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阿荣,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朱恒以为曾荣担心他的身子,安抚道。
“放心,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你好,特别好,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特别好。”曾荣的脑袋在朱恒的胸前蹭了几下,这才松开了对方。
她也意识到场合不对了,真要被某个大臣看到了,不定又有什么等着他们呢。
朱恒此时已明白曾荣指的是什么了,因为他看到了曾荣脸上的泪痕和眼睛里的泪花,于是,他抽出了丝帕,替曾荣把脸擦了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缓缓绽放了一个笑颜,送出了三个字,“你值得。”
曾荣也灿然一笑,回了对方三个字,“你也值得。”
庆荣华 第六百三十六章、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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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英殿回来,曾荣和朱恒直接去了慈宁宫。
刚一进院门,只见院子里站了一堆的宫女太监,常德子一人独自立在廊下。
见到他们,常德子冲他们摆了摆手。
不用问,准是皇上和太后在商议大事,怕有人靠太近偷听了。
曾荣和朱恒对视了一眼,留下阿梅听信,两人转身回了储华宫,曾荣方才哭了一场,又在朱恒的怀里蹭了好一会,头发也有点乱了,妆容也花了,正好回来梳洗更衣。
奇怪的是,早膳用完了,慈宁宫那边也没动静。
曾荣和朱恒猜测准是皇上和太后没有谈拢,多半问题仍是出在童瑶身上。
今日刘院使等人已在朝会上把童瑶的罪行公诸于世了,谋害先皇后,致残朱恒,戕害皇家子嗣,勾结外臣,收买内奸,这些随便拎出来一条就够死罪吧?
皇上若是再包庇下去,别说朱恒和曾荣意难平,就外界他也没法交代的,传了出去,谁不认为他是一个被美色蛊惑的昏君!
阿梅是快未时才回来的,说是皇上午时离开的,太后累了,连早膳也没用,直接把自己关屋子里了,拒见任何人,王皇后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只得怏怏回去了。
曾荣听了,和朱恒商议了一下,让他一个人先去开解开解老人家,曾荣毕竟是个外人,事关朱恒父母当年的秘辛,有些话,他们祖孙两个关起门来好商议些,也自在些。
朱恒离开后,曾荣命阿春去通知小厨房做了点白粥和几样清淡小菜,让阿梅给慈宁宫送去了,也让阿春给乾宁宫送了一份去。
阿梅回来说,朱恒把食盒接了过去,亲自喂老人家吃了半碗,阿春那边的食盒是常德子接的,说没送进去,皇上连常德子都不想见。
晚膳后,朱恒才回来的,果然是在童瑶这有了分歧,朱旭的意思是想把童瑶打入冷宫,留她一条活路,也给朱悟留个念想,太后老人家没同意。
若是童瑶作了这么多恶都没死,别的嫔妃们见作恶的代价这么低,以后还会有层出不穷的恶跑出来。
因此,太后坚持严惩。
可在王皇后的问题上,太后却又坚持轻拿轻放,她认为王桐有三大功,一是王家的军功不能抹杀,北部边境还得仰仗王家;二是王桐手里没有命案,犯妒犯嫉是女人的天性,后宫的争斗历朝历代都免不了,王桐的这些行径只能是小打小闹,相对于童瑶的狠戾,她还算良善的;三是后宫真正的开枝散叶是在王桐进宫后,之前五六年,后宫一无所出。
第一条和第三条是太后真正看重王桐之处,第二条是理解,因为她也是踩着后宫女人的肩膀上位的,身处这个圈子,想独善其身不可能,不是你踩别人就是别人踩你,皇后也不例外,一样需要手腕来固宠。
因此,太后建议对王皇后冷处理,可以失宠或弃宠,但不能废后。
田贵妃和德妃两人手里都有命案,且两人又都对朱恒下过手,对她们俩的惩处,太后和皇上倒没有异议,直接赐一杯毒酒了事。
至于那三位正副院使,太后不赞同诛全族,先交刑部和大理寺两方会审,由他们来定罪更为名正言顺些。
“老人家还是通透。”曾荣感慨了一句。
“是啊,当年若不是她护着,我也没有今日。”朱恒苦笑了一下。
他仍是觉得意难平。
母后的死,他的残,不是一个太子之位就能抹平的。
“都过去了,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财富,若没有这些,你怎么可能会遇到我,又怎么会看上我?所以啊,我把它们当成是你们之间的一场修行,就是有些苦了你。”曾荣换了个角度剖析这个问题,有点插科打诨的意思。
果然,这话成功地把朱恒逗笑了,伸开双臂抱住了她,“夫人言之有理,你就是我最大的财富。相对你的修行来说,我这还不算苦,至少我能吃饱饭,有护着我的祖母,有伺候我的下人,你那个才真叫修行呢。”
“所以你也是我最大的财富,感谢这场修行,让我们遇到了彼此。”曾荣回抱住了他,这一刻,她心里再无别人,只有对方。
三天后,大理寺卿在朝会上宣布了刘院使和两位副院使的罪行,刘院使参与谋害先皇后,致残皇子朱恒,共戕害皇家子嗣五位,判斩立决,诛全家,家产全部充公。
两位副院使也是斩立决,没收全部家产,家眷代代为奴,发配至幽州边境修建长城,永世不得归乡。
大理寺卿一念完,大殿上一片哗然。
说实在的,这个判决不轻,因为真要算起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皇贵妃,这三人只不过是帮凶,死罪也就罢了,刘院使还被判诛全家,另外两家也得被发配去边境修长城,那地方条件疾苦,普通人能不能熬过三五年都难,更别说这些世代为奴的下人,这日子还有何盼头?
