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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即便看到这满室荒唐,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是啊。
千户大人陆承策不就是因为这个心性才如此受天家重用吗?
不……
现在应该称他为指挥使大人了,正三品,陆指挥使大人。
萧知想到这,扣在扶手上的手又用了一些力。
“无咎?”王氏听着那串脚步声,看着越走越近的陆承策,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低声呢喃了这么一句,等呢喃过后,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是无咎,是她的儿子回来了!刚才沉落的心突然又升了起来。
她的儿子回来了。
她的宝贝儿子一定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她,可以放心了。
陆承策此时终于走到屋子中央了,他并没有出口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如同以往一样,低下头朝陆老夫人拱手一礼,道:“祖母,孙儿回来了。”
陆老夫人向来很喜欢自己这个孙儿,此刻见他回来也顾不得生气不生气,忙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又细细看了人一回,见他较起以前瘦了许多,又露出了一副心疼的模样,“瘦了。”
陆承策闻言也未说什么。
只是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王氏,问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陆老夫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她沉着脸把这事说了一通,然后看着陆承策又把刚才陆修远说得同人说了一遭,“这是你父亲的决定,你可有什么异议?”她对陆修远的做法没有异议,既保全了陆家的名声,又能好好教训王氏一番。
让她认清现状。
可无咎是王氏的儿子,她还真是有些担心无咎会妇人之仁。
陆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王氏也看着陆承策,她笃定无咎不会放任她不管的,他可是她的儿子!要是无咎开了口,无论是那个老虔婆还是陆修远都得卖无咎几分面子,那她……
“母亲既然犯了错,如何惩治皆听祖母和父亲的意思,我没有异议。”陆承策语气平平的说道。
什,什么?
王氏一愣,似是听岔了。
等又回味了一遍,脸色彻底变得苍白了起来,怎,怎么会?无咎怎么没有帮她?王氏伸出手,死死抓着陆承策的袖子,哑着声音说道:“无咎,你不能这样做,我不能失去管家的权力。”
她盼了这么多年才能拿到中馈,还没享受一段日子,就要还回去?
这,这怎么可以?
她完全不敢想象,失去了中馈的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李氏的讥嘲,底下人的冷言?何况世家大族向来没什么秘密,她被褫夺中馈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外头的人,那就算她不用去见官,外头的人还是会知道她挪用了宝安的嫁妆。
要不然好端端的,她怎么可能被褫夺管家的大权?
到那个时候,那些以往她看不起的那些人都会讥嘲她,甚至还有可能把她踢出那个圈子。
那样有什么两样?
她绝对不能被人这样对待!她是王家的嫡女,是长兴侯夫人,从来都是高人一等,怎么能沦落成这样的结局?
“无咎!”
王氏张口还想再说,可不等她说完,先前一直沉默着的陆承策却开了口,“母亲,人做错了事就该认罚。”
陆承策的声音十分清冷,清冷到没有一丝情绪,他低着头,好似跪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母亲。
而是一个陌生人。
萧知此时思绪已经收敛的差不多了,她低着头,可余光还是不自觉得往陆承策的方向看过去,他还真是铁面无私,处事公正啊,也是,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拿着圣旨去王府,处决她的父母了。
垂下眼帘。
嘴角露出一丝似饥似嘲的笑。
心下的情绪却还是无端的有些复杂。
王氏终于还是认命了,她跪坐在地上,心如死灰,攥着陆承策袖子的手也终于松开了,这会就垂落在两侧,刚才还十分高涨和笃定的情绪像是被一盆冰水迎面浇灌,断送了一切的希望。
她的夫君和儿子都不救她,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了,都没了。
没了中馈,没了名声,她什么都没有了。
陆老夫人对这个结果倒是很满意,她刚才还真得有些担心无咎会出面护住王氏,好在,她的孙子还是十分公正的。
心情好了很多,她的声音倒是也缓和了一些,“既然如此,那就褫夺王氏的管家大权,杖责三十大板,禁闭一个月。”
对于这个结果。
屋子里的人没有任何异议。
倒是李氏在这个时候又说了一句,“母亲,二嫂可是从宝安的嫁妆里挪用了不少,这个可得补上呢。”她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捡起了那两份嫁妆单子,虽然早就知道顾珍的嫁妆丰厚,但看到这么十几页纸,件件都是珍品的时候。
李氏的眼睛还是没有避免的红了。
这还真怪不得王氏见钱眼开了,搁谁天天守着这样的金山银山,能不动心啊?
