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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多么熟悉的一幕。
往日重现,时光回转,两张同样的面孔在同样的年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做着同样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女孩子的灵魂被换了。
而本该真正陪在他身边的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听着,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曾荣才察觉自己脸上又是一片潸然。
意识到不对劲后,曾荣把脸埋进了自己手心。
兴许是压抑得太久,兴许是触景生情,也兴许是对未来没有信心,总之,曾荣的悲伤一时无法自已。
“大姐,你陪我们一起来玩吧?”曾华拽着风筝线跑回来了,隔着老远就喊道。
她也是无意间回头发现大姐一个人孤坐在地,把头埋在手心,这样的大姐看起来很孤单也很无助,因而,她拽着风筝线跑回来了。
曾荣听到曾华的呼喊,把脸在自己袖子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起头冲曾华一笑,“不用了,大姐跑不动,也不喜欢玩这个。”
说话间,曾华到了曾荣面前,见大姐眼眶又红了,显然是又哭过,刚要张嘴问问,徐靖也跟着过来了。
“你们两个玩去吧。”曾荣不想让徐靖发现自己的异常,忙不迭催两人离开。
曾华不明底里,但也听话地拉着徐靖转身,她早就猜到这个大姐上一世跟徐靖肯定有什么瓜葛,只是在没想好自己能帮到大姐之前,她能做的就是听大姐的话。
徐靖其实已经发现曾荣的异常,只是他天性善良体贴,知道曾荣这会不想见他,因而,跟着曾华默默地离开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徐靖倒没有对应在自己身上,他以为是曾荣想家了,或者是在绣坊遇到什么难处了。
前者他没办法帮着排解,后者他倒是可以求二婶多看顾些,因而,徐靖拿定主意回家后去找一趟二婶。
曾荣待这两人离开后,为避免再次伤情,她捡起了一枚掉到她脚边的毽子,并对前来捡毽子的小姑娘说,想和她们一起玩踢毽子。
这种游戏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因而,对方拉着曾荣进了她们的阵型,不一会,曾荣脸上也灿烂起来。
曾华和徐靖再次找来时,曾荣已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原本想带曾华去看赛龙舟,可因着徐靖在旁,她歇了这心思,怕传到徐老夫人和杨氏耳朵里惹出别的不快来。
可谁知她不提,徐靖却自己提了,只不过他提的和曾荣提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因着每年的端午节,京城内外的大型寺庙大多会在荷花池举办龙舟会,规模最大的自然是普济寺,普济寺属于皇家寺庙,位于皇宫的西边,能进去观看的除了那些王孙公子,剩下的必须是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属。
徐扶善贵为内阁大学士,自然也在这三品以上官员之列,且位置尚佳。
可这样的便利,曾荣哪里敢占?
她的本意是带着曾华去离此地不远的朝华寺转一圈,拜拜菩萨,顺带也看一场龙舟会,那边的人大多是一般的市井小民。
而曾荣之所以对朝华寺比较熟悉,是因为上一世她不止一次来这家寺庙上香许愿,传说这家寺庙的送子观音比较灵验,可惜,纵然她如愿怀有身孕了,可终究还是没有保住腹中胎儿的性命,连带着她也一起一尸两命了。
可不管怎么说,菩萨满足了她的心愿,这一世重活了,她得去把上一世的愿还了。
见曾荣拒绝,徐靖二话不说拉了曾华的手就道:“哎呀,你们两个就跟我走吧,是祖母打发我来找你们的,说是今儿过节,让你们一起跟着我们去看赛龙舟。”
“胡扯,若是徐老夫人让你来的为何不早说?”曾华挣脱了徐靖,站到了曾荣身边。
“徐公子,你自己去吧,只怕你再不走,他们两个就该着急了。”曾荣瞥见那两个小厮正在一旁急着跳脚转圈,知道徐靖所言非实。
见心见曾荣向着他们两个说话,忙跑了过来,“多谢曾姑娘体谅,不过公子也没说错,老夫人的确是命公子来找两位姑娘的,说是姑娘初来乍到的,一起过个节。”
“不了,我们就不过去叨扰了,还请徐公子替我们向老夫人道声谢。”曾荣摇摇头,拒绝了。
这一次,徐靖倒没有再坚持,见心把话说漏了,他没法撒谎,只得跟着他们离开了。





庆荣华 第六十章、偶遇(一)
徐靖带人离开后,曾华也把风筝收了,曾荣见她欲言又止的,掏出丝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玩得开心吗?”
