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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那冯氏吹了灯随后躺下,却是又想到虞仙因,复心内一团一团得又烦躁起来,过了许久,才朦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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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刘永起了个大早,他深居宫中多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喝了一点豆粥,略坐了一会子,便到院里练拳。一套拳打下来,天也光亮了。一个侍卫过来道,“九爷,郡王爷来了。”
“哦?”刘永擦了擦额上的汗,抖平衣衫,“快请。”
豫平郡王踩着永远的稳重步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见到刘永一拱手,笑道,“孤还是来的晚了,本想同您一道打打拳的。”
“哦?王爷也爱这个?”刘永来了精神,“来来来,老夫却并不累。”
申牧笑着解开外袍,“请。”
刘永素日里见他惯穿着小科官袍,劲瘦十分的模样,不料褪去外衣,却显出强健结实的体魄来,和素日里的劲瘦截然不同,赞道,“王爷好体魄!”
两个人推了一遍拳,那刘永到底上年纪的人了,胡子眉毛都是汗水,大呼痛快,问申牧道,“王爷一早前来,必还有什么别的指教吧?”
申牧先道了个恼,“什么都瞒不过您,”二人笑了一阵,申牧问他什么时候走,刘永道,“已叨扰府上多时,打算还是明日一早,同西平郡王一道。”申牧点点头,让人从外面领进来两名身姿修长的女子,只见她二人一般儿高、一般儿模样、一般儿打扮,皆是明眸皓齿、朝气蓬勃,一看就是聪明灵光的。
向刘永道,“却有一事要拜托九爷。”指着那两个女子,“陛下喜用年轻女官,这是我临江王府进献的女子,若能得九爷的照拂,孤等感激不尽。”
刘永眼神闪了一下,各个王公大臣都想向皇帝举荐人才——对他们来说,宫廷中最好有自己的人,当然不能去做耳目,但人熟好办事,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这豫平郡王此举——联系着昨晚上的事,未免太过巧合,笑道,“昨晚上虞姑娘找老夫的事,看样儿您都知道了?”
申牧坦然道,“并不敢窥听,只不过那女孩儿不懂事,要做的什么,孤倒还能猜到几分。”
刘永呵呵笑了,“看来王爷对这位姑娘是真动了心。”
申牧道,“不然为何要娶她。”说着看向刘永。
刘永知这豫平郡王一向是深不可测之人,城府极深,这样看着自己,何尝不是给他压力,稍稍一静,而后仰首大笑,“王爷好畅快——不过,”摸了摸下巴,“这位虞姑娘老夫看着倒真是好,无论模样、性情儿、才气,还有那样的性格,老夫以为,陛下真的会很喜欢她。”俗以为女子掌权,爱用男子,但女皇霍昭却不然。朝堂上不去说他,那为官的都是男子,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内廷中却是极重用女官,“女子有才能者,不逊于男子,且其忠心、能干、听话、效率,比男子更甚,故朕喜之。”她还更偏爱有能力、会好强、知上进的女孩子,认为人只有有了才能才会去争强好胜,这不是缺点,只须引导,中庸平和并不能格外得到她的青眼。所以在女皇的这一用人策略下,昭阳宫的女官几乎个个姿秀挺拔,风采过人,是皇宫的一道风景。
“况且,她自己个儿的心思还是最重要的,”刘永笑眯眯的,“不如王爷先将这二位姑娘带回去,容咱家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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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永交涉未成,豫平郡王回到自己的书房,淡淡皱眉对心腹道,“孤今日心急了。”
那谋臣姓李名顾,已跟随他多年,道,“您这样关心虞姑娘,只怕刘永已将她视为奇货。”沉吟一下又道,“他素对女皇忠心耿耿,但也常在申、霍两家中盘旋,竟是左右逢源,都与他交好,可见是走一望三的人物,想的是陛下身后的前程。
王爷,现在有人说,若是有朝一日陛下…您就是刘恒,而西平郡王过于锋利,图有勇尔,就是刘章(注)。刘永恐怕定是要带走虞姑娘了。一来为奉承女皇,如他所言,姑娘这样的女子,只要稍有机会,或能得陛下的喜爱,更有她是您心仪的人,陛下必比常人高看一眼;二来——也未必不是为以后考虑。”
申牧皱眉,“世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不是好事。”沉默了良久道,“申时轶果然是狡猾至斯——你可记得他今年才只有一十九岁,倒真不愧是霍昭的子孙。”
注:刘恒,汉文帝,刘章,朱虚侯,吕后执政时唯他敢与吕氏相争,后与陈平、周勃灭吕氏诸族。





王之将倾 第28章 色戒
虞盛光听说豫平郡王派人来接她,沉默了一会,换好衣衫,如今虞廉、冯氏皆不大管她,她便只带花椒一人,来到郡王府。
近到书房中堂,却听到熟悉的笑声,盛光一愣,门打开,果然见到外祖父冯少卿与豫平郡王于长榻上对坐,那豫平郡王先看见她,淡淡的一瞥,盛光几步向前,拜伏到地上,“外祖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那冯少卿笑吟吟的,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子,“阿圆哪,你订婚这样的大事,我再不来,难道你要瞒着外祖父吗?”
