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男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邪
“娘,”李易氏慌了神。“女儿…”
“行了。”老夫人摆下手:“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呀,我没妄想让你把娘家人摆在第一位。只想让你在夫家跟娘家利益相撞时,你能摆正态度不一心想算计娘家帮衬夫家,我想,这要求应该不过份吧?”
“娘,”李易氏跪在老夫人脚边扒着老夫人腿,眼泪说落就落了下来。“女儿也想帮衬家里,可女儿也是自身难保呀。自家里因二哥落难,女儿处处为难,只要多为家里说一句话公公婆婆夫君就冷言相向,有几次差点休了女儿,往日交好的世家也渐渐疏远,上门宴客也是受人刁难白眼,女儿也是有苦难言呀~”说着伏地痛哭,眼泪像雨水一样啪哒啪哒往下掉。
老夫人捏着李易氏下巴抬起,看着儿时最为乖巧聪明的女儿如今在亲母面前作戏,说不心寒是假。“你说处处为难处处受人刁难白眼,一个连亲生爹娘都不顾的女儿,走出去谁会敬?说破天去,你为了夫家人对娘家人不管不顾,就算你在李家做的再好装的再贤惠给李家生了多少子嗣,你也是个忘爹娘兄族的不孝女!”松了手,冷瞥眼猛然惊慌的李易氏。“孝道大于天,于公公婆婆就是孝,于亲生爹娘就不是孝?”
“娘~~”
“如果当初你不怕得罪夫家人为娘家人求情,好歹还会得个不忘养育的孝女名声,就算李家要休你也要掂量掂量。”为亲生爹娘求情这是血浓于水的孝道,就算李家有微词也不敢拿这事做文章休弃她。
“娘,女儿错了,请您原谅女儿…”
老夫人心内叹气。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过,是她教的女儿她有一半责任。“云卿的亲事没你插手的份,好好当你的李家夫人,其余的少插手。”
李易氏忙擦了眼泪爬起来抓了老夫人手,泣声道:“娘,您要帮帮女儿。女儿因家里落罪没再管家,这次因云卿的原因公公婆婆有意让我再掌管内眷,只要两家亲上加亲…!”
猛得挥开李易氏的手,老夫人气道:“为了你那所谓的管家权,我要逼得云卿娶李家侄女弄得家宅不宁?”就算那李家女是好的,有这李家为人在先谁敢娶?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不是良人!
李易氏不敢再扒上去,只得哭泣的委屈解释道:“娘,云卿一个堂堂京官天子宠臣,总要娶平妻的,易李两家亲上加亲也是一桩美谈,比一个区区平民男妻,”
“住口!”如果手上拿的不是珍贵的檀木佛珠,老夫人真会顺手砸过去。
李易氏被吓了一跳。“!!娘,”
刚开始老夫人还想安慰自己几句,而现在老夫人已经不想自欺欺人了,这个女儿已经让她失望透顶。手中转动着佛珠,老夫人合上眼,道:“若没有你口中的‘区区平民男妻’,我跟你爹早已化作一堆白骨。”睁了眼,眼内已经平静如初。“你走吧。以后不是节日少来走动,给你自己留些脸面吧。”
李易氏心慌不想走,一是自己任务没完成,二是老夫人从没有过的冷淡让她慌了神。
老夫人招了手,让丫环婆子几乎是半强迫性把人‘送’出门去。
余氏听闻忙赶了来,怕老夫人气出病来。一边打眼色让丫环把易谦带来,一边道:“娘,卿儿要出远门儿媳妇不放心,明儿想到大光寺求枚平安符,想问问娘是不是跟儿媳妇一起去走动走动?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想问问娘。”
知道余氏这是想转移她注意力,欣慰拍了拍她手:“大光寺是皇家寺庙,不可贸然前去,要求住持方丈所加持的平安符先与大光寺说道声。香油钱不可过多,主要是心诚。”
“是,儿媳妇记下了。”
老夫人看余氏温婉柔和的脸,心内不即茫然。曾几何时,李易氏也在她身边这般低眉顺眼轻声应和?心慈良善温婉柔和,不曾想如今,唉。
宰相男妻 58药玉
想送人给易云卿让其带着上任的人不在少数,李易氏推荐的李家女还算正常的,让易云卿接受不能的是既然有人偷偷摸摸给他送唇红齿白的少年小厮。明着是送小厮伺候衣食住行,暗地里可不就是送暖床的?憋的易云卿恨不得喷他们一脸。
这天又被憋了一口气的易云卿沉着脸问。“少夫人呢?”
