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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霍穆穆低声应是,眼睛里却闪烁着不安分的光芒。“我不会让他把我当傻子的,”她抬起头对女皇道,“请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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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弯如钩,位于出云行宫所在的伏牛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农家庄院,楚国夫人走下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匆匆迈进院子里。
一个侍卫燃起烛火,火光霍霍、阴暗的厅堂里,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窗外偶尔传来夜鸟的叫声,在这晦暗不明的夜里显得有些渗人,霍穆穆脱去戴着的帷帽,眉头微蹙起,问,“怎么还没有来?”
门口处终于传来响动,楚国夫人精神一震,看向那处,却见一个劲瘦挺拔,如标枪一样的男子站在门框中间,灯光拉斜了他的影子,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她的脚下。
“谁,什么人?”侍卫意识到不对,急忙想抢上,外面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呼应的动静,两名侍卫白了脸,就听那人喑哑低沉的声音道,“姑祖母,您是在等他吗?”
来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厅堂内的火光之下,其脸颊瘦削,眼睛像是修罗血池里的深潭一般,慢慢亮出右手里提着的东西——是一颗人头,那人眼睛还睁着,显是刚刚才被砍下。
楚国夫人脸色青白,后退了一步,“霍煌!”
霍煌看了看手中的人头,将它的头发松开,头颅骨碌碌滚了过来,霍穆穆一手抚住自己的胸口,“霍煌,你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是侄孙儿来问姑母才对,请问姑祖母想做什么?”霍煌停下脚步,问她道,“您一回来,就指使他,”指着地下的头颅,“集合您的那些人马,夫人,如果您想收回您的人,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为什么要这般费事呢?”
楚国夫人嘶声道,“这些都是我的人!霍煌,你忘了当初来求我的时候的样子了,你是只狗,是得势便张狂的恶狗!”
霍煌没有争辩,也没有冷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淡淡道,“夫人,您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因时而异吗?他们确实都是你培养的人,但论带兵,你本就不如我,这没什么好失落懊悔的。”略略一顿,“只要您,还站在我这一边,他们,自然还都是你的人。”
楚国夫人一手撑着案子,一手仍捂在胸口上,火光照着她的脸,晦暗不明。
申牧、霍煌,申氏、霍家,女皇……她想到方才女皇告诫她的话,一咬牙,抬头看向霍煌,“你要什么?”
霍煌道,“姑祖母这次回来,就是我们霍家除了陛下以外最尊长的人,陛下是万物之尊,必要公平,我希望夫人您能够主持霍家的大局,统一所有的人支持我,至少不要给我捣乱。”
霍穆穆问,“你想夺嫡?”
“势到此处,总要去尽力搏一搏。如今霍家并没有了其他合适的男人,不是吗?只消我一朝上位,家族里的前尘旧恨一笔勾销,而若是申家的人重新夺回了皇位,夫人,你以为他们真能放过霍家的人?”
霍穆穆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杀了虞盛光。”
霍煌的眼睛眯起来,霍穆穆冷笑道,“怎么,你舍不得?”
“我要知道理由。”
“你不必知道理由。”霍穆穆道,“这是上一辈的事,你只消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呵,”霍煌低低笑了,“夫人让我杀妻,还不告诉我理由,夫人,你太托大了。”
“你!”
“她是我的女人,如果有一天我要她死,那是我的事,但在那之前,别人想杀她,要过我这关。”霍煌淡淡道。
“好,你不是想知道理由吗?”霍穆穆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快意的得色,“我告诉你。你不是曾经说,要娶这天下第一等的美人,如果她只是一个被人*之后生下来血污里的贱种呢,如果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这样下贱的身世,阿舜,你是真英雄,她根本配不上你!”