盛光闻之大骇,看向豫平郡王,申牧脸上波澜不显,平和笑着,仿佛说的都不是与他,她直起身子,“外祖父,不是的,我……”
冯少卿打断了她的话,“罢罢罢,你女孩儿家家的,是我不该提。”却把脸色一正,“我看王爷是极好的,虽说年岁比你大多了些,但你性子忒野,正好倒要他这样的夫君管教管教,”向豫平郡王笑着道,“王爷啊,以后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申牧以晚辈礼回,“不敢,您以后就唤我子叔。”
虞盛光站起来,干在那里生气,她对外祖父是百无禁忌向被他宠爱惯了的,但对豫平郡王还是说不清的又敬又畏的感觉,心道总之那事儿是已经定下来了的,或许郡王爷还不知道,等会子出去再跟外祖父讲清楚就是了。是以也不再争辩,安静下来,站在原地。
一会子冯少卿起身告辞,虞盛光也想跟着走,豫平郡王道,“阿圆,你留下来,我同你有些话要说。”
冯少卿也道,“你们聊。我就住在这王府里,一会儿再来我这。”
虞盛光心里先有些别扭,后首想,外祖父一路颠簸来到临江,虞宅是肯定不能去的,总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去住客栈,便没再说什么。
送走了冯少卿,申牧对她道,“随我来。”
盛光见他将自己带进了内室,就是上一回他说要娶她的地方,于心内有些抵触——这样生活化的地方、这样生活化的穿着燕居常服很英俊年轻的豫平郡王,不是她所想要见到的,便站在内门处,迟疑着不想进去。
豫平郡王已坐到平尺满地铺的大榻上,看着正在门口边迟疑的少女,“阿圆,进来。”
虞盛光走进屋,这一回地上没有隐囊,榻上豫平郡王的对面却有一个坐垫。
她不想再矫情,只再顿了一下子,轻轻走上去,到他对面坐好。
“我请你的祖父过来,是为了向他求娶你。”豫平郡王开口道,声音平和。
虞盛光抬起头,“我也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她真诚的说着,眼睛明亮,“我…不能嫁给您,刘公公九爷已经答应我,要带我去昭阳宫,服侍女皇陛下。”
“这件事我和你外祖父也已经讨论过了,”申牧完全没有被激怒,继续道,“刘永明日先回洛阳,一个月后我们举行了订婚礼,再将你送去昭阳宫。”
虞盛光满脸不可置信,“您在说什么啊?这不可能!不行,我不同意,太荒谬了!”
“你若想在昭阳宫站稳脚跟,必须得有一个靠山,就让本王做你的靠山吧。”豫平郡王淡淡道,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声音平和却隐隐含着了威严。
虞盛光还是摇头,“为什么,我不懂……”
“刘永会决定带你走,就是因为看出了孤喜欢你。”申牧告诉她。
虞盛光心里别扭着,为他轻描淡写得说出那样直接的话,“可是,你之前就是用要娶我的理由不让他带我去。”
“一个王妃和一个被夫君喜爱的王妃是不同的。”申牧看向她,“阿圆,你能理解吗?”
虞盛光似懂非懂,申牧又道,“你才只有十四岁,在山野中长大,那姜无涯教的你无拘无束的性子,到了皇宫,你识得谁?该怎么做?女皇大严似宽,心性狠辣,你既在他们心中与我有了关联,莫不如就以我的未婚妻身份进宫,这样,才是最好的。”他声音低平,缓缓而谈,眼睛看过来,几乎就是包容。
虞盛光心里头乱如一团麻,她倒有些听明白了他的说法,但是只还在想,自己怎么能嫁给他呢,这个父辈一样的人,这样怎么可以?她是那样的尊敬他,甚至是畏对于敬,就像小时候淘气了不敢面对师傅的那种怕……
倏尔,她的下巴被抬起来了,豫平郡王看到她下颌那里的指痕,“阿圆,你是不是喜欢申时轶?”
