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因着这三个人覃初雪谁都得罪不起,所以委屈也好,怨恨也罢,她只能自己吞下去。
可惜,这只是猜测,其中也有不通情理之处,比如说,覃初雪并未和那位前皇后儿子生活在一起,凭什么对方有什么事情还得找到她头上。
再有,那位先皇后儿子若是十分依赖这位覃姑姑,何不干脆把她留在身边,他是一个身患隐疾之人,已然不对别人构成威胁,难不成还有人针对他甚至防备他?
还有,昨晚慈宁宫失踪之人究竟是不是那位坐轮椅的少年,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位前皇后的儿子?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出事,覃姑姑也出事?
尽管曾荣心里有一万只蚂蚁爬过,可覃初雪不说,曾荣也不问。
原本依小翠的意思是想让曾荣留下来吃晚饭,可曾荣想着去找一趟何小豆,看看能否请他帮忙从外面买几样药材回来,覃初雪的伤和病也不能总这么拖着,听小翠的意思,大夫要过了初五才当值呢。
再有,柳春苗也说了让她晚饭后去见她,她不能不去,只是这话她没敢告诉覃初雪,自然也不能对小翠说。
见小翠欲言又止的,满是忧心和不舍,曾荣安抚道:“放心,回头我跟我们舍管说一声,这几日就搬过来住,和你一起照顾覃姑姑。”
“真的?我这就给你准备被褥,你不用费事搬你的来。”小翠笑开了花,眼泪也随之滚了出来。
“你哭什么?”曾荣见她哭也有点莫名的心酸。
“我是欢喜的,姑姑没有白疼你。”小翠说完转身跑回去了,一边跑一边用手擦眼泪。
曾荣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没有白疼她,意思是不怪罪她,所以才会希望她留下?
那柳春苗为何又要让她离开呢?说是怕她会刺激到覃初雪。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柳春苗会给她一个答案?
因着晚饭吃的是素炒萝卜,这道菜让曾荣灵光一闪,她怎么把这好东西给忘了呢?
萝卜可以用来消肿的,把它切片直接敷在伤处就可以了,对了,除了萝卜,还有绿豆,一个外敷一个内服,应该能减轻点覃初雪的痛苦。
想到这,曾荣去了后厨,没找到小豆子,偷偷找到一位年岁大些的厨子,说了不少好话也陪了不少笑脸,用一块碎银从他手里买下三个大萝卜和半小口袋绿豆,曾荣拿着这些东西又急急回到覃初雪处,一面命小翠去煮绿豆汤,一面自己洗了萝卜切片贴在覃初雪的膝盖上。
可因着膝盖处不平整,萝卜片总往下掉,曾荣又手忙脚乱地用擀面杖把萝卜捣碎了给覃初雪敷上。
忙完这些,已是晚霞满天,她又急急忙忙往柳春苗处跑去。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四章、点破
柳春苗彼时正坐在炕几上砸小核桃,见到曾荣,先瞅了一下墙角的沙漏,这才慢悠悠地问:“你在那边吃的晚饭?”
“不是,在餐厅吃的,因着晚饭吃的是萝卜,想起萝卜捣碎了可以缓解肿痛,所以央膳房的师傅买了几个萝卜和一点绿豆给覃姑姑送去了。”曾荣说了实话。
“哦,你还懂这些?”柳春苗显然有点意外。
“我们乡下人家看不起病,一般都是用这种小偏方治病。对了,姑姑,覃姑姑的伤究竟怎么来的,真和我有关?”曾荣主动上了炕,盘腿坐到对面。
“她们没跟你说?”柳春苗挑了挑眉。
曾荣摇头,“我也没问,覃姑姑发热,昏昏沉沉的,膝盖又疼成那样,说话也费劲,我不想她难过,没问,小翠姐估计问了也不会说。”
“昨儿晚上去后苑了吗?”
“啊?”曾荣眨眨眼,好好的怎么突然拐到这了,这二者有关系吗?
