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这是你该有的惩罚。记住你的话,你若补办不到,就等着生不如死吧。”顾澜呵呵笑道,轻着声音一字一字说。
“那也请您记好了,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晚这场对话,顾夜白一直淡然得好似置身事外,似乎那个将楚庭樾放倒人不是他,那个被打得额眼一片血污的人也不是他。
直到此刻,他声音里方才有了情绪,孤决得好似把刀。
顾澜天生狠相。和顾澜相比,顾夜白容貌秀美得好似个佛,但他说这两句的时候,眼中的腥绝,比顾澜深重千百。
顾澜看着,半天没有说话。
顾澜离去后,林子晏也急赤白脸地走了,没多留一秒。
然而,几分钟过后,他折回了。
回来拿酒。
好吧,门没有关。
两人就在原地一动没动。
林子晏从来都不敢惹顾夜白。虽然他知道,顾夜白的理智从来超然物外,这种人别说犯恼,要他多注意你一眼也不容易。
但也许正是这样,这种人一旦遇上能牵动情绪的东西的时候,会非常可怕。
而这样的东西,就在这屋里,名字叫路悠言。
如果是这东西本身惹的他,不知道会怎样?
他难以想象。
轻轻的他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他轻轻关上门,只敢带走一箱啤酒。
这玩意他可不敢放着,万一顾夜白见酒生情,想起他方才的蠢事,会把他给宰了!
路从今夜白 第九十七话
林子晏关门一刹的动静,将悠言惊醒。
“去医院快还是找唐大哥快?”她急忙问道。
“不去不找,死不了。”他身形一直没有动,还是方才面对顾澜的位置。孤惸,却笔直。
头上还在流着血,从发尖到眼窝,开始结痂的血块让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眸来。睫毛在他眼周投下阴影。
他不肯去医院……悠言急得团团转,她连忙打了林子晏电话。
“阿骚不赞成他管这事,他管了,过程还不告诉我们……此时还在气头上,不会过去的。”林子晏说。
悠言眼眶红着眼眶,冲进厨房。
一阵翻箱倒柜。
然而没找着。
她跑出来,“药箱在哪?在哪?”
顾夜白没答。看着她急,他心里一阵痛快。
“你不是说要走吗?我等着你的理由。说服我,我让你走。”
他侧身,终于略一抬眼,缓缓看来。
悠言站在厨房门口,此刻,看着漆黑如墨的眉眼,只想冲过去把他抱住,大声说,顾夜白,我留下来!
可是,他对她愈好,她愈不敢。
迟濮走后,她几乎崩溃。
她不敢想象,若她死在他面前,他会怎样。
对她来说,这辈子,她已经尝过最好的爱情。可他呢?
她不能留下,可是她说不出离开的话。她泪水在眼眶打转。灼得她快要发疯。
“若你不说,我先失陪了。”他漠然说着,走上楼梯。
她模糊着眼睛,想追上去。
却不敢,她……快要管不住自己了。
她蹲在地上,死死咬住自己手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起来,用力过猛,脑袋一阵晕眩,心律也急遽起来。她赶紧摸出口袋里的药盒,胡乱抓了两颗塞进嘴。
跑到门口,却发现,门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怎么回事?
明明里面可以打开的。
她想出去给他买绷带和伤药。
正发愣,手机响起。
她掏出来,是林子晏。
“学长,这门怎么打不开?”那头,林子晏似乎愣了一下,似乎是怎么门打不开也归他管了?