咽了咽口水,她把两份嫁妆单子重新合了起来,然后看着陆老夫人说道:“母亲,宝安的嫁妆就这样放着也不是一回事,正好无咎也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心下一动,虽然挪用嫁妆是重罪。
可现在顾珍死了,顾珍的娘家人也没了,陆承策和顾珍又是夫妻。
如果这个时候由陆承策出面去同官府说一声,再拿一份文书,他们便可以正常使用顾珍的嫁妆了。
这么多嫁妆,就算平分下来也有不少啊!李氏想到这,眼睛都亮了。
她这一番话,屋子里的人都听明白了。
陆老夫人虽然不喜欢李氏,但对于她这个想法倒也是认可的,她不是不知道家里库房还有多少东西,陆长柏那个混账整日窝在那个贱人身上,可没为陆家打算过。
至于老二,虽然有心但也无力。
他们陆家也只是看着好看罢了。
要是能把宝安的嫁妆公正一番,然后成为私产,那他们……
萧知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听这话,小脸就沉了下来,这群陆家人还真是贪得无厌,竟然到现在还在打她嫁妆的主意!
垂了垂眼眸。
搭在膝上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想把她的嫁妆改为私产,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当年是她瞎了眼才会用自己的嫁妆养着这群混账,现在,萧知心里嗤笑一声,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却换作以前的模样,只是露出了一抹犹豫的神色。
陆老夫人刚想开口便看到萧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现在心情好了很多,见她这般便开口问道:“老五家的,你可是有话要说?”
“母亲。”
萧知站起身面向陆老夫人,嗓音细细的说道:“儿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你说。”
萧知便开了口,“宝安郡主虽然已经仙逝了,永安王府也败落了,但说到底,她也是天家的人,天家没有发话,我们若是改为私产,难保他们不会心生嫌隙。”
李氏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笑话,难不成天家还会看上这点银钱不成?”
“天家自然不会在乎这些钱,但陆家以清名为旁人称道,如今刚传出二嫂那样的事,又要改为私产,外头的人怎么可能不说道?”
萧知叹了口气,“说道的多了,保不准天家也会有其他想法。”
陆老夫人皱了眉,她手压着念珠,好一会才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一批嫁妆?难不成还是像这样放着?”
“儿媳倒是有个法子。”萧知低着头,仍是很温柔的嗓音,“这个嫁妆留在家里也是祸事,倒不如全部都捐出去,这样一来,以后不仅不会再有人拿此事说道,保不准还会有人夸赞您处事公道,菩萨心肠呢。”
“你疯了!”
李氏尖声朝萧知喊道。
把这么多钱捐出去,这个女人不是疯了是什么?
陆老夫人也皱了眉,她心里也有些不大赞同萧知的做法,可偏偏萧知这一番话又十分有道理,王氏才闹出这样的事,要是他们真得改为私产,外头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看他们陆家呢。
抿了抿唇。
她转头看向陆承策,“无咎,你怎么看?”
陆承策接了话,“这事就依五婶的意思吧。”他说话的时候,倒是朝萧知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前母亲寄来的信中有提起过,这应该是五叔的那位妻子,没有多看,就这么冷清清的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
既然自己的孙儿都发话了。
陆老夫人纵然再不舍,还是同意了,临来又看了萧知一眼,她思忖一番便道:“这事就你去办吧。”
“是。”
事情都解决了。
陆老夫人折腾了一早上也累了,又说了几句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李氏走得最快,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都快要到手的钱竟然就这么飞了,愤恨的看了萧知一眼,这个没出息的孤女!她是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嫁妆啊,才能说得这么轻松!等明天去盘查那些嫁妆的时候,她就不信她会不后悔!
真是气死了!
萧知受了李氏这一眼,也没有多少反应。
她随手握起那两份嫁妆单子,然后就朝如意淡淡发话:“我们也走吧。”现在屋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刚走到外头。
萧知就看到了还站在廊外的陆承策,她脚下步子一顿,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陆承策倒是没有发现萧知脸上的变化,只是朝人拱手一礼,然后朝如意看了过去,拧眉道:“你怎么会在这?”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他就看到如意了,只是那会人多,他也就没有发问。
“回您的话,自您走后,奴就被侯夫人打发到了厨房。“如意低着头,同人解释起这一层原因,“前阵子奴被三姑娘教训的时候是五夫人救了奴,奴如今便跟在五夫人身边伺候着。”
陆承策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
他许久不曾回家,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些事。
不过想想自己母亲和宝棠的性子,也就能够猜到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如意肯定受了不少苦,叹了口气,他沉声道:“你是自由身,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你若是不想留在侯府,我便替你找间宅子。”
如意是她的旧仆。
如今她不在了,他总得帮人安排好如意的生活。
他在府里的日子少,把人留在府里也照料不到,还不如放出府去。
如意闻言,忙道:“不必了,奴如今这样挺好的。”
陆承策皱了皱眉,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萧知却已经冷声说道:“走吧。”她没有理会陆承策,直接往前迈步,如意见此,自是也忙跟了上去。
萧知的步子走得有些快,就连握着嫁妆单子的手也有些用力,她还是没法用平常心面对陆承策,她怕再这样待下去,肯定会出什么疏漏……
快些,再快些。
离开那个人的视线。
刚刚走出院落,还不等萧知松一口气,就看到了陆重渊的身影。
他在一株槐树下。
像是有感似的,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也朝她看了过来。
萧知愣了下,似是没想到陆重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等反应过来倒是忙朝人走去,“五爷,你怎么来了?”
