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四百八十寺
可眼下见她接过文件便拧着眉,仿佛并不很快意,叶铭添又有些犹豫不决,好像此时开口说这种事,终究不大合适。磨磨蹭蹭在一旁耽误了片刻,正准备再则良机,那边怀瑾觉出了他的吞吞吐吐,便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叶铭添红了脸,小声道:“学生在怀参谋面前向来是什么都遮掩不住。”
怀瑾微挑侧眉,预感这番谈话该是与董知瑜有关。
“怀参谋……”真让他说了,却又吞吐起来,“你觉得董翻译怎么样?”
怀瑾觉得这问题饶是可乐,一方面有些“阴谋”得逞的畅快,另一方面却觉得这是一个尤为有趣的问题,她怎么样?从何说起呢?
“董翻译?”她却正襟危坐,“哦,她呀,挺好,拾金不昧。”
“哎,哎,”叶铭添点头称是,酝酿了一下,“那除了这点,您觉得其他方面呢?”
“其他方面……”怀瑾认真思索,“不错,据说英文水平很好,与翻译科强手伍乃菊不相上下。”
“哦……”叶铭添心中叫苦,一咬牙,干脆豁了出去,“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姑娘,怀参谋觉得她怎样看我呢?”
“哦~”怀瑾这才“恍然大悟”,双眸顿时蕴着层不可说的暧昧之色,“我觉得,她在你面前仿佛有些紧张,你——”又轻笑一下,“要主动些。”
叶铭添只觉心中的猜想顿时变成了现实,心脏狂跳,好像要飞了起来,连怀瑾都看出来了,对方对自己有意那是没错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叶铭添告了辞正欲离开,那边进来的却是机要秘书,“怀参谋,叶队长,刚刚外交部董知瑜董翻译来过,让我将这两本书转交给二位,说是叶队长感兴趣的,给怀参谋也捎带了一本,说您有兴趣随便看看。”说着将手中两本书,一本稍稍有些看旧的递给叶铭添,崭新的那本,则递给怀瑾。
叶铭添一看,果是上回吃饭时提到的褚人获所著《隋唐演义》,当时聊到隋唐史,自己便说很想看看这书。一时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忽又问道:“董翻译现在人呢?”
“看你们有事就没耽搁,刚走。”机要秘书答道。
“怀参谋我先走了。”叶铭添急着想去追她。
这哪能逃过怀瑾的眼睛,“替我跟她道声谢。”
等叶铭添风也似的跑了,机要秘书也退下了,怀瑾打开书,只见扉页上一行铅笔字:今晚八点,夜金陵。
刚刚那番调侃的乐趣全都不见了,气,气极了,她觉得该蛰伏的是她董知瑜。
破谍 第一四三章 公主
“瑜儿……”
是了,那声低柔的轻唤,多少个半梦半醒之间的幻听,那委屈的泪还挂在腮边,她却又想要笑,一时只觉乱了。
“瑜儿,”怀瑾伸出手,眼中满是温情,“你有没有伤着?快来让我看看。”
董知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床边,怎样在怀瑾身侧坐下,一切都仿佛有些不真实。
怀瑾微温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如春风,“不能哭了,小脸儿都花了。”
原来剧院里的爆炸惹了她满脸的炭灰,再这么一哭,可不花了脸。
“怀瑾,”董知瑜轻声呢喃,反手捏住怀瑾的手,拿脸颊轻轻蹭着,“怀瑾,你可出来了。”
怀瑾看着她,喉中一阵酸涩,未及哽咽,将她揽于怀中,紧紧贴着,像贴着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不,怀里的这个人儿可赛过人间一切至宝,“瑜儿,这几日躺在那里,日夜昏沉,梦里总是你,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你就在那里,却隔着一片雾霭,我伸手想拉你,却总是触不可及。”
淡淡几句话,董知瑜的泪水又滚落下来,“那天晚上我去老宅,站在西墙外的老榆树下,看着院墙里斑驳的光,知道你就躺在那里,却只能站在那里……怀瑾,那时的我一定是知道会有这一刻的,你看,我现在抱着你了。”
正说着,有人轻轻叩门,董知瑜拿手背抹掉腮上的泪水,走过去开门。怀瑾在床铺上坐好,她猜和董知瑜同来的人是马修。
“方便吗?”马修在门口问道。
“请进吧。”
马修随董知瑜走近屋里,见到怀瑾,将头上的帽子摘下,微微鞠了一个躬,“怀小姐,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怀瑾微笑颔首,“马修先生,看来这次是你和瑜儿救了我。救命之恩,怀瑾日后定将报答。”
马修裂开嘴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一茬,又转向董知瑜,“我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的?”
