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壹壹嘀咕:“妈妈是大脏猫。”
顾夜白微叹,从悠言鼻子上也拈了颗饭粒。
悠言怒:“顾夜白都是你,把这小p孩惯得。”
顾夜白淡淡一笑:“壹壹,嗯?”
“yes,爹地。”壹壹眼珠转了转:“好吧,妈妈不是猫,壹壹才是猫。”
她想了想,又拍手唱:“妈妈是老鼠,爸爸是大米,老鼠爱大米。”
悠言,雨冷:“……”
顾夜白摸摸女儿的头,嘴角满意地扬起,“壹壹真乖。”
悠言哼了一声:“顾壹壹,你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
刚六岁的顾壹壹还不懂英文,问旁边的雨冷:“蝈蝈,什么是out啊。”
雨冷笑:“就是壹壹是小土包子的意思。”
壹壹委屈:“壹壹不是包子,妈妈是这样唱的,壹壹跟妈妈学的。”
悠言:“……”
顾夜白轻声道:“壹壹,吃饭。”
壹壹乖乖点头,挟了块苦瓜,往嘴里咬了一口,眼珠转转就把那东西放到雨冷碗里。
悠言目瞪口呆,推了推顾夜白,“你女儿好脏。”
顾夜白往妻子碗里又挟了点东西,一旁雨冷已不以为意地吃了。
悠言低叫:“小冷,吐出来。”
雨冷幽怨道:“妈,壹壹这坏习惯就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吃的东西老往爸碗里塞。”
悠言:“……”
壹壹听到妈妈说她,不乐意了,便扔了筷子,跑到妈妈身边,硬挤上悠言的膝盖。
悠言嘴里骂着“小脏猫”,一边还是乐呵呵地把壹壹胖胖的小身子抱起,想了想,又挟了块苦瓜往她嘴里送。
壹壹本意是撒娇,现在如临大敌,小刺猬一样竖起毛发,又可怜兮兮地瞟向顾夜白。
顾夜白目光微动,“言,我胃有点不舒服。”
悠言一听马上起身,把壹壹往顾夜白怀里塞,“我给你热点汤去。”
看妈妈走进厨房,壹壹眉开眼笑,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夜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上的小黄毛。
壹壹捏着汤匙去拨弄饭桌中间那盘苦瓜,把剩下的都挑到哥哥碗里。
雨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碗里的巨山,想了想,又对顾夜白道:“爸。”
“嗯。”
“壹壹班的班主任似乎对妈有点意思,妈每次过去,都跟妈聊半天,还想约妈妈出去。”
顾夜白正给壹壹喂饭,闻言停下,壹壹目光往厨房方向飘,趁机把桌上不爱吃的菜先往哥哥碗里塞,以绝后患。
“小冷,交换的东西,说吧。”顾夜白唇角微勾。
“爸爸教我挡身技。”
“好。”
“爸,你肯教我?”挡身技是柔道攻击技,在比赛中禁用。雨冷再老成,也还只有七岁,这时喜悦之情便已形于色。
顾夜白看了儿子一眼,“为了什么学?”
雨冷的目光正在壹壹身上,一脸的宠溺。
悠言此时正拿着一盅热汤,急急走了过来。她怕烫。顾夜白立刻起身替她接过。
双手碰触间,顾夜白瞳色渐渐深了。
壹壹。
是他和悠言唯一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那年g城出了一件大事,他和她之间的。
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出走了。
他一怒之下,把g城掀翻。
那时的鸡飞狗跳,参与过的人和事,也许,并不止他和她的回忆。
两个孩子吃饱,雨冷牵着壹壹去洗手。
顾夜白下意识把妻子拉到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
悠言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任丈夫把她抱到膝上,头枕在丈夫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他唇轻擦过她后颈,她的求饶地搂住他脖颈,那年的记忆,确实不止他和她啊。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二十一话 怀孕的顾太太不见了(1)
她的手术后来成功了。
虽然他瞒了她,她却知道,她身体还有隐忧,这些其实不需要别人说。否则,他不会在无数个夜里无法熟睡,就这般深凝着她,仿佛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不见。
那目光让她心酸,挟给孩子的菜拐了个弯,放到丈夫的碗里。
她膝盖突然一暖,他的手放了过来。
她的脸红了,却不由悄悄伸手过去,回握住他的。
他修长的指在她的掌心,写起字来。
那指尖仿佛在她心上也挠了把,热流在身体蹿过。自己是有迷恋这人?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又凝神去辨别他到底写了什么。
“今——晚——真——的——不——和——我——睡——了——吗?”
