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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见李笠接受自己的表白,黄姈只觉心如鹿撞,激动不已,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我娘一直说,说你靠得住..阿耶、阿耶拗不过我娘的...”
李笠闻言心中琢磨:言外之意是做娘的看中我,而做阿耶的,当初觉得我迟早要倒霉,所以要另寻佳婿。
结果花了两年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所以..
难怪从一开始,那杜东主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
丈母娘看未来女婿,越看越喜欢,加上又被未来女婿救了,愈发觉得此人是最佳女婿人选,所以让女儿来亲自考察?
考察结果是无需实习、立刻转正?
李笠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见着黄姈期期艾艾的,自己也紧张起来,不过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
“”我一定得知道,你为何要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这没道理啊!不然,如何向我娘解释?”





乱世栋梁 第七十七章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白石村,李家,吴氏正和到访的客人、黄大车的外室杜氏交谈,之前,杜氏就时常来串门,陪着吴氏聊天,不过现在两人谈的,是一件婚事。
吴氏的儿子李笠,即将年满十八岁之际,看中了黄家女郎、杜氏的女儿,黄家女郎比李笠小一岁左右。
李笠向娘亲禀报,想要托媒人上黄家说媒、提亲。
吴氏为此震惊不已,因为杜氏只有一个儿子黄四郎,这大半年来常在李笠身边,吴氏见过许多次。
当时,吴氏就怀疑这位是女扮男装,不过儿子信誓旦旦,说绝对是男子,于是吴氏放下心来。
结果,这位居然真是女子,把李笠的魂都勾走了,说非她不娶,吴氏觉得很郁闷。
对于她来说,儿妇长得太漂亮会给家里招灾,黄四郎..黄四娘的样貌,已经不能用“太漂亮”,而是得用貌若天仙来形容,所以,她本来是不想同意的。
但是,黄四娘是鄱阳城大户黄大车的女儿,黄家实力雄厚,若能有黄家做姻亲,对于李笠而言,是很有帮助的。
吴氏知道儿子为了这个家,很辛苦,独木成林,苦苦支撑,若能有个好亲家帮衬,确实会轻松许多,所以,她无法拒绝。
但在派人说媒、提亲前,吴氏一定要弄清楚:为何黄大车要把女儿当男孩养,为何黄四娘扮做黄四郎,一扮就是十几年。
杜氏此来,就是向吴氏进行解释,也是主动提起婚事,争取把这婚事定下来。
一切,都要从当年说起。
黄大车有不止一个外室,但杜氏曾在黄大车落魄时救过对方,是救命恩人,所以在黄大车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样。
杜氏被黄大车收为外室,后来生下一个女儿,按照黄家女郎排名,是为黄四娘。
而黄大车的正室,觉得杜氏会对自己的地位产生威胁,于是在杜氏产后不久,带着亲戚和儿子,冲入杜氏所住别院,逼黄大车和杜氏断绝关系。
黄大车拿着刀挡在门口,他不怕正室和妻族,却没法对儿子动手,没办法,只能用鱼鳔给女儿安了个“把儿”,糊弄众人。
因为杜氏给黄大车生下了儿子,所以黄大车不可能与其断绝关系。
对此,黄大车有进一步打算,日后等杜氏生下儿子,那么女儿就能恢复身份,既然暂时要把女儿当男孩养,按照黄家男孩排行,是黄四郎。
然而,杜氏再未生育,于是黄四娘就一直是黄四郎,慢慢长大了。
黄大车请人出主意,为女儿黄四娘取名黄姈,姈字代表着聪明,而黄姈人确实很聪明,因为一直当男孩养,所以性格像男孩,事事都要和兄长比。
兄长会骑、射,黄姈也会骑、射,又读书写字。
因为读书读得好,还到郡学读书。
只是这个谎言一直不好戳破,就只能将错就错,黄四郎一如大户子弟一般,与人交游、打猎,舞文弄墨。
本来,两年前黄姈就到了嫁人的年纪,黄大车暗地里张罗亲事,请人说媒,但因为黄姈个子太高,媒人明说这样的女郎不好嫁。
因为风俗认为,正室长得比良人高,会让家宅不宁,一如二月出生的孩子,会给家里带来厄运那样。
所以,个子太高的黄姈,难以找到合适人家,做妾倒是可以,毕竟以黄姈的样貌,不愁不受宠爱。
甚至可以侍奉权贵,换得黄家鸡犬升天。
但黄大车不想让女儿做妾,也不想送女儿给权贵做妾,因为以色侍人不可长久。
黄大车憋着劲,要为女儿找个好夫家,为杜氏找个好亲家,以便这娘俩将来有个依靠,因为等他去世后,嫡母和嫡兄弟是不会对这娘俩好的。
两年下来,其实也找到几个合适人选,但都被杜氏找借口否决了,因为杜氏看中了李笠。
当年,李笠教杜氏新式制镜工艺,一番接触后,杜氏发现李笠人不错,有才能,心眼也不坏,性格硬,主意多,不是遇事只会唉声叹气的性子。
接连两件大案,都顽强扛到底,又有本事发家,杜氏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护自己貌若天仙的内人,不会让自己的内人被人欺负。
但黄大车认为李笠迟早要倒霉,不想让女儿刚成亲就守寡,于是事情就这么拖了两年。
李笠越来越有本事,还救了杜氏,杜氏愈发坚定决心,便让女儿以黄四郎的身份,与李笠交往,如果女儿觉得可以,那...