虞盛光身子一颤,下意识摇头,“没有!”
申牧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虞盛光紧张而尴尬,别扭得扭过头,“不要。”
申牧反将她搂的更紧,近到她能够闻到他衣衫上熏的冰蓝香的味道。
他吻了吻她的头发,然后是耳朵,女孩身子立刻颤抖起来,努力着想挣脱出去。
申牧低低地笑了,“我日后就是你的夫君,阿圆为什么要这样怕我呢?”
终于没有做的更过火,将怀里颤抖的小身子拥的更紧,少女还这样小,须得教导她许多东西,才好放心把她送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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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椒好奇得看着面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少女,她们一般儿高矮、一般儿身材体态,脸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左边的眉心有一颗美人痣,她是姐姐。
“令爱的外祖父冯少卿已经同意了咱们王爷的求婚,因着大小姐又被九爷选中了,要进宫去侍奉陛下,王爷的意思,不如就先订婚,恰大小姐还要守着老夫人的孝,两年后再完婚。”豫平郡王身边的一个近臣来到虞宅,在见客的厅堂里跟虞廉道。
虞廉没想到他们昨晚上刚谋算着要去请冯少卿来拒婚,这边厢豫平郡王竟然已经将老头儿请来了,还同意了婚事,更没有料到阿圆竟然被刘永看中要进宫去两年,一时间愣住了,半天才道,“二女儿是王世子妇,大女儿嫁过去却要做她的婶婶,这…是不是不大妥当?”
那人哈哈大笑,掩不住的倨傲之意,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兄也是在王府长侍奉王爷的人,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只有那小家子才讲究辈分常伦,天家是什么地方?王府是什么地方?别说姊妹分别嫁给叔侄二人,就是嫁给父子也是有的,虞老兄好福气啊,养出的好女儿,才有这样的造化。咱们豫平郡王是什么人?您还愁他的前程吗?”
一席话说的满满当当,虞廉哪有置喙的地方。
花椒走进屋,问阿圆,“小姐,这两个女孩儿是王爷送给你的奴婢吗?”
虞盛光皱着眉,想着今日下午在豫平郡王书房的情形。除了亲了亲她的头发耳朵,申牧倒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将她偎在怀里,教她一张一张认识宫里头重要人等的画像,她跪坐在他的双膝之间,又像是情人,又像是女儿。
后来他叫来了两个少女,告诉她,“这是王府打小儿培养的两个女子,就陪着你一道进宫。”
花椒又问,“这两个姑娘叫做什么名字?”
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外面问,“小姐,我们可以进来吗?”
“进来。”见虞盛光从榻上站起身,没有反对,花椒道。
那对双蚌儿便进了来,齐齐向她施了礼。
花椒问,“你们叫做什么?我叫花椒,若是没有名,就让小姐给起一个吧。”
那眉间有痣的姐姐笑着道,“不用了,王爷新给起了名,奴婢叫做色戒。”
“奴婢小空。”妹妹淡淡的。
花椒眨巴眨巴眼,“怎么这样怪?”
虞盛光想到豫平郡王说出给她二人新起的名字时,还向她看了一眼,总觉得他起这样的名字是别有深意似的。
色戒向花椒笑着道,“花椒姐姐,以后就多承您照顾了。”
花椒连忙摇手,这两个女子容貌、体态、气度皆是不凡,比好人家的贵族小姐还强的模样,也就是在自家小姐面前稍落一乘,哪里像是普通的奴婢。说道,“你客气了。咱们齐心协力服侍好小姐就成。”
色戒笑道,“那是自然。”
那小空倒一直未言语。花椒才看出来,她二人虽说酷似,但姐姐色戒温柔甜美,十分可亲,妹妹小空却是身姿矫健,是一个冷性子。
心里想道,那豫平郡王能将这样的人来给小姐做奴婢,又亲自请来冯少卿提亲,也是十分尽心的了,本来觉得他年岁大不衬小姐的,因着这个,遂对他添了一层好感。




王之将倾 第29章 恭喜
林王妃走进内室,玫瑰圆光罩里的佛香幽幽的飘到外面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临江王的房间就总是浸淫在这弥漫着佛香的青灰青灰的阴暗里,她起初是那么迷恋他,到现在也不过是几天来看他一回。
大概也是出于对她的尊重,知道她闻不惯香味,临江王让侍婢将他扶到外一间的黄花梨三屏风绦环板围子罗汉床上坐下,他久病,脚已经浮肿,侍婢将他的脚搬起来搁在罗汉床下的有束腰圆形脚踏上,拿厚垫子抵住腰,临江王将手臂放在两人之间的鼓腿彭牙桌案上,问她,“阿蒙怎么样?”