曾华点点头,觉得不对又摇摇头,待要开口,曾荣先道:“开心就好,走,我带你去看赛龙舟去,今日索性在外玩个痛快,下次大姐休假不定什么时候呢。”
“好。”曾华回了曾荣一个笑脸。
既然大姐不想让她问出口,她又何必让大姐为难,不如开开心心的,别白瞎大姐的一番心意。
朝华寺就在东阳门外二三里处的一个小山脚下,里面供奉的是千手观音的坐像,香火一向很旺,加上今日又逢端阳,门口的莲花池内有龙舟赛,因而前往拜会的人是络绎不绝,其中犹以步行之人居多,期间倒也有几辆马车经过。
顺着人流,曾荣领着曾华经过一大片麦地,此时正值麦子成熟之际,有不少农人在田间劳作,看着他们挥汗如雨的身影,曾华想到了老家的父兄。
“大姐,你说我们走了,那个女人会好生待爹和大哥二哥他们吗?”曾华低声问道。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等她们安定下来,是不是可以把父兄接到京城这边来,因为她已知晓大姐一个月大致能有二两银子的进账,尽管她对二两银子的购买力不是很清楚,但她清楚一点,之前家里这么多人忙碌一大年也剩不下几个大钱,连银子的边都摸不着,因此,二两银子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笔大钱,完全可以养得起这一大家人。
再则,把家里的那些人都接来,大哥还能去打打短工,也能挣点花销,还有她自己,她现如今也学会几种基本的针法,用不了多久应该也能和大姐一起绣点丝帕去卖钱。
也别怪她有这个念头,主要是老家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累一大年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而她来京城这些日子天天有干饭吃,且还天天有肉吃,这种日子是她之前做梦也不敢想的,如今却真实地摆在她面前,让她时不时产生一丝负罪感,觉得自己把父兄丢下自己去过好日子怪对不住他们的。
可这话她没法直接说出来,毕竟现在挣钱的是大姐,且大姐还给家里留了四十两银子安置他们,她不能太贪心。
曾荣见曾华提到田水兰那个女人,也猜到她是想家了,可她对那个女人着实嫌恶,便牵起了曾华的手,“不会,那个女人心里只有她自己和她生的两个儿子。你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了,我若是不把你带出来,不定哪天那笔银子用完了,她又会打上你的主意要把你卖了。”
说完,曾荣又补充道:“阿华,记住大姐一句话,做人要善良这话没错,但善良也得有自己的底线,孔夫子曾经有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意思是别人做了坏事你若以善行去回报他,那别人做了善行你又拿什么去回报呢?所以应该用适当的代价回报恶行,再用善行回报善行。听大姐的,以后不许再惦记爹和那个女人,有能力了,可以适当帮帮大哥。”
“为什么没有二哥?”曾华问。
“二哥心性和大哥不一样,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倒是你自己,一定要学会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能一味地。。。”
曾荣的话没说完,忽然后面冲上一个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果然是你,老远就觉得这背影面熟。”
曾荣扭头一看,居然是阿桃。
“真巧,你和谁一起来的?”曾荣问完后扫了眼阿桃后面的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从面相上看,应该是她的家人,但都比阿桃要瘦些。
“我带我弟弟妹妹出来玩,这也是你妹妹吧?”阿桃一边说一边自来熟地打开自己的丝帕,捏了一块五毒饼给曾华递去。
曾华摇摇头,曾荣发话才伸手接了。
曾荣有心想从阿桃这打听点绣坊的事情,可平日在绣坊里人多嘴杂的不好问,这会机会难得,因而她邀阿桃同行,让曾华去找阿桃的弟弟妹妹说话。
“对了,你家也是京城的,难不成也是白家的家生子?”曾荣打开了话题。
阿桃点点头,像是怕被误会,又解释说:“不过我和阿梅不一样,阿梅是于掌柜的侄女,也和你一样,十三岁进了绣坊,不对,你十二,那比你大一岁,我和阿樱都是十五岁才进来的,阿樱比我好一些,她母亲是白家的一个管事,我母亲只是白家一个做粗活的,是托人求了于掌柜才进来的。”
曾荣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点不平,接着问:“那阿梅十三岁进绣坊一直在绣丝帕?还有你们两个,绣了多久的丝帕?”