有了几天前的前车之鉴,尽管大臣们质疑这份判决有些重了,可也没人敢站出来为他们辩护几句。
谁都明白,皇上这是在杀鸡儆猴呢,看以后谁再敢跟和后宫的女人们勾结起来戕害皇家子嗣,若没有这些帮凶,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也决计闹不了这么大。
从这点来说,这三位正副院使倒是死的也不冤,只是可惜,连累了自己的家人。
朱旭自然清楚台下的这些人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他亲自宣告了对后宫三位嫔妃的处置,皇贵妃、田贵妃、德妃三位有命案在身的一律赐一杯鹤顶红,其他没有命案的他没有提。
三位正副院使的行刑据说有不少围观的,后宫三位妃子的行刑倒是静悄悄的,没有掀起一丝波澜,至少表面如此。
不过曾荣和朱恒听说朱悟在乾宁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天,皇上没有见他,把自己也关屋里一天,不吃不喝的。
他没有去送童瑶最后一程,大概是不想亲眼目睹那一幕吧,不看,就当人还活着,还在那栋院子里。
庆荣华 第六百三十七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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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恒的太子赐封仪式是在四月二十六举行的,先是在武英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诏书,颁发太子印章,公告天下,继而换上特制的太子蟒服,和文武百官以及一众宗室子侄们一同前往祈年殿祭天。
从祈年殿回来,朱恒和同样换上一身杏黄色太子妃服的曾荣赶到奉先殿,在皇上和皇后的指引下祭拜先祖,后又回到坤宁宫接受皇后颁发的印章。
仪式结束后,众人留在坤宁宫里用膳,这顿团圆宴的规模不亚于除夕的团圆宴,除了皇家人员和各宗室子侄的家眷外,皇后把大长公主和长公主们也请来了。
不知是否席间缺了三人,皇贵妃没了,四妃也只剩两妃,再看看意气风发的朱恒和明显郁郁不欢的朱悟和朱悯,朱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和悔,偏向他敬酒的人也多,来者不拒的他在借助杯中之物来暂时麻醉自己。
常德子是第一个发现皇上喝多了,忙悄悄地吩咐人去煮一碗醒酒汤来,哪知醒酒汤来了,朱旭却不肯喝下去,反倒一下把碗盏掀翻了,嚷着说自己没醉,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好在朱旭也没大闹腾,饶是如此,太后也果断地遣散众人,先是外人,轮到皇子们往外走时,朱旭叫住了朱悟,“悟儿,你还在恨父皇吗?”
“回父皇,悟儿不敢。”
“呵呵,不敢,不是不恨,是不敢恨。”问完,他又转向朱恒,“恒儿,你也还在恨父皇吗?”
