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可不管怎么说,这对曾荣来说都不是一件高兴事,那是一条人命,不对,应是两条人命,那个小宫女只怕最后仍难逃劫数。
从郑姣那出来,曾荣仍有点郁郁,脚步不知不觉往慈宁宫方向走去。
谁知好巧不巧的,在慈宁宫门口偏偏遇上了王皇后。
曾荣微微有点诧异,她知道王皇后一般都是一早起来就进慈宁宫请安,如今因为她怀孕,太后再三嘱咐她好生休养,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王皇后依旧每日早早过来,直到上次她动了胎气,这才作罢。
可这会都未时多了,正该是午休时分,她来找太后,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难不成是为那个小宫女而来的?
曾荣很快摇摇头,自我否定了这个念头,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拿到太后面前来给她添堵吧?
“想什么呢?见到本宫怎么傻眼了?”王桐见曾荣傻呆呆地看着自己摇头,居然连行礼也忘了,倒也没计较,反倒笑着提醒了下对方。
“下官见过皇后娘娘。”曾荣忙敛神恭恭敬敬地给对方行了个礼。
“罢了,不必拘礼。本想打发人去找一趟,可巧遇上了,走,我们一同去见太后,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回皇后娘娘,娘娘但请吩咐。”曾荣依旧躬身回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皇上的寿诞快到了,本宫想做个抹额送他,你替本宫画一个花样来,要别致些。”
“喏。”曾荣应下了。
“多画一个,本宫再给太后老人家做一个。”王桐迈上台阶前,又道。
曾荣又点头应了。
说话间,得到通传的袁姑姑出来接皇后,见到曾荣,微微愣了下神,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曾荣随着众人一同进了太后的起居室,太后正冷眼盘腿坐在炕上,屋子中间跪了两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曾荣认出这两人是太后身边跑腿的,心下有几分了然。
太后见到曾荣也有几分意外,没等曾荣开口,王桐先道:“回母后,儿媳是在大门口碰上曾女官的,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她也这个点来给母后请安。”
这话说出来,不但曾荣有点心虚,就连太后也不自在,她当然清楚曾荣不是来看她的,王皇后多半也清楚这些,这话准是她故意说出来的,八成和朱悟这事有关,怕出现第二个类似的小宫女。
要知道,曾荣这两年可没少往慈宁宫跑,加上中秋节那日朱恒在坤宁宫闹的那一出,宫里谁不清楚这丫头是恒儿的人了?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呢。
好在太后清楚自己孙子的状况,饶是如此,她也请身边有经验的嬷嬷看过,曾荣的确是个没被碰过的黄花大闺女,她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两人折腾,好歹能培养些亲近之意来,也省得自家孙子孤老终身。
不过对外,该遮瞒的还是得遮瞒。
“是哀家把这孩子叫来的,想着天凉了,该戴头套了,这孩子针线活好,让她给指点下,画个好点的花样。”
王桐一听,忙躬身一笑:“真巧,儿媳才刚也和曾女官说要给母后亲手做个抹额呢,也请她画个花样,看来,我们曾女官的名气的确响亮。”
“是么?那就多谢儿媳了,只是如今你是个双身子,这些小事就不必亲自动手了,好生调养,哀家可等着你生个聪明漂亮的小宝宝呢。”太后笑着回道。
说完,见曾荣还没告退,遂道:“阿梅那丫头在后院,你去找她吧。”
曾荣一听,求之不得,忙躬身向两人行了个礼,退了出来,去了后院。
朱恒仍在午休,依旧是阿梅在堂屋一边做针线一边看门,曾荣摆了摆手,命阿春留下来,她拉着阿梅进了书房。
没等曾荣开口,她先留意到了墙上的两幅画,一幅是先皇后画的落叶图,一幅是曾荣画的底稿朱恒涂色的银杏图,这一上色,两幅画更像了,所不同的是,朱恒在曾荣的画上添了一个人,一个小姑娘的背影。