小丫环们吓了一跳,守在门前的大丫环忙福了福身:“少夫人还在午睡。”
“睡多久了?”
“近一个时辰。”大丫环压低声音回,尔后悄声打开半掩的门掀起起居室的纱帘,窗下躺椅上冬阳微曲着腿睡的若沉。
见着冬阳,易云卿觉着心口憋的那口气散了。摆手让丫环退下,悄声在旁边坐了,抬手拉冬阳肚子上的薄丝被时碰了他手,温度高于往常。若是在以前,他肯定惊慌要喊大夫说冬阳又起烧了,可现在想起冬阳体温若高的原由,易云卿嘴角勾起一抹调笑味极浓的弧度并突然觉的口干舌燥。
大丫环送来的茶水让易云卿转移了注意力。连灌两口缓解加快的心跳,视线无意间定在冬阳乌黑的发尾上。原本有些开叉跟干燥的发尾在一年多的护养下逐渐漆黑如墨润滑如丝,像绸子似的。
捏了一小束绕在指间,让发自然垂落滑过指间,尔后再绕再落,像个幼稚的小孩得到心爱的玩具一般。
冬阳醒来时就见着俊逸非凡的男人拿着他的头发在各种玩。
“醒了?”抬眼撞见冬阳茫然的眼中,双手撑两边把人笼罩身影之下凑上去对着刚进门时就肖想的嘴唇连啾几下,要不是怕吵醒午睡的人,他早就扑上来连亲带啃了。现今人醒了,他还不好好亲好好啃弥补弥补?
一睁眼就被人连亲带啃,冬阳表示较烦。伸脚踢下不想即牵动隐密处立时身子一僵。
易云卿暗笑,伏身压又连亲带啃的厮磨了良久才好心把鼻尖都出汗的冬阳放开。端来自己凉了的茶喂两口,顺势挤上躺椅自身后把人抱了满怀。
已经完全清醒的冬阳挣了挣。“热……”
闻言,易云卿把薄丝被掀到腰下,手顺势就在冬阳腰上放了。两躯身体贴的密不透风,易云卿往冬阳耳垂吹口气,满意的瞧着怀中人染上了一丝绯红。
“…大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冬阳也就这么一问,易云卿却是鸡蛋里挑骨头不满的往他耳廓咬了口。
“怎么?冬阳不喜欢我这么早回来?”
“……”
冬阳的沉默让易云卿不满的把人往怀里猛得一带腰腹一顶,冬阳立时闷哼。“说,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早回来?”
忍着私密处的异样,冬阳咬了咬唇:“…没有…”这种情况谁敢说是?
埋头在眼前脖子上咬口,轻哼:“…最好没有,否则哼哼。”伸舌舔了舔自己咬出来的轻浅印子,易云卿凑近冬阳耳边轻声问:“…药玉放了多久了?嗯?”
‘嗯’字的语尾若为上扬极是轻挑,吐出的气息就喷在耳边,再加上话中的意思让冬阳满脸通红。
“有没有听话放足两个时辰?”说话间滚烫的舌头舔了冬阳耳根下,满意的感觉怀中人又是一抖。“是不是可以取出来了?”
