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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江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郭老农
别人能吃凉的,但是梁惠凯吃不下去,脑子一转,过去放到砖跺上,不一会儿就烤热了。可是看着咸菜,那么多脏手都在里边抓过,他说什么也没心思吃了。谁知刚吃了一个馒头,监工敲着棍子喊道:“干活了,干活了!”梁惠凯又傻了,他以为吃完饭就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还要上夜班!
尽管他心里恨的要命,但是看别人麻利的干活去了,自己也得干呀,只好边啃着馒头又开始拉着车子到了窑口。拉了几趟,梁惠凯感到肩膀生疼,估计是磨破了吧!这哪是人干的活?梁惠凯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是他说什么也不想干了,他彻底失望了,开始琢磨怎么逃跑。
正当他左顾右盼,拉着砖车子还没走到窑口时,前面拉车的人突然出现了变故,只听嘭的一声轻响,那人肩上挎的皮带钩子突然脱扣了。由于那人正在使劲拉车,冷不丁地闪了一下,摔倒在窑口,脑袋正好被卷进送风的风机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便没了声音,眼前顿时血肉模糊,那人就被风机绞死了!
梁惠凯目睹了一场惨祸,被吓得目瞪口呆。过去村子里死了人他不敢往棺材边上凑,这下可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被机器绞死了,这也太恐怖了!
这时监工跑过来了喝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干活去!”见梁惠凯傻呆呆的充耳不闻,监工急了,抡起棍子砸在他的后背上,骂道:“小兔崽仔,让你看,让你看。”说着又抡了一棍,打的梁惠凯一个趔趄,不自主地拽着车子往前走。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被棍棒震得肝胆欲裂,梁惠凯这才清醒过来。
难道这人是个流浪汉?他们竟然不怕人家家属来讨说法?想到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到了这儿,不禁心有戚戚,这帮人太没人性了,死人了竟然也无动于衷!过去在建筑公司时,伤了人还知道遮遮掩掩,私下处理,他们竟然理都不理。
再看其他工人,各干各的活,这事就像没有发生一般,梁惠凯心里更害怕了,估计是像这类的安全事故时常发生吧?要不他们怎么能如此麻木呢?这地方太恐怖了!梁惠凯心里翻江倒海,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着了,暗下决心,今天说什么也要逃出去!





男人的江湖 第9章 可乘之机
但是那帮监工一直都在,梁惠凯找不到机会,一气干到凌晨一点,把他累得像连逃跑的力气都快没了,监工才喊着下班休息,直到这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乘之机。监工像赶牲口一般把他们关进窑洞里,就听咔嚓一声,反锁了!
刚进窑洞,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梁惠凯熏吐了,比厕所还臭!更让他震惊的是,窑洞里没有床,只有铺着草席的砖地,晚上就这么睡了?顿时想起上学时学的那篇课文《包身工》来,自己还能享受这待遇?当真是中奖了!
古人说: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过了半天,梁惠凯渐渐地适应了,本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职工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一个个往地上一躺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这一夜,梁惠凯迷迷糊糊没睡好,不光是空气污浊,鼾声此起彼伏,而且虱子、跳蚤时不时地骚扰着他,苦不堪言。他的脑子也停不下来,一会儿想起媳妇昏死的模样,一会儿又想起刘若雁美若天仙的面孔,一会儿又想着自己怎么逃生,晚上那人血肉模糊惨死的镜头又时不时地在脑海里闪现,让他心有余悸。一会儿又想着怎么逃出去。心里琢磨着,如果现在冲出去,外边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往哪儿跑都不知道,何况他们有狗,估计跑不过他们,说不定还会被打个半死,该怎么办呢?
胡思乱想了一夜,梁惠凯终于睡着了。可是他刚闭上眼,就听到咣咣咣的敲门声和谩骂声。梁惠凯使劲睁开沉重的眼皮,见这些人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蹭地坐了起来,一个个小跑着就出去了。他发现自己也快机械了,糊里糊涂地跟着就跑了出去。
砖厂里亮如白昼,然而四周却黑漆漆的,梁惠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凌晨五点整!凌晨一点刚睡的,五点就要起来干活,一天只能休息四个小时,吃不好,休息不好,还挨打,这是人干的活吗?监工们吆喝着,拿着棍子时不时在他们身前挥舞,大家一片浆糊的脑子很快被唤醒。
梁惠凯拉起车子开始干活。经过风机前,地上斑斑驳驳的血迹还在,他们连现场都懒得处理,看来一个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如同草芥。梁惠凯心想,这么干下去迟早会死在这儿的!