“之前,一直瞒着吴姊,我万分抱歉,还请吴姊看在这两个孩子情意相投的份上,许了这门亲事吧。”
杜氏说完,起身向吴氏行礼告罪,被吴氏搀住。
吴氏并不知道黄家女郎主动向儿子告白一事,心里却明白,黄家是看李笠如今越发有出息,才最终下决心联姻。
虽然有些功利,但对于两家来说,都是好事。
“唉,我一直为寸鲩的婚事发愁,毕竟高不成、低不就的。”吴氏让杜氏坐好,感慨着:“他每日里到处奔波,置下产业,也该有个家,有个内人帮他操持家务。”
“四娘,我觉得就不错,所以这门亲事,我看就定下吧。”
。。。。。。
黄昏,鄱阳城一隅,一处宅院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是人,热闹非常。
一场热闹而又简单的婚礼,此时正在进行。
婚礼,又称昏礼,当然要在黄昏时分进行,按着习俗,新郎李笠身着红衣,新娘黄姈身着绿衣、以团扇遮面,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向端坐上首的李笠娘亲吴氏行礼。
李笠之父早已不在人世,双亲只剩一人,此刻吴氏看着儿子带着新娘向自己行礼、叩拜,心中激动万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转眼已过十年,十年前,她的良人、长子以及娘家人,在变乱之中去世。
没过几年,次子病逝,接连的巨大打击,让她差点就承受不。
长子的未亡人身体孱弱,孙子年幼,幺子未成年,连半丁都算不上,而为了给次子治病,耗尽家财不说,还欠下外债。
吴氏独力支撑着这个家,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时,幺子接过重担,成了顶梁柱。
现在,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李家家境富裕,丰衣足食。
李笠不仅办起作场,买了船、雇人打渔、养鱼,还做了珠署的监作,虽然名官实吏,但也算是今非昔比。
李笠又结交了许多朋友,在鄱阳郡的名气越来越大,也愈发受人敬畏,再没人敢随意欺负。
现在,吴氏看着儿子带着新妇向自己行礼,哪里能不激动万分。
旁边,武祥和梁森,看着发小李笠拜堂成亲,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只是看见新娘的背影,觉得有些尴尬。
新娘是黄家女郎,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位女郎,是曾经的黄四郎。
而今日之后,鄱阳再无黄四郎。
之前,梁森和武祥与黄四郎打过不少交道,觉得这个长得比女人都漂亮的郎君,很好说话,平易近人。
而且胆识过人,一人就敢和群贼对峙,并将其降服,这样的胆识,就连许多男子都不一定做得到。
原以为能做好兄弟,结果,竟然成了嫂子?
