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连着三个不知,柳春苗脸上又有点难看起来了。
可曾荣也没法啊,这种话别说她事先不清楚,就是清楚也没法说出来啊,这不是故意为难她么?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章、奇遇
见柳春苗脸色难看,曾荣长吸一口气,正欲起身告辞时,柳春苗又换上了个笑脸,这次问的是曾荣如何创造出那种镂空针法的。
曾荣把上一世的经历做了点改动说出来,说是给皇后做鞋面时用了大量的金箔线给牡丹花瓣圈边,有几次无意中带针把花瓣勾坏了,出来几个镂空图案,觉得还挺好看的,于是,她便用多余的金箔线试着专门研究这种针法,花了半个月的空闲时间才小有所成。
“有没有想过把这针法教会别人?”
曾荣沉思了一会,摇摇头,“暂时没有,我自己觉得不是很满意,仍在改进中,若有一日满意了,也未为不可。”
“这样啊。”柳春苗说完笑一笑,看着曾荣又道:“只怕这事未必能如你所愿,如今你出名了,找你绣东西的会越来越多,我怕你忙不过来,这一次,因着太后的常服,我替你推了好几件活,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际,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曾荣点点头,明白这件斗篷因何而来了,可这事她不想妥协,她还指着这门手艺当成自己进慈宁宫的跳板呢。
“好了,你也别为难,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你才来三个月,宫里的规矩还不太明白,以后慢慢就会懂了,你放心,我也没有害你的意思,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你柳姑姑今后还指着你呢。”柳春苗见曾荣低头不语,猜到她准是不情愿,只得又敲打几句。
“别,阿荣不敢当,阿荣惶恐。”曾荣起身要给对方行个礼,被对方按住了。
曾荣正待再要为自己辩白几句,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说是刘公公找她,命她过去一趟。
“真是不巧,原本还说领你去看焰火的。”柳春苗冲曾荣歉然一笑。
“姑姑千万别这么说,自然是姑姑的事情比我重要,以后会有机会的。”曾荣下炕后说道。
临走前,柳春苗没忘了把这件斗篷塞给曾荣,另外,方才她见曾荣喜欢吃那种小核桃,又亲自找个布袋装了半袋子给她,也不给曾荣拒绝的机会,直接往她怀里一塞。
抱着这堆东西回到宿舍,曾荣原本还担心不好怎么跟同伴们解释,哪知一进屋,屋子里空荡荡的,倒是省事了,把东西放下,曾荣趴到了自己炕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好好的一个除夕,偏偏要给她添堵,是有多不希望她过一个好年啊,搬出这么多人来压她,不就是想逼她妥协么?可笑的是,还非要摆出一副良善的嘴脸来。
可问题是柳春苗说的也是实情,她的名气传了出去,后宫的主子这么多,哪个来找她绣点东西柳春苗也不能拒绝,可她一个人能忙过来吗?
这么一想,好像错的也不是柳春苗。
罢了,还是去找覃姑姑商讨一下此事吧。
至于那焰火,不看也罢。
拿定主意的曾荣索性披上了这件新斗篷,大晚上的肯定冷,这会雪虽停了,可地上仍有不少冰和残雪,为免冻伤自己,曾荣特地又戴上一对厚厚的羊毛手套和围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抱上手炉,这才出了门。
可惜,覃初雪家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头,大过年的,这对主仆居然不见了,联想到柳春苗方才说的覃初雪最近有点难,曾荣猜想可能和那位前皇后的有隐疾的儿子相关。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方才柳春苗说了,这会这些皇子皇孙们应该在慈宁宫陪着太后承欢膝下,能出什么事情?
