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帝为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一公子
“咳,我能吃饭不?”幼白抓着筷子,抿了抿干巴巴嘴唇,弱弱的问。
那可怜的小样儿,像极了大街上常见的流浪猫。
唐宕额上青筋一蹦一蹦的,他是瞎了眼猪油闷了心才会嫉妒这死小子吧?
*******
哪怕唐宕闹得要掀了整间客栈,最后还是落了个灰溜溜滚去楼下单间自个儿睡的结局。
书童就该有书童的本分不是,他一口苦血肚里吞,怎么也想不通,安宁的眼光,自己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幼白跟他比,分明就一真品一残次啊。
某残次品吃饱喝足,还洗了个热乎澡,乖乖的听话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待安宁吩咐要他的配合任务。
不出安宁所料,没多久那红衫妇人又出现,身后还跟了之前上菜和提水两个小女婢,高个儿壮实些的提了粗粗的铁链进来,带锁的手脚铁环,长度足够在一人身上缠上两圈,小一点的举着托盘上面也是花样繁多,不一而足。
安宁本就在外间桌前坐着,她起身走过去,扫了一圈,独独挑了又粗又重的铁链接过来掂量了一下,“不错。”
那红衫妇人见此,取了托盘上一粗鞭子送上,笑的暧昧,“小姐好好享受。”
与帝为夫 075他眼睛本就极漂亮
红衫妇人和两个女婢推门出去关上了房门,这房与房之间隔了层木板,夹缝不大,隔音却真不是很好,站在门外也不那么安静了。
三人还未走,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的讨饶声,“大——大小姐,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吧。”
一阵铁链哐啷的声音,挣扎厉害的人被强锁了手脚,接着是衣衫被撕裂的声音,伴着男子的低泣又响起阵暧昧的吸允声,粗喘的呼吸——就在这当口鞭子的抽打声噼里啪啦的响起了。
无情的鞭打声中还夹杂着男子的哭喊痛呼,那瘦矮点的女婢抖了一下,“没想到那小姐看起来很正经,其实这么残暴。”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人不可貌相吗?”红衫妇人满意的露出笑,转身走开。
那女婢似想起什么,抖了抖身子,旁边壮实点的女婢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跟上那红衫妇人的脚步一起离开了房门前。
屋里的幼白浑身冒烟的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满目控诉的瞪着安宁,一双眼水汪汪的红:说好的演戏呢?
他的眼睛本就极漂亮,这样荡着春、色碧波,正抽着床位柱子的安宁手一抖,鞭子扫到幼白的小腿肚,又是一声痛呼。
那力道掌握的极好,疼在皮肉,伤不到筋骨,只留下浅浅淡淡的痕迹,这才多大点功夫,他双臂双腿都落了不少印记了。
而从头到尾,他都是真的哭喊呼痛。
安宁深吸一口气,捏紧了鞭子,没有动,如墨的眼潭深不可测,看着因为被锁了四肢,扒了上身衣物,浑身肌肤白里透红的人,她差点没忍住摸上去。
说不震撼是骗人的,在她记忆中,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身子。
不是女人身段的那种美,而是跟刚长成的嫩莲藕一样,水灵灵粉嫩嫩的,只除了清瘦的骨架衬的他整个人过于秀气。
幼白不知是羞得还是疼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他是真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本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演一把戏,可安宁这也不按常理办事了!