小姑娘站在银杏树下,头微微仰着,看不见脸,只能看到头上的少女发髻,也看不到左手,右手伸了出来,像是要抓住透过缝隙洒下来的这束金色的阳光,又像是要抓住空中飞舞的一枚落叶。
地上微风轻卷,小姑娘的脚有一半没入了落叶中,不过仍是可以看出脚上的鞋子是蓝色的,顺着鞋子再往上,是一条蓝色的长裙,上身是一件红色的襦衣。
这身衣服正好也是曾荣穿过的,因此,不用问,这个小姑娘就是曾荣。
只是这画就这么大剌剌挂在书房,这人也未免太张扬了些,传了出去,不定又会掀起什么事端来。
一念至此,曾荣也顾不得盘问别的,先找来一个凳子,踩上凳子把这幅画摘了下来,她要带回自己住处去,要挂也该挂在自己屋子里。
收拾好这幅画,曾荣这才拉着阿梅坐下来,她想知道,那个小宫女的事情是否传到了朱恒耳朵里。
庆荣华 第四百六十八章、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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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梅这,曾荣得知朱恒一早出门了,午时多才回来的,并未听到什么传闻。
至于阿梅,倒是早膳时从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和掌事嬷嬷那察觉到点异常,一个个板着脸大气不敢喘一下,显见得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别人不说,她也不敢问。
曾荣正要告诉她时,忽听到外面阿春和朱恒说话的声音,曾荣忙迎了出去。
犹豫再三,曾荣没有和朱恒提起此事,倒不是想刻意瞒着朱恒,而是觉得自己一个未成亲的小姑娘去搬运这种消息难免有失口德和体面,更别说,朱恒素来比较敏感,难免不会多想。
这不,得知曾荣要把这幅画带走,朱恒还老大不高兴,说是他留给自己看的,且画中的女子又没有正脸,即便传出去,外人也未必会联想到曾荣。
“再说了,这幅画和我母亲的画挂在一起,旁人若真问起来,我可以说这是我。。。”
后面的话朱恒没有说出来,再说下去,他就该拿曾荣比作他母亲了,委实不妥,只得自嘲一笑。
曾荣怕他尴尬,忙问起他上午去见欧阳思可有什么进展,才知他今日碰上阿华了。
“阿荣,你妹妹阿华,她,她和。。。”这话说到一半朱恒又顿住了。
不知为何,今日在那见到曾华和欧阳思的互动,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不过当时忙着请欧阳思替他针灸,没有多想,事后在回宫的路上细细琢磨了一会,他才明白哪里不对了。
首先,曾华看欧阳思的眼神就不对,不像是一个八岁小姑娘,有羞涩、有倾慕、也有疼惜,却独独没有八岁孩童的懵懂无知。
其次,曾华是带着丫鬟去的,可朱恒几乎没怎么看到丫鬟动手做事,全是阿华亲历亲为地打点欧阳思的家务,自己动手做早膳,自己动手洗衣服和整理屋子。
可据朱恒了解,曾华在曾荣进宫后就搬进了徐家,徐家给她配了丫鬟和婆子,每月也有固定的月例,待遇堪比徐家的正经小姐。
这就怪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两年没接触这些粗活,却依然做的如此顺手如此熟练,难不成她六岁之前就已习惯了这些?
怎么可能,就算父母和两位兄长无暇顾及到她,可以曾荣的善良和能干,必不会让她吃这种苦头,否则,当初阿荣也不会在前途未卜的情形下非把她带到京城,为的不就是怕自己不在身边,这个妹妹会吃苦会被欺负么?
总之,朱恒觉得这个阿华怪怪的。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一个才八岁的小姑娘,他不知她曾经历过什么,不能贸然去评判她的为人和品行,有失君子气度。
曾荣一下就听懂了朱恒的意思,她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她自己也不止一次见过阿华提到或听别人提到欧阳思时眼里的光彩,她也不是没有暗示过她,可转而一想,都是重活一世的人,生活不易,何苦逼着她去压迫自己的天性?
