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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这委实也是件本事。
霍昭并没有将御史案牵连的一十二名人犯全部诛杀,而是在做出最终决定之前,请来了大理寺卿兼洛阳令的贺思。
贺思言简意赅,只用两句话打动了女皇。
其一,国禅师精明能干,他办的案子肯定不会错的,但陛下却是宽仁的,恩威并施,方是王道。故尔建议不必杀死他们,而是将其中四人流放琼州,其他人等降职一到三级,以示惩戒。
其二,为陛下祈福,陪伴左右,当是国禅师更重要的职责,能够保佑女皇健康长生,是比天都要大的大事,因此贺思建议,不若免去弥安铜雀台使一职,加封为天师,这样才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女皇,为她念诵祈福。
两个建议,女皇竟全都采纳。朝堂上下,因御史弹劾案鼓噪激愤的潜流,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若是蒋御史泉下有知,以他一人之性命,拉下了弥安那个奸贼的铜雀台使一职,他当击鼓唱之!”
铜雀台的牢狱内,即要被释放并流放琼州的几个官员们席地而坐,身上的血衣斑斑,脸上却笑逐颜开。
“不错不错,”另一人道,“你我能活着离开这血窟窿铜雀台,实在乃人生一大幸事也哉,铜雀台,铜雀台,十人去,九不归。哈哈哈,老子以后有的跟人吹嘘——来来来,我提议,离开此地之前,我等于此地三拜,一拜皇恩浩荡,二拜蒋公英灵,三拜公主仁德!”
众人欣然。
起身后,牢门打开,一行人整整衣袖,蓬头昂首而出。
遥遥正见弥安从远处走来。
“哼!”一人冷哼,向墙而立,不去看他。
另一人却促狭,躬身拱手,向着弥安。
“一平,你怎么向奸人行礼……”
“呵呵,”那行礼之人呵呵两声,大声向弥安道,“天师大人!”
众人恍然大悟,顿时笑开,先那面墙之人也回转过身来,“天师大人,哈哈!”两下里微微一照,众人大笑着走开。
弥安在原地站住,昳丽的脸罩在阴影里。旁边的属官忙躬下身,“大人,这些都是不通实务的贱骨头,同他们没什么好计较的。”
“嗯,”弥安斜乜着他,“如今你接了我的位子,天昊,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那人一直躬着身,目送着弥安宽大的莲青色的僧袍消失在甬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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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茫茫的浓雾里,少女披散着长发,赤足走在地上。
这里不知道是何处,似乎是刚刚被火烧过的残垣断壁的废墟里,似乎又是黑压压威严可怖的宫城中,她手里头只有一盏闪着微光的灯笼,照得到眼前,照不见前方,四周遭鬼影矗矗,她终于站住了,心里头怕极了。
忽然,一个人影突的出现,倒在她眼前,那人的头颅掉了,咕噜噜滚到她脚下,血漫到她光着的雪白的脚上,手中的灯笼拿不住,掉到了地上,灯烛燃烧起来,映出那颗头颅的脸,虞盛光“啊!”的一声,唤出那人的名,惊醒了。
四周还是黑黢黢的,她正躺在大乐殿自己的寝宫里,透过纱幔,可见外间的光景氲在微微的晨光中,还未到拂晓时分。
虞盛光翻了个身,抑制不住自己心口的狂跳。
“怎么了?”霍煌在她身后问。
虞盛光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她不想说话,闭上了眼睛。
霍煌也没再说话,四下里又回到静悄悄的,虞盛光想到刚才的梦,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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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推进到了伊吾国与高昌的交界处。
大晋领兵五万,加之伊吾、东、突厥的联军两万,号称十万人马,陈兵于交界处,大战一触即发。
姜无涯对申时轶道,“高昌境内有黄沙千里,这是此役最艰难的地方。从大汉朝至今,多少名将折倒在迷路上,找不到敌人,甚至迷失了返回的路,饿死在黄沙荒漠里。”
