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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第151章 我男人有救了
* 陆局长打电话说,他那个宝贝妹妹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居然跟学校的教务处主任表白了,因为这是严重的伦理道德问题,所以七七小姐被叫了家长。 麻烦的是,陆局长人在外地开会,这事又实在不好让陆厅长和厅长夫人知道…… 助理挂掉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犹豫了将近十分钟,他才敲了敲面前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进来。” 里面的声音冷得一如既往,助理却无端听出了几丝即将爆炸的火药味。 推开门,空气中处处弥漫着yīn沉又危险的气息,助理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履薄冰地往前蹭着。 幸好办公桌前的男人没抬头,不然他非得被那可想而知的凌厉又冷峻的眼神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不可。 “商、商总。”他颤抖着叫了一声,“陆局长说,那个……让您去一趟a大。” 男人穿着黑sè西装,同样深sè系的衬衫,xiōng前的扣子解开了一颗,亦或是被他呼吸间的xiōng肌崩开的,总之看上去有种粗犷而张扬的英俊。 跟在商总身边久了,多少都能发现,商总很少有心情好的时候,但也很少有心情差成这样的时候。 都是因为董事长和陆厅长私自给儿女商订了婚事,偏偏还让报社记者拿到了消息,现在各大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全世界都知道陆厅长的爱女要嫁给商场里一代枭雄商董事长的独子,商伯旸。 万事俱备,只等她几个月后18岁成年礼的那天,就可以订婚了。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眉目生寒,“以后这种事都挡回去,告诉他我没时间!”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人推门而入。修长的双腿被剪裁合体的西裤裹着,一身烟灰sè,更衬出一股疏云淡月的凉薄。 助理看清来人的脸,立刻如蒙大赦地朝他鞠躬,“傅总!” 傅言淡淡应了声,将手里的文件扔在办公桌上,对商伯旸道:“这份文件需要签字。” 商伯旸蹙眉,看也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起钢笔“刷刷刷”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签完,见傅言不接文件,也站在原地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不悦地扬头眄着他,“还有事?” 傅言面无表情道:“商伯旸,这是东边那片地的开发授权,你签字管用吗?” 这份授权许可要土地局的签字,他带过来只是因为商家和政府里的人关系密切,这些打点上下疏通关系的事,从来都是商伯旸去做。 傅言不动声sè地瞧着面前的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转身睨了一眼助理,“你们商总这发的又是哪顿脾气?” 签字之前不检查合同内容,真不是他商伯旸的作风。 助理差点挤出一把辛酸泪,无奈道:“刚才陆局长打电话来说,七七小姐在学校又惹事了,让商总过去处理一下。” 傅言便懂了,轻描淡写地开腔:“我替大哥批你半天假。” 商伯旸额间隐隐有青筋跃出,“不必,和陆家有关的事,我不会再搀和。” 傅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秒,转而去问助理:“陆七七又惹什么事了?” “回傅总,七七小姐对她们学校的教务处主任表白了。那主任今年四十有五,家里孩子都上初中了,现如今这事儿闹得全学校都知道了,校领导觉得事态严重,要请七七小姐的家长去谈谈。” 办公桌后方的男人猛地抬头,脸sè难看得无法形容,他一字一字问道:“表白?” 傅言闻言亦是怔了怔,旋即,笑意到了chún边,被他生生抿了回去。 前脚刚传出要和伯旸订婚,后脚就去找个四十多岁的教务处主任表白…… 这个陆七七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她宁可喜欢个结了婚、当了爹的老男人,也不愿意嫁给他商伯旸么? 助理震惊地望着原本坐在电脑椅上岿然不动的男人,刹那间“嚯”地起身,从衣架上摘下外套,疾步朝外走去。 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凛冽生风,带着令人难以招架的压迫力。 助理愣了片刻,赶紧追了上去。 刚才还说不再搀和陆家的事…… 傅言那双清冷的凤眸中浮动着难得一见的笑芒,瞥了眼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双手chā在兜口里,也走出了办公室。