陆重渊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皱了眉,伸手轻轻替她揩拭着额头上的汗,声音也有些沉,“谁欺负你了,跑得这样快?”
萧知闻言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五叔。”
较起面对萧知时的态度,陆承策对陆重渊却是要恭敬许多,他弯着腰,低着头,言语之间也是一派十分恭敬的模样。
萧知的脊背有些僵硬,她能够感受到陆承策离她不过方寸距离,抿了抿唇,她没有松开陆重渊的手,站在他的身旁,低下了头。
陆重渊倒是没察觉萧知的变化,他神色淡淡的看了陆承策一眼,也没有说话,轻轻“嗯”了一声就同萧知说道:“走吧。”
声音要柔和一些。
萧知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一听这话忙应道:“好。”
“我推您走。”她说完这话就把手里的嫁妆单子给了如意,然后就推着陆重渊往五房走去。
而还待在原地的陆承策对于陆重渊的这番态度也是见怪不怪了,他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情绪,仍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等人离开后就站直了身子,刚想离开,可看着推着轮椅那个女人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情绪。





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第45章
第45章
二房。
夜色已经深了。
廊下的大红灯笼把这夜色拉得有些亮,王氏整个人趴在床上,额头上还不住冒着细密的汗珠,午间的时候她被人执了家法,整整三十板子,虽然行刑的人碍着她的身份留了手,但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全身上下,她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尤其是屁股往下,更像是废了一样,要不是那处还有着锥心一般的疼,王氏都以为自己也跟陆重渊一样,成了不良于行的残废。
王氏这个姿势趴得有些久了,她想重新换个姿势,缓解缓解已经趴麻了的身子,但刚刚动弹,那股子疼劲就从头到脚蔓延开来。
她只能重新躺了回去,嘴里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外头有人听到声响,忙打了帘子进来,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春柳……
春柳手里拿着一个白瓷汤碗,里头还盛着冒着热气的药,眼见王氏这般也忍不住冒起了眼泪,一边把手里的汤碗放下,一边替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夫人,您还好吗?”
这话就是废话。
王氏连答都不想答,她现在紧咬着牙关抵抗着那股子锥心之疼,能好到哪里去?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斥骂也就算了,还被人拉过去执了家法,可她能怪谁?
怪李氏,怪那个老虔婆?
还是怪自己铁面无私的夫君和儿子?
李氏,正院里的老虔婆,她自然是恨、是怪,是怨,她甚至恨不得扎个小人把这两人给扎死!
但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除了怨怪之外,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失望和心痛。
这是她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啊,竟然一点都不帮她,就眼睁睁看着她受辱!眼里冒起了泪花,红唇也咬得死紧,好一会,她才哑着声音说道:“我刚才让你们去请世子,他怎么说?”
“世子他……”
春柳低着头,不敢看王氏,声音也很犹豫,“他说还有事,请您好生歇息,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王氏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闭起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开口,嗓音很轻的说道:“他还在怪我,怪我当初做了那样的选择,可我是为了他好!”
她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情绪都变得激动起来,攥着拳头咬着牙,嘶声说道:“永安王夫妇因谋反被诛杀,她就是罪臣之女,纵然天家宽厚留住了她一条命,但谁知道留下她会不会有什么祸害!”
“无咎在朝中好不容易才得了天家的信任,难不成要为了这个女人断送前程不成?!”
“他……”
王氏心里又悲又痛,“他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
主子们的事,春柳不敢接,她只能轻声安抚道:“夫人,您也别多想,世子爷刚回来肯定有事务要忙,等忙好,他就会过来看您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拿手轻轻抚着王氏的背,平息着她的怒火。
等人因为激动而不住起伏的身体变得平静下来,才又补充道:“再说,母子哪有隔夜的仇,我看世子爷从未提起那位,恐怕心里也是放下了。”
王氏闻言却没有开口,反而神色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她是陆承策的母亲,自然要比别人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她这个儿子的确没有怎么提起过那个女人,甚至连怎么处置她身边的丫鬟都没怎么管,但这半年里,他鲜少回家,不是宿在外头,就是以去外办公差的名义,一去就是几个月。
回来了也只是请个安换一身衣服,有时候连半天都待不住。
他哪里是放下了?