沙漠干燥的热风吹在他们的脸上,申时轶到边关已数月了,比之前黑瘦了不少,颧骨和嘴唇因为干燥起皮,气势却更加沉淀成熟。
“先生不是曾以黑蜂和天骨香追踪到了西突厥人的行踪,襄助大军一举歼灭他们的主力?”他问道。
姜无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那是诈敌和骗我们小阿圆的玩意儿,你怎么也信。”
申时轶愕然,旋即笑了。
“黑蜂在一定范围内是有些效果,但在不熟悉的路径中、千里黄沙,”姜无涯摇摇头,“基本没有了作用。我们是策反了他们的一个高级将领,为了让敌人骇怕,才故意说是用的宝物。”
申时轶点头,蹲下身子,“也是,这世间哪有什么制敌必胜的宝物。所为宝物,都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和胸口,咧嘴向姜无涯笑道,“还有这里。”
姜无涯也在他身侧蹲下,“殿下说的不错。”
申时轶眯起眼,用土制的千里眼向远处望去,有沙子吹进他嘴里,他噗的给啐掉,“呵,还真都是黄沙,连个树影子都没有,很难计量路径方向。”
姜无涯道,“你们到时候兵分三路,谁能先找到高昌的主力部队谁就先立功,对方占着地利,对这里的地形比我们熟悉太多,必定会先以小股军队诈出,牵着我们耗费军力。殿下,你身份尊贵,不容有闪失,如果不行,千万不要冒险。”
申时轶答应了他,“先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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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伏牛山出云行宫。
今日崇元公主要代女皇去左近的大乐山寺祈福上香,一早,宫人们就开始忙碌准备了。
除了虞盛光,大监刘永也一同前去,宝穗如今跟在了他的身边侍奉他,启程时分,但见刘永扶着宝穗的手下车,向虞盛光行礼,他身后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是刘端娘,笑着向盛光道,“公主殿下,九伯祖父也带我来啦!”
刘永笑眯眯的,装着斥责她,“不懂规矩。”
虞盛光一见却开颜,召唤端娘,“端娘妹妹来同我一道,坐我的车。”
“好!”刘端娘向刘永吐了吐舌头,提着裙子小跑到公主的座驾马车前。
霍煌身着黑金二色的布甲大氅,坐在马上,陪在马车边,刘端娘一见到他,窒了窒,霍煌虽年岁也不大,才只二十二岁,但不像申时轶那般给人以少年人、容易亲近的感觉,反而是令人有窒息般的沧冷和肃杀感,刘端娘向他行了礼,随虞盛光一道,登上了马车。





王之将倾 第97章 共鸣
从行宫到大乐山寺的山路专门休整过,但还是有些颠簸,虞盛光先向刘端娘道喜,“听闻你的婚事定下了,是济州府的伯爵家,恭喜你啊,端娘妹妹。”
刘端娘面带羞色,眼睛里掩不住的青涩笑意。
“见过他们家的公子了么?”
“唔,”端娘点点头,“上回士子游园会,九伯祖父相中的他,我看着,也还不错,虽然不及西平殿下……”她收住了嘴,握住虞盛光的手,眼睛诚挚得看向她,“对不住,我说错话了。”
马车在山路间摇摇晃晃的,虞盛光鬓边的金色垂珠步摇跟着打着千儿,她想表现的尽量淡然一点,也以为已经将他埋藏的足够深,但冷不丁的被人一提起,心里头还是刺痛了一下。
“端娘也喜欢过申时轶吗?”她轻轻问。
刘端娘点头,理所当然的,“谁能不喜欢申时轶呢?”少年少女的心里,总是需要一个偶像的,她叹了口气,“也不知殿下现在在那边怎样了,你…没有和他联络过?”
虞盛光怔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联系了要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轻轻道,像是在对端娘,像是在对自己,“我只想他能活着。”
两个少女的手交握着,虞盛光的那样凉,刘端娘小心翼翼得问,“济宁侯大人…他对你好吗,阿圆殿下?”外面关于这对新婚夫妇的闲谈很多,但端娘的母亲说,夫妻如何如饮水自知,关起门来,两个人怎么样外面谁知道呢。
虞盛光的眼帘垂下了,“九爷是真心为端娘考虑呢,”她抬起眼,笑着对刘端娘道,“济州的王伯爵家,同孔圣人家是姻亲,有贤德的姻亲,又有争气的子孙,真是一门上好的亲事!”