还没上电梯就碰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他下意识退后一步,皱了下眉,神sè平静中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嫌恶——那是他对陌生人与生俱来的嫌恶。 “商伯旸在不在?”那女人一见他,便抽噎着问。 傅言掀了掀chún,“不在。” “不可能!你骗我!”那女人尖锐地喊了两句,又哭道,“伯旸,我做错什么了,你突然就要和我分手?” 傅言满脸无关痛痒的漠然在听到“分手”二字时,倏然变成了似笑非笑的玩味,他打量她几眼,“商伯旸什么时候和你分手的?” 女人抽噎道:“两天前。” 两天前,不就是商董事长和陆厅长订下婚约的那天? 商伯旸这小子…… 傅言chún梢的弧度再也藏不住,顺手招来巡逻的安保人员,淡淡吩咐道:“把她送出去,再把什么阿猫阿狗的放进来胡闹,你们就自己去人事递辞呈吧。” * 大学,从来就是个不缺少八卦和热闹的地方。 在a大的论坛上,有两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排名榜。 其中一个叫做风云榜,顾名思义,上榜的都是些风云人物——家世好、人品好、学历高,或者是颜值高,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被人崇拜。 另一个,叫做恶人榜。倒不是说作jiān犯科的恶人,而是因为在这个榜上被提名的,必然都是些走在路上保不准会被浇一盆凉水的人。说白了,就是人缘差,惹人厌的人。 八年前,工程物理系出了一位姓段的师姐,拐走了学院男神江教授,她因此荣登恶人榜榜首。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年后入学的学弟学妹们再提起那二人的传奇故事时,剩下的只有对段师姐深深的崇拜。 于是段悠名字,奇迹般地被挂进了风云榜。 八年后,恶人榜榜首空置已久,终于迎来了第二任得主——金融系,陆七七。 谁都知道陆七七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女,逃学旷课、打架骂人,几乎是无恶不作。一开始众人只当她是普普通通的小混混,谁也没多注意,可后来忽然有人传起了她的身份,说她的父亲是厅长。 所以先前对她的忽视慢慢就变成了议论和关注。 怪不得她怎么惹是生非也从来没承担过什么严重的后果,怪不得她能考入远近闻名的a大,怪不得…… “怪不得个头啊!”陆七七拍了下桌子,想起入学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把家里的情况拿出去瞎说,免得惹人闲话,她一口咬碎了bàngbàng糖,走到流言蜚语的中心地带,一脚踹翻了广场上的垃圾桶,“谁说我爸是厅长的,你出来我不打死你!” 然后流言就传歪了。 把她从厅长的女儿,传成了厅长的私生女。 陆七七气得不轻,揪出其中几个传得厉害的一顿海扁,第二天她就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她的“家长”。 商伯旸。
回家的路上,她摆弄着他车里的挂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男人根本不看她,从始至终也没理过她。 被无视的陆七七很生气,下了车,她拦在他面前,抬腿就往他xiōng前踢去,“商伯旸,你这一路装什么哑巴!” 男人的脸sè蓦地冷了,陆七七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到她的脚腕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 出手的力道和时机,分毫不差。 “你平时在学校里也这样仗势欺人?”男人没低头看她,只是眼眸微微下瞟,莫名露出了几丝居高临下的睥睨来。 她一条腿还抬在空中,整个人以十分诡异的姿势站着,只要男人一松手,她准保会摔在地上。 陆七七一下子就害怕了,却还梗着脖子喊:“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开放开我,否则我非要你好看!” “还敢嚣张?”男人的chún角扬起又冷又锋利的弧度,松开两根手指,女人摇摇欲坠。 “诶,你别!我错了,我错了……” 陆七七从小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嘛!” “七七!”别墅里出来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见状微惊,“怎么回事?” “哥!”陆七七瘪着嘴,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委屈的控诉,“这人欺负我!你快救我!” 陆君昊抬眼看向攥着七七脚腕的男人,没急着将她放下,倒是露出笑容来。 “好久不见了,伯旸。” 被救下后,她趁着哥哥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用chún语对他说:“你给我等着,整不死你,我这辈子跟你姓!” ——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放开我。 ——整不死你,我这辈子跟你姓。 谁曾想,她无心的话,竟在漫长的岁月里,一语成谶了。 …… 坐在飞驰的车上,看着两侧倒退的街景,第一次见到陆七七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男人深邃如刀刻的五官好似结了一层冰霜。 车开进a大,校门口的保安也是有眼sè的,一看这车的型号和牌子就没敢拦他。 校园里有几条主路可以行车,今天却不知怎么被一群学生堵了个水泄不通。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的男人本就抿成直线的chún角,正逐渐下沉,战战兢兢道:“商总,您稍等,我下去看看前面出什么事了。”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表情比刚才下车时还要紧张,“商总,是七七小姐……” “她又在干什么?”冷冽的嗓音响起。 助理轻咳了一声:“这个,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商伯旸眉宇紧锁,不再废话,直接拉开车门走了过去。 或许是他身上的魄力太过寒凛慑人,人群从后方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一片围观的学生中央,是那个熟悉娇小的身影,举着一张广告牌在喊:“我男人有救了,大家快看啊,不孕不育症患者的福音啊!” 助理看清她手里那张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传单,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扶额,她男人,她男人是谁啊? 陆七七心里虽然屈辱,但想了想那些人的威胁bī迫……还是咬牙继续,挤出笑容:“太好了,我男人终于有救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侧目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他鹰眸含霜,俊长的眉拧成一个“川”字,额间青筋猛跳,脸sè更是难看得无法言喻。萦绕在他周身的凌厉的气场,隔着几米远也能把人吓得发抖……




段子矜江临 第153章 爱太深,伤害太深
* 江临凝然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回头看了一眼关妥的厢房门。 青白sè的天光和凉薄的晨雾中,男人沉着淡静的嗓音响起:“什么事?” 保镖急急回答:“邵总派去盯着江二爷的人说,他正带人往这边来,私用飞机停在黄山机场,机场那边也传来消息,根据邮箱里的燃油量判断,这架飞机的预设飞行里程应该在八千五百公里以上。” 江临的浓黑俊长的眉毛骤然蹙起。八千五百公里以上,从中欧到首都机场,走俄罗斯境内航线是九千三百公里。 江逢礼这是……要跟他撕破脸了? 阒黑的眼底闪过冰冷的光芒,看来江家是要玩真的了。 他心里清楚,八年来,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留在郁城,是因为爷爷有意放过。 或许是江家也为八年前的意外抱愧,所以给了他这些年的自由。 而如今,他所得到的一切统统要被收回去了吗? 在这种时候…… 江临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仿佛透过两扇门,看到了厢房里安然熟睡的女人。 失去知觉的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他怎么甘心! 江临垂眸沉思的时候,保镖忽然递来卫星电话,他接了起来,还没说话,邵玉城急切的话音从那头传来:“大哥,事情你都听说了吗?现在怎么办?如果你二叔来硬的……” 卫星电话的信号不是很好,传输的音频听起来有些“呲呲啦啦”的电流声,如磨砂般打磨着江临的神经,他蹙眉,沉声道:“不会,这里不比欧洲,江逢礼不会把事情做得太出格。” “他应该没想到我们会比他先找到你。”邵玉城道,“幸好有你女人帮忙。” 江临怔了须臾,忽然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邵玉城也惊道:“她没告诉你?” 江临又是一怔。 他本以为最多是玉城他们查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段子矜才追到祁门来,却没想到,连他人在祁门都是段子矜提出的主意。 想起昨晚她在佛堂里抄经文时,提到七年前、不合规矩一类的话,江临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究竟忘了多少事…… 远处的天sè愈发明亮,饶是隔着无线电波也能辨别出邵玉城话里沉甸甸的分量:“我加派了两队人过去,倘若真干起来……也不至于衰到束手就擒的地步。哥,以后的事你打算好了吗?” 江临仍是一瞬不眨地望着厢房的两扇门,又仿佛是透过眼前的门缝,看到了某些很遥远的地方。