两人只觉啼笑皆非,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有这种事。
现场宾客中,有白石村十几位村民,包括庞秋,他们见李笠成亲,同样笑逐颜开。
李笠带着大伙一起赚钱,如今李笠娶亲,庞秋等人作为亲朋好友做见证,哪能不高兴。
观礼宾客中,彭均亦在,见着好友成亲,由衷高兴。
彭均和绝大部分宾客一样,不知道眼前的新娘,就是曾经的黄四郎,不过阿耶为他说了一门亲事,新妇是黄大车的另一个女儿。
下月就成亲。
所以,等彭均成亲后,便和李笠成了连襟。
本来两人关系就好,如今多了一层姻亲关系,可谓是‘亲上亲’,关系密不可分。
新郎、新娘拜堂完毕,昏礼(婚礼)结束,按习俗,并没有什么酒宴,宾客们各自回家。
但来自外地的宾客,需要有住处安置,对此,李家早有安排。
喧嚣散去,一身红衣的李笠走进新房。
房内烛光摇曳,新娘黄姈身着绿衣,依旧拿着团扇遮脸,静静坐在床边。
新娘以团扇遮面,是为‘却扇’,所谓的红盖头,现在并无如此习俗。
因为没有酒席,没有闹洞房,所以李笠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也没有被宾客折腾得模样狼狈,此刻,看着以扇遮面的新娘,李笠的心越跳越快。
见新娘拿团扇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对方也很紧张。
前前后后忙了许多日,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现在,我就要仔仔细细辨一辨!
李笠想起《木兰诗》,走向新娘,呼吸急促起来。
而以扇遮面的黄姈,透过薄纱团扇,依稀看见李笠向自己走来,只觉面颊发烫,呼吸也急促起来。
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到了,接下来,接下来....
房内烛光,只剩下一朵,一阵低语过后,风雨声渐起。
守在外间的侍女,听得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动静,有些尴尬,又不能离开太远,只能当做没听见。




乱世栋梁 第七十八章 春燕归,巢于林木
李笠娶妻,和新妇黄姈情投意合,新婚燕尔,干柴烈火,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似鸳鸯交颈,同鸾凤齐飞,房中莺啼婉转,每晚春宵苦短,不知不觉,已是来年。
正月十六,清晨,赵孟娘坐在窗边对镜梳妆,回看一旁床上,已经醒了的李笠正在回神。
她回想昨晚一夜无眠,不由得摸摸小腹,充满期待。
昨晚是元宵,黄姈推说身体不适,所以,由赵孟娘陪伴李笠过夜,这一夜两人很努力,所以,赵孟娘觉得也许这次就能怀上了。
婢女为她梳头,赵孟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了正室。
毫无疑问,她比不过正室,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都比不过,毕竟对方还在郡学读过书,又会骑马射箭。
甚至敢一个人与群寇周旋,将对方降服,如此胆识,赵孟娘自愧不如,认为自己只能默默站在角落,渐渐被良人遗忘。
李笠娶黄家女郎为妻,随后干柴烈火天天烧,据说床单天天换。
新人如此得宠,沦为‘旧人’的赵孟娘,独守空房,心中悲伤。
但是,李笠没有忘记她,正室对她也还好,所以,数月来,她时不时侍奉李笠过夜,不需要对着空枕默默流泪。
李笠心里依旧有她的位置,那就够了。
“孟娘..”李笠轻声说着,赵孟娘赶紧起身,来到床边:“三郎,妾在呢。”
“作场明日复工,今天要做准备,你不上班的么?”
“三郎忘了?从今日起,是娘子主持作场事务。”赵孟娘一边说,一边从婢女端来的温水盆中,拿出手帕,轻轻拧掉一些水,小心给李笠擦脸。
“看时候,娘子如今应该已经在召集他们开会,布置相关事宜了。”
李笠享受着服务,问:“你都和娘子做好汇报了吧?不去开会,行么?”