与其等死还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他暗下决心,今天拼死也要逃出去!一边干着活,心里不断地盘算着怎么才能逃出去。琢磨半天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他们送饭时,大门会开一段时间;二是从大门口的土坡上爬出去。
那个土坡也就两米来高,在墙上蹬一脚就能蹿上去。他们上高中时,学校的围墙和这个土坡的高度差不多,逃课时都是他先骑到墙上,然后拉着同学们翻过墙去,所以他很有信心。只是门口有狗,有监工,要趁他们松懈的时候,才能出其不意。
他甚至想着组织工人和这帮监工拼个你死我活。不过自从他到了这儿,还没有和这些人说上一句话,看着一个个木讷、麻木的表情,这念头一闪而过,所有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了。
这次梁惠凯从家逃出来,经历了几件事,让他身上自觉不自觉的多了一些匪气,多了一些狠劲,多了一些不屈的精神。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这句话是他们上学时,成绩差的同学常常用来互相调侃的,别的文言文他没记住,这句话记得很清。他不断地暗示自己,暗暗鼓励自己:师傅让自己到千里之外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是师傅说的不对,而是自己的运气还没到,所以必须拼着逃出去再找机会。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梁惠凯见这些监工,哈气连天,心里暗骂:老子以为你们是铁人呢,睡少了你们也挺不住啊。忽地心里一动,一边拉车,一边数着外边一共几个监工。又拉了两趟,梁惠凯大致知道了,外边只有四个监工,其他的估计回去睡回笼觉了!
梁惠凯的心跳动起来,强烈的逃生欲望让他有些紧张,手心全是汗。把一车砖卸完以后,故意磨磨蹭蹭推着车子往回走,很快就引起了监工的注意。那监工提着棍子瞪着眼珠子过来了,边走边骂:“小兔崽子!一大早起来就没精神?找打不是!”
听到骂声,梁惠凯赶紧推着车子小跑起来,越跑越快。见梁惠凯动起来了,那监工也停下来,嘴里还是骂个不停。当经过监工身旁时,梁惠凯突然把车子一拐,一下撞在监工身上。就听监工嗷的一声惨叫,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梁惠凯把车子一扔,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棍子。
这棍子是用白蜡杆做的,通体洁白如玉、坚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可弯曲到180度不劈裂,柔韧性强。明末名将秦良玉带的兵就因为使用一水的白蜡杆长枪,而被人称作白杆兵。
手里有了武器,梁惠凯的胆子大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监工的身上砰砰打了两棍。监工惨叫不断,登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人喊道:“快抓住那小子!”就见一个监工斜着就冲了过来。梁惠凯迎着冲了上去,“啊”的一声大叫,抡起棍子直奔那人的脑门打了过去。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些监工平时狗仗人势,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梁惠凯如猛虎下山,气势顿时一滞,心里害怕就想往边上躲。梁惠凯这一棍子又快又猛,监工躲闪不及,被一棍子砸在肩膀上,疼得他惨叫一声,一只胳膊登时不能动弹,手中的棍子就丢在地上。梁惠凯顾不得身边的人,拼命地向大门口没有门岗的那一侧跑去。
打斗声马上惊醒了其他的监工,都从门岗里窜了出来,一看梁惠凯的架势,就知道他想爬过土坡跑出去。于是,有追的,有人召唤着狗,都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梁惠凯已经跑到了墙根儿。只见他纵身一跳,右脚往墙上一蹬,半个身子就探出了土坡,双手扒在土坡上翻身就上去了。
梁惠凯刚站起来,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见一条黑狗噌地蹿了上来。梁惠凯抡起棍子迎头打去,一棍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狼狗的脑袋上,大狼狗“汪”的一声惨叫摔在地上。
逃了出来,梁惠凯信心大增,顺着山坡没命地跑去!等他跑了一百多米,听到后面狗叫声不断,越来越近,知道他们又追了上来,更不敢停了,闷头向前跑。
