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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再说,说了又有什么意义?”沈拓一字一顿,语气里带着无尽恨意。
“没有意义!路泓易,如果你足够爱她,你根本不会怀疑她。你一旦质疑了,这些年她的付出,从那一刻起,也便没有了意义。别忘记,迟筝再以你为天,也还有一丝属于自己的可怜自尊。”
“她是最出色的画家,你知道她的画挽回过多少人的性命吗?可她也是一个女人,你有想过吗?她的苦能和谁说?她那风烛残年的老父?你的母亲?还是你们无辜的小女儿?她没有朋友,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他凄凉一笑,松了手,心仿佛被彻底掏空,什么也不剩。迟筝,原来温柔如你,性子也能如此刚烈。
他喃喃道:“她只要和我说一句……”
王璐瑶上来扶他,他低吼一声,狠狠挥开了她。她怔怔看着他,美丽的眼睛盛满哀怨。仿佛知道,这辈子,她再也无法等到他了。
错过就是错过。她错过了他,而他,错过了迟筝。
“你说,只要她和你说一句,”沈拓冷冷笑道:“她没有说,但她一直在等,等你发现,等你相信,可是,她等到的是什么,是你去联系你的旧情人。”
“知道为什么是庐山吗,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也是在她去了庐山后才收到信,得知事情始末。依照她的性子,不到万分悲痛,断不会写信告诉我这些事。她信里说,她在等你去找她。”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零二话 50年的信
“路泓易,我这生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尊重了她的选择。她知道自己活不长,当初没有答应我的追求。但是她说,遇上你,她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他曾问她,她为何最后选了他。她说,易先生,让迟筝保留一个小小的秘密吧。
他的心被掏空,但那透骨的疼痛,却还吞噬着他每一根神经。永远风度优雅的他,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痛苦地弯屈下身子,再也没有了往日一分一毫的气度和洒脱。狠心拖欠了她一年的泪,现在统统归还。
杨柳旅馆里,嫉妒、痛恨,让他放弃了好好看她最后一眼的机会。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一定好好看看她的眼睛,看看那双眼睛里,除了痛苦,是不是对他还残留着一点点情份,在他那样伤了她以后。
直到到这时,他才算真正读懂他的妻,在明白原来他所谓的爱其实有多么浅薄和愚蠢以后,重新深深爱恋上她。
可惜,迟了。就像她的名,迟筝。永远地迟了。
他突然想起宣纸上,她未完成的字句。
“沈拓,帮我……”
他踉跄着上前,颤声问:“沈拓,她临死前写下你的名字,要你帮她做一件事情,她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求求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她完成!我一定要帮她达成!”
沈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她要你的命呢?”
他笑了,“如果她要,我心甘情愿。”
沈拓扬声大笑,“她要你的命做什么!她要我做的事,沈拓违背了她的遗愿,以别的方式替她完成。”
看着散落一地的信封,沈拓轻声说道:“那是她写给你和小言的信,100封,时间是50年,她让我每年给你们寄一封。”
“她在庐山把信全部寄了给我,到死,她还惦记着这事,她知道,一旦她的死讯传出,我一定会替她办到。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
时间为50年的信?因为怕他和女儿伤心?每一封都标记了时间,像他手上的这一封:49。
阿易。耳畔,仿佛划过她浅浅的笑声。他颤抖着、迫不及待要将手里的信打开,沈拓却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沈拓冷冷道:“这单独的一封,是她写给你和小言的。”
十多年过去,那天灵堂上的情景还清晰得叫人心悸。
路泓易走到窗前那小木桌边上,手抚了上去,她的气息似乎还缭绕在这桌子上。那封写给他和女儿的信,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一字不漏记了下来。
阿易:
我是一个天生有残缺的人,从没想到过这一生会有一个家。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画多些画,不怕你笑,我的画能卖一点钱。把画卖出去,我就有钱可以帮助一些人。我有过怨恨,可是仔细一想,上天虽然剥夺了我的时间,却给了我画画的能力。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画的画多了,会不会不值钱了,都说孤品难得。不好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易先生,赏脸笑一个吧。我最喜欢看你笑。
阿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听你的朋友说过,王小姐很美,是真正的千金小姐。我知道,虽然你和我结婚,你的心里一直还有她。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就像你至于我。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至于另一个人,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就像我妈妈至于我爸爸,我姐姐至于我姐夫,王小姐至于你。
听说,她离婚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把她接过来吧。自己说出来也觉得好笑,我其实很嫉妒,但我希望有一个人能陪着你,能照顾言和你的母亲。
阿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小的位置?
