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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眼看她笨拙地重复了三四遍,他眼皮一阖,冷声止住,“够了!”
“不管你是在哪里惹的祸,你的承诺会变,我说过的话不会。”
他眼中的嘲弄并无隐藏,悠言仿佛被狠蛰了一下,她明白他意思,他会管到底!
“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
他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径自走出阳台。
“白,许晴的话你也许不爱听,但路悠言早已不是当年的路悠言,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在她屋里所见一切,不过是个局?”唐璜淡淡开口。
顾夜白没有说话。
“林子晏你倒是说句话。”唐璜冷笑一声,往林子晏腿上招呼了一脚。
林子晏哇哇叫。
“我不知道……”他迟疑一会,“这次我不发表意见。”
兹事重大,事关兄弟,他再怎么偏向悠言,这次,也不敢妄下判断。
顾夜白始终没有出声,目光到处是远处萤山的日落。
悠言坐在沙发上发呆,约莫一支烟的功夫,三个人回到客厅。
“学妹,你好好想一想,你回来前后所有异常的事情,期间可曾与人起过什么争执,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人。”林子晏说道。
她看顾夜白一眼,顾夜白目光淡淡,是一贯的深沉和疏冷。
她心里抽抽的疼,不敢怠慢,赶紧使劲回想。可是……她在落迦连门也少出,平日就接些翻译的稿子做,偶尔外出画画,往日来往的也不过是几个邻居,至多便是迟濮几个朋友。迟濮在附近一所大学任教,也没看到他和谁结怨。倒是有好些女老师和女学生追过他。可他都处理得很好,虽有几个执着的一直不放弃,但也压根谈不上因爱生恨。
她回来也没跟人红过脸。除去楚可,就只曾为宫樟的画和人争持过,但这也没什么,当时怀安也在,美术馆也算卖了怀安一个面子——想到此处,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顾夜白眼毒,“想到什么?”
悠言只好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不是故意给怀安的工作添乱。”她微微低头。
唐璜冷冷一笑,眉目却是一派震色。
林子晏几乎是跳将起来。
“你怎么敢去质疑这种事?”他拍着脑门叫,“宫樟这画,我还没去看过,但姑不论真假,据说那是怀安领导楚……对,楚庭樾牵的线,卖给一个有名的华裔收藏家。”
悠言急,“学长,我真不是去捣乱,我不知道怀安在那里——”
“这压根不是怀不怀安的问题,你敢惹楚庭樾是疯了吗?”唐璜冷冷说道。
他和林子晏同时起身,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悠言惊住。她为人再简单,他们一说牵线的事,她顿时还是想明白了什么。
“你不要再管了。”她几乎是立刻朝顾夜白道。
若得她自己一个,她是怎么都无所谓,这事再搁一回到她面前,明知会惹上大麻烦,她也许还是会提出质疑。悠言这人傻气,她的世界没有太多功名利禄,尔虞我诈,但这事一旦牵扯到顾夜白,她就无法淡定了。
只听得他忽淡淡问道:“你怎么敢确定那就是假画?”
悠言把她当日所见和疑问和盘说出。
唐璜说道:“对于画,我是外行,你们怎么说?”
林子晏摇头,“我对这方面没研究,别说现在听着,现场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学妹,”他说着把悠言看住,“你怎么如此厉害,我听你这般如此如此这般道来,竟然觉得颇有理据呀。”
“当然,说是这样说,”他搔搔头,“你说的也许未必对。”
悠言有些惶恐,“我明白,所以我就问他们能不能找些人去验一验。”
“可这事儿一般人验不出,我反正是不行,老顾论画是天才,但这验画跟画画不一样,哪怕老顾自己验了,也不好完全确定。必须要由多名专家来鉴别,才能知道真假。”
他顿了顿又说:“可再秘密行事,这人一多,消息就瞒不住,这传到姓楚的耳中,不管是还是不是,都是要得罪人的,楚庭樾本来就不好对付,他那老岳父更是大有来头,高官的。”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老顾,怎么办?”