王之将倾 第102章 扼杀
霍煌似乎是愣了,半晌低低得笑出来,“血污里出生的贱种……”
楚国夫人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没错,阿舜,待你大业成就,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蓦的,她喉咙上一紧,铁钳一样的手扼到了她的脖颈间。脚尖一点点得离开地面,霍穆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眼睛阴郁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你……你敢……”
房间内的两名侍卫见状扑喝上来,顿时间寒光刀影,血洒墙面,两颗人头的影飞起在墙上,砰然落地——霍煌自不可能只独身一人前来。楚国夫人眼中的光辉渐渐暗淡了,至死,她都再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葬身在这个时候,这样一间破败的农庄里。她软软得倒在了地上,脖子以不可思议得方式拧弯过去,眼睛大大得空张着。
“血污里出生的贱种,呵呵,”最后的弥留中,她似乎听见霍煌喑哑的、犹如浸泡在修罗血海里的声音这样说,“她比你干净多了。我最讨厌别人迫着我做选择,特别是——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多大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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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走进内殿,告诉虞盛光,“济宁侯带人去了山脚下的一处农庄,他们武艺高强,咱们的人没敢上前久留,不过,似乎是看到了楚国夫人的马车。”
虞盛光蹙眉道,“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春衫忧心忡忡,“楚国夫人跋扈霸道,屡次对您不利,恐怕现在也不会轻易罢休,济宁侯又有求于她,奴婢怕……”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她们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春衫表情凝重,“不知道济宁侯会怎么做。”
虞盛光静静得看着前方,“霍煌不是由着人摆布的人,楚国夫人未必能左右的了他。”
春衫道,“豫平郡王和贺先生送来的消息,邵将军的大军已经开到了高昌国都城的脚下,攻克高昌都城指日可待了!宫中的形势又是这样,她会不会允许西平殿下回来?”
她说到这里,虞盛光反倒是不做声了,她瓷粉色的脸在烛光下有一点阴暗苍白。春衫忍不住,“公主殿下?”
“春衫,我很……”虞盛光说着,闭上了眼睫,“一方面,我期盼着他能回来,可是等他回来,我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她说的声音很轻,像是露水划过稚弱花蕊上的细瓣。
“公主……”
“你们下去吧。”虞盛光吩咐她们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霍煌回到大乐殿,夜已经很深沉。
他看见小公主在薄如蝉翼的纱幔后面,长发如瀑,披散在她伏在桌案上的细致孱弱的肩上。
轻轻得走上前去,撩起纱幔,少女像是心有感应,回过头,一时间他看进她澄透的眼睛,略带着防备得看着他,即便楚国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血污里出生的贱种又怎么样,污血里也能生出高贵的白莲,他没见过比她更干净纯洁的人。
“公主还没有睡?”他一面说,一面坐到虞盛光的对面。
“大人去了哪里?”虞盛光合上正读着的书卷,把它放到一边。
霍煌瞥了一眼,是一卷游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有一件事要请公主帮忙。”
“什么?”
“明日,或是以后,若是陛下,或是其他人问起今晚我在哪里,请公主就说,我是和你在一起,公主的近侍也都要这么说,知道吗?”
虞盛光有些不解,“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今晚并没有在殿内……”
“呵呵,”霍煌笑了,站起身,“谁都知道我离不开公主的床榻,你只要说,我们一整晚都在殿内就好了。”
虞盛光脸白了白,垂下眼。一时他站起身,走近她的身边,虞盛光闻到他身上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抬起头,面上带了些惊疑。
他扶到她肩膀的时候,虞盛光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别怕,”霍煌居高临下,手捏住女孩的下巴,“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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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庄里发生的惨案很快被发现,并上报上去。牙差们翻检着十余具被烧焦的尸体,发现了这些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们不敢怠慢,马上将此案呈报到大理寺。
与此同时,楚国夫人一夜未归,至第二天中午,林王妃坐不住了,去找兄长,正看见大理寺的官员前来,哥哥一脸的震惊,衣袍都没有整理好,匆匆忙忙得上马,正要与官员们一同出门。
“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林王妃心跳的突突的。
“无事,你先回去。”
“可是……”
“叫你先回去!”镇国公世子难得露出这样的凶态,林王妃倒不敢造次了,退后一步,看着他们的马离开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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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匆匆从太月殿赶回自己的大乐殿,侍女们被她远远的抛在身后,她快步走进大殿,问侍从,“驸马呢?”