言:
我的言,妈妈爱你。可是,很遗憾妈妈没能给你美丽的外貌和聪明的脑袋。
妈妈把画画的钱都捐出去了,也没有什么财富能留下给你,但妈妈教会了你画画。你很乖巧,有一副好性情。这两样是妈妈这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美貌,会随着时间褪色,过于聪明,则易于计较,自己难免郁结。
可是,技艺却是没有人能够拿走的。你可以倚仗它生活,用你善良的性子去遇见一个懂得欣赏你的人。
妈妈多么希望,将来你能遇到一个他第一个喜欢的就是你的人。你至于他,是唯一。这是妈妈对你最深也是最后的祝福。
妈妈:迟筝
泪,跌在桌上。十多年,他原以为早已干涸的泪,只要想到这封信,还是会流出来。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零三话 他订的旅馆
那年。
“沈拓,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告诉我?”
灵堂上,他忽而上前,向那个邪魅的男子厉声逼问。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他绝不会再接纳王璐瑶。
沈拓笑了,声音沙哑却飞扬。
“因为我要你把你的旧情人娶回来,圆了心愿,却一辈子痛苦。路泓易,你配不上迟筝。”
那天以后,他再也没听到过那个男人的音讯。但他知道,那个男人若还活着,必定一生精彩。实际上,他比自己更配得上迟筝。
迟筝的忌辰之前,他没有碰过王璐瑶,那天以后,他更没有碰过她。王璐瑶等同守了一辈子的生寡。他当时曾让她离去,但她哭着求他,不惜以死相胁。他们便这样一起生活了多年。
前年,王璐瑶问了他那个问题。一个女人永远心心念念的问题。他告诉她,在他娶迟筝的时候,他以为他还爱着她,实际上,迟筝的死,让他明白,不管在迟筝生前还是死后,他心里只有迟筝。王璐瑶也因此病倒。
他没有告诉悠言他和王璐瑶之间名存实亡的关系。就让他的女儿一直恨着他吧,直到他死去。也让他在剩下的时间里,无尽的后悔和疼痛中去追忆那曾经的似水流年吧。
早有预感会在这里看到悠言。庐山是她的心结,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在这里相遇。却没想到她身边多了一个人。
原来,他的女儿已经长大到可以拥有一个情人的时间。但这些,她不会跟他说。
那个叫顾夜白的男孩眉眼太过清冷,一瞬,他还以为看到当年的沈拓。但顾夜白深爱着他的女儿,这点他可以笃定。
只是,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异样,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他淡淡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susan的电话。
车里,顾夜白报了地址,悠言便安静地枕在他肩上,平日吱吱喳喳像小鸟似的话匣也收了起来。顾夜白没说什么,搂紧她,锐利的眸查察着窗外四周。
下了车,悠言仿佛吃了一惊,使劲揉揉眼睛。
他轻声提醒她的走神,“刚才不是报了地址么?”
悠言心里欢喜,告饶道:“好嘛好嘛,我不敢了,接下来我会乖乖侍奉你,不再走神不再冷落你了。”
嗯,侍奉也出来了。顾夜白挑眉,嘴角却扬起丝笑。自踏进庐山,她就一直神识恍惚,如今,她眉间终于慢慢清朗起来,他还求什么。和她一起走过两年,不像龙力说的女人得随时换,保持新鲜,他对她似乎越陷越深。她开心,是让他也愉悦的事情。
她要侃,他奉陪就是,他淡声问,“怎么个侍奉法?”