好在曾荣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覃初雪不在,她也不能在一直在门外候着,左右机会难得,不如她也去后苑那边转转,一年一次的机会,错过了还得再等一年。
可因着曾荣不清楚后宫的路线也不清楚后苑的方向,且此时暮色已临,路上人群渐少,曾荣只能一边走一边暗暗记住方位,走着走着,她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啜泣声。
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她有心不想管这闲事,可奈何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循着哭声走过去,在一丛灌木后面,她看到了一团模糊的身影。
“你怎么啦?”曾荣问道。
哭声很快停止了,可对方并没有回答她。
因着那团身影比较小,曾荣以为是个比她还小的人受了欺负忍不住跑出来排解排解,联想到她自己的遭遇,同情心爆满的曾荣往前两步,劝道:“别哭了,有什么伤心事咬咬牙就过去了,今日是除夕,除旧迎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会好起来的。”
说完这话,曾荣也看清对方的样子,那人居然倒在地上,可因着天黑,看不清对方的脸,从身形上看像是十六七岁的男孩。
“你该不是扭到脚了吧?”曾荣见对方看到她走近依旧趴在地上,只得上前帮忙。
看衣服是上好的料子,绝不是宫里的太监,可若说是皇子吧曾荣也不信,哪有皇子出来不带身边人的?因而,曾荣判断对方多半是个侍卫什么的。
想着左右天也黑了,对方看不清自己的容颜,萍水相逢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曾荣伸出手要去扶他。
“你先帮我把那轮椅推过来。”对方总算开口了。
“轮椅?”曾荣一惊,顺着对方的手指,这才发现七八步远有一个轮椅立着。
这下曾荣明白了,敢情此人自己推着轮椅闯到这灌木丛里来,多半是路面太滑轮椅被什么绊了一下所以他摔倒了。
只是曾荣不解的是,这人究竟是谁,什么身份,还有,他为什么不呼救。
也就是一念之间,曾荣先把自己的手炉送到他怀里,再帮他把轮椅推了过来,只是在扶起对方时曾荣费了好些力气,因为她发现对方的双腿压根不能动,一点力也吃不上。
没办法,曾荣只得摘了围脖脱了手套和斗篷,从后面抱住他,拖着把他送上了轮椅。
黑暗中,曾荣倒是发现这个男子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可能刚哭过的原因,清亮清亮的。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一章、愿新年胜旧年
看到对方的这双眼睛,曾荣很快松开了轮椅,弯腰去捡自己扔在地上的东西,一边穿戴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问你是谁,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往外说。但有一句忠告给你,做人不能跟自己较劲,那样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和那些关心你的人,最后再送你一句话,活着有活着的美好,愿新年胜旧年。”
“没有人关心我。”对方幽幽地回了一句。
“那就自己关心自己好了。或者,你可以关心别人。还有,这个送你,算是我对你的关心。”
曾荣说完解下自己的围脖给对方围上了,不过手套就没有给,手套是自己做的,有标记,围脖是发的,一普通羊毛的,宫女们人人都有。
“多谢。”对方回了两个字。
“不客气,其实我今天也遇到一点烦心事,不说也罢,来,我送你到路边去。”曾荣说完推着对方往外走。
到一条主干平道上时,曾荣松手了,“再送你一句话,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世间万物万象本由心定,人这一辈子谁都会遇到难处,跨过去,就是一个坎,跨不过去,就是一座山。好了,我就送你到这,我想,你未必愿意让我知晓你太多事情,我走了,就不啰嗦你了,你自己好生保重。”
“你的手炉和围脖。”对方喊住了曾荣。
“都送你吧,希望它们能温暖到今夜的你。记住,我是关心你的。”曾荣摆了摆手。
方才扶这人起身时曾荣发现他全身冰冷冰冷的,不定在地上趴了多久,曾荣担心他晚上多半会发热。
想到这,曾荣又回转身子,人却没上前,说:“不好意思,再啰嗦一句,回去后最好喝点葱姜水去去寒气,大过年的冻坏身子就不好了。”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
“不能。”曾荣听到远处似乎有脚步声,猜到准是有人来找他,忙提着裙角一溜小跑躲开了。
开玩笑,这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是皇子也是皇孙或者是亲王郡王之后,毕竟今晚能进宫参加太后团圆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人哪会愿意让外人看到他不堪的一面,而这世上能让人真正闭嘴的也只有死人了,曾荣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不过她的确有几分好奇这人究竟是谁,一开始她以为是那位前皇后的儿子,可很快她就否认了,徐靖说那人是隐疾,而眼前之人哪是隐疾,分明就是明疾嘛,一看就是腿脚有毛病,就是不知他这轮椅坐了多久。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近期摔了一跤把腿脚摔坏了,所以才临时坐上的轮椅,可两只脚同时摔坏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吧?