“大人在后园,”小侍躬身恭敬得答。
“你们不要跟着。”来到园子门口,看见霍煌的身影正在夕阳下的石桌子旁,她吩咐色戒等人,自己快步走过去。
霍煌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身。
两个人面对上面。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虞盛光问。
霍煌没有说话。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还要忍不住确认,“你做的,对不对?”
霍煌问,“陛下问你我昨晚的行踪了?公主怎么回答的?”
一阵风徐徐得吹过两人之间,虞盛光的声音很低,“我说我们两个在一起。”
霍煌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很好,公主,你是个好女孩。”他的手落在她的颈子上,虞盛光觉到从后脊泛起的一阵悚然的凉意。
“我有我做人的原则,虽然我……”
“嘘,”霍煌加重了手劲,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好听的话,就不要轻易得说出口。我喜欢你的原则,公主,若你不是这样,死的人或许会是你。”
虞盛光忍不住问,“你杀她是为了我?我不信。”
霍煌看着她,笑了,“你想听我怎么说,公主?你的石榴裙很美,我很喜欢里面的风光。诚然,我喜欢你甚于那位夫人,如果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我刚来京城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得按照她说的做,但现在——公主,你应该很庆幸我有了选择的能力。”
虞盛光脸微微发白,“谢谢你,大人。虽然我一直不齿你的行为,但起码你是坦诚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苍白着脸色坚定得道,“但我不会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更永远不会喜爱上你,永远都不会。”她停了一下,不再去看他,转身随着夕阳向殿内走去。
霍煌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轻轻发出一声嗤笑,小女孩的心思,最重要的永远是那几件事,他收起唇边的笑,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手指放到嘴中,吹了个呼唤人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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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于深夜召见了大理寺卿贺思,“尸体和现场检查的怎么样,什么情形,告诉朕听。要细,不用说快。”
贺思躬身一揖,女皇的声音很沉、很慢,烛火的阴影填满了她面上的沟壑,深深的法令纹垂下,他知道,楚国夫人虽然骄纵跋扈,还曾经做出勾引文宗皇帝的事情,但女皇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却一向非同一般,霍穆穆本身也是个八面玲珑、进退有度的性子,所以在霍昭把持下的朝堂上风光了这么多年,她这一次横死,对女皇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是,”贺思缓缓得说道,“现场是在伏牛山脚下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破败的农庄里,一共十具尸首,五具在屋内,五具在屋外,都已经被烧焦了,包括——夫人的尸身。”
女皇没说话。
贺思继续,“屋子里五具尸身,三个被砍下了头颅,夫人是被扼死的,从现场来看,她像是约了什么人在那里碰面,然后双方打斗起来,两败俱伤。”
“那么是谁焚烧了尸体?他人呢?”女皇问道。
“或许就是她约见的人的头领,”贺思道,“因尸身都被烧焦了,一时难以辨认身份,臣还需要时间去彻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武艺都很高强,不是一般的人。”
女皇沉默良久,过一会道,“除却这些官面上的话,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怀疑的人,大胆说给朕听,不要怕,朕不怪罪你。”
贺思一躬身,断然道,“在没有真实的证据之前,臣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霍昭手一拂,摔落了手旁边的一个茶杯,“朕让你说!”
“回陛下,臣现下没有任何的猜想和想法。”贺思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重复道。
“你们都是糊弄朕!”女皇霍然而起,怒容满面,“瞒着朕、欺骗朕!居然将朕的妹妹烧杀在天子脚下,贺思,你兼着洛阳令,在你治下发生这样的命案,你该当何罪!”
贺思闻言,脱下自己的帽子,不卑不亢,双膝跪下,“臣有不察之过,请陛下发落。”




王之将倾 第103章 逼迫
霍昭看着座下跪着的大臣,一时间,莫名的、说不出的滋味涌到胸臆间。
曾几何时,她也像刀锋一般锐利,势不可挡的锐气像一柄重剑,抵押到别人的喉头——逼迫着他们一步步退让,文宗、大臣们……做天后,杀太子,废立皇帝如掌中儿戏一般,直到自己登基称帝,当对方折服在一个个不得已之中,成就了她的江山,自家的意气风发,有多得意!