悠言脸色登时红了,男人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憋了半天,她终于急了,“色胚子,你想怎样?”
“我本来没想怎样,话可是你说的,还是说你想我怎样你?”
他的话透着些许邪气,悠言又羞又恼,但想到他的好,心里甜丝丝的,她往旁打量一眼,踮起脚,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她唇上柔腻的触感,让顾夜白砰然心动,嘴角笑意更深一分。忽然,有点想对她怎样了。
耳畔,她的声音却仍带着几分兴奋,“月照松林,原来你之前订的就是这附近的旅馆。”
顾夜白道:“有人把我的电脑都翻烂了,我能不领会意图吗?”
悠言笑得眼睛晶晶亮,“怎么办,顾夜白,我又想亲你了。”
也许是她的眼睛太过明亮,淡淡的燥热划过顾夜白心头。他拥紧她,往前面的灯光走去。
第九章永远的蝴蝶
月照松林。
这家小舍,因靠近那个闻名的景致,也取了一样的名字。别馆建在山腰矮处,林荫馥幽,在山石嶙峋枝藤绕蔓中,风景独好。
车子无法上去,两人要步行一段石阶小径。
“小白,行李重么?”
“还好。”
“我帮你提些,两个人的份,哪能都让你提?”
“你提上你自己就行。”
“……”
数秒过后。
“真的不重?别死撑,我不笑话你。”
“……”
“如果不重,你能不能背我?”
“路悠言!”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零四话 207室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旅馆。正要走进去,突然有人从旅馆跑了出来。那人跑得飞快,从悠言身边擦过,狠狠撞过悠言的肩胛。
悠言吃痛,手抚上肩膀。对方却并没有停下来道歉的意思,顾夜白的脸色顿时一沉,身形一闪,已拦在那人前面。
悠言走过去一看,那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年纪和他们相去不远,长相虽不及顾夜白,也甚为英俊,衣着出众,只是眉宇间却布满狠戾之气。
男人看了顾夜白一眼,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道歉。”
顾夜白语气同样深冷。
男人冷笑,“神经病!”
他扔了话,侧身便往前走。
“道歉。否则,这一下你得还回来。”
顾夜白身形更快,再次拦下他。
“好狗不挡道。”男人暴喝,伸手朝他推去。
悠言本想劝顾夜白放人,但看对方横蛮无理,甚至想出手伤人,心里一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夜白左手拿着行李,他右手往前一送,悠言只觉眼前一花,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已把对方掼了出去。
实际上,这男人的体形比顾夜白还要更高壮一些。顾夜白的身手在这两年里又长进了许多。有一次,几个人一起喝酒,龙力说过。仓库一战后,顾龙二人成了朋友,大出当日所有人意料之外。
悠言只觉解气,上前挽住顾夜白手臂。
男人从地上起来,瞪着二人,狠狠啐了一口。
顾夜白看也不看他,揽住悠言径自前行。
背后一股冲力陡然冲撞而来,饶是性情冷漠,这一下,顾夜白也动了怒,他伸手轻轻推开悠言,返身冷冷把人看住。
那男人刚在他手下吃了大亏,被他的气势一慑,不由自主收了脚步,身体却收势不及,往后一踉才稳住身形,显得十分狼狈。然而,他眼里一派暴戾凶狠之色,鼻中微微喷气的模样,叫人不舒服之极。
悠言紧蹙了眉,心想这人真是无礼到极点。这一趟她是为惦奠母亲而来的,不想生事,正要劝下顾夜白,一道身影飞快向他们走来,“峰,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容貌清丽,身段高挑,是个姑娘。
男人冷哼一声,突然甩手就给了女孩一记耳光,他目光森森地扫过顾夜白,扭头离去。
悠言吃了一惊,顾夜白对她一向宠溺,别说动手,哪怕把他惹毛,他也舍不得多加责骂,最多就是板个冰山脸,对她冷漠一阵子,她几时见过这副情景!
