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守城周军凭借数道绕城壕沟,以及各类防御设施,顽强抵御着楚军的进攻。
攻防之间,战况胶着。
与此同时,黄河河面上,一道浮桥已经搭建完毕,不断有兵马自东岸经浮桥抵达西岸。
附近,又有四条浮桥正在搭建中。
而且,黄河西岸临时搭建的码头已经初具规模,大量船只靠泊,其上所载兵卒鱼贯登岸,并将不少物资卸下船。
朝邑西南,刚穿越沙苑而来的周国援军,将眼前战况尽收眼底。
这些援军皆为骑兵,自南面华阴赶来,主将尉迟运得开路斥候回报,又亲眼看到黄河浮桥已成,但目前只有一条,立刻进行作战布置,准备交战。
他率军来救朝邑,就只能趁着楚军在西岸立足未稳,赶紧配合朝邑守军把对方击退。
否则一旦数道浮桥俱成,就挡不住了。
尉迟运分兵数股,各自扑向楚军骑兵,撩拨对方。
他把楚军骑兵引诱过来,在旷野里决胜负,如此,对方就无法用那大威力兵器“克虏伯”、“忠勇伯”作战。
歼灭了骑兵,步兵没有羽翼护卫,自然无法攻城。
朝邑这边危局化解,集结大军在华阴防御潼关方向的伯父尉迟迥,就有更多的余力,来对付破潼关直入关中的东路楚军。
否则,一旦河东楚军顺利进入关中,华阴大军无力左右兼顾,要么被迫敌前撤退、退往长安,要么就被迫和至少两倍于己的敌军决战。
尉迟运的战术很明确,并立刻实行。
护卫外围的楚军骑兵,当然不会让这些赶来的周骑威胁己方侧翼,虽然兵力不占优,但依旧奋力迎战。
然而无论周骑怎么“打了就跑”,楚骑都不会追得太远。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会,尉迟运见楚军不上当,很快便换了策略,集中兵力冲击攻城的楚军,此为“攻其必救”。
如此反复冲击,对攻城楚军构成极大干扰,甚至迫使楚军逐渐停止攻势,收缩步兵,防御侧翼袭扰的周骑。
这下,对方的怒火总算是被他撩拨起来。
楚军又集结了一些刚过河的骑兵,会同之前在外围拦截的骑兵一道,开始猛攻周军。
此时,双方兵力相近,周骑“胆怯”,且战且退,往西南面沙苑方向而去。
沙苑,是同州地界一处地域辽阔的沙草地,南北近百里、东西四五十里,那里植被丰富,飞禽走兽种类繁多,为历朝的牧马场所。
其中有不少散碎小水泽,以及大量芦苇荡,东北缘和朝邑颇近。
沙苑地形极其适合设伏,是尉迟运为楚军准备的坟地。
也是当年沙苑之战时,大量东贼葬身之处。
沙苑之战爆发时,尉迟运还未出生,但是他的父亲和伯父,都是那一战的亲历者,所以尉迟运从小就知道,这一战,是己方以弱胜强。
一万人,击败近二十万人。
他回头望去,大量楚骑蜂拥而来,看样子,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闷头追。
一逃一追,双方很快进入沙苑的东北部边缘,数道土路旁的芦苇荡里,埋伏着大量周兵。
芦苇荡里蚊子多,周兵们被叮得苦不堪言,不过见猎物果然追来了,心中激动,身上的痒和疼,瞬间不算什么,人人握紧手中兵器。
他们是奉命赶赴朝邑支援的步兵,是骑马代步,以便及时赶到目的地。
但军情有变,主将尉迟运率骑兵先出沙苑,安排他们在此处休息,顺便设伏。
如果敌人被引过来,他们就伏击,如果朝邑失守,己方败退,他们就在这里做接应,接应撤退的友军,拦截追兵
现在,茂盛的芦苇将人、马的身影都遮挡住,分布在各条土路两侧芦苇荡里的伏兵们,默默等着猎物经过。
尉迟运率骑兵分别从几条土路经过,可紧追不舍的楚军骑兵,却突然减速,在芦苇荡边缘停下。
一逃、一追,都很有默契的停下,隔着一里左右距离,对望。
现在是下午,太阳西斜,阳光给白茫茫的芦苇荡染上一层金黄色光芒。
芦苇荡两端,黑、红两拨人群就这么默默对望。
不知过了多久,楚军骑兵陆续掉头,分左右两拨,沿着来路的两侧,撤退。
尉迟运见状,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想走?晚了!!