从阿桃嘴里,曾荣才知锦绣坊的惯例是,绣丝帕做荷包香囊、扇套这种小活大多是于掌柜从白家的家生女或相熟的亲友中挑几个出色的,实在找不到便从京城其他小绣坊中挖几个手艺好点的过来,而那些大件的活则一般交给从苏杭寻来的绣娘,她们的技艺比本地人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也就是说,曾荣要想出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一是年龄小,二是师出无门也无名。
“那你知晓阿梅那些加了诗句的丝帕是谁给她画的花样,又是要卖给什么人?”
阿桃摇摇头,忽而又拧着一张大圆脸问:“不是你第一个给她画的吗?”
“啊,我,我就是好奇她怎么会求到我头上来,难不成是她见我之前这么绣过?”
“哦,这个我知道,那天刘公公走后,我好像听见于掌柜对阿梅说,让她跟着你学学,多留心留心你画的花样,好像也让她去读点书什么的,阿荣,你念过书吗?是不是还学过画画,能得到于掌柜的认可不太容易。”
最后一句话说完时,阿桃又自来熟地挽住了阿荣的胳膊,问起阿荣除了会绣兰花还擅长绣什么,也问她是如何打动那个眼高于顶的于掌柜的。




庆荣华 第六十一章、偶遇(二)
从阿桃嘴里,曾荣再次确认那条绣着“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的丝帕八成是被刘公公带进宫里了。
可惜这刘公公的身份阿桃也不太清楚,只知他是宫里的一个什么头目,每半个月会带着两个小太监来绣坊转转,若是遇到相中的东西就会直接带回去。
“那这些东西是给宫女还是宫里的主子们呢?”
尽管曾荣对宫里的事情不太了解,但她知晓一点,内宫分为六局二十四司,每个司掌管一摊,因此,肯定也有自己的绣坊和针线署什么的,那些主子们穿的衣服不可能都让外面人做吧?
因此,也有可能那条丝帕是那位刘公公拿去给自己相好的某个宫女或宫令女官。
这么一想,曾荣又有点气馁了。
阿桃没有看出曾荣的情绪变化来,依旧喋喋不休,话题从绣坊又转到了曾荣的家事,问曾荣的老家,和白家的关系以及因何进京等。
曾荣挑一些能说的说了,好在朝华寺也不远,说话间就到了,远远的,便看见朝华寺的山门外围满了人,也看见了碧波丛中的那几艘龙舟,就是隔得有点远,看不清每艘龙舟上有多少人,但能看见一排排身穿白色短褂的汉子坐在龙舟上飞快地划桨。
因着放风筝耽误了会时间,她们赶到时龙舟赛已经进行过半了,原本依曾荣的意思是不想钻进人堆去凑这个热闹,可曾华和阿桃姐弟几个在,曾荣只得硬着头皮牵着曾华往里挤。
事实上,曾华对赛龙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每年端午节,青湖里也有赛龙舟,附近的这些村子都会来人参加,热闹的很。
可她不清楚曾荣有没有看过,因而,见大姐拉着她的手往里挤,她也跟着配合,甚至还利用她人小身小的优势带着曾荣往里钻。
谁知挤进去后,曾华忽地指向池中的荷叶,一脸兴奋地喊:“大姐,大姐,那有甲鱼,甲鱼,好大的甲鱼,还有红金鱼,这么多呢。”
这一喊,把不少目光吸引过来了,好在曾华用的是老家的土话,在场的人应该没有听懂。
尽管如此,曾荣的脸也红了,忙低声说道:“嘘,阿华,小点声,这荷花池是用来放生的,所以有鱼不奇怪,还有,这不叫红金鱼,叫锦鲤,那些也不叫甲鱼,叫乌龟,代表长寿的意思。”
曾华听了这话再细细一看,确实是有不少乌龟,大的小的都有,有的正趴在荷叶上晒太阳呢,除了甲鱼和红金鱼,还有几条一尺多长的鲤鱼在荷叶下悠哉悠哉地摆尾呢。
为此,小姑娘的眉头拧了起来,“大姐,这么多鱼居然没人抓?”