女孩望着男人的背影,怔愣了好一会,嘴角浮出丝悲凉笑意。
悠言怒极,快步上前,想将那个男人截下来。
顾夜白对别人的事情向来不萦于心,但自己女朋友,却决不能容别人欺负了去,眉头一拧,已走到她身旁。
男人已握起拳头,本想给悠言一点教训,但一看顾夜白,心中忌惮,不敢轻易动手,一时惊怒交集,却又动弹不得。
那姑娘走上来,朝悠言感激一笑,双手却飞快按到顾夜白手臂上,朝他摇头。顾夜白目光微微一动。
二人对对方爱逾生命,情人间心意相通,顾夜白目光虽淡,悠言还是察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她正感奇怪,顾夜白已住了手。男人狠狠看他们一眼,默不作声返身就走。
悠言朝脸上比划了一下,有些担忧道:“还好吗?”
那姑娘摸摸肿高的脸,自嘲笑笑,“不碍事,谢谢。我男朋友方才开罪的地方,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悠言摇头:“没事,倒是你的脸,要不你跟我们一块进去吧,我行李箱里药油,我帮你搽。”
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失声道:“你说他是你男朋友?”
那女孩神色尴尬,低声道:“我叫周冰娜,他是我男朋友吕峰,吕峰这人脾气火爆……”
悠言忍不住道:“那你还和他一起!”
顾夜白淡淡开口:“言,晚了,进去吧。”
悠言明白顾夜白的意思,不想让她多管闲事,她只好点点头,“冰娜,我叫路悠言,我们住在……住在……”
她求救地看向顾夜白。
顾夜白揉揉她的发,朗声说道:“208。”
悠言:“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们。”
周冰娜微微一怔,“那真是巧了,我们就在207。”
和周冰娜告别后,两人进了旅馆。
踏进旅馆一刹,悠言心里一颤,只觉得有什么在背后窥视,她转过头,狐疑地看了一眼。
顾夜白问,“怎么了?”
“我觉得背后有东西。”
顾夜白往她额头掸了一下,“你这胆小鬼。”
悠言吐吐舌,没有注意到顾夜白微暗了的眸色。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零五话 顾夜白的愿望
这一晚,两人没有外出游玩,悠言被顾夜白下了禁足令,她知他是心疼她累,心里甜滋滋的,没跟他争拗,乖乖听话。
顾夜白冲洗出来,就见自己女朋友一脸怔愣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拖着一头湿发不擦,水珠把被单滴湿一大片。
他皱了皱眉,返身回浴室拿了块毛巾。
“头拿来。”
“好血腥的说法。”悠言吓了一跳,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趴到他腿上,让他效劳。
“小白,你说冰娜为什么还要和那个什么峰在一起?”
“你这多事精。”
她哼了声,往他怀里钻去,“我终于发现,你是很好很好的。”
末了,又补充一句,“very good!”
顾夜白嘴角一抽,大手往某人头上狠狠一按,“别拿那男人跟我比。”
悠言扑哧笑,伸手把他的脸拉下来,轻轻吻住他的唇。
开始,顾夜白还能保持自若,她吻他的,他擦她的,一来二去,他的气息也渐渐紊乱了。
悠言吻了一阵子,不见回应,有些恼怒,在男人唇上啃咬了两下,又在腿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趴下来准备去看窗外山林景色。
不防顾夜白的唇突然压下来。
接吻多次,每一次,悠言还是会紧张,因为对手是他。他的吻,越来越深,他的舌挑弄过她口腔内每一寸肌肤,又轻轻推至她咽喉深处。她浑身燥热难受,想把他推开,却又舍不得。
昏昏沉沉之间,她浑身一凉,明明开了暖气,她还是微微打颤,她眼角一扫,睡衣已被他褪到臂上。她里面没有穿任何东西,洁白美丽的身体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悠言脸如火烧,伸手想把浴袍拉上,却被他制止,他双手分别桎梏住她双手。
灯光昏暗,气氛暧昧。终于,他把她抱起放到枕上,翻身覆上她的身子。
悠言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渐渐变得激烈的爱抚。
这两年,他们非常亲密。她也打从心眼里知道,他爱她,深深爱着。可是,他一直没有将她变成他的。明明有几次,他差点失控,最后却仍能冷静自若地替她穿上衣服。
也许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不知羞耻,但她确实已经为他做好准备。是他,她就愿意。她知道,他想要她,却在压抑。有时,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可是,哪怕脸皮再厚,这种话怎能问出口。
她的身子在他的调弄下越来越热,他的手却突然从她的身体里撤出。
灯光熄灭。
他替她把衣服拢上,在她唇上一啄,“睡觉,不然明天你又得赖床。”
这一次,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轻轻翻了个身,没有抱她。
脸贴上他宽厚的背,她咬紧唇,“可以的。”
他浑身一震,翻身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言,你等着。”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
悠言懵懂,“等什么?”