“行的,昨日妾已与娘子详细交接了,娘子叮嘱我,只需服侍好三郎,今日无需开会。”
李笠起来,梳洗完毕,和赵孟娘一起吃早餐,吃着吃着,想到了黄姈,想起佳人的妙曼身影,想起对方迷离双眼,以及坚毅的表情。
黄姈是他的正室、主妇,所以是内当家,新婚蜜月,黄姈风情万种,和良人难分难舍,但不忘和李笠约定,正月十五后,就要开始正式持家。
接管产业,全面“主持工作”,不能如之前那样,几乎天天都待在房里,和李笠昏天黑地的折腾。
作为主妇,李笠家中内务以及生意,黄姈都要接手,其中,内务管人、管事,“生意”方面负责管账,将作场的“财权”从姑婆(婆婆)吴氏手中接过。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黄姈全面承担起主妇的职责,李笠就不需要为家里事操心,不过,赵孟娘依旧是“赵主任”,工作上对李笠负责。
“作场事务,你负责的那块,只需对我负责,不过,娘子是正室,你是妾,她的面子,你不能驳,说的话你得听。”
“若有疑难,待我来处置。”
“是,妾明白。”
“还有,受了委屈,莫要多想,娘子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一时受了委屈,不要慌,我不会真让你受委屈的。”
“嗯。”赵孟娘不住点头,她是妾,娘说了,妾拆字就是“立女”,也就是说,在正室面前,妾和侍立的婢女没什么区别,所以要记住尊卑。
正室为难自己,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住,也只能自己偷偷哭,妾能依靠的,其一是良人的宠爱,其二,就是尽早生下儿子。
有了儿子,将来就靠儿子,不然,年老色衰后,就再无依靠了。
两人正交谈间,侍女来报,说娘子已经回来,有事与郎主详谈。
李笠吩咐赵孟娘几句,转到书房,不一会,黄姈入内,一脸严肃的坐下。
书房里只有夫妇二人,黄姈看着李笠,眼神复杂,李笠不动声色,注视着对方。
片刻后,黄姈问:“为什么?”
“指的是哪件事?”李笠反问。
“环锁铠。”
“环锁铠怎么了?”
李笠明知故问,他既然敢娶黄姈,并让其接触到自己的秘密,就有充足的信心,防止对方窝里反。
“这是违禁之物,若事发,要族诛的。”黄姈说完,看着李笠双眼,心中纷乱不已。
她没想到,李笠的鱼钩作场这么赚钱,光是卖鱼钩,月利润就有数百贯。
她没想到,外面有人暗地里售卖的环锁铠,居然是李笠的鱼钩作场制作的,每月售卖环锁铠所得,居然有数千贯。
不起眼的鱼钩作场,居然是月入数千贯的摇钱树,再加上捕鱼、养鱼,以及和大鲶彭东主彭均合作的收入,黄姈知道李笠不敢说富可敌国,却称得上“家财巨万”。
但是,对方居然在制作违禁之物——铠甲,不仅如此,还拿来售卖。
黄姈之前就听阿耶说过,说有人故意私下里售卖环锁铠,在彭蠡湖区搅起腥风血雨。
现在,她知道了,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那么,李笠是要谋反么?
黄姈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李笠明白,见每晚和自己难分难舍的佳人,现在如同审讯罪大恶极之人的刑警一样看着自己,他笑起来。
“知道刘宋元嘉年间的北伐么?”李笠问,黄姈愣了一下,以为李笠要岔开话题,心中失望之极。
她只是想知道答案,并不打算报官或以此为要挟什么的。
但很快回过神来:李笠这是要讲缘由。
她在郡学时,和同学议古论今,曾听人提起过刘宋元嘉年间的北伐,于是点点头:“听说过。”
李笠又问:“那,你知道结局么?”
黄姈点点头:“几次都败了,不仅如此,还被北虏打到大江北岸,输得很惨。”
“那么,你觉得,如何用简练的几个词,来形容结局呢?不能用惨、很惨。”
黄姈想了想,摇摇头:‘妾不知道,恐怕寥寥几个字,无法形容。”
“不,可以的。”李笠说完,顿了顿,再说:“春燕归,巢于林木。”
“春燕归,巢于林木...”
黄姈喃喃着,品味这段话:说的是春天燕归来,在树林里做巢,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但是,黄姈很快想到了什么,心一紧、目光一凝,看向李笠,脸上满是惊悚:“这...真的很惨...”