她的呼吸顿时窒住,这是他对她的挑逗吗?
朝他看去,这人还是一脸沉静自若,波澜不惊。
“羞羞,妈妈你怎么脸红了。”壹壹突然嚷道。
雨冷见怪不怪,“她看爸爸的时候就会这样子。”
悠言绝倒,觉得都不能好好对话了,桌下手作贼心虚地挣脱了顾夜白的,自顾自扒饭。
壹壹嘿嘿一笑,又去看爸爸。顾夜白从她脸颊上拈了颗饭粒,勾唇,“小脏猫。”
壹壹嘀咕:“妈妈是大脏猫。”
顾夜白微叹,从悠言鼻子上也拈了颗饭粒。
悠言怒:“顾夜白都是你,把这小p孩惯得。”
顾夜白淡淡一笑:“壹壹,嗯?”
“yes,爹地。”壹壹眼珠转了转:“好吧,妈妈不是猫,壹壹才是猫。”
她想了想,又拍手唱:“妈妈是老鼠,爸爸是大米,老鼠爱大米。”
悠言,雨冷:“……”
顾夜白摸摸女儿的头,嘴角满意地扬起,“壹壹真乖。”
悠言哼了一声:“顾壹壹,你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
刚六岁的顾壹壹还不懂英文,问旁边的雨冷:“蝈蝈,什么是out啊。”
雨冷笑:“就是壹壹是小土包子的意思。”
壹壹委屈:“壹壹不是包子,妈妈是这样唱的,壹壹跟妈妈学的。”
悠言:“……”
顾夜白轻声道:“壹壹,吃饭。”
壹壹乖乖点头,挟了块苦瓜,往嘴里咬了一口,眼珠转转就把那东西放到雨冷碗里。
悠言目瞪口呆,推了推顾夜白,“你女儿好脏。”
顾夜白往妻子碗里又挟了点东西,一旁雨冷已不以为意地吃了。
悠言低叫:“小冷,吐出来。”
雨冷幽怨道:“妈,壹壹这坏习惯就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吃的东西老往爸碗里塞。”
悠言:“……”
壹壹听到妈妈说她,不乐意了,便扔了筷子,跑到妈妈身边,硬挤上悠言的膝盖。
悠言嘴里骂着“小脏猫”,一边还是乐呵呵地把壹壹胖胖的小身子抱起,想了想,又挟了块苦瓜往她嘴里送。
壹壹本意是撒娇,现在如临大敌,小刺猬一样竖起毛发,又可怜兮兮地瞟向顾夜白。
顾夜白目光微动,“言,我胃有点不舒服。”
悠言一听马上起身,把壹壹往顾夜白怀里塞,“我给你热点汤去。”
看妈妈走进厨房,壹壹眉开眼笑,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夜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上的小黄毛。
壹壹捏着汤匙去拨弄饭桌中间那盘苦瓜,把剩下的都挑到哥哥碗里。
雨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碗里的巨山,想了想,又对顾夜白道:“爸。”
“嗯。”
“壹壹班的班主任似乎对妈有点意思,妈每次过去,都跟妈聊半天,还想约妈妈出去。”
顾夜白正给壹壹喂饭,闻言停下,壹壹目光往厨房方向飘,趁机把桌上不爱吃的菜先往哥哥碗里塞,以绝后患。
“小冷,交换的东西,说吧。”顾夜白唇角微勾。
“爸爸教我挡身技。”
“好。”
“爸,你肯教我?”挡身技是柔道攻击技,在比赛中禁用。雨冷再老成,也还只有七岁,这时喜悦之情便已形于色。
顾夜白看了儿子一眼,“为了什么学?”