半晌,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玉城,在我回来之前,公司暂时拜托你们三个了。” 电话两头同时寂静了一秒。 邵玉城的嗓音像是结了冰,没有起伏,没有温度,许多漂浮在水面上的情绪也渐渐沉入水底,“哥,你决定跟江逢礼走了?” 这话像针一样刺了江临一下,他的瞳孔蓦地缩紧,良久,淡淡道:“二叔以江家的名义替我挡下了英国的商业制裁,我答应过他,必须回江家看看老爷子。” “就因为这个?”邵玉城突然失态地咆哮起来,“当年是谁大刀阔斧地改革,让公司起死回生?是谁推动公司上市,八年来掌控大盘做的滴水不漏?是谁一夜之间把藏wū纳垢的董事会洗得干干净净?若不是你急着收购蓝月影视的股权,区区一个唐季迟能把你bī到山穷水尽、去求助江家的地步?” 江临阖了眼,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一丝波澜,比起他的镇定,邵玉城倒显得太过激动极端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线条利落的鼻梁下,薄chún静静开合,嗓音平稳有力:“玉城,我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邵玉城冷笑,“段悠让你等了这么多年,你让她多等两天又能怎样?她就非bī你在那个节骨眼上和姚贝儿分手不可?” 江临犀利的眸光闪了闪,异常敏锐地抓出了他言语间提到的名字,“段悠?” 邵玉城自知说漏了嘴,马上沉默。 江临的口吻倏然冷了。 “你早知道我和她有过渊源,早知道她就是段悠……却一直瞒到现在?” “是我不让他说的。”电话在这时被傅言接了过去,凉薄的凤眸间深镌着不知名的沉重,“这件事里还有蹊跷,等你想起来,或者我查清楚的时候再向你解释。但今天如果你跟江逢礼走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江临的右手又攥紧了几分,他甚至能感觉到断裂的骨头在手掌形状的变化中摩擦着血肉。 那疼痛,丝毫不比心上来得尖锐。 “你要把段悠一个人丢在国内吗?”傅言最后抛下一个自认为足够分量的问题。 而江临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 院里静谧安详,空气中檀香的味道经久不散。整座寺庙隐与青山绿水间,满是悠然惬意。 “收拾一下,马上下山。”江临挂断电话后,冷静地吩咐道。 保镖肃容严整地低头应下,他亦是tiáo转脚步回了厢房,叫醒榻上的女人,声音放柔了些,还是略显僵硬:“悠悠,起床了。” 段子矜在睡梦里皱了下眉,胡乱抬手去打他,“别闹,困……” 江临心里软了几分,片刻又冷硬下来,“起床,我们要走了。” 段子矜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瞧了瞧咫尺距离之内,男人干净英俊的眉眼,脑子里涣散的意识从四面八方飞了回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是不是要上山去看你妈妈了?我睡过头了吗?” “没有,你没睡过。”江临的嗓音莫名低哑,“我们今天不上山了。” “那就好。”段子矜听到他前半句话,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可很快便听清了后半句,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江临按着她的头,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段子矜睡意还没完全消散,脑子里有些迷糊,伸手推开男人挡在自己面前的坚实的xiōng膛,“你昨晚明明答应过我……” “悠悠,听话。”江临放开她的头,改为抓住她往外推他的手腕,漆黑的眼底覆着一层不易察觉的yīn霾,他真的很不喜欢她有任何推拒他的动作。不过眼下,并不是讨论这些的好时候。 “以后我再带你来。” 段子矜怔忡过后,忽而轻笑出声:“噢,又因为不合规矩吗?” 她毫不费力地挣脱了他的禁锢,抬眼看他,褐瞳中明晃晃的全是嘲弄,“昨天晚上也是骗我的,是不是?” 江临皱了眉,“悠悠……” “别这么叫我。”段子矜淡声截断他,“你既然什么都还没想起来,就不要像以前一样叫我。” 这个称呼很容易直达她内心深处,甚至会给她造成一种她未曾离开,而他还在的错觉。 可是,他们都明白,二人虽然表面和好了,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着很深的隔阂——缺失的六年,横空chā入的姚贝儿,还有前一段日子不断的彼此伤害。 所以这两天里,他们其实都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维护着这段来之不易、又非常容易破碎的感情。 直到这一刻,段子矜真正意识到,心里这种隐隐的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间缺少很多信任。 尤其是她,在这个将她忘记了的男人身上,几乎找不到安全感。 她试着告诉自己,江临做的那些看似伤害她的事情,实则都是在保护她。但伤害毕竟是伤害,要如何在午夜梦回、梦到他粗bào地qiáng迫她的那个晚上时,一边蜷缩着颤抖着落泪,一边保持理智地劝说自己相信他爱她至深? 