为了防止猎物在临入陷阱前掉头跑开,他已经做了布置:有游骑在外围候着,一旦“猎物”在芦苇荡前犹豫,这些游骑就要“断后”。
他让人吹响号角,号角声刺破长空,向四周扩散。
果不其然,远处左右两翼,很快尘土大作。
那是布置在外围的游骑得了信号,开始截断楚军退路。
随后,埋伏在芦苇荡里的周兵,纷纷踏镫上马,会同主将一起,追击试图逃跑的楚军。
几乎是一瞬间,双方兵力差距拉大,周军这边仗着兵力优势,奋力追击楚军骑兵。
骑兵群渐渐加速,沿着土路,向那些惊慌四散的楚军呼啸而去。
尉迟运看着这些落荒而逃的对手,心中快意非常:从你们追过来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输了!
忽然,平地起惊雷。
他看见前方地面忽然绽放出大量火光和浓烟,与此同时,雷声暴起,不绝于耳。
己方前军被火光和浓烟笼罩,而许多坐骑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雷鸣和浓烟惊吓,瞬间失控,四散奔逃。
但骑兵群里,哪里能随意乱跑?
左右乱跑的马匹,驮着主人与别的战马撞在一起。
前方纷纷倒地的人和马,成为突然出现的障碍,后续跟进的骑兵,一时间躲闪不及,陆续撞上,相继倒地。
本来井然有序的追击队形,瞬间混乱起来,变成大规模的踩踏现场。
人仰马翻之际,“惊慌逃窜”的楚骑,从四面包围过来,如同群狼包围一群惊慌失措的绵羊。
乱成一团的周军骑兵,即便没有坠马,但坐骑也已经不步起来,大多是原地打转。
有勉强躲过混乱的骑兵,被迎面冲过来的楚骑淹没。
骑兵只有动起来才有威力,若是慢如乌龟,面对跑起来的对手,就只能当活靶。
乱军中,尉迟运好不容易稳住坐骑,看着外面开始包围的楚军,声嘶力竭的喊着:
“布阵,布阵!”
“聚集起来,布阵!所有人下马,不要乱跑!!”
“用马做屏障,聚集起来,不要乱跑!!”
尉迟运极力应变,收拢部下结阵,稳住阵脚,等外围骑兵赶来汇合。
但楚军骑兵不会错失良机,奋力发动冲锋,不断“撕咬”周军人群外援。
混战之中,周军渐渐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大圆阵,外围的兵卒以长矛、马槊为鹿角,抵御楚军的冲锋。
就如同刺猬把身体蜷缩起来,浑身都是刺,看上去很难啃。
但楚军骑兵没有放弃。
他们既然敢追出来,当然要提防对方是诈败,故意引自己入埋伏圈,于是将计就计,用新式兵器“地雷”暗算成功,把猎物的腿弄“折”了。
既然猎物的腿折了,他们就不会让猎物跑掉。
楚军骑兵继续进攻,没有直接冲击愈发成形的圆阵,而是拔出“骑铳”,以回旋射击战术,在周军圆阵前“画”一个个圆圈,近距离开火。
骑铳,为骑兵用火铳,相比步兵用的火铳,铳管短不少,而且是双铳管。
这就意味着,一把装填完毕的骑铳,可以射击两次,而每名楚军骑兵配备的骑铳(都已装填完毕),是八把。
回旋射击的楚军骑兵,根本就不用瞄准,对着人堆扣扳机即可,直接将奋力结阵的周兵射得鲜血四溅。
虽然相互间的距离不过二十步,虽然也有不少周兵奋力射箭反击,但是,冷热兵器的代差,已经远超勇气能够弥补的差距。
近距离射出箭矢的骑弓,杀伤力有保障,但是难以一击致命,难以让人立刻失去作战能力,若射中着甲之人,和挠痒差不多。
但是,同样距离上,火铳射出的弹丸,可以轻易击穿铠甲,让着甲之人要么重伤,要么很快失去作战能力。
铳声不断响起,大量火花和浓烟围绕着周军圆阵,导致圆阵外缘快速崩溃。
持矛的周兵,在火铳面前不断倒下,弯弓射箭的周兵,即便把目标射成刺猬,但对方安然无恙,但自己却中弹倒下。
被当做屏障的战马,要么中弹倒地,要么挣扎起来,挣脱束缚,四处乱跑。
周军将士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斗志,在楚军诡异兵器和战术面前,迅速消散。
周军圆阵陷入混乱,兵卒们已经无力维持密集阵型,回旋射击的楚军骑兵瞅准空档,弃铳,拿起双头矛,趁着混乱,奋力猛冲。
混乱的圆阵,承受不住楚骑在各个方向一齐发难,很快出现一个个缺口。
后续跟进的楚骑挤入缺口,将缺口“挤”大,变成“裂口”。
很快,圆阵支撑不住,四分五裂。





乱世栋梁 第二百二十八章 对策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乱世栋梁最新章节!