林王妃答了,大抵是很好的意思。
临江王道,“他有病,不能圆房就不要强迫他了,那些个药是绝对不能用的。”又道,“对媳妇儿好一点,只要不太过分,尽随着她些。”那林氏一一点头应是。有一些人家,也有这样的傻儿,为了留下血脉,便给傻儿用助兴的药,强行圆房,临江王现在,只求他的傻儿子能平平安安得寿终正寝,死了以后牌位旁边有一个相伴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林王妃知道他有意请表将王位传给豫平郡王申牧,但是她有一些忧虑,“阿牧要娶虞廉的长女,不说那女子的身份配不上他,教养也不好。你劝劝他吧。”
临江王道,“阿牧一向懂得分寸的。”
“你不知道,”人若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哪里还会有理智?林氏是过来人,再没有比她知道了,“阿洛也对那个女子有意,父子相争一个女人,这像什么话?”
临江王沉默了一会,半晌才道,“让他自己处理吧。”说罢闭上眼,林氏有一种错觉,好像她的丈夫,临江王府现在的主人,早已经化成了他卧室青烟的一部分,不过是每回她来看他时,暂时幻化出了人形儿,应付她一下罢了。
如果知道最后会这样,当年她还会不会那样做?
林氏站起身,缓缓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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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轶在路上遇到刘永,拱手向他道,“您去哪里?我让侍卫过一刻钟去找孙统领。”今天是他二人离府的日子,约好了巳时二刻出发。
刘永笑呵呵的,“郡王去哪里?”
“哦,”那申时轶道,“昨日和折冲府的都尉一道出去了,没有参加晚上的送别宴,现特向堂叔道别去。”
刘永道,“咱家正好无事,便同你一道吧。”
申时轶道,“如此甚好。”
两个人边说边走。
刘永几乎是看着申时轶长大的,两个人再熟不过,刘永便问他,“二郎,我问你,前天晚上我和小端娘她们在小榭那边说话,你是不是就在左近?”
申时轶淡笑,“唔,不过九公公,我可没有去偷听。”
刘永眼中精光一闪,促狭道,“呵呵呵,二郎却是为了跟着谁?你若是中意端娘,咱家回去就向陛下请命去。”
申时轶大笑,“行啊,只要您乐意。”
刘永指了指他,“你啊!”
背着手走了两步,“是为了虞家的小姑娘吧,难得见你主动看中一个人,不过她不是你的咯。”
申时轶浑不在意,“听说我堂叔要娶她?”
“唔,不过,你一个月后还能在京城见到她,”刘永停下脚步,笑眯眯道,“咱家已经答允了她,带她去昭阳宫侍奉陛下娘娘,郡王爷本不愿意的,后来咱家说服了他,便同意了他二人定了婚便将她送去昭阳宫待两年。”
申时轶有点意外,“哦,”他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一敛去,那酷似女皇的冷厉之气就显出来了,过一会笑道,“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与我有什么干系。”却没有再看他,向前走去。
刘永略略拉下半步,若不是打小看着他长大,哪里会知道他心里的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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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跪坐,伏在榻上的插肩榫翘头案上,对着画像默写昨日看到的昭阳宫重要人等的姓名、官职、家世。
豫平郡王今日要送客,没有去料理公事,亦在书房看着她。过一会他到她的身后,指正道,“这一位是陈国公夫人,她与河阳侯夫人是姊妹俩,长相也接近,难怪你记得错了。”跪坐下来,一张一张检查,盛光在他怀里仍然很不能适应,一会儿申牧看完了,向她道,“很不错,只这一处错误。陛下喜爱宴请当朝的达官贵人,妇人们常出入昭阳宫,你须记得牢了,才能避免出错。”
那虞盛光抬起头,心里想,豫平郡王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连这些夫人们的容颜、喜好、甚至家仆等信息都知道。