左右她还小,才八岁,世人应该不会以恶意去揣摩一个孩子的心性,哪知她到底还是高估了她的自制力,终是被人看出了异常。
曾荣自是相信朱恒没有恶意,故而,听了这话,她笑着说道:“阿华和我寄住书院时就同欧阳大哥混熟了,彼时为了避嫌,欧阳大哥都是带着阿华上山去采药,也教她读书认字,阿华很喜欢这位大哥哥,说比自家的两位兄长还亲切,在她心里,这位救命恩人不但救了我的命,也救了她的命。”
最后一句话是最大的实话,只是朱恒没有听懂。
不过朱恒倒是释疑了,或许,小姑娘只是单纯地倾慕于这位欧阳公子,会治病救人,也会念书,人也温和善良,长相也清秀,气度又儒雅,弱冠之年就中举了,前途无量,小姑娘会喜欢也正常。
放下此事,朱恒又和曾荣探讨起前些日子他看过的那本关于朝会的册子,有些事他想知道后续是如何处理的,父皇又是如何看待的,朝中大臣是否达成一致。
曾荣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诉了他。
这天晚膳,曾荣是留在慈宁宫和朱恒一起用的,饭后,曾荣推他去后花园转了一会,因天凉,没等天黑就回来了,猜到皇上心情不好,她没往跟前凑,直接回了住处。
这天晚上,曾荣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居然梦到郑姣出事了,好像也是滑胎,梦里的情景记不太真,只觉好多人拉扯来拉扯去,貌似还跟她扯上了关系。
醒来后,曾荣睡不着了,可巧阿春也爬起来要出恭,曾荣把自己的梦告诉了阿春,阿春打了呵欠,不以为意地道:“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是白日里你听了什么不好的传闻,做梦挪到了郑才人身上。放心,梦是反的,还有半个多时辰,你不再躺一会?”
“也对,梦是反的。”曾荣想起了白天郑姣提到的那个小宫女,可不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于是,她安心了。
哪知她刚躺下来,还没来得及熄灯就听到门外有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女子的哭声和砸门声。
曾荣腾地一下坐起来,阿春也一脸懵逼地批衣下炕,刚要开口问对方是谁,只见对方喊出了曾荣的名字。
“快,快开门。”曾荣意识到出事了。
果然,来人是郑姣身边的贴身宫女木槿,木槿说郑姣半夜开始腹痛,一开始还没在意,以为是吃错了东西,大半夜的不好找人,忍忍就过去了,最多腹泻一下。
哪知这疼痛越来越密集,郑姣是滑过胎的,忙命人去把田贵妃请来,田贵妃也吓坏了,大半夜也不敢去惊动皇后,皇后自己还是个孕妇呢,也不敢去惊动皇上,皇上白日里那股气只怕还没消呢,于是,田贵妃只得自己带着人去太医署那边找当值的大夫。
可郑姣不放心,田贵妃一走,她就命人来找曾荣,若说宫里还有谁她刚全身心地相信,也就只有曾荣了。
人命关天的时候,曾荣也来不及细问,命阿春去找皇上,自己则带着木槿直奔若华宫而来。
庆荣华 第四百六十九章、被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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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荣赶到若华宫时,田贵妃尚未回来,只有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四十来岁的掌事姑姑守着她,郑姣正疼得死去活来的,整张脸像是从水里刚冒出来,全是湿哒哒的汗。
曾荣坐到了炕上,一边轻声出言安抚她,一边向姑姑问明情形,得知郑姣已经见红,且阵痛也过了一波又一波,这孩子显然保不住了,只是不知为何折腾了许久就是不出来。
曾荣一听拿出了银针,说来也是巧,那会练习针灸时,腿上的三阴交以及手上的合谷两个穴道她都扎过,且记住了一点,这两个穴位可以帮助女子助产。
因此,征得郑姣同意后,曾荣帮她扎了两针,想帮她把这个孩子赶紧流出来,时间长了,保不齐会影响到郑姣以后怀孕甚至也可能会危及她的性命。
可不知是曾荣学艺不精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两针下去见效不大,曾荣拔针后,正安抚郑姣时,田贵妃带着个女医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女医上前帮郑姣检查了一下,便开始撵曾荣出去,说是孩子要下来了,保不住。
曾荣只得出来,正跪在堂屋给菩萨上香时,皇上来了。
曾荣也不清楚具体的前因后果,只知道孩子保不住了,知道郑姣半夜突然腹痛。