“是啊,春天,燕子归来,却只能在树林里做窝,为什么?”李笠看着黄姈,看着自己的枕边人。
既然他娶了黄姈,就不会把对方当贼防,不怕对方窝里反,所以,鱼钩作场的秘密,就会让对方知道。
“燕子归来,当然是要回家,家,是自己去年南下过冬前,在民居屋檐下筑的巢,但是,这次回来,却只能在树林里筑巢,为什么?因为原来的巢没了。”
“为什么巢没了?是因为民居没了,是因为人居住的村子没了,是因为人居住的寨子、城池没了。”
“为何会这样?因为,敌军在黄河以南、长江以北这广阔地区,烧杀抢掠,所过郡县,化为赤地,燕子找不到屋檐,只能到树林里筑巢。”
李笠的话,听在黄姈耳中,如同鼓声激荡,而李笠接下来说的话,让她目瞪口呆。
“我看见,不久之后,腥风血雨笼罩大地,看见烽火四起,看见无数生命消失在兵荒马乱之中。”
“我看见,建康城里尸体相枕,看见三吴之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我看见,太平不在,乱世降临,春燕归,巢于林木。”
李笠说话的语气带着淡淡悲伤,黄姈听了,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乱世景象,只觉后背发凉。
“你问我,为何要做环锁铠?为何要卖环锁铠?很简单,我想在乱世中活下去,让我的家人,还有亲朋好友活下去,仅此而已。”
“所以,我要有钱粮,要有队伍,要有高墙环绕的寨垒,为的,就是在乱世中活下去,仅此而已。”
“若无这些,要么死于兵灾,要么死于饥荒,要么死于瘟疫,乱世中粮食短缺,若无存粮,再有钱依旧会全家饿死。”
“乱世...这、这..不可能吧?”黄姈十分震惊,李笠点点头:“当然可能,你以为,如今世道太平么?”
他找来一卷纸,放在黄姈面前,展开:“看看,去年年底,京城出了一件大事,来龙去脉,都在纸上写着,你看看。”
“看看如今的时局,已经败坏到何种地步。”




乱世栋梁 第七十九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去年年底,也就是大同十一年十二月,散骑常侍贺琛,向天子直言劝谏,陈述四事:
其一,州郡官员搜括极其残酷,百姓不堪重负。
贺琛说,天下在籍的户口锐减,因为许多百姓不堪州、郡的搜刮,以及地方官员的盘剥,纷纷逃亡。
尽管朝廷年年大赦,鼓励逃亡百姓返回原籍、恢复生产,并多次下令免除赋税,但百姓却不敢返回原籍,因为地方官依旧横征暴敛。
其二,官员穷奢极欲,却又肆意浪费。
贺琛说,天下官吏贪婪、残暴,弄得民不聊生,是因为奢侈靡烂的风俗造成的,人们竟相攀比奢华,加重百姓负担。
其三,权臣玩弄威福,党同伐异。
贺琛说,陛下虽然英明神武,但是有小人欺上瞒下,这些小人妄进谗言、党同伐异,明面马上看去是奉公处事,但实际上吹毛求疵、排斥异己。
其四,朝廷大兴土木,民众苦于劳役,不得休生养息。
贺琛认为,朝廷应该精简事务,裁撤冗员,节省花费,少兴大役,一些多余的官署,包括屯、传、邸、治可以适度精简。
如此一来,即可让百姓休养生息,朝廷也能积蓄钱粮。
贺琛所说四件事,可以说揭穿了皇帝尽心营造的太平盛世假象,可想而知会闹出多大动静。
对此,天子予以反驳,李笠将打听来的内容汇总,记下来,写得较为口语化:
其一,你说有官员横征暴敛,那官员姓甚名谁,你说清楚,他如何盘剥百姓,证据在哪里?
只要你把证据交出来,证明这些官员确实贪赃枉法,有几个,我杀几个。
要是说不出来,你就是诋毁朝廷命官!
其二,你说官吏饮食奢靡浪费,那好,人家在自家宴请宾客,你不在现场,如何知道人家是怎么个浪费的?
若说时下风俗奢靡,别人朕(我)不知道,我执掌天下四十余年,节衣缩食,吃素不吃肉,本该被杀了用于供奉祖宗的牲畜,已经许久没杀了。
这样都不行,你想要我如何?
其三,四十多年来,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批阅公文、处理政务,中午前,基本上就把该处理的政务处理完毕,没有积压。
若事务太多,我甚至从天黑(清晨天没亮)忙到天黑(夜幕降临),期间只吃一顿饭。
这么多年下来,我的腰围,从一开始的十围,瘦成了二尺,不近女色已经三十余年,没有沉迷于酒色,每日都在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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