“对了,光顾着说话,”董知瑜赶紧来到怀瑾床前,“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请圣心医院的任大夫来瞧瞧?”
怀瑾略一思忖,任大夫她一直是信得过的,之前遇到事情也都是找他,这一次自己的脚踝,若不接受治疗,恐要留下后遗症,“也好,瑜儿,你跟任大夫说,我的脚摔伤了,许是骨折。”
“什么?”董知瑜掀开搭在怀瑾脚上的毯子,这才看见右脚那肿得高高的脚踝,懊恼不已。
“小事,瑜儿,任大夫会有办法的。”
董知瑜这又转身看向马修,“马修,我可以再劳烦你吗?她的脚踝摔伤了,我想请你接一位大夫过来。”
“随时效劳。”
董知瑜想了想,“请小石头跟你一起去可以吗?我想留下来照顾怀瑾。”
“没有你的陪伴会有些失望,但可以答应你。”马修故作烦恼,随即几乎笑出了声。
怀瑾将两人看着,她并不完全知悉这两人在说什么,但马修语气神态中的调笑甚至暗含的一丝暧昧,她是看明白了。
董知瑜出去跟小石头交代了几句,送他俩上了车,便又折回来,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个纸包,拿在手里还是暖的,递给了怀瑾,“给你的。”
怀瑾接过去,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鼻息,她的眼眶湿润了。
那是一包糖炒栗子,温暖香甜,亦如自己十七年来对这个女孩子的记忆。
“来的路上看到,就想着给你带一包,也不知你这几日都受了什么罪,身体如何,可否进食……”
她没有再说下去,怀瑾的一双皓眸已沾染了一层濛雾,近在咫尺。
顷刻,她已置身怀瑾的怀抱中,温暖得不像样,仿佛前生的记忆。
说不出是谁的唇先寻着了谁的,久违的轻柔蜜意,轻轻开启,柔软地裹住对方的柔软,却又并不满足,还要更深的探访。
想找到你。
那是你羞涩的舌,裹住,吸吮,痴缠。
那双手,已扶上纤细的腰身,好神奇的一双手,像是给身体注入了某种酥麻麻的能量,它却停在那里,不上不下。
“怀瑾……”
怀瑾轻轻离了她,将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顿了顿,就着刚才的话头,“我没有关系,我们从地道逃出的时候真纪告诉我了,这药物只要停用便没有大碍,这几日她一直在悉心照料我,晦军的军医每天上午也给我输入营养液,所以若不是这脚不巧摔了,都不用惊动任大夫。”
董知瑜调匀了呼吸,“那也要请他给瞧瞧才放心,”说着便起了身,“你的脚要赶紧拿冷毛巾先敷上。”
很快便打了盆水来,拿冷毛巾在怀瑾脚踝淤肿处敷着,又给怀瑾擦洗了下脸和手,自己也简单洗了洗,这才坐在床边,边给她剥栗子边把这整个救援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唯独跳过了董叔和顾剑昌这一环节,因为组织交代过,没有把握策反怀瑾之前,不要让她知道自己与安平的事情。
“这小石头是谁?可靠吗?”这是怀瑾听完后的第一个问题。
“他是我们董家原先一个长工的儿子,父母亲人都死于前几年晦军的屠杀,人是可靠的,况且我也什么都没告诉他,只道接个朋友过来。”
怀瑾想了想,点了点头,“老傅那里呢?你有没有联系上他?”
“前天真纪来告诉我时,第一时间就去找他了,可是夜总会里的人说他明天才能回来,我打算明天去找他,把这事跟他汇报一下。”
“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要有什么行动,这段时间静观其变,将来没有我的明确消息你们俩也不要再碰头了,”怀瑾叹了口气,“我可真担心真纪小姐,不知道她会不会碰到什么事,能不能挺过去。”
董知瑜剥栗子的手指慢了一慢,“怀瑾,她为什么那样帮你?她说她是反战主义者。”
怀瑾思绪有些飘远,“是,她说过,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死于战争,母亲也由此病故,所以她痛恨战争,也痛恨挑起这场韬晦战争的晦*部。”
董知瑜心中还有些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瑜儿,马修又为什么要帮你?他喜欢你,对吗?”