渭水南,华阴,城外军营,周军主帅尉迟迥看着遍体鳞伤的侄子尉迟运,眉头紧锁。
尉迟运带兵去救朝邑,结果打了败仗,在左右的护卫下奋力突围,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但好歹活着回到华阴。
医师已经仔细看过伤情,断定尉迟运身上多是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当无性命之忧。
至于打了败仗...
尉迟迥觉得侄子碰到强敌后,还能活着突围回来报信,已经是老天保佑,败给如此强劲的对手,只能说是尽力了。
他和侄子说了几句,又吩咐医师好好照料,离开帐篷。
外面朝霞满天,天色大亮,看来会是个好天气,但尉迟迥的心情却是乌云密布。
战事不利,楚军的攻势十分犀利,两路大军已经攻入关中。
潼关失守,朝邑沦陷,朝廷苦心经营的两处据点,在楚军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这让尉迟迥心情极差。
朝邑沦陷,西面同州州治武乡,也撑不了多久;
楚军破了潼关,距离华阴,已经不远了。
他率军驻扎于此,本意是同时策应朝邑和潼关,可两处地方短时间内相继失守,华阴大军连救都救不及。
接下来,两路楚军南北并进,他在华阴根本就挡不住。
那么,稳妥的办法就是立刻后撤,放弃华阴,放弃长安以东地区,收缩兵力至长安。
背靠长安城,和来犯之敌决战。
尉迟迥走在营中道路,看着两旁正在吃朝食的兵卒,看着规模庞大的军营,眉头依旧紧锁。
如今的形势,比当年沙苑之战时还要凶险,因为他的对手,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
对方不仅兵强马壮,还有威力巨大的兵器助战,攻防兼备,是前所未有的强军。
比起高欢当年的大军,楚军实力明显更强,而令人头疼的是,楚军内部并没有什么将帅不和等内患可以利用。
一开始,尉迟迥得知楚军主帅,居然是其国储君时,还觉得己方或许有机会。
毕竟太子挂帅出征,顾虑颇多,既要操心前线战事,又要时刻关注京城动静。
关键时刻很容易因为瞻前顾后,导致行事犹豫、错失战机。
亦或是某些人,为了贬损太子威望,故意做些手脚。
但是,幕僚们分析,楚国太子此次出征,其父安排周详,既有丈人在河东策应,又有姨父在洛阳支持,所以很稳。
那么,楚国国主让其太子挂帅出征,必然是为了立威,也好将来继位后,镇得住开国勋贵。
所以,楚国国主必然对此次西征志在必得,安排最厉害的兵马,打仗最稳的将领,给儿子铺路。
现在看来,以楚军的实力,确实不需要什么奇谋,只需要稳扎稳打,沿着大道向长安推进即可。
面对这样的对手,面对这样的打法,尉迟迥觉得自己纵然想破头,也想不出破敌之策。
想到这里,尉迟迥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蓝天白云。
事已至此,华阴已经没有必要守了,硬要守,只不过是把最后的家底全都输光。
思来想去,想要扭转危局,也就只有寄希望于表兄宇文护的那个对策了。
来到大帐,诸将已经到齐,尉迟迥看着这些久经战阵的宿将,良久,终于下了决心:
“全军撤退,把带不走的辎重、物资,全都烧了!!”