然而现在,当其他人也如她当年一般,用锐气和实力,就势化作寒剑逼向自己,霍昭不得不承认,这种为人所迫的滋味,实在是如刺在喉,让人难受得紧。
难受也得受,对于强者来说,岁月和时间才是凌迟他们的终极武器,而向她挥剑而来的无论是谁,不过是借助了时间的光——霍昭似乎要看见,自己终将败到了这光阴的脚下。
“说吧,”她语气缓和下来,“你心里头有什么想的,都说出来,不拘什么。”
贺思抬起头,“陛下,臣,确实有话要说——如果僭越了,请陛下饶恕。”
“你说,朕赦你无罪。”
贺思道,“不立储君,朝无宁日。”
殿内顿时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储君,是女皇治下最悬念、也最敏感的话题,人人都在猜度的事情,人人却都不敢提,贺思敢在这时候来捅这层窗户纸儿,霍昭多疑之人,久久凝视着他,“依你之见,朕的储君,该怎么立?”
贺思道,“当立陛下千秋之后,能奉陛下于宗庙供养血祀之人。”
霍昭立目,“贺弼尧,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不是申牧教你说的话?”
“臣与豫平郡王交好,系佩服郡王爷知时势、秉公心、体圣意,我与他君子之交,绝无任何串联。臣之所言,皆发自臣之肺腑,请陛下明鉴!”言罢,贺思大拜于地。
霍昭于心底深处,忽然有了一丝真心的疲惫,她曾以为她是不会累的,她曾以为,她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一路前行到底。然而其实到最后,一国之君,和那一家之主、平民棚户的老人其实都没有更多的区别,面对那些新生的、跃跃欲试又野心勃勃向自己压迫过来的刀,她不得不要考虑的,不过是善终二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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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煌听完弥安遣来的使者说完女皇夜见大理寺卿贺思的情形,微微一笑,“申氏一族可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申正、申重二人战战兢兢,实际却是贵重至极的正统王道,豫平郡王申牧则在明处谋划——呵呵,须给这位左右逢源的郡王爷找点事情才可以。”附耳到来人耳旁,说了几句,那人赞,“济宁侯大人神来之笔!”
霍煌敛去笑容,脸阴暗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邵启亮的大军马上就要攻打高昌的国都,邵启亮不入彀,你们想办法,某不想让申时轶活着回来。”
屏门外似乎有一声轻微的响动,霍煌打开门,夜已经很深了,殿外只遥遥得站着几个值夜的小侍,并没有人到近前。忽而,从花架子后走出一只小猫,是德宝夫人,冲着他叫了一声,缓缓儿离开了。霍煌回到房内,与那人又低语了几句,命他离开。
那人走后,他在房内又待了一会,打开房门,轻轻向寝殿走去。
小公主的身影从静静垂着的纱幔中淡淡浮现着,霍煌走上前,轻轻撩开纱幔,她侧向里躺着,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熟。霍煌放下纱幔,转过身去,幽暗的光线中,虞盛光一手握住自己的前襟,眼睛紧张得闭着。
待觉得他离开了,虞盛光睁开眼,稍稍松了口气。
蓦的,帷幔重新被揭开,霍煌一把掀开她盖在身上的锦被,冷冷得道,“公主,你忘了脱鞋。”
虞盛光心跳几乎停止了,下意识将自己的脚往里面缩,可是一抬头,少女苍白紧张的脸对上对方暗郁嘲弄的眼神,她双脚的肌肤碰到一起,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你刚才去了哪里?听到了什么,嗯?”霍煌倾身,钳住她的下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嗯?”
对方的脸倾压下来,同时手指用力,让她的脸扬的更高。
两人的眼睛对到一处。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想对申时轶做什么?”虞盛光声音不高,头一回,直直地看到他眼睛里。
“公主都听见了,不是吗,我要他死。”
怒火在那双澄透的眼睛里燃烧,“你休想,你是在做梦,霍煌!”
“很遗憾,公主。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我想做的事情,大都能做的到!”