刘端娘看着她,找不到想要说的话,“是的,阿圆姊姊,伯祖父对我,确实很好。”
虞盛光看着她笑了,端娘也笑,她们不在说话,马车里沉静下来。
不多时,马车停住,外面传来霍煌的声音,“公主,咱们到了。”
小侍掀开车壁帘,大乐山寺的主持难音和尚已经等候在寺门的台阶前,霍煌扶虞盛光下车,双方见过礼,虞盛光打量着难音和尚,他是白马寺的前一任主持,也是弥安的授业师傅,老和尚六十来岁年纪,白眉白须,亦是一副潇洒飘逸的模样,因着弥安,虞盛光自然对他没有太多好感,略客套了一番,随他共同走进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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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为女皇在弥勒佛前供奉了长明灯,祈福完毕,难音和尚邀请公主与驸马二人去禅堂一坐,那刘永与他以往相熟极了,告了扰,自带刘端娘等去寺内观光。
虞盛光霍煌二人随难音和尚来到禅师,霍煌一见那青灯古琴,茶香悠然,便觉气闷,随意坐了不到一刻,也出来了。
难音和尚问虞盛光,“公主是无涯先生的弟子,定会操琴吧?”
虞盛光淡淡道,“只是略通而已。”
难音和尚道,“老衲三十年前曾有幸与无涯先生共奏一曲,乃是前朝的有思先生所谱的天涯,彼时你师傅痴恋一名女子,却是咫尺天涯,终于不能圆满,殿下听过这首曲子么?”
天涯,虞盛光一时怔住了,“听过,”她轻轻道,怎么能没听过呢,后来她知道,六月初九,上玄月,申时轶正是在这晚夜袭时受的伤,命运到底是出于无常,还是每个人的选择呢?她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一条弦,他们有意无意得撕扯着它,拨动着它,哪怕相隔千里,哪怕谬之千里,谁说心意总是要付诸于言语呢?
那一首天涯,她不知在心底弹了多少遍。
“公主不要因为我是弥安的师傅就疏离了我,”难音和尚笑着道,“来,殿下,你我也合奏这一曲吧。”他边说边拿出一管碧玉箫,将七玄琴推到虞盛光面前,“这一把莫语,虽不比无涯先生的孤桐,也是百年难得的好琴了,殿下,”老和尚眼巴巴得看着她,虞盛光觉得,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明明他是想开解劝慰她的吧。
她是个以善向善的女子,将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向难音老和尚道,“主持,我来奏箫吧。”
难音和尚忙让小沙弥来,将碧玉箫洗净焚香,一刻钟后才得,双手奉给虞盛光,盛光接下,二人见了礼,丝丝缕缕的佛悦香中,难音和尚起手先奏起七玄琴。
虞盛光先听住了,自己心底默念的声音,这样真实得在耳畔响起来,感觉还是有些不同,古琴的节奏是缓慢的,平静而没有拖泥带水,一拍一拍,全在心上。许是难音老和尚真是沉心佛法的静心之人,本是诉说思念的曲调,他奏出来却过于平静。但虞盛光觉得,正是这种似是已苍老了的从容和残忍,正正符合她现下的心态。
由于执于心念,她的箫进的有点晚。
古音之妙,在于它一下子可以把人带到一个地方去,暂时告别了现下的时光。
霍煌站在廊下,隐隐的乐声从禅房里传来,箫声响起的时候,他听住了。
平淡而哀婉,有时候,痛苦不必要歇斯底里的嘶吼出来,像这琴箫一样,在拖长了的呼吸停顿、起承转合之间就可以感觉到了。他不通音律,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禅房里那个被自己称为妻子的女人,他们在某些地方是相同的。或许只有承受了命运的痛苦、还能继续走下去的人,他们才能够交谈,而那交谈甚至不需要言语,当那美好的、云朵一样的女孩落入荆棘丛中的时候,他已可以感受到与这个女人与他的、生命的和弦与共鸣。
禅房内,虞盛光有些赧然,“我喧宾夺主了。”这首曲应该以琴为主,但她方才吹的过于激亢,反而让琴成了陪衬。
“不,很好。”难音和尚笑着说,“竹院新晴夜,松窗未卧时。幽音待清景,唯是我心知。公主才十五岁,本就应该这样的,闷而不发,伤神伤身。”
他果然是在开导自己,但真正让虞盛光吃惊的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和尚,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生辰,虞盛光看着他,问,“我师傅痴恋的那个女子,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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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上,刘永走到霍煌身旁,“琴箫之乐,可以观风教,摄心魄,辨喜怒,悦情思,静神虑,壮胆勇,绝尘俗。一段时日不见,公主殿下的箫更进益了。”
霍煌道,“九爷说的都是雅事,某不才,粗人一个,都并不懂。”
“可是大人刚才听进去了不是吗?”