顾夜白叼了根烟在嘴上,火机打开,但没有立刻点着,火光幽炽,他眸光快速流转,如墨深许,在思考着什么。
“这倒也好,查不出来,就有了继续住下的理由。”唐璜绽了个笑。
“手治完我立刻就走,不会多留。”这话不无讽刺,悠言心中堵得慌,其实哪怕唐璜不说,她死也不会给顾夜白添任何麻烦。
想想不妥,她又道:“我立刻就走。”
“把我用完了就走是吗?”顾夜白轻轻瞥来,眼神寒彻透骨。
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你有几分肯定?”顾夜白突然道。
“六七成。”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行,你先上去。”他说。
她心里急,可她素知顾夜白性情,他决定的事,除非是让她,否则谁也无法改变。
他不愿她在场,她心疼又担忧,但最终还是在他沉着又冷冽的目光中,无声上了楼。
期间,她出来走廊看了几回,只看到三人在客厅低声讨论什么,林子晏和唐璜脸色异常凝重,顾夜白背对着她,什么也看不清……
她回客房又呆了好一阵子,终忍不住又开门的时候,只见顾夜白就轻靠在二楼栏杆上打电话。林唐二人似乎已然离去。
“按我说的做吧。”他淡声说道,“我不会害你,怀安。”
她这间客房和他的卧室挨得很近,她无意偷听他和怀安的通话,连忙回避,慌乱中一个踉跄,猛地摔倒。
顾夜白挂断电话,淡淡看来,但也没有扶起她的意思。
“明早我会把你送到林子晏那边。”
“为什么?”悠言顾不上痛,脱口问道。
“你不是最喜欢迟濮吗?迟濮、章磊……反正你对别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好,这样的路悠言,我要来做什么?”他轻轻的说。
悠言想哭。
“怎么,这不正中你下怀吗?”他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反问。
悠言目下脑里,翻来覆去,却只有想他别插手这件事。
“小白,这事你能不能别管了?我答应你去学长家,手治好我就走,楚庭樾也就是想教训教训我,让我别乱说话,我走了就没事了,”
“要我答应你也行,陪我上床吧。”他目如沉墨,回她这么一句。
悠言一个发愣,他已转身进了屋。
又是将近天明,悠言才将将睡着。
起来后到主卧寻人,顾夜白已不在,一个小时后林子晏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十四章权力的游戏[]
三天后,顾夜白在世纪联大会堂的画展提前举行。
顾夜白平日一画难求,他的画功底过硬,意像深邃,技法创新,年资虽不长,业内却好评惊人,而他本身年轻俊美,是企业集团的决策者,业外人气也是爆棚,作为年轻一代的代表画家,并不逊色于一线明星,无论业内业外都备受追捧。这次画展本便全城瞩目,然而,画展当天,又出大事。
这次画展,顾夜白从名家手上借来一批画作,同时展出,无同台竞技之意,而是借此展现每个时期的代表作,并表明自己得与巨人并肩,继往开来,无比荣幸。
顾夜白这几年人气之盛,画坛无出其右,难得这番谦逊态度,画坛前辈都十分欣赏,欣然答应借画送展。
然而,素以毒舌著称的新锐鉴定师方震在画展上当众指出,其中一幅画若非赝品便是伪作。
一下,全场哗然。
这次画展,除去普通百姓,多少画坛名宿、艺术品收藏者和社会上流人士都来了。
这若是一副普通的画还好,却是画坛大师宫樟遗作!前段时间刚在市美术馆展出完,是工作人员从购买者手上借来的。
顾夜白当即表示,这画从出借到现如今,整个过程都由收藏家本人安排,并有录像监控。不可能被调换。
这画的收藏家也在,当场大怒,辩驳方震胡说。确实,顾夜白所言非虚,这画由他一手安排运送,此前美术馆展出也是如此,中途不可能被人掉包。而且,最重要的是,早在购买当日,他便在画稿背面用特殊隐性颜料做了记号。
顾夜白命人打开镜框,经收藏家一说,涂上显形药水,果然发现了记号。
哪知,方震却蔑然说道,这画本来是假画。
并非宫樟所作。
收藏家震惊,指出这画是宫樟弟子亲手析出,由楚庭樾介绍买入,不可能有假。
场面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楚庭樾当日出差,并没有到场,但当中不乏g市领导,甚至省级领导詹老也来了。
这詹老热爱艺术,更是出了名的清正,当即表示此事必须彻查清楚,提出移交相关机关部门处理。
方震却立刻反对,指出楚的职能特殊性,如此处理只怕并不公允。
顾夜白此时表示,决不能让人假借前辈大师之名搞事情,提出成立鉴定小组,初步结果出来,再移交相应部门进行二级判断和处理。
詹老显然对这年轻人颇为欣赏,让他主持,尽快挑选出小组成员。
方震再次反对,指出顾夜白和楚庭樾关系匪浅,是楚下属的男朋友!