朱恒转过身子,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委实有点难以回答,他想说不恨,可又不想违心地欺骗自己也欺骗对方,可若说恨,他又怕一旁的皇祖母受不了这刺激。
朱恒的沉默也算给了朱旭答案,只见他趔趄着站起来,甩开了想要扶他的常德子,指着朱恒和朱悟对太后说道:“母后,还是你好,就儿臣一个儿子,这儿子多了,都成了仇人,一个个的都盯着那位置,无论朕怎么做,他们都不满意,都恨朕,一个如此,两个如此,三个也如此。呵呵,朕这个父亲是有多无能,没一个儿子对朕满意。还有,朕的那些女人们,也没一个知足的,朕这个做丈夫的,也无能,母后,你也恨儿子吧?儿子当年因为阿瑶,也没少让你伤心,儿子。。。”
“回父皇,儿臣没有不满。”朱恒开口了。
“启禀陛下,臣妾没有不知足。”王桐几乎同时开口。
朱悟则跪了下去,“回父皇,儿臣从未盯着那位置过,儿臣一直谨守本分。”
“呵呵,没有吗?你的眼睛告诉朕你在撒谎,呵呵,还有你,你也骗朕,你知道欺骗朕是什么下场吗?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朕,是你们,是你们联合起来把阿瑶逼死了,朕的阿瑶死了。。。”朱旭指着朱恒、朱悟和王桐说道。
朱旭不提阿瑶还好,一提阿瑶,朱悟和朱悯两人都受不了,朱悟直接爬到朱旭面前,抱住了朱旭的双腿呜呜哭了起来,朱悯不敢上前,但也跟着落泪了。
好好的一场太子赐封仪式搞成这样,别说朱恒心里堵得慌,曾荣也不痛快。
想了想,曾荣亲自沏了一壶浓茶送到朱旭面前,“父皇,先喝杯茶,儿媳有话跟您说。”
“你,你有什么话说?朕为了你,得罪多少人?难不成你对朕也有不满?”朱旭又甩了下手,好在曾荣有所防备,躲开了。
“非也,儿媳几年前就说过,您对儿媳来说,不是皇上,是像父亲一般的存在,儿媳心里早就拿您当爹了。”曾荣回道。
“爹?”这个词对朱旭来说有点陌生,他自然清楚这个词的含义,但这些年却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是,爹,您就是我爹,这话几年前我就说过了,您不记得了?儿媳那会就说,您弥补了我对父亲的向往和缺失,这些年,我最感恩的人就是您,没有您,绝对没有我的今日。”曾荣厚着脸皮回道。
没办法,想要把人哄好,她就得走点偏道。
好在这番话也不全是敷衍,是带了她全部真心的,正因为如此,这一声声的爹才不显得那么突兀。
大约是曾荣这番话弥补了朱旭千疮百孔的心,他安静下来了,看着曾荣,曾荣回了他一个笑颜,把茶盏递到了他面前。
这一次朱旭接过了茶盏,兴许也是渴了,一饮而尽后把空盏还给曾荣,“再来一盏。”
曾荣听话地又倒了一盏递过去,彼时,常德子命人把朱悟拉开了,扶着朱旭重新坐了下来。
曾荣跟了过去,从旁边抽了个垫子半跪下来,这时,袁姑姑端了锅粥过来。
曾荣接过粥,舀了一碗,用勺搅了搅,估摸着大约凉了这才放到朱旭手里,期间朱旭一直在盯着她看,两盏浓茶进去,他的脑子多少清醒了些。
“你不恨朕?”朱旭突然问道。
“爹,您又糊涂了,才刚我说了,您是我爹,我怎么可能会恨您?”