不对,曾荣记得那人十分清瘦,两只腿更是像竹竿似的,不像是才坐上的轮椅,只有年头长了,腿脚长期不用才会有那种萎缩吧?
这也难怪了,明明顶着一个好出身,却偏偏落下个不能行走的毛病,不要说如何去面对旁人那些非议的目光和言辞,就自己这一关多半也是意难平的。
这么一耽误,天色又暗淡了许多,尽管各处房檐和院门上挂上了宫灯,可曾荣毕竟没有进过后宫,大晚上的也不好记路,万一再冲撞了不该冲撞之人就麻烦了。
于是,曾荣又往回走,再次回到覃初雪这边,见她家门上依旧挂着把锁头,曾荣回到了宿舍。
好好的一个除夕,最后落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守着空荡荡且黑乎乎的大屋子,摸到打火石点上蜡烛,看着摇曳的烛光,曾荣也对自己说了一句,愿新年胜旧年。
闲来无事,她拿起纸笔,磨了点墨,开始练字,练着练着,心气平和了,曾荣开始看书,写下了一段读书笔记兼新年感悟。
正要收笔时,外面有了动静,看焰火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年的焰火和往年的不同,后苑那边又有什么变化,最兴奋的莫过于红菱、绿荷几个新人,她们是第一次去,别说焰火了,就那后宫和后苑的排场就够她们几个咂舌了。
“咦,阿荣,你怎么在写字?你没去看焰火?”红菱和美英两个先走到曾荣跟前。
“柳姑姑找我说点事,等我回来就晚了,我一个人不识路,也不敢乱走。”曾荣笑了笑。
别人听了不以为意,独绿荷看着曾荣沉默不语,曾荣冲她挑了挑眉,绿荷仍是不语,回到自己床位那了。
“太可惜了,阿荣,我跟你讲,这焰火真好看,能飞好高,落下来时就像是,就像是,哎呀,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很好看。”红菱没有留意绿荷的举动,坐到了曾荣身边。
“就像是漫天的繁星。”曾荣替她补充道。
“唉,真就这么回事,就像是漫天的繁星,可你不是没去看过吗?”美英问,她这些日子跟曾荣走的稍近些,也爬上了曾荣的炕。
“没有,书上写的,不过写的是元宵节的情形。”曾荣想起那首《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此情此景,年年如似,只不过,蓦然回首,于灯火阑珊处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了。
“对了,元宵节你怎么安排?”红菱见曾荣提到元宵,推了推她,问道。
“我想去看看我妹妹,应该没事吧?”
“我也想回家一趟,只要别过点就好。我问过她们了,家在京城的都会偷偷回家的,记住一点,千万别过点了,否则。。。”美英压低声音道,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给了曾荣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知道了。”曾荣点头。
“对了,阿荣,今晚阿梅有没有来找你?我听说宫里好像丢了个人,好些太监侍卫们都在慈宁宫那边找人。”一个叫大芬的走过来问道。
她今年二十二岁了,进宫七年了,算是宫里的老人,平日里也喜欢串门,结识了不少太监、宫女、绣娘什么的,也好打听别人的事情。
“没有啊,找什么人?”曾荣正愁不知那人身份呢。
大芬摇摇头,“不清楚,只听别人提了一嘴,这不来问你么。”
这个话题一开,旁边有好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一下热闹起来。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二章、连累
众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因为一事起了争执。
起因是有人说因着那个人的失踪太后很生气,以致于后来的焰火游园活动都没有出现,证据是钦安殿上的主位上没有太后。
也有人说看到太后的凤辇进入后苑往钦安殿去,太后肯定是去了钦安殿,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坐在主位上,又或者是那些人没有看清,毕竟她们离钦安殿还远着呢。
这两拨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大芬挥了挥手,“别吵了,听我的,让阿荣找人给阿梅托个口信问问不就清楚了,还能把那人的身份问出来呢。”
“别,可别打我的主意,第一,我出不去,也不认识可以随意进入慈宁宫的人;第二,宫规有令,戒问,戒问你们懂的。”曾荣可不想触犯宫规,会害了阿梅的。
“好了,难得今儿除夕,可以晚睡,不如我们玩点别的,老是讨论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有什么意义?”绿荷说了见到曾荣后的第一句话,且貌似是为曾荣解围。