听她一阵结结巴巴的形容后,他答:“这是电子锁,他楼上有遥控,只能是他锁了。”
“他也许怕你走了吧。”他低声道。
悠言倚在门上,狠狠把唇咬住,才没把哭声泄出。
“学妹,我这不合时宜打电话过来,是想求你,对我这哥们好一点吧。我告诉你一件事,他不见得跟你说。在这事成了后,他才给我和唐璜解释了一切部署。”
“他不愿我们冒险,而且,因为唐璜也……不大喜欢你了,他就不想欠我们,即使是他的兄弟。”
“我开始搞不懂,他为何能说服方震,这个人当初能一夜成名,不是个简单人物,拿命冒险的事儿怎么会轻易做,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将自己和方震两人的会面录了份视频,交到方震手上。”
“他还给了方震一笔钱,若这事能成,那自然是双赢,若不成,方震可以把视频交到楚庭樾手上,方震拿着钱大可以远走高飞,姓楚的也不会劳心劳力去对付一只棋子,而是把矛头放回到幕后指使人也就是他身上。方震自然就答应了这个提议。”
“这几天他饭也没吃几顿,方才临走前我们还在和有关部门喝点小酒,做善后事儿。”
“学长,你能不能带个医生过来,给我治手的刘大夫呢?”眼泪啪啪打在屏幕上,悠言快把唇瓣咬烂。
“我不能。这个时候谁去都没用。这小子是个怪物,不会那么容易有事的,家里也有药,你替他上一点吧,那是最好的药。他前两年受的伤还少?唐璜给他配的。”
悠言跑上二楼。
“小白,你告诉我药在哪?”她用力拍门。
里面没有动静传出。
她又拍了好一会,始终安静。她神色一黯,跑了下楼。她想了想,又跑到厨房,在炉具里抽了把刀。
她再次跑回去。
“小白开门,开门。”
里面没有回答。
她把心一横,“我手也弄到了,你告诉我药在哪?”
脚步声,接着门开了。
在扫视到她手上伤势时,他脸色一变,悠言知道,他原以为她说的是顾澜那一杖。
路从今夜白 第九十八话 不识庐山真面目、第九十九话 将息
“你怎么弄到的?”他厉声说着,把她拽入屋里的洗手间。
“我饿了,想……做饭。”冷水冲到伤处,她吃痛,手抖了一下,嘶的一声低呼出来。
他没再说话,给她冲洗了伤口,走到书柜下,拉开抽屉,拿了一个大药箱出来。
原来东西在这里。
他替她包扎完,她拿过绷带,“我也给你弄一下。”
他没说话,下了楼。
悠言追下来。
他竟进了厨房。
打开了冰箱的门。
她伸手去挡他拿食材的手。
这只右手,之前的刀伤还蜿蜒着疤痕,今天又添了伤,乌黑渗进紫蓝,手背上的情状有几分吓人。
“你要做什么?”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说话,目光突然落到空空如也只有一把刀的砧板上。
下一秒,他把手上的红球甘蓝用力摔到洗槽里。
悠言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是想给自己做饭。而自然,他此时已经发现了她的小诡计。
她心里堵得慌!
眼看他走出厨房,她一声不响,也跟在背后,亦步亦趋。
他正要上楼,她再也按捺不住,跑到他背后,伸臂紧紧把他环住!
顾夜白捉住了她的双手,将之拿开,解除了这亲密姿态。
她心慌至惶恐,伸手去拽他的衣角。
重瞳淡淡睐了她一眼。
“你别生气。”她攥住他衣摆,低声说道。
他再次把她的手拿下,纵使他受伤,还是毫不费劲就能把她撇开。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漠然反问。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嗤笑一声,上了楼。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落到那个红球甘蓝上。
她走了回去。她突然想给他做顿饭。她想起林子晏的话,还有方才从他身上闻到的酒气。
大半个小时后,她再次来到他卧室外面,试探地敲了一下。
“我做了饭。”她低声说。
和方才一样,并没有丝毫声息传出。
“小白,吃饭了。”她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
门口的声音柔软而委屈。
“小白,吃饭了……”
她说了十五遍。
顾夜白其实就站在门后,一直在数数。
有多久没有吃过她亲手做的食物?那味道,还一如当年吗?