雨冷的目光正在壹壹身上,一脸的宠溺。
悠言此时正拿着一盅热汤,急急走了过来。她怕烫。顾夜白立刻起身替她接过。
双手碰触间,顾夜白瞳色渐渐深了。
壹壹。
是他和悠言唯一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那年g城出了一件大事,他和她之间的。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二十二话 怀孕的顾太太不见了(2)
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出走了。
他一怒之下,把g城掀翻。
那时的鸡飞狗跳,参与过的人和事,也许,并不止他和她的回忆。
两个孩子吃饱,雨冷牵着壹壹去洗手。
顾夜白下意识把妻子拉到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
悠言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任丈夫把她抱到膝上,头枕在丈夫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他唇轻擦过她后颈,她的求饶地搂住他脖颈,那年的记忆,确实不止他和她啊。
六年前。
小黄瞪着社长办公室的门,又看看自己握成拳的手,犹豫着这一下该不该敲下去。
想起同事们看她的目光,她又哀哀叫了一声。
秘书室几个秘书此时也都眼带同情地瞟着她。
刚好有部门经理经过,开起她玩笑来,“小黄,how old are you?”
对啊,怎么老、是、她、啊?
为什么她每次在社长动怒的时候都要去找他?
上次,再上次,上上上次。
几个部门经理都是狐狸,今天早拟好把事情从日程押后。
辖下员工逾万,拥有国内最顶尖的拍卖行、画廊、广告策划、酒店等业务的艺询社社长顾夜白,实际上发火的数次很少。
而每次发火,他那位太太似乎都责无旁贷。
linda姐恰在社长办公室里,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咬咬牙,手终于敲了下去。
门开了。
得体的淡妆,是linda。就连这个社长面前的红人,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正蹙着眉。
她小心肝又颤了一下,左手捏着报纸,拿着咖啡的右手开始发抖。
“过去吧。”linda低声嘱咐。
她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去。
“哎哟喂,小黄来了。”
她一怔,副社长林子晏也在。
这男人平日总是飓风也打不掉的诡异笑容,现在倚在办公桌前也蔫着脸。
她边应着,手里的咖啡又抖出几滴。
在把杯里的咖啡抖光之前,她赶紧把杯子放下,眼睛下垂,又把报纸放到办公桌后那个英俊的男人面前,颤声道:“社长,您的咖啡和……报纸。”
“报纸”两个字一说完,她立刻垂手站到一旁,气也不敢喘一口,眼角余光已瞟到顾夜白阴沉到极点的脸。
linda走过来,站到她旁边,身姿优雅笔直。
她忙打了个眼色:linda姐,我可以出去没有?
linda苦笑:估计社长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她也很绝望啊,但她能怎么样?这位男神社长平日就冷漠之致,更别说他生气的时候,不夸张地说一句,生人勿近。
林子晏瞟了眼摊在顾夜白面前那几份早报。
一则消息外加一张照片,占据了所有头版头条。悬赏数字后面的零,是绝对让人能心跳加速的位数。
悠言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她自己跑掉了。
在成为顾夜白的太太以后一年不到跑掉。
林子晏向了linda挤了挤眼睛,无声说道: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侮辱。
linda横他一眼:您别添乱了好不好?
林子晏叹了口气。
悠言自己跑掉就算了,这女人有不良前科,早在五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就从顾夜白身边逃离过,彻底的销声匿迹。
问题是,这次情况比较严重。
她把顾夜白的种也带跑了。
同样的,这次她也给顾夜白留下一封信,内容简单却该死。
小白,你别担心,我把宝宝生下就回来。
林子晏心说,顾夜白果然不担心,不过是把整个g城都掀翻罢了,广告、悬赏,所有能烧钱的事顾社长都做了。
他又瞟了眼那脸色铁青的男人。悠言失踪了一个星期,他的脸色就冰河世纪了一个星期。
“子晏,我要立刻见susan。”
男人从牙缝里迸出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嘀咕道:“关她什么事儿?”