更何况,江临至今为止,吝惜一个“爱”字。 说到底,这个男人也不信她。 否则怎么会看到她上了唐季迟的车,就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他也许是在意她的。可是,只要他一天不恢复记忆,她的心,就一天悬在空中。 爱太深,伤害太深,yīn影太深。 段子矜冷静下来,曲指揉了揉太阳xué,不禁对自己的敏感和冲动有些懊恼。 她太害怕再一次失去他了。 所以风声鹤唳,所以草木皆兵。 所以江临稍稍反悔,她心底深埋的雷就紧张得快要炸掉。 江临垂眸望着她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xiōng腔里被她激起的怒意渐渐化作心疼,语气却还是冷淡:“先起床。”




段子矜江临 第154章 谁允许你在我之前说放弃
* 段子矜没言语,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考虑到她手上的伤口,江临吩咐外面的人用热水泡了两条干净的毛巾,拧干水后递给她擦脸。 走出厢房,迎面便是清冷的晨风,段子矜这才觉得彻底醒了,见所有人整装待发,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抬眸问身边的男人:“我们真的就这样下山了吗?” 江临看着她眼底微薄的希冀,英俊无俦的脸上,表情滞了滞。 最终,却还是在她几分殷切的目光下点头,破碎了她所有的期望。 告别了方丈和小和尚,一众人沿着山路往下走。段子矜始终垂着头,一副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江临自然看在眼里,伸手在她没有受伤的手指上重重握了一下,“在想什么?” 段子矜的声音淡得几乎要化在风里:“你出尔反尔,我可以不跟你闹。但是要个理由,总不过分吧?” 江临眉眼一沉,目似点漆般凝着前方的山路,即使她不问,他也是要给她一个答案的。 “是我家里的事。”良久,他回答,“你想必也知道一二。” 段子矜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他家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六年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对她说过什么。 她对他的了解,除了他母亲是祁门人以外,就是六年前那人在bī她离开时讲给她的事情。 在那之前,她虽然从他的容姿举止中看出江临并非泛泛之辈,却怎么也没想过,他那立体深邃的五官,矜贵斐然的气质,竟有一半是出自于他身后显赫凌人的家族。 而这一切,都成了当年她和他分手导火索。 江临继续道:“我父亲那一系,生活在欧洲几百年……时至今日,算是有几分威望的。” 段子矜不说话,只默默地听。 江临这句“有几分威望”,说的实在是又含蓄又委婉。 在欧洲尚未掀起革命热cháo之前,社会分为三个等级,教会的神职人员、贵族和平民百姓。几百年前,江家的始祖是君主专制时期的大教皇,地位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被皇帝赐封了世袭的大公爵位。 其家世的风光显耀,绝非一句“有几分威望”就可以一笔带过的。 但江临明显没有和她说太多这些的打算,只道:“八年前因为一场意外,我离开家回了国。当时只认识傅三,所以就去了郁城。” 段子矜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缩了缩,她回过头望着渐行渐远、渐渐隐匿在苍翠的山林间的古刹,忽然福灵心至地问他:“这场意外,和你妈妈有关系,是不是?” 江临的xiōng腔几不可察地一震,眼角紧了紧,狭长的黑眸不动声sè地凝向右侧的女人。 他曾经告诉过她这么多事? 段子矜仿佛猜到他的想法,莞尔一笑:“不是你说的,是我自己这样觉得。我想,你的母亲既然嫁给了你父亲,按理说去世后要葬在欧洲才对。倘若她生前的遗愿是死后落叶归根,回到祁门,也不该将墓碑修在这座寺院里,而是应当请进陈家宗祠。” 她说完这番话,顿时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周身的空气都冷凝下来。 “陈家宗祠……”江临慢慢念着这四个字,语tiáo平稳冷淡,段子矜却莫名听出了几分深藏且彻骨的恨意。 她忽然想起老乞丐的话。 陈妙清是被陈老太爷逐出族谱的罪人。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死后不能入祖庙,所以江临才把她安置在这座可以俯瞰整个古镇的寺院里? 段子矜心里骤然一疼。 她想伸手抱抱眼前的男人,因为此时他寂寥的侧影,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不禁有些后悔提到这些事,段子矜抿了下chún,将话题重新带回正轨:“暂时不谈这个,你继续说,为什么急着下山?” 江临湛黑的眸子如冰凉剔透的玉石,镶嵌在浓黑俊长的双眉之下,偶有阳光穿透树林,洒进他的眼眸,一瞬间的璁珑,便是独具匠心的美。 她一大早因为不能去给他妈妈烧纸的那点脾气,就在心疼和惊艳中消失殆尽。 