不声不响,她把他放下四年。
他把自己交出去,也要保护她的时候,她还是说离开。
路悠言,你好,你真好。
在说到第三十遍的时候,看着眼前那扇始终紧合的门,悠言腾腾跑下楼,把一桌饭菜收起来,放回厨房温着。
又跑回去。
跑得急了,心律搏动便又有些异常。
她不得不慢慢坐到地上。
头靠在门板上,她微微笑道:“小白,我做了素椒小炒,拔丝藕片,酱牛肉,汤是排骨炖冬瓜,都是你爱吃的。你出来吃好不好?”
良久,没有回音。
“小白,你睡着了么?”她继续好耐心的问。
……
“小白,你出来好不好,咱们先上药,然后吃饭,好不好?”
……
“小白,你是不是睡着了?你不饿吗?出来吧。”
……
在嗓子终于哑掉的时候,悠言揉揉酸痛的腿脚,慢慢起来,再次下了楼。
顾夜白在窗前抽烟。
外头突然没有了声响。
她终于要放弃了吗!顾夜白把烟屁股扣进手中掐灭,扔到地毯上。
走到门口,长指一拧。
楼道上柔柔的灯光照在蜷坐在门口的女人身上。长睫轻阖,脸上泪痕未干。长发如涛,微乱地散在肩上。手里,还抱着个保温瓶。
他用脚踢了踢她。
悠言咕噜一声,睁开眼睛,看他出来,绽了大大的笑容。
“小白!”
顾夜白说道:“口水都流一地了。”
悠言愣了愣,举手擦去。
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她还当了真,这份久违的乖巧让他心情稍好。
悠言一擦之下,牵动到嘴角伤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顾夜白无比清楚,心里那个地方,有那么一角软了下来,不由自主地。
但这是个欺善怕恶的主。
他只声未出,敛眉站在那里。
这对悠言来说,却已是天大的欢喜,她讨好地把手里的保温瓶递了过去。
良久,不见动静。
伸得笔直的手臂,因为力气有限,慢慢垂了下来。
手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她猛然抬头,他已把瓶子拿到手里。
在看到瓶里的东西后,他眸中难得透出丝情绪。
莲子羹。他憎恶吃甜。
悠言笑弯了眉,伸手去抱走他手里的东西。
把瓶子放到地上,小手探向他的腰间。顾夜白睐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动作。
看他没有避开的意思,悠言心中窃喜,把他紧紧抱住。
头在他怀里乱蹭几下,低道:“你不喝,我来喝,你就别恼了好么?”
良久,顾夜白开口:“路悠言,这就是你的道歉?”
“你忘记了?”抬眸望他,她显得可怜兮兮。
顾夜白低哼一声。
脑袋继续在他怀里乱蹭,“小白,你真的忘记了?”
瞥了地上那玩意儿一眼,顾夜白沉声道:“你再把自己喝吐,别指望我还会管你。”
“不管就不管。那我喝去,喝完了你就不许再生气,乖乖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悠言心里却已欣喜若狂。
顾夜白嘴角微扬,微微一笑。
悠言突然有几分害怕。
果然,他淡淡道:“当年有人可是喝了一锅。”
他果然记得!她手指颤颤指向他。
“一锅?”
不错,是一锅。
那一年,也是她把他惹怒了。用susan的话来说是,她活该。
一年级的学妹央她跑腿送情书,那小女生哭闹几次,她便心软了,果真把情书送到自己情郎手上。susan知道后只想掐死她。这送情书的学妹是天才,这替人送情书的更是天才。
天才的后果很严重,顾夜白生气了!非常气!