“没有,我从您这回去后她们已经走了,我想着自己也不认识路,大晚上的怕冲撞了贵人,所以就去了一趟覃姑姑那,原本是想拉着小翠姐领我去后苑的,可谁知不巧,她家没人,我只好回来了。”曾荣撒了个小谎,没敢说自己去了后宫中途又回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儿晚上太后的团圆宴上闹了点不愉快,有人生气了,你覃姑姑受了点牵连。”
“是因为我的绣品?”曾荣问。
果然和她猜测的相差无几,就是不知那人是皇后还是皇贵妃。
柳春苗瞥了曾荣一眼,伸出食指在前额处戳了一下,“你可真是个鬼灵精。”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曾荣可笑不出来,“覃姑姑就是因为我绣的这些东西挨的骂?可那是。。。”
“可那是什么,那是我让你绣的?你的意思是该怪我呗?”柳春苗把话接了过去,瞟了她一眼,把剥好的小核桃推到曾荣面前。
“不不不,我没有这意思,是后宫的主子让绣的,您也是被逼的。”曾荣忙摇头。
“这话还中听些,算是个明白人。”柳春苗点点头,从保暖兜里取出茶壶来,给曾荣倒了一杯茶。
“多谢姑姑。”曾荣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半日跑来跑去的也确实渴了,在覃初雪那边小翠也没顾上给她倒茶,她也没那个心思喝。
“你可不该好好谢我,喏,这是给你的赏赐。”柳春苗说完从身后翻出一个小纸盒子来,打开了放到曾荣面前,是一对细细的绞丝金镯子,适合小姑娘戴的。
“姑姑,这个我真不能要了,这斗篷我就。。。”曾荣吓得忙不迭地摆手。
“这不是我给你的,是皇贵妃给你的赏赐。本来皇贵妃早就说要见见你,可前些日子你忙着太后那件常服,我替你推到今日,哪知偏不巧,昨晚上又出了那档事,今日见你有些不合适,所以她命我把这个给你送来,说是她很喜欢绣的东西。”
尽管这个答案是意料中的,曾荣还是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皇,皇贵妃?”
联想到昨晚的出事,曾荣再次脑补了一出戏,准是那位皇贵妃和皇上同时戴上了那绣有并蒂莲的荷包,保不齐还有鞋子,所以才刺激到那位先皇后的儿子了。
可真够张扬的,除夕夜的团圆宴,除了皇上一家人,想必还有别的亲王、郡王等人,皇贵妃这么做是打谁的脸?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皇贵妃敢这么做,想必也是有底气的,若没有皇上撑腰,只怕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想见自己呢?
“想什么呢?”柳春苗见曾荣失神了,问道。
“在想,想这位皇贵妃为何要见我,我,我不过就是个绣娘。”曾荣问了出来。
“这位皇贵妃为人最是和善大方,又惜才爱才,想必是听闻你才十二岁,又是从乡下来的,还能自创一套针法,这才起了怜惜之意,说起来这也是你的福分。”
曾荣苦笑一下,这样的福分不要也罢。
什么和善大方,惜才爱才,全是骗人的鬼话,若真的和善大方,上一世怎么可能她的儿子一登基就大开杀戒,整个京城搞得人人自危,多少无辜之人被牵连进了牢狱甚至失了性命。
还有,和善大方之人能从一个小小的侍妾坐上皇贵妃的位置?能宠冠后宫这么多年?能逼死先皇后?
谁知道她这一路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踩着多少人的白骨!
还有,她想见曾荣,只怕和徐家也有点关联,换句话说,她想把曾荣卷进和皇后的争斗中,若曾荣在徐家还有点分量,她可以留曾荣多活两年,做个大棋子,若是没什么分量,这个小棋子能活多久也就没人关心了。
这一招可真是够狠毒的。
好在曾荣目前还有太后这件常服做借口,皇贵妃暂时不能调她过去,可三个月过去呢?
“柳姑姑,我,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曾荣弱弱地问道。
“说。”
“昨晚的团圆宴阿梅有没有受到波及?”曾荣一直想知道阿梅在慈宁宫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露馅,有没有挨骂,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打听。
“这个不好说,你很关心她?”
“当然,可她走后就再没消息。”
“我听说太后相中的是她的才气,你放心,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会受到重用的。”说完这话,柳春苗颇有深意地看着曾荣,抿嘴一笑。
“若果真如此的话,覃姑姑为何又会挨罚呢?我觉得她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啊?”曾荣正愁没法拐回正题呢,也就忽略了对方嘴角露出的那丝嘲讽。
“这话你还是问她去吧。小鬼灵精,想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还差了些。”柳春苗直接点破了曾荣。
“姑姑,这不覃姑姑不肯说嘛,我才好奇想着问问您,真不是什么装神弄鬼,我哪敢在姑姑面前放肆?”曾荣索性放下身段,呵呵一笑,爬过去摇着对方的胳膊撒个娇。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五章、一面之词
柳春苗似乎对曾荣的撒娇示好很是受用,脸尽管还板着,眼睛里却有隐藏不住的笑意。
“好了,好了,坐正了,别没大没小的。”
“这不私下么?姑姑放心,在工坊里我绝对不敢的。”曾荣又陪了个笑脸,手却没有松开。
“你呀你呀。”说完,柳春苗用另一只手再次戳了下曾荣的头,“你当真什么都不清楚?”