他根本就是从未放下过!
只要他还记得那个女人,他们母子就不可能和好,王氏紧咬着唇,低声骂道:“都是那个女人,活着让府里不安生,死了还要破坏我们母子的情意,真是……”她伸手重重拍了一下被褥,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痛,“哎唷”一声又倒了回去。
春柳见她这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尽职尽责的抚着她的背。
“要是……”
王氏想到当日陆修远和她说得那番话,“陛下有意给无咎赐婚”,她心下一动,要是无咎有了新的妻子,和她朝夕相处下来,或许就不会再记得那个女人了,自然,他们母子也就能得以缓解了。
……
而此时陆承策的房间。
陆修远和陆承策对坐着,两人都不是好酒之人,这会桌子上也就摆着两盏茶。
他们父子聚在一起说得自然是公事,这会陆修远抿了口茶,问道:“淮阴府的事都解决了?”
陆承策手握着茶盏,低着头,声线冷清,“嗯,解决了。”
他向来都是这样的性子,无论是面对家人还是外人,都是一样的冷静镇定、不苟言笑,也是因为他这一副性子,天家才会如此中用他,十六让他进入锦衣卫,成为陆百户,仅一年便升为千户,如今不过二十,就已经升任为正三品指挥使。
不过外头的人都觉得陆承策这个指挥使是因为卖了岳父一家才得来的,毕竟大燕开国至今还从来没有一连跳四级的先例。
说完了公事。
陆修远看了一眼陆承策,扣了下茶盏,还是说起了私事,“你母亲她虽然有诸多不足,但对你是真心的,她如今身子不好,你若得空还是去看一看她……”说完,见他神色寡淡,并没有什么变化。
又叹了口气,道:
“宝安的事,就算她还活着,知道真相也会怪你的,你比谁都要清楚永安王夫妇死的真相。”
眼见陆承策的手终于动了一下,陆修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更何况永安王世子至今都还没有死讯传来,若是宝安还活着,你受皇命追杀她的哥哥,她又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到那个时候,你又打算如何处之?”
陆承策抿着唇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可是……
他握着青花瓷茶盏的手开始收紧,声音低哑,像是藏着无尽的痛苦,低声道:“那我也要她活着。”
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罢。
他只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陆承策的情绪少有的波动起来,他看着盏中轻晃的茶水,竟像是看到了顾珍,她站在永安王府,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失望地看着他,她狠狠抬起手打在他的脸上,朝他喊道,“陆承策,你怎么能信?你竟然信!”
她在看到父母惨死的模样,跟疯了一样捶打他,咬他,她说,“我不会原谅你,陆承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最后是她大出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陆承策的心神一颤,握着茶盏的手越收越紧,脸上也终于开始有了波动……
陆修远知道他们夫妻情深,可再情深,有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何况在这件事上,他和王氏的想法是一样的……永安王府出了这样的事,顾珍活着还不如死了,他那个儿媳是怎样的烈性,整个京城都知道。
她活着,就不可能不生事。
到最后只可能连累整个长兴侯府,只有她死了,这些事才能渐渐平息。
“无咎。”
陆修远看着他,缓缓道:“有些事,你还是趁早放下比较好,陛下有意为你赐婚,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这事估计也不会远了。”
“您说……什么?”陆承策不敢置信的开口,他抬起头,神色晦暗,两侧暖黄色的烛火没有让他的脸色变得柔和,反而让他那双漆黑的眉弓也被打上了一层阴影,看起来神色变得越发莫测起来。
他的手紧紧握着那盏茶,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青瓷茶盏已有些碎裂。
可陆承策却不管不顾,只是盯着陆修远,紧抿着薄唇。
他平日都是很冷静的性子,生平唯一一次发火也不过是因为顾珍的死,那天他从皇宫回来,看到的是满室奴仆嚎啕大哭,而他的阿萝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血,他们都说她死了,他不信。
他走过去抱着她,就像一只失去心智的野兽,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谁过来就朝他嘶吼。
整整三天。
他没有上朝,没有吃饭,没有洗漱,就待在这一间屋子,抱着早就死了的顾珍。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暴虐的情绪,他甚至想杀了所有人。
而现在……
这股情绪又出现了。
他的神色变得阴冷,双眸也变得漆黑起来……
“无咎……”
陆修远看着他这幅神色,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见他并未有什么变化,忙握住他的手,又提高了一些声音,“无咎!”
眼见陆承策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他才松开手,沉声道,语气颇有些责备,“无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那是陛下!那是大燕的天子,我们做臣子的,除了听命没有其他选择!”
“难不成你想因为那个女人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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