他本来面貌不出彩,却胜在干净白嫩,从安宁的角度看来,下巴尖尖面带红晕,睫毛浓密掩住闪烁不定的眼神,竟有股难言的秀色可餐的诱惑。
安宁眯了眯眼,目光又从他胸膛到脸上扫了一个来回,最后落在他右手掌心,上次受的伤留下一道新长开的疤,到不是特别难看,只是有点碍眼。
“还……还要说什么吗?”幼白被她盯得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两只手腕不自觉的收缩着,被铁链咯的又是一疼,如此正好,他不会太过羞涩僵硬。
凭借着超强的自控力,安宁丢开鞭子,翻身跃下床,整了整从头到尾都一丝不苟的衣衫,“咳,你演的不错。”
“……”幼白泪眼汪汪,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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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夜色已深,重新换了身衣裳的幼白舒服的喘了口气,他是真没力气动了,
躺在床上慢慢地放松肢体,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帮忙,转而又想起刚才被那么粗暴的对待——浑身好像又开始发烫了。
幼白紧咬着牙忍耐身体的异样,密密麻麻的针尖扎似的疼,一会儿憋得脸发白一会儿又热的像熟透的果子。
这双间房却只有一张床,安宁去隔间梳洗完回来,先看了眼放下帐帘的床,然后原地转了两步,除了床,就剩外间的桌子四个椅子,最后,她终于承认自己好像没地方睡觉。
连日的舟车劳顿,铁打的人也会累,她捏了捏眉心,认命的想转身去外间搬椅子拼接着凑合一晚上。
“下雨天夜里凉,还是睡床上吧。”
幼白抬手掀开一边帐帘,动作迟钝的起身下床,长袍缓带,身形削瘦,许是脸色热烫过久,额上还有点薄汗,他微微笑着说,“我睡得多,不困不累,你睡吧。”
安宁半转的身体生生扭了回来,她有点迟疑和惊讶,两人虽然有身份高贵低下之分,可她毕竟是认了他做师父的,哪怕是别别扭扭,那也是师徒关系,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不疏不淡,不远不近,她是适应和习惯这种距离的,这因为这样,她才会将他带在身边,也容许他与自己同处一室。
更主要的是,他对她没有威胁,说白了,就是幼白是文生,太弱了,其次他不像唐宕对自己存了那种心思,让她觉得不是麻烦。
“大人不会是嫌弃我刚躺了那床……”幼白有点尴尬的往外间走,嘴里喃喃道,“那你自个把床单被褥里外翻一遍,换一面凑合睡……出门在外,还是不能太讲究了。”
安宁没说话,面色僵硬的等人走出去,才长长的吐了一气,随即失笑,何时她也会不好意思了?
可到底是天性强硬冷漠,只一瞬的自嘲后,平平静静的走向了床铺,宽衣睡下……因为是倌馆,客栈房间里的被褥都是红色,被面绣着鸳鸯交颈,纱帐上也是连理枝。
她睁着眼发了会呆,才累极而闭上,尽力放缓了呼吸,还是驱不散萦绕鼻尖的一股清爽的味道。
隐隐约约,若有似无。
幼白没傻到枯坐一夜,他拿了软垫铺在桌面,俯面趴上去就睡,他都困倦疲累的恨不得一睡不醒……
想象很美好,现实忒无情。幼白才刚昏昏沉沉睡着了,就被全身骨骼自动移位的尖锐疼痛刺激醒了。
他动弹不得,冷汗淋漓的叹了口气,又是夜半子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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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黎明之前幼白从昏睡中自然而醒,他熟练的抻了抻四肢,慢吞吞的站起来,纯白的软袍又是半湿了。
趁着安宁还没有醒,他先去隔间换了件灰白色儒衫。
因受安宁交代任务的拘束,他今儿个恐怕是出不了门,试想被铁链锁着鞭子抽着蹂躏一晚上的人还能起的了床?
不过,正好他可以真正睡上一整天,这身子是越发的控制不好了……
不知不觉走进了内间,幼白揣度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轻声喊她:“安……大人,醒醒,天亮了。”
他等了等,没动静。
不应该呀,这人警觉性极强,怎么会睡死了?
迟疑的将帐帘一掀,幼白一怔。
光滑白腻的脸庞半掩在大红被缎子里,露出一点点微勾的眼角,和一点点翘起的唇角。锦被散乱的盖在身上,隐见其身段匀称绝佳。
幼白愣了好一阵子才轻轻地挨着床沿俯身,伸手将安宁露在外面的手拿起放进被子里,入手的触觉,有点凉,很细滑。
没防备靠如此的近,幼白看着她近在咫尺脸庞,连呼吸也能感受到,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就像揣了一头兔子,停也停不下来的狂奔。
他刚要起身,安宁却倏尔睁开了眼睛,眸中仿佛如见陌生人般,浸满霜雪般的寒气。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目光正对着目光。
片刻之后,安宁眉宇间凝起鲜有的严肃,“安幼白,你在做什么?”
幼白浑身顿僵,脸色微白,心下急转,突然眼睛一亮,索性凑的越近:“看着我的眼睛,集中精力,你看见了什么?”