那些人追不上他,但是狗跑的快呀,不一会儿追上来两条恶狗。梁惠凯和劫匪打过一次后,知道了利用地形居高临下的优势,所以他专往高处跑。跑到一层梯田上,回头一看,两只狗就追了上来。
梁惠凯举着棍子等着狗上来,想着迎头一击。狗仗人势这话真是不错,两只狗见梁惠凯威风凛凛的站在那儿,却不敢追了,站在原地汪汪直叫。
看着远处几个人拼命地往这边追,梁惠凯只好转身又跑。跑没几步,听着狗呼哧呼哧喘息声越来越近,他猛地转过身来一棍子抡了过去,一只狗多闪不及,被棍子扫了一下,“汪”的一声窜了出去。梁惠凯接着往前跑,那两只狗不敢靠近了,不紧不慢的追在后边。
梁惠凯忽然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山梁上朝他招手。见那人带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身形虽然有些熟悉,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梁惠凯心里纳闷,这儿还有熟人了?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心里一横就跟了过去。
翻过山梁,那个身影已经到了坡底的一条大河,河的对面是个小村庄,炊烟袅袅。梁惠凯回头看看,追自己的人离得越来越远,那两只怂狗看他站住便吓得不敢追了,他的心里稍稍放松下来,顿时疲惫不堪。
自从昨天下午到了砖厂,梁惠凯就没有怎么休息过,夜里也没有睡好觉,大早上起来就干活,刚才又拼着一口气和人打架、逃跑,忽然松弛下来,就觉得浑身酸痛没了力气。但是后面几个人还在追着,只好深吸一口气冲了下去。
河面上有个独木桥,等梁惠凯到了河边,那人已经到了对面冲他招手。这时梁惠凯累的双腿发软,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了。可是回头一看,追他的几个人也翻过了山梁正往下跑,只好提了一口气,跑到了河对面。等他刚落到地面,那人过去抬着木板的一头使劲一扔,那木板顺着河水飘走了。
这条河一丈多宽,多深不知道,但是大冬天的他们肯定不会趟河过来吧?看着对面汪汪直叫的两条狼狗,梁惠凯顿时放松下来,就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男人的江湖 第10章 肝胆相照
梁惠凯还没有坐到地上,那人伸出小手拉着他就跑。梁惠凯抓着那软乎乎的小手,马上意识到这是女人的手!莫非是刘若雁?她这是女扮男装进了村!梁惠凯顿时心里一震,她是救自己来了!
刘若雁却向村庄相反的方向跑去。不过,梁惠凯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双腿如同灌铅,气喘如牛,一不下心被刘若雁带的差点摔倒。刘若雁停下来扶着他站好,然后摘掉口罩,微微一笑问道:“跑不动了?”
梁惠凯喘着粗气说:“累死我了!”刘若雁说:“你再坚持一下,因为村庄的后头有座桥,万一他们从那边绕过来也是问题,再加把劲!嘻嘻,要不你叫声香姐就有力量了!”梁惠凯看着眼前灿若桃花的脸庞,心里不由得一颤,情不自禁地叫道:“香姐!”
刘若雁本想着逗逗梁惠凯,让他转移注意力,当真被他叫了声香姐,不由得满面通红。但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刘若雁鼓动道:“告诉姐,你还能不能跑动?”梁惠凯顿时勇气倍增,说道:“能!”刘若雁一笑说:“再坚持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砖窑,咱们躲到那儿去。”
这哪是一会儿的时间?梁惠凯被刘若雁骗了,翻过一个土坡,又跑了二三里路才到了地点。回头看看,没看到有人追来,梁惠凯顿时身子一软,就想坐在地上,刘若雁连拖带拽把他拖进了砖窑。
梁惠凯靠在砖窑的墙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终于缓过劲儿来,问道:“香姐,你怎么来了?”刘若雁说:“我就是过来找你来的呀。”
说明她在附近守了一夜!这可是大冬天呀!一个女孩子如此担忧自己的安慰,梁惠凯感动的想哭,泪水马上在眼里打转。自从从家里逃出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温暖,感到了亲人的关怀,一时间感激涕零,问道:“姐,你昨天就来了?”
刘若雁说:“是啊!你比我想的笨多了,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就会逃出了呢,没想到早上才出来。不过出来就好啊,担心死我了。”梁惠凯抽泣着说:“姐,谢谢你!”
刘若雁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梁惠凯涩涩一笑说,问道:“你怎么对这儿很熟?你不像当地的人呀?”刘若雁问:“我怎么不像?”梁惠凯鼓足勇气说道:“你就像仙女下凡,这破地方怎么会有你这般漂亮的人?”