也不怪她不理解。
乡下穷苦人家想吃一顿鱼并非什么易事,有时候好容易在河沟里摸到点泥鳅黄鳝田螺什么的还惦记着拿去镇里换几文钱。
还有那座青湖,别看是有主的,平时也看不到鱼游到水面来,但仍是有人借着放鸭子放鹅的机会偷着在岸边浅处捞点小虾摸点田螺什么的。
若是到了下大雨的晚上,曾华知道村里有人会偷偷带着网抄什么的去偷鱼,运气好的话能抓回来几条大鱼,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被主家发现,一顿打和罚肯定少不了,严重的据说还会被送进监牢。
可即便如此,附近村里人也没少打青湖的主意,没办法,被逼到这份上,连饭都吃不饱,谁会去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正因为此,曾华才会看到池子里这么多鱼浮在水面居然没有人动手去抓感到震惊不已。
对她而言,填饱肚子显然比放生要重要的多。
好在曾华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出糗了,成为周围人的笑柄,因而颇为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头,噘嘴说道:“大姐,我又说错话了。”
“没事的,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曾荣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相反,看到在她面前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恢复小孩天性的妹妹,她更多的是欣慰和欣喜。
“你,你们两个,该不是从安州来的吧?”旁边忽然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挤过来问道。
曾荣见他自己是一口京城官话,却又问她是否从安州来,心下便有些警惕,不敢轻易接言。
倒是曾华点点头,刚要开口时忽一眼瞥见大姐眼里的戒备,忙又摇摇头,并把嘴巴紧紧地闭上。
对方见此“噗嗤”一笑,正要说话,又挤过来一位十四五岁丫鬟打扮模样的人用安州话说道:“别怕,他就随口问问,因为我们也是安州来的。”
曾荣见此,猜想对方应该是某位安州籍官员或商户家的下人,她倒有心想结交一下对方,可没等她开口,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龙舟比赛结束了,那个小姑娘拉着那个小伙子急急离开了,阿桃也带着她弟弟妹妹找来了。
听阿荣说要去给菩萨上炷香,阿桃熟门熟路地拉着曾荣进了山门,山门外有不少兜售香烛、香囊、丝帕等小物件以及各色小吃的,阿桃牵着曾荣转了一圈,花几文钱买了两个草编的蝈蝈,一个给了曾华,曾华哪里喜欢这种东西?田野里抓的还玩不过来呢。
“先去请香吧。”曾荣对这些也无感。
请好香,五个人结伴进了大殿,拜过观音菩萨后,理应奉上点香火钱,曾荣因着是来还上一世的愿,故而她准备的是一个二两的银锭,可这会当着阿桃的面她肯定不能拿出来,这太不符合她目前的身份。
于是,曾荣只得在心里默默地向菩萨告了个罪,奉上了一串钱,饶是如此,阿桃也一个劲地在她耳边说,“太多了,太多了,有这些钱还不如拿去外面买点好吃的。”
曾荣淡淡一笑,“无妨,我第一次来,许的愿比较大,应该多给点。”
阿桃一听这个便没再劝她,倒是也没问她许什么愿,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愿望不能轻易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上完香,曾荣提议去后殿看看,主要是她想去碰碰运气,看能否碰到方才那两个小厮和丫鬟的主子。
不管对方的身份是商户还是刚进京的小官员,多认识几个人对她肯定没有坏处。




庆荣华 第六十二章、新想法
可惜,曾荣几个在后殿转了一圈也没再碰到那两人,只得怏怏而返。
作为回报,回到城里的曾荣请阿桃姐妹三个去吃了一碗馄饨,期间,曾荣又打听了些白家的事情。
上一世她只知白氏的娘家祖上是皇商,到白氏这一代是第四代,因此,严格说起来,白家在京城的根基比徐家要深得多,更别说白家这些年积攒的财富。
这也是白氏能嫁进徐家的倚仗,也是白氏这些年一直跟杨氏较劲的底气。
商贾之女又如何,国子监祭酒之女又如何,过日子总归是离不开那些黄白之物的。
据传,徐靖之所以能娶到王楚楚多少也借了点白家的光,要知道,王楚楚是镇远侯王家的嫡女,她姑姑又是当今皇后,这样的王楚楚想嫁什么人不行,偏偏选了一个没有爵位可以继承的徐靖。