曾荣一听,刚要举手发个誓,柳春苗把她手拿下来了,“别又,我信你,大过年的,不兴这些。但有一点,我跟你说这些,你绝对不可以往外传去。”
见曾荣点头,柳春苗这才告诉她,覃初雪最早是先皇后的贴身侍女,后来成了坤宁宫里的宫令女官,先皇后死后,留下一子,覃初雪做了这位皇子的掌事姑姑,哪知没两年,由于覃初雪的失误,导致那位皇子出事了,差点伤及性命,最后虽救回来了,可人却跟废了没两样。
论理,覃初雪本该处死,可奈何那位皇子以死要挟太后和皇上,这才饶了覃初雪一命,只是从那后,覃初雪不得留在皇子身边,进尚工局做了一个小小的司制。
如果覃初雪肯安安分分地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这些麻烦,可她放不下那位皇子,那皇子也一直惦着她,两人私下没少来往。
随着皇子长大,性格也越来越叛逆,对谁都不信任,连从小把他带大的太后也不肯亲近,太后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覃初雪在皇子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惩罚了她。
昨儿晚上也是如此,皇子见到皇贵妃和皇上两人佩戴的并蒂莲荷包,当场翻脸,一个人跑出去,把太监宫女全甩开了,太后以为他来找覃初雪,又把覃初雪叫去训斥一顿。
曾荣听了这话,又想起昨晚那个轮椅少年,“敢问姑姑,什么叫跟废了没什么两样?”
“这不是你该问的。这些话你也别去找你覃姑姑求证,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你想想,当年她是皇后身边的宫令女官,那是何等威风,别说宫女了,就连那些嫔妃们见了她也得给个笑脸,可现在呢?谁见她不踩几下?”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一点也不喜笑,每次看到她,总让我想起一个词,哀莫大于心死。”曾荣点点头。
不过她可没全信柳春苗这番话。
姑且不论那位先皇后的死和皇贵妃有无关联,倘若先皇后儿子出事果真和覃初雪有关,太后必不会饶了她,那会皇子才六七岁,六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以死要挟?
至于后来的叛逆,曾荣也不觉得是覃初雪的错,据说男孩子长到一定年龄都有这么一个过程,上一世徐靖也是如此,有一段时期不爱念书,也听不进长辈们的说教,为此,曾荣没少挨骂,说是她蛊惑了徐靖。
也就一年时间吧,徐靖自己琢磨过味来,又开始发奋用功了,轻轻松松地考中了秀才,进了太学。
而这位皇子本就因为自身残疾不愿与人亲近,只怕他的叛逆期会更长,小的时候可能还不太懂,大了之后成天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有几个人能做到不动声色?
