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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你有病是吧,她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干嘛要给你?”
丁立军也是一点就爆的主,唐曜森却很冷静,“丁先生对吗?我是梁桢的朋友!”
“你是她朋友?”丁立军看了眼他身后的车,黑色车身隐在夜色中,但车头前面的车标却显眼瞩目,再看这男人的模样,无论是穿戴还是气场都不像一般的市井之辈。
“我怎么不知道我媳妇有你这么有钱的朋友?”
唐曜森不冷不淡,“那恐怕丁先生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嘁,口气挺狂的啊!”丁立军也不打算跟他多纠缠了,驾着梁桢要进楼道,唐曜森自然不允许,上前两步拦住。
“喂,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
唐曜森不管丁立军,拍了下梁桢的肩,“醒醒!”
梁桢被丁立军一路颠回来,其实并没有睡死,这会儿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稍微抬了下头,模糊视线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轮廓,轮廓渐渐清晰。
“唐大哥?”
……
顾秋池和袁荻准时到了念奴娇,可是等了大半个钟头也没见钟聿现身,不得不拨了电话过去。
起初一直无人接听,打到第三通的时候总算通了。
“喂,你特么死在路上了么?”
“诶呦小秋啊,火气怎么这么大?”
顾秋池愣了下,听出是吴恙的声音,“钟聿呢?”
“你说十五啊…”吴恙看了眼包厢另一个角落,手机的主人正窝沙发,右手边坐了个女孩,两人挨得很近。
“十五在忙呢。”
“大晚上忙什么?”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你骗鬼呢吧,真当我听不出你们在什么地方?”
有歌有笑还有女人的声音,一听就是在某个场子消遣,可吴恙也不能直接跟顾秋池说你的未婚夫正在忙着泡妞吧。
“叫他接电话!”顾秋池不爽地说。
“你等等!”
吴恙端着手机过去,钟聿正凑在那女孩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女孩咯咯直笑。
“喂!”吴恙轻踢了下钟聿的小腿,“顾家老二的电话,要不要接?”
沙发上的男人跟女孩聊得正欢,无辜被打断,脸上的不爽十分明显。
“没空,挂了!”
“不是,你…”吴恙刚想说什么,钟聿直接拿过手机掐里,扔到沙发一边。
那头顾秋池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气得一脚直接把面前的桌子踹反。
袁荻吹了声口哨,将手里的烟掐灭。
“得,你这未婚夫还挺有个性!”
“……”
……
泞州二世主都有自己的圈子,平时经常出入的也就固定那几个地方,顾卫东的念奴娇算一个,唐朝也算一个,但念奴娇是夜总会,偏商务一些,虽然也有特殊服务,但总归正规很多,而唐朝就是酒吧,纯泡妞喝酒再干点什么坏事的嗨场,两者之间钟聿一直更偏好念奴娇,但今天他却主动把场子约到了唐朝。
“十五今天这是转性了?”捻着烟的曹磊过来跟吴恙聊天,下巴指了指卡座那边跟女孩打得火热的钟聿。
吴恙也是有些摸不着情况。
“挺稀奇的,但今天进门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
吴恙回想,平时钟聿虽然也很喜欢扎堆跟他们出来玩,但他很变态,无论在多闹多乱甚至多荤的场子,总是一部手机一根烟或者一杯酒,一个人窝在某个角落里,周身环绕着一圈“生人勿进”的小火苗,女人要过去搭讪基本都是卒,因此圈内曾一度传言钟二少其实喜欢男人,为此吴恙还故意“冷落”了他一阵。
但今天他状态显然有些失控。
吴恙:“从进来就看他四处聊马.蚤,女人更是来者不拒,还真是转性了?”
曹磊:“何止转性,怕是开窍了吧,你看…”他又抬下巴指了指卡座,卡座上的钟聿已经勾住女孩的肩,脸上已经明显有了醉意,而女孩正抬头跟他说话,那角度像是随时都会吻到一起。
吴恙嘶了声,突然问:“那女的是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曹磊:“眼熟吧,上个月我在念奴娇办生日她也在!”