冬阳鸵鸟似的捂了耳朵。
易云卿暗笑,扬声让门外的丫环准备热水。伸舌舔舔干燥的唇,挑逗的在冬阳耳边悄声说:“…今天我帮你取…”怀中人猛然一僵,尔后挣扎。只是易云卿以双臂形成的禁锢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冬阳害羞了?…可你身体哪处我没看过?嗯?…嘘…丫环抬水进来了…”
鱼贯而入目不斜移的丫环把洗浴间里硕大的木桶倒满温水,留下洗浴要用的精油又目不斜视鱼贯而出。大丫环还贴心的关了门,称职的守在门口。
易云卿打横抱起还在挣扎的冬阳,门一关把人放到长椅上退开一步。“自己把衣服脱了。”见冬阳不肯,笑下:“其实我也觉得还是我来脱的好。”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倒要跑的冬阳,三下五除二把人脱光放到温水满溢的木桶里。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扒光钻入水中,原本就快满溢的水因他的进入而溢出木桶外。
冬阳缩在木桶另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易云卿这会儿到一点都不急了,好整以暇的给自己搓了个澡。“帮我搓下背。”说着转身背对冬阳。半晌,在冬阳伸手时毫不犹豫反手抓了拉入怀中,哧笑:“还是那么好骗…”
冬阳怒。
易云卿已经像章鱼似的缠了上来,以不容拒绝的强势把人抵在木桶与胸膛间肆意轻薄,从浅浅的轻吻到啃咬再到连呼吸都侵袭的抵死纠缠,把冬阳吻的眼神迷离时手从留恋不已的腰腹游向后方,在他瞪大的迷离眼神中侵入後穴用手指勾住深埋入他身体里的药玉挂钩往外拉,在药玉离体那刻,另一火熱代替刺入。
冬阳轻哼,难耐的承受比药玉更为硕大更为火熱更为霸道的侵袭。高扬的下巴拉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勾引的易云卿眼着火似的咬了上去。
在浴桶中胡天胡地的闹了一场,怕冷了的水让冬阳受寒易云卿抱着人出了浴桶在屏风后的躺椅上又得手了一回。连续两场激烈□下来,冬阳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任凭易云卿帮着把身体擦干穿上衣服,在埋入另一消炎止热的药玉时都只能象征性的挣扎两下。
上次急诊的张御医给请旨用的宫庭秘药,两块宫中选自极品羊脂玉再用百来种珍贵药材废时废力浸泡出来的药玉,价值连城轻易不得用。是药三分毒,为了让冬阳毫无后遗症的吸收药玉中的药力,御医让巧手工匠把药玉雕成两指宽的圆柱体,含在体内长而久之便能达到滋养身心的效果。区别只在于,在用药玉时冬阳的体温会升高。
这体温高一项于易云卿来说却是最为幸福的福利,弄得他每次都想永远陷在那处干脆做个连体婴算了。
被这一通胡闹身体又被埋了药玉,冬阳连起身都困难。好在四老都体量他大病初愈没有较真一起吃饭的规矩,易谦在晚时还担心的跑了来。
“小爹爹。”半大不小的易谦越发稳重,小小脑袋上顶着精美珠玉雕成的发冠越发显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冬阳靠在引枕笑摸摸易谦脸颊,当年被兄长欺负只能偷偷躲在暗地哭的小孩子也渐渐长大了。今年初易谦过了童生试,老太爷的意思是让易谦两年后再考秀才,不管过不过得了先积累经验也是好的。“晚上不要看书太晚,你还有时间。要看书也要丫环把灯挑亮了,万不可熬坏了眼睛。”
易谦点头。瞧易云卿不在小心的爬上床趴在冬阳身上,只有在冬阳身边易谦才能完全放下心房。因为他知道不管他会不会读书能不能考取功名,冬阳都会无条件疼爱他。“小爹爹,我真的不能跟着去福洲吗?我保证我不会荒废学业也不会野了心,我会乖乖听爹爹话读书作文章,带谦儿一起去好不好?”易谦说的可怜,冬阳听的不舍。
此去福洲易云卿已经给家人交过底,最少都要两年才能回京。四老当然不能再跟着奔波,冬阳必须去,易谦想去可易云卿此去恐怕会非常繁忙没时间照顾易谦课业,所以商量后把易谦留在京城由老太爷大老爷一等照看。
“小爹爹我舍不得你……”两年,易谦想想就鼻子泛酸。
冬阳也是满心舍不了。几度想开口带着易谦算了,可想想京中四老若没有易谦陪伴该如何度日子?“谦儿,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我记得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能独自打猎。”
“小爹爹……”
“男子汉要有担当要有责任要问心无愧。”摸了摸他头。“我跟你爹爹都不在京中,不能照顾你太爷爷太奶奶他们,唯有你能留在这里开解他们。平日你太爷爷他们那么疼你,你忍心让他们在京中无所寄托?”