眼见方震不断闹事,詹老大为窝火,顾夜白再次提出,由当场观展的人以不记名投票,选出鉴定组成员。
国内有名的画家、鉴定专家都行,今天在场的最好,不在场的将由艺询社出面将人请来。
只是没想到,这最后得票最多竟又是顾夜白。
方震变色,顾夜白建议,自己只作为一员参与,由得票第二的前辈主持,这是业内一名老鉴定专家了,尤其是对近现代画稿。
詹老也很是赞同。
面对如此滴水不漏的安排,方震此次也是沉默下来。
这件事成为当天g城最大的新闻。消息敏感,本来被勒令封锁,大多记者没出通稿,但现场人多,如何锁得住?
后来一有消息漏出,各媒体都自忖不能落后,于是这事被彻底捅了个遍。
当悠言在网上看到这些新闻,通篇翻下来简直是胆战心惊。
这个方震到底怎么回事?顾夜白到底要怎么做?
她在网上查过些方震的资料,这个人作风犀利,出道以来风头颇劲,在鉴宝节目上可是砸了不少假货,也质疑过几个博物馆的收藏,在文物鉴定这块得到迅速的关注,直到去年,一件价值连城出土瓷器的鉴定出了差错,把真当假,因平日狂傲自大,收来不少奚落。
她现在住的这套公寓据说是林子晏父亲的,他父母另有住处。
大堂里有警卫值班,林子晏父亲具体职务悠言不是很清楚,也没心思多问。林子晏给她安排了钟点做饭,他每天也会在医生过来诊断的时候来一趟,拿手机给她录手部视频,说是给顾夜白交差。可顾夜白却没再出现过,应了当初说的,只在初诊阶段现身。
林子晏仍是一副戏谑模样,但眉眼里的凝重悠言不是没看出来。悠言心想,这次的事他未必不怪自己。
她跟林子晏打听方震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你前男友什么葫芦卖什么药。他不想我和唐璜趟这趟浑水,不肯和我们说太多。”
“我也吃不准方震是不是他请来的。我和这人有过一面之缘,丫城府挺深的,若真是他找的人,我怕万一搞不好,坐实不了楚的事儿,姓楚的来报复,丫把顾老三捅出来,这就麻烦了。”
林子晏如此回她。
她忍不住给顾夜白电话,接听的却是linda,linda说,社长让路小姐好好治手。
她想让林子晏劝顾夜白不要再管这事,但她知道,没用。
悠言憋得慌。她怎么都行,但她怕连累顾夜白。
只是,顾夜白既不愿接她电话,她便只能积极配合治手,因为在最后阶段,他说过,他会出现。
她恍惚想着,手上突然一疼,杯子脱手而出。水刚烧开,她想接点喝,这下可好,水还没喝着,把另一只手也烫成猪蹄。
水洒了一地。
她没有收拾。甚至想狠狠一脚把杯子踹飞。
但仅限于想。
这是别人的家,她再怎么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发泄。
这几年再难过的时候,也没此刻难熬。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回来。
她站在客厅一动不动,从黄昏到夜色,不知多久,直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她一惊,灯光也随之刺破了黑暗。
顾夜白站在门口,上身衬衫,松开了两颗扣子,下身西裤,没有穿外套,似乎来得匆忙。
他眼神中挟带着可怕的怒意。
她想也没想,一下跑过去把他抱住。
“这事怎么办好,这事怎么办好?”她喃喃说道。
对于她这投怀送抱,他却没有半分欣喜,把她拽到厨房洗槽前冲水。
悠言想提他多此一举,这时间久了,该红的红了,该肿的也肿了,无济于事。
但冲他那脸色,她还是少说为妙。
他肯定比她明白,冲了一会果也罢了,在柜里几个翻找,拿了个急救箱出来,铁青着脸,给她上了烫伤的药。
“你怎么知道我……”悠言小声道,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让林子晏在这里装了监控。”