董知瑜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和某种情绪,像是遗憾,像是她为着马修的情感而遗憾不已,“他是个做战争生意的商人,日后如有军需,多照应着他。”她有些故意将话题岔开。
“马修的恩情,恐怕不是照顾他的生意就可以报答的,但也要看时机吧,”怀瑾叹了一口气,“其实,说来说去,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干净地了结,我在这里避着,暂时是安全了,可真不忍心放你回去,明知道回去即意味着危险……”
“怀瑾,你我都知道,我必须回去,我回去了,所有的工作才能继续下去,若是不回去,今天真纪把你带出来,便携了她一同逃命罢了,何苦再拼了命去杀冢本和他的同伙。”
怀瑾的眼中透出笑意,将董知瑜的手放到唇边,“瑜儿,比起几个月前,你成长很多。”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两人侧耳听着,是马修的车没错,董知瑜这便出门去迎。
任之行拎着两只箱子,看样是有备而来,待他看到董知瑜,只微微一笑,“董小姐,又见面啦。”
“任大夫,这么晚了还把您接来,真是过意不去。”
“我们行医的,救死扶伤是本职,还是怀参谋的伤病要紧,走,快进去看看。”
董知瑜边带任之行进屋,边将真纪所说的肉毒杆素的情况给转述了一遍。任之行给怀瑾仔细检查了一通,确定真纪从那个西本军医那里听来的基本属实,“幸好停药及时,这种药物,虽说控制好用量是关键,可如果长期拖延下去,是会造成永久性损伤,到时轻则身体残疾,重则脑神经受损……不堪设想啊。”
“这脚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任之行继续说道,“多半是骨折,让我检查一下。”
一番诊查询问,这才确定是骨折没错,任之行心中思忖,怀瑾必是董旬向自己借人所解救的对象,便问了一句:“不知怀参谋明天可否方便去医院里进一步就诊?”
“任大夫,怀参谋现在的状况,不易挪动,还是在这里静养为佳。”
任之行点了点头,这里面的暗示再明白不过了,原本该是他做大夫的告诉病患怎样养护。
“如此,我来之前也带了些药膏夹具,我帮怀参谋把这只病脚上了药固定住,以后如果方便,还是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为好,毕竟医院里的设备比较全。”
“那就有劳任大夫了。”
山中的夜寂静得很,董知瑜让小石头先回去,给董旬和顾剑昌报个信,马修留了下来,拿出一副扑克牌,一个人在前厅消磨时间,董知瑜则留在里屋给任之行做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董知瑜走了出来,看样子疲倦得很。
破谍 第一四四章 闪电
第二日,灰蒙蒙的江南之冬,阴冷入骨,董知瑜裹着厚厚的围巾帽子,戴上手套,骑着新买的自行车上路了。今天她给自己安排了两项重要的任务。
路上买了些水果,先奔伍乃菊家中踩去。
自从这伍乃菊前日被她那问题奶茶放倒了,至今还没得着机会与她见一面,试试她的态度,董知瑜这心里依然有些悬着,况且大家都是同事,于情于理都该去慰问慰问才是。
伍乃菊依然和父母住在一起,二十好几的姑娘,在当时已是不折不扣的大龄待嫁女青年。入了伍宅,只见四处富丽堂皇,早听说伍家是军阀混战之后发迹起来的,这家里的布置,样样新潮得很,像是时下所有流行的堆砌,和原先根深蒂固的董宅相比,则完全是两种格调。
伍乃菊的母亲正和几个太太打麻将,哪有时间招呼她一个背景不深的小姑娘,便让女佣直接将她带到了伍乃菊的闺房。进了门,只见这伍翻译正百无聊赖地斜倚在床上看小说,浑圆的胳膊压在枕头上,藕段子似的。
“伍姐。”董知瑜在门口唤了一声。
伍乃菊抬起眼,似笑非笑,“董翻译啊,进来坐吧。”
说话间女佣端上了几式干果茶点,伍乃菊看了看这几个碟子,嘴角浮上一丝隐隐笑意,想要说什么,想想便又作罢。
“伍姐身体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明儿就去上班,”说着又瞧了瞧董知瑜,“你这几天怎样?科里忙吗?”