刘若雁咯咯一笑:“小嘴还挺甜!”梁惠凯羞涩一笑,没话找话道:“他们不会追到这儿吧?”刘若雁说:“应该不会。这条河把这儿分割成两个乡,他们应该不敢到这儿逞凶。”梁惠凯放心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说:“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看着梁惠凯干裂的嘴唇,刘若雁从一堆高粱秆下翻出一袋饼干和一袋牛奶,蹲到他的旁边,用小嘴咬着牛奶袋子的一角,咬出一个口子来,塞到他的嘴里。
媳妇都没有真没伺候过自己呢!这算不算间接接吻?梁惠凯想着想着不禁老脸一红,伸手接过牛奶贪婪的喝了几口,才顾得上说谢谢。刘若雁一笑,拿出一块饼干塞到了他的嘴里。
梁惠凯看着嘴边那晶莹剔透的小手,真想亲一口,太让人心动了!抬头一看刘若雁的目光,清澈的像老家的山泉,温柔的像老家的溪水,不禁暗骂自己,太龌龊了!本想接过饼干自己吃,但是看着自己的手黑黢黢的,生怕刘若雁笑话,只好由着她一块一块的喂自己。
吃了半袋子饼干,喝了一袋牛奶,梁惠凯有了力气,问道:“姐,咱们该怎么办?”刘若雁笑话道:“看你脏兮兮的像要饭的,咱们先回县城,把你收拾收拾。”梁惠凯嘿嘿一笑,拄着白蜡杆站了起来。刘若雁咯咯直笑:“你拄着棍子更像乞丐了。”
梁惠凯抖了抖手里的棍子说:“全靠它了,要不这次还出不来呢!姐,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骗了?”刘若雁说:“你从大槐树回到县城,我就发现你了。当时对你很好奇,就在后边跟着,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恰好那个矿山机械的老板在小卖店打电话时,我正在小卖店买东西。那个老板对那边说:给他们介绍拉一个干活的过去,那边说,还是老价钱,三百。”梁惠凯恨恨地说:“这帮家伙想骗我说五百呢!”
刘若雁一笑说:“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就是简单的介绍工作。谁知那人出去后,小卖店的老板连连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作孽呀!我心里一惊,问老板怎么回事。
老板见我是外地人,便偷偷的告诉了我,说那个人经常弄些智障的人、外地人介绍给他们村的砖窑。这些人到了砖窑就出不来了,不仅挣不到钱,说不定还会丧命呢!当时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出来找你。等我出来时,你已经坐上他的摩托走了,喊你你也不搭理我,只好寻着你来了。”
梁惠凯感激地说:“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刘若雁咯咯一笑说:“要不咱俩互相谦虚一会儿?你救了我,我救了你?嘻嘻,不过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自己逃出了的,别想多了。我是看在你给我两千块钱的份上,去看看你这傻小子能不能逃出了。”
刘若雁说的轻松,可是一个女孩子一整夜都在野外,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梁惠凯心里感动,这个姐姐没白救,是可以托付性命、肝胆相照的那种,比男人还重感情!忽然想起那天大客司机说的话来,感叹道:“前天咱们坐车来的那个司机说,好心有好报,我看还真是,若不是把钱给了你,说不定还让他们搜走呢!”
刘若雁问:“你把钱都给我了?”梁惠凯说:“不是,还剩了一千。”刘若雁心里感动,他竟然把自己的一多半“资产”给了自己,真是个傻小子!爱怜地点着他的脑门问:“他们竟然没搜走?你把钱藏到哪儿了?”梁惠凯脸一红,扭扭捏捏着不说话。
刘若雁见状,忽地想起什么,噗嗤一笑说:“走吧,傻小子。”梁惠凯提着棍子,边走边问:“姐,你来这里这个破地方干什么?串亲戚?”刘若雁抬头看看远方,悠悠地说:“姐是来找人的。”
冬日的阳光洒在刘若雁的脸上,泛着神圣的光辉。梁惠凯看她如同圣女一般高高在上,而自己就像个癞蛤蟆似的,再也不敢多问,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刘若雁叹口气说道:“我要找的是我大学的同学。据说他哥哥就在这个地方打工,几年了没回家,也没有音信。他毕业后就过来寻找,谁知也失去了消息。我这是第二次来了,可是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梁惠凯心想,她说的同学估计是她的男朋友吧?见她为了男朋友竟然不远千里来寻找,心里竟是酸溜溜的!想想说道:“你那同学不会也被这种坏良心的老板扣押了吧?”刘若雁说:“目前看来真有可能!”