“噢想起来了,姓陈对吧,好像叫陈佳敏!”吴恙记得那次还加了她的微信,“可这变化也忒大了点吧。”
上次见她还是t恤牛仔马尾辫,当时还跟钟聿说她长得清纯,可现在却是吊带短裙加高跟鞋。
“现在的大学生,钓个凯子整几个钱,谁还不会打扮!”曹磊说完捏着烟就走了,转身又混到了女人堆里。
吴恙无语耸耸肩,回去问公主拿了杯酒,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卡座空了,钟聿和那个女孩一起消失了。
……
梁国财酗酒,所以梁桢很讨厌酒精,平时也基本不碰,酒量不行。
两瓶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但也是托酒精的福,她居然安稳睡了一晚,隔天早晨醒的时候已经快七点。
她睁眼呆呆看了两秒天花板,确定是在自己卧室,挣着爬起来,整个后脑勺都胀得疼。
宿醉醒后总会口干。
梁桢下床往外走,门一开,客厅里端端正正坐着两个男人。
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那用宿醉之后快要炸裂的脑袋迅速回忆,昨天下午一帮人陪她去找梁国财,毫无所获之后便约了一起吃海鲜,还喝了酒,自己应该是醉了,印象中说了很多话。
然后?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梁桢的记忆停留在跟丁立军看星星的画面,后面整个断了片。
但眼前场景也实在过于奇幻。
丁立军缩着腿躺在小沙发上睡大觉,呼声震天,唐曜森抱着膀子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前者倒还能解释,梁桢猜测昨晚他应该是送自己回来的,可唐曜森这么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她轻咳一声,先走至沙发前面,“丁立军!”
沙发上的人呼声未断,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椅子上的唐曜森倒先弹了眼皮。
“起来了?”
梁桢一震,转过身。
“唐先生。”
唐曜森眼色动了动,昨晚醉醺醺的时候还知道喊他唐大哥,这会儿一醒又变成了唐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梁桢问。
唐曜森捏了下眉心,“昨晚过来找你,刚巧碰到他带你回来,喝这么多酒是打算胃都不要了吗?”
“???”
梁桢似乎一下就抓到了他话里的关键处,“你意思是你在这坐了一晚上?”
唐曜森又不耐地捏了下鼻梁骨,“从昨晚十点到现在,整整八个小时!”
梁桢简直震惊,“你干嘛要在这坐一晚啊。”
“还不是不放心!”唐曜森也没说为何不放心,却撑着台面站了起来,大概是久坐的原因,四肢发麻导致身体都有些僵硬,他撑着自己的后腰转了转,“连个冷气都没有,半夜差点热晕!”
“……”
梁桢真是哭笑不能,“其实你真不必……”
“丫头你醒了啊?”身后又传来丁立军的声音,沙发吱嘎吱嘎响,他光着脚踩到地上,抹了下哈喇子,“几点了这都?”
梁桢回答:“快七点了。”
“哦,居然一觉……哟,您还在呐?”他起身刚好就看到站对面的唐曜森,“还真没见过您这种厚脸皮的人,昨晚死乞白赖非要跟我上楼,我不走他也不走,还真是……”丁立军啧啧挖苦。
梁桢无比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发酒疯,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借着酒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眼前场景就已经够烦人。
“那什么……唐先生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捞了下耳边的短发,转过去面向丁立军,“要不你先走吧,关于梁国财的事,你那边有消息了再通知我。”
这话前后悬殊太明显,丁立军哪会听不出她逐客的话外音。
“成!”他拍了下膝盖,开始往脚上套鞋子,“既然这位先生真是你朋友我也不好在这当灯泡,那你们聊!”
套好鞋的丁立军从沙发上站起来,梁桢将他送至门口。
“昨晚饭钱一共六百四,我先帮你垫了,回头记得把钱还我,这是小票!”