“可你也说过,你爹对你一点都不好,他要把你卖了,还逼你跳湖,你恨他。”朱旭吹了吹胡子,像是抱怨,又带了几分委屈,同时也带了几分不满。
这话倒把曾荣难住了,这人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朕没醉,你休想糊弄朕。”朱旭看穿了曾荣的小心思,说道。
“对啊,我亲爹对我一点都不好,可您不一样,您知道我从小饿着肚子长大后,担心我吃不饱吃不好,每次我当值时会给我也备一份羊乳,每次用膳会给我留一份。尽管您时常骂我笨,可从不罚我,相反,还会耐心地提点我哪里做得不好,这不就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教导吗?我时常跟二殿下说,我替他享受了原本该属于他的父爱,他说,就冲这一点,他不恨您,相反,还感激您,因为我说过,要把我从您这得到的父爱还给他,若非如此,我们两个未必能走到一起。”
说完,曾荣扭头冲朱恒眨了下眼,朱恒走上前来,并排跪在了曾荣身边。
庆荣华 第六百三十八章、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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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恒跪在曾荣身边,从朱旭手里接过那碗已半凉的粥,把它倒掉,重新盛了一碗热的递过去。
“回父皇,儿臣不恨了,阿荣前些日子说过一句话,所有过往的磨难都是一种财富,儿臣彼时并不是很懂这话的含义,但却深以为然,因为她就是儿臣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她亦然。儿臣能走出来,委实得益于她,而她也不止一次说过,父皇待她如父如母,弥补了她从小缺失的亲情,而她把从父皇那得到的关爱百倍转嫁到儿臣身上,也治愈了儿臣。父皇,方才您问儿臣还恨不恨您,儿臣没有及时回答您,不是儿臣还在恨,而是儿臣想起了那些过往,曾经每每只要想起那些过往,儿臣内心就是一片窒息的冰凉和黑暗,可如今不是了,儿臣心里也有光了,内心也强大了很多,儿臣终于理解了阿荣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过往的磨难果真是一种财富,它可以让人更为强大也更为豁达和宽容。父皇,儿臣放下了,父皇也放下吧。”
“是啊,儿子啊,放下吧,连恒儿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太后忍不住开口劝道。
这半天她冷眼旁观了朱恒和朱悟还有曾荣三个人的言行,不是她偏心,朱恒就是比朱悟强,说出来的话也中听,顾大局,识大体,不像朱悟这么小家子气,明知道他父皇喝多了需要发泄需要慰藉,他可倒好,上来就抱着他父皇自己先委屈上了。
若论委屈,朱恒不比朱悟委屈多了,朱恒的生母是朱悟的母妃害死的,又害朱恒坐了十多年的轮椅,而朱恒最难的这十多年,却是朱悟最幸福的时光,父疼母爱的。
她才不信那个女人这些年作了这么多恶朱悟会一无所知,这会装什么纯良,说他从未觊觎过太子之位,谁信?
朱悟见父皇听了朱恒的话略有些动容,又见太后也跟着劝人,略一犹豫,他也跪在了朱恒后面,“回父皇,儿臣也放下了,恳请父皇也放下吧,母妃她是咎由自取,儿臣去送她最后一程时她说了,不恨父皇,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枉顾了父皇的一番深情。”
谁知朱悟不说这些还好,一提这些反倒勾起了朱旭的伤心,“你骗人,朕昨儿还梦到她,她指责朕言而无信,辜负了她的一腔深情,说是从此恩断义绝,再也不来见朕了,朕再也看不到阿瑶了。”
曾荣见本来已好转的局面被朱悟一弄又回到了原点,忍不住有些火大了,“父皇此言差矣,真正言而无信的是皇贵妃,不是父皇,真正被辜负的是父皇,也不是皇贵妃。人,生而为人,最重要的是懂得感恩,要有慈悲之心,父皇不是没有给过皇贵妃机会,可这些年她又是如何回报父皇的?先皇后的死,夫君的伤,儿媳不信这些父皇没有半点察觉,可皇贵妃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又把手伸向别的嫔妃,整个后宫她一手遮天不说还弄得乌烟瘴气的,到底是谁辜负了谁?她若真的爱您,她就该爱屋及乌,不指着她善待您的子嗣,但也别伤害,这点王皇后就比她做得好多了。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自私自利、骄横跋扈、狠戾冷酷且又愚蠢至极的魔鬼,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曾荣气得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辞着实吓到了在场的不少人,当然,也有看热闹的。
“你,你,你住嘴,你懂什么,你竟然敢如此诋毁她?”朱旭回过神来,指着曾荣训道。
“我怎么不懂,说白了,她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当年的那点情分,这样的深情,不要也罢,只会令人窒息令人沉沦,父皇您自己也说过,美好的感情应该是彼此成就的,儿媳斗胆,她成就了您什么?您又成就了她什么?”曾荣干脆豁了出去,起身问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根刺不拔了,皇上没个好,曾荣早就发现,自打那个女人被赐死后,皇上便一直郁郁寡欢的,人也消瘦了不少,太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劝也没法劝。
太后不敢劝,别人就更不好开口了。
可这根刺若是一直扎在皇上心尖上,早晚是个大祸害,这不,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皇上居然喝醉失态了,可见他心里憋闷了多久。
太后正是因为知晓这些,所以也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曾荣放肆胡闹了。
太后不拦着,皇后就更不敢拦着了。
还别说,曾荣这话真把朱旭问住了。
是啊,她成就了他什么?他又成就了她什么?
“朕,朕。。。”朱旭语迟了。
“我的老爹啊,您倒是痛快点,夫君的腿还没大好,不能久跪的。要我说,没有吧?除了添乱添堵剩下的就是撒娇撒气吧?”