“牛嚼牡丹而已。”霍煌笑。
刘永亦笑,背着手,抬头眯眼,“哎,不然,俞伯牙与钟子期,那子期也不过是山中一个砍柴的樵夫,伯牙却以他为知己……”
刘永想同他说什么?霍煌看向他,这时,多年行军造就的警惕让他突然背后一阵寒意,这边上余光刚瞥到庭院中山石后隐隐的一道不寻常的亮光,手比眼快,低喝一声“小心!”带着刘永一同扑倒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儿,躲到廊柱子后。
几乎是与他动作的同时,嗖嗖嗖连珠的箭矢由着机弩发出,全数钉到他们方才所站方向后方的墙壁上。
刘永瞠目结舌,若是方才霍煌不是提前一息带着他扑倒躲避,这几株箭现下就钉到了他们的身上。
“有刺客!”侍卫们大叫,“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啊!”刘永痛呼,原那机弩还在连发,他一条腿伸在柱子外,没来得及缩回去,正中了一箭。
外面侍卫也有中箭的,噗噗的箭矢大力贯入身体的声音令人牙酸,那刺客像是占据了一个制高点,又持有利器,霍煌将刘永的腿收回来,柱子不很粗,两个人面对着面竭力收着身体坐着,霍煌对他道,“九爷坐好。”而后腾身而出,立刻有羽箭擦着他的脸飞过去,霍煌抓起一个已经被杀死的侍卫尸身挡在身前,向手下命令道,“刺客只有一人,包围那座假山。”
不久,刺客被逼出了假山,他高大长发,武艺十分精强,弃了机弩,又从身后抽出一柄大刀,虎虎生威,那剩余活着的、未受伤的五六个侍卫竟奈何不了他。
“贼子,快快受降,否则叫你立马死在这里!”一名侍卫头领边打边喝道。
“哈哈哈,”那人大笑,“某今日既来,便没想着活着出去,”他一刀斩去一人的手臂,满面鲜血,目恣发张,“霍煌,尔是孬种懦夫吗,就躲在这些人的后面!”
霍煌立在廊下,已观察他许久,并不言语,命一个侍卫上前,他久于战场,惯于用枪,将自己的长剑给他,把他的长|枪拿来。
刘永被人扶着坐在柱子后面,见状道,“侯爷!”
“你们都退下,”霍煌走下台阶,侍卫们得令,住手后退,但仍保持着警戒,“侯爷,您不必……”
霍煌止住了他,“后退三尺。”
那刺客见状,仰天大笑,纵身而起,大刀凌空向他劈来,“好好好,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杀死你这狼子野心的狗奸贼!”
霍煌闪避过去,那人健步逼上,攻势凌人,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不要命的打法,忽听“咄”的一声,霍煌手中的枪被斩断,那人通红着眼睛,举刀向他竖劈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那刘永等人在廊下看的不禁一身冷汗,未料霍煌滚地拾起了断了的枪头,箭步弓身,一手握住刺客的手腕,一手将枪头戮入他的小腹。
刺客大叫一声,霍煌攥着他的手腕子缓缓站起,枪头并未持续深入,“西北大营的袁可道部,你是哪个营部的?”
那人脸上似笑非笑,口里吐出鲜血。
霍煌握紧枪,“看在你是老兵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
那人突然嘶喊道,“霍煌,你本是沙场上的英雄汉子,现在为什么要与奸人狼狈为奸,谋害忠良?”他痛心疾首,一口含血的唾沫唾到他的脸上,最后一声怒吼,“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手中的长刀掉落,他捂着自己小腹里的枪头,直直得跪到地上,厉目圆睁,歪下头颅。
霍煌没有言语,看着这陌生的、却是来自西北大营那恁般熟悉的地方的刺客,跪地而死。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虞盛光在侍卫们的陪同下来到这里,站在廊下。
阳光照在她平静平淡的脸上,她的眸子,澄透的像天空上的蓝和云朵,不是黑,就是白。
“谁让你出来的?”他阴沉着脸。
虞盛光没有说话。“扶好九爷,”她吩咐侍从们道,转身离开。




王之将倾 第98章 警告
虞盛光回到禅室,看见难音老和尚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坐垫上。
刚才给他们倒水的小沙弥不见了,小空上前探了一下,神情顿时绷紧了,马上回来扶住虞盛光,“公主,主持死了,我们快出去!”