丁立军从裤兜里掏了团纸塞给梁桢,借势又看了眼站在客厅的那个男人,经过一夜耗神,他除了眼底有些青色之外,整个人的状态依旧十分清明。
“行了,走了!”丁立军主动将门带上。
梁桢舒了一口气,却握住门把在那站了一会儿,直至身后唐曜森喊,“梁桢?”
她的手指死死拽了下门把,门把也是随着锁头一起新换的。





软肋 057 磨人
梁桢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来。
“唐先生,我觉得我们……”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什么?”
“你昨晚吐了两次,胃里应该都是空的,宿醉之后应该先进食,我知道有家早茶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
梁桢清楚自己根本斗不过这个男人,他软也好,硬也罢,总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掌握两人之间的主导权,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但五年后的梁桢也不是毫无长进,起码她比以前冷静了很多。
“好,不过能给我几分钟时间换身衣服么?”
“可以,我楼下等你!”
唐曜森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走至门口又转过来,“记得空腹先把药吃了。”
梁桢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隔夜酒味和汗味全都冲刷掉,宿醉带来的混沌仿佛也在热水中被冲刷干净。
二十分钟后梁桢穿戴整齐,背着包准备下楼,走至门口又绕了回去,回到卧室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还有一些现金,她点了一部分拿信封装好,塞进包里下楼。
唐曜森看到她从楼道里出来,纯白色的棉t,下摆扎在浅蓝色牛仔裤里,那段便是盈盈一握的细腰。
“抱歉,洗了个澡,是不是等久了?”她笑着问唐曜森。
唐曜森心尖都像被掐了一下,明明她也没有三头六臂,甚至连妆都没化,但冲自己笑的时候心里明显颤了颤。
唐曜森踩了烟,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
钟聿是被闹铃声音吵醒的,可懒得睁眼睛,脸闷在枕头里,手习惯性地伸到床边柜上摸了摸,又摸了摸……
嗯?不对劲!
他这才弹开眼,进入视线的是黄色地毯,浅灰色窗帘……
“你醒了啊?”
钟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见一女孩裹着酒店里的浴.袍从浴室走出来,披头散发,脸色还有点白。
他脑子里猛地抽作一团。
“你谁啊?”
“……”
女孩原本脸上还有笑意,听他这么一问就有些尴尬了,“一晚你就不记得了么?我是佳佳啊?”
“什么佳佳,哪个佳佳!”
刚起床的钟聿就像炸毛的小松狮,但一想不对劲,低头看了眼,这下更不得了,自己上面赤膊,下面就一条小裤衩,他赶紧拉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尴尬又紧绷的气氛在房间里流淌。
钟聿脑子里捋了下,问:“昨晚我们有没有怎样?”
陈佳敏往前走了一步,钟聿抬手止住:“你别过来,你就站那说,昨晚我们有没有怎样?”
这架势对女孩来说自然有些委屈的,陈佳敏吸了下鼻子,“你说呢?”
“我说屁啊我说!”
他都完全喝断片了,哪还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陈佳敏揪着胸口的睡袍,眼神娇媚又委屈,“钟少,昨晚我们……”
“行了,停!”他完全不想听,裹着被子从床上蹦跶下来,翻到自己的钱夹,把里面的现金全部掏出来甩到陈佳敏旁边桌上,“我身上就这么多现金,你要觉得不够,给我留个卡号,我回头打给你!”
陈佳敏看了眼桌上厚厚一沓红票子,又看了眼钟聿,突然觉得小腹翻江捣海地疼,愤怒,羞辱,还有剧烈的不甘。
“你以为我跟你上床就是为了你的钱么?”
操,还真上床了!钟聿别过头死死磨着牙槽。
“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了,可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条件这么好,喜欢你的女孩子又这么多,你又怎么可能把我放在眼里,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也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你,不敢靠近,更不敢奢望,可昨晚你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我们聊了很多,才发现彼此之间竟然这么契合,后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你在这张床上……”
“行了闭嘴!”
