抱着侥幸心理,苟且度日,以为最早四年后她才会面对这种比较,可是她没想到,比较,无时无刻不存在。 半分钟前她才鼓起勇气想去哄哄他。 现在就这样失魂落魄地从他的领地走出来——不,她就没有进去过。 以晴看不出女孩苍白病态的脸蛋上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情绪,只听她淡淡道:“晴姨,你去忙你的吧,别跟着我。” 以晴一愣,“傅小姐,你的眼睛……” “眼睛?”她茫然抬手揉了下眼睛,竟然揉出了几分湿意,她不在意地笑笑,“眼睛有点不舒服,这鬼天气沙尘还挺多的。” “……” 以晴动容,她也是过来人了,当年先生和太太的感情她搞不明白总闹笑话,现在以长辈的阅历看这些晚辈,总不会再看不清楚,于是道:“我去准备晚饭,你再回床上一下,医生都在卧室门口,身体不舒服就喊他们。” “好。” 身体不舒服可以喊医生,那心里不舒服该喊谁呢? 傅靖笙沿着墙壁慢慢往回走。 脚下一绊,就这么直直跌在了地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她咬着牙才忍住痛呼出声的冲动。 在遽痛中回头,地面一片平坦,并不是被什么东西绊了脚。 满腹委屈倏忽而至。 她抬手一砸墙壁。 傅靖笙,你还能比现在更丢人吗? 泪水模糊视线,模糊中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挡住了灯光,熟悉冷峻的嗓音从天而降,生硬得十分刻意:“摔到哪了?” 傅靖笙伸手想抓墙壁,可墙上没有能让她借力的东西,她只能空虚地死死攥紧拳头,痛苦间竟忘了刚才书房里的事,也忘了追究他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气若游丝道:“我不知道,浑身上下都……疼……” 男人邃黑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有寒冷的嘲sè一掠而过。 他低头将她抱起,面无表情,“又是浑身疼?” 刚才就用这招。 傅靖笙知道他在讽刺什么,懒得和他争辩,微一闭眼,难过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你把我放下,让医生过来看。” 不必她这样说,江一言自己也看到了,因为夏天她穿得不多,背部薄薄的衣料上已经晕开了一丝血sè。 瞳眸一缩,俊脸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傅靖笙能感觉到抱着他的男人肌肉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他疾步返回卧室,周身戾气环绕,路过门口时,对两个震惊到失语的医生冷喝道:“进来!” 医生心神一凛,紧随其后。 他们为傅靖笙处理伤口时,江一言就沉着眉目在一旁看着,“你怎么平地也能摔?” 傅靖笙莫名听出了他的质疑,心里更冷,索性闭着眼,破罐破摔地答:“我故意的,行了吗?” 气压骤然低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 医生小心翼翼看了眼那边一脸黑云压城yīn霾盖顶的男人,他眉宇间两道若隐若现的青筋让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赶紧叮嘱:“傅小姐,伤口刚拆线,禁不住这么来回来去的折腾,您自己出来进去的千万小心,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真出了什么意外恢复不好留了疤,别说自己后悔,我们少董也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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