安宁紧了紧眉头,略有不适的屏住了呼吸,然后真的集中精力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微沉:“从你的眼睛里看见我自己……唔,怎么会……”
似隔着雾笼一般的纱幔,她从他眼睛里隐约看见一个人半躺半卧在藤椅上,然后纱幔拉开,那人姿态身段渐渐明晰——
她骤然瞪大了眼睛,没等她做出反应,幼白眨了下眼,飞快的站直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安幼白!你好大胆子……”安宁反应过来瞬间大怒,想也不想就一脚踹过去,“谁让你读我的梦的……”
幼白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差点摔了,还没站稳安宁翻身下来又是一顿揍……
“你还敢催眠我……”
“哎……好痛,别打了……”
……
恼羞成怒的安宁第一回忘了身份忘了脾气,拳打脚踢的揍人,直到气泄的差不多,才拂袖而去。
躺在地上打着滚的幼白觉得自己真是冤啊,一不小心窥到了个惊天大秘密,那就是安宁的梦里,有个男人,堪称姿容绝代,容貌倾城,一眼误终身。
有那样的人在心上,如何能再有人入她的眼……难怪游书、唐宕都望而却步。
这样想着,心头略过一丝丝的酸,幼白莫名的喟叹一声,忍着一身被打的火辣辣的皮肉疼,抱着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失去意识前,他脑海里最后浮现的是从安宁眼里读到的那一幕:
云香缭绕,纱幔重重,那人慵懒的半倚半卧在藤椅上,有风袭来,卷起一阵纱,遮挡的视线瞬间清晰。
那人垂首低眉,长长地乌发垂下了遮住了半侧脸,隐约可见那秀白的下颚,唇边噙着一丝笑,待他微微侧头看过来,那绝伦殊色,令人一眼忘俗。
或许是那样的场景太过深刻,幼白才会在催眠时意志不定,让安宁瞬间察觉……当场被抓包了。
与帝为夫 076一点血就吓成这样
这天的雨势虽小了很多,却也缠绵阴沉,天空灰蒙蒙的,整个小镇如世外村落,沉寂、贫瘠。
安宁出门沿着唯一的稍宽敞的路走了两圈,全镇就二三十户人家,或许是因为下雨天,家家闭门不出,偶尔遇上外出的居民,看见她都露出稀奇古怪的目光,然后远远的绕开。
这座小镇的充满了古怪的死气,一如昨晚所见的年轻人。
本不该耽误行程的安宁思虑片刻,决定停留一天,当即转身回了有间客栈。
客栈的老板娘就是昨晚的红衫妇人,自称红姨,安宁回来时,正赶上她午时起床,不知出于何原因,红姨对她极其热情,打听到她要等明日天晴了离开,欢喜不已,立刻吩咐了厨子准备饭菜,要和她共饮。
“舒小姐,来来,你今日就是我红姨的座上宾……上座,这边请,我们今日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红姨你太客气了。”
安宁有个极少人知道的大名——安舒宁,所以除了安宁,很多时候她都用舒字这个姓。
“舒小姐有所不知,这鬼地方三五个月都难进来外人,像你这样的过路客也是稀少……你我相识那真真是缘分!”
在这荒僻小镇待久了难得遇上些看得上眼的过路客,更何况在某方面,趣味相投……这是红姨话里话外的暗示,安宁想听不明白都不行。
一楼正对小院门的内堂摆着八方桌,红木的那种,室内装饰透着股雅气,不像寻常烟花场所,倒如大家闺秀家院。
比起昨晚的菜系,今日更盛,安宁顶着一张大黄脸,吃的冷冷淡淡,交谈也是偶尔答一两句,如此这般,红姨的热情仍旧不减,甚至在三五杯酒水下肚之后,渐显媚态,她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却难以判断她真实的年龄,安宁暗中观察着她,双目涌上酒晕,说不出的勾人。
“阿三,去把小北叫来。”红姨恣意放纵的笑声不停,伸手勾起酒杯又是一杯到底,“对了,你那小书童长得也是不错的。”
安宁捏着酒杯浅抿一口,也笑了,“不如让他也进来陪红姨喝一杯,以谢收留之恩。”
“哈哈,好,舒妹子就是豪爽,我喜欢!”