。。。。。。
潼关,关陇道行军总督行辕,行军总督、皇太子李昉,在大帐里听参谋部诸位参谋分析战局发展。
前方来报,官军前锋已经抵达华阴。
在此之前,华阴周军焚烧辎重,悉数退往长安。
而华阴以北、黄河西岸地区的同州朝邑、州治武乡,已经被河东兵马陆续拿下。
简而言之,一切都按作战方案顺利进行,接下来,就是两路大军南北并进,向长安进军。
周国一定会集结能集结的兵力,在长安城外负隅顽抗。
这一场决战,只要官军打赢了,取长安如探囊之物,而周国也会随之覆灭,陇右地区传檄可定。
算算行军速度,决战,不过十余日后。
因为只要己方主力抵达长安郊外,这决战,对方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李昉听着参谋们的分析,不由呼吸有些急促:灭国之功,为期不远了!
但越是这样,越要冷静。
他不能为了出风头,亲临前线,强行指挥决战;
也不能为了彰显仁厚,变成迂腐的宋襄公,露出破绽,让别人有机可乘。
此次出征,他只需要耐心等前线胜利即可,声望有了,功劳由诸将分,皆大欢喜。
至于破城之后,秩序的重建,军纪的维持,周国文武官员的处置,以及一应事务,自然有相关人员去负责。
而他自己必须做的“要务”,就是防刺客。
周军的实力,比起官军差不少,所以无论攻防,只要官军自己不出错,对方是没希望打胜仗的。
对方将帅一定明白这一点,那么想要翻盘,就得出盘外招:派刺客行刺。
周国想要西征大军停止前进,在战场上很难办到,却可以凭借刺客,将他刺杀,换得苟延残喘。
这刺客,可以是任何身份,譬如投降的文武官员,勾人心魄的美貌女子,亦或是乔装打扮接近行辕的任何人。
那么,比起亲自指挥决战,李昉更关注自己的安全。
在攻破长安前要提防刺客,攻破长安后,他总是要入长安的,那时,也要提防刺客。
当然,他个人要防刺客,行军也要防敌人诈降。
对于那些率部来投的敌将,不可掉以轻心,对其麾下兵马,该有的提防措施要有,而且要严格执行。
李昉对此有一些交代:
“如果说消灭一万敌军,需要五千官军,那么,提防、安置投降的这一万敌军,怕是要动用一万官军。”
“而要用这一万降卒为鹰犬,在决战中打头阵,那么,我们恐怕要动用一万五千人来防,才能放心用这些鹰犬。”
“不然,这些降卒一旦阵前倒戈,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即便有周军将领率部来投,我军也要妥善处置,收缴兵器铠甲,安置在收容营地,给他们一日两餐。”
“但收容营地必须配备火器,一旦生变,少数看守,就能将其解决。”
参谋们对此并无反对意见,因为思来想去,周军要想逆转战局,就只能用诈降或者行刺。
过了一会,会议结束,李昉独坐大帐,看着舆图,再次期盼起来。
攻灭周国,天下就统一了,虽然他只是挂名主帅,但依旧兴奋不已。
想想父亲给他展望的许多美好前景,李昉忽然觉得,人生好短。
自己将来即位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
譬如,他真想亲眼看看,父亲所说大洋彼岸的“新大陆”,到底有没有名为“辣椒”、“玉米”、“红薯”、“向日葵”、“烟草”这些特产...




乱世栋梁 第二百二十九章 对策(续)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乱世栋梁最新章节!
连日降雨,使得长安城内外一片泥泞,城北渭水水位明显上涨,可城东灞水水位却没有变化。
一如开春时那样,人们挽起裤腿就能涉水过河。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灞水上游、白鹿原东新筑一道堰坝,将大量河水、雨水拦截。
所以灞水下游河段,水位不见明显上涨。
背靠长安、在灞桥西端高处扎营的周军,与抵达灞水东岸、在灞桥东端高处扎营的楚军,便隔河对峙。
因为上游堰坝为周军所控制,随时可以掘堤放水冲刷下游河道两岸,加上连日降雨,所以,楚军一直没有发动攻势。
长安城东,城楼上,周国大冢宰、晋国公宇文护,用千里镜观察着东南方向白鹿原情形。
因为天色阴沉,又下着雨,他只能勉强看见白鹿原上那规模庞大的军营,看不到白鹿原另一侧的拦河堰坝。
但是,正因为有这一道堰坝,让楚军有了被人“半渡而击”的危险,才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对策,是宇文护定下的,坝址,他亲自到现场看过。
那里,与白鹿原一河之隔的东面,是骊山山脉,地势颇高,多为丘陵,所以自东面而来的楚军,想要直接攻打堰坝是不可能的。
要么在灞桥一带沿着河道往南走(灞水自南向北流淌),要么,从东南方向绕过骊山山脉,走别道,绕到堰坝上游。
而堰坝上游已经化为汪洋,虽然因为地形原因,蓄水水位不会太深,但已经把长安与武关道之间的官道淹没。
绕行的楚军没有现成的路可走,急切间,如何能夺堰坝?