段子矜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他还什么正经解释都没给出来,她怎么自己就缴械投降了…… 江临过了很久才说:“我离家八年,家里一直有人催我回去。现在,他们已经追到镇子里了。” 段子矜一惊,追到了镇子里? 邵玉城他们先前的确提过有人在找江临,而且要“害他”,难道他们说的就是江家人? 所以当初偷走母带,bī江临在姚贝儿和她之间做选择的……居然是江家人! 见段子矜面sè沉凝,江临只当她是不开心,眉心蹙得很高,哑着嗓音道:“我没想到他们会跟来。”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度,“更不能让江家人找到我母亲的墓。” 段子矜立刻懂了。如果他们不下山,江家人在山脚的镇子里找不到江临,一定会上来搜山,到时候她和江临跑不了不说,陈妙清的墓也会被发现。 虽然她不明白江临为什么不想让江家人知道他母亲葬在哪,但她总算明白了他此举意在先发制人。江家人的目的既然是寻找江临,那么找到他以后,就不会再继续搜山,他母亲的墓也就安全了。 思及至此,段子矜轻声低叹,反握住他的手,对他道歉:“早晨是我不对,我说话太冲了。” 江临眄着她,未置可否。 段子矜却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她的脸sè顿时一变。 “你家里人追到了镇子里,是不是要在找到你以后,带你回欧洲去?” 她说着说着,愈发觉得这个设想的可能性太大,跳动的心凝滞了几拍,渐渐被巨大的恐慌吞噬—— 江家,太深沉,太可怕。每次遇到和他家有关的事,她都会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就像六年前,那人能轻易捏住她的死xuébī她离开一样。 这一次,被带走的是他。 段子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又要分别多少年? 六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这种念头折磨得她快要疯了,六年来所有的思念,痛苦,一起涌入脑海…… 在江临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之前,他蓦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身侧的女人不知何时放开了他的手,几步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的眼里分明写着惊惧,不甘,愤怒和手足无措的绝望。 就像他第一次在g市酒吧里看到她的那样。 段子矜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突然,不想就这样放他离开。 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 这一路荆棘坎坷,还来不及享受几天幸福,又要开始遥遥无期的分离。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段子矜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褐sè的眼瞳里,有晶莹的泪水滚落出来。 江临的浓眉重重一拧,她的眼泪好像滚烫的岩浆滴在他的心上,刹那间将他的心烫得腐烂。来不及细想,便展开手臂将面前的女人紧紧收进怀里,他边用不太灵活的右手擦着她的泪,边掩不住急促地低声喝问:“哭什么?” “江临。”她虽然不停不停地掉眼泪,话音却平静的很,“你是不是要回去?告诉我,是不是?” 男人一怔,眼里的光迅速沉寂下去,“我答应了二叔,会跟他回去。” “那我可以不等你了吗?”段子矜收住眼泪,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六年太长,再来一次,我做不到了。” 小孩子普遍胆大,因为他们没受过伤,不懂疼痛,而那些真正在死亡边缘挣扎过一次的人,只会更加恐惧死亡。 有多少深爱禁得起漫长无止境的时光消磨?有些事,经历过一遍,她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了…… 听懂她话里的决绝,男人深邃的黑眸间陡然升起遽怒,“谁告诉你,我要让你再等一个六年?” 段子矜愣住,没理解他的问题。 “跟我一起回去!”江临在她退缩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寒冷到结冰的眸光直直射入她的双眸,“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在折磨煎熬中度过了六年吗?段子矜,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谁允许你在我之前说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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