悠言脸色倏红,顾夜白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着声音道:“我没那么变态。”
“像你这种质素,能引得起我什么非分之想。”
悠言见他终肯跟自己说话,虽不是什么好话,但觉得这烫倒是值了,就又想问他画展的事,他一口堵住:“我还有事。”
她一急之下,拉住他手。
他瞥了眼她攥在他臂上的白皙手指,一时没有说话。
“带上我,我担心你。”她低着声音说道。
他一语不发,把她手指一根根掰开。
论力量,二人悬殊。悠言眼眶狠狠的红了。
他转身离去。
在门口的地方,他没有回头,冷峻地开口:“跟上。”
悠言大喜,冲了过去。
这几天她夜不寐眼,路上也许是精神松懈下来,她后来意识便慢慢模糊了。
她梦到学生时代的情景。
他们去庐山玩,到地儿了,她还睡得迷迷糊,他把她抱下车。她怕他累,挣扎着要下来,他却把她搂得紧紧的,抱得稳稳的。
“再睡一会。”他在她耳边柔声说。
那时,岁月正好,日子正长。未来还没有到来。
她笑着往他怀里靠去。
“顾先生,这边请。”
那是一道温柔女声,温婉有力,礼貌得体。顾先生,顾先生……她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四周葱郁园林、一叠叠精致庭院……似乎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湿润,四下如烟墨轻笼,就好似走进了一幅画中,这是度假山庄?她愣住,目光到处是侧前方一个年轻姑娘,肤白貌美身材好。而她就在他怀中。
他居然抱着她走。
眼见她醒来,顾夜白把她放下,她脸上一红,那姑娘听到声响,出于礼貌,回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却非常得体的不多话。
未几,两人停在深处一座庭院前。
把门卡交给顾夜白,顾夜白微微颔首,那姑娘又谦谦敬敬地说了句有事随时按铃吩咐方才离去,看来顾夜白是这里的常客。
里面也是复式,装潢得古色古香。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还是懵懂。
“温泉酒店,适合幽会,做见不得光的事情。”顾夜白淡淡答道。
她心下砰然一跳,嗫喏道:“你不怕传出去不好?”
“很巧我不怕。”干脆、利落。
“也不早说我没带衣服。”她被怼,隔了好一会,方才敢小声嘀咕。
“收起你的吐槽,东西已经送过来了,要就上来拿。”已经走到楼上的男人听力一流。
悠言吐吐舌,跟上去。
楼上目测有五个房间,虽比不上他家,也是高端大气。
顾夜白刷开主卧的门。
她进去一看,果然,床前放着一只大行李箱。
她愣愣站着,他已打开行李箱,里面衣服,有他的,也有她的……那是客房柜子里的,她能认出来。
他翻了套自己的衣服出来。
她知他爱洁,外面的弄得再干净也穿不惯,他此时信手脱了身上微皱的衬衣,她一颤,连忙转身,换来他嗤笑一声。
房内电话突然响了。
“嗯我到了,你把客人带进来吧。”他拿起电话听了一会,淡声吩咐道。
“我有客,你回避一下。”他又朝她说道。
她连忙点头,左右一看,指指浴室,顾夜白颔首,她正要冲进去,想起什么,折回,想把箱子里自己的衣服抱出来。
“我当年到底是瞧上了你的什么。”顾夜白穿上新衬衣,在旁抱手看着她。
悠言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面对着这不忍直视的智商,顾夜白额角绷了绷,“要不想让人看到,盖上箱子就是。”
悠言无地自容,默默去盖箱子。
“麻溜进去,不用收了。”
“被人看到不好吧?”悠言却是紧张。
“我们之间,从来是你怕被曝光,不是我。”顾夜白微微冷笑。
他目光深沉幽炽,悠言肝怦怦跳,不敢再多话,跑进浴室,轻轻关上门。
不久,她听到敲门声,随之有人轻声说道,“社长,楚局到。”
她站在门边,浑身一个激灵,这楚局是谁?