一气之下,几天不来找她。她去他寝室,也总是扑空。他要让她不好过,有的是办法。
她在寝室里暴走,气的susan只想把人扔出去,再后来,暴走的结果是,她病了。
susan恼她,更气顾夜白,让林子晏通知顾夜白过来宿舍收尸。顾夜白冷着脸来了。
susan把她藏到阳台,将一锅东西出来,和宿舍几个女生一起盛了数碗。
“顾学长,把这个喝光,否则,一根毛也见不着。”
顾夜白遂知她的出口成脏从何而来。眸光当即一冷,给林子晏警告:管好你的女人。
子晏幽怨,眼神回之:如果susan是我女人的话。
厌恶地看着那锅甜得发腻的甜汤,手刚触上碗,有人急赤白脸地从里面冲出来,劈手夺了顾夜白手中的碗,骨碌骨碌便喝起来。
众人瞠目结舌之下,两分钟,桌上四碗清空。
还是顾夜白最快反应过来,扣了她要再拿的手,直接把人揽进怀里。
她巴巴的望着susan。
“他最讨厌甜食,我替他喝。阿珊,你别欺负他。”
susan绝倒,要不是思虑打不过顾夜白,她绝对会冲上去把他怀里这笨蛋给劈了。
那晚,女友力的结果是:她吐得稀里哗啦,susan放话死活不管,顾夜白冷着脸把自己女朋友扛回自己寝室。
“锅里是还有。我喝完这个,你就上药,完了我再喝剩下的——”
她说着,拿起就灌。
她缠着纱布的指头,让他的硬气一瞬消散。微叹一声,终于,顾夜白忍不住探手把她拉进怀里。
有人哄,悠言话里也终于透出哭音。
“你不该这样和我置气,我担心坏了,担心坏了。”
顾夜白暗咒一声,这个女人果然不能轻恕。
“再闹我立刻进去。”他说。
悠言一听,立刻哽住,但这湿漉漉的眼神让他心拧了一下。
把她拉进卧室,将人扔到床上,他再次把药箱拿了出来。
“我来。”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话 他要的道歉 、第一百零一话 夜半无人私语时
悠言抢着,他却把她手打下来。悠言急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顾夜白蘸了点药膏在手,往她嘴角抹去。
悠言眯眸低叫:“好疼!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夜白冷声道:“知道疼,还敢去惹顾澜?”
“老头骂你。”她呲呲小尖牙。
“骂几句又能怎样,没必要和他做意气之争。”
“他还打你!哎——”
嘴上又是一疼,却是他又用了力道。
她心里酸涨,忍不住张嘴咬住他的指,宣泄自己的情绪。
她身上的幽香脉脉传来,包裹着他手指的舌软腻温热,顾夜白心下不禁微微一荡。
他敛了敛心神,微微侧身。
见他转身,悠言有些惶恐,以为他又不理自己,他伤口方才应已用水冲过,但伤口在那,她看着疼。
她红着眼,蘸上药往他伤口抹去。
她下手极轻,仿佛怕弄疼他。
这疼和她手上的温度,后者只有让他更为难忍,哪怕她不情愿,但顾夜白决定,不再忍。
“甜汤免了,用别的来换。”
他含住她耳垂。
她被刺激得微微打颤。她再迟钝此时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落荒而逃。
她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我和怀安分手了。路悠言,你没有借口再躲。”
她拔拉着门把,他声音清冷,蓦地落到她背后。她一惊,他已扣过她的脸,把她双手握住,抵到门上,唇舌强硬地滑进她嘴里。
相濡以沫,他撬开她牙关,勾住她慌张得乱躲的舌,逼她与他交缠……悠言被捣得两腿发软,一时震惊,他和怀安分手了?一时嫉妒,他平日也这样吻怀安吗,一时贪婪,她也想要回应……种种仿如浪涛将她卷没。
泪水啪啪的掉。
还是不可以?