钟聿一个字都不想听,他是疯了才会酒后找女人,他是疯了才会带女人来酒店开房,他是疯了才会……
“哗啦啦”一声,桌上的东西被他一臂全部扫到地上。
以往也经常听说钟家二少性格暴躁,但陈佳敏没有真正见过,眼前这场景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钟聿双手撑住台面,身上裹的被子早已经掉到了地上,双肩微含低头,后背肌因为气息而绷得发紧。
他大口喘着气,使劲将胸口往上泛的腥味往下压。
陈佳敏不吭声,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站在他身后,宽肩窄腰,被裤.衩包裹的臀.部挺翘,往下两条长腿肌肉匀称,线条也非常好看。
这是一具足以让任何女人都要尖叫的身体,而身体的主人还有耀眼的身份和矜贵的姓氏,无论从哪一点看,“钟聿”这两个字在陈佳敏的世界里都代表至高无上的尊荣和富贵。
年轻女孩谁没有灰姑娘梦,又有谁不曾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遇到王子嫁入豪门,从此香车豪宅华服首饰都用之不尽。
陈佳敏也只是万千女孩中的一员,只是她比大部分人多了一点野心,多了一点耐力,更多了一点手段。
“如果昨晚发生的事让你难堪了,我说声抱歉,但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大概无法想象昨晚那一刻我有多幸福,尽管我痛得要命,可是能把这么宝贵的一刻献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所以我不会要你的钱,我只会带走这一夜的甜蜜和回忆。”
女孩幽幽开口,带着压抑的泣音,任谁听了都觉得委屈心酸,可钟聿双手握拳摁在桌面上,身子不动。
陈佳敏又等了会,知道今天是希望不大了,默默捡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先走了!”
她拎了自己的包,一步三回头终于出了门。
钟聿听到合门声,闭上眼,垂头怂肩地站在那,久久没有挪步子,直到铃声响,他满屋子找电话,却找不到手机在哪儿,直至走到床边揭掉了枕头,手机没找到,却看到雪白床.单上赫然落了一抹红。
他咬住腮帮一屁股坐到床上,神情落寞得像是一败涂地的战俘。
……
“点了虾饺皇,小笼包,南瓜糕,另外给你加了份枸杞猪肝粥,味道可能有点腥,但看你气色这么差,呆会儿都吃掉,其余想吃什么小菜,这是菜单,你自己再看看。”
唐曜森点完之后把本子推给梁桢。
梁桢没接,“够了!”
“要不再来份甜品?”
“我不大喜欢吃甜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但这里的撞奶和豌豆黄很不错。”唐曜森也不打算征求梁桢意见了,直接在单子上加了两样,另外又点了几份小菜。
梁桢看这架势,“会不会点太多了?”
唐曜森在给她烫茶杯,“没关系,你每样都尝尝。”
这是他的风格,以前带梁桢去买衣服,选哪个颜色她一时下不了决心,唐曜森干脆就把同款所有颜色都叫店员打了包。
他曾搂着梁桢说过:“在我身边不需要委屈自己去做选择,我给你的如果不是最好的,也必定是最周全的。”
他确实说到做到,给了她富足的物质生活,安逸的学习环境,甚至帮她规划好将来出国念书,包括进修,工作和整个职业规划。
他给了她最好的,也是最全的,按照这些表现看,他真是一个大方体贴的金主,可是仅那一次,梁桢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让唐曜森带她去买过衣服,甚至包括鞋包,首饰等任何一件物品。
她总说自己不需要。
点的东西很快端了上来,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唐曜森把烫好的茶杯递给梁桢,又给她加满水。
“铁观音,不过味不行,记得你以前也饮茶的,有机会带你去个地方。”
梁桢缓缓吞了一口气,其实好茶赖茶她真的不懂,只是以前跟着唐曜森的时候出入一些场合,她多少得喝一点。
“谢谢!”