才一句话的事儿就从客气的舒小姐,成了舒妹子,安宁但笑不语。
唐宕昨晚就在一楼拐角的小单间里睡的,早就听见安宁和红姨在内堂吃饭的动静了。
进门时他佯装畏缩的样子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面,等到了大桌前才别别扭扭的看向安宁,“大小姐,你找小唐来做什么?”
小唐二字发音都往上挑,那声音……听得安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下子被酒水呛到了,她憋着没出声。
“小唐,来这儿坐,”红姨眉眼一挑,瞬间桃花绽放,她手一抓一收就把人捞到身边,“舒妹子真有福气,有这么俊俏的书童。”
唐宕被她一手摸的全身发僵,脸却不受控制的滚烫起来,他下意识的看向安宁,目带求救之色:老大,什么情况?
安宁微微别开眼,视若未见。
唐宕内心当即嗖的凉了,小心脏貌似受了重创!
“北少爷来了。”
名唤阿三的小婢女领了人进来,她先是恭敬禀报红姨,然后才退让到一旁。
跟着她后头进门的男子当下显露在众人眼中。
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眼底是抹不开的浓黑色,不正是昨夜那大宅子开门却拒绝留宿他们的年轻人。
“小北,你过来,见见这昨日借宿的舒小姐。”
红姨意犹未尽的在唐宕身上摸了两把才收回手,把自己另一边的座椅拉开,显然极其照顾那唤作小北的年轻人。
唐宕默默的松了口气,恨不得抖了一身皮,他真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哦。”那小北年轻人木雕一般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木木的看了安宁和唐宕一眼,仿佛不曾见过他们。
这时红姨适时的解释起来,道:“那是我们客栈的小东家,宋季北。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冷漠,你们不要见怪。”
安宁眼里一霎讶然,唐宕也是暗自吸了一口气。
宋季北?!
宋家的四少爷?
安宁再度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遍宋季北,这传闻很少有关于这宋家小四少爷的,只听说养在深闺人未识呢。
却不料,这幅鬼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北十余年不曾出镇,对外面的事多有排斥,这会儿失了礼数……实在不好意思。”红姨笑着强拉宋季北入座,一面还说这客气话。
安宁客套两句无妨,并无多话。
“他是岭南宋家的那个少爷?”唐宕对着宋季北的脸,纠结了一番才斟酌的问出来。
红姨笑了数声,道:“小唐你不过这小年纪,还知道的不少,就是那个宋家,他就是那个宋季北。”
安宁和唐宕都听出她言语里的自豪得意。
宋季北从头到尾都像个木头人,红姨多次用手去敲他,眼神颇为不满,显然是嫌他这样不懂事,给她丢脸。
四人一桌,气氛却还不如之前好了。
红姨在宋季北不情不愿的给她倒酒,并为她夹菜之后,越发的春风得意了,她笑盈盈向安宁举杯,道:“舒妹子可是惦记着楼上的那位,所以食之无味,心不在此?”
安宁摇摇头,还没摸准她的意图,就听她侧身吩咐阿三去楼上看看。
唐宕吃饭的动作一停,撇嘴哼了声。
红姨转头看他,笑的更勾人:“小唐吃的不合口味?”
“才没有……”他闷闷的埋头吃白饭,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
安宁以为幼白也会被叫下来,可是直到他们吃完饭,也没见他出现,隐隐觉得有点奇怪,这下整的真的心不在此了。
吃完饭,红姨似是半醉,又不肯散场,招呼着安宁要去一块喝茶。
安宁正推拒着,阿三回来了,她面色不太好的支吾道:“那位小公子……还在睡。”
红姨眼神一沉,剜她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那位小公子到底怎么了?”
阿三立马神色紧张的摇头,“没、没事,就是在睡、睡觉,奴婢看换下的床单被单都染着血……有点被吓到了。”
“没用的东西,一点血就吓成这样,丢人现眼!”