顾夜白心底冷了。
可是,他却不让她躲闪。
长指勾起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漆黑的眸在她脸上每一处睃巡。
拇指落到在她唇上,慢慢摩挲,那薄薄的茧,那宛若轻刮淡搔的痒热,他额角上的猩红,让悠言彻底溃败如军。
脸慢慢依进他怀里,她放弃了挣扎。
知她已情动,顾夜白撩开了她的衣摆,大掌抚上她的背。
她的肌肤柔腻如初生婴孩,让人忍不住想索要更多。
他的手摘了她背后的暗扣,慢慢来到她前面,握上。
悠言浑身一颤,啊的一下轻喘出声,她面色酡红,惊惶、羞愧地看着他。
仅是这么一个表情,有什么在腹下一窜,顾夜白竟亦差点没忍住……扣住她背的手用力一握,他却没有丝毫动作,低哑的声音卷上她的耳廓。
“言,你的道歉,我在等着。”
湿漉、灼热……悠言一颗心快要拱出来。他的暗示,她懂。
颤抖着抬起头,她揽下他的头颈,把唇柔柔贴到他的唇上。
一吻之下,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慌失色要撤离,否则她又要犯错。
然这一吻已让他疯狂。
他衔住了她的唇,把她所有呼吸吞噬殆尽,末了,他把她抱到床上……
衣衫褪尽,满室静寂,只余下女人的轻喘和男人变得深重的呼息。
当进入到她身体深处,他止住了动作。重瞳凝着她布满细汗的额、情动迷乱的眼。
她哪经得住他的磨,有些委屈的把身体挨近他。
他的身体在沉沦,语气却是抑压的清醒。
“路悠言,没有下一次,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没有迟濮,没有章磊,只能是我。“
“别跟我说离开,除非你笃定永远不会再出现,否则,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就像那些虫子一样,再飞不起来。我养你一辈子。”
悠言没有答应,发疯似的吻上他的唇。
她唇上早被他吮出伤口,伤处的甜腥、泪水的咸涩,他亦再也没有出声,除了重重进入她,把自己埋在她身体最深处。否则,欲望别无他法。
也许只有这样,才算完整。
她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低低叫了起来,“小白,你的伤……”
她身子乱动,挣扎着要起来。
他正情动,听得她的声音,心里仿佛被什么烫过,却仍是忍不住欺负。
“小猪,专心点。”他低斥道。
女人的声音很快便湮灭在黑暗的房间内,她的情人教授着能让她专心的方法。
黑暗。
悠言轻轻从男人的怀抱里钻出,支肘凝过去。他呼吸均匀,她不由得淡淡笑了。拿过床边他的衬衣,套上。又赤脚下了床,在地上摸索一阵,把药膏从药箱拿出。
悄悄爬回去。微翻开被子,从他头上受伤的地方开始,最后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膝上,为他抹了药膏。他方才对她说,老头子当时并没有下重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其实是不想她担心。
把他手放回去,为他盖好被子,她下了床,靠坐到床沿的地毯上,怔怔出神。
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一切都乱了,再次乱了,失了控。
与他一起多一刻,便难离一分。
四年前,还能忍痛离开,沉淀了四年的四年,已无可将息。
他甚至和怀安分了手。
抬手抚上面颊,已是满手的湿意。
脖颈上,气息微灼,她一呆,已被人拦腰抱起。
“地上冷。”男子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背后裸露的脖颈上。
把头靠进他怀里,任由他把她抱回床上。
蜷了在他的怀里,也不说话。
暗夜不见流光。黑暗中,顾夜白微微敛眉。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以为有她在身旁,会一夜好睡。哪知,也不曾。
他自嘲一笑。承认吧,顾夜白,你在害怕。你也会胆怯,怕她再次离去。甚至不敢熟睡。当看她呆坐落在地上时,他终于忍不住起来,把她捉回怀里。
心,似断裂成层层垣垣,悠言只觉那股子熟悉的痛楚又漫上来。
当然,他在她身边,她不敢寻药吃。只要不太遽烈,她能忍这份疼痛,她早已习惯。
他缄默着,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一下接一下。她知道,他在等她说话。这就是她的小白,沉静酷冷不多话但爱着她的小白。
手圈上他的脖颈,她低声道:“小二看不起我是对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怀安。”
“可我还不上了,怎么办?”
若之前离开了,还能还,可今晚她又犯了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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