想到这,曾荣又道:“我觉得那位皇子不肯亲近太后未必是覃姑姑说了什么,而是他长大了,变敏感了,不愿意去面对外人异样的目光,人都有自尊心的,有谁愿意听那些看似善意实则幸灾乐祸的同情之语?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尽可能地藏起来不见人,不想让人看见他的伤心,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和体面。”
“奇怪了,你怎么懂这些?”柳春苗被曾荣这番话惊到了,瞪着她,像是不认识一样。
曾荣长叹一口气,“姑姑忘了,我亲娘生我妹妹难产而死,我爹很快娶了后娘,刚开始那段时日,每次出门,总有人拉着我问后娘待我如何,我一开始不懂,以为大家都在可怜我同情我,谁知等我说了些后娘的坏话后,有人转身又把那些话告诉我爹和我后娘。”
曾荣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大姐没了之后,总有人没完没了地拉着她打听她父母的事情,其中不乏善意的同情,但也有人纯粹就是想看一场热闹。
试想一下,曾荣一个普通小孩尚且如此,而那位皇子呢,他是中宫之子,皇帝的嫡长子,论理是该赐封为太子之人,如今却变成一个废人,这种落差绝非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自己的伤口还舔不过来呢,哪有心思顾及太后的感受?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通透,原来你也是吃过苦的。”柳春苗点点头,认可了曾荣的话,且爱怜地摸了摸曾荣的头。
“现在好了,我总算摆脱那些人和事了,可能是老天见我之前吃过太多苦,所以开始补偿我了,先是遇到徐老夫人,跟着她进京,之后进绣坊又遇到一位好掌柜,进宫又遇到您和覃姑姑,我知道,你们都拿我当成自家晚辈般疼爱,我心里不知有多欢喜,有多感激你们。”曾荣说完,索性靠到了柳春苗胳膊上。
“哟,让我好好瞧瞧,这小嘴怎么长的,这么甜?该不是有事求我吧?”柳春苗搬过曾荣的脸摩挲了两下。
这话倒是提醒了曾荣,曾荣忙坐正了,“姑姑不说我还忘了,姑姑,这几日我想搬去覃姑姑那住,之前我生病时她照看过我,如今她这样子,我也不忍心丢下她,主要是听小翠说,大夫要过了初五才能当值,我好歹上山采过几个月草药,又略懂几个小偏方,不敢说能帮到她多少,只希望能缓解些她的痛苦。”
“这?”柳春苗为难了。
她刚把覃初雪的事情说给曾荣听,谁敢保证曾荣住进去覃初雪不会说出另一个版本来?
可她也没理由拦住曾荣不去,那只会引起曾荣的反感和猜忌,这孩子太聪明太通透了,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她。
可问题是,有些事情真不该让她知晓,知晓后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去吧,记住一点,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你覃姑姑这几日正不爽呢,你别惹她恼了她,这病越发没个好了。”柳春苗退了一步。
堵是堵不住的,只能靠疏了。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六章、丢东西了
曾荣从大年初一到初五这几日都是在覃初雪这边过的,和小翠一起照看覃初雪。
在她们两人的精心照看下,覃初雪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不再发热,膝盖上的淤青和肿痛也好多了,唯独咳嗽这一块,曾荣仍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据说是顽疾,通常要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初五这日,晚饭后,曾荣提出要搬回去,因为次日一早她要上工,太后那件常服必须在三月初完成,须送去给太试穿,若有不适之处须得返工,这事关乎到曾荣的性命和前程,她半点也不敢大意。
“去吧,回去后好好歇歇,这几日辛苦你了,我这次能捡回来这条命也多亏你了,我明白。”覃初雪柔柔地说道,看向曾荣的目光真带了几分母亲的慈祥和安抚。
“姑姑千万别这样说,我也没做什么,相反,这几日姑姑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曾荣爬过去挽住了她胳膊并靠了上去,扮起了小儿女之态。
尽管是在病中,覃初雪也不愿意一直躺着,可坐着时间又难打发,于是,她命小翠把她的围棋找出来,开始教曾荣下棋,也教曾荣算术,说是让她学会打理自己的钱财,有朝一日兴许能用上,若不是身子差不能久坐,她还想教曾荣弹琴呢。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接纳了曾荣,想把自己所知所学教会曾荣,也就是说,她打算启用曾荣了,至于如何启用,她不说,曾荣也没问。
“那点东西算什么,等我好了,也等你忙完这段时间,你搬回来住,以后我好好用心教教你。”覃初雪抚摸着曾荣的脸说道。
“成。”曾荣在她掌中蹭了蹭。
临出门前,曾荣示意小翠送她,站在院门口,曾荣拿出二十两银票给小翠,让她明日去请个大夫,也让她给覃初雪买点滋补类的吃食补补身子。
小翠待要推却,曾荣按住了她,“你放心,我挣银子比你们容易,我每个月给之前的绣坊画点花样子卖给她们,也算是弥补下我进宫损失的那些收入,那两个月我得了一百两银子呢。”
小翠听了这话方才欢喜地接过银票,倒也没忘了问一声,“那姑姑问起来怎么说?”
“就说之前剩的呗,或者说我给你们找了个膳房的小太监,东西便宜了。还有,药归药,也别忘了多给她喝点蜂蜜水和百合汤,总这么咳着怕肺热。”曾荣叮嘱道。
小翠见曾荣如此细致,忽地想到什么,抬头问道:“你,近期不来看姑姑了?”