这是郑姣第二次滑胎,曾荣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经历,连着两次滑胎后,她有好几年时间怀不上孩子,最后徐靖替她找了不少名医吃了不少药方才治好,因此,她也为郑姣忧心。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正跪在蒲团上祈福的曾荣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越发觉得寒气沁人,忙拢了拢身上的棉袄,阿春扶她起来。
此时,朱旭也走到了房门前,不一会,小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出来了,见到皇上,没等皇上发问,这位小宫女先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说孩子没了,是个成型的男胎。
“你们主子呢?”曾荣问。
“主子,主子晕过去了,失血过多。”小宫女低头回道。
朱旭烦躁地挥了挥手,小宫女端着血水出去了,曾荣上前说道:“启禀皇上,找个御医来吧,后期治疗兴许用得上。”
朱旭点点头,看了小全子一眼,小全子一溜烟跑出去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该准备早朝了。
“你进去看看。”朱旭对曾荣说道。
曾荣依言掀了门帘进屋,女医正在替郑姣收拾下身,郑姣双眼紧闭,一点血色皆无,曾荣红着眼圈摸了摸她的手腕,还好,脉象虽弱,但还算平稳,至于别的,曾荣诊不出来。
出来后,曾荣如实地回复了皇上,朱旭听完后命她留下来,还给他留下一个跑腿的太监,他带着常德子先离开了。
送他离开后,曾荣又进了屋子,郑姣依旧闭着眼睛,但眼角处有眼泪流出,曾荣抽出丝帕替她擦了,又帮她把身上的汗也擦了,和木槿一起替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忙完这些,郑姣依旧没有醒过来,曾荣正犹豫着该不该再替她扎两针时,小全子领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御医来了,御医把脉后,又翻了翻郑姣的眼睑,这才拿出银针。
很快,郑姣就悠悠醒转过来了,得知孩子确实没了,是个成型的男胎,郑姣右手握拳,送到自己的嘴里,眼泪喷薄而出,这一次倒没多大动静,她把自己的嘴巴堵住了。
见此,御医什么也没说,转身看向了屋子里的其他人,问起事情经过。
得知郑姣今日除了正常的份例吃食,唯一的例外就是曾荣送来的果干。
曾荣见事情牵扯到她头上,心下一颤,想起了李若兰的那句提醒,难不成这次事件是冲她来的?
御医提出要查看余下的果干,木槿找了出来,御医先是闻了闻,继而掰了一小块尝了尝,什么也没说,倒是把剩下的果干自己收了起来,没还给木槿,说是要送给其他御医一同鉴定。
听了这话,曾荣心念一动,忙道:“赵太医,为公平起见,不如把这包果干交给这位小公公,由他交给皇上,再由皇上找人鉴定。”
“这?”赵太医犹豫了。
“赵太医,你放心,小的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东西给小的保管最合适不过。”小全子也明白过味来,伸手向前。
赵太医见此没再坚持,而是颇有意味地看了曾荣一眼。
曾荣也不知何意,自己上前打开包裹,当着众人的面闻了闻,也掰了一小块舔了下,没尝出什么不同来,但她也没勇气吃下去,因为她不确认别人是否动了手脚。
“木槿,这东西我走后谁收起来的,有没有离开过你们的目光,还有,郑才人后来又是否吃了?”曾荣问。
木槿略一思索,摇摇头,道:“东西是奴婢亲手收起来的,晚膳后,奴婢陪主子去田贵妃那请安,说了会话,回来后主子又馋了,吃了几块果干,没听她说有什么异常。”
“也就是说,东西放起来后你们离开过一段时间。”曾荣问。
木槿点点头,可据她说,这段时间并没有来外人。
“阿荣,我信你。我知不是你。”郑姣听到他们的争议,睁开眼睛说道。
曾荣听了这话再次坐到郑姣身边,握住她的手,“你先别操心我,好生顾着自己,相信我,这孩子和你没缘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郑姣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又是两行热泪。
“还是请郑娘娘好生歇着,喂她喝点参汤,留一个人在屋里守着即可。”女医此时已收拾利索了,对曾荣等人说道。
曾荣命别人出去了,她自己留在屋子里陪郑姣,木槿去熬参汤,阿春去取药了,曾荣让她去找绿荷拿药,千万别过别人手。
事情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残忍了,曾荣最恨的就是把无辜之人拖进来,且还是没见天日的孩子。
因此,这一次她不准备再忍让了,必须得查个清清楚楚,还自己个清白,也还郑姣一个公道。
庆荣华 第四百七十章、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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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曾荣心里已有看法,下手之人既然是冲她来的,极有可能是王皇后,但也不排除皇贵妃来一个浑水摸鱼嫁祸于人,毕竟曾荣和王皇后以及王家的矛盾早就传开了,这次王柏事件正好也可用来做借口。