“苏小姐是你的太太,你们在半年前已经结婚。”一旁的小黄好心提醒。
他瞪小黄。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二十三话 疼爱vs换心手术
小黄讪笑,心里正拼命鼓捣:社长,赶紧记起我还在这儿,叫我退下。
“l,你的手下有点进步。”顾夜白一双精锐的瞳又回到林子晏身上。
“她是昨天的飞机,已经回来了。”林子晏只好道,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眼红他有老婆搂着温存,他自己则独守空闱。
不过,退一步来说,假设g城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悠言的下落,那肯定是susan了。如果susan不是出了趟差,估计顾夜白早已把她绑过来。
腹诽归腹诽,悠言这一走,就连他也担心,更不用说把她当命的顾夜白。
susan昨晚回来,听说悠言不见,急得眼圈都红了。这一来,他倒不好轻易猜测——susan到底知不知道悠言的去向,是有意隐瞒还是确实不知?
顾夜白和悠言从庐山回来不久以后,悠言就做了换心手术。
刚做完换心手术不到一年,却有孕了。虽然康复情况还算良好,但她的心脏未必就能负荷起怀孕对母体的损耗,危险性极高。
实际上,医生的建议是,尽早引流。
他正胡乱想着,linda的手机响了,她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又低声对顾夜白说了句什么。
顾夜白颔首,“让他们都进来吧。”
这linda把人带进来,又把林子晏吓一跳,敢情所有人都约好了。
这是人口失踪调查,可不是周年聚餐。
章磊、小二、frankie,甚至久未露面的龙力,去了某偏远小国写生的意農,悠言的父亲,还有顾澜竟然都来了。
尤其是老头子,这也过于诡异了吧。
他想想,压低声音对顾夜白道:“也难怪老爷子紧张,他已经把心思放在你的继承人上了,这叫一个高瞻啊。”
顾夜白站起来,冷冷瞟了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冷笑话并不赏脸,又对小黄吩咐了几句,估计是茶水什么,便和大伙商谈起来。
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
林子晏想了想,拨了susan的电话。
她很快接了,那端声音沙沙的,有些嘈杂。
“我快到,先挂了。”
果然,没多久,办公室的门敲开了。
他失笑,心里的一点阴郁的顿时一扫而空,这就是他的susan,永远重情义的女子。
顾夜白抬头,冲susan点点头。
众人讨论着,语气都开始变得激烈起来。林子晏看了眼顾夜白,他视线落到落地窗外,眉心拢起,似乎有些走神,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拿定了什么主意。
顾夜白的思绪确实已不在这个办公室里。
他想起一件事。
那是在离他们家不远的超市里。
他推着购物车,一边拿着妻子喜欢的零食,旁边她挽着他手臂,神色雀跃,左瞄右看。
她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日子,医院几乎成了两人的家。
晚上,每当听到她低忍的呻吟,他的心仿佛就要碎掉一次。
她乖巧也坚强地完成了那个凶险的手术,但手术后的抗异状况却不乐观,她一度病危。
有好几次,他和所有人都以为她撑不过了,他甚至冷静地给林子晏交代了社里的事。不管她到哪里,他都会陪着。
那是手术前他就做好的决定,告诉过她的决定。
在加护病房外,隔着重重的玻璃,他盯着戴着氧气罩的她,她眼眶湿润,嘴唇干涸惨白,却微微动着,他便想,她是在唤他的名字。他还想,那并非是他骄傲的想法。
终于,她一次一次坚持了下来,在所有人都把希望放下以后。
幸好,有了个终于。
到了出院,他说过要奖赏她的,于是对她越发宠得不像话。
他把他的妻子宠得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那是龙力、杨志和林子晏几个一致的说辞,frankie甚至眉飞色舞地说:“我是我老婆们的上帝,顾夜白,你老婆是你的上帝。oh my god!”