他却拍拍她脑袋,低声训斥,“睡觉。”
她不太懂他话里意思,但她知道他的怀抱是她这辈子最温暖的归宿。她安恬地合上眼。
妈妈,我把他带来了,你看到了吗?这个人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我们以后能走多远,但我想为他坚持,好好地活下去。
听着怀中女人呼息细细传来,顾夜白苦笑。
她只知道琢磨字面上的意思,却未曾听出他背后里的炙热。想将她变成自己的,很早就想了。他们相识在雨天,彼此确定关系也在雨天。说出来也许会把她吓坏,实际上早在那个雨夜里,他已经对她起了情欲,想将她据为己有。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零六话 夜半哭声
他从来是个决断的人,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因为爱,欲望并不可耻。可是,后来当他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心,他想起他的妈妈,那个从前或以后都没有名分的女人。
和她走过的两年让他笃定,他以后的妻子是她,只会是她。他比她高一届,但刚好他是五年制,两人可以同时毕业。毕业后,他想立刻和她结婚。
照片的事是个意外,却也给了顾澜一个机会。魏家财力不小,他还只是个学生,但魏子健对她做的,这笔帐他不能不去清算,他动手取回这笔拖欠,魏家不敢声张,因为他背后是顾家,顾澜看中了他的才华。考虑再三,他推掉了出国做交换生的机会,答应跟在顾澜身边学习。这就是他毁了魏子健的代价。
这件事也让他看清一个事实,有些事,不在他控制之内。他想给她安定和保护,想她生活在他的羽翼下一生无忧,他就必须要变强。
因为爱而产生欲望,却也因为爱,他格外想珍惜。他要从她身上拿走属于她的女孩身份,他想做她的男人,他就该用一些东西来换。
她不会知道,他等那一天,等得快疯了。可是,现在还不行。情欲以外,他的心她明白吗?其实,他并不需要她明白,她只要每天高高兴兴,笑得眉眼弯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什么时候,像他这样的人,竟也有了开始期待幸福的心情?
顾夜白是个警醒的人,尤其出门在外,那声音虽小,他还是听见了。怀里的人,往他身上拱了拱,他知道她也醒了,摸摸她的脸颊,“怎么不睡?”
“小白,你比较好打还是鬼比较好打?”她的声音,还透着几分惺忪,却显得不安。
他不由得失笑,“哪里来的鬼?”
悠言的睡意消褪几分,低声问道:“谁在哭?”
四周,山峦寂静,夜已深。
那微小的声音是低低的哭音,女人的,像指甲搔划过器皿表面,让人心里发寒。
顾夜白安抚地把她揽紧,“睡你的。”
悠言心里那根弦还是绷得紧紧的,“小白,声音从哪里传来,你知道吗?”
顾夜白淡淡答她:“隔壁。”
“嗯嗯隔壁,”悠言正打着呵欠,“什么,隔壁?”
她一下揪上他的发。
顾夜白斥道:“路悠言,给我安份点。”
“可隔壁是……”悠言喃喃道,惺忪的睡意一下跑光。
“我们住208,隔壁就是207或209。”顾夜白轻轻道,“声音是从207室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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