“稀奇啊,她居然为你说话了。”美英嘟囔了一句。
因着之前受绿荷牵连,美英被罚跟绿荷一起刷三个月的马桶,因而她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至今仍不和绿荷说话。
“好了,你们两个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去,我有些乏了,习惯了亥时入睡。”说完,曾荣配合地打了个呵欠。
这一天她也确实没闲着,上午描寿字,下午清扫,沐浴,之后又被柳春苗叫走,还有最关键的,方才抱那个男子上轮椅也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这一天刺激可不少,不光人累,心也累。
“好吧,到底是小孩子,到点就要睡觉。”美英调笑了一句起身要走,忽一眼瞥见曾荣挂在墙上的那件斗篷,“阿荣,你什么时候多了件斗篷,还是缎面的,可真好看。”
说完,美英特地爬过去摸了摸斗篷的皮子,“还是狐狸毛的呢。”
美英这一叫唤,本来散开的人又聚了过来,你摸一下她摸一下,有夸这皮子好,油光滑亮的,也有人认出这缎面像是宫里出的,也有人看出这斗篷有几处地方湿着呢,像是刚擦洗过。
“阿荣,这斗篷是谁送你的?”大芬直接问道。
“别人给的,是谁你们就别追问了。”曾荣不想说,也没法说。
“莫非是覃姑姑?”有人不死心,非要追问一句。
曾荣沉默,拒绝回答。
“好了,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吧?”红菱提议。
“能有什么好玩的,你当是在家呢。”
这话一说,整间屋子顿时沉默了,有人默默地回到自己床位,有人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这一哭,同时又带动了好几个人哭,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去劝慰那几个哭的。
约摸有半炷香后,那几个哭的人自行收了眼泪,主动提起了自家过年的一些小风俗习惯,很快,就着风俗习惯这个话题,曾荣又成了话题中心。
因为她老家最远,又是南边来的,连语言都不一样,更别说习俗了。
曾荣上一世六岁离家,这一世在家也只过了三个月,哪里还记得老家过年有些什么习俗?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挨饿和没完没了的家务活。
好在徐家过年仍是遵照老家的传统,曾荣回忆了一下,挑一些能说的说了。
说着说着,屋子里渐渐传来了轻微的鼾声,紧接着,曾荣也吹了灯,闭上了嘴巴和眼睛。
翌日,大年初一,一早,曾荣跟着众人去柳春苗那拜了个年,回来后去了餐厅,初一吃素,豆腐和豆芽,饭后,曾荣甩开众人再次来到覃初雪家。
这一次门上没有挂锁头,拍了一会门环,见没人出来,曾荣自己推开了门,屋子的门也开着,曾荣在门外叫了一句,刚要掀门帘,只见柳春苗出来了。
“柳姑姑,您也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柳春苗一边说一边推着曾荣往外走。
“能不能稍等一会,我去见见覃姑姑,我还没给覃姑姑拜年呢。”曾荣说道。
“这?”柳春苗看着曾荣,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去吧,左右也躲不过去。”
这话就有些稀奇了,曾荣想要问问缘由,只见柳春苗摆摆手,“我先走了,还得去各处走走呢,晚饭后你来我那边,我有话跟你说。”
望着柳春苗的背影,曾荣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貌似她做错什么事情连累到覃初雪了。
会是什么呢?
是之前绣的那些成双成对的荷包和鞋面,还是那件凤穿牡丹的常服?
“阿荣,你怎么不进来?”小翠见曾荣没进屋,掀了门帘出来,眼睛明显是哭过,证实了曾荣的猜测。
“小翠姐,我是不是害了姑姑?”曾荣低声问。
“不是你,跟你无关。”小翠揉了揉眼睛,进屋了。
曾荣跟了进去,还好,屋子里没有药味。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屋子里没有药味并非是覃初雪没有生病,而是因为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宜请医问药,且一般的大夫也不出诊。
“姑姑又怎么啦?”曾荣坐了过去,不用摸也知道覃初雪肯定发热了,因为她的前额处正压着一条湿巾降温呢。
“没事,今儿初一,你不去别处好好玩玩,倒跑我这寻晦气来了。”这话覃初雪说的很慢,颇有点吃力。
“家里有没有橘子皮或柚子皮,干的鲜的都成。”曾荣问小翠。
小翠摇摇头,“是给姑姑治病用?”