“你不在,就抓我的阄呗,”董知瑜倒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笑了笑,,“不过,应该的。”
“忙点也好,都是机会呀,”伍乃菊也笑了笑,凑了近去,“听说一美国小伙子缠上你了?”
董知瑜心里暗暗吃惊,这才昨晚发生的事情,伍乃菊消息也太灵通了,看来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人来给她通风报信了。
“哪有的事,洋人,瞎胡闹,伍姐你最了解他们了,想一出是一出的。”
“呵呵,”伍乃菊笑得牵强,想了想又说,“哎,你说我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大夫说是吃错东西了。”
董知瑜低了头,“伍姐……其实我一直担心,会不会是那天在我那儿吃错什么东西了……”
伍乃菊探出身子,“不会吧,董翻译你不是没事?”
“我是没事……可每个人身体状况不同,谁知道同样的东西,会不会伍姐你吃了就起了排斥,而我吃了却没事……所以我一直挺懊恼,好像你回去那天夜里就病了……”
伍乃菊想了一想,也就作罢,这事儿她也深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叹了口气,“过去就过去了,也不定是我回来受凉了,或者白天吃错了东西都有可能,”说着斜睨了眼董知瑜,“那几个美国人什么时候走啊?”
“且有几天呢吧,不过伍姐,若是你不介意,等明天你上班了,我就跟褚部长申请,这活儿还是转给你做,我还有其他事情忙活呢。”
“也好,我这几天病假在家,董妹妹你一定忙坏了。”伍乃菊的脸逐渐放晴。
又闲话了一阵子,董知瑜这便告辞了,她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伍乃菊的格局大约也就这么大了,办公室政治外加一些男女八卦。
离开伍乃菊家,她一路往西头骑去,出了市区,越靠近江边风也越大,从毛围巾灌进去,冻得人牙齿打颤。
过了煤炭港,她努力回忆昨天那辆军用卡车的路线,一路拐上下关大马路,这便没了线索。
这一片颇为冷清,没有住户也没有人影,两边是些残破的土墙以及低矮库房,除此之外便是一堆堆枯黄的杂草剁和荒地,犹如人间地狱。
董知瑜沿着大马路往前探索,估计离此不远,听徐根宝的口气,存放韬国女人的房屋应该就在这附近,正想着,身后隐隐传来卡车的声音,她赶紧拐到旁边荒地上几个杂草剁中间,将自己和自行车藏在草垛后。
卡车渐渐驶近,这会子却是载了一车的晦国兵,交头接耳,神色暧昧,董知瑜隐约觉得这车晦国兵也许跟那些韬国女人有关,待卡车扬着灰尘走远,她复又骑上车,远远跟着,看见卡车往一侧小路一拐,停了下来。
紧接着呼呼啦啦跳出去几十个晦国兵,由一个队长模样的人集合归队,整理成几个纵列,在一排瓦房前站着。
这是要干什么?董知瑜心里纳闷,这里看着不像是晦军操练的营地,这排瓦房里若是关着女人,他们这等整齐列队又是什么意思?况且这一下子来了一卡车的兵,昨天那辆卡车上看到的只有十来个女人……董知瑜不愿再想下去,也想不明白。
她今天来这里是想打探一下情况,看看关着韬国女人的房子究竟在哪里,周围防守情况如何,自从昨日傍晚听徐根宝说了那一幕,她便久久不能释怀,那腔愤怒还在胸口烧着,她觉得将这些女人救出来便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哪怕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又如何?
昨天晚上在夜金陵看到怀瑾,她就在想,大家同为女人,她是否愿意加入这一救援,将这些被上帝遗忘的女人救出来?