春衫道,“我去唤驸马。”
过一会霍煌带人赶来,看见虞盛光还在室内,皱眉道,“公主先出去。”
虞盛光指着茶盘,“主持喝的是我的杯子。”
霍煌抬起头看她,她继续道,“我一直没有动茶水,刚才出去,有人换了我们的杯子。”
霍煌走到难音老和尚身前,老人的神态很安详,嘴角和鼻孔有黑色的血迹,一个侍卫在屏风后发现了小沙弥的尸体,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虞盛光一看,“是方才洗碧玉箫的僧人,但是倒茶水的那个不见了。”
肩膀突然被揽住,霍煌握着她的胳膊,有点儿疼,阴沉着脸道,“好了,公主,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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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虞盛光的不满和反对,霍煌命侍卫们先将她与刘永祖孙二人送回出云行宫,自己留下来,至酉时方回。
他先回到大乐殿,虞盛光正等着他。
“陛下已经知道了?她在做什么现在?”
“是,”虞盛光回道,一天发生了两起行刺事件,分别针对公主夫妇二人,女皇不可能不关心,“陛下正等着你,让你回来马上去见她。”
“好。”霍煌说着,却是在大榻上她的对面坐下了。
“大人不过去吗?”虞盛光问。
霍煌看向她,表情认真而严肃,“从今天起,不准公主你再与申牧、贺思等人来往。”
虞盛光先是愣住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笑着回视于他,“大人认为今天刺杀你的刺客是豫平郡王派来的?西北大营来的刺客,那是大人曾经待过的地方吧?我听说大人在那里的声名卓著,是许多将士敬仰的偶像,呵呵,被自己的兵鄙视唾弃的感觉怎么样?你明明就是与奸人狼狈为奸、谋害忠良的小人,何须豫平郡王他们再派人来刺杀你?贺思,君子也,他又怎会参与到其中——像你这样的人,分明是人人得以诛之的贼!”
她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手指尖微微颤着,似是要把这一向以来受他的压迫侮辱全都回掷回去。
霍煌冷着脸,也自站起,那一双血色深黑的眼底看不出表情,慢慢用喑哑的声音道,“看来今天我没被那人杀死,公主定是大为失望了。”
虞盛光没说话,只别过眼,不尽的厌弃。
“那你呢?如果那人是自发来刺杀我,为什么又有人想要毒死你?我是人人得以诛之的贼,公主你呢?人尽可夫的婊|子?会不会有人看不得你背叛了申时轶,所以买通了老和尚身边的小沙弥,趁机毒死你?”
虞盛光全身发抖,脸如雪白,一掌挥到他面上,“霍煌,你无耻!”
霍煌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摩着,不过这一回他的手只微微用力,虞盛光痛的觉得手腕子要碎掉了。
他松开手,却是一掌也砸到她的脸上,虞盛光身子立刻回扑,跌趴到大榻上,被打的那半边脸火烧一样的红烫起来,嘴角破裂了,流出血,她捂住自己的脸,那一瞬间是真的懵了,耳朵里嗡嗡得听到对方的声音在说话。
“你就是欠教训,公主。不要以为我会像那两个人,把你捧在手掌心里,由着你撒娇撒痴。我有我要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要想挡道,谁都不能!更不要说你,公主。如果你再和他们搅合在一起,”霍煌冷淡得道,“我会把你的腿打断,或者学你,给我亲爱的小公主找两个男宠,你知道我做的出来的,小阿圆。”
他把话说完,没有再看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虞盛光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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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煌离开了大乐殿,没有立即前往女皇的寝殿太月,而是来到天师弥安所在的寝宫。
弥安正在殿内抚琴,吱吱愣愣的声音惹人厌烦,霍煌走上前,按住了七弦琴上的琴弦,弥安抬起眼,笑意漾满了眼睛,“大人不开心?”
霍煌直接问,“西北那个人,是霍既定找来的,是不是?”
弥安点头,“不错。”
霍煌眯起眼,“你帮霍既定刺杀我?”能对寺庙内的地形如此熟悉,又凭着一人随着他们在寺内的行踪迅速隐藏到假山内,没有寺庙里的人帮助绝不可能。
弥安松开抚琴的手,抬头看着他道,“大人,您冤枉我了。”他没有否认帮助霍既定安排刺客进寺,而是道,“中书侍郎大人是头猪,我只不过想让这头猪快点暴露在陛下面前,我是在帮您,大人。”
霍煌冷笑,“你以为陛下是傻瓜。”连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女皇怎么可能分析不出来弥安在背后捣鬼。
弥安笑笑,用手抚了抚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俊美的脸因着轻佻更加昳丽惑人,“她得能离得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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