梁惠凯壮着胆子说:“要不咱们报警?让警察帮你寻找?”刘若雁说:“可这儿的砖窑不计其数,煤矿多如牛毛,上哪儿去找啊?警察也无能为力,或者也懒得找。你想啊,凡是开厂子的能和当地的警察关系差吗?所以,报警也是白搭。”
梁惠凯看着看她一副忧郁的样子,心疼的要命,心头一热,忍不住说道:“姐,我帮你找!”刘若雁说:“咱们先到县城再说吧。通过你这次的事,我感到这儿太危险了,计划不周,咱们千万不能冲动。”
走到大路上,等坐上通往县城走的客车,两人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刘若雁刚坐下没多一会儿,脑袋一歪,靠在梁惠凯的肩上就睡着了。
本来梁惠凯疲惫不堪,但是见刘若雁的样子,心来不禁想到,她这一夜肯定没有怎么睡觉,然而她却总在鼓励自己,真是个坚强的姐姐!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刘若雁的脑袋,生怕把她惊醒了。




男人的江湖 第11章 心醉神迷
客车像老牛一般晃悠晃悠的走着,逢村就停,还没有去时坐的小摩托跑的快。长时间一个姿势扶着刘若雁的脑袋,梁惠凯的胳膊都要僵硬了。不过,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让他心醉神迷,能和天仙一般的女人亲近,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怕是为她死,梁惠凯也心甘情愿,别说胳膊僵硬这点小事了。
到了公交站,刘若雁终于被吵醒了,见自己的头枕在梁惠凯的肩膀上,小脸儿不禁一红。虽然梁惠凯叫了自己半天姐,但毕竟不是亲弟弟不是?看着他的手一直扶着自己的头,虽然脏兮兮的,还是让她很感动,扑哧一笑说道:“走吧,小傻瓜。”
梁惠凯很享受刘若雁喊他小傻瓜,觉得没有比这再亲密的称呼了,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美滋滋的跟着她下了车。
刘若雁说:“咱们先去商场给你买点衣服,不能像一个小要饭的啊。”梁惠凯说:“我听姐的,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钱出来。”刘若雁剜了他一眼说:“我兜里的钱不是你的吗?这么矫情干什么?跟着我走吧。”梁惠凯嘿嘿一乐,跟着她去了商场。
等两人到了县城的百货大楼的门口,梁惠凯胆怯了,说道:“姐,我这一身也太脏了,不好意思进去。”刘若雁一乐,掏出宾馆的钥匙递给他说:“也是,你这身打扮恐怕人家都不让你试衣服。这样吧,你先回县招待所,洗个澡,我很快就回去。”
别了刘若雁,梁惠凯打听着到了县招待所。一进门,看着服务员们怪异的眼神,他的心里不禁发虚,愤愤的想,老子洗洗不就干净了吗?洗干净了也是帅哥一枚呢!这么一想便有了底气,目不斜视,挺着胸就进去了。
进到房间,把衣服脱干净,穿上拖鞋进了浴室。梁惠凯这次学乖了,把阀门拧到红点方向开始放水。谁知放了半天还是凉水,梁惠凯疑惑了,怎么会这样呢?准备穿上衣服再出去喊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担心再被鄙视,便把阀门拧到了相反的方向试试,却没想很快出来了热水。梁惠凯哭笑不得,暗骂自己,真笨!国家也没规定红点才是热水啊。
看着大浴缸,梁惠凯很新奇,往浴缸里放了半缸水,把自己泡了进去,美美地享受着。不过,他太累了,泡了一会儿便困意袭来,竟然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刘若雁买衣服回来,敲了半天也没把门敲开,心想,这傻小子不会没找到宾馆吧?只好喊服务员把门打开。进到房间,见梁惠凯的衣服都扔在座椅上,原来他还在洗澡。
可他洗的时间太长了吧,比女生洗澡时间还长。隔着门听了听,里边静悄悄的,有没有水流声。刘若雁不放心,喊了两声还没有声音,心里嘀咕,难道在里边褪皮呢?疑惑的推开了门,却见他浑身赤裸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刘若雁哪见过男生赤裸的身体?心里不由得一慌,“咣当”一下把门关上了。动静太大,终于把梁惠凯惊醒了,清清混沌的脑子,渐渐地意识到怎么回事了,赶紧起来洗澡。
刘若雁还没见过男人赤裸的身体呢,把她臊的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坐在床边小心肝儿还砰砰跳个不停,心里只骂:这混小子,太不讲究了!不过,他的身体看着好像还挺壮实呢。呸呸,想啥呢?他还是个小屁孩呢。又想到,我怎么就这么相信他,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真不可思议。
刘若雁正在胡思乱想,梁惠凯欠了个门缝儿喊道:“姐,我洗完了。”刘若雁红着脸把衣服递给他,噌地窜进了卧室,心脏不争气地又跳了起来。坐在床上,刘若雁暗暗给自己鼓气,我怕他干嘛?还是个小屁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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