不夺堰坝,如何过灞水?
更别说白鹿原上,有不少兵马驻扎,楚军必须先拿下白鹿原,才好对灞水西岸发动进攻。
雨不停下,门楼屋檐下雨帘不断,宇文护放下千里镜,把视线投向东面,灞桥大营方向。
他的表弟尉迟迥率军钉在那里,不会再退了,但雨一停,楚军就会先攻白鹿原。
一旦白鹿原失守,楚军控制堰坝、把水放完,灞桥这边,就是最后的决战。
这一战,关系着长安的安危,也关系着周国的命运。
打输了,就真的全输了。
宇文护把千里镜交给随从,转身走进楼内,坐在坐榻上,闭目养神。
他经历过朝廷数次以少胜多的战争,但没有哪一次的局势,像如今这么危急。
毫无疑问,官军正面打不过楚军,这个对手的实力过于强大,已经无法用正常方式击败。
即便现在能够对峙下去,但留给周国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战争是在关中进行,对于当地的影响很大。
如今是夏末秋初,麦子快熟了,长安以东地区,许多麦子被楚军割了去。
其他地方,譬如长安周边,必然因为战乱,无法收割麦子,即便之后朝廷击退楚军的进攻,也会因为粮食大量歉收爆发饥荒。
楚军今年退了,明年还能来,朝廷手中无粮,能撑多久?
想到这里,宇文护顿生无力之感,他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应对,但事实证明,收效甚微。
思来想去,就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计策”能够生效。
想到那个“计策”,宇文护暗淡的眼睛,又亮起来。
近一百六十年前,晋国权臣刘裕挥师攻入关中,破长安,灭了姚氏的秦国。
刘裕得了关中,如虎添翼,正要有进一步作为,却得了建康急报:为刘裕坐镇后方的刘穆之病逝。
刘裕担心建康不稳,赶紧回朝,留下幼子刘义真坐镇长安。
刘义真不过是个孺子,挑不起大梁,关中实际事务,由刘裕安排的文武官员处置。
结果刘裕走后,留守关中的文武官员很快便爆发内讧,自相残杀,导致晋军实力大减。
胡夏国主郝连勃勃趁火打劫,轻而易举取了关中,并击败来援的晋军。
刘裕辛辛苦苦打下的关中,就这么被人轻轻松松夺走,还白白折了几员大将、大量百战精锐,可谓损失掺重。
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后方(京城)出了状况,他自己不得不立刻赶回去,稳住朝中局势。
即便如此,若刘裕的宗亲多一些,能挑大梁、坐镇一方的人不止刘穆之一个,刘裕也不至于让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坐镇长安,儿戏般的丢了关中。
也正是因为刘裕的宗亲稀疏,儿子虽多却都年少,所以他临终前,精心挑选四名肱骨之臣为辅政,辅佐少帝。
却没想到,自己死后,尸骨未寒,四名辅政大臣就敢废杀少帝。
宇文护想着历史,期盼着奇迹出现。
楚国国主李笠出身微寒,宗亲稀疏。
儿子虽多,但都年少,虽然年长的几个也有二十多岁,但要应付那些开国勋贵,可未必扛得住。
这一点,比人丁兴旺、宗族枝繁叶茂的高家差远了。
宇文护觉得,贺六浑(高欢)的儿子们,倒是有本事,可若是没有宗族的支持,高家郎君想要在晋阳武勋和邺城朝士之间搞平衡,那也是很困难的。
1...360361362363364...38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