红姨嘴里骂着人,眼睛却瞄着安宁,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忽而笑道:“好妹子,这人到底是肉做的,折腾的时候可劲的折腾,这该治的时候还得好好治。”
安宁露出一抹适时的尴尬神色,轻咳了两声,“咳咳……”
“这乡下小地方可没大夫,不过我倒是有门粗糙手艺,专治这门子伤……”红姨笑意浓浓,眼神暧昧而隐晦,“舒妹子不介意,我们这就去瞅瞅那小公子去。”
与帝为夫 077尸体不重还有什么重
介意?怎么会呢……安宁转身先行带路,余光掠过婢女阿三惊慌未定的脸,思路反而清晰了,果然在上楼梯时,唐宕就趁红姨不注意落在了最后,等大家行到二楼,他身形一偏,立刻消失在楼道间……
宋季北早在红姨吃完饭就招呼不打一声走了。
如此到安宁住的房间门口也就她和红姨,外带女婢阿三。
“等下,我先进去看看。”安宁虚拦了一把红姨,然后径直先推门进去。
门没合上,红姨却识趣的等在外头,只是很快就等出结果了——
安宁从房里冲了出来,发出乒乓作响的声音,红姨听得声响,讶然不已,就见到安宁动作略急,面色慌乱。
“怎么了?”
“他没撑住。”
“什么叫没撑住?”
“死了。”
“啊!”阿三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被自己捂住嘴巴堵住了,她本就受了惊吓,这会儿更是面色惨白。
红姨一怔,随即面色带霜,连忙进了那房间,幼白身上盖着一床皱巴巴的被子,满是血迹,红姨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
“没——没气了。”红姨收回手时反身去瞪阿三,厉声道,“你上来看他时,可还有气?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我不知道,我看见被子床单上都是血……我就吓的跑出来了。”阿三一双眼都憋红了,双手也是抖个不停。
而此刻,装死的幼白憋着气,一股子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端,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屏息等待,唐宕这家伙哪找这么多鸡血。
红姨没探到他的气息,加上阿三的说辞,安宁一个劲的在原地转圈,显而易见是拿不定主意了。
“我今年真是遇上了灾星。”红姨并无太多惊慌,愤怒居多,大抵无缘无故摊上这么个事太倒霉了。
“怎么办?”安宁问她。
红姨一咬牙,“用个草席卷了,扔到山头的乱葬岗去,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宁好似就等她这句话,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两锭足二十两的整银,还有一张银票,“一切有劳红姨你了,我,我就先离开了。”
她像是有人在屁股后面追一样逃出了那房间,根本不等红姨阻拦,她不过是个过路客,一走了之再好不过了。
红姨转头看了眼床上,凌乱而血迹斑斑的真是被糟蹋的不像样了,她把银子收起来,“怎么死了一个又一个,晦气死了,我真是造什么孽了?”
“那,那要扔吗?”
“当然要,去橱里拉张席子出来,等会把后院的马车赶出来,我来驾车。”
阿三去取了草席过来,哭丧着脸,“会不会是报应啊?”
“胡说八道。”
“可是,可是自从死了那个人以后……我们这就没再安宁过了,老板娘,要不还是去报官……”
红姨抬手就朝她头顶敲了一下,“要是让衙门知道人死在咱客栈,我们也被怀疑害死他的,一起被抓了砍脑袋,你还要去禀报吗?再说这小地方死人人家还不定会管……”
这小镇上没有官府衙门,还要去十多里外的大镇上报官,来回也要一天了。
“那,那怎么办?”
“快点卷起来,这个男人估计也没什么身份,快点去扔了,没人会知道。”
被草席包的乱七八糟的幼白暗自叫苦,这么躺着装死人挺尸还真是件痛苦的事,草席一卷更是气闷,他又不能大口喘气。
等阿三牵了马车出来,好在天真的全黑了,阴雨绵绵的也没人,红姨亲自动手帮着阿三一起把包着幼白的草席一前一后搬上了马车。
阿三还是极度害怕,“怎么这么沉?”
“尸体不重还有什么重。”红姨骂她一声。
“老板娘,为什么不叫阿二一起帮忙……”
阿二就是红姨的另一个女婢,人长的粗壮些,多干重活累活,常年在厨房里待着的。
“那丫头看着憨壮,心眼不晓得多鬼。”红姨自然是不想多一个人知道多份风险,阿三人小胆儿也小,也听话的紧。
拉上马车的门帘,红姨知道以阿三的胆色她根本不敢把人往乱风岗丢,所以她不得不让阿三留下去收拾楼上的残局,自己坐上了车前的隔板,“我马上就回来,你把那房间收拾干净,一切都当没发生,像上次一样,听见没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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