另外她也知道,怀瑾身为军官,一定受过专门训练,上过战场,有她在,胜算必定要大一些。
这时瓦房的门开了,那几个纵列排头的几个晦国兵走了进去,其他人依旧保持队形站在外面。
董知瑜看了看瓦房周围,除了这卡车上的晦国兵,门口只有两人把守,就是说如果在平时,这个营地并无重兵驻守,带上武器应该可破,她又小心翼翼穿过马路,远远绕到瓦房后方,看见那里还有一个晦国兵,挂着冲.锋.枪,在那左右巡逻。
这么说来,这排瓦房周围有三个晦国兵驻守,若是成功偷袭前面的两个,等后面那个绕过来也有很大机会把他解决了,然后便可让这些女人逃跑,这里比较荒芜,平时没人过来,大家分散了跑,只要找到有住家的地方应该问题就不大,如果逃进城里,眼下毕竟是“和平”时期,晦国人也不敢堂而皇之在街头抓人,只是若怀瑾愿意加入,如果有她的车,又是江伪上层军官用的吉普,将她们带出去,则更为理想。
董知瑜这会儿完全沉湎于自己无限膨胀的救世主情绪,看不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一个危险的深渊。
去找怀瑾!她下了最后的决心,骑上车往回赶去。
破谍 第一四五章 黑马
皇协军的头一波先遣部队三千人抵达缅甸,营地分散在仰光北部山林中。
而此时晦军已成功攻占了马尼拉、吉隆坡,正摩拳擦掌准备往缅甸大肆进军。还有一小时法师便来了,怀瑾坐在案桌前,将这些时日听闻和参与的全部军机,绘制于一张图上。
写长篇不易,请大家来晋.江支持原版啊,不要再看盗版。
马修一早赶过来的时候,董知瑜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外屋等他,只见马修拎了一笼子的馒头包子来,甚至还有些腐乳小菜,这还没完,一只保温桶里还有一桶滚热的豆浆,把个董知瑜看得忍俊不禁,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地道的中式早点。
“这些都是给怀小姐的,你的在车上。”马修冲她挤了挤眼睛。
一切打点妥当,董知瑜终究是不忍,“怀瑾,要不要把刘妈接来照顾你?”
“不可,这件事情不要再多一个人知道了。你回了城中,想办法托马修和小石头给我报个信,如果该死的人都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一直消失,就这两天他们必定要找我,若是找不到,便麻烦了。”
不知是否因着昨晚新都剧院——不,现在应该叫东和剧院——的一场爆炸,玄武城的街道上异常冷静,最为吵闹的还是各处叫卖的报童,他们原以为这天摊上了好生意,可没想是这一副门可罗雀的景象。
董知瑜摇下车窗,买了一份《玄武新报》,主版版面上斗大的标题:东和不和,剧院惨剧。配着夺人眼球的两幅巨图,残塌的看台,模糊的血迹,零碎的衣料残片……让人想入非非。再往下看,是两行死伤人员名单,死了的拿黑框框着,董知瑜看到了今井信男,看到了胡校,看到了佐野,看到了其他几个她不熟悉的名字,大约是马修为了掩人耳目拿□□打死的,还有一个被称作“晦国友人”,董知瑜猜那定是冢本没错,只是基于他来韬使命的秘密性,官方不愿透露他的姓名。而伤者亦有六、七人,董知瑜一个一个看着,突然,“叶铭添”三个字闯入她的眼帘,她着实愣了一愣,随即转过头:“你把叶铭添怎么了?”
马修边开车边挑起眉思索起来,片刻便恍然大悟,“啊,你是说总是缠着你的那个小白脸吗?”说完耸了耸肩,“我把他的肩膀打穿了。”
“为什么啊?”董知瑜几乎有些主观地肯定,马修这么做很大成分上是在报私仇。
“因为他扯了你的衣服,我不喜欢。”
“马修你这个……”“混蛋”的第一个字母刚说出口,即被马修打断了网游之绝对巅峰。
“嗨,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你当时往楼下跑的时候,他紧紧跟着你,如果不帮你扫除这个障碍,你可就麻烦了,”马修斜着眼睛将董知瑜睨了一眼,嘴角还带着丝笑意,仿佛在嘲弄她的大惊小怪,“我要真是个混蛋,还会打他的肩膀?以我的枪法打穿他的小心脏可不是问题,这不还留着给你做证人么,再说了,作为凶犯的袭击对象,他的证词可是要可靠多了,所以,董小姐,”他故意将头凑到了董知瑜脸边,“你不觉得该谢谢我吗?”
董知瑜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马修察觉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独自笑了起来。
“谢谢你。”董知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马修将车停在悠心坊路口,“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马修,晚些时候麻烦你再去看看怀瑾,把这报纸也带给她。”
“这没问题。不过,你呢?”
“明天中午,”董知瑜心中已经有了一套计划,“明天中午我去老地方找你。”
“荣幸之极。几点?”
“十二点,如果我没出什么事,定会准时赴约。”
到了宿舍,时辰果然还早,董知瑜将那份报纸先收了起来,身上的旗袍脱下泡好,将自己拾掇干净,换上了睡衣,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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