许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申牧微笑着,告诉她,“你轻易不要用隶书体写字,虽然陛下喜爱这个,这一个月时间,务必要将楷书练的十分自然才行。”
“好。”少女重新低下头。
申牧低下身子,握住她执笔的手,虞盛光没想到他这样,偏头看他之际,嘴唇刷过对方的脸颊,她霎时间脸微微红了,虽然敬畏他如师如父,但毕竟对方也是一名男子,申牧却好像没有觉察到,握着她的手,“你的字已然很不错,但这里若是能再收一点——”在纸上写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楷书圆字。
侍卫在门外报,“王爷,刘总管和西平郡王来了。”
“哦,”申牧放下笔,尚未来得及起身,刘永和申时轶已进了来。
申时轶一看之下,虽申牧已站了起来,但大榻上两个人的动作姿势,却像画面一样在那一扫之下在脑海里印的清清楚楚。
少女伏在案上,粉面若芙蓉,男子则带着清隽的笑,看着怀中的佳人,两个人贴的很近,她完全在他的怀里,显得静谧美好,不知道刚刚分享了什么。
虞盛光也站起身,因为他二人的突然到来,脸上还有未及褪去的红晕。他两个一个深沉峻雅如玉山雪松,一则清丽灵韵像月中仙子,站在一处,端是一对璧人。
刘永打趣儿道,“哦哟,我们来的不巧,叨扰了贤伉俪。”
虞盛光通红了满脸,屈膝行礼缓缓儿道,“九爷莫要说笑。”
豫平郡王则道,“阿圆还小,九爷多照看她。”
刘永笑道,“那是自然,未来的郡王妃,咱家也应该行礼的。”他虽这样说,身子却未动,仍是说的玩笑话,盛光尴尬极了,突一下看见申时轶正冷嘲嘲地看过来,下意识将书案上的画像——有几张散落了、还有纸张都收拢起来。申时轶眼里的讽刺意味更重了,豫平郡王却现出不易觉察的柔和笑意,对她道,“阿圆,你收拾一下,便先去里间吧。”
虞盛光点点头,将纸张都收拢好了,下榻又向刘永二人行了礼,走进内室。
申时轶看着她的背影,转过来面向申牧,两个人的眼睛对上。
“还没有向堂叔道喜,恭喜你了,抱得美娇娘。”
申牧走下榻,微笑着让他们坐,申时轶听他与刘永言笑晏晏攀谈着,两个人不时发出笑声,心里第一次有了耐不住的感觉。
不至于啊,他在心里头想,不过是个工于心计的小女人,却忍不住去想那虞盛光在豫平郡王的内室里,两个人会是像方才那样温柔和谐,还是有更缱绻旖旎的景象?
他忽然发现,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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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洛从酒案上抬起头,眼前迷迷瞪瞪仿佛是霍笙的脸,“走,走开!你这个欺负她的坏人!”他撑起身子,要去摸案子上的剑。
霍笙气的笑了,“她?哪个她?是虞家那个小女子吗?”
“不准你提,提她!”申时洛突然大怒,挣起来。
霍笙摁住他,他毕竟有酒,不怎么费劲就被摁住了,那霍笙笑道,“洛表弟,我吓唬吓唬她就是坏人,那你爹呢?豫平郡王已然向虞家提了亲,小佳人就要成你的妈了,你怎么说,你爹是好人还是坏人?”
申时洛先是瘫下了身子,而后突然一个顶起,竟将霍笙掀翻在地,“梆”一声一记重拳砸到他面上,霍笙本得意洋洋压着他的,根本没有防备,脑袋被砸的嗡嗡响。
“还不快把他给我架起来?!”霍笙气急败坏。
他几个随从连忙将申时洛从他身上架起来,霍笙重重一拳揣到他心窝那里,申时洛痛得缩成一团,霍笙骂道,“好小子,有种跟你爹狠去,跟我横,你们姓申的了不起?”又打了他几拳。
申时洛早已喝的醉了,这几下过去,更是痛的昏醉过去,霍笙的心腹副将——就是被申时轶割下了一只耳朵的那个,走过来对他道,“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洛世子经此一事,性情必有所乱,这是我们的机会。”




王之将倾 第30章 父子
方雄信进来告诉申牧,“世子在酒铺里喝酒,与寿安伯打了一架,现下寿安伯的人将他带走了。”
申牧摆摆手,“霍笙不会将他怎么样。”
“可是…要不要将世子接回来?”因着虞家小姐的事,太容易挑拨,让父子二人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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