“你是男孩子,是易家嫡重孙,也是未来的男子汉,你要学会坚强,学会如何承担你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这次交谈后六天,易云卿带冬阳远赴福洲上任。在一个月零十三天到达福洲府衙,第二天便直接上任。
宰相男妻 59认亲
福洲大半边境是沿海区域,海货丰富丰饶,可因种种原因丰饶味美的海货运送不出去,即让这原本该富饶的地方却有很多是贫困区。
“皇上在福洲建海港是想拉动改变这一方区域,”晚间易云卿抱着冬阳躺在床上说些悄悄话。“顺便给国库增益。”
冬阳静静听着。
“先皇晚年执政宽厚,世家大族越发专权把真正赚银钱的商道营生一一瓜分造成国库空虚,先几年扬洲区域大旱,再与鞑靼一战让国库几乎入不敷出,后平反蜀王是压倒骆驼最后的稻草,让国库都成了负数。”没有银钱撑腰的皇帝是空架子,哪能掌控国家?“皇上登基不久,冒然与世家大族抢夺营生怕会引起朝庭不稳,所以皇上只能另辟蹊径。建海港开展对外商贸。”开展海市并不会如想象中的顺利,所以在来之前他已经跟朱礼交过底,时间拉长近两年,尔后给予最大便利行事的权益。
“建海港要银钱,国库……”
“国库勉强挤了三分之一的银钱,还要分批到。”这也是建海港较为困难的地方呀。“京中到有很多大家族想出钱帮忙,可皇上都拒绝了。”一来皇上拉不下面子让世家大族出银钱,二来也不想再让世家参与这条生财大计。户部算过,如果海市开展顺利那将大大缓解国库压力,十年就能成为最赚钱的营生。
冬阳想的简单直接,就像没有银钱就不能买到东西一样,没有银钱支持那怎么能买到建海港所要用的材料?海港建好之后还要造船,不用想都知道能在海上行驶的船可不是平常在江湖上行驶的船,那烧钱的承度丝毫也不下于建海港。
易云卿其实还有样没说,建海港造商船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建支能安全保护商船在海上行驶的海军!没有过硬的海军在海上行商,那可是能亏的血本无归。
“没有钱怎么建海港造船?”
“皇上不愿世家参与海市,可这海市是只下蛋的金鸡没有人不垂涎的,不能参与本股规划但至少能参与商贸往来的权力,这些权力我打算写个章程让人公开拍卖。公开拍卖三成,应该能筹到建海港的银钱。还有内陆商户往来的应该能筹到造大型商船的银子,还有以后海港停船的租借费,慢慢筹慢慢积累,总能把海港建起来。”海港建成,福洲沿海区域的地价肯定要上涨,他就打算拿这笔银钱训练一支精锐的海师给以后的商船保驾护航。
这些话中的弯弯道道肯定不是像易云卿所说的这么简单,毕竟不管是建海港、造船、或训练海师所要的银钱都不是比小数目,不能说筹就能筹的到,其中的筹划算计是冬阳所不能想。他想帮忙,只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从帮起,他能做的就是每天让他回家有热茶热食,不拿衣食住行的小事烦他,送上门来攀关系走门路的拜帖一碌不见不给他惹麻烦。
来到福洲三个月,冬阳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所有乡坤富家的拜帖邀请帖,把个知府后院守的像个铁桶,水倾不进水泄不通。偶尔出个门都是一切从简,连让人巧遇的机会都没有。
今日初一,冬阳到福洲境内一听说很灵验的妈祖庙上香,回程经过县城,步行跟着马车慢行的大丫环敲敲车窗问:“少夫人。前面有间茶楼,要不去喝口茶憩息会?”