他一个使力,将她甩到床上,“殿下想做什么,嗯?告诉你的那些追随者,让他们赶紧去通知前线上的申时轶吗?”以掌为刀,击到她后脖颈上,“别再给我添乱了,这几日你便在这殿内躺几天吧!”
虞盛光心内又是痛恨,又是焦急,刚要转身,却觉眼前一黑,说不出话了,后颈上的疼痛袭来,眼前黑沉起来,霍煌托住她已经绵软的身子,将她身子平放到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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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上干燥的热风皲裂了男子的脸颊,邵启亮和申时轶并排站着,看向十余里外、近在咫尺的高昌国都城。
“明日就要总攻,申老弟,祝你好运。”邵启亮道。想拍拍他的肩膀,手还是放下来。皇爷家的嫡亲子孙,这一刻被贬为平民,下一刻或许就会重新恢复王爵荣耀,还是不要太过造次的好。
申时轶嘴里衔着一根草棍,“多谢将军让申某领军总攻,”拔头筹斩王首,这是头功中的头功,申时轶自然要领这个情。
“我们一路行来,千里黄沙中未曾遭遇过多的磨折,或许是幸运,但我总怕有玄机。”申时轶思索着,将草棍从嘴里拿出来,看向邵启亮,“将军,明日攻城,我请将一万先锋分为两部,我先领五千入城,另外五千做援军,剩余请再给一万部到前线,以备不时之需。”
邵启亮道,“探子和细作来报,城内均无甚异样。高昌小国尔,上一回大军兵临城下,那国王竟自己就被吓死了,申老弟是不是……”他想说太过小心了,转念一想,人家是皇孙贵胄,极为贵重,便谨慎一点又何妨,这样的帮衬不过是举手之劳。
正思念间,听申时轶又道,“高昌自是不足为虑,然西突厥人却狡猾善战,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均没有同对方有过一场恶战,心里头总觉得有点不定。对付他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邵启亮起心眼里要与他做人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点头道,“老弟言之有理,甚好,就这样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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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的号角吹响,士兵们推起沉重的石锤,轰隆隆砸在高昌都城的大门上。
“轰!轰!轰!”
城头上箭如雨下,墙上的爬绳上,大晋的士兵如蚂蚁一般奋力上行,墙头的垛子里,高昌的兵勇们则向下射箭倒油,杀声一片。
申时轶和另一个将官骑马在后方督战。不多时,城门轰然破裂了,一个脸上黑黑红红负了伤的副将骑马赶过来报,“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那将官大喜,举目一看,墙头上高昌的士兵们也退却不少,有不少大晋士兵已经登上墙头,“殿下,”他转向申时轶,“总攻吧!”
申时轶看着方才还激烈抵挡,现下却突然如潮水般退去的高昌士兵,“高昌士兵突然退去,恐怕有诈。”
“有什么诈?高昌撮尔小国,其兵力怎能与我大晋相比!”那将官不满了,“战场上时机如火,不荼即灭,他们喘息过来,再修闭城门,今日战死的兄弟们,就白死了!”
其他两三名副将也同意他的话,看向申时轶的脸上,都不大好看。
这个才十九岁的菜鸟皇孙,到底会不会打仗?
申时轶依旧按兵不动。
一个副将急了,示意方才说话的将官,二人眼神交换,跃跃欲试。东、突厥人的属军就在左弦,他们也是先锋军的一部,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功劳!
“让东、突厥的左翼做先锋军!”
申时轶一声令下,那将官和副将急了眼,“什么?这等攻城的头功,怎能让东、突厥人去领?!申庶人,你会不会带兵,会不会打仗!”
申时轶鞭指前方,声音低沉有力,“吾观前方,必然有诈。”
“诈个屁!”那将官爆了粗口,还待再说,申时轶沉坐于黑马上,明光甲的头盔下,面上现过一丝狞笑,“我是头官,我说了算。”
向左右,立刻有人将那将官挑翻落马,剪手押到地上,一团烂泥塞到他口中。
“传我的令,命左翼三千人,攻击,前行,入城!”




王之将倾 第104章 城塌
邵启亮大军在后面的山头,看见前锋军左翼出动,他的副将问,“申时轶出动了东、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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