上帝?
购物车的轮子轻轻转着,她的发梢也轻轻搔打着他的肩膀,他心中某一处也越发柔软得不像话。
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她是不是上帝又有什么关系?
结婚典礼那一晚,当所有宾客都尽兴而归,他和她并肩躺在床上。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他听她小声说个不停。
他们之间,从来是她负责说,他负责听。
很简单,但这样,心就已经很满足。
她和他说起那年周冰娜说过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古怪爱情论。
她问他:“小白,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周老爷子说,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那是不是这世上本来也是没有爱情的,一起吃饭睡觉的人多了,就好像有了爱情。”
她的眼睛亮晶晶,压低声音说:“可是,我想,我是真爱你的。”
那时,距离她做手术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兜兜转转一圈,其实是想告诉她爱他吗?
怕遗憾吗?
那晚,他一直冷漠干涸的眼睛,酸涩了一晚。
推着车子,两人走着,她眼珠一骨碌,突然放开了他。
余光把她拢在眼里。
她走到前方一对年轻夫妻身边,那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
路从今夜白 第一百二十四话 孩子
那小孩还很小,约莫还不到一岁。眉眼也小小巧巧,胖嘟嘟的,模样可爱,吮着手指,安静地睡在它妈妈的怀里。
他停住了脚步,看她满眼艳羡地看着那个年轻的母亲。
“我可以抱抱它吗?”她摸摸那孩子的脸蛋,又小心翼翼地问。
那对男女互视一眼,眼中,有着初为人父母的骄傲和喜悦,仿佛全世界的宝贝都比不上他们手上的小小一个。
那女孩微微一笑,小心地把孩子交放到她手上。
她便笑得眼睛都弯了。
孩子还很小,似乎还没足岁,白白嫩嫩,胖嘟嘟的正吮着手指,安静地睡在他妈妈怀里。
他停住了脚步,看她满眼艳羡地看着那个年轻的母亲。
“我可以抱抱它吗?”她摸摸那孩子的脸蛋,又小心翼翼地问。
那对男女互看一眼,眼中,有着初为人父母的骄傲和喜悦,仿佛全世界的宝贝都比不上他们手上这小小一个。
那女孩微微一笑,小心地把孩子交放到她手上。
她便笑得眼睛都弯了。
那明艳得像白色海芋初绽的笑,灿烂夺目得刺痛了他。
这一辈子,他和她不能有孩子。姑不论遗传概率的问题,他曾私下问过医生,医生沉吟许久,最后温和又残忍地摇摇头。
“顾先生,最好不要。”
“这个带给你太太新生的心脏,无法负荷生育的凶险。甚至只要在怀孕期间出现一丁点问题,一个供血不足,就能要了母亲和孩子的性命。”
他并不喜欢孩子。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冷硬的心竟也开始有了期待。期待一个有关他和她的生命。
如果,冥冥中确实有一个主宰,那么,祇已经把她还给了他。
他真的不该再贪心。
能握着心里的那个人的手到老,甚至,对他们来说,只是有了个可以期许的小未来,已经很好很好。
可是,她那么喜欢孩子。出院没多久,她就跑去看阿静。
那天从阿静家回来,他把她搂在怀里,故作不经意提出,他们可以认阿静做干女儿,或到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
她望着他眼轻轻笑,眼底却是悄然落寞。
他想她开开心心的,他想得心也微微涩了。
“我可以把他抱给我丈夫看看吗?”
他听到她在问,还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好像她问人家讨借的是贵重得不能再贵重的东西。
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憎恨她这种小心,更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面前,也不要她这样委屈。可是,连她最简单的念想,他都不能替她办到。
夫妻二人笑着点头,她就喜孜孜地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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