楚庭樾?!
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知道了顾夜白要管她事儿?
她手紧张得都握在门把上。
“楚局请坐,l,你去沏两杯茶过来。”
只听得顾夜白说道。
linda答应了,很快出去。悠言却愈发紧张。
耳朵都伏在门上。
要是楚庭樾敢对顾夜白怎样,她一定告到底,这命不要也无所谓。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约见,打扰到你了吧。”楚庭樾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沉稳。
“楚局客气,有什么请说便是。”顾夜白声音一样沉稳。
楚庭樾笑了,“就冲怀安的面子,还有我们两个老爷子的交情,我也不转弯抹角了。”
“鉴定结果出来了吗?”他语气低沉,一字一字问道。
悠言不期然想到毒蛇吐信时的尖头。
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到,赶紧捂住嘴,方才没发出声音来。
这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顾夜白会怎么说?
“结果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出来。”
顾夜白带过去了。她稍松口气。
“十人的小组,更多人倾向什么?”楚庭樾却继续问道。
“为保证公平,结果是独立出的,出来之前我也说不好。”顾夜白答道。
“那不知道,顾社长是怎么想的?”楚庭樾微微笑道。
当着他的面,顾夜白总不能说是假的吧。悠言是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如果……”
一门之隔,顾夜白声音极轻。
“我偏向是……伪作呢?”
悠言心口突突的跳,她没想到顾夜白会如此直截了当,而且,这是他的判断?楚庭樾能放过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但当然,世情无绝对,我可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若是伪作,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楚庭樾淡淡说道:“我轻信了他们。”
她预估着楚庭樾会勃然大怒,但她低估了他。
他说他们,指的自然是宫樟的弟子。
他轻描淡写地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悠言既再次稍松口气又愤怒。他没有老羞成怒,至少顾夜白是安全的。
可若他当真清白,又怎么会绑她!但是,他既敢说出这样的话,宫樟弟子那边,肯定已完全打点好,愿意把责任全背了。
一代大师的风骨,就这样败在门徒手中。
而这个恶人,却笑看云风。
她感到一阵无力。
她听得外面,顾夜白淡淡笑了。
楚庭樾也笑了,“怎么,顾社长不信温某的话?”
他落字极慢,语气迟缓而阴沉。
“信,”顾夜白吐出这个字,“只是好奇,楚局为何还要在这当口跟我碰面,毕竟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以顾社长的眼色,不会看不出来,这次怕是有人要整我。毕竟,我想上去的位置,也有人盯着,但我不怕,这次的结果影响不了我。可到底是给人摆了一道,我决不能让对方这样容易就得逞。”
“所以,”他一字字道:“我希望顾社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顾夜白也问得干脆利落、直截了当。
“这十人小组里,有三个的答案我是能猜到的。还有两个听说和顾社长有些交情,可能需要古顾社长帮忙问问。”楚庭樾笑道。哪两个,他很快说出名字。
他这帮忙问问,可不仅是问,悠言再不谙这些钱权游戏,也听出了个所以然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是万没想到,楚庭樾如此城府。
这十人里,他已打点好两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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