不过眼下的关键是洗脱自己的嫌疑,光郑姣信任她还不够,必须有实证。
想到实证,曾荣又想起一事,太医院的刘院使和王院使还有卢太医等皆是皇贵妃的人,曾荣目前敢信任的只有曾太医一人。
可曾太医强项是针灸,鉴毒这块未必在行,即便在行,只怕他的话语权也不如那两位院使。
曾荣正苦苦思索时,外面有宫女通传,说皇后到了,曾荣起身迎了出去,王桐扶着个宫女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位掌教姑姑以及几个宫女太监。
曾荣上前行了礼,再把郑姣的情形简述了一下,可具体是因为什么缘故滑胎曾荣自己说不清楚。
“女医呢?御医呢?”王桐问了一声。
很快有太监出去把女医和赵太医叫了进来,两人的说辞基本一致,就是郑姣吃了导致滑胎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两人目前没判断出来。
不过赵太医提出了一点,郑姣昨日除了日常饮食,还吃了些曾荣送来的果干,他怀疑果干里有导致流产的红花、瓜蒂等。
“启禀皇后娘娘,这些果干乃下官亲手晒制的,且下官和下官的宫女阿春也都尝过。再有,昨日下官送来时郑才人当着下官的面也吃了不少,下官自己也尝了点梨干,直到下官离开,郑才人一点异常皆无。”曾荣躬身解释道。
“这种药材反应比较慢,况且是混在果干里,药量也不会太大,肯定不会当时就有反应。”赵太医解释道。
“剩下的果干呢?”王桐问。
“下官说要带去找两位院使大人裁定,可曾女官不信任下官,东西给了皇上身边的小全子公公。”
王桐一听,又命人去传小全子,郑姣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在炕上向王桐顿首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相信阿荣,这事跟阿荣定无关系,臣妾和阿荣都是被人陷害了。”
“郑才人,此事皇后娘娘定有公断,你还是先躺下来,不能逞强。”曾荣忙跑过去扶她躺下来,又安抚她几句。
郑姣很清楚这次事情不简单,这可不是什么拿点御用之物这么简单,这是人命,被害的是龙种,真正的龙种,就算皇上想护着曾荣,可若没有十足的证据,皇上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放过曾荣。
这两年曾荣的受宠让后宫多少女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好容易抓住这个机会,还不往死里踩她?
更别说曾荣背后的朱恒也是王皇后和皇贵妃想要除掉之人,把曾荣这块绊脚石搬走了,相当于在朱恒的胸口狠狠捅一刀,这一刀能否致命不好说,但这伤肯定是不好痊愈。
“是我害了你。”郑姣的眼泪再次滚了出来。
当初若非她想要一个孩子,曾荣也就不必劳心费力地替她谋划了这场复宠,她们两个也就不会成为后宫这些女人们的公敌。
至少,她不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再遭遇一场撕心裂肺的得而复失之痛。
“你千万别这么说,咱俩不定谁害了谁,兴许你是受我连累的。”曾荣安慰道。
这也是实话,若非自己得罪了人,若非朱恒挡了某些人的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值得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花心思来对付她?
正因为不好从她身上下手,不得已转到了郑姣这,因此,说曾荣连累了郑姣不冤。
“好了,事实如何尚没有定论,你们两个也别急着往自己身上揽了,郑才人你好生歇着养养身子,你放心,这个公道本宫会替你找回来。”王桐上前几步,走到炕前说道。
“有劳皇后娘娘了,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郑姣哽咽着说道。
王桐客套了几句,命田贵妃留下来照看下郑姣,其他人都带了出去。
出了门,王桐吩咐身边的太监去请两位院使,又命小全子带着东西跟她回坤宁宫,曾荣等人自然也得跟着。
约摸一刻钟后,曾荣和木槿等人跪在了坤宁宫的大殿上,先是木槿回忆了一遍昨日所有的事情,重点是晚膳后到滑胎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否有外人进来。
据木槿说,昨日除了曾荣到访,还有田贵妃和尚食局的人来过,田贵妃是每日例行过来问好,尚食局的人是来送药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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