她端过茶杯喝了口,涩味很重,但多少冲淡了嘴里的苦。
唐曜森又给她盛了粥,夹了一只小笼包到她的味碟里。
“我自己来吧。”梁桢实在有些不自在,拦了拦。
唐曜森也就作罢,问:“药吃过了吗?”
“吃过了。”
“昨晚喝了很多酒?”
“也没有很多,就几杯啤酒,但我酒量不行。”说完尴尬地笑了笑,又问:“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没有乱来吧?”
唐曜森:“叫我唐大哥,吊着我的膀子不放,这算乱来吗?”
梁桢杏眸一瞪,“啊?真的吗?”
唐曜森见她那模样又忍不住笑,“半真半假吧,没有吊膀子,你回去倒头就睡了,但叫我唐大哥是真的。”
梁桢无语,尴尬低头假装喝粥,余光却瞄到对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快要触到她面颊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头。
唐曜森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躲我?”
“……”
“只是看到有根头发黏在你脸上,想帮你捻一下而已!”
“……”
这下梁桢更尴尬了,但脸上还强装镇定。
“哪儿呢?”
“这。”唐曜森指了指自己嘴角。
梁桢刚洗过澡,头发半干,自己迅速捞了两次,可惜没捞到。
唐曜森笑了笑,很自然地伸手把她黏在嘴角的那根发丝撩开,连同鬓角的碎发一起都替她捞到了耳根后面,至此整张脸都露了出来,线条柔和,白皙干净。
唐曜森喉结突然滚了一下,梁桢也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迅速把身子往后靠,避开他滚烫的手掌。
客人如簇的广式早茶酒楼,周围走动的人群,推来推去的小车,蒸笼,叫卖和谈笑,世界在经过一夜混沌之后重新开启,依旧热闹,喧哗,拥挤。
唐曜森停顿片刻之后将手放下来。
“怎么好好的把头发剪这么短?”
梁桢以前是一头飘逸长发,不染不烫,唐曜森尤其喜欢她在床上散着头发的样子,黑绸般的发丝衬得肌肤胜雪,缠绵般绞着他的手指,手臂甚至肩膀。
唐曜森又往下沉了一口气,努力将脑中的画面挥掉。
梁桢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答:“剪了好多年了,现在已经习惯这个长度。”
其实生豆豆之前她就去把头发剪了,那时候剪得还要短,这两年其实留长了一些,发梢已经过了下巴,快要够到肩。
彼此之间的气氛又恢复到了沉默,梁桢一口口喝着粥,其实味道真的很腥,枸杞加动物内脏这种怪异的组合也真是够了,但她装也得装出一副能入口的样子。
她只想安安稳稳吃完这顿早饭,然后把该说的话跟对面的人说清楚。
原本计划是吃早饭的时候跟他说的,但四周环境有些吵,似乎不大合适。
八点左右,梁桢将最后一点粥喝完,抬头见唐曜森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吃?”
“我还没刷牙,看你吃就行了。”
“……”
梁桢又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小半盅撞奶。
“饱了。”
“那聊聊?”
梁桢顿了下,“其实我也有话要说,要不我先说?”
“好。”唐曜森将身子往后靠,手臂叠在胸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梁桢抿了下唇,思考该从哪里切入,最后觉得好像怎么说都不大合适。
她从包里掏出信封。
“那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把我送去医院还陪了一晚,应该耽搁了你不少事,第二天出院我原本应该跟你打声招呼的,但怕你有事在忙,也就没说。”
停了下,继续:“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知道你给我垫了费用,我查了账单,刚好三千块,全在这里。”
梁桢把信封推过去。
唐曜森视线落在慢慢挪到眼前的那只白色信封上,“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也不是,还钱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起了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梁桢松了口气,“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不大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毕竟我俩都已经结婚,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
唐曜森眼中寒光开始凝聚,“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说,已婚的人就不配交朋友了吗?”
“不是,普通朋友肯定没有问题,但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我觉得再见面就不大合适了。”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可以避嫌?”
“对,差不多就这意思。”
唐曜森想了想,“也对,介于我们之前的关系,这样相处确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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