马车颠簸,摇晃了大半天恐怕骨头都会散架。冬阳掀起车帘看了眼,精致美观的茶楼看着到是个憩脚的好地方。
得到首肯,大丫环赶忙让跟随的管事入店定了雅间。雅间靠窗,布置到还颇为附庸风雅,大丫环带着一小丫环还好好整理了一番,跟店家要了干净泉水用自带的茶壶自带的茶叶泡了壶浓淡相宜的热茶,尔后再从马车提了自带的精致点心。冬阳先前在扬洲时身体虚弱到连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出门游玩易云卿就养成了让丫环自带点心茶水的习惯,这习惯久而久之就弄成了惯例。
茶楼老板还以为接了个大客户,结果一看那自带的茶自带的用具自带的点心摆满了那张红木圆桌,立时脸黑了下。
管事瞥了眼,抬手就赏了五两银子。“我家主子只在这憩憩脚,用不了多久。”
接了赏银,茶楼老板立时眉开眼笑奉承道:“没关系没关系,贵主子想憩多久就憩多久,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管事笑下,身为知府管事,虽然只是个小管事,可在外这种奉承话也听的多到耳朵起茧了。雅间收拾好,大丫环在冬阳下马车时虚扶了把,尔后跟在身后送到雅间。
“让管事给家仆们也上壶好茶,你们也去憩息会。”
“是。”两大丫环福身退开,捎带上门。
憩了近半时辰,冬阳重新上了马车。
借用雅间的五两赏钱再加家仆丫环的茶钱点心钱,直逼茶楼好几天的收入,笑的茶楼老板恭恭敬敬直送出门口好远,心中直叹这样的客户要天天有该多好呀。
轻微晃动的马车让冬阳昏昏欲睡,支着头靠在引枕上闭眼小憩,不想马车一个颠簸差点让他不慎撞到额头。
管事跟大丫环都心中一跳,骑马走在前头的管事忙打马来问:“少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冬阳掀了车帘看行人如织的街道,无京城的豪爽大气也无福洲的繁华如锦,可以说也比不上扬洲府城鱼米之乡的富裕,可这沿海小县城却自有它一份独有的风情。“今天集市怕是还没散,让车夫小心些别撞了人。”
“是。”管事行礼自去嘱咐车夫。
冬阳掀起的车帘迟迟没有放下。
大丫环问:“少夫人可是想逛下集市?这地方虽没有府城繁华,但也蛮热闹的。”
冬阳摇头。他一向不太爱凑热闹,正何况是这种挤挤嚷嚷吵得他头痛的赶集。“你们可是想去?要是想去可以让两家丁跟着,我让管家把速度放慢些你们再跟上来,不会耽误回府城。”
两大丫环相继摇头。“谢少夫人体量,不过奴婢不爱逛集市。”不说没有放下主子自己去玩的道理,就说两人伺候冬阳好几年也受了感染,喜静不太爱热闹。
冬阳笑下正待放下车帘,眼角瞟到一人影重新掀起帘子。“让管家把马车再靠前一点停。”
管家指示车夫停了,下马来听候吩咐。
冬阳指着对面一家店铺道:“去问问那家店的掌柜姓什么,来自哪里,夫人姓甚名谁。”
管家虽是不解,但还是尽职的小跑了去问又小跑了回。“回少夫人,那掌柜姓王,出自扬洲,扬洲兵祸后才碾转来到福洲谋生路,做的是转卖海货等小生意。夫人姓易,育有两子,其余的就不肯说了。”
冬阳心中一喜,知道□不离十了。“再去问问,他夫人是不是出自平阳易家。”
管事领命再去问。
王掌柜其实今天过的并不顺,一是本地一霸刘家给的期限已到,他却一筹莫展;二是刘家子弟在这闹事弄得他心神不宁。还有就是刚才一陌生人跑来问他姓甚名谁来自哪里,更让他谨慎的是既然还问他的结发妻子。王掌柜小心谨慎的回了,那人回去他探头看,既来自于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他是走南闯北惯了的,知晓这种马车虽然表面看着不起眼,可内里却有乾坤处处有着讲究,再有六个精神饱满做家丁装扮的汉子谨慎观查四周,两个容貌虽然不出挑但一身气度不凡的大丫头守在马车两旁,王掌柜以他历练几年在商场沉浮的经历观来,这一家应该是贵而非富。
眼见那问的人再次小跑回来,态度还是像之前那般恭敬,问:“敢问王掌柜家夫人可是出自平阳易家?”