见曾荣点头,她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又立住了,“还要什么,我看看能不能一并找来?”
“陈皮也行,不过那是一种药材,多半不好找。”
看来,以后还是托小豆子帮着预备点这种小药材,有备无患总好比临时求人。
谁知小翠出了院子又转身回来,“姑姑的膝盖又不行了,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啊?”曾荣一听,刚要去掀覃初雪的被子,小翠拦住了她,“和上次一样,昨晚用凉水毛巾敷过,可家里没有药酒了。”
曾荣一听直想骂人,究竟是什么冤什么仇啊,连年也不让人好生过。
庆荣华 第一百五十三章、想不通
曾荣虽认识几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可大冬天的,又是宫里,她去哪里找?
这时的曾荣不由得后悔没让徐靖帮她找几本药理书来,毕竟她采过一段时期的药材,多少认识些草药,也明白几种草药的药用价值,学起来容易些,不像医理书,没有先生教和手把手带自己肯定没法学会。
可眼前这一关该如何过呢?
思忖良久,曾荣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得先可风寒发热来,这病也是不能拖的。
好在小翠果真找来几个干巴巴的酸橘子,曾荣命她把橘子剥了用橘子皮去煮水,加了点冰糖趁热喂覃初雪喝了。
这个法子是老家书院的刘婆婆教她的,刘婆婆每年秋天都要晒很多柚子皮和橘子皮,书院的先生和学生们谁有个伤风着凉的她就用这些干皮煮水给他们喝,说是效果不错。
曾荣喂覃初雪喝过之后,覃初雪也被逼出一身汗,曾荣和小翠帮着她换了身衣服,这才看到她的膝盖伤,明显比上一次更严重,整个膝盖一大片青紫色,且还有伴有肿痛,曾荣的手不小心碰上,覃初雪就疼得呲牙。
“阿荣,你帮着想个法子吧,姑姑这样,姑姑这样。。。”小翠泪水涟涟地望向曾荣。
曾荣摇摇头,她也是爱莫能助。
不过看到覃初雪的膝盖伤,曾荣倒是想起昨晚的那个少年,他从轮椅上摔下来,只怕身上也少不了伤痛,以他的身份,肯定免不了请医问药的,而且肯定是御医诊治,要是能找他要点伤药来就好了。
小翠够不上,那位有隐疾的前皇后儿子应该够得上吧?就是不知他肯不肯为覃初雪出面。
可这话曾荣是万不敢提的。
再有一点,曾荣隐隐有个感觉,只怕覃初雪的伤就是因为那位前皇后儿子牵连的,这个时候不知死活找上去,只怕后果会更糟糕。
尽管这只是曾荣的推测,但她仔细分析过了,覃初雪只是个尚工局的司制,主管绣作坊,绣作坊一直很平静,且柳春苗那边一点也未被波及,因而,她这身病和伤肯定不是来自尚工局。
刨去司制这个身份,她还有一个身份,前皇后身边的侍女,或者说那位患有隐疾的前皇后儿子的掌事姑姑,唯有这样,覃初雪才会被牵连被打压。
故而,罚她之人不外乎是三个人,第一个是太后,心疼自己孙子,孙子有任何问题肯定要迁怒他身边人;第二个皇后,皇后统领后宫,前皇后的儿子若是生出意外,她为了避嫌,也只能狠心去惩罚他身边的人;最后一个是皇贵妃,据绿荷说,前皇后的死和这位皇贵妃有关联,因而,皇贵妃和那位前皇后儿子肯定是宿仇的,大过年的,不能收拾那位皇子,只能找找覃初雪的茬,也算是杀鸡儆猴吧?
联想到柳春苗说这事多少跟她有点关联,曾荣觉得是皇贵妃或皇后的面大,可能是皇后穿上那件常服或者是皇贵妃戴上那绣有并蒂莲的荷包刺激到前皇后的儿子了,所以这位患有隐疾的皇子做出了什么非常举动,最后惹怒了太后。
可这股火总不能冲自己孙子发,最终三个人都把气出到覃初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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