当然了,这里面最大的根由是徐扶善,徐扶善彼时贵为内阁首辅,在立太子的问题上肯定比一般人的话语权大多了,而徐靖自己也出彩,束发之年中秀才,三年后中举,次年又被点为探花,这样的人本该前程无量,能被皇后和王家看中也不稀奇。
据徐靖说,在他成亲之前,祖父本无意于站队,可没办法,皇后亲自保媒,徐靖不得不娶了王楚楚,如此一来,这队不站也得站。
可能是因为宫里本就开销大,再加上皇后和皇贵妃斗法,更需要银子打点,因此,曾荣知道皇后假借王楚楚的名义插手了不少白家的生意,白家一开始也寄希望皇后的儿子能赢,只能认吃这亏。
可没想到的是,皇后居然输了,皇贵妃的儿子问鼎了那个位置,白家最后也落了个皇商被夺、家产充公的下场,所幸的是,白家只是被贬为庶民,没有牢狱之灾。
这些是曾荣上一世对白家的了解,严格说来这是白家十几年后的状况,跟目前的白家应该是有点不同的,因为据阿桃说,白家现在的家主是白氏的父亲,并非十几年后白氏的大兄长。
可惜,阿桃对白家了解不多,倒是讲了不少于韵青的事情,也就是那位于掌柜。
在阿桃的描述中,这位于韵青可不简单,五岁进了白家的女子学堂,跟着白家小姐们一同启蒙,同时也开始学习刺绣,十五岁进锦绣坊,跟在她母亲身边学着打理锦绣坊,二十岁接管锦绣坊,至今已有十年。
这十年,锦绣坊的生意拓展了不少,这位于韵青不但和那些世家女眷相交甚深,和宫里的关系也不错,除了正常的生意往来,每年还会额外接一些宫里定制的活。
可别小看这些定制的活,每年给白家带来的收益可不小,因此受到白家的另眼相待,于掌柜也凭此拿下锦绣坊的话语权。
“那她是怎么和宫里搞好关系的?”曾荣对此很有兴趣。
至于前面那句和那些世家女眷相交甚深这话她是不大相信的,所谓的甚深也不过是表面的和谐,那些世家女眷才不会把眼光放在一个商贾身上,不对,一个掌柜,连真正的商贾都算不上。
可能结交上宫里的管事公公却不太容易,这不是说几句好话或是给点小恩小惠能办到的,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打动了对方。
“具体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说是于掌柜送了一幅绣品给刘公公,刘公公凭着这幅绣品讨得了太后的欢心,太后赏了刘公公一个好差事,作为回报,刘公公又交了不少活给于掌柜。”
曾荣一听这个更来劲了,可惜的是,阿桃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一幅什么样的绣品,但她知道一点,从那之后,这个于韵青更热衷于下江南了,一年一次,除了聘请新的绣娘,同时还会搜罗些新奇新雅又别致的绣品回来。
这天晚上回去后,曾荣心里有了个模糊的计划,太后的寿诞是阳春三月,还有十个月时间,她是不是也可以好好琢磨琢磨,看能否也拿出一幅让她惊艳的绣品来,若是能打动太后,自然也能打动那位刘公公。
可后续她该怎么做呢?
进宫当宫女,然后再靠着自己的才学慢慢往上爬,争取做到掌事姑姑,若是能做到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说不定就能保住徐靖。
可这条路好走吗?
这一进宫,她就彻底断了对徐靖的念想,不到二十五岁是不可能会放她出来的,而那个时候,徐靖早就娶妻生子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便不进宫,这一世她也没有嫁徐靖的可能。
这个念想早就该断了,重活一世,她想要的不过是徐靖的平安喜乐,至于他身边站着的是谁,对她而言,只要不是王楚楚,任何人都可以。
对了,王楚楚,她的另一个目标,若是不进宫,她凭什么向她去讨还上一世的仇怨?
当然了,她也清楚,若果真能进宫,也存在很多不确定性,首先,她不确定自己能获得太后的青睐,能做到掌事姑姑的位置。
可这至少应该比她之前选的那条路更靠谱也更快捷些吧?
要知道,凭她现在的能力,只怕再过十年也未必能攒下自己开绣坊的本金,更别说还要结交那些世家女眷。
退一步说,即便十年后她做到了这些,可谁又能保证她能帮上徐靖呢?
两相一比,曾荣仍是想选做宫女。
因为做宫女还有一个好处,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考上个宫令女官什么的,若是做了皇帝身边的宫令女官,再利用前世的先知,兴许她能打破皇后和皇贵妃之间的僵局呢。
曾荣越想越激动,只是回家见到徐家送来的那些粽子和盐鸭蛋时,她的脑子清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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