曾荣笑了笑,“恐怕我又要早晚赶工的,若能安排开,我肯定会来的。”
事实上,曾荣的确不打算太过频繁地出入覃初雪的家,她怕给自己带来麻烦。
说自私也好,说懦弱也罢,总之,目前的状态下,她不想引起皇后和皇贵妃的关注。
以她对皇贵妃的了解,若是知晓她和覃初雪走得近,只怕更不会放过她了。
小翠见过之前曾荣为赶皇后的常服每日早出晚归,因而这次很容易就接受了曾荣的说辞,还说要继续为她送膳食,被曾荣拒绝了。
之前是有阿梅帮忙跑腿,如今剩小翠一个,覃初雪又是那个症状,身边哪里离得开人?
回到宿舍,众人见到曾荣,自是要问一声她这几日去了何处,曾荣也没瞒大家,说是覃初雪病了,她去侍了几日疾,算是回报她对她曾经的照顾。
大家都知道曾荣病重时是覃初雪带回去照料的,因而曾荣此举也在情理之中,没人怀疑什么,就是有人质疑了绿荷几句,毕竟当时绿荷也是和曾荣一起去的覃初雪家养病,这一次为何没跟着一起去侍疾。
曾荣一听,这些人明知她和绿荷两个关系不近,偏问出这番话来,明显是想看热闹,故而,淡淡一笑,刚要开口,没想到红菱抢着说道:“好了,病人也需要安静的,去的人多了叽叽喳喳的也不利于病人休养,这次阿荣去,下次再让绿荷去。”
“呸,呸,大正月的,你这是咒姑姑病呢,没有下次。”曾荣啐了两口,倒也没真生气,她知道红菱是口误。
这不,听了曾荣的话,红菱也忙跟着啐两口,拍拍自己嘴巴,“该死该死,我浑说的,肯定不灵不灵。”
“阿荣,这几日阿梅来找过你吗?”大芬问,把话岔过去了。
“没有啊,我还想问你们她来这没有呢。”曾荣确实很惦记她。
十来天了一点音讯没有,偏慈宁宫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
“唉,我还等着她来问问那日晚上慈宁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有人问。
“不是告诉你了,是有人出走么,据说还是位皇子呢。”大芬压低声音说道。
“皇子?”曾荣吓了一跳。
难不成那人真是先皇后的儿子?
“你那是拐好几道弯听来的,算不得数。”有人驳道。
曾荣见她们又争执起来,默默地回到自己床位,这几日在覃初雪那边,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覃初雪和小翠都不提,她也没法问。
这天晚上,曾荣又没太睡好,一方面是有心事,另一方面是聒噪。同屋的女孩子闲了五天,又没有什么好消遣的,白天除了睡觉就是四处乱窜打探点后宫秘闻什么的,晚上都愿意凑在一起交流交流。
而在她们看来,曾荣天天出入覃司制家,肯定能知晓不少内幕的,偏偏曾荣什么也不肯说,有人就不乐意了,曾荣也懒得解释,只是不再加入她们的谈话。
次日一早,曾荣第一个起床,一番洗漱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工坊,只是当她打开自己的柜子取东西时,忽然发现那一捆金箔线不见了。
曾荣当即吓了一大跳,先不论这捆金箔线价值多少,单就她弄丢太后常服所需物品这责任她就兜不住。
究竟会是谁在跟她过不去呢?这人难道不清楚,她若是被抓住了,这后果同样承受不起啊。
曾荣不敢耽搁下去,只得急急忙忙去找柳春苗。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七章、内外勾结
柳春苗一听金箔线丢了也吓一跳,慌慌张张地拉着曾荣跑去工坊,先去看了曾荣的柜子,见柜子上的锁头依然完好,里面的金箔线却着着实实不见了,除了那一整卷,还有一点零碎。
“你这锁头一共有多少把钥匙,都在谁身上?”
“当初我只从您这领了一把,还有,大门的锁头也是完好的,那个也只有我一人有钥匙,还有一把钥匙在当值的手里。”曾荣回道。
工坊的钥匙一开始只有一把,是当值的拿着,当值的人是轮流的,每天两人,需要打扫房子,需要生火取暖和烧水煮茶。
这不,曾荣一说完,当值的两人就来了,可巧就是绿荷和红菱。
见柳春苗一早和曾荣两人站在门口,两人的脸上均带了些急色,尤其是曾荣,惨白惨白的,似乎是要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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