“放肆,你把朕当成什么了?”朱旭总算想起来,他是皇帝,怎么可以容忍一个晚辈如此置喙他!
“回父皇,儿媳把您当成父亲,儿媳是真心疼爱您,不忍您一条道走到黑,只得使些非常手段把您拽回来,还望父皇体谅儿媳一片苦心。都言人生苦短,昨日不可追,来日尤可为,儿媳恳请父皇放下过往,拿出您作为一代帝王的魄力来,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媳和夫君会一直在您身边陪着您护着您。”曾荣又跪下正式说道。
她知道,皇上多半清醒了。
“回皇上,臣妾听了太子和太子妃这番话深觉羞愧,这两个孩子的修为和格局比臣妾大多了,臣妾枉为人母。今儿在这,当着母后和皇上的面,臣妾要向两个孩子认个错。”王桐说完,真的走过来意欲向曾荣和朱恒行个屈膝礼。
曾荣忙上前托住了她,“母后千万别,我们是晚辈,真不敢受这个礼,您只要不怪我们大逆不道就好。”
“你也知自己大逆不道?这会知道害怕了,说,该当何罪?”朱旭瞪了曾荣一眼,吹了吹胡子。
曾荣见到这个熟悉的动作,笑了,笑得很灿烂。
庆荣华 第六百三十九章、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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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醉酒被曾荣训了一顿后,朱旭果真日渐好转起来,据常德子说,不但肯进食了,睡眠也好了很多。
更难得的是,他会隔三岔五的把这些子女们聚集在一起陪他吃顿饭说说话,美其名曰,不能再让孩子们在成长中缺失父爱。
太后对此自是喜闻乐见,也清楚是谁让儿子有这么大的改变。故而,原本因为朱恒不肯纳侧妃而对曾荣有所不满的老人家也放下了成见,不再逼迫他们。
端午过后没几天就到了五月初十,这天既是曾荣十七岁生日又是他们成亲两周年的日子,朱恒一直想着要给曾荣一份大的惊喜。
这日下朝后,两人并未向往常一样回乾宁宫,而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一开始曾荣还以为朱恒是要带她去宣诏台散散心,因为这些时日朱旭已开始有意培养朱恒处理一些政务了,不但会在朝堂上点名问他的看法,也会在下朝后把他们一同叫回乾宁宫,陪朱旭用顿早膳,膳后,朱旭仍是在上书房会见大臣商议政事,朱恒也旁听。
曾荣则会和女史官一同坐在隔间记录这对父子会见臣子的对话。
故这段时日朱恒压力也很大,每次下朝回来后会和曾荣过一遍朝会的重要内容以及交换下观点,下午回储华宫后还会翻翻曾荣记载的文案,里面有不少大臣们的真知灼见。
曾荣担心他压力大,晚膳后会拉着他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有时也会去御花园转转,一来是复健,二来也为散心。
故曾荣见朱恒拉着她出来,第一想的就是散心,可走着走着,曾荣发现不对劲,并不是往宣诏台的方向,可也不是往慈宁宫,更不是储华宫。
“阿恒,你要带我去哪里,远不远,你的腿累不累?”曾荣关切道。
进入五月后,朱恒不再用轮椅了,基本能全程从储华宫走到武英殿,若是有时累了,则会进乾宁宫休憩片刻。
这会他们从武英殿出来已走了不少路,曾荣担心他的腿吃不消。
“不远,快到了。夫人该不会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吧?”朱恒把手伸过来,直接和曾荣十指相扣,好在两人的袖袍够大,替他们遮挡了一二。
“当然记得,莫非今日夫君又要带着臣妾去许个愿?”曾荣俏皮一笑。
去年在杭州,原本曾荣是忘了这个日子的,因为这不是她真正的生日,加之那段时期天天忙着朱恒的治疗,哪里会想起来这事?
可朱恒却记在了心里,那日一早起来,送了一枚他自己亲自雕琢的黄杨木簪子给曾荣,又命灶房的人给她准备了长寿面。早膳后,又拉着她去灵隐寺许了个愿,因为灵隐寺里有个三生石,传闻那里求姻缘比较灵验。
是故曾荣才有此一问。
“不了,我已经在灵隐寺的三生石上许下了我们的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有生生世世,今日要给你另一份惊喜。”朱恒也想起了去年的今日,也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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