宰相男妻 60哼哼〔上〕
心中咚的一跳,王掌柜越发谨慎。出门在外一切都需谨慎行事,可不能胡乱认关系,更何况问的还是女眷家属这等敏感话题。
管事看出王掌柜眼中的谨慎,态度柔和道:“王掌柜无需惊慌,我家主子没有恶意。只是见王掌柜面善才来问一问,或许是故人也说不定。”
王掌柜拱手小心回:“内子是出自平阳易家,不知贵家主人是哪家故友?”
“真是出自平阳易家?”管事确认问,他可是知道自家主子正是姓易,且出自平阳。“王掌柜可没记错?”
“正是出自平阳易家。内子与鄙人结发近五年,怎敢忘内子出自平阳?”
管事见王掌柜脸上并无说谎痕迹,心中一喜态度越发礼遇道:“还请王掌柜稍候,我去回凛我家主子。”
王掌柜心中打鼓,不知这故人是敌是友,心中忐忑等着不敢探头直望。直到冬阳来到店铺门口,王掌柜心中一怔,因为他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人。
不怪王掌柜不认识,要说冬阳与当年相差实在太大,一身贵气织锦发插名贵碧玉簪,还有眉眼间在一年半中养尊处优的生活所潜移默化的气度,就算有人告诉王掌柜冬阳身份,他也不敢上前相认。
王掌柜在打量冬阳时,冬阳也在打量对方,其实说来见这妹婿的次数五根手指能数得过来,交谈次数更是少的可怜,所以他不敢认定让管事再三前来相问。
王掌柜迟疑拱手,不敢冒然询问。
冬阳笑下:“云淑可是也在福洲?”
王掌柜一怔,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家夫人姓易这事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可闺名却不是一般人能打听到的,而且瞧冬阳唤自家夫人闺名的那份熟悉,让王掌柜脑中闪过一道光。再仔细瞧冬阳眉眼,猛得瞪直眼,拱手行礼间都差点结巴:“可…可是大嫂?”
冬阳微微笑着点头。当年他跟这王家三少爷可真是不熟,听说兵祸前他带云淑正在外地行商避了扬洲这一劫,可那兵慌马乱的情形谁能保证不被波及?兵祸平还后易云卿在扬洲任职那一年中没停过打听这些亲戚的消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消息不太乐观,到不想今儿阴差阳错被他瞧见了一位。
王掌柜一脸激动,赶忙跟旁边的伙计道:“去,回家去告诉夫人,让夫人扫榻相迎前来恭候大嫂。”要是别的亲戚相认王掌柜还不会这么激动,可他一直记得在他最困难最缺银钱的时候是易云淑拿出二百两私房银子助他渡过难关,而这二百两就是来自他家夫人最为敬重的大哥大嫂。扬洲兵祸让易云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些亲人,甚至几度哭晕过去,那阵子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大嫂,请。”他这店铺是以卖干海鲜为主,因为主要销往内陆平时到生意清淡显得极为清静,虚引冬阳到旁边小厅坐了,扭头对伙计道:“